33 突如其來的吻

“不貴，兩千多。”奇奇突然從後面跑來挎住了楊傳的胳膊，偷偷地用手掐了一下楊傳手臂內側。

“嗯嗯嗯嗯，是兩千多，這相機特別不錯，适合你這種新手小白。”楊傳收到了奇奇發來的信號，立刻改口。

蔣韻聽見楊傳的話，才放心了下來。

“你以後說話小心點！腦子不轉筋呢！”奇奇拽住楊傳的耳朵擰了一圈。

“哎呀……我不是沒想那麽多嘛！”楊傳一臉吃痛的表情。

“差點就讓你說漏了！”

“嚴亦這小子這次是下血本了，上來就是小一萬塊的徕卡。”楊傳低聲和奇奇說。

“這叫用心！我看蔣韻挺好的，比他之前那些亂七八糟的女孩都要好。”

“他哪有追過人啊！都是別人追他！嚴亦看着社會，其實純情得很。”楊傳感嘆道。

“奇奇姐，你能幫我看一下這個照片怎麽查看嗎？”蔣韻半天沒看見嚴亦，只能來求助奇奇。

“我幫你。”奇奇接過相機，告訴蔣韻怎麽弄。“蔣韻，你覺得嚴亦怎麽樣？”

“我……我和他還不太熟。”

“你別看嚴亦在職高上學，平時吊兒郎當的，其實他特別優秀，很多作品都獲過獎，其中兩個獎項很有含金量的。”奇奇像是推銷産品一樣和蔣韻推銷嚴亦。

“我看過一些他拍的照片，雖然看不出什麽門道，但是覺得那些照片很漂亮。”

“是啊，他很有攝影天賦，最難得的是他父母還很支持他。再過一年他就要出國了，以後說不準能成為攝影大師呢，到時候咱們就拿着他現在拍的作品去賣，賺他個盆滿缽滿。”

出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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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韻突然想起那次看見嚴亦在彩票站打架的時候，書包裏掉落的英語資料。

“蔣小韻。”嚴亦突然從蔣韻身後竄出來，“給你看看我剛剛拍的照片。”嚴亦把他的單反遞給蔣韻。

“都是你拍的？”蔣韻翻看着照片，感嘆着嚴亦拍的照片很有他獨特的風格，平平無奇的山水在他的鏡頭裏，仿佛換了一個樣。蔣韻覺得嚴亦有一雙能夠發現美的眼睛，想着這可能就是奇奇所說的“天賦” 吧。

“當然，我可是找遍各個角度才拍出這些片的。”嚴亦在說起攝影時，總是會很興奮，蔣韻從他的眼神裏能夠看見光亮。

“餓了嗎？”

“有點。”

“船哥他們帶了不少吃的，咱們回帳篷吃一點再回去。”

蔣韻看了眼時間，想着還是要在下午四點之前回家，否則柯以難一定會打來電話，如果讓他知道自己和嚴亦在一起，怕是又要引發十級地震。

“吃這麽少？”嚴亦看着蔣韻吃了兩口蛋糕就一直在喝果汁，看起來食欲不佳的樣子。

“吃不下。”

嚴亦看見蔣韻面色發白，也不像剛才那般精神了，看起來病恹恹的。

“你是不是不舒服？”嚴亦神情緊張地看着蔣韻。

“那倒沒有，就是……有點兒肚子疼，可能是果汁喝多了。”

“走吧，我送你回家。”嚴亦起身收拾東西。

“拜拜啦蔣韻，下次有機會再一起來拍照。”奇奇和蔣韻道別。

蔣韻一一道別之後，被嚴亦載着回家。

一路上，蔣韻覺得越來越不舒服，肚子發痛，頭也昏昏沉沉的，感覺到渾身無力。她緊靠着嚴亦，生怕自己等一下會兩眼一抹黑從摩托車上掉下去。

“要不要去醫院？”到了柯以難家門樓，嚴亦有些擔心蔣韻的情況。

“不用，回家躺一會兒就好了。”

“蔣小韻，我送你的相機喜歡嗎？”嚴亦突然感覺現在的蔣韻軟萌萌的，很想欺負她。

“喜歡，謝謝。”蔣韻低着頭說。

“那你拿什麽謝我啊？”嚴亦追問蔣韻。

“你想要什麽？我也送你一份禮物。”

“那我就要……”嚴亦拖着尾音，蔣韻瞪大雙眼看着嚴亦。

突然間，嚴亦飛快地朝着蔣韻的臉頰親了一下。

“這就算是你回我的謝禮吧。”

蔣韻沒料到嚴亦會親她，一瞬間血液倒流，直攻大腦，臉瞬間覺得滾燙，大腦失去了反應能力。

“走啦。”嚴亦看着蔣韻站在原地發愣，一下子沒忍住笑出聲來，拿起頭盔在蔣韻的頭上敲了一下，戴上頭盔一騎絕塵。

等嚴亦走遠後，蔣韻在汽車尾氣中，才反應過來剛剛發生了什麽事。

“你剛剛在做什麽？”柯以難的聲音，讓蔣韻瞬間清醒過來。

在不遠處的家門口，柯以難剛剛目睹了這一幕。

“阿難……”蔣韻明顯受到了雙重驚吓。

“你白天沒在店裏？”柯以難怒火中燒，十級地震一觸即發。

“嚴亦他……找我有事。”蔣韻的聲音都在發抖。

“你和他出去玩了是嗎？”柯以難質問蔣韻。

“我……我和他去學攝影。”

“學攝影……”柯以難的聲音很小，卻足以讓蔣韻感覺到冰冷刺骨，“所以他教你攝影，作為回報，你就讓他親了你對嗎！？”

“我沒有……”柯以難沒有像蔣韻想的那般火山爆發，但卻讓蔣韻更加害怕。蔣韻很想和柯以難解釋，但卻不知道從哪裏說起。

“蔣韻！你知不知道你才十五歲！你現在背着我天天和這樣一個混混混在一起，剛才是我看見他親你了，鬼知道在我看不見的地方他還對你做了什麽！”柯以難已經壓不住心裏的火，朝着蔣韻大聲吼着。

“阿難，他只是我普通的朋友，今天瞞着你和他出去是我不對，我和你道歉，而且……他親我的時候，我自己也沒能反應過來。但是我知道我自己在做什麽，并且我也不會和他發生什麽不妥的行為，以後和他相處我也會注意分寸。”蔣韻覺得肚子疼得厲害，說話也變得有氣無力的。

“朋友……你說你們兩個是朋友，所以你有新朋友了是嗎？”柯以難目光犀利地看着蔣韻，蔣韻感到一陣刺痛。

“難道我不可以有新朋友嗎？張遠、嚴亦，我不知道你為什麽對他們會有這麽大的敵意。那你呢？你為什麽可以在籃球隊交新的朋友，可以和許多女生打情罵俏，我為什麽不能有新的朋友？”蔣韻扶着門把手，微彎着腰質問着柯以難，她心裏認為，必須要借着這個機會和柯以難說清楚這件事，否則以後還會出現這些問題，蔣韻不想再這樣偷偷摸摸了。

“因為他們都對你有所企圖。”

蔣韻突然笑了出來，“那你呢？你的那些追求者呢？他們對你沒有企圖嗎？”

“我和你不一樣！”

“柯以難，我現在很不舒服，我不想和你吵架，而且我現在實在是挺不住了，咱們冷靜一下再談吧。”蔣韻覺得現在僵持下去也沒有意義，推開門回到了卧室。

蔣韻在床上忍着痛思考，怎麽也想不通為什麽柯以難在見到嚴亦親她的時候會有這麽強烈的反應。蔣韻不明白，朋友之間也會有這麽強烈的占有欲嗎？那為什麽丁一從來沒有這樣。

回想起剛剛柯以難說的那些氣話，蔣韻也忍不住懊惱和生氣，氣柯以難，更氣嚴亦。

蔣韻吃痛地走進衛生間，蹲在馬桶上，這才發現自己內褲上的血漬。

蔣韻突然很慌張，不知道應該怎麽辦。現在手邊也沒有衛生巾，也沒有拿進來換洗的衣褲，更不知道該怎樣做才能讓身體的不适感消失。

剛剛被柯以難莫名其妙地兇了一通，蔣韻心裏本就委屈，現下發現自己突如其來的月經，蔣韻更是驚慌，加上身體的不适，蔣韻坐在馬桶上哭了起來。

豆子般的眼淚滴落砸在腳面上，在靜谧的空間裏發出“吧嗒吧嗒”的聲音。

蔣韻此刻很想念奶奶，在這種時刻，奶奶一定會幫她處理好一切，還會輕聲細語地安撫她，抱着她告訴她已經變成了一個大姑娘。

可是現在她只有自己一個人，慌亂地不知道該如何處理眼下的情況。

人為什麽要長大啊？

“蔣蔣。”門外傳來了柯以難的聲音，“蔣蔣，對不起，我和你道歉，剛才我不應該說那些話，我們能談一談嗎？”柯以難敲了敲蔣韻卧室的門

蔣韻聽見了柯以難說話的聲音，但卻無法回應他，并且慌亂地不想讓柯以難發現自己現在狼狽的樣子。

“蔣蔣，你是不是不舒服啊？”

“蔣蔣？”

柯以難锲而不舍地敲門，而且節奏越來越強烈。

“蔣蔣，我進來了啊！”柯以難聽不見蔣韻的回應，心裏萬般焦急，推門走了進來。

“蔣蔣。”柯以難走進卧室不見蔣韻的影子，卻看見了床上有一塊暗紅色的血跡。

柯以難看到血跡腦袋“嗡”的一下，瞬間腦補出了很多恐怖的劇情。

接下來，是柯以難腦內劇場。

NO1：蔣韻和他吵完架，內心當中無比愧疚，越想越難過，為了尋求他的原諒拿出小刀，做出了自殘行為。

NO2：蔣韻身體不适，其實是得了絕症，為了不讓他難過，一直瞞着所有人。可是剛剛裏兩個人吵架，讓她的病症發作，鼻血噴湧而出，血流不止！

NO3：嚴亦剛剛親蔣韻，實則是用刀逼迫着蔣韻，蔣韻不從，他就刺向了蔣韻，因此蔣韻不得不放棄掙紮，被迫被嚴亦強吻。

柯以難趕緊跑到衛生間門口。

“蔣蔣！蔣蔣！你還好吧！？”柯以難想要沖進去，卻發現蔣韻鎖了門，擡起手瘋狂砸門。

“我沒事。”蔣韻擦了擦眼淚，穩定情緒對柯以難說。

“那你出來，我看看你的情況。”柯以難焦急地說。

“我現在出不去。”

“你是不是摔倒了啊！？我去拿斧子！把門砸開救你！”

“不用……”蔣韻無奈，想着如果不告訴柯以難的情況，柯以難馬上就要破門而入。

“柯以難……”蔣韻猶豫着開口，“我來月經了，可是我不知道應該怎麽辦。”蔣韻說這句話的時候，眼淚再一次湧了出來。

柯以難先是怔在了原地，然後他對着門說：“蔣蔣，你別怕，我把衣服放在門口，你先出來去床上躺着，我馬上回來。”

柯以難從櫃子裏拿出他的睡衣擺在了門口，然後奪門而出。

柯以難來到便利店，在貨架前面徘徊。

“同學，你想要買什麽？”售貨員是一個年輕的女孩，看柯以難在貨架前猶豫不決，走過來詢問情況。

“我要買女孩用的衛生巾。”柯以難顧不上不好意思，見有女孩過來幫忙，簡直是欣喜若狂，“可是這麽多種類我不知道怎麽選。”

柯以難看着包裝上面标注的“日用”、“夜用”、“網面”、“棉柔”、“140mm”、“240mm”，簡直是一頭霧水，趕緊頭都要炸了，連數學題都沒有這麽難。

“她沒告訴你需要什麽樣子的嗎？”

“沒……我妹妹她第一次來。”

“那我幫你選兩種，你看可以嗎？”

“可以。”柯以難覺得這樣任務總算完成了。他拎着衛生巾向外走，突然想起蔣韻不太舒服，考慮着要不要給她買些藥，可是又擔心在這種時候吃藥會不會對身體産生不良影響。

“靠！早知道生理衛生課的時候好好聽課了。”柯以難焦躁地抓了抓頭發。

突然，他仿佛想到了什麽，拿起手機撥通了丁一的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