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長大是一件辛苦的事

“阿一，範阿姨在你旁邊嗎？”

“在啊，怎麽了？”

“你讓阿姨接電話。”

“什麽事啊？還要背着我。”丁一聽柯以難的語氣覺得有些奇怪。

“你先給阿姨，有急事。”

“好吧。”丁一把電話遞給範文芳。

“怎麽了？阿難。”

柯以難将蔣韻的情況告訴了範文芳。

“我這就過去，你先去家裏陪阿韻，我馬上就到。不過你先別和她提這些事情，你畢竟是男孩子，阿韻心裏現在一定不好受，我怕她會害羞。”範文芳叮囑柯以難，挂了電話就趕往柯以難家。

“媽？你去哪啊？”丁一朝範文芳問。

“你留下來看店，到點了你就先關店回家。”

柯以難回到家裏，見蔣韻卧室的門正關着。

“蔣蔣。”柯以難敲了敲門。

“嗯。”

“我把東西挂在把手上了。”柯以難想着範文芳的囑咐，沒有貿然闖進卧室。

“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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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以難有些擔憂蔣韻的情況，但還是忍住了，轉身回了卧室，不一會就聽見隔壁開門的聲音。

不多時，範文芳就到了柯以難家裏，手裏拎着一大袋子東西。

“阿韻呢？”範文芳走進屋裏。

“在樓上卧室。”柯以難接過手裏東西。

“我去看看她，你幫阿姨洗幾個大棗，放在廚房裏就可以。”

“好。”柯以難乖乖執行命令。

範文芳走上樓，敲了敲蔣韻卧室的門，“阿韻，我可以進來嗎？”

蔣韻聽出了是範文芳的聲音，輕輕“嗯”了一聲。

“阿韻。”範文芳走進屋內，坐在了床邊，溫柔地摸了摸蔣韻的頭。

“阿姨。”蔣韻在看見範文芳的一剎那，所有的委屈與難過湧上心頭，範文芳溫柔的聲音和愛撫，都直戳蔣韻心中最柔軟的部位，

“沒事了阿韻，怎麽還哭了，我們阿韻從今天起就是大姑娘了。”

“可是我不想做大姑娘。”

“雖然長大是一件很辛苦的事情，但還是會有很多美好的事情，我們阿韻會長大，以後會去大學學習喜歡的專業，還會遇見喜歡的男孩子，這些事情都是很美好的。”

喜歡的男孩子？

蔣韻不清楚問什麽，在範文芳說這句話的時候，她腦中竟然跑過柯以難的影子。

“衛生巾我都幫你買好了，血量少的時候用日用，晚上或者血量多的時候用這種夜用。平時在班級裏，也要勤換衛生巾。阿姨給你買了生理內褲，來月經的時候就穿它，就不怕會滲漏到外面去了。如果肚子痛不舒服別硬挺着，可以喝一袋這個沖劑，煮一些大棗紅糖水喝。還有這個熱水袋，不舒服的時候放在小肚子上，月經期間要注意保暖，不能洗冷水澡，要穿好襪子……”範文芳把能想到的事項都囑咐給了蔣韻。

“你先躺着，阿姨去給你煮一碗紅棗湯，包你喝完了活蹦亂跳，一點也不難受了。”

“阿姨。”蔣韻拉住範文芳的手，然後抱住了範文芳。

“謝謝您。”蔣韻哽咽着說。

“傻孩子，謝什麽。阿姨倒是要謝謝你，沒有你和阿難，丁一還會像從前那樣孤僻、不合群，而且要是沒有你們互相幫助，他也不會像現在這麽開朗。你自己生活，難免會辛苦，一定要照顧好自己，知道嗎？”範文芳撫摸着蔣韻的頭發，心裏忍不住心疼她。

範文芳到現在都想不明白，得是多麽狠心且沒有責任心的父母才會抛棄這麽好的女孩，當她看見蔣韻在店裏幫着忙前忙後的時候，總會被蔣韻的勤勞和努力打動。

範文芳在廚房裏煮着湯，卻接到了丁一電話，說回家沒帶鑰匙，被關在了門外。

“阿難，你守着鍋，再有五分鐘就可以關火了，到時候盛出來涼一涼讓阿韻趁熱喝掉。這幾天你也要多關心她一下，有什麽問題及時聯系我。”範文芳叮囑柯以難。

“知道了阿姨，放心吧，我會照顧好她的。”柯以難拿起勺子攪了攪鍋裏的湯。

柯以難心裏不住地自責，想起剛剛蔣韻難受的樣子，他後悔剛才說了那些過分的話。

柯以難端着紅棗湯來到蔣韻卧室門口，輕輕地敲了敲門。

蔣韻走下床，走過去拉開了門。

“蔣蔣，阿姨叮囑我要讓你把這個喝光。”柯以難把碗放到桌子上，不自然地站在一旁。

“謝謝。”蔣韻覺得有些燙，放到一旁，打算等一下再喝。

“你還好嗎？有沒有不舒服？”柯以難看着蔣韻穿着自己的睡衣，覺得十分可愛。

“還好，就是肚子有點痛，腰酸。”蔣韻有些羞澀地扯了扯衣角。

“那你快別在這裏站着了！快躺下！”柯以難像照顧病患一樣扶住了蔣韻。

“你不是讓我喝湯嗎？躺着怎麽喝。”蔣韻感到難為情。

“我給你找一根吸管不就好了，等着。”柯以難從牛奶盒上扯下一根吸管。

蔣韻這樣，躺在床上，端着大碗，叼着吸管，一口氣喝光了碗裏的紅棗湯。

“要睡覺嗎？”

蔣韻搖了搖頭。

“那一起去樓下看個電影吧。”

“好啊。”

兩個人就像沒有吵過架一樣來到樓下。

“看《哈利波特》？”柯以難知道這是蔣韻最愛的影片。

蔣韻朝柯以難比了一個OK手勢。

柯以難播放出電影，拿過一個抱枕墊在了蔣韻的腰後，給她蓋上毯子，灌上暖水袋讓蔣韻抱在懷裏。最重要的是，柯以難用微博裏叮了兩袋爆米花，他知道最好安撫蔣韻的辦法，就是讓她吃到喜歡的食物。

“好香啊。”屋子裏瞬間飄滿了奶油和巧克力的香味。

“嘿嘿。”柯以難看見蔣韻終于恢複了精神，傻笑了起來。

蔣韻吃着爆米花看着喜歡的電影，再加上一碗紅棗湯讓她身體暖暖的，逐漸感覺沒有那麽難受了。

“蔣蔣，今天的事對不起，是我不好，我不應該那樣說你，我只是……看見他親你，怕他會對你做更過分的事情，忍不住會擔心你。”在看電影的間隙，柯以難決定鄭重地和蔣韻道歉。

“也是我不好，想着怕你生氣，就沒把出去玩的事情告訴你。我真的只是和嚴亦一起學了拍照，其他什麽事情也沒有做。”

“我剛剛也反思了一下，我确實沒有權利限制你去認識新朋友，我擔心你和那些高年級男生在一起的時候會吃虧。”

“嚴亦不會對我做什麽的，今天的事情……只是一個意外。”蔣韻在和嚴亦單獨相處的時候，嚴亦一直恪守本分，并沒有什麽過分的舉動，蔣韻也想不通剛剛在門口嚴亦為什麽會整出這麽一出。

“我也不知道我是怎麽了，看見你和別的男生在一起，我就……我就會莫名的暴躁，我控制不住我自己。”

蔣韻沉默着沒有說話。

她突然感覺，她和柯以難之間，好像有什麽東西在悄然變化着。

柯以難見蔣韻沒說話，也專注地看着電影，沒有再開口。

當哈利·波特拿着魔法棒念出咒語的時候，蔣韻靠在了柯以難的肩膀上。

“又睡着了。”柯以難轉頭看見蔣韻緊閉着眼睛，懷裏抱着爆米花就睡着了。

又是在這張沙發上，又是這個姿勢，蔣韻又靠在了柯以難的左肩上。

柯以難看着熟睡的蔣韻，突然明白了，在看見嚴亦親在蔣韻臉上的一剎那，他心裏不僅僅是憤怒，更多的是嫉妒。

柯以難想不通他對蔣韻到底是怎樣一種感情，但是他心裏清楚，他不希望有其他男孩子靠近她，不希望蔣韻身邊出現追求者，更不希望蔣韻去和這些人做朋友。

他希望蔣韻是他一個人的。

柯以難望着蔣韻白皙的皮膚，回想起了兩個人在一起的點點滴滴。蔣韻出現在他身邊的時候，正是他最灰暗的那段日子。奶奶去世，他來到陌生的城市，面對着陌生的父母和一群陌生的同學。可蔣韻的出現，給他的生活帶來了快樂，是蔣韻的陪伴，給他的生活帶來了光亮。

柯以難看着蔣韻，心髒怦怦亂跳。在用五秒鐘的時間做了決定之後，柯以難吻在了蔣韻的額頭上。

柯以難抱着蔣韻回到房間，小心翼翼将蔣韻放在床上。他坐在地板上，趴在床沿看着蔣韻，心裏越看越歡喜。

不知道從什麽時候起，蔣韻出落得越發漂亮，柯以難覺得給他送情書的女孩都沒有蔣韻長得漂亮，他甚至在學校貼吧裏的校花選舉投票的帖子裏投了蔣韻一票。

那也是蔣韻唯一獲得的一票。

經歷了“月經風波”之後，蔣韻和柯以難的關系變得更加親密，連丁一也開始争風吃醋了起來。

“你們兩個這周末又背着我出去吃漢堡了是不是！？”丁一看見柯以難在QQ空間曬的照片，氣不打一處來地質問柯以難和蔣韻。

“不好意思，漢堡是本少爺親手做的！”柯以難和蔣韻相視一笑。

“你還會做飯！？一看就不是你做的！”丁一想着柯以難一個連一杯奶茶都可以做得異常難喝的人竟然能做出如此誘人的漢堡，打心裏覺得他是在吹牛。

“不信你問蔣蔣。”柯以難無所謂地聳了聳肩。

“确實是他做的！我能做證。”蔣韻對柯以難和丁一的相互“厮殺”已經感到習以為常。

周五放學之後，柯以難在确定了父母這周不會回來之後，帶着蔣韻來到超市采購食材。

“晚上想吃什麽？本少爺今天給你露一手。”柯以難從工作人員手裏接過試吃“投喂”給蔣韻。

“你除了會燒開水以外，還能做其他吃的嗎？”蔣韻無力地吐槽着柯以難。

“你這就有點看不起人了啊！我會做的可多了！”柯以難有了一種被侮辱的感覺。

“比如？”

“比如……”正在猶豫着，柯以難突然看見了漢堡肉餅試吃。對啊！漢堡很簡單啊，只要買這個肉餅，放上一些生菜和番茄，不就可以了嗎！

柯以難雙手一拍，內心感嘆自己真是個睿智的男人。

“你別進來啊！”柯以難拉上了廚房的門，讓蔣韻去看電視，打算自己閉門造車。

“做個漢堡弄成了制造原子彈的架勢。”蔣韻害怕柯以難等一下會把廚房弄爆炸，調小了電視的音量，數着耳朵聽裏面的聲音。

整個制作過程很順利，除了切番茄的時候差點切掉手指，煎肉餅的時候油花四濺，加熱面包糊成了黑炭以外。

“噔噔噔！！！”随着一縷黑煙從廚房飄出，柯以難自帶出場bgm，騰雲駕霧般端出來兩個漢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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