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大學換你暈倒

早晨柯以難和蔣韻來到早餐鋪吃包子。

“老板，來五籠包子，三碗豆花。”柯以難掰開筷子，用紙巾擦了擦勺子，放在了蔣韻面前。

“都說多少次了，那叫豆腐腦，不叫豆花。你點這麽多，能吃得了嗎？”

“在四川我們就叫豆花！怎麽吃不了？咱們倆一人一半，保證光盤！”柯以難最初來到濱城并不習慣這裏的飲食，他更喜歡甜豆花，可濱城的豆腐腦都是鹹，結果這麽多年吃下來，竟然也覺得很好吃。

蔣韻從早上起來就感覺很不舒服，渾身酸痛，現在也沒有胃口，吃了一籠包子就放下了筷子。

“怎麽了？沒食欲？”柯以難想着蔣韻平時都能吃兩籠包子，現在軍訓反倒是吃得少了。

“沒，吃飽了。”

“吃飽了走吧。”柯以難戴上了軍裝帽子。

軍訓時候，很容易看清楚哪些男孩是真的帥。大家都穿着清一水并不合身的軍訓服，而有些男孩看起來依舊很精神，比如柯以難。

“他是不是二中那個校草啊？”

“是！就是他！”

“真的好帥啊！軍訓服穿在他身上怎麽就像高級定制的一樣。”

下午休息的時候，班級女同學湊在一起叽叽喳喳地議論着班級裏的男同學。

“咳咳！集合！全體開始站軍姿！”教官高喊一聲，所有學生立刻站了起來。

軍訓時候蔣韻懷念有丁一在一旁一起軍訓的日子，如今自己一個人站軍姿，總覺得孤零零的。今天風和日麗，日頭也不大，可站了十五分鐘之後，蔣韻開始覺得不舒服，頭昏昏沉沉的，逐漸地眼前開始發黑。

天旋地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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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韻！”柯以難立刻從排頭跑了過來，抱起蔣韻就向醫務室跑。丁一在隊伍裏看見柯以難抱着暈倒的蔣韻，一個箭步飛出了隊伍，跟着來到了醫務室。

“怎麽樣了醫生？”柯以難焦急地問。

“沒什麽大問題，應該是最近休息不好，再加上攝入能量不夠，先輸一瓶葡萄糖吧。”醫生對于軍訓暈倒的情況已經見怪不怪，輸完液就去處理其他暈倒的同學了。

柯以難這才後知後覺，早上蔣韻的狀态就已經不對了，望着還沒清醒的蔣韻，滿心的自責。

“怎麽今年軍訓換成她暈倒了，按這個順序，等到大學時候軍訓，該輪到你暈倒了。”丁一想起了自己初中軍訓暈倒的情形。

“我是不可能暈倒，你們倆體質都太差了。”柯以難的目光在蔣韻身上沒有離開。

“阿難……”丁一猶豫着開了口，“你怎麽突然談戀愛了？”

柯以難見蔣韻沒有反應，開口說：“我也不知道我是怎麽了。”

“那你喜歡她嗎？”丁一不會和柯以難透露蔣韻喜歡他的事情，他答應過蔣韻要保守秘密。

“不。”

“你不喜歡他為什麽要和她談戀愛啊！”丁一情緒高亢，壓低聲音驚詫地問柯以難。

“可能是因為……搭錯筋了吧。”

“天啊！我真的是服了你了！”丁一替蔣韻那些眼淚感到不值。

“我一直沒敢問你，你那一個月為什麽消失啊？你知不知道我們兩個有多着急嗎？”

“我……”柯以難猶豫着怎麽和丁一說這件事情，口袋裏的手機突然傳來了震動。

“我先去接個電話。”柯以難走出醫務室。

“喂。”柯以難的聲音聽起來有些心不在焉。

“沒在軍訓嗎？”江詩語甜甜的聲音從話筒裏傳來。

“沒，在休息。”柯以難焦躁地從窗戶看着蔣韻。

“晚上要不要出來看電影？”

“今天晚上沒時間。”

“那我可以去找你嗎？”江詩語心裏有些失望。

“今天不行，改天吧。”柯以難透光窗戶看見蔣韻坐了起來，趕忙對江詩語說：“先不說了，我這面有點事情。”

柯以難挂掉電話沖進醫務室，朝着蔣韻問：“感覺怎麽樣？”

“還好。”蔣韻感覺像是睡了很久。

“咕……”安靜的醫務室突然傳來了肚子的叫聲。

蔣韻瞬間尴尬地想要鑽進地縫裏。

“早晨叫你多吃一點你不聽！”柯以難笑着說。

“中午叫你多吃一點你不聽！”丁一模仿柯以難的語氣說。

蔣韻每天中午還是會和丁一來到店裏吃午飯，店裏的廚師會變着花樣地做午飯。

“走吧，去帶你吃大餐。”柯以難叫醫生拔針，順勢接過醫生的手按住了針眼。

蔣韻一時間手足無措。

“走吧，走吧，去吃飯，補充體力！”丁一也替蔣韻感到緊張，立刻附和柯以難，轉移蔣韻的注意力。

三個人來到了比薩店，這是蔣韻最喜歡的自助餐。

“太多了吧！”丁一不讓蔣韻走動，兩個人把所有吃的拿了個遍，全部堆在蔣韻面前，光是炸雞就有十塊。

“這是自助餐！不多吃點怎麽對得起你空蕩蕩的胃。醫生都說你營養攝入不足，今天我們倆就看着你攝入，直到營養足了為止！”丁一說着又在蔣韻面前放了一大盤蔬菜沙拉。

蔣韻頭一次感覺到原來吃東西也會是一種負擔，她眼睛盯着丁一，表達着無聲的抗議，手上卻拿着叉子叉起一塊炸雞狠狠地咬了一口。

“阿難。”

蔣韻聞聲擡頭，看見了嬌豔欲滴的江詩語。

餐廳坐落在商場的一樓，三個人坐到了靠玻璃的位置。江詩語被柯以難放了鴿子，自己來看電影，恰巧看見正在吃飯的三個人。

丁一顯然被江詩語的突然到訪驚吓到，立刻看向蔣韻，嘴裏的比薩都忘記咽下去。

“你……你怎麽來了？”柯以難顯然也有些震驚。

“我來看電影正巧經過。”江詩語溫柔地說，表情裏沒有一絲怒氣。

“那正好，一起吃吧。”蔣韻坐到了裏面的位置，給江詩語讓出一個座位。

“好。”江詩語笑着坐了下來。“你家門三個人吃這麽多？”江詩語看着眼前堆滿的食物，驚訝地問。

“他們兩個是豬，吃得比較多。”

蔣韻強迫自己從心裏接受柯以難已經戀愛的事實，也試圖和江詩語進行正常的交往，将自己的喜歡藏在誰也看不見的地方。

“你是蔣韻吧？”江詩語低頭喝了一口果汁。

“你知道我？”

“知道，我看過你們三個的照片，在冰雕前面，可愛極了。”

蔣韻心裏一痛。

原來你已經給她看過我們的照片，那有沒有給她講過我們的故事呢？我們一起翻牆，一起唱歌，一起努力考同一所高中。

那些專屬于我們的回憶，現在被第四人知曉。

蔣韻很想知道，柯以難在講他們故事的時候，表情會是怎樣的。

“我吃飽了。”柯以難覺得這頓飯不僅難以下咽，還如坐針氈。

“那正好，電影馬上開始了，一起去看電影吧。”江詩語挽住了柯以難的胳膊。

“你們兩個去吧，我和阿一打算去商場轉轉。”蔣韻不想做明晃晃的大燈泡，也不想讓柯以難為難。

“那咱們走吧。”江詩語笑着挽着柯以難來到電影院。

柯以難在黑暗的影院裏，思緒全然沒有在劇情上。剛才的“交鋒”讓柯以難明白，他做不到在蔣韻身邊愛上別的女孩，他心裏計劃着等電影結束和江詩語說清楚。

丁一和蔣韻在商場裏閑逛，看不出蔣韻臉上的情緒。

“你說你，搭理她幹嘛啊！不是自己給自己找罪受嗎。”丁一看着蔣韻剛剛強顏歡笑的樣子覺得心疼。

“總要面對的嘛，我不邁出這一步，三個人都難受，我不想每次一見面都像做賊心虛一樣。阿難沒錯，江詩語更沒有錯，錯的是我。所以我得改變自己的心态，才不至于讓以後的交往變得尴尬。”蔣韻臉上并沒有太多的難過，可丁一覺得蔣韻看起來越是正常就越恐怖。

“這個眼鏡好不好看？”蔣韻試戴着鏡框，仿佛沒事人一樣。

“你沒有錯！錯的是他！你有什麽錯呢！喜歡一個人怎麽會是錯誤呢！”丁一摘下蔣韻的眼鏡，義憤填膺地說。丁一很想告訴蔣韻柯以難并不喜歡江詩語，但是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看着兩個人剛剛挽着手去電影院，丁一也弄不清楚柯以難到底是怎樣想的，生怕告訴蔣韻之後，給了她希望之後，又會換來更大的失望。

“你再大聲一點，整個商場都知道我暗戀的事情了。”蔣韻趕緊戴上一副墨鏡，裝作不認識丁一的樣子。“我真的想配一副眼鏡，你幫我選選。”

“怎麽了？看不清黑板？”

“看黑板倒是沒問題，就是晚上的時候總感覺眼睛模模糊糊的，尤其是晚上在家裏，總是磕到膝蓋。”

“我看看。”丁一讓蔣韻坐到凳子上撩起了褲子，看見蔣韻膝蓋和小腿上青一塊紫一塊。

“哎呀，沒什麽大事，上次不是都去醫院檢查過了嗎，就是普通的夜盲症，我感覺可能是眼睛有些散光，才會總看不清。”

“你啊！給你買的維生素也不按時吃，暑假在家電視一看就是一整天！配眼鏡！給你配酒瓶底子你也還是看不清！就不知道小心一點。”丁一嘴毒不饒人，但心裏卻擔心着蔣韻的眼睛。

“知道了丁醫生，以後我一定按時吃維生素！并且認真做眼保健操！”蔣韻一臉認真朝着丁一做出發誓手勢。

“就會哄人，女人的話最不能信。”丁一呢喃着說。

“話說你真的打算以後選文科了？”丁一本想着高二還能有機會和蔣韻同班，後來卻知道了她想要學文科。

“其實文科理科我倒是沒有所謂，只是文科相對于攝影專業來說招的人會多一點。”

“你還真打算學攝影啦！那麽好的成績，學這麽一個不實用的專業。”

“不實用嗎？我覺得挺好的，以後還能給男模拍拍照片什麽的，說不定以後見到的帥哥多了，我就不喜歡阿難了。”

蔣韻的一句話，又讓丁一的心“咯噔”一下。丁一知道柯以難對于蔣韻來說有着不一樣的意義，他給了蔣韻太多的偏愛與溫暖，丁一甚至覺得同樣是友情，柯以難對蔣韻付出的遠遠要比自己多，很多時候連他自己都會嫉妒兩個人之間的感情。可是這感情偏偏不是兩心相悅，一個是友情，另一個卻是愛情。丁一倒是很希望能出現一個比柯以難優秀，比柯以難對蔣韻還好的男生出現，說不定可以吸引蔣韻的注意，讓她免受暗戀的辛苦。

可是上哪去找這樣一個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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唠叨一下 無論是蔣韻還是柯以難 他們兩個在感情裏都做過一些在我們看來很荒謬的事情 我是這樣認為的 十幾歲的孩子 很難看清自己的心 并且也容易沖動做出一些錯誤的事情 處理問題的方式也很極端 甚至很多時候用逃避來解決問題 他們需要時間讓他們成長 用錯誤來讓他們成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