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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置呢,我怎不見你像對親生女兒一樣對我呢?自己做不到的,憑什麽有臉要求別人做到!”

“你——”汪氏氣急,意欲揮手再打,半路又被醉蝶鉗制住了。汪氏幾番掙紮不得力,終于灰心喪氣的放下手。“縱然你可以不叫我母親,但我畢竟是你父親如今的妻子,你得尊重我!”縣主的女兒就了不起?只得她驕傲地親娘都死了,得瑟個屁!

“太太,我先走了。”蘇燕容恭敬地對王氏點頭,不搭理她怎麽說,轉身離開。

汪氏氣得恨不得在地上打滾兒,發了好一陣子瘋。

過了兩日,烏祁特意派人來給蘇府傳消息,蘇洛靈始終不認是她殺死了蘇大姑娘。

大太太汪氏連忙以此為借口,向老太君和大老爺哭訴,意圖證明自己女兒的清白。老太君自是發愁,不過大兒子不表态,她也就不管了。總之這件事兒若真是蘇洛靈做的,蘇侯府必要舍了她,而汪氏這個繼室太太恐怕也會因為教女無方,做到頭了。

汪氏甚感自己的地位岌岌可危,越加賣力的讨好大老爺和老太君。與此同時,她不忘給找麻煩的蘇燕容使絆子。克扣用度,找機會懲罰她院裏的丫鬟,甚至還派人往蘇燕容的飯裏下瀉藥。

蘇燕容早有防備,正好趁此時機肅清自己院裏的幾個不幹不淨的下人。再往裏添置人的時候,她當然有借口不通過汪氏。誰叫汪氏派來的人總是不停的犯錯誤呢。

蘇燕容從人伢子那裏親自選人培訓,出不了幾日,就培養了一批屬于自己的機靈又聰明忠誠的‘身邊人’。

蘇燕容選人百發百中,這種穩準狠的方式,連其宿敵大太太都不禁要拍手贊嘆了。

“大太太,如今二姑娘院裏的人都個個守規矩,機靈過頭了,嘴巴嚴的什麽都不肯說。老奴這回是真不知道二姑娘天天躲在院子裏做什麽。”甄婆子為難道。

大太太咬牙恨道:“你說這丫頭長了一雙鬼眼不成?她挑選的人,怎麽都跟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似得,毫無破綻可言。”

甄婆子也覺得慎得慌,搖搖頭。“老奴可從沒聽說過峨眉山的老尼姑會這種相看人的本領!”

大太太聽這話,琢磨了會兒,睜大眼跟甄婆子道:“你倒提醒我了,上次二丫頭拿出她大姐的信給大家瞧,咱們都光顧着震驚了,都忘了琢磨正經事兒。之前她回家是怎麽說的,說什麽跟師傅雲游到京城地界兒,轉眼的功夫,她又承認自己是因為那封信特意回來的。還不是個撒謊精?你瞧她說謊的時候,眼都不眨一下,以後咱們還能信她的話?都長點心,但凡她的事兒咱們都得十二分防備着。”

甄婆子點頭,轉即又問:“老奴覺得二姑娘說話這麽不靠譜兒,這峨眉山的事兒也未必把準兒了。”

“你說得對,當年老爺派人給她送去之後,誰會想大姑娘會死?當初是打算叫她在那呆一輩子的,家裏就再沒跟她有過聯系。她突然來了,倒是把咱們的情況了解的一清二楚,可她的事兒咱們可是丁點都不知道。也奇怪了怪,從沒聽她提起過峨眉山的事兒。”大太太皺眉道,決定憑着感覺走。當即就安排人去峨眉山走一趟,說不準這裏面真有什麽把柄可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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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姑娘那兒怎麽辦?”甄婆子擔憂的哭起來,邊抹淚邊心疼道,“天順府的監牢得什麽破爛樣,我們三姑娘住在那種地方,真真是受大罪了。”

大太太聽此話也哭:“我必不能叫她出事,她若有個好歹,我也不活了。”這麽多年,她忍辱受苦的熬到正妻的位置,怎可能就因為這點小事兒輕易被奪走位置。她必要想個萬全之策,保住女兒,保住自己的地位。

大太太獨自在屋中央徘徊了幾步,突然來了主意,問甄婆子:“可知大姑娘中的是哪種毒?”

“甘桃,據說是從婆羅多國傳來的,是從一種桃樹的葉子上榨取的劇毒,殺人無形。”甄婆子道。

“你能弄到麽?”

甄婆子皺眉琢磨半晌,點點頭:“雖然難點,但只要肯花錢,應該能弄到。”

“好!”大太太轉身給她包了十錠金子,囑咐道,“無論如何一定要弄到手!”

……

下個月月末便是蘇府老太君六十大壽。大太太知其重要性,不敢耽擱,連忙找大老爺商量該如何辦理。

按理說家裏死了長女,又有一個女兒入獄。蘇府接連晦氣,着實不适合大辦。大老爺有此意,大太太也是這意思。倆人商量好了之後,便象征性地去老太君那裏詢問意見。二人本以為老太君會順利地點頭應下,萬沒想到老太君竟想要大辦,而且要熱熱鬧鬧的辦。

出于孝道,大老爺自不敢說個“不”字,但心裏還是不贊同,垂頭不語,表現的有些沉悶。

老太君自是看出兒子的想法,不高興道:“我知道你們怎麽想的,指不準還在心裏罵我這老太太無情。”

“兒子不敢!”大老爺謙虛道。

老太君輕笑:“就是咱們家最近太晦氣了,才要攢喜氣,去晦氣!”

大老爺點點頭,附和:“母親說的是。”

大太太勉強笑道:“母親安心,這事兒就放心的交給我來辦,我必——”

“你就不必了,洛靈那丫頭出了那樣的事兒,你心裏必不好受,再說你也沒那個心情。算了,交給你弟妹去做吧。”

大太太失落的點頭,心知老太太是嫌棄她晦氣了,怕她女兒蘇洛靈的牢獄之災擋了她老人家将來的福壽。

“我也跟二媳婦說了,叫她這幾日幫襯你,你也不用操心管家,好好歇一歇吧。”老太君道。

大太太聞言全身的肉都疼起來,心裏一千個一萬個不願意,明面上還得笑嘻嘻的跟老太太感恩。

夫妻倆出了院兒,大老爺就跟大太太招呼了一聲“去胡姨娘那兒”,便頭也不回的走了。

大太太此時此刻才曉得,什麽叫“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

大太太幽怨的回了院兒,甄婆子立馬笑着迎上來,歡喜地告知其毒藥甘桃已經弄到手了。

大太太大喜:“我正覺得無路可走,你給我雪中送炭了。”

甄婆子得了誇贊,笑嘻嘻的攙着大太太進屋,順便問:“太太打算怎麽用這藥?”

“當然是找個替罪羊,洗清我女兒清白。”大太太笑眯眯的說完,擡起眼,正巧看見屋裏有個丫鬟撅着屁股打掃桌子。

甄婆子忙打發道:“趕緊出去。”丫鬟應聲,縮着脖子低頭匆匆去了,臨走前,不忘按照甄婆子的吩咐将門帶上。

甄婆子轉即問大太太,預備将藥用在誰身上。

“尋梅,她是大丫頭身邊人,只有她畏罪服毒而死,這一切才好有理由解釋的通,我們可以……”

門外的小丫鬟聽到這話,心裏大駭,匆忙倒騰步子往院外走,找到林保祿家的。這丫鬟不是外人,正是林保祿的女兒林秋煙。

秋煙拉着她母親道:“媽,可不好了,大太太她們想叫表姐給三姑娘做替罪羊,正商量法子要弄死表姐!”

秋煙口中的表姐正是蘇大姑娘身邊的丫鬟尋梅。當初尋梅因家中貧困潦倒,便由其姨媽林保祿家的領入蘇府做活。尋梅一進府,便得幸成了二等丫鬟。當初,未免其它下人嚼舌根子,女管事林保祿家的沒敢公開關系。多少年了,至今府中也鮮少有人知道林保祿家的就是丫鬟尋梅的親姨媽。

作者有話要說: 我是天生冷體質~~

☆、第十頁 丫鬟尋梅

林保祿家的一聽這話,急得原地打圈。“這可怎麽辦!”

秋煙動動眼珠子,給母親出主意道:“媽,咱們把這事兒告訴老太太去。”

林保祿家的忙拉住秋煙,蹙眉教訓她道:“你瘋了?咱們無憑無據的,大太太嘴還是個巧的,老太太若不信,到時候咱們一家子全都得跟着倒黴。”

“有人證啊,我!”秋煙拍拍自己的胸脯,打抱不平道。

“你一個丫鬟說話作數?別說你,就是二姑娘說這話,老太太還得在腦子裏過十圈呢。現在尋梅那丫頭活得好好的,她們怎麽都可以抵賴,到時候咱娘倆真沒話可駁。”林保祿家的嘆氣道。

秋煙眉頭緊鎖:“那怎門辦,總不能等表姐去了,咱們再——”

“死丫頭,別說混賬話。尋梅是我帶進蘇府來的,她要有個三長兩短,我怎麽跟你姨媽交代。”林保祿家的左思右想,仍不得好法。時間如流水的過着,轉眼天色晚了。林保祿家的滿頭冷汗的吩咐女兒先回去探查情況。

林秋煙點點頭,心裏還是急:“我就一雙眼,大太太身邊上百人呢,我可看不住她們什麽時候下手。”

“你說得對,我們防不住。所以,我一定要想法子把尋梅送個安全的地方才行。”林保祿家的念叨着。

“安全?偌大的蘇侯府,還有大太太手伸不到的地方?連老太太的房裏都未必幹淨。”

林保祿家的聽女兒此言,眼前一亮,大喜。她的激動地抱住女兒,在秋煙臉上狠狠地親了一口。“好孩子,還是你聰明。我想到法子救你表姐了,安心吧,你且先回去,別叫院裏的人起了疑心。”

林保祿家的理了理衣裳,匆匆的跑去找尋梅,拉着她私下囑咐一番。“在我回來前,你不許吃不許喝,任何東西都不能沾嘴兒,記住沒有?”

尋梅不明所以,茫然的點點頭。“姨媽,你沒事兒吧?”

“告訴你,切記記住,人命關天的大事兒。此刻不便給你解釋,記住我的話沒錯!晚飯也不許吃,知道麽?”林保祿家的再次囑咐,見尋梅一再點頭,才轉而匆匆的去找二姑娘。

如今這府裏,若說能有大太太手伸不到的地方,唯有二姑娘的院裏了。

林保祿家的得了二姑娘的召見,提着心進門,二話不說就跪地哭求二姑娘救命。

蘇燕容忙親自扶她起來,詢問何故。于是,林保祿家的便将今日的經過說與二姑娘。

“大太太要找替罪羊,尋梅是你的外甥女……我知道了。”蘇燕容嘆兩句。

林保祿家的淚流滿面求道:“姑娘可曾記得前些日子,您說欠奴婢一個人情,您說奴婢可以求您任何麻煩事兒。今日奴婢就鬥膽,懇求二姑娘救救我那可憐的外甥女。奴婢明知道大太太要下藥毒她,确是無可奈何。她們在暗,我們在明,始終防不住的。一旦她們的得手了,我外甥女的命可就沒了。到那地步,就算是有證據,也是說什麽都晚了啊。”

蘇燕容眼盯着林保祿家的:“你高看自己了,就算你親手把下毒的人抓個現行,你依舊賴不到她身上的。以大太太如今的情況,她既要害人,就必然會想個萬全的脫身之策。三妹妹的事兒已經給了她足夠的教訓,她絕不會再冒任何風險。她是我長輩,對我使壞惡言相向也得在私下裏呢,明面還是那副端莊氣派的繼室太太。你還算是個冷靜的,曉得來找我。若是你們自以為是的告到老太太那兒去,你們一家子早晚倒黴。”

林保祿家的聽此話,心裏更後怕起來。

“行了,你且先回吧,尋梅的事兒我替你解決。”蘇燕容總不至于為了抓住大太太的把柄,害一條無辜的命進去。明知道她有害人之心,卻不能令其受報應的感覺真叫人不爽。

蘇燕容正好要去老太君那裏定省,順路就去了大姐的院兒叫尋梅。

醉蝶進屋的時候,正有個小丫鬟端着一碟點心勸尋梅吃。尋梅因記着姨媽的教誨,搖頭不要。小丫鬟不肯,自己先吃了一顆,又讓尋梅。尋梅覺得也不是什麽大事兒,再不接下就該得罪人了,遂笑着從盤子裏拿了一塊沾杏仁的酥點。

“尋梅,二姑娘叫你!”醉蝶突然一聲吼,吓得尋梅打了哆嗦,點心掉地,酥皮摔得到處都是。

小丫鬟“哎呀”一聲,忙将點心拾起來。

“這是什麽?”醉蝶警惕的看着小丫鬟手裏的點心。

“酥點啊。”小丫鬟無辜道。

醉蝶笑問:“好吃麽?”

小丫鬟笑着把碟裏的點心讓給醉蝶:“你嘗嘗。”

“好,謝謝你!”醉蝶掏出一個帕子撲在桌上,将點心悉數倒進帕子裏。而後在小丫鬟和尋梅的詫異眼光中,心安理得的點心收入懷中。“愣着作甚麽,走吧,尋梅。”

尋梅回神兒,愣愣的點頭,跟着醉蝶去了。

老太君正樂呵的跟二兒媳商量六十大壽的安排,忽見蘇燕容來了,笑容收斂了,顯然有些不高興。蘇燕容請過安,老太太就打發她回去。

“這就走,”蘇燕容笑眯眯道,其實她也不想再這多呆,這樣的相處模式正好。“有件事兒求老祖宗給我做主呢。”

“哦?你還有求我的時候?”老太君故作驚訝的看着蘇燕容。

“我做不了主,當然要求一求老祖宗了。”蘇燕容絲毫不被老太君的惡劣态度影響。

老太君眯起眼,做好了心理準備,沉着臉說:“你說吧。”

“是這樣的,我多少年沒見着姐姐了,這次回來,她不幸遇難,我連她最後一眼都沒看到,心中又是想念又是遺憾的。所以我想求老太太,把姐姐身邊的大丫鬟尋梅賞給我幾日,我能聽她說說姐姐生前的樣子,倒也能了了心思。”蘇燕容道。

“就這事兒?一個丫鬟罷了,什麽幾天,你就直接領走吧。”老太君還有別的事兒,趕緊不耐煩的打發了蘇燕容。

出了院兒,醉蝶有些擔心的拉着自家主子道:“姑娘,我怎麽瞧她老人家有點不喜歡你呢?你可是她的嫡親孫女兒啊,有十年沒見了呢。”

“她沒怎麽養育我,感情自然淡薄。再說,當年母親做她兒媳婦的時候,她沒少受我母親的氣,而我這倔性子偏有些像母親。她對我,自然沒什麽好感。”

醉蝶蹙眉:“姑娘,我說話你別不愛聽,咱畢竟是在她眼皮子底下過活,我們是不是該想點什麽法子,投其所好,讨好讨好她老人家?”

“沒用,從我回家第一天見到她起,我就從她的眼神裏瞧出來了,這位祖母我這輩子都讨好不了的。縱是花心思萬般讨巧,也不過是暫時的,倒不如省了那份心思,就這麽平平淡淡的處着。說到底她是我祖母,也不會對我怎麽樣。”蘇燕容回道。

“姑娘,您就不怕她偏心,将來在您的婚事上——”

“我的婚事還由不得她做主。”蘇燕容眸低驟然發冷,警告的目光射向醉蝶。醉蝶識趣兒的閉嘴,再不敢言語了。

回了屋,蘇燕容方把大太太意欲謀害下毒的經過講給尋梅。尋梅大驚,跪地哭了好一通,才接受現實。尋梅與姨媽林保祿家的一起跪地感恩二姑娘,方退下。

醉蝶掏出那些點心,拿着一把銀針,挨個刺,竟沒一個是有毒的。

“大概真的只是湊巧吧。”醉蝶松口氣道。

“都拿回來了?”蘇燕容歪在榻上,懶懶的問。

醉蝶點頭:“除了地上掉的——啊!不會是掉的那個吧,我這就去找。”

“別去了,早收拾幹淨了。”蘇燕容笑。

醉蝶不甘心道:“點心是酥的,掉了好多脆皮下來,撿不幹淨的。”醉蝶說罷就跑出去,不一會兒,氣喘籲籲地回來,對自家主子豎大拇指。“主子您神算,奴婢連個渣都沒找見。”

“下毒這招可真厲害,才剛我問了尋梅,她最喜好吃杏仁核桃之類,一碟點心裏,偏有個粘着杏仁的放在最上頭,她自然會選那個。”蘇燕容口氣悠長的感慨,這位繼室太太可沒想象的那般好對付。

“奴婢去把那丫鬟拿了?”醉蝶問。

“行了,不過是個小棋子,拿了也沒什麽用。倒不如看緊了她,若是有人想堵住她的嘴,肯定會對她有所動作。”蘇燕容眯起眼睛,冷哼一句,“我還真不願意讓這個女人的女兒從監獄裏出來。”

醉蝶瞪大眼:“主子,您這話什麽意思啊?你想把讓烏大人把三姑娘放出來?為什麽?”

作者有話要說: 魚最近在減肥,不怎麽吃主食,看了條微博說不吃主食的人腦子會變笨。

我這文反應平淡沒人留言還掉收藏,或許是因為我智商真的被拉低?把計謀寫低級不受歡迎?

其實。。。。。_,這都不是重點,重點是我還在繼續自我感覺良好。。。。看來真的在持續變笨中。。。感謝仍舊沒有遺棄我的親們~~~捂臉——

☆、第十一頁 我的目的

“因為她不是兇手。”蘇燕容淡淡一笑。

“您是什麽時候知道的?”

“早就知道了。”

醉蝶更加驚訝:“您早就知道了,那您還讓烏大人把她抓走?”

“嗯,看她不順眼。”蘇燕容無聊的摳了摳手指頭,接着道,“這些年大姐沒少在信裏提她們母女,這二人就是雙面人,我母親活着時候,她們對大姐萬般讨好。母親一死,她們母女就變着法的排擠我大姐。大姐的性兒不像我,她可是個溫婉如水的,什麽氣都是甘受着。滿打滿算,她們母女欺負我大姐三年了。我現在叫蘇洛靈坐幾天大牢吃點苦,根本不算什麽!”

“她不是兇手,那她怎麽會在案發現場?”醉蝶越來越迷惑。

蘇燕容分析道:“我猜她是有什麽事兒路過,見着大姐在亭子裏,就想去言語欺負她,結果不巧就碰到大姐喝了被人下毒的水身亡。那個丫鬟藕片一直她身邊跟着,況且我大姐與她面對面而坐,怎可能傻到看着對方下藥了,還把茶水喝了?”

“那人到底是誰殺的?”醉蝶更加疑惑。

“不知道,或屍體找不見,兇手毒下得幹淨利索,又沒有人證在場。除非,除非……”

醉蝶焦急道:“除非什麽?”

“除非烏祁就是兇手!”

蘇燕容玩笑一句,但醉蝶卻過心了。

“主子,我想了想,烏大人真不是個簡單的人,賊喊捉賊的事兒,說不準他能幹出來呢?主子您善于觀心,您還看不出來到底是真是假麽?”

蘇燕容蹙眉,遲疑的搖搖頭。“我的本事只對一般人有效,若遇見高深莫測的,故意反其道而行之的,就需要多費些時日觀察了。俗語言,日久見人心,是壞人早晚會露出破綻。只是,我與他接觸不多,礙于身份,想多接觸也不行。”

醉蝶不滿意的撅嘴,贊同的點點頭。男未婚女未嫁的,倆人是不能經常見面。就算見了,也得有外人在跟前陪着,根本瞧不見烏大人的真實面目。

既然早晚都要放了蘇洛靈,蘇燕容何不順水推舟在老太君跟前做個人情。

蘇燕容一邊跟老太君解釋了蘇洛靈的無辜,一邊差管家婆子拿她的話去找烏祁理論。果然,不大會兒的功夫,就見回一身頹廢滿臉髒兮兮的蘇洛靈現身于老太君跟前。

蘇洛靈秀氣的臉上被抹了兩條鍋底灰,頭發散亂,痛哭流涕的跪在地上給老太君磕頭,一再表明自己的無辜。

老太君瞧她這麽可憐,心裏禁不住憐憫,嘆口氣:“快起來吧,我的好孫女兒,倒叫你受委屈了。衙衙門裏的人可曾苛責于你?你可曾見了什麽外男?”

蘇洛靈一聽老太君擔心她的清白,連忙表态:“沒見什麽人,我被一個人關在屋子裏,尚有兩個嬷嬷看管,不曾有什麽男人出現過。連祁哥哥問我話的時候,都是有她的妹妹以及一幹嬷嬷婆子伴着的。”

老太君安心的松口氣,心料這烏祁辦事兒還算靠譜兒。老太君見蘇洛靈着實可憐得緊,稍微垂淚,心疼的意欲叫她過來,又見她一身髒兮兮的,倒不好叫她弄髒了自己,忙叫人帶着她洗漱。

蘇洛靈乖巧的福了福身子,給老太君請了個大禮,嗚咽的抹淚,随後被婆子們扶走。坐在一旁的大太太早受不了這個,哭得說不出話來。衆人勸了又勸,方好。

“事情既然過去了,咱們都該向前看。”老太君破有耐心地撫慰大太太道。

大太太點點頭,抹幹了發紅的眼睛,不大友善的看向蘇燕容。“多虧了二丫頭的幫襯。只可憐叫你妹妹白白受了幾日的苦,你若是能早幾日想出來,又何必在烏大人面前告發你妹妹了。”

大太太口上說幫襯,話中暗諷蘇燕容的意思十足,今兒她必要在老太君跟前好好教訓這個害她女兒的賤女。

“太太怎麽能怨我呢,擱誰聽了那事兒,都免不得懷疑她。誰叫她那天突然出現在大姐跟前,還言語刁難她。若非這樣,她會碰見這種事兒被懷疑?先前她還說什麽我大姐高貴,大姐平日嫌棄她不跟她玩兒的話。如今看哪是這麽回事,她言語欺負我大姐可是一句接着一句的。我看這是做壞事兒,遭報應了,偏叫她碰見這倒黴事兒。我因體諒她是自個兒的親妹妹,才有今日及時求情相助一說,太太竟還言語諷刺埋怨我。我可真冤枉了,倒不如什麽不說,眼看着而她把牢坐穿了。”

“胡鬧!那是你親妹妹,怎能說出這樣狠心的話!”老太君罵了一句,轉而不滿的看着大兒媳,這兩年大兒媳管家辦事兒挺穩重的,人也憨厚,怎麽燕容一回來,這大兒媳話裏話外都帶着刺兒,着實叫人聽着刺耳。三孫女兒也不像以前那麽乖巧了,比狐貍還精。“行了,都少說兩句吧,燕容在外頭呆了十年,不大懂事,慢慢教養才是。”

大太太被噎住,悶聲點頭,老實的應下。

“妹妹倒也奇怪,既是烏大人把她單獨關起來,且有兩個嬷嬷悉心照看,怎麽就弄得一臉烏漆墨黑的,臉上還粘着鍋底灰。”蘇燕容口氣從容,似乎是随口感慨。

衆人心中大駭,都明白其中的深意,把頭拉的更低了。老太君眯起眼,側頭冷冷的審視大兒媳。

大太太吓得縮脖子,盡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心裏卻把蘇燕容這個嘴賤的貨,詛咒了百八十遍。連帶着她該死的大姐蘇燕輕,早該死的先太太昌盛縣主,還有他祖母平寧長公主……一遭兒全罵個遍。

蘇燕容餘光打量大太太,繼續道,“就算妹妹真在府衙裏受了苦,也該梳洗裝扮一新來給祖母請安才是。世家大族之中,女子的儀态風雅最為重要,更何況祖母眼看大壽在即,她被放出來是借了祖母的喜氣的,怎能……唉,妹妹到底是年紀小,不懂事兒。”

老太君倒是很贊同蘇燕容說的那句話,三丫頭能被放出來是沾了她六十大壽的喜氣兒。當初大兒子大兒媳反對她大辦壽宴,她就是拿這話堵她們嘴的。現今被蘇燕容說出來,正好應了她的預言,老太君怎能不高興。這一高興,連帶着将蘇燕容所有的話都認定為有道理了。越加不滿大兒媳和三孫女的表現。

“什麽年紀小,也不過就比你小一歲罷了!這孩子太不懂事,回頭叫她把《女戒》抄上一百遍。”老太君不留情面的補上一刀。

大太太立時全身癱軟,要死的心都有了。她苦心經營三年,做夢都再做怎麽讨好老太君的事兒,上千日夜的努力,她這個繼室太太終換來老太君一記贊許的眼光。誰知這好日子還沒過幾天,全被這個突然回來攪混水的蘇燕容給毀了!

天殺的,真想現在就捅死她!

衆人不歡而散,蘇燕容目送軟着腿被倆嬷嬷攙扶走的大太太,方樂呵呵的帶着人離去。

蘇洛靈換洗一新,特意把臉上的粉撲的厚厚的,顯着蒼白些。她對着銅鏡轉了轉腦袋,見自己的打扮毫無破綻之後,方腳步輕快的要出門,正巧大太太被人攙扶着進門。

蘇洛靈見母親臉色不好,忙扶着她落座,跟母親抱怨道:“您怎麽回來了?我還沒去再給老太太請禮呢。”

大太太蹙眉,捂着胸口,有氣無力地難受道:“去什麽去,你想找挨罵?”

“挨罵?”蘇洛靈臉湊近了大太太,滿是疑惑。

大太太擡眼,突然身子後仰,瞅着蘇洛靈那張慘白的臉差點吓得半死。“快去把臉洗了,你那點小計謀全被人家堪破了。連帶你娘我也被老太太嫌棄數落了。唉,真夠糟心的。”

蘇洛靈聽此話,哭了好一通,臉上的厚粉被哭花了,一道淺一道深的,更吓人。大太太看不下去,忙叫人架着她洗幹淨臉。

“這幾日你安分些,那丫頭不好惹,咱娘倆都得謹慎點。吃一塹長一智,待我摸清楚她的性情,看我怎麽收拾她!”大太太發狠道。

蘇洛靈抽泣幾聲,委屈的看着母親:“難道她是個死了的縣主女兒就了不起?母親您已經被扶正了,你是父親的正妻,正經的侯爺夫人,怕她不成?”

“傻孩子,你不懂得太多,這點你而二姐比你強太多,算了,慢慢學吧。”大太太心疼的拍拍女兒的腦袋,艱難地嘆了口氣。默了會兒,她也禁不住流起淚來。

蘇洛靈見狀,抱住大太太。母女倆抱頭痛哭起來。

小塘清露,漣漪泛起。

蘇燕容落寞的坐在碧雲亭之內,素手托着下巴,目光毫無焦距的看着遠處。

醉蝶心疼的看着自家主子,連呼吸都忘了。主子鮮少有這麽安靜的時候,上次主子這樣,還是三年前她突然得知先太太過世的時候。

先太太病重的時,蘇大姑娘曾竭力替自家主子請求老太君,好讓主子回來見母親最後一面,最後卻還是被老太君斷然否決了。那之後不久,主子得了太太去世的消息,悄然無息地安靜了三日,一句話都不肯說。

“喲,我的好二姐,你真有閑情逸致,竟在這發呆!”蘇洛靈終于找見蘇燕容,雖然她忌諱碧雲亭,但事情已經弄清楚了,大姐的死跟她沒關系。蘇洛靈也不怕了,氣勢洶洶的走來找蘇燕容算賬。

作者有話要說: 前面可能微微懸疑了些,還有點下人。綜合了基友的很多建議,我決定重新改了一下,基本設定改動不大,加入了代入改和宅鬥矛盾,

親們可以試着重新閱讀

魚修文帶來麻煩,很抱歉,鞠躬。看在魚熬夜到現在才睡兩小時的份兒上,原諒則個吧,麽麽噠,萌萌噠

☆、第十二頁 京城美男傳說

蘇燕容一動不動,仍舊保持原來的姿勢,眯眼看着遠方。

“我跟你說話呢!”蘇洛靈提高音量,完全沒有她在外人跟前表現的“端莊賢淑”樣子。

蘇燕容還是不動。

蘇洛靈氣急,掐腰站在蘇燕容跟前,用自己的身體擋住了蘇燕容的視線。算起來,她同蘇燕容同是蘇家的嫡女,憑什麽身份一高一低,該一視同仁才是。她母親已經被扶正了,是正妻!

蘇燕容眨了下眼,擡眸看蘇洛靈。

蘇洛靈以為對方又要跟她吵架,不服氣的瞪回去。對付蘇燕容這種潑婦,就要比她更潑才行。當蘇洛靈不忿的目光對上蘇燕容眸子的時候,震驚了,下意識的退了一步。蘇洛靈故意眨眨眼,仔細看清楚,幸災樂禍地勾起嘴角。

“真有意思,你竟然在哭。”

蘇燕容輕笑一聲,拿起帕子,倔強的擡手拭幹眼角掉下來的淚珠。“我是沒出息。”沒能趕得及見母親最後一面,更加沒能趕得及救下大姐的性命,如今甚至連她大姐的屍體也沒能力找到。

她真的很沒用。

蘇燕容自嘲的笑了一聲,閉上眼。

“你別以為你裝可憐就能逃過我這關!蘇燕容,都是因為你,害我住牢房,害我被父親罵,被老太君嫌棄!你知道我這幾天住那兒是怎麽熬過來的麽?簡直不堪忍受,房間那麽小,床褥硬的要死,還有飯食茶水,太難吃了,根本就是喂豬的!”

“那你見到香娘子了麽?”

“香娘子?那是誰?”蘇洛靈不明白。

“蜚蠊的別稱。”(注:蟑螂古稱蜚蠊)

“你——”蘇洛靈一聽見這麽髒的東西,簡直惡心的要吐了,捂着胸口咳嗽了幾聲,而後在丫鬟的攙扶下方好些。蘇洛靈再次失态,把罪過加倍算在蘇燕容身上。“蘇燕容,這筆仇我記下了,這輩子都記下了,你等着,我不會叫你好過!”

蘇燕容笑着擡眼,終于肯把蘇洛靈的身影納入她的眼中。“本來你記不記,都不會讓我好過。三妹妹,你我天生就是宿敵。”蘇洛靈的母親汪氏,就是那個以非常手段害死自己母親的人。她們之間,從來就不可能和諧相處。

原本蘇燕容沒有回來的打算,畢竟當初選擇流放這條路,就是一條不歸路。蘇燕容根本不願意攪合進蘇家這潭渾水裏,因為母親和大姐的死,她才不得已回到這個令她毫無眷戀甚至生厭的地方。

兩個她心裏最在乎的人先後都離她而去了,她現在還有什麽可怕,還有什麽不敢拼。

蘇洛靈從蘇燕容的眼裏讀到了決絕,吓得退了幾步。那眼神,怎麽莫名的叫人心身生寒?她怎麽會……蘇洛靈再擡眼瞧蘇燕容,看到的卻是蘇燕容滿眼的戲谑玩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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