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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想那些忙活的奴才們,恍然大悟。
傅翠蓮回身吩咐身邊的嬷嬷:“快,再去叫些人去二哥的書房,二哥存了許多名家的絕筆字畫,珍貴至極,我猜他必是因這個着急。你們去把這些悉數搬出來,二哥還怕什麽?”
嬷嬷應聲,忙去找管事張羅人去書房搬東西。
傅蘭生忙于救火,稍沒注意的功夫,就看見一群人闖進了他的書房,傅蘭生跟瘋了一樣,吼他們不許進。火災引起的喧嚣聲蓋過了傅蘭生的嘶吼,唯有留在外頭的小部分人聽見了吩咐,止了步。卻已經晚了,早有□□個人進了屋子搬東西。先有一名小厮捧着一對字畫出來。
此時,兵部尚書夫婦和其他人等都趕過來了。傅蘭生顧不得許多,慌張的推開那小厮,要闖進去。
兵部尚書見狀,忙叫人攔住他。倆小厮手快,拿住了傅蘭生。傅蘭生又氣又急,暴怒之下甩開倆人,跨步直奔屋子意欲打發屋子裏的人。
兵部尚書急了,沒想到場面會這麽不可控,急得忙叫人去把他架出來。
烏祁道:“只怕傅兄弟執拗,普通小厮拉不出來他。傅大人派兩名手腳利落些的才好。”
兵部尚書覺得烏祁說的在理,點點頭,回身欲叫侍衛,才想起今日會客,身邊哪會待他們。他倒是見烏祁身邊有兩個,忙懇求烏祁幫忙。
烏祁點點頭,揮手。
跟在他身邊的兩名侍衛會意,立即鑽進煙霧彌漫的書房。不大會兒,臉色蒼白的傅蘭生被攙扶出來,緊接着有幾個小厮跟出來,個個兩手空空,哆嗦的不停。
倆侍衛跟兵部尚書道:“屋內榻上還躺着一名女子。”
兵部尚書傅清看一眼自己的兒子,蹙眉對小厮道:“去救人。”
小厮們抖了抖,都不敢動。
傅清以為他們怕死,氣道:“快去!”
靠近門口的倆小厮自認倒黴,哆哆嗦嗦的進屋,半天,倆人才将榻上躺在冰塊裏的女子搬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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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蘭生急忙攔住擋在他們前面。“都散了吧。”
衆世家子見狀,會意的笑了笑。誰不青春年少血氣方剛?看來這名被傅兄弟藏在書房的女子并沒有經過他父母的同意。大家都識趣兒的散了,避在院外的女眷也要散。
尚書夫人懊惱兒子偷養了小妾,更想瞧瞧是哪個不懂規矩的丫鬟,遂厲聲喝令兒子讓開。傅蘭生悶聲低頭不讓,尚書夫人更氣,兒子這就有了女人忘了娘了,那還得了。
尚書夫人疾步上前,推開兒子,倒要看看這名裝暈全程不說話的女子是誰。尚書夫人憤怒的目光向地面掃去,卻見到一張熟悉的臉,慘白的不像是個活人。
尚書夫人突然反應過來那張臉屬于誰,吓得“啊”一聲大叫,退了幾步。這一叫,引來原本要散去的衆人又重新聚集駐足。
蘇燕容隔着人影縫隙,看見了那個她朝思暮想的人。
“大姐?”蘇燕容一聲驚呼,全場嘩然。
衆人紛紛向那石階上的女子瞧去,模樣……好像……真的很像死去的蘇家大姑娘。
蘇大姑娘的屍體死後第三日就丢了,難道是?可是蘇大姑娘已經去了兩個多月了,屍體怎麽還會保存的如此……
衆人紛紛側目,一時不敢相信眼前的事。
傅清反應過來一切的時候,場面已是無法控制。
烏祁快步走上前,為難的跟傅清道:“傅大人,晚輩得罪了。”烏祁說罷,便吩咐屬下封鎖現場,驅散衆人,又寫了一本奏折,快速呈給皇帝。
事情鬧得這麽大,皇帝縱然是想給傅清幾分薄面也不行。更何況涉案的女子身份亦是富貴不凡,乃是皇親。
傅蘭生這一命必然逃不過了。
誰會想到尚書夫人的壽辰,竟變成了她獨子的死期。
案子歸天順府審了。
蘇燕容靜默一路回府,不聲不吭。到了家,一家子人圍着她詢問狀況,蘇燕容依舊不語。醉蝶替代主子應付了。好容易熬到回屋,蘇大老爺又來了。
他單獨留下女兒問話。“跟我說,尚書府的事兒跟你有沒有關系?”
蘇燕容眼珠子動了動,擡頭看着他父親。“父親何意?”
“你一直鬧着要查你大姐的死因,找你大姐的屍身,這事兒跟你不會有什麽關系吧?”
蘇燕容見父親一副問責的态度,心中冷笑不語。
蘇大老爺見她不說話,當她心虛,呵呵笑道:“四皇子說的果然沒錯,風塵子大師怎可能教出沒用的人?燕容,你當初肯決絕的跪到死為止去拜師,會學藝不精?”
“您大女兒的屍身找到了,您不關心案情,不關心自己的女兒是怎麽被害死的,反倒問責起我來?”
“啪!”蘇大老爺狠厲的甩蘇燕容一巴掌,他瞪大牛眼,厲害的對蘇燕容吼道,“誰教你這麽和你父親說話的。”
蘇燕容腦袋被打的嗡嗡響,更別提她的左臉是如何火辣辣的疼。可這點疼又算得了什麽,又怎會比得過人心冷漠,親情淪喪?
蘇大老爺見倔強的女兒紅了眼,就是不肯落淚,心裏不禁疼起來,後悔自己剛才一時沖動下手狠了。“為父有為父的難處,那傅蘭生害了你大姐,自然罪無可赦,該死。可這件事兒咱們不能這樣去辦,你可知道傅家的勢力,那傅清是何等心狠手辣的人!”
“所以呢?因為父親鬥不過他,便甘願把女兒的性命拱手相讓?”蘇燕容自嘲的笑了一聲,後悔自己剛才跟父親講理。怎麽,她竟然還對自己這為虛僞的渣父心存希望不成?蘇燕容咬下唇,轉即跟蘇大老爺道:“放心吧,跟我沒關系,只是巧合罷了,不信父親可以去查。”
蘇大老爺見女兒不像是撒謊,嘆口氣,安撫其道:“既然是他們自己不小心,咱們也不能就此放過了他。你放心,為父必會讓傅蘭生就此償命。你烏大哥負責審理此案,為父會為了你特意知會他一聲,叫他有什麽消息第一時間通報你。”
“女兒感激不盡,讓父親費心了。”蘇燕容對蘇大老爺行禮,咬牙隐忍道。
作者有話要說: 承諾的第二更到來,感覺自己萌萌噠(^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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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頁 下套
蘇大老爺嗯了一聲,方甩袖離開。
醉蝶忙跑到主子跟前,查看其被打的紅腫的臉。“主子,我去拿藥。”
“不用。”蘇燕容默默地坐下來,緩了會兒,目光随即淩厲起來。“拿兩錠金子去給柳莺莺傳話,催她盡快。對了,老爺身邊的那個小厮,名喚高升的,可查出什麽沒有?”
“倒沒別的嗜好,就是喜歡每天伺候完老爺之後,去城東頭的小酒館裏喝兩杯。”醉蝶傳達她大哥打聽來的消息。
“嗯,把這事兒也告訴柳莺莺,我猜她必會有法子的。”蘇燕容判斷道。
醉蝶點頭,應聲去辦。
不大會子,蘇牧來了,一瘸一拐的進門,每走一步便吸一口冷氣,瞧着難受的不行。
蘇燕容外頭奇怪的打量他:“怎麽,我給你的藥不好用,傷還沒好?”
蘇牧尴尬的低頭,避免蘇燕容的目光,悶悶的搖頭說不是。
蘇燕容發現蘇牧額頭上起了幾個紅痘,叫他擡起頭來,發現他皮膚相較于先前有些暗黃粗糙。
“所以你到底是哪裏難受?”
蘇牧下意識的把手往後挪,搖頭不說。
蘇燕容笑了笑,“大哥別客氣,坐吧。”
蘇牧看眼凳子,搖頭道:“我站着和你說話便好。”
“你最近都吃什麽了?”
“我?”蘇牧驚訝的看着蘇燕容,不大明白他問什麽問自己這個問題,想了想,回道,“每日雞鴨魚肉少不得,飯食很好。本以為太太她會記恨我,倒沒想到她特意囑咐廚子多做些我平日愛吃的肉食。昨兒個還吃了烤羊排,味道很不錯。二妹妹怎麽突然問我這些?”
“肉燥以致火旺,現在又是夏日,體內必然濕火集聚無法排洩。你現在還能走動路,那是輕的。”蘇燕容輕笑着打量蘇牧。
蘇牧尴尬的把手背到後頭去,意圖擋住令他尴尬的地方,又覺不合适,把手放了回來。
“光吃巴豆可不行,多喝水多吃菜才是正經。”蘇燕容提醒道。
蘇牧愈加尴尬,臉色青白的看着蘇燕容,她怎麽知道自己‘後不利’的?
蘇燕容太容易讀懂蘇牧的表情了,笑着用手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告訴他答案。
“以後大太太安排的事兒,你要防着點,都這樣了,還不曉得動腦子。你別以為不是什麽大病?長此以往,你真的會憋死。”蘇燕容吓唬他道。
蘇牧吓得一哆嗦,緩了會兒神兒,吃了教訓,才想起自己此來的目的。“我聽說大妹妹的屍首找回來了?可是你幹的?”
蘇燕容看他一眼,搖頭。
蘇牧松口氣,“如今人終于找回來了,二妹妹也該放了我。自此以後,你跟太太的事兒,我絕不摻和了。”
“你已經摻和進來了,你以為你現在可以保持中立,讓她放過你?我一直以為只有我們姑娘家愛天真呢。”蘇燕容譏諷道。
“你——”蘇牧氣歸氣,也覺蘇燕容說的不無道理。可他不明白蘇燕容此次回來的目的到底是為什麽,除了找回大妹妹的屍體,還有什麽其它的目的?難道她想要對付精明的大太太……
“有些事我不方便做,還要勞煩大哥幫我走一趟。大哥可要記得,當初害我大姐可有你一份兒,不管事情有沒有成,你知不知情,你都是幫兇。現在你幹這些,不光是因為我,還是為了贖罪。”
蘇牧點點頭,認命了。他這個沒用的男人注定鬥不過後宅裏的女人。更何況眼前這位還是風塵子大師的高徒。再說蘇燕容說得也對,他罪孽深重,理該做些事給大妹妹贖罪。
蘇燕容低聲囑咐蘇牧一番,又叫他把上次的藥膏上在他而今難受的地方,盡快行動起來幫他把事情辦妥。
蘇燕容安排完這些,便去瞧了瞧連生病都不忘記害人的大太太汪氏。汪氏身上的紅疹已經好了大半,臉上仍然留有淡淡的紅色印記,密密麻麻的,像是剛被針紮出血點似得。
蘇燕容去的時候,汪氏正對着鏡子和貼身丫鬟唠叨,只盼着再過半月能好徹底。
蘇燕容笑着進屋,汪氏才從銅鏡前起身,回頭憤怒的看蘇燕容。
蘇燕容一進裏屋,眼神兒就往桌子上掃,原來那個插着花的精巧花瓶不見了,屋子裏也不見有放花的地方。
“你來幹什麽?”汪氏眯起眼,她看着眼前的蘇燕容就煩,連裝和善的耐心都沒有。
“我自然是來看看太太的病好,看樣子月末就能好徹底了。”蘇燕容打量汪氏那張紅點臉,微微笑道。
汪氏別過頭去,莫名的讨厭蘇燕容那雙眼睛。
“想必太太還不知道呢,大姐的屍身找回來了,還有兇手,也已經抓到了。”
“什麽?”汪氏驚訝的看向蘇燕容,轉頭又疑惑的瞪向甄婆子。
甄婆子委屈的低下頭,這些日子她們只顧着一心一意照料失去美色的太太,哪還管外頭發生什麽。再說先前老太太早有吩咐,在太太沒有痊愈之前,院裏的人都盡量少出去。
汪氏故作鎮定,回身又坐在銅鏡前,往自己的臉上塗脂抹粉,試圖用胭脂水粉掩蓋自己臉上的紅疹。
“傅蘭生。”蘇燕容慢慢地吐出這個名字,透過銅鏡的映射觀察汪氏的臉。
汪氏眼仁放大,手微微頓住,才将粉撲在自己的臉上。“是麽”她小聲嘆了一句,轉即又笑了,“那可是好事兒,大姐兒總算是可以入土為安了。只是這時隔兩個多月了,大姐兒的屍身還能認出來?”
汪氏還是不甘心,意圖從中找到什麽空隙可鑽。
“傅蘭生那個變态,用了冰塊,似乎還用了一種異族的防腐香料。至于具體是什麽就不得而知了,還要等烏大人的審問結果。”
汪氏還想問,但怕問多了對方起疑心,遂閉了嘴,等回頭自己派人去查。
蘇燕容發現汪氏顯然變得慌張了,她此來的目的也基本得到了結果。
蘇燕容目光掃向桌面,笑道:“我聽說太太最喜歡新鮮的花兒,今兒來的時候,特叫人采了一把。”蘇燕容說罷,拍了手,便有小丫鬟從外間捧了一懷的金燈花進來。金燈花綻放的妖紅似火,如鮮血一般紅豔。
大太太認出此花,看他豔紅的花瓣,不緊想起自己臉上的紅疹,整個人哆嗦驚悚起來。
甄婆子見狀也打了個寒顫,這花美歸美,怎麽瞧着那麽瘆人?甄婆子也聯想到大太太那張臉來,她還是最怕大太太的模樣不能好,老爺如今已有半個多月對太太不管不問了。良禽擇木而栖,大太太的臉若是真不好了,她也該想法子找出路了。只盼這一日不要到來。
“太太喜歡麽?”
大太太眯起眼,尴尬的笑了笑:“難為你費心,我也乏了,要歇息。”
蘇燕容笑着告辭。
大太太驚恐的盯着桌上那一堆的金燈花,抖着唇喊道:“給我扔出去。”
甄婆子忙命人拿走。
“花,花……”大太太不停的念叨着,這些日子她一直在反思自己怎麽會犯上這麽奇怪的病。而今她忽然想起來,那天早上丫鬟采完花回來,她聞的時候,好像吸進去什麽了,而且那花比以往的要香上十倍,她當時不甚在意,如今想想真夠奇怪的。莫不是有人給她下藥?大太太心中一旦有了這個懷疑的念頭,就停不下來,趕忙問甄婆子那日的花還在不在。
“太太,您忘了,那天您瞧那花礙眼,連帶着花瓶一遭兒摔了。過了這麽多日子,早不知道丢哪去了。就是知道在哪兒,那花也早爛到土裏頭了。”
大太太心中的懷疑加重,考慮到蘇燕容是風塵子的徒弟,害人的手法豈會甘于平常?她勢必要查清楚這其中是否有貓膩。自己怎麽會無緣無故得了這樣的怪病?
“去把那天采花的丫鬟給我叫來,我有話要問。”
不大會兒,負責那日采花的丫鬟林秋煙被甄婆子領了進來。林秋煙一見大太太那張嚴肅而布滿紅疹兇神惡煞的臉,吓得腿軟,當即跪下。
“你最後一天采花的時候,可有什麽怪事,都給我細細講來!”汪氏咆哮道。
作者有話要說: 喵了個咪,今天的更新來了。
求收藏啊,快收了我,魚也是可以暖被窩的,真滴,請看我天真又誠摯無賴無恥又頑皮的小眼神兒
☆、第二十九頁 真正死因
林秋煙吓得直哆嗦,逼着自己回憶當時采花的情形,對大太太搖了搖頭。
“和往常一樣,并沒有什麽異常。”
“好,那我問你,你去采花的時候,可遇見什麽人?可有人碰了你采的花?又或者又是指定你采哪一朵?”大太太目光銳利,聲聲迫人。
林秋煙仔細回憶,那日她采花的時候只遇見了表姐尋梅,她叫自己來吃蓮子粥。吃過了,她表姐就走了,之後再沒見什麽人,更沒有什麽人叫她采哪朵花,也沒人碰花。
林秋煙問心無悔,想坦白,可是這樣就有可能暴露她表姐的身份,再說大太太當初還曾要害死她表姐。未免事情變得更壞,她便瞞下了見表姐的事兒。林秋煙只對大太太說一切正常,什麽人都沒碰見,采了花就走人。
大太太眯眼,懷疑的問林秋煙:“你确定?”
林秋煙點頭。
甄婆子動了動眼珠子,拍大腿道:“我想起來了,那天我還打從園子那裏路過,看見了她呢。”
林秋煙心中大驚,恐懼的看着甄婆子的嘴。
大太太一笑,轉而問甄婆子見到什麽。
甄婆子皺眉道:“沒什麽,就看那丫頭一個人拿着剪刀在花叢裏頭走來走去,剪花。”
林秋煙稍稍松口氣,還好,甄婆子看見她的時候,尋梅已經走了。
大太太垂眸,看來真的是自己想多了。秋煙剪哪朵花不一定,自己聞那一朵也是不一定的,怎可能把園子裏的每一朵花都下藥,且不說不可能,就是可能,家裏頭犯病的也不該是她一個人了。
甄婆子心裏有了主意,随後打發走秋煙,跟大太太道:“太太是懷疑那花被下了毒?”
大太太擡眼看她:“你覺得呢?”
甄婆子想了想,搖頭:“絕無可能,若真是花有問題,秋煙就該第一個中毒才是。再說奴婢可從沒聽說過有這種藥,能讓人滿身起紅疹的。”
大太太點點頭,也覺得自己多慮了,就此把事兒放過。
……
蘇燕容帶着醉蝶往回走。
醉蝶想不通,好容易那天主子刺激大太太,使得大太太叫人趁早扔了那朵下藥的花,毀屍滅跡了。“主子這會子為何又提醒她?還送她花?”
“你們都知道那花叫金燈,可知道它的別名又叫無義花,異族人還稱它彼岸花。長葉時花未開放,而花開時,葉已凋零。花葉永不相見,是為無情無義的花。送給她,再合适不過,到也配她那張曼妙的臉。”蘇燕容緩緩道來。
醉蝶咂嘴,主子的心思果然夠深沉。
“心中有懷疑,卻又抓不到把柄。我猜大太太此時該是萬般無奈了。”蘇燕容輕笑道。
此時迎面急急地跑來一小丫鬟,滿頭大汗的傳話:“二姑娘,烏大人來了。大爺和張大爺陪同,都在碧春亭等着您呢。”
“案子有進展了。”醉蝶欣喜道。
“去備茶,溫水。”蘇燕容囑咐道。
醉蝶會意,忙去準備。
蘇燕容到了碧春亭,瞟一眼烏祁。
烏祁笑着拱手道:“多謝容妹妹賞臉。”
蘇燕容看着他被自己紮破的手背,有一個小紅血點。笑了笑,料知烏祁想說的是“多謝不殺”之類的話諷刺她。他明知道自己下不了手,還故意那這話笑話她,過分!
蘇燕容覺得自己下次或可以考慮,來真的。
烏祁見蘇燕容目光暗淡,料知這厮有在腦子裏想什麽主意壞他。心情莫名的雀躍,勾唇笑得絕代風華。
蘇燕容看着閃閃發光的烏祁,心裏罵:簡直比傅蘭生還變态!
“對于殺人的事兒傅蘭生供認不諱。他說……”烏祁皺眉,看了看在場的蘇牧和張浦,“我說的話,你們都要保密。”
倆人點頭。
“他說他愛慕蘇大姑娘已久,奈何蘇大姑娘每次都高高在上,對她不加理睬,甚至都不認得他是誰。他本以為蘇大姑娘清高純潔,目無下塵,心中愈加敬仰,不敢越雷池半步。那日他在蘇府赴宴,有些喝多了,便出去閑逛解酒,偶遇了碧春亭中的蘇大姑娘,當時亭中還有另一個男人,孤男寡女倆倆相對。
傅蘭生沒想到平日仰慕的蘇大姑娘竟會是如此的……遂待那男人走後,傅蘭生上前意欲輕薄蘇大姑娘。蘇大姑娘反抗羞辱了傅蘭生,他一氣之下便在杯中下藥,一走了之。”
“這不可能!”張浦拍案而起,氣道:“烏祁,你莫要侮辱我大表妹的名節。大表妹貞娴安靜,豈會私下與男人相邀。”
“傅蘭生是這麽說的。”烏祁客觀的回道。
“傅蘭生血口噴人!”張浦氣呼呼道,蘇牧看眼蘇燕容,沒吭聲。
張浦奇怪的看着蘇燕容,“這時候了,有人侮辱你大姐的名聲,你怎麽連句話都不說?你不是最在乎你大姐的麽?”
“那個男人是誰?”蘇燕容無視張浦,直接問烏祁。這個人應該就是踏雪所謂的穿着月白衣裳的人。
“這個嘛。”烏祁眼珠子動了動,為難的看着蘇燕容,嘴角微微翹起,不知道該不該說。
“不必說了,我知道了。”蘇燕容垂眸道。
烏祁驚訝的看着蘇燕容。
“我還不知道呢。”張浦抗議。
“我半句話都沒透露,你怎麽會知道是誰?”烏祁驚奇地問。
張浦再一次的被無視了。
“能讓烏大人為難,又稍稍覺得僥幸的人,不難猜。”蘇燕容輕笑,眼底一片黯然,那個人怎麽回是她的大師兄,當今的國師大人墨言。
當時下人明明說他穿的不是月白袍,他怎麽會半路換了衣裳?又為什麽見他大姐?這件事只能墨言自己來解釋。
蘇燕容迫不及待,給醉蝶使眼色。醉蝶忙退下去,找個四下無人的地方,掏出一個香囊對空晃動,不大會兒,便有一只老鷹直沖下來……
蘇牧揚着臉看着蘇燕容,示意她自己當初說的沒錯。大妹妹就是個放蕩的人物,那張紙條或許根本不是什麽藏頭詩,就是私下傳話的紙條。
張浦還在糾結那個神秘男人到底是誰,奈何烏祁和蘇燕容倆人誰都不說。
蘇燕容端起茶,手一抖,杯子朝着張浦的身上灑去。
張浦忙伸手撣了撣,皺眉看蘇燕容一眼,轉身帶着人去換衣裳。
“傅蘭生在撒謊,它曾收到紙條的事兒并沒有告訴你。”蘇燕容道。
蘇牧當即反駁:“怎知道那紙條是給傅蘭生的,或許是給那個男人的呢,顯然她是在約人。”
蘇燕容輕笑,拿出随身攜帶的紙條放在桌上,看着蘇牧:“如果兩相識的人約好見面,用得着自報家門?碧春亭見輕?碧春亭見,就足夠了。這紙條絕不是我大姐的意思,是有人設計陷害。至于她為何見國師,我心裏能猜出幾分,不過還要等國師來了說清楚。”
烏祁點頭:“我派人去請他。”
話音剛落,就聽有人說國師大人到了。
烏祁驚訝的揚眉看着翩翩而來的男子:“這麽巧?”
墨言不語,稍稍擡眼看天,那只雄鷹依舊盤旋于青天之上。
墨言坦然落座,料知師妹叫他此來的目的,直接解釋道:“那天我是見過蘇大姑娘。那日赴宴我半路告辭,路遇一魯莽丫鬟髒了我的衣裳,那丫鬟便引我去換衣,半路遇見了蘇大姑娘。她故意截我,求我。她想讓我推翻當年老國師的斷言,令她受詛咒的妹妹可以重歸蘇侯府。”
墨言說罷,清冷的目光落在了蘇燕容身上。他見她眸光閃爍,似有淚花,轉頭去,不再看了。
“然後呢?”烏祁問。
“我拒絕了她,換了衣裳,繞路離開。至于蘇大姑娘如何暴斃身亡,我毫不知情。”墨言語氣依舊平淡如水,掀不起一絲波瀾。
作者有話要說: 文挺冷的,如果親們喜歡此文,希望能多少給我留點言,魚需要這個鼓勵。O(∩_∩)O
☆、第三十頁 變态的背後
蘇牧聞言有些震驚,失言小聲感慨一句:“也未免太不近人情了。”
墨言冷着臉,不為所動。
烏祁拾起桌上的紙條,琢磨了會兒。
蘇燕容眯眼看着墨言,冷笑着客氣道:“煩勞國師大人來一趟了。”
墨言眼珠子微動,瞟向蘇燕容,仍舊是面無表情。
蘇燕容暗自咬唇,奈何場面不合适,否則她真想好好質問墨言一通。這厮明知道她查大姐的死,這段時間竟然一直一聲不吭。也是,他本來就是無情的人,只幹無情的事,他不幫忙根本就沒什麽可稀奇的。可憐大姐為了自己,竟然冒險去求他,結果落得命喪黃泉的下場。
蘇燕容垂目,她知道大姐的死跟墨言沒關系,但是她還是忍不住要埋怨。
“今日尚要給四皇子講解法要,若無事,先告辭了。”墨言眸光掃過蘇燕容,對烏祁等人點點頭,帶着身邊的兩個白衣小童走了。
“以墨言的性格,他沒有撒謊的必要,所以這紙條該是傅蘭生的?”烏祁微微驚訝于自己的推斷。傅蘭生為什麽要隐瞞這件事?如果他是收了紙條被騙去的,為什麽不說出來?
蘇燕容看出烏祁的疑惑,反問他道:“烏大人不覺得奇怪麽,傅蘭生為什麽會随身攜帶毒藥?”
“他說這是他的特殊癖好。”烏祁摩挲着下巴,其實烏祁也懷疑這點。傅蘭生又不是什麽它國的細作,時刻準備着殺人,随身攜帶毒藥也太奇怪了。
“傅蘭生能幹出書房藏屍的變态行徑,随身帶個毒藥,有什麽好奇怪?”蘇牧恨得咬牙,他平日雖不喜大妹妹,可她畢竟是自己的親妹妹,殺死她還偷屍猥亵的兇手絕不可原諒。“什麽時候的行刑?”
“事鬧得大,案子一了結,便會處死。”
“宮裏頭熱鬧了?”蘇燕容嚴肅的看着烏祁,她幾乎預料得到他将來會有多大的麻煩。
“嗯,皇太後絕食,兵部尚書請辭,皇上兩方安撫,可謂是焦頭爛額。”
“呵,真可笑,他教子無方,還要皇帝安撫他?好一招以退為進。”
烏祁看着蘇燕容:“各省總兵皆是他的門生,縱是天子也惹不起。兒子犯錯兒子死,老子還得暫且留着。”
一旦各地總兵聯合起來起義,傭兵自重,大夏朝瞬間就可土崩瓦解了。皇帝只有烏祁率領的三十萬大軍,守着京城這塊彈丸之地,又有何用?
怪就怪當初先帝太過寵愛慈安太後,搞什麽外戚專權。他倒是輕松地死去了,留了一大堆麻煩給他兒子。幸而當今皇帝與慈安太後并非親生母子,倆人可以不計情面的争鬥。可這麽多年了,在皇帝的刻意掣肘下,慈安太後和他的弟弟傅清的勢力仍無法小觑。
烏祁還真有點覺得當今皇帝辦事效率不是一般的差。做什麽事都要瞻前顧後,既想在史書上落下孝順的好名聲,又要奪了太後的權,想弄死她。哪有那麽多便宜事兒讓他占?
蘇牧擔憂道:“皇太後都絕食了?皇上可是出了名的孝子,這傅蘭生又是兵部尚書的獨子,他們姐弟哪會眼睜睜的看着傅家的獨苗苗去死?烏大人,這其中會不會有什麽變數?”
“是難了點,不過皇上難得名正言順的抓了傅家的把柄。”烏祁看眼蘇燕容。
蘇牧點點頭,曉得他能這麽耐心的解釋給自己聽,完全是為了安慰他的二妹妹。
蘇燕容突然站起來:“我要見傅蘭生。”
烏祁和蘇牧同時擡眼驚訝的看着她。
“天順府死刑犯不許探視,案子我自會去審,你——”烏祁還要說話,被蘇燕容臉上浮現的笑容驚着了。烏祁移開目光,臉頰微微發燙,背過身去不看蘇燕容。
“不是我親自去,他去。”蘇燕容伸手指向蘇牧,異常好脾氣的跟烏祁商。準确點說,她貌似在出賣色相,她知道烏祁抗拒不了她的微笑。
烏祁側頭打量蘇牧,最近他也發現了,這位蘇大爺跟她的二妹妹兄妹感情進展的出奇的快。
“死刑犯不許探視。”烏祁微動薄唇,底氣不足的再次強調。
“你什麽時候規矩過?”蘇燕容笑眯眯的看着他。
烏祁微愣,感覺自己好像要被蘇燕容‘利用’了。最終,烏祁還是情感戰勝了理智:“那走吧,蘇大爺!”
蘇牧愣,看向蘇燕容。蘇燕容小聲囑咐他:“別忘了我先前告訴你的,照辦。”
蘇牧無奈地吸口氣,點點頭,認命的跟着烏祁去了。
蘇牧到了天順府的死牢,牢門一開,潮濕腐敗的氣味鑽滿鼻子,這味道令人想不停地幹嘔。
傅蘭生的牢房在最裏頭,四周空空,只關着他一人。
蘇牧看眼端坐在簡易木板榻上的傅蘭生,閉着眼,好似沒聽到他們來似得。這麽安靜,這是要死的人該有的反應麽?蘇牧納悶的看向烏祁。
烏祁咳了一聲。
傅蘭生依舊閉着眼不吭聲。
“傅蘭生,這張紙條你怎麽解釋?”烏祁晾出紙條。
傅蘭生眼皮動了動,緩緩睜開。他看見烏祁手裏的東西,走來,接過來看。突然,他臉上綻放出詭異的笑來:“沒想到你竟然能找到這東西。”
烏祁問:“很好,你認了。”
“是。”傅蘭生笑了笑。
“誰給你的?”
傅蘭生揚眉看着烏祁,樂起來,“烏大将軍你不是很厲害麽,自己查呗。”
烏祁冷笑一聲,懶得搭理一個死人。經過如何對他來說不重要,今日不過是順着燕容罷了。烏祁打了個哈欠,慵懶的倚在牢房的邊牆上。
傅蘭生轉而打量蘇牧,仔仔細細的盯着他那張臉觀察。蘇牧被他瞧得發毛,退了幾步。
傅蘭生突然激動地抓住欄杆,臉緊緊地貼在牢門兩根木杆之間。“我記得你,蘇侯府的庶長子!”
蘇牧恨得咬牙,這個變态用得着把“庶”字說的那麽大聲?
“你來幹什麽?我記得你可不大喜歡蘇大姑娘,來謝我殺了她的?”傅蘭生面容猙獰,狠狠地瞪着蘇牧,伸手要抓他,“是你,是你動了燕輕的屍體,害得她脖子上有一條淤青。你過來,我要殺了你!”
蘇牧吓得又退了幾步,靠在身後頭的空牢門上。
烏祁提醒蘇牧:“你二妹叫你問什麽?”
“二妹?”傅蘭生驚呼,突然由怒轉喜,高興地看向蘇牧,“是蘇二姑娘叫你來看我的?說,快說她都說什麽了,她有什麽話要對我說?”
蘇牧極力平靜自己的心虛,抖着音問傅蘭生:“她讓我問你,是誰給你的紙條?你又為什麽随身攜帶毒藥?”
傅蘭生臉上詭異的笑容愈發燦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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