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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其表情不對。蘇牧納悶的順着蘇燕容的目光,看向房門緊閉的正堂。
“二妹妹,咱們還要等?”
“不等了。”蘇燕容皺眉,幽幽道。
“那你看什麽?”
蘇燕容擡眼看蘇牧,仰起頭轉身往回走,蘇牧追了上去。每天被蘇燕容折磨成苦瓜的他,難得展顏一笑,露出潔白的牙齒。“要不要慶賀一下?”
“不要。”蘇燕容幹脆的回道。
“你怎麽了?感覺大仇已報,還不開心的樣子。”蘇牧奇怪的打量她。
“你不覺得奇怪麽,老太君是那麽忌諱身份和腌臜之物的人,太太的罪一定,她該趁早打發了才是。父親都走了,她還留着大太太說什麽?”
蘇牧想想是有點問題。“你說的有道理,可是能代表什麽?”
“還記得我對你說過,傅蘭生認定大太太會贏我,”
“嗯,你說大太太身後可能有什麽人物做靠山,”蘇牧無意識的截話,突然頓住,驚訝的看着蘇燕容,“二妹妹,你的意思是說,那個人有可能是老太君?這怎麽可能!”
當然可能!蘇燕容蹙眉,沒直接回答蘇牧。仔仔細細琢磨老太君的為人,還有大太太的性格。老太君精明了一輩子,從不會在誰身上死耗着,誰若是犯了錯不讨喜,她撒手比兔子跑的還快。能讓老太君給人做後盾,只有一種可能,那邊是大太太拿住老太君什麽把柄了。
到底是什麽把柄?
不管是什麽把柄,老太君也無力回天,救不了大太太。而且她應該是打心眼不想救的。大太太拿捏的東西,最多也只能在談判之中,換得她風光大葬或是體面而亡罷了。
否則,休怪她無情,把家醜捅到皇帝跟前去鬧。
傍晚的時候,蘇燕容得了老太君的傳話,蘇牧也一遭兒去了。兄妹倆與老太君一起用了飯,三人都不曾吃幾口,也便放下筷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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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明日去五臺山。”
“五臺山?”蘇牧皺眉,有些意外的看向蘇燕容。她犯了滔天大罪,不該處死麽。
“對,汪氏賢孝,為我祈福。”
蘇燕容會意,蘇牧還是不懂。
老太太接着道:“我知道她該死,不過家醜不能外揚,這事兒咱們得私下處置了。我老婆子該給個交代,但也要考慮這一大家子的情況。算一算,你二人還有你三妹妹,都到了該議親嫁娶的年紀。若是公然讓她死,對外明面上還得守孝,三年不議親,這就麻煩了。
故而我和你們父親商議,暫且把人丢到五臺山圈禁幾年,再叫她死。”
作者有話要說: 雲上糖,麽麽噠,更新來了。貌似這篇文只剩下你看了,_
☆、第三十七頁 大太太下場
蘇牧看眼蘇燕容,見她沒有意見,自己也學着放聰明了。
老太君瞧這倆孩子識趣兒,樂呵的笑了笑,想了想,覺得定再說一件事。話還未開口,忽見蘇洛靈哭啼的跑來,跪到老太君跟前。
“祖母,郭嬷嬷才剛跟說話好生莫名其妙。她說我不能見母親,要見也得先得了您老人家的允許。這是為何?”
老太君蹙眉,斟酌了下,對蘇洛靈道:“你母親的病又複發了,你一個姑娘家,柔柔弱弱的,容易過病氣,還是別去了。五臺山的方丈大師精通醫理,擅長診治疑難雜症。明日你母親就起程去治病,她還要孝順的為我這老婆子祈福。”
蘇洛靈聽得半信半疑,覺得哪不對,又說不出到底哪兒不對。今晨母親病好了,她去瞧的時候分明一切正常,怎到了下午,就複發了?
母親要走,蘇洛靈當然舍不得,懇求老太君讓自己見她一面。
老太君轉即就冷臉瞪着蘇洛靈,拍桌厲害道:“不許你看是為你好,難道你還想忤逆我的意思不成?”
蘇洛靈吓得跪地直哭,乖乖的給老太君賠不是,直道自己不敢了。
老太君擔心她不老實,直接對其下死命令道:“今晚你就住在我這罷。”
蘇洛靈一愣,眼裏愈加委屈。卻又無可奈何,咬着唇,哭着應下。
蘇燕容一直冷眼旁觀經過,面色從容不便。
蘇牧自小是疼着三妹妹長大的,雖說他現在不跟三妹妹混在一起,但兄妹之間的深厚情誼豈是說斷就斷的。蘇牧心疼的緊,忙去攙扶蘇洛靈。
蘇洛靈本能的厭惡蘇牧,下意識的推了他一下。她随即反應過來自己不好在再祖母跟前失禮,才疏離地退了兩步,遠離蘇牧,淡淡的道了一句謝謝。
蘇牧蹙眉,料知自己多事了,讪讪轉身回到原來的位置坐下。
老太君好似剛才什麽都沒發生一般,恢複了常态,笑意綿綿的跟蘇牧和蘇燕容繼續道:“你們父親今兒晚上納了個姨娘進門,名叫柳莺莺,是個良家女,身世凄慘了些,不過能得幸跟了你父親,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日後你們見着了她了,也別驚訝,喚一聲柳姨娘就是。”
蘇燕容點點頭,沒說話。
“柳姨娘?”蘇牧愣了半晌,有些驚訝。
“柳姨娘?”蘇洛靈這一聲叫的怪腔怪調,很是不滿,“祖母,父親他怎麽能這樣?母親重病之中,還要堅持去五臺山為祖母祈福,何等賢孝,父親怎麽能在這種時候納別人的女人進門,這不是讓母親心寒麽。”
“閉上你的嘴!”老太君拍桌狠罵道。
蘇洛靈吓得身子打顫,立時噤聲了。
老太君眯起眼睛,打量蘇洛靈。“今日念在你惦念母親,孝心難得,又是初犯的份兒上,饒你一遭兒。下次你若再這樣,休怪我下手狠,對你這個親孫女也不留情面。”
蘇洛靈委屈的抖着唇,直門地落淚,不敢說話了。
蘇燕容見着這似曾相識是的場景,心中冷笑兩聲,福身跟賈母告辭了。蘇牧見狀,也跟着請安告退。
蘇洛靈難受地望着她們離去的背影也想走,奈何老太君強留下了她。這一夜注定漫長,她卻要在老太君的眼皮子底下熬着。
蘇燕容剛出了門,就被身後的蘇牧叫住。
“二妹,你不覺得三妹妹她很可憐麽?”
“不覺得。”蘇燕容聽他問這個,面色發冷,繼續往前走。
蘇牧忙追上去,皺眉道:“你怎麽能這麽無情?二妹妹眼看就要失去母親了。”
蘇燕容突然頓住腳,目光犀利的盯着蘇牧:“竹亭,□□,你真以為她絲毫不知情?”
蘇牧想起上次自己情難自已,睡了大太太房裏兩個丫鬟的事。他臉色瞬間變得窘迫難堪。他當時完全失去理智,十分有可能的被下藥了,幸好當二妹妹察覺的快,跑得快,不然他們兄妹……
蘇燕容擡眼諷刺的看着蘇牧:“現在你還覺得她們母女可憐麽?”
蘇牧愣住,回憶起當時的恥辱,恨恨的握拳。
蘇燕容踱步到芙蓉園,那是她母親曾經住過的地方,如今空下來了。蘇燕容緩緩走進去,在院中的涼亭內坐了下來,靜靜的發呆。
她回府這麽久,終于讓那個女人嘗到了她母親當年的痛苦。圈禁五臺山?再活幾年?這倒也是個不錯的選擇。就讓她多活幾年,好好品嘗生不如死的滋味。順便也叫她嘗一嘗自己曾經的折磨,聽得見看得見,卻只能眼睜睜的看着至親受傷害。那種至始至終都沒辦法出手的無力感,只要感受一次,便終生難忘。
……
大太太被圈禁在自己的房間內,恐懼、焦躁、憤怒和害怕糅雜在一起,她或哭或笑或叫,都已經沒辦法表現她現在絕望的狀态。
她被蘇燕容捏住的把柄太大了!
大太太心裏那個悔,早知今日,她當初何必為那種事兒冒險。此事也怪那個瘋子傅蘭生,她當初鼓勵他,也不過是指望他有點膽子,敢調戲大姑娘。她只不過打着捉奸的算盤,希望可以趁機抓個正着,使得大姑娘被逼無奈的嫁給傅蘭生。照理說,她把兵部尚書次子這個歸宿留給大姑娘,也算是門當戶對,不算薄待了她。偏沒想到傅蘭生竟然誤會她的意思,膽大的殺人。
汪氏真恨不得把傅蘭生從墳裏頭刨出來好生質問一番,她當初是說的“得不到心,也要得到人”的話,那“人”可是指活生生的人,她可從沒說過死人!
怪只怪她識人不明,把好好的一樁事搞砸了,令自己陷入萬劫不複的境地。
蘇燕容果然不是個簡單的人物,不愧是風塵子的徒弟,精明的要死!
就是從這個禍害精歸來之後,汪氏發現自己件件事算計失力,對付蘇燕容的每一拳都打在了石頭上。沒傷到別人,反傷了自己,現在連自己的性命也保不住了。
汪氏如今能有口氣在,還能保住她大太太的名分在,還是多虧了她知道老太君的一件驚天大秘密。這個秘密足以令老太太顏面盡失,身份地位掃地。
但是這個秘密她也不過是知道而已,她沒有證據,根本不可能動搖得了老太君。而她的情況卻不同,人證物證都擺在跟前,根本無法狡辯,她必死無疑了。
汪氏想到此,禁不住悔恨落淚,想她從府外算計到府內,從姨娘算計到正妻,無往不利。偏在這遭兒事兒上栽了跟頭,徹底爬不起來了。她好不甘心,可最終卻只能認命了。她用她最後知道的那點秘密,來換自己一個體面地死亡,給自己唯一的女兒留下一個正經的身份。
好歹她努力了一遭兒,讓她的女兒有了高貴的身份,她是侯爺府的嫡女了。若嫁,女兒也不會像自己當初那樣卑微,她必能嫁得如意的高門。
汪氏想到女兒的将來,魔怔了,瘋瘋癫癫的撲到門口喊人。“我要見老爺!”
外頭守門的是老太君的親信,聞得此言冷笑道:“大老爺今日納柳姨娘進門,此時二人恐怕正花前月下吃酒呢,我們哪裏敢打擾。”
“柳姨娘?怎麽會有柳姨娘?”老爺納妾,不該先知會她這個正妻一聲麽,為什麽她不知道?
汪氏傷心欲絕,絕望的流着眼淚,癱坐在地上。她還當老爺對他有情有義,他還以為老爺當初想方設法把她領進家門,是把她視為真愛。原來到頭來,她到底不過和昌盛縣主一樣,不過是老爺身邊的一個普通女人罷了。
他怎能這樣狠心!
當年,父親把她獻給了他,她就從豆蔻年華一路追随老爺至今,他們夫妻情深整整十八年。十八年的感情,竟敵不過一個剛進府的柳姓女子。
汪氏哭得癱倒在地,最終瑟瑟發抖起來。
甄婆子是唯一留在屋裏頭陪着汪氏的,起先她已經勸不住太太了,便由着她去。這會子,甄婆子見太太是真的可憐,趕忙扶她到榻上歇息。
“太太,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凡事往好的方面想。”
汪氏氣若游絲:“還想什麽。
“再不濟,您也得為三姑娘堅持下去。”
汪氏聽到自己的女兒,眼睛立時瞪大,哭着坐起來,喊着:“洛靈,洛靈,我要見一見我的洛靈。”
“太太,冷靜點!您想想也知,老太太必然不會答應你們相見。”甄婆子嘆氣道。
“甄婆子,我走以後,你要答應我,一定好好照顧洛靈。”汪氏突然抓住甄婆子的手道。
甄婆子點點頭。
“老太太還答應我,會盡力撮合洛靈和烏祁的親事,這件事你必要上心。”汪氏叮咛道。
甄婆子皺眉:“太太,您是知道的,三姑娘心裏喜歡的人不是烏大人,是國——”
“她還年小,不懂識人。烏祁那孩子我觀察很久了,家世好,才學響當當,為人穩重沉斂,從不矯揉造作,對他妹妹烏蓉素來是百依百順,溫柔貼心。他身邊連個伺候的丫鬟都沒有,一旦娶妻,必定是專情長久的好男人。對于心思單純的洛靈來說,他是最好的選擇。至于那位國師,太過冷漠虛無缥缈了,女孩子懷春想想就罷了,不适合一起過日子。”
甄婆子點點頭,順應汪氏的囑咐。
當初,汪氏聽說老太太要把大姑娘和烏祁撮合在一起,才會賣力的陷害大姑娘的名節。只有她不擋路了,才有她女兒的好歸宿。萬萬沒想到,一切會演變成如今這樣。
汪氏突然抓住甄婆子,再三囑咐她道:“洛靈是我最後的希望了,你一定要保護好她。為了這門親事,我付出了太多太多的代價,所以這門親事一定要成!”
作者有話要說: 沒想到炸出這麽多留言,我才看到,好驚喜。我以為沒人看了呢,自己都快凍得要放棄了
☆、第三十八頁 頂替者
甄婆子看眼大太太,心中認定她已然瘋癫了。大太太當她是誰,她不過就是主子身邊的一條狗,如今主子失勢,她就是一條快餓死的狗。她連自己的命都未必能保住,怎有閑心去操心三姑娘的婚事如何。
甄婆子惹不起現在瘋癫的大太太,只得違心的點頭同意。
大太太懷疑的打量甄婆子,不信她,逼她拿自己的兒女發誓。“你要做不到,你的子女就代代為奴世世為娼,不得好死!”
“太太!”甄婆子恐懼的看着她,簡直不敢相信大太太要這樣逼自己。發自己身上怎麽都好,但是孩子,絕不行!
“你發不發誓,快發誓!”大太太瘋狂的扯住甄婆子的脖子搖晃,釵環掉了一地,發髻也亂了,汪氏這回實打實的像個瘋子。
甄婆子掙紮着推開大太太,起身往裏屋跑。大太太起身就追打,一邊追一邊罵甄婆子是個下流胚子,不懂禮數。
甄婆子氣急,頓住腳,眼瞪着大太太,“您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如今怎麽樣了,竟還好意思哭爹喊娘,要求這要求那的。太太,奴才平日念您待我不薄,今再會陪你在此過一夜,聊表心意,算送您一程。你也不瞧瞧自己破落什麽樣了,哪還配得起人家伺候你?”
大太太臉色漲白,瞪着布滿血絲的紅眼,大吼:“甄婆子,你說什麽混話!”
“我說什麽混話?呵呵……”甄婆子無奈嗤笑幾聲,高聲警告大太太,“不是混話,大太太,這是實話,大實話。事到如今,您就接受現實吧。今晚便是您在蘇侯府最後一晚了,您該好生珍惜,好好睡上一晚,明兒個打扮漂漂亮亮的在人前坐車離開。您丢了人,日後三姑娘在府裏可就不好過了。”
“不不不,不能讓洛靈受苦,”大太太突然落淚,着忙的坐在榻上,回想當年她懷子的艱難。委屈痛苦禁不住湧上心頭,到頭來,她的還是因果得報了。
到最後,她混得不如昌盛縣主風光。人家好歹留下兒女一子,而自己呢,本也該生兩回孩子的。頭一個還是個哥兒,當初就為了求一個正經進門的名分,硬生生把那孩子給打了。自此以後,她縱是每日與大老爺歡好,也很難懷上。蘇洛靈是她得幸好容易懷上的,本以為上天憐憫她眷顧了她,可到頭來,還不是因果循環,報應不爽。這嫡妻的位置果然燙手,做不長也罷了,命最後還丢了。
早知有今日,她寧願當初不去貪圖富貴,簡簡單單嫁個忠厚老實的人,男耕女織,平靜一生多好。
可惜時間如潑出去的水,再也追不回來了。
大太太俯首頓足,失聲痛哭,悔不當初。
大老爺與柳莺莺行了魚水之歡之後,閉着眼眯着。等柳莺莺合眼睡着了,他才慢慢地睜開眼,看着柳莺莺熟睡的模樣,腦海裏禁不住把她和另兩張臉重疊了。這個女人,滿足了她同時對兩個女人的期待。柳莺莺模樣像極了汪氏,神态舉止又跟昌盛縣主有幾分相像,特別是她顧盼神飛眼波流轉的模樣,簡直跟昌盛縣主是一個模子刻下來的。好就好在,柳莺莺相貌姿态兼并二者的優點,性格卻異常溫柔如水,心思也單純。
原配嫡妻昌盛縣主美麗高貴,蘇大老爺自然喜歡美女,可惜就是性子太倔太硬,不識趣兒。汪氏相比之下乖順很多,那會子伺候他很得心意,蘇大老爺也就習慣寵着她。後來他想辦法将她弄進府來,起先也是值得的,一切和和順順的。不過日子久了,蘇大老爺隐隐覺得這女人有些不簡單,卻又說不出來什麽。再後來她做了嫡妻,沒了往日柔順不說,反倒時常動心機算計人。這個不要命的賤婦,最後竟算計到他大女兒的頭上!當日若是沒她挑唆,他的大女兒豈會慘遭傅蘭生的殘殺。
蘇大老爺與汪氏同床共枕了十八年,忽然發現自己當初身側躺着的女人毒如蛇蠍。他唯恐避之不及,哪裏還會去計較十八年的感情。對于蘇大老爺來說,這一段感情,就如吃飯啃到老鼠屎一樣的惡心。醜事他一句都不想多提,惡心人更是一眼都不想多看。
蘇大老爺想起汪氏,心中真的犯惡心了,翻來覆去的睡不着。他索性披了件衣服起身,去外頭花園裏閑逛幾步。
蘇大老爺人一走,床上的柳莺莺就睜眼,醒了。她起身随意套了件衣裳,跳窗出去,繞道院子的後門去,果然在後門偏僻的牆根處尋到了蘇二姑娘的身影。
“二姑娘!”柳莺莺說罷,就要給蘇燕容下跪。
“你這是做什麽?”蘇燕容扶起她,她們不過是互惠互利的關系,可沒有這麽身後的情誼。
柳莺莺笑着起身,伸出纖白的手理了理自己垂在胸前的墨發。笑容風流,極盡妩媚。“二姑娘果然厲害,你猜怎麽着?我才剛用你教我的法子,猛勁兒的叫痛吸引他注意,趁機把血袋弄破了撒在被上,然後他還真信了。你父親有夠傻的!”
“他當然傻,不傻,怎會辨不清好壞,是非不分。”蘇燕容冷笑一聲,漆黑的雙眸在黑夜色中異常發亮,“父親小心的很,加上最近出了大太太那樁事兒,他心裏必然敏感的緊。想讨他歡心,你平日必要注意,不許提蘇家的過往,更不提大太太,更加不要過多的問詢府中人事如何。總歸是不要讓家裏的事煩到他,他不說話,你不必先理他,看你的時候,多笑笑就罷了。”
“不問家事我明白,但老爺沉默時,我不管不問,這未免太無情了吧。二姑娘可做準了?我這麽做确定不會弄巧成拙?”
“你既然選擇來,就要信我,以後不準質疑。”蘇燕容瞟一眼柳莺莺,口氣不容置喙。
柳莺莺癟嘴,點頭誇張的行禮道:“我知道了!”
“你我之事,爛掉了舌頭也不許說出去,不然,不用我多做什麽,你明日看看大太太的下場就知道了。”蘇柳莺莺瞪大眼,雖然不大明白大太太發生什麽了,單聽這意思就不是好的。
柳莺莺識趣兒,連忙點頭。她巴不得把這秘密爛到肚子裏,如今這樣多好,有雙份兒錢拿着,還能住這麽漂亮的府邸,有人伺候她。最要緊的是她不用像以前那樣忙于應酬,如今至此後就伺候一個男人了,而且還是個英俊潇灑的成熟男人。
“這麽好的日子,我才不願意撒手呢。我發誓就是被人打成爛泥也不會說,怕只怕日後二姑娘您突然——我豈不是很危險?”
蘇燕容冷笑:“你我互相掣肘,皆對對方有益,沒人願意破壞平衡。你要你安安分分的呆在姨娘這個位置,蘇侯府的富貴自然有你一份,而且保準能護你到老。”
柳莺莺一聽此話樂開了花,瞧瞧拍手示意蘇燕容道:“那敢情好!”
“主子,不好了,老爺轉路回來了。人已經進院了,可怎麽辦?”醉蝶焦急地問。
柳莺莺一聽慌了,直呼“糟糕”“完了”。
蘇燕容喝住,叫她冷靜,伸手揉了揉她的雙眼……
蘇大老爺回房,意欲留着小嬌娘睡覺,進了裏屋,卻發現榻上空空沒了人。心中疑窦叢生,當即叫人來問。丫鬟們都被打發回去各自睡了,也不知情。看門的嬷嬷年紀又大,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也沒瞧見人。
蘇大老爺周身都警惕起來,帶着人出門要找。
“老爺?”柳莺莺慌張的站在門口,衣帶草草系着,眼眶發紅,發髻淩亂,一臉的驚恐不安。柳莺莺一見大老爺立在那裏,楚楚動人的大眼睛擠出幾滴淚來,慌慌張張的跑上前撲進大老爺的懷裏,緊緊地抱住他。
蘇大老爺被柳莺莺突然地沖擊擁抱,撞得身子向後抖了下,他茫然不解的看着懷裏的嬌人,問她剛才去了哪裏。
柳莺莺垂眸落淚,不說。
蘇大老爺心疼的緊,拉着她進屋坐下來,一邊給她擦眼淚,一邊哄她快說。
“才剛睡覺做夢,夢見老爺離我而去,我一下就醒了,沒看見老爺,以為夢裏成真,一着急就……”柳莺莺忙起身,要對蘇大老爺下跪賠不是。
蘇大老爺趕忙拉住她,唬她道:“你這是為何?”
柳莺莺垂淚道:“莺莺才剛着忙不懂事,一時間忘了府中規矩,莽莽撞撞的跑出去找老爺,實屬不該。莺莺家境貧寒,學識鄙陋了些,老爺一定嫌棄莺莺了。”
“胡說,我才沒嫌棄你,”蘇大老爺聽了解釋,激動地無以複加,緊緊地抱住柳莺莺,心滿意足的笑道,“你這麽純淨溫柔的人兒,我愛都來不及呢,怎會嫌棄。”
柳莺莺心中一動,臉頰嬌羞的貼在蘇大老爺的胸膛,心中得意的想:聽蘇二姑娘的吩咐果然沒錯!大老爺不僅沒有怪她,反而更喜歡她了呢。
……
次日,天空晴朗,萬裏無雲。
儀表端莊的大太太,在衆人的目送下辭別,淚眼婆娑的與衆人告別。從開始到結束,她至始至終咬着唇,在老太君苛責監視的目光下,隐忍的完成了她在蘇侯府最後一次作為大太太的風光。
汪氏在上車前,蘇洛靈到底沒忍住,哭啼的撲倒母親懷裏,求她不要走。汪氏看眼老太太,欲言又止,只好說些場面話暗示囑咐蘇洛靈要好生照顧自己。
蘇燕容笑了,儀态萬方的走到汪氏跟前,“我也送一送太太。不如,我親自扶着太太上車。”
汪氏感受到威脅,一邊把手放在蘇燕容的胳膊上,一邊問她到底什麽意思。
蘇燕容笑了笑:“沒別的意思,就是想仔細湊近了看看,大太太被逼着母子離散的時候,有多難受。”
“你——”汪氏看眼警告自己的老太君,隐忍的咬着唇。
蘇燕容勾起唇角,眯眼盯着邢氏的眸子:“別以為我不知道,當年老國師的斷言是人為的。”
“你猜錯了,這件事跟我無關。”汪氏手抓緊了蘇燕容的胳膊,緊緊地盯着蘇燕容:“答應我放過洛靈,我就告訴你一個天大的秘密。”
“好!”蘇燕容回答道幹脆。
老太君在那廂催:“快走吧,二丫頭,別耽擱了她!”
“好,”蘇燕容笑眯眯的沖老太君喊了一聲。
汪氏擡腳上馬車,采空,不小心撲在了蘇燕容身上,她嘴唇趁機在蘇燕容的耳邊,小聲嘀咕了幾句。
蘇燕容傻愣在原地,看見上車的汪氏沖自己諷刺一笑,轉即回首沖大家露出一副決絕的笑容,方進了馬車。
車夫迫不及待揮鞭策馬,一行隊伍轉即消失于蘇侯府的後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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