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回家

回到出租屋，周瑞安一身的汗下去了便覺出冷來，而剛剛發生的事情讓他越想越氣，怎麽都覺得自己是被調戲了，大老爺們兒光天化日被調戲？想想都氣！

于是他外面冷，心裏熱，冰火兩重天的熬得他難受，再扭頭看彭天，呵！？他居然面帶微笑！

彭天不知道在想什麽，一路上一直默不作聲，而且眼睛發直，明顯是在走神想事情，都沒再問屋子裏發生了什麽，好像周瑞安的一句沒有把他給喊啞巴了。

周瑞安氣的胸脯一鼓一鼓的，同時一種異樣的感覺在體內升起來，酥酥麻麻的，讓他有咬人的沖動，一提到咬人，他甚至有些興奮。

平時生氣也只是生氣，怎麽今天生氣就“升旗”了呢……？

周瑞安不明白，也不想弄明白，他只是在進屋後猛地轉身，一把抓住正在鎖門的彭天，吭哧一口咬上了他的脖子。

“哎喲！？”彭天痛叫，伸手要推開他，然而後者卻跟八爪魚一樣纏上來了，連吮帶咬的要吻他。

彭天驚異之下，對上了周瑞安的眼睛。他的瞳仁黑而濕潤，裏面透着柔和的光，眼角嘴唇紅紅的，像是受了委屈，但行動卻是熱情，他急急地去吻彭天，手上快速的解開對方的褲子拉鏈，将手伸了進去。

彭天在他的一握之下倒抽了口氣，周瑞安的手有點潮，有點涼，軟中帶硬，像一條蛇，靈活的纏上了自己的那根，然後像抓住獵物一樣，慢慢收緊。

彭天的血也上來了，他的唇舌被周瑞安咬的疼，但亢奮不已，氣喘如牛，一把抱起他向屋裏走，周瑞安也順勢張開雙腿，纏住了對方的腰。

周瑞安的後背再次體會到了被磕脊梁骨的痛苦。

彭天就着周瑞安纏着自己的動作，直接脫了他的褲子，沒有全脫，只是露出個屁股，這就足夠了，黑色的褲子趁着白嫩的屁股，瞧着比全脫還誘惑。

彭天拌開那兩半豐腴的臀肉，露出裏面深粉色的溝壑，然後對準那個他一心向往的天堂入口，用力一頂，

周瑞安抿着嘴，發出一聲悶哼，他依然是不愛前戲，不愛潤滑，每次進來都這麽痛，哪怕自己現在很興奮。

周瑞安強迫自己放空大腦，努力适應疼痛，還好他這麽久已經習慣了被粗暴對待，很快，他的呼吸在猛烈的進出之間劇烈了起來。

二人都沒有脫幹淨，再加上這幾天溫度轉涼，導致現在的衣服層層疊疊，十分累贅，彭天摸得到滿手的軟肉，卻根本看不見，偶爾深色的衣服下會露出一節白`皙的大腿或是小腹，竟顯得意外的性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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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這種被拘束的感覺也讓周瑞安欲望高漲，好像他被囚禁，是被迫的，有種微弱的被淩辱的錯覺，這太新鮮了，讓他咬住嘴唇，羞于叫出聲，可體內那個滾燙的肉棒在反複的戳弄他最隐私的地方，時刻提醒他羞怯也是白搭，好好享受。

天哪……

周瑞安閉上眼，只覺得黑暗中自己的身體天翻地覆，被任意的搓扁揉圓，這種失控的感覺真好……

“啊……啊……唔……”周瑞安忍不住了，随着體內的熱潮開始呻吟。

彭天一眨不眨的凝望着他的臉，看他情欲翻滾，嘴唇眼睛越來越濕，就和他的裏面一樣，淫水多到滿溢出來。

他想起第一次見面時的場景，周瑞安當時的模樣和現在很像，眼角嘴唇紅紅的，濕濕的，想看自己又不敢看的模樣帶着點醉意，好像在有意勾`引。

彭天很佩服自己當時如此冷靜，居然忍下來，一步一步誘導他往前，最終摔進自己的坑裏，要換成現在的自己，當時一沖動去開了房，可能兩人也只做成個炮友罷了。

周瑞安後來回憶，那一次可能是他們之間最淋漓暢快的一次性愛。

事後，周瑞安氣喘籲籲地趴在彭天的身上，有一搭沒一搭的聊着天，想先睡一覺，起床後出去吃夜宵。

然而聊着聊着，就把他的睡意都聊沒了。

“你說什麽！？”周瑞安啞着嗓子問。

彭天笑着一點他的鼻尖；“婁總跟我聊天很奇怪麽？”

“不是……他答應投資你們了？就那個……畫廊還是油畫班的東西！？”

彭天想了想，如實回答；“他只說感興趣，也問了很多具體的細節，但最後誰知道怎麽樣呢，他還提了點意見，說這東西其實不看畫的質量，也不看教課老師的水平，就看地段，畢竟真懂的也不多，全是外行。”

“就在他演講完這麽點的時間裏，你們聊了這麽多？”

“是啊，說實話我覺得婁總挺感興趣，他還說這東西要賺錢的話，還是做成品牌好，就像那些遍地開花的英語培訓班一樣，做個藝考培訓班，但是這樣前期花費太多，讓我們回去好好考慮考慮，可以再商量。”

彭天說的滔滔不絕，全是在婁總指點下對未來的種種安排，周瑞安越聽越覺得不對。

婁朋輝真要投資他們，還是只是說說？目前看應該是前者。

只是說說的話……這信息量不小啊，只是單純的應付未畢業的學生至于說的這麽詳細麽？

還有今天下午咖啡廳裏他的那一番舉動……

周瑞安自作主張的把這兩件事聯系在一起……

順水推舟？

他打了個冷戰，開始惴惴不安，不會吧……沒覺得自己多有特長，難道就這麽招他一大老板的待見？不惜去投資一個根本不賺錢的小買賣來收買彭天？

“……我們還聊到他最近準備弄個旅行社，專門做創意旅行，如果我們願意做廣告，他倒是可以把我們包裝成一支廣告團隊。”

彭天沒注意到周瑞安的沉默，依舊說着，他很久沒這麽興奮了。婁朋輝給他的感覺不錯，開始有點冷淡，簡單交談幾句後很快就熟絡起來。

彭天一個沒忍住，懷着一絲拉投資的僥幸心理，把自己和朋友準備創業的事情說給了他聽，沒想到婁朋輝還挺當回事，煞有其事的進行分析講解，彭天聽得醍醐灌頂，瞬間被激發了許多靈感。

二人就着這個話題延展了很多，最後互相留了聯系方式，一個上臺繼續現場提問，一個回去準備策劃書。

原本渺茫的前景現在豁然開朗，彭天心中躊躇滿志，手腳一同做癢，恨不得立即就拳打腳踢的開拓出一片天地，但想想婁朋輝，他無論腦筋轉得多麽快都是一副游刃有餘的冷靜模樣，自己應該和他一樣，要沉着，不能這麽毛躁。

周瑞安欲言又止的望着彭天，不知道要不要把剛才在咖啡廳的事情告訴他。

說吧，看他這高興模樣，不忍心掃他的興；不說吧，誰知道那個姓婁的以後要整什麽幺蛾子……

彭天嘴還不停，噼噼啪啪的說個沒完，來來回回都圍着那麽一件事兜圈子，每個圈子的結尾，都以一句“你說他會不會投錢”為結束語，接着再以“我覺得應該會”為開頭，再把剛才的那通話換個語序說一遍。

周瑞安有點想笑，覺得此時的彭天沒了往日的精明，完全像個孩子，好像婁朋輝是一面照妖鏡，讓他現了原形，現在沒有僞裝，他暴露了絮叨天真的本性，看着比以往可愛的多，至少他不氣人了。

笑着笑着，周瑞安打了個大大的哈欠，枕上彭天的肩膀。他困了，也不打算去吃夜宵，準備一覺睡到大天亮。

接下來的幾天，周瑞安還有些擔心，生怕手機會忽然顯示一個未知號碼，整天跟捧着個手雷一樣，一來電話就吓一跳，好在婁朋輝最近很安生，人間蒸發了似的，據朱萌貞描述，演講的第二天，周朋福珠寶就在設計院召開了聲勢浩大的招聘會，隔天又在階梯教室舉辦了第一場筆試，經過篩選，在隔隔天舉辦了第二場筆試，然後通過的人才能去公司進行面試。

周瑞安聽了還有點驚訝，他只在大學畢業的時候參加過招聘，沒想到短短兩三年而已，現在公司招人都這麽麻煩了？！那自己畢業是不是也要經過這重重難關？媽呀……不是說現在都用工難麽……怎麽感覺完全不是這樣……

周瑞安恹恹的一嘆氣，有些擔心自己的前路，同學之間都聊過有關未來的話題，說到油畫的出路，基本就是當畫家，開工作室或者畫廊，還有當老師，其他的就是去游戲公司做原畫，去劇組當概念設計，開繪畫班等等，想一想就業面也不怎麽廣，最主要的是，你都名校出來了，心氣兒被捧得比天高，哪還甘願去做那些平凡的工作。

起初周瑞安最怕的就是高不成低不就，研一的時候還覺得當老師是無能，現在卻覺得當老師不錯，有錢拿還有大把的休閑時間，可以用來參加各種展覽和比賽，也許到了研三又會覺得跑劇組不錯，反正也是畫畫……

思來想去，最後也沒個着落，走一步算一步吧，把今天過好再說，也許明天就來個土豪包養走上人生巅峰也說不定呢，又或者忽然蹦出個超有錢的粉絲把自己作品全炒熱。

周瑞安腦子裏沒邊沒沿的想着，坐着出租，一路開到了家門口。

這幾天彭天給張教授趕畫，大部分時間住在工作室，開題報告剛交上去，正是最閑的時候，他打算趁機回家，看看家人。

因為提前打了電話，到家時，晚飯已經做好了。

“把衣服換了，趕緊洗手，”周媽見兒子回來了，瘦黃的臉上露出笑模樣，将一條魚端上餐桌，轉身又回去廚房盛湯。

周瑞安沖她笑笑，換鞋的空擋，向坐在沙發裏看電視的爸爸問了好。

爸爸比媽媽要熱情點，也見外些，他站起身，笑着歡迎，邊簡單寒暄，邊坐到了餐桌旁。

“叫你弟弟來吃飯，他一回家就玩電腦，都玩一天了！”爸爸的言外之意，是想讓周瑞安勸勸，兒子已經大了，不再聽大人的安排，很有主見，他總希望這個當哥哥的能幫他盡盡義務。

周瑞安笑着答應，輕車熟路的來到曾經自己的房間，敲也不敲，直接把房門推開。

“我擦！！快快那個輪子媽殘血了！！！幹她幹她！進草叢了你從河道那邊繞過去！！！”

李奧正激動地敲打着鍵盤鼠标，沖着耳麥大呼小叫。

周瑞安能想象到父母看他這幅模樣的心情，絕對唉聲嘆氣，但又不敢上前阻止，一米八多的小夥兒，發起火來可不是鬧着玩的。

“吃飯啦，”周瑞安上前，一把拉下李奧的耳機。

“哎我擦！哥你回來了！？等會兒馬上贏，順風局！”

周瑞安也不走，就倚在他旁邊觀看。

李奧有大呼小叫了大概十來分鐘，輸了。

順風變逆風，李奧耷拉着腦袋唉聲嘆氣，把自己隊友罵了個遍，誰都有錯，草叢也有錯，唯獨自己沒錯。

“大學生活怎麽樣？”周瑞安問李奧。

“爽死了~~”李奧開心的笑，悄悄說；“我騙爸說學校要求配電腦，一開學就裝上了，拉了根2G的網線，我們一屋四個人一起開黑，別提多爽了！”

“在學校還沒玩夠，回家還玩？”

“哎你不懂，我這是跟同學聯絡感情呢~~”李奧嬉皮笑臉的站起來，人高馬大的他，比将近一米八的周瑞安高了一大截。

他應該比彭天還高，周瑞安心想，而且濃眉大眼，遺傳了他父親的基因，從小就虎頭虎腦的讨人喜歡。

當年周媽離婚，帶着周瑞安淨身出戶，與單身的李叔結婚，幾年後生下了李奧，二人算是異姓兄弟，李叔一直對周瑞安禮貌疏離，對自己兒子是十分溺愛，周瑞安因為經歷過父母的吵架離異，所以對這位繼父也沒有太多親近的感情，周媽開始是希望這對父子能更加親近，後來有了李奧，重心立刻放在了他的身上。

自從李奧出現，周瑞安就知道自己在這個家處于什麽身份，所以一直扮演品學兼優的乖小孩形象，李奧卻是從小頑劣，因為長相可愛倒是給他躲過了不少打罵，而且從小就粘這位哥哥，只是周瑞安一直有意避開他，不為別的，好好地家庭，自己成了外人，周瑞安嘴上不說，心裏還是挺嫉妒他的。

雙親看見哥倆勾肩搭背的走出來，都露出笑容，尤其是周媽，看李奧懶懶散散的坐到她身邊吃飯，立刻親熱的去揉他的腦袋，李奧不耐煩的晃頭躲開，爸爸微笑着看着他倆，眼裏是滿滿的愛意。

周瑞安坐在邊上，低頭專心致志的挑着碟子裏的魚刺，心裏無比平靜，想着明天去看看奶奶，自己的奶奶，不是李奧的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