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看着宋琉璃那叫人心酸又驚豔的笑容, 木蓮緩步走到她身邊靜靜跪下來:“不管格格想做什麽,奴婢願為先使。”

宋琉璃挑了挑眉,看着木蓮神色不明:“你考慮好了?”

木蓮端正地叩頭下去:“奴婢本就是格格的奴才,正院那邊奴婢知道該怎麽做。”

“為什麽?”雖然宋琉璃一直在算計着木蓮的忠心, 可她選的這個時候也太微妙了些。

木蓮沒有擡頭:“給了您的奴才, 沒道理心還在別處, 奴婢才算是想明白,只盼格格不嫌棄。”

伺候宋琉璃這麽久,也不知是格格心思太單純還是無所畏懼,很多事情都并未瞞着她, 包括格格每日裏不停在紙上描繪的符篆。

看得多了,感受便更深。

在外院,她不過是個不起眼的奴才, 即便是做眼線,也是提心吊膽終日難眠。

她并非天生話少,只是明白說的少錯的少這個道理罷了。

是奴才都有往上爬的心, 格格不會對正院動手,她便沒了顧慮,到底是要選擇一頭盡忠, 才能有出頭之日。

再者她也實實在在心疼格格平白遭受這無妄之災。

“你先起來。”宋琉璃唇角微勾, 增生符的效果比她想的還要好些, 只要畫符技術強,沒有撬不動的釘子。

等木蓮起身後,她看着木蓮非常認真道:“既然你願意認我為主, 那我有件非常重要的事情要交給你。”

木蓮認真點頭:“格格盡管吩咐。”

“茯苓識字不多,她臉皮子又薄,出府帶回來的話本子實在是太無聊。以後這事兒就交給你,多選些新奇香豔的進來,我這半年日子才更好過些。”宋琉璃說得更認真了些。

木蓮:“……”就突然有點後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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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琉璃看着木蓮哽住的樣子,笑容真切了些。

她這幾日也算是小小出了口氣,讓四爺知道自己的态度,卻也沒叫他厭了自己,這便達成了第一個目的。

第二件需要做的事情……禁足半年可不行。且不說四爺會不會過來,真下去半年,府裏頭下人們誰還會把她當成一回事兒,總是要盡快解除禁足。

李氏不是陷害她嗎?等她出去了,走着瞧便是。

她這人嘴皮子和陷害人的計謀是耍不過本土宅鬥選手,可她本就不是愛跟人吵架的人。

雖然她總是下意識排斥上輩子的家人,到底還是受他們影響頗多,其中最深刻的莫過于對效率的高要求。

瞎逼逼對宋琉璃來說,純屬浪費時間。保命小技巧六:能動手就直接動手,不能動手就慫起來等着能動手的時機,總有能咬死對方的時候。

她那小黑本兒也不是擺着好看的,眼下福晉都後退一射之地,李氏大名高挂榜首。

李氏本以為自己的敲打能讓宋琉

璃知道進退,卻沒想到是叫醒了一只野狐貍。

眼下她也沒心思理會宋琉璃這頭,一門心思防備着正院和烏雅氏,只想着先好好生下孩子。

自打入了冬開始,她總是頻頻覺得肚子隐隐作痛,但不管是太醫或者府醫,甚至是她讓李夫人借機帶進來的醫婆子都沒有發現任何問題。

喝着安胎藥的時候倒是能緩解一下症狀,可随着她肚子日漸大起來,那安胎藥一停下就總是這兒不爽利那兒不痛快。

這讓她莫名的開始暴躁,清風苑的奴才們日子都艱難了許多,個個兒都伺候得更小心了些。

即便如此,李氏心情也沒能和緩下來,連春桃和趙福成都被她罰過,只程嬷嬷和春巧聰明才沒湊到槍口上。

偏偏外頭大雪飄飄,清風苑裏卻迎來了雪上添霜的李夫人,一進門就開始抹眼淚。

“你爹在通州做縣令做的好好兒的,眼看着就要回京述職,走到半道兒就叫人鎖起來下了大獄。砸了不知道多少銀子也見不着人,只說他是貪污行賄的重犯,這可如何是好?”

李氏聽到這話,一驚一怒之下,肚子立馬就有些不舒服。

春巧見李夫人進門就開始流淚,早就端着安胎藥站在一旁,眼下看見李氏皺眉,趕緊把藥端過來伺候着。

李氏喝完藥後,肚子很快便舒服了些。

她強忍着被李夫人哭得煩躁莫名的情緒問:“可有說貪污了多少?可有當堂過審?”

李夫人擦着眼淚:“不曾過堂,也不知道貪污了多少。只說這事兒是戶部尚書親自下的令,實屬确鑿。可你也知道……這年頭哪個當官兒的不貪,你爹也不過……”

“娘!”李氏終于忍不住拍着桌子叫出來,臉色難看得緊,“這話以後不許再說!您只去查明白到底貪了多少,派人與我報個信便是!”

李夫人向來以夫為天,眼下夫君被下了大獄,倉惶之下只能聽女兒的。

她點點頭,也不曾多說一句關心的話,起身就往外走。

“我這就叫人去查!”

李氏:“……”

她被李夫人莽撞的樣子氣得肚子又開始隐隐作痛。

她能在府裏如魚得水,固然是憑着自己的聰慧,但如果沒有李父在外頭幫襯着,也不能有今日的風光。

李夫人這不頂事的樣子如何叫她不心焦?

努力壓了半晌,也壓不下心頭往上拱的火氣,她狠狠摔了幾個瓷器才勉強冷靜下來。

“去,叫趙福成派人看着些我娘,別叫她亂說話!再叫人盯着外院的動靜,等爺回來後,就說我身體不舒服,請爺過來一趟。”

春巧安靜指揮着下人打掃屋裏,眼下聽見她吩咐,趕緊屈了屈膝:“是,奴婢這就去安排。”

四爺來的很快,萬歲爺自南巡回京也沒待太久,于十月初五便離開京城開始

西巡,這次依然是太子監國,他和誠郡王胤祉輔佐。

只這陣子太子不知為何,竟頻頻出宮臣子們接觸,四爺怎麽都覺得不太妥當,隐約提了幾句不見太子理會,也不願意再多管。

每日只固定去戶部應卯後,沒什麽事兒他便會早早離宮,所以他到清風苑時,也不過才将将巳時。

“你又怎麽了?請太醫了嗎?”四爺一跨進西廂房便淡聲問,冷峻的面容上帶着幾分不悅。

李氏這些時日沒少拿身體不舒服為借口讓人請他過來,四爺雖不是次次都過來,可沖着孩子也不會太拂了她的面子,只是……因着前朝的事兒,他心裏也很是有些膩歪。

李氏趕緊起身,眼眶泛着紅走到四爺身邊:“給爺請安,婢妾肚子疼,可太醫卻總是叫婢妾注意膳食,一直沒能說出個所以然來。眼下有程嬷嬷仔細盯着,膳食也沒問題,求爺從外頭給婢妾請個郎中看看可好?”

四爺冷着臉盯了她一會兒,見她神态不似作僞,垂下眸子思忖了一下當即沖着蘇培盛吩咐:“去請西邊盛寶堂的大夫過來。”

蘇培盛趕緊躬身:“喳,奴才這就派人去請。”

在等着大夫過來的功夫,李氏服侍着四爺坐下才期期艾艾坐在他對面,咬着唇為難地看着四爺:“爺,婢妾有件事兒想要求爺。”

四爺只端坐在軟榻上端起茶盞,語氣很有幾分漫不經心:“你是想說你父親貪污受賄的事兒?”

李氏臉色着急了些:“爺知道這事兒?求爺幫忙查查可好?我爹定是受了不白之冤!他不可能貪污,當初做官也不不過是為了讓我臉面上好看才捐了個縣令,他沒那個膽子。”

四爺棱角分明的臉龐更冷了些,他擡起頭深深看着李氏,薄唇輕啓:“冤屈?想來你是太久沒見你爹,對他的膽子了解甚少。他貪污行賄的事兒爺派人親自去查過,也是爺讓戶部尚書秉公辦理的。”

李氏愣住了,她臉色突然蒼白起來,四爺親自派人……去查?查到了什麽?是只有貪污行賄嗎?還是……

她越想越害怕,肚子從隐隐約約的疼終變成了尖銳疼痛,她捂着肚子呻吟着軟軟倒了下去。

四爺皺眉冷聲吩咐:“還不伺候你們主子躺下!”

盛寶堂的郎中很快便進了府,府醫也在門外候着,李氏躺在床上還不停喊着四爺的名字。

四爺深吸了口氣,到底是沉着臉坐在了床榻邊上。

盛寶堂來的是位專攻婦幼的老大夫,他只上手一搭脈,不過半刻鐘花白的胡子便抖了抖。

這分明是……沾染了阿芙蓉的脈象,胎兒略有幾分孱弱,卻也不算是大事兒,只這位側福晉的身體卻……

他診脈的手穩穩當當落在帕子上,空着的那只手卻抖了抖捋了把胡子,又讓李氏換手把過脈後

他才收起了脈枕。

“回郡王爺的話,側福晉許是用了太多安胎的藥,是藥三分毒,總歸讓脾胃虛弱了些,才頻頻覺得不适。更加之側福晉平日裏怕是用了些寒涼之物,若是不注意,恐有見紅之虞,且需要仔細将養着才是。”

太詳細的事兒這位大夫沒說,堂堂雍親王府定會有太醫和府醫診斷,他一介草民怎麽敢多說什麽,是大夫就總有說得過去的言辭。

四爺冷哼一聲:“子嗣如何?”

春巧被四爺這一聲冷哼吓得後背汗都出來了,跪在地上一動都不敢動。程嬷嬷甚至被四爺渾身的冷氣吓得開始哆嗦。

那老大夫頓了一下才回答:“子嗣眼下來看應是無虞,只若是不注意,恐怕會天生體弱。”

四爺聽見這話,臉上終于露出了怒氣:“蘇培盛!清風苑所有伺候的奴才都賞二十板子!若是他們還不會伺候,就換一批奴才進來!”

李氏躺着早就緩和了許多,聞言又是一驚,趕緊拽住四爺的袖子:“爺,婢妾真的沒吃什麽不該吃的!定是有人害婢妾!”

四爺扭頭看着她,深邃的眸子盯着她不置可否:“你覺得是誰害你?”

他早就派粘杆處查清楚了生辰宴那天的事情。

除了李氏的奴才,其他人都用特殊法子拷問過,當時确實只有春巧在李氏身邊,若不是春巧,便是李氏自個兒自導自演了一出好戲。

他絲毫沒有懷疑宋琉璃,木蓮的禀報已然讓他确認絕不可能是宋琉璃動的手。

再加之烏雅氏小産和伊氏小産的事兒,雖說合英院的宋氏是咎由自取,可這些事兒後頭卻還有別人的影子,只伊氏那事兒到底日久,任他如何查都沒查出蛛絲馬跡。

可烏雅氏畢竟是在正院出的事兒,他讓正院釘子偷偷探查,再加上他不知道的時候烏雅氏暗暗配合,竟讓他察覺出有李氏的參與。

這叫他本就對李氏的大膽妄為着惱,若不是看在弘昀和她身懷有孕的份兒上,四爺早就發作了。

他現在都開始懷疑,當初為了防着直郡王和太子會在他後院安排釘子,急着給李氏請封到底是對還是錯。

李氏因着過度擔憂李父下大獄的事兒擔憂,更擔心自個兒的身孕,焦灼之下也就沒發現四爺眸子深處冷冷地審視。

她只流着淚緊緊抓住四爺袖口:“眼下婢妾有孕,後院裏人人都有可能!婢妾懷疑,定是有人看不過婢妾有孕,才想着陷害我爹,好讓我沒法兒安心養胎。求爺明察,救救我爹吧!”

沒了李父在,很多事兒都經不起推敲,她再想做什麽可就難了。

四爺冷冷站起身來,居高臨下用寒眸緊盯着盯着李氏一字一句道:“這是前朝的事兒,此次爺就不追究你幹政之過,你安分些養胎!若是你不想做側福晉了,大可

不必這般折騰!”

說完他也不理會滿屋子吓得癱軟的奴才,拂袖大步離去。

李氏被四爺鋒銳如冰般的目光吓住了,随即等四爺離開後,反應過來他說了什麽,眼前一陣陣發黑,本有三分做戲的難受也變成了十分。

春巧跪着爬到床邊,還來不及說別的,只盯着床榻突然尖叫出聲:“主子!”

深藍色的褥子上一抹殷紅緩緩擴散開來,李氏随着春巧的目光低下頭一看,直接暈了過去。

府醫和太醫很快就被請到了清風苑,這次四爺沒出面,只蘇培盛在清風苑盯着,這叫清風苑惶恐至極的下人們到底稍微安心了些。

剛才四爺帶着怒氣離開,這會子好歹沒有不管不問,若是……想到清風苑有可能失寵,所有奴才的心都比那飄着的雪花更寒上幾分。

太醫和府醫的診斷都差不多,只說寒氣過重,隐約有早産跡象,若是不卧床養胎,只怕是難以保住孩子。

一向沉穩冷靜的春巧都沒忍住慌了神,還是緩緩醒過來的李氏強壓住了慌亂。

“你們只管開方子。”

剛剛見紅的事兒吓到了李氏,她眼下也顧不得李父那頭了,孩子保得住,李父性命無憂,若是保不住……只怕連她都要艱難。

太醫給開了保胎藥,奴才熬了她卻不敢喝,只叫趙福成換地方去抓藥。

喝完藥以後,她才沉沉睡了過去,蘇培盛待得她安穩後,便趕緊去了蘭柏軒。

是的,四爺沉着臉離開清風苑以後,直接來了蘭柏軒,這叫府中下人們看得是感嘆不已。

本以為這蘭柏軒是要被冷落了,沒成想下了宋格格面子的李側福晉也惹怒了四爺,蘭柏軒還禁足呢,也沒攔住四爺的腳步。

現在沒事兒躲在屋子裏貓冬的奴才們都暗地裏下賭注猜呢,不知道四爺多久才會再去清風苑。

宋琉璃聽見許福請安的聲音後,淡然的臉上立刻無縫切換成了驚喜。

等她從軟榻上下來後快步上前後,那漂亮眸子裏的歡喜和驚訝已然真切無比,只說話卻故意多了幾分挑釁:“給爺請安,婢妾還在禁足呢,您怎麽又來了呢?”

四爺鋒眉一挑,眼神很有幾分不善:“是你禁足,不想爺來?”

宋琉璃:“……”能把只許州官放火說得如此言簡意赅也是厲害了!

她微微上挑的杏眸眨巴了幾下,只笑眯眯拉着四爺坐下來,殷勤奉上茶水,又故意擠在他身邊。

也不看他皺起的眉頭,那把酥軟的小嗓子就非常自然的委屈起來:“那婢妾禁足,您還過來,叫其他姐姐們怎麽想嘛!若是叫人想多了,恐怕婢妾身邊是非就更多了。”

四爺端着茶頗有幾分嫌棄地斜睨了她一眼:“爺這就走。”

“不許!”宋琉璃立刻攬住他胳膊,随即像是剛發現自己說了什

麽,臉色白了白趕緊松開手就要往下蹲,“爺恕罪,婢妾……婢妾不是那個意思。”

四爺一把撈起莫名又膽子小起來的小人兒,讓她安分坐着,好整以暇問道:“那你是哪個意思?”

宋琉璃輕輕皺了皺瓊鼻:“我才不要為了別人攆爺走,我還要……”

“還要什麽?”四爺挑眉,剛剛進門時的怒氣又一次散了個幹淨,他故意板着臉問。

宋琉璃推了四爺胳膊一把,随即捂着臉:“哎呀!羞死了!爺您知道的!”

說完她就往門外跑:“我去跟飽飽玩兒會兒!”

四爺:“……”爺還不如一條狗?!

他冷哼了一聲,吓得茯苓臉色發白後,才施施然起身:“還不給你們格格拿衣服和暖手爐?姜湯也煮上。”

宋琉璃喜歡看雪這事兒,在床榻之間細細軟軟撒嬌的時候也曾說過,四爺在這一冬便不曾再攔着她,只吩咐了蘭柏軒的奴才要嚴格看着時辰,不許她玩兒久了。

等四爺走到門口,剛才還滿臉通紅的宋琉璃已經帶着飽飽開始在天井裏撒歡兒,繞着一顆粗大的桂樹也不知到底是誰在攆誰,那壞心的小狐貍還總撿起雪往飽飽身上撒。

可沒一會兒飽飽攆上了主人,使勁兒一抖擻,就全抖到宋琉璃身上了,她脆生生笑着換個方向跑。

一人一狗只玩了一刻鐘,便叫四爺冷着臉給喊了回來,宋琉璃一邊喝姜湯,一邊偷偷打量四爺。

四爺冷哼:“看什麽?”

宋琉璃大大方方眨着眼睛:“看我漢子好看!”

“……”四爺板着冷峻的面容瞪眼,“不許渾說!”

害羞的是她,不要臉的也是她!什麽大膽的話都敢說!

宋琉璃偏着腦袋吐了吐舌,那小巧玫色的唇瓣被姜湯浸潤,多了一股子暖色,露出的一小截脖頸兒也白皙纖弱,只一雙耳朵泛着漂亮的粉色。

這小狐貍還真是無處不美,兩年下來看着身量長了些,面容也更長開了些,膚如凝脂不說,眉目流轉之間,除了單純竟也有幾分勾魂攝魄之色,四爺細細看過去,呼吸都不由火熱了幾分。

蘇培盛便在此時進了門。

“爺,李側福晉那邊暫時無礙了,只是需要卧床養胎。”

不等四爺回答,宋琉璃捧着碗朝着窗戶轉了身子,還輕哼了一聲,聽着就嬌氣。

四爺眸色略深,沖着蘇培盛揮了揮手,該為李氏做的他都做了,若是李氏自個兒保不住那孩子,那他也沒什麽好說的,只以後肯定會遠着李氏幾分就是了。

眼下他也不願意縱着小狐貍瞎伸爪子:“你這又是怎麽了?”

宋琉璃喝完姜湯,還是趴着窗戶縫兒看着窗外,聲音悶悶的:“要是我有身孕,我肯定什麽事情都不想,只專心保護好孩子。所以我不喜歡李氏,她生的小阿哥身體

不好,總請爺過去,眼下也不安穩,肯定是算計太過!”

四爺先是皺眉,随即突然覺得宋琉璃說的很有幾分道理。

弘昀出生時便體弱,當時李氏還不曾像現在這般敢折騰,可如今她成了側福晉,竟是更過了些,都鬧得見了紅。

想起李父在通州做的那些事兒,他不免紅果果的遷怒起來,只覺得李氏怕是從根子上就有些小人得志的性子,才會叫他的子嗣都不健康。

想到這兒,四爺又盯着宋琉璃看起來,剛才他好像從小狐貍那話裏還聽出了醋意?

宋琉璃被那目光灼熱盯了會兒,忍不住瑟縮出聲:“那……那婢妾還不能說說了嘛?被她害得禁足,婢妾連梅花都沒得看……”

說着她轉過頭用清淩淩的眸子幽幽看了四爺一眼,才重新氣鼓鼓轉回頭去。

四爺:“……”

他上前撈過宋琉璃:“等臘月裏就讓你出門兒!”

宋琉璃本來還想掙紮,聞言眸子立馬亮起來:“真的嗎?”

四爺點了點她鼻頭:“如果你能給爺懷個小阿哥,就是真的。”

宋琉璃:“……”騙鬼呢?懷了還能出去?她不是很想這麽快進行幾個億的交易啊!

她紅了臉頰乖乖靠在四爺身上,軟糯糯的聲音有些嗫嚅起來:“那……婢妾也想啊!可是……懷不上婢妾也着急嘛!”

說完她低下小巧的腦袋,使勁兒湊在四爺懷裏,像是難過極了的樣子。

四爺哭笑不得,這怎麽越長越小了的感覺呢?

“爺多來你這兒便是,早晚會有的。”他攬着宋琉璃颠了颠:“你還是太瘦弱了些,得多吃點才行。”

就這盈盈一握的腰肢,恨不能雙手就能環握的過來,如何能孕育子嗣?

宋琉璃:“……”行吧!反正她本來吃得也不少。

因為四爺吩咐,午膳宋琉璃便不顧木蓮神色間的不贊同,痛痛快快多吃了一碗米飯,直撐得午睡都睡不安穩,連累的在蘭柏軒歇晌兒的四爺夢裏都在給她揉肚子。

恨得四爺啊!午睡到一半兒被鬧得睡不下,他幹脆醒過來降妖除魔去了。

宋琉璃才剛舒服了些,還沒睡踏實呢,又被火熱包圍得喘不過來氣,她心裏止不住的腹诽。

還說最重規矩,只許州官放火就算了,白日宣淫不是更沒規矩嗎?

她以為自個兒是腹诽,實則睡意朦胧之間竟是帶着幾分耐不住的哽咽嘟囔了出來。

臉色發黑的四爺:“……”

作者有話要說:四爺:爺還不如一條狗?

小宋:瞧您說的,狗怎麽能跟您比呢!

四爺滿意點頭。

小宋:畢竟飽飽不渣,也不會欺負人,還不會說混蛋話,根本就沒有可比性嘛!

四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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