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關于相處(六)
在伊麗莎白嗷嗷叫着“我不同意”的時候,格雷淡定地回了句“是你自作自受”。
在伊麗莎白嗷嗷叫着“不如一不做二不休”的時候,聽完關白白翻譯的格雷扯了扯嘴角說“如果你想被長老通緝的話”。
在伊麗莎白摟着關白白做嘤嘤嘤的傷心欲絕狀時,格雷總算明白過來自己只是在給她配戲,于是黑着臉離開了。
“伊麗莎白小姐。”人走後,關白白捧住伊麗莎白不安分的腦袋,說:“格雷先生說的是真的嗎?”
伊麗莎白扁着嘴巴,一副“我舍不得你”的表情。
見此關白白突兀一笑,說:“那請恕我失禮,我現在應該去收集格文家族的資料了。”
“……”
薄情的人類可真讓我傷心啊!
伊麗莎白伸手抱住想要離開的關白白,把臉埋進她的後背悶聲說:“我真的忘了合同的事。”
背對着她的關白白面色無奈,嘴上卻毫不留情地說:“如果忘得更徹底就好了。”
“……”伊麗莎白抱着她的雙手微微收緊,許久過後,低低應了聲“好”。
關白白一愣。
“合同從現在起解除,你不再是我的人了。”說完,伊麗莎白松開手,未等關白白轉過身來,她已消失在二樓的房間後。
關白白微訝,但最讓她感到驚訝的是,自己聽到這個好消息,竟然并沒有自己以為的那麽開心,反而……有些惆悵。
為什麽惆悵呢?關白白努力思索,卻聽樓上傳來古怪的笑聲兩聲,然後伊麗莎白的身影再次回到自己面前。
“小關啊。”
……
恍惚間,伊麗莎白白嫩豔麗的面孔與領導油光滿面的面孔竟合二為一。
“不過要解除合同的話,我們得簽另外一份合同喲。”
果然。
“唉。”關白白嘆了口氣,心想自己之所以不開心,根本原因就是因為了解伊麗莎白不是白白讓自己占便宜的人啊。
“我看看。”她伸手拿過新的合同,簡單翻兩頁後“啪”的一聲砸伊麗莎白手上,“不可能。”
“你才看了前兩百條!”
“我去收集格文家族的資料了。”關白白作勢要走。
伊麗莎白眼疾手快地抓住她的手腕,然後雙眼淚汪汪地看着她:“難道你忍心丢——”
“忍心。”
“……我改。”
一個小時後,努力克服選擇恐懼症的伊麗莎白把修改後的合同重新遞到關白白手中。
關白白一翻,扯了扯嘴角:“輕聲溫柔地呼喚你起床?”
“一日之計在于晨嘛。”
那你倒是早晨就起來啊!
關白白又掃了眼接下來的條約,越看就越面無表情。
她把合同一合,嘆了口氣說:“格文家族是吧?我好像有朋友收集過他們的資料。”
“……”伊麗莎白把合同拿過來,一臉委屈地說,“你改吧。”
于是輕聲溫柔地呼喚起床服務頭一條就被删掉了。
伊麗莎白更委屈了。
最後一百來條被删成三條,關白白負責照顧伊麗莎白的飲食起居,對此她為這個暫時入住自家的血族訂下了三不準:
“不準帶任何生物到家中過夜。”
伊麗莎白點頭。
“不準擅闖我的房間。”
伊麗莎白笑得意味深長,關白白扯了扯嘴角,當下改口道:“不準未經我的同意擅闖我的房間和衛生間。”
“……”伊麗莎白一臉惋惜地點了點頭。
“不準鬧事。”
伊麗莎白點頭,跟關白白前後在合約上簽了名。
于是,今天成為了一個意義重大的日子。在今天,關白白驚喜般地成為自由身……代價是背負上了一個血族。
當晚,關白白跟伊麗莎白就搬出了別墅。
次日,伊麗莎白就入住了關白白的小公寓。
開始關白白有些擔心伊麗莎白會不會不習慣,後來看到伊麗莎白盤着腿坐在客廳沙發上看游戲王時,關白白開始擔心自己能不能習慣。
但不管怎樣,木已成舟,如果受不了的話……就燒了這艘舟。
“你要去哪裏關管家?”瞧見關白白穿戴整齊地準備出門,伊麗莎白抱着抱枕從沙發上起來了。
關白白扯了扯嘴角,說:“請稱呼我為關小姐,伊麗莎白。”
“哦,關小姐,你要去哪裏?”
“找工作。”
“啪——”抱枕掉了。
看着閃身攔在門前的小蝙蝠,關白白不急不忙地靠着鞋櫃環手抱胸,說:“不工作哪裏來的錢?沒錢怎麽養活你我?”
“……”小蝙蝠振翅的動作一滞,繼而恢複成熟悉的身影——面上是深深的羞愧。
關白白好心勸慰道:“沒事,我就當提前進入贍養老母親的生活。”
“……”
人才市場中,在伊麗莎白拒絕了第五個向她抛出橄榄枝的公司招聘人員後,晃蕩了一圈依舊沒看中哪份工作的關白白決定今天就先到這裏。
兩人正準備打道回府,市場中卻突驟起一場伴随着尖叫跟咒罵聲的轟動。
“怎麽了?”關閉白停下腳步,側頭問身旁的血族。
伊麗莎白皺起眉,道:“血族的味道。”
“吵架?”關白白覺得有些好笑。
但伊麗莎白卻面色嚴肅地搖了搖頭,“是殺人。”
關白白一愣。
“那個血族沒按時注射壓抑劑。”
話音剛落,關白白便輕言目睹了這句話背後所代表的含義。
一個人被一個血族牢牢地囚禁着,腦袋被迫歪向一邊,露出白皙的脖子。
人群嘈雜的聲音中混雜着他不斷的乞求聲,他來回重複着壓抑劑很快就會被送到的事,又說新血律是不允許血族吸食非自願的人類的鮮血的,如若不然該血族會受到剿滅的嚴重後果。
但顯然,不管他說什麽,都沒用。
“啊——”
脖子被咬穿了,血液被面目猙獰的血族吸食,或嘩啦啦地流到地上。
一開始,那人還能出聲呼救,但很快,随着血液的迅速流失,他最終沒了動靜,周圍頓時爆發出更加猛烈的尖叫聲。
“天師來了。”伊麗莎白突然又說出這麽一句。
話音剛落,一個身着西裝,精英打扮的男子突然從人群中躍出,一手夾着黃符,一手持着桃木劍,猛然朝那失控的血族襲去。
“他是?!”關白白吃了一驚,觀其面孔,她認出來了是以前雇傭的天師團裏邊的團長。
“我們走吧。”見那血族被打得無還手之力,伊麗莎白知道這場戲已經落幕。
但走了沒兩步,看到周圍人或驚慌失措或驚恐萬分的臉,她才後知後覺地轉回頭看向關白白的臉。
……
一如既往的平靜。
伊麗莎白想了想,問:“你是面癱嗎?”
關白白扯了扯嘴角,反問:“你剛才為什麽不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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