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9)
他頭頂上就是破了車底板的辇車,幸好車輪夠大,他在淺坑裏坐起來,頭不至于會伸到車裏,正好就跟坑外面的妖獸們視線對了個正着。
蒙着面紗的女子柳腰一扭,款款走上前去,語氣倒還是挺溫和的,“這位朋友從未見過,小女子仙女蛇一族錦瑤,不知閣下是?”
重華一手撐着頭看着頭頂上破了個洞的辇車,憂桑的嘆氣,“蓮花妖。”
流烨在一邊小小聲的說:“明明是朵花苞……”
帝尊大人淡淡瞥過去一眼,成功使某條蛇閉嘴了。
錦瑤:“……”
還以為你是什麽山精石怪呢,一朵蓮花而已,為什麽這麽重?誠心找麻煩嗎?
她柳眉一蹙,眼中的神色一瞬間就不那麽好看了。
剩下的妖獸們聽說是朵嬌弱的蓮花,本來還有些猶豫的神色頓時就變了。
什麽嘛!一朵蓮花為什麽要那麽重?找茬不讓他們出發嗎?
妖獸們眼神不善的朝前走去。
半途卻被一只白色的狐貍給擋住了。
大狐貍甩甩尾巴,一邊拼命給他們使眼色,口中道:“現在鎖鏈斷了,當務之急還是要接好鎖鏈,貔貅,你是金屬性的,過來幫我熔煉一番,其它只也過來幫忙。”
幾只妖獸經常合作,哪會不懂它的意思,這狐貍是有什麽話不方便說,用這理由拽他們過去呢。
妖獸們對視一眼,再看看還悠閑躺在坑裏發呆的某蓮花,便陸陸續續跟着它走了。
不遠處,塵栾設了個結界,幾只獸獸擠在一起互相讨論着什麽。
Advertisement
錦瑤道:“那人是你帶來的?你可知他到底是何人?那麽重,真是蓮花妖?”
塵栾晃晃尾巴,一邊指示着貔貅熔煉鎖鏈,左看看右看看,覺得沒有人偷窺,擡起一只爪子悄悄朝天上指了指,神秘兮兮道:“之前我還不太敢确定,可現在看到他這麽重,又自稱蓮花妖,我想着,應該是紫宸帝宮的那位……”
“嘶!”
幾聲倒吸冷氣的聲音傳來,化成小貓的白虎白歆小小的喵了一聲,“你确定沒弄錯?這可是件大事啊……”
塵栾蹲坐在地上,用後爪撓了撓耳朵,咳嗽一聲,正襟危坐道:“你們也知道,我天賦不高,就喜歡鑽研這些古籍之類的東西,古籍上對紫宸帝尊有一句記載:着蓮瓣紫衣,性喜玩樂,喜養幼獸,以食為天,身量不可沽。”
說罷,他眨眨眼,“你們覺得呢?”
幾只獸獸對視一眼,錦瑤仰着頭想了想,“這麽說起來,真的還挺像……”
白歆甩甩尾巴,沉思道:“我站在他面前都感覺不到他的修為,在我的感知裏他就是一團空氣,修為也是深不可測。”
他這一句話頓時點燃了其他幾只妖獸的好奇心,妖獸們頓時竊竊私語起來:
“莫非……真的是帝尊?”
“都把車坐了個洞出來,真真應了那句身身量不可沽。”
“帝尊身份是尊貴,按理我們應該趁此機會去獻點殷勤,可……他是來坐車去天池森林的吧,那樣重,我們怎麽把他拉過去?”
這句話一說出來,獸獸們頓時不說話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還是錦瑤猶疑着開口:“要不……我們給他點東西,把他送走?”
獸獸們沉默,看了眼前邊累的直喘氣的五頭穿山甲獸,最後齊齊點頭。
真的……拉不動啊!
至于誰去開這個口……
獸獸們齊齊把目光看向了狐貍。
白狐貍左右看了看,見同伴們把目光都放在了自己身上,頓時整只狐貍都僵了。
獸獸們哼哼——請神容易送神難,誰讓你把他請過來的?
還是在這個奪取天池水的重要時機。
不遠處還在坑底望車興嘆的帝尊:“……”
請別忽視本尊,你們說的本尊都聽到了。
一邊的流烨忍不住伸出蛇尾巴,悄咪咪擋在了重華眼睛上。
你都對着辇車看了大半天了,我們也該出去了吧……
帝尊大人一擡手,把眼睛上的蛇尾巴扒拉下來,眸光還是放在辇車上的,臉上也是正經到不能再正經的神色,“本尊在想一個很嚴肅的問題。”
流烨一看他的神色,不由也端正了身子,緊張迫切的看着他。
很嚴肅的問題?是那個朱雀心火的事情嗎?
重華輕輕蹙眉,神色看起來有些憂郁,美人傷心凝眉,總是有種獨特的美感,流烨不由的心疼了一下,卻聽那人憂桑的嘆了口氣,“本尊在想,本尊是不是該減肥了?”
流烨:“……”
這種一拳打到棉花上的感覺……用力過猛會閃腰的唉!
重華繼續憂桑的嘆氣,“猶記得三千年前,有個仙子要做本尊道侶,本尊只不過化成本體去龍谷砸了次結界,以後再也沒見到她的身影,只收到留書一封,帝尊太重,我寧願遠遠的看着。”
流烨:“……”
它決定了,它以後要朝銅筋鐵骨的路上進發,努力做到蓮花砸下來砸不壞!
重華接着憂桑嘆氣:“那可是本尊第一次被人拒絕呢,雖說本尊連她長什麽樣都忘了,可竟然因為這個就逃之夭夭,還是好沒面子,如今竟然又被嫌棄了……”
他側頭看向一邊僵成蛇棍的某蛇,“你說,本尊要不要減肥?”
流烨:“……”
它仰頭看了眼頭頂上空洞洞缺了個車底板的辇車,昧着良心安慰道:“其實車底板是金蓮砸壞的,不是你壓壞的,你還是不……不……嗯,不重的。”
一邊本來就快抖成個篩子的金蓮頓時急的快哭了:“我我我……我不是故意的!”
重華不太在意的揮了揮手,“這可是最承重的海龍石做的車底盤,它哪有那個力氣去砸斷,本來就被本尊坐到快斷了,他那一砸不過是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說到最後,他突然“咦”了一聲,皺起眉道:“說起來……蓮花應該怎麽減肥?沒聽過花去減肥的……”
流烨:“……”
帝尊,我們真的該出去了,看,狐貍都要過來了。
塵栾過來的時候,他那位大人物還在坑底對着辇車望車興嘆,神色看起來更憂桑了。
塵栾:“……”
……你你你你真的是紫宸帝尊嗎?
我有點懷疑我的判斷……
帝尊大人見人過來了,懶洋洋一揮袖,始終頂在它頭頂上的辇車總算是被移走了,原地紫色靈光一閃,人已消失不見,下一刻又出現在了塵栾面前,快到以為是幻覺。
塵栾頓時收起了剛剛的想法,幹笑一聲,吞吐了半天才把在肚子裏練習了好久的話說出來,“朋友,我們的情況你也看到了,鎖鏈都斷了也拉不動你,實在對不住,這裏是一些靈石,足夠你再租十幾頭穿山甲了,你不妨試着再去租了看看?”
帝尊大人默默的伸爪,接過了塵栾遞上來的幾塊上品靈石。
塵栾見他接過了靈石,頓時送出一口氣,鄭重的對他一抱拳,“實在對不住,若朋友以後有事,我們定義不容辭。”
重華“哦”了一聲,揮揮手,“走吧。”
塵栾于是歡快的退下了。
重華看着手上靈光閃爍的靈石,半響,幽幽嘆一口氣,“人族有個習俗,男人不想要女人了,會給點靈石打發出去,好聚好散。”
剛剛爬到他腳邊的流烨:“……”
它有種不好的預感……
重華繼續嘆口氣,“所以,本尊這是收到分手靈石了嗎?”
明明剛剛才被本尊的風華絕代吸引了的。
流烨:“……”
不,聽我的,你真的想多了……
蓮生第一筆分手靈石啊,值得紀念。
帝尊大人捧着靈石,默默的風中淩亂了。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之自欺欺人的帝尊——轉移話題大計:
帝尊(開森):我收到了蓮生第一筆分手靈石~
小蛇(無語):那不是分手靈石……
帝尊(開森):是傾慕我的狐貍給我的~
小蛇(鄙視):別自欺欺人了,那就是人家嫌棄你重,抛棄你了!
帝尊(開森):說來說去還是分手靈石~
小蛇(無力):……帝尊,自欺欺人真的不好。
帝尊(開森):值得紀念的分手靈石~
小蛇(吐血):噗……
☆、本蛇吃醋了
被體重問題折磨到神經兮兮的帝尊大人,一路保持着迷之微笑朝天池森林走去。
小金蓮遠遠的墜在後面,緊緊包着花心裏的白蛇,花瓣還不停的抖啊抖,顯然是很害怕。
“流烨哥哥,爹他到底怎麽了?我怎麽覺得他有點奇怪啊……”
陰森森的,好可怕……
流烨仰着頭思考着一個很嚴肅的問題,壓根兒沒聽到它在說什麽,蛇尾巴一甩一甩的,撓的金蓮花心都有點癢,忍不住伸出兩片花瓣把蛇尾巴給抱住了。
流烨大概是思考的太出神了,壓根沒發覺自己尾巴上多了兩片花瓣,依舊晃啊晃的,帶着金蓮的花瓣也跟着晃啊晃的,晃的整朵蓮花都不好了。
流烨想了半天,大概是想不出個所以然來,終于開口道:“金蓮,你知道,如何能讓一朵肥嫩的花,變成一朵苗條的花嗎?”
金蓮晃了晃花瓣,“這個不是很簡單嗎?拔掉點花瓣就好啦。”
流烨仰着頭想了想……
一個禿頭帝尊的形象出現在腦海裏……
“嘶!”
某條蛇頓時整個都不好了,想都不想就搖頭,“不!絕對不行,再想個!”
金蓮想了一會,突然花瓣一亮,“那就抽掉點花汁?”
流烨繼續仰着頭想……
一個皺巴巴的萎縮帝尊形象出現在腦海裏……
流烨頓時打了一個寒顫,全身鱗片一瞬間炸起,整條蛇都快從蓮花裏蹦出來了。
恐怖!太恐怖了!還是現在的樣子好看多了!
這邊一蛇一蓮還在暗搓搓讨論着肥蓮苞減肥問題,那邊重華卻突然停下了腳步。
兩只頓時把心都提了起來——該不會是被發現了?
帝尊大人摸了摸肚子,神色有些郁悶——本尊餓了。
他仰頭一聲叫:“鍋!”
“嗷!”
金蓮頓時花瓣一抖,“嗖”的一下就飛了過去,“爹我來了!”
重華滿意的點頭,繼續道:“水!”
“嘶嘶!”
流烨“嗖”的一下從花心裏蹦出去,身上藍色靈光幽幽閃爍,化成滴滴水珠把金蓮從裏到外沖了一次,再控制着水滴流入金蓮花心之中,很快就盛好了一整個金蓮的水。
重華用花瓣化了把椅子閑閑坐了,淡淡道:“火!”
流烨張嘴吐出一小簇小火苗,在金蓮花心下面燒了起來,很快,整朵金色的蓮花都泛起了一層紅。
……燒的!
重華一手撐着頭看着它們,一副等待吃食的模樣,興沖沖道:“今晚吃肉!”
流烨于是在原地一蹦,整條蛇一瞬間蹦入了金蓮半燒開的水裏。
金蓮:“……”
重華:“……”
帝尊大人面無表情看着花心裏呆住的某蛇,頓了好半天才道:“……本尊不想吃蛇。”
流烨:“……”
帝尊大人默默看着它,“動作這麽流暢,你是整天幻想着讓本尊吃了你嗎?”
流烨:“……”
某條白蛇一瞬間燒成了條紅蛇,“嗖”的一下又從金蓮花心蹦出來,一瞬間鑽入了草叢裏消失不見了。
呀!沒臉見人了啊!
重華捂了捂額,略有些無力的看着還在當鍋的金蓮,“它整天在想什麽?”
金蓮很歡快的就把某條蛇給賣了:“在想怎麽讓爹你減肥,拔花瓣或者抽花汁!”
重華:“……”
這是活膩了嗎?
草叢裏的白蛇默默給金蓮記了一筆賬。
總有一天拔你花瓣抽你花汁!
正當這邊三只說話的功夫,不遠處款款走來一個人,白紗遮面,白衣飄飄,弱柳扶風,仙氣缥缈。
仙女蛇錦瑤。
她緩步走到近前,看了眼飄在火焰上轉啊轉啊的金蓮,眼中不自覺露了些許驚異,姿态更為恭敬了點,她撩開衣裙,雙膝下跪,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禮,“仙女蛇錦瑤參見帝尊,剛剛多有得罪,還望帝尊見諒。”
重華輕輕擡了擡手,淡淡道:“無事,不知者無罪,你此來何事?”
錦瑤站起身來,伸手撩開衣袖,白皙的皓腕上纏繞着一條藍色的小蛇,冰藍色的眼睛睜的大大的,好奇的打量着周圍的一切,看起來很是可愛。
錦瑤寵溺的在小蛇身上摸了摸,“這是家弟,出生不過五百年,還是條小蛇,聽聞帝尊向來喜愛收養幼獸,身邊更是時常帶着一條仙女蛇,可見帝尊也是喜愛蛇的,不知可否鬥膽,讓家弟随在您身邊做個掃灑小童?”
重華饒有興趣的看着那條小蛇,眼裏明顯有了點亮光,然而還沒說話呢,草叢裏驀然鑽出來一條水桶粗細的白蛇,蛇信子“嘶嘶”的一吐,紅瞳裏兇光閃爍,明顯眼神不善,它咧了咧嘴,露出嘴裏四顆尖銳的獠牙,陰森森的看着來人,“帝尊身邊只會有一條蛇,你弟弟若想留下,除非先打得過本蛇!”
重華:“……”
你明明是條高貴的龍,什麽時候堕落到需要和一條小蛇争寵了?
流烨可完全沒看到他的眼神,它“嘶嘶”的吐着蛇信子朝錦瑤游了過去,冷聲道:“帝尊乃九天十地之主,能留在他身邊的必然不是普通的妖獸,正好,你弟弟也是玄階巅峰,與本蛇不相上下,那就與本蛇鬥一次法吧,若是輸了,勸你們趁早放棄!”
錦瑤撫摸着小蛇的手微微頓了一下,面色有些不那麽好看,“若是贏了呢?”
流烨高傲的一揚蛇頭,“本蛇不可能輸!廢話少說,現在就開始!”
一邊還在準備收養小蛇的重華:“……”
本尊貌似還沒開始說話?
金蓮揣着一蓮花水悄咪咪飄到他身邊,默默的說:“爹你被忽視了……”
重華淡淡朝它飄過去一眼:“閉嘴!”
金蓮于是默默的閉嘴了。
心裏還在想——明明就是被忽視了!
錦瑤見重華始終不說話,無可奈何,只能把小藍蛇放在了地上,囑咐道:“錦墨,這只是比鬥,點到即止,不可用力過猛傷了人家。”
小藍蛇“嘶嘶”的吐了吐蛇信子,點了點頭,身上藍光一閃,驀然變成了一條水桶粗細,和流烨不相上下的蛇,身上藍色的鱗片上刻着很多精致華美的花紋,額心處還墜着一枚水滴模樣的藍色吊墜,看起來很是高貴美麗。
它矜持的點了點頭,“仙男蛇,錦墨。”
流烨眼睛放光的看着它身上的裝飾,再看看自己白生生光溜溜的鱗片,默默的憂桑了——它也好想要花紋和吊墜!
那個人不會因此就喜歡上那條蛇吧?
它悄咪咪投過去一眼,重華正坐在椅子上面無表情看着它們,只是流連在藍蛇身上的目光明顯要比它多。
流烨收回視線,暗暗下了個決定——一定要去紋個身!
一邊正在看戲的重華——花紋好醜,果然還是白生生光溜溜最好看了!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當喜歡白生生光溜溜的帝尊看到紋身的白蛇:
帝尊(驚訝):“……你是哪位?還我的白生生光溜溜!”
流烨(驚恐):“你不是喜歡紋身嗎?”
帝尊(正經):“本尊只喜歡白生生光溜溜!”
流烨(吐血):噗……哪裏能去紋身?
帝尊(正經):拔鱗片吧,我技術很好。
流烨(陣亡):我認識了一朵兇殘的假蓮花……
☆、帝尊又在坑蛇了
鬥法正式開始,一白一藍兩條蛇“嘶嘶”的吐着蛇信子,繞着圈子互相打量着對方,直至覺得時機差不多了,流烨突然蛇身一傾撲了上去,蛇嘴一張,一道冰柱直直吐出,藍蛇迅速扭身一躲,趁着空隙又吐出一條水龍,“轟隆”一聲就撲了上去。
兩條蛇在空地上鬥的兇猛,一邊看戲的重華默默把眼睛移開了。
那藍蛇身上滿滿的花紋,晃的蓮花眼睛疼。
小金蓮看的興致沖沖的,一邊不忘扇着花瓣給流烨鼓氣,“流烨哥哥快閃開,蛇甩尾,對!抽它!抽它!啊!水龍要來啦,快跑快跑!對!就是現在,咬它尾巴!”
重華:“……”
你這麽當着人家姐姐的面教流烨怎麽欺負蛇,你确定不是在給蛇招仇恨嗎?
什麽仇?什麽怨?
人家流烨待你不薄呀?
錦瑤在一邊默默的把張姣好的臉皺成了個包子。
流烨可不管這麽多,有朵蓮花在一邊為自己鼓氣,絕對是越戰越猛,妖獸鬥法一向喜歡身體力行,最崇尚的便是用自己的身體撕咬抓撓,流烨剛剛躲過藍蛇對自己尾巴的撕咬,便對準它的七寸一口冰箭噴了出去。
藍蛇一瞬間豎起尾巴擋在身前,冰箭在鱗片上留下一道顯眼的白痕,然而還沒等它叫疼,流烨大嘴一張,一口就朝着它尾巴咬了過去,那力道快很準,顯然是下了大力的,光看那氣勢就覺得很疼了。
藍蛇一瞬間避無可避,晃眼瞧見眼前飄飄悠悠劃過一條白色的蛇尾巴,上面還綁着一個很可愛的蝴蝶結,它下意識一張嘴,朝着那尾巴就咬了過去。
千鈞一發之際,白色的尾巴險險的一偏,藍蛇一瞬間咬了個空,想咬的沒咬到,卻咬了個蝴蝶結,然後下一刻,尾巴上傳來的劇痛讓它一瞬間睜大了眼,蛇頭下意識的一擡,“嗷嗚”一口就把那蝴蝶結給咬斷了……
流烨眨巴眨巴眼,咬着一口藍色的蛇尾巴默默的回頭看過去。
嗯……那是他親手給自己綁的。
他曾經說過很好看。
它很喜歡很喜歡。
然而現在,被這條藍蛇咬斷了……
咬斷了……
斷了……
了……
紅色的眼瞳裏驀然泛出一絲淚光,啪嗒一聲掉在了地上——我那可憐的蝴蝶結……
緊随而來的,是被徹底激怒的,屬于妖獸的兇性!
“你這條死蛇!敢跟本蛇搶蓮花還不算,現在又咬斷本蛇的蝴蝶結,本蛇跟你拼了!”
流烨怒吼一聲,血盆大口一張,身上氣勢驀然暴漲,屬于青龍血的龍威之力一瞬間爆發出來,頃刻就把藍蛇驚的片片鱗片炸起,蛇尾巴一卷就想逃跑,然而它還沒來得及動作,就被身後尾随而來的白蛇纏繞而上,兩條蛇一瞬間又厮打在了一起,只是一條拼命的躲,一條拼命的追,不一會兒就纏繞成了一團解不開的團子。
然而流烨一點兒自覺也沒有,即使只有脖子還能動,依舊不忘在藍蛇身上啃啃咬一口,本來綴滿花紋的漂亮鱗片很快就印上片片白白痕,簡直是凄凄慘慘戚戚,慘不忍睹……
錦瑤在一邊早已看得呆了,或者說是她被那股純正強大的龍威震懾到心驚肉跳,早已忘了上前去阻止。
龍乃天下鱗甲當之無愧的王者,而龍族之中,又有四條龍的血脈威壓最為純正,分別是上青天天主青龍龍溟,紅龍子酒觞,黑龍子陌川,以及白龍子慕白。
前段時日,紫宸帝尊以帝尊令诏令天下,卸除青龍天主之位,青龍自此不知蹤跡,這暫且不提,而能散發出如此純正龍威,龍身又為白色的龍……可只有那一位了。
白龍子慕白!
錦瑤頓時驚駭的瞪大了眼,看着流烨的目光就像看着什麽恐怖的東西,甚至連弟弟的慘狀都忽視了。
能讓一條龍堕落到一條蛇,其間經歷的事情必然不會簡單,聯想到前段時間帝尊廢青龍天主之位的事……
她好像一不小心猜到了什麽可怕的事情……
瞬時擡頭去看重華,正好對上一雙淡淡望過來的漆黑眸子。
重華一手撐着頭坐在椅子上,目光悠悠然望着纏鬥在一起的兩條蛇,語氣頗有些漫不經心,“今日之事,看過,便忘了,明白?”
錦瑤一瞬間打了個寒顫,雙膝一軟就跪在了地上,恭恭敬敬磕了個頭,“是,帝尊!”
重華懶洋洋揮了揮手,“去把蛇團子解開。”
頓了頓,他又看向還在嗷嗷亂叫的某蛇,淡淡道:“再咬就連嘴都纏住了,可別怪本尊不給你解。”
流烨于是默默的把再也轉不動的嘴巴合上,乖乖的閉嘴了。
錦瑤恭敬的應了一聲,走上前去,運起靈力,絲絲白色靈光糾纏飛舞,拖着兩條蛇浮上了半空,随着靈光閃爍不休,打成結的蛇身終于被解了開來。
流烨一落了地,看也不看一眼旁邊凄慘的藍蛇,一溜煙就朝重華游了過來,游到他身前,尾巴一甩就擱在了重華腿上,也不說話,就拿那一雙紅色的眼睛靜靜看着他,蛇信子一吐一吐的,眼裏隐約還有些濕漉漉的委屈。
看,我的蝴蝶結都沒了,蛇都不好看了,快幫我重新綁一個!
重華:“……”
帝尊大人很嚴肅的思考着一個問題:他是不是把一條好好的蛇給帶歪了?
腦海裏這麽想着,手上卻是沒慢了,不一會就用月華又凝聚了一條白绫,重新給它尾巴上打了個結,想了想,手指一動,又凝聚了幾條白绫,在它蛇身上又多打了幾個蝴蝶結,一條白蛇身上瞬間就有了六個蝴蝶結,随着蛇身一扭一扭,蝴蝶翩翩,看起來要多詭異有多詭異。
重華把蛇尾巴放在地上,站起身子打量一圈,點頭:“很好看。”
流烨于是羞澀的把自己團成個蛇團子,身上的鱗片都有點泛粉了,順便還不忘把蝴蝶結都露在蛇團子外面,好讓外人都看到。
一邊正在給自家弟弟療傷的錦瑤:“……”
帝尊這詭異的審美……
好恐怖!
悄咪咪飄遠了點的金蓮:“……”
爹這恐怖的手殘……
不會裝扮就說嘛,流烨哥哥都被你帶歪了!
☆、本帝尊叫肥蓮苞
晚飯還是愉快的吃上了肉。
帝尊大人抓着塊豬後腿啃的開森,至于錦瑤和她弟弟,早就因為帝尊大人恐怖的審美而被吓跑了。
萬一自家弟弟也不小心被傳染了怎麽辦?要死蛇的!
金蓮幽幽的散着一層朦胧的金光,照亮了附近一片小小的區域,天地靈氣源源不斷的鑽入它的花心裏,身周濃郁的靈氣都快凝結成水珠了,可把躺在花心裏啃豬肉的流烨舒服死了。
然而小金蓮有點不開森。
“流烨哥哥,你都把肉塊糊我身上了!”
流烨不在意的甩甩尾巴,“嗷嗚”一口吞下一塊肉,“流烨哥哥一會幫你洗個澡。”
小金蓮于是開森了,繼續努力吸靈氣……養哥哥!
我真是一朵孝順的好蓮花。
然而就在這溫馨靜谧的時刻,樹林周圍卻傳來一些異動,伴随的還有窸窸窣窣的讨論聲。
“找到了嗎?”
“沒有啊,到處都沒發覺火靈氣的氣息。”
“奇怪了,應該就在這附近才對。”
“是啊,我也看到了,那朱雀心火的确是在附近墜落的。”
“啊,公子過來了,我們速度快點!”
帝尊大人把啃了一半的豬後腿放在了地上,伸出油膩膩的爪子摸了摸下巴,然後摸了一手油。
他嫌棄的掐了個淨身決,身上的油瞬間就消失不見了。
朱雀心火?
竟然連他都沒有察覺,鳳歌對朱雀心火的掌控力是越來越強了。
聲音離這裏越來越近,附近的草叢動了一下,一個人影當先走了出來,白衣飄飄,溫潤如玉,正是白天才見過的暮雲城城主之子,溫牧。
溫牧似乎是沒想到會在這裏遇到他們,眼裏有些訝然,手中折扇翩翩一展,邁步走了過來,微笑道:“這位公子,又見面了。”
重華坐在花瓣凝成的椅子上,一手撐着頭看着他,淡淡點頭,“嗯,又見面了。”
溫牧笑容更亮,“與公子兩次見面,也算有緣,還不知公子姓甚名誰,不知可否冒昧一問?”
重華半垂着眼眸懶洋洋看着他,因為想詢問一番朱雀心火的事,倒也沒有把他趕走,只是真名又不方便用,他垂着頭想了想……
一邊看戲的流烨和金蓮小小聲的嘀咕:“肥蓮苞……”
重華還在出神想名字,下意識跟着說:“肥蓮苞。”
溫牧:“……”
金蓮:“……”
流烨:“……”
重華:“……”
帝尊大人默默朝身邊兩只瞥過去一眼——找坑呢?
金蓮花瓣一抖,“嗖”的一下把花瓣閉合了,連同把花心裏面僵硬的白蛇也一同包進去了。
溫牧咳嗽一聲,有一點猶疑的問道:“肥蓮苞?”
重華:“……”
他有種想揍人的沖動!
然而說出去的名字并不能改,帝尊大人一臉微笑的說:“斐姓的斐,蓮花的蓮,寶貝的寶。”
溫牧恍然,“哦,原來是斐蓮寶公子。”
帝尊大人默默咽下了喉嚨裏的一口血,繼續一臉微笑,“嗯,是。”
溫牧嘴角抽了一下,昧着良心贊嘆一聲,“這名字……不錯。”
帝尊大人有種想殺人滅口的沖動……
臉上還得有風度的笑:“……是不錯。”
一邊的金蓮默默的笑成了一朵抽搐的蓮花苞。
“斐蓮寶……咳咳……斐公子。”
溫牧實在叫不下去了,換了個叫法,繼續道:“斐公子也是來找這朱雀心火的嗎?”
斐公子……
肥公子……
帝尊大人不開森了——本帝尊一點都不肥!
重華面無表情的說:“請叫我蓮公子,謝謝。”
溫牧只好又把剛剛的問題再問了一次,“蓮公子也是來找這朱雀心火的嗎?”
重華面色終于好看了點,點頭,“嗯,是有些興趣。”
溫牧微微一笑,“這樣啊,那公子可否帶了抓捕的法器?若是沒有,溫牧這裏還是有不少,若蓮公子不嫌棄,盡管來拿,就當交個朋友,如何?”
抓捕朱雀心火的法器啊……
重華默默仰頭望天,想起了很久之前的一幕場景。
鳳歌小心翼翼捧着一小簇鮮紅色的火焰湊到他跟前,“這就是朱雀心火,我終于凝聚出來了!”
重華一臉微笑的贊賞一聲,“嗯,不錯。”
鳳歌眼睛亮亮的看着他,“你要嗎?我送一半心火給你……不,我把全部心火都給你,這樣你就能踏上神位了!”
重華面無表情的看着他,慢吞吞道:“鳳歌,我是朵蓮花。”
鳳歌“嗯”了一聲,“我知道啊,怎麽了?”
重華心痛的捂了捂胸口,“你把這天下最至剛至陽之物的火焰送給我,你想燒死本尊嗎?”
鳳歌:“……”
帝尊大人把手放在心口上,深吸一口氣——朱雀心火什麽的,還是一邊去吧,他還不想沒開花就變成一堆蓮花灰燼,謝謝!
重華一臉微笑道:“不,我只是想看看這朱雀心火長什麽樣,這等天地至寶,只可遠觀而不可亵玩,我還是遠遠看着就好。”
一邊的金蓮抽搐的更厲害了點。
怕火焰的爹爹……哈哈哈……
重華垂在衣袖的下的手輕輕一彈,一絲紫色靈光不易察覺的閃過,“砰咚”一聲響,某朵裝成花苞的蓮花成功翻了個跟頭,一頭栽到了草叢裏去。
金蓮捂着花瓣委屈的把自己翻起來,花瓣綻開,花心裏盤踞的白蛇終于長長舒了口氣。
“呼……都快被悶死了。”
金蓮:“……”
一不小心給忘了還有條蛇了。
另一邊,溫牧在聽到重華如此說辭之後,還以為這是他不想借自己的法器故意用的說辭,便微笑道:“蓮公子無需客氣,法器雖是借給了你,寶物還是要各憑本事的,這東西我這裏也不缺,需要什麽,盡管拿就是。”
重華:“……”
不,本尊真的不是在客氣!
之前只是被條懵懂還不會控制朱雀心火的小蛇咬了一口都留下兩個坑,現在要他去抓朱雀心火……
本尊不是那朵整天飄在岩漿裏的業火紅蓮!
話說,本尊當年到底為什麽會收養了一只火屬性的朱雀啊?
重華想啊想,想啊想,然後靈光一閃,突然想起來了!
那是重華第一次見鳳歌。
還沒齊毛的小朱雀頂着一身毛絨絨的蓬松羽毛跟着它娘親來到聖尊重華的蓮華宮,請他出手幫妖族對付人族。
重華本來還沒太在意的神色,在看到小朱雀的時候,詭異的亮了一下。
鳳歌扇扇稚嫩的小翅膀,小嘴一張,叫了一聲:“唧唧!”
重華面無表情的看着它,伸出一只手,朝它勾了勾手指,“過來。”
鳳歌于是懵懵懂懂的走了過去。
重華看了它好半響,然後一低頭,整張臉一瞬間埋入朱雀毛絨絨的羽毛裏。
好暖!毛絨絨好舒服!
鳳歌歪歪頭:“……唧?”
重華一把按住它,聲音悶悶的傳出來,“別動,讓本尊埋一會。”
鳳歌于是默默的不動了,一雙紅色的眼睛疑惑的看向它娘親。
卻見它娘向來冷豔的面上竟然露出一抹欣慰的笑,“既然聖尊對小兒還看得過眼,那便讓小兒留在您身邊可好?”
重華臉都沒擡,只懶洋洋揮了揮手,聲音有些說不出來的享受,“嗯,好,你走吧。”
于是它娘親帶着一臉欣慰的笑,離開了。
于是小朱雀就這麽成了蓮華宮的一只小雞仔。
——聖尊專用暖臉神器。
☆、鳳歌現身
就在重華想入非非的時候, 一聲屬于朱雀的唳嘯忽而響徹整座天池森林。
“唧——!”
天邊深藍色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https://leshuday.com/book/thumbnail/358049.jpg)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