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chapter 7
月考後,周澤間歇性犯病,準備在宿舍搞個小活動,經他和謝誠研讨,決定一起觀看小電影。
鐘鳴和陸言初被其他幾個人自動排除在外,前者不是不看,而是看的時候太過正經,起不到任何調動氣氛的作用,而後者則因為智商等一系列硬性問題被組織除名。
當然,幾個人也并沒有告訴陸言初他們要做什麽,陸言初只知道他大好的周末就這樣被摧毀了。
一大清早,周澤就鬼哭狼嚎着把妹妹從床上拖走了,剛要再次補眠的時候,對面宿舍就傳出了驚呼聲,他實在是沒有忍住,起來穿好衣服,頂着雞窩頭,推開對面的門。
“喂!你們在幹嘛?”
幾個人塞着耳機,看得正在興頭上,那裏顧得上陸言初,只有一旁的鐘鳴朝他這邊看了一眼,似有歉意地一笑,“我會讓他們小點兒聲的,你回去休息吧。”
韓迎冬正躺在床上看書,擡頭一看是陸言初,忙招招手,“璨璨,你過來。”
陸言初撓着頭發走過去,“怎麽了?”
“我明天和鐘鳴去看電影,你去不去?”
鐘鳴橫了他一眼,似乎在說“我什麽時候說過去看電影了”。
陸言初眉頭展開,“好啊,反正我在宿舍也沒什麽事,就一塊去吧。”
“那就這麽定了,鐘鳴你看一下有什麽好看的電影,你一塊訂了。”韓迎冬朝陸言初眨了一下眼睛,陸言初迅速會意,做了個OK的手勢。
鐘鳴無語地盯着兩個在他面前肆無忌憚做小動作的人,“你們可以再明顯一點嗎?”
韓迎冬說,“我好久沒去看電影了,花哥,你能幫我買個爆米花嗎?”
“嗯,可以,如果你想提前體驗一下世界末日的話,我不介意再給你多買一桶,畢竟吃一口少一口。”
陸言初瞠目結舌地看着鐘鳴,像是發現了新大陸,“花哥,我可是頭一次見你一口氣說這麽多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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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嗎?”鐘鳴一笑,“那可能是你還不太了解我。”
“相處久了不就了解了。”陸言初沒心沒肺地笑着,鐘鳴在一旁默不作聲,韓迎冬看出鐘鳴不太對勁,翻身下了床,攬過陸言初肩膀,“走,我們出去走走。”
“诶?去哪裏啊?”
“随便走走。”
鐘鳴耳邊嘈雜消失,他拿出手機,果然訂了三張票,訂完以後才回過頭去拍了一下其他幾個人的肩膀,“你們明天去不去看電影?”
“不去。”幾個人異口同聲,注意力完全停留在屏幕上。
鐘鳴将出票結果截了圖,然後慢慢走了出去,一眼就望見勾肩搭背的兩個人。
他步伐穩定,走了過去,“做什麽呢”
兩個人像是突然被吓到一樣,一臉豬肝色。
韓迎冬敲了一下他肩膀,“讓你給吓死了。”
“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怎麽?你和璨璨還有小秘密?”鐘鳴難得開一次玩笑,唇邊的笑也是發自內心的那種笑,陸言初看到他這樣開懷地笑,不知道為什麽,有一種莫名的感動。
“哪有小秘密?就算是有,我們也不會告訴你的,是吧,璨璨?”韓迎冬依舊攬着陸言初的肩膀,痞笑道。
陸言初聳肩,表示無奈。
鐘鳴收起笑來,“票都給你們訂好了,買了三張,明天你們去吧,我就不去了。”
“為什麽?”陸言初擰着眉頭,神色凝重。
鐘鳴看到陸言初這麽認真的模樣,一笑,“沒什麽,就是不太舒服,我……”
鐘鳴話還沒有說完,陸言初就踮着腳伸出手去,手背上的溫度傳至鐘鳴的額頭,僅僅一瞬間,卻也足以讓他慌亂。
他想,他們還沒有熟悉到這種地步。
鐘鳴若有似無地稍稍後退了一小步,陸言初心思沒有那麽缜密,發現不了他這一小步的退卻意味着什麽,只是擔心着,“你好像是發燒了,趕緊吃藥啊。”
韓迎冬知道鐘鳴不喜歡和別人有過多的肢體接觸,遂收回欲伸出的手,“我那裏有溫度計,回去先量一下/體溫。”
“好。”鐘鳴臉上依舊帶着笑,像是疲累後的放松,又像是卸力後的釋然。
那一瞬間,陸言初真的理解到了鐘鳴剛剛所說的那句話。
或許,他真的不了解鐘鳴,一點也不。
越靠近越猜不透看不透,這樣的人陸言初是第一次見,多年以後,陸言初想起才明白,有些人如酒,年歲越久越香醇。
初見時,并沒有多驚豔,再見時,卻已是心中所念。
說的大抵就是鐘鳴這種人。
幾個人回到宿舍,鐘鳴像是被禁锢的猛獸一般,被二十四小時看護,原因是他發燒三十九度竟然不自知。
周澤等人一聽說,連忙把小電影抛之腦後,架着鐘鳴就去了附近的醫院,挂上點滴後才松了一口氣。
“讓你給吓死了,三十九度,你自己感覺不出來嗎?”謝誠在一旁無情數落,可是落在鐘鳴耳朵裏卻是格外暖心。
鐘鳴躺在病床上,頭頂的點滴吧嗒吧嗒往下滴,冰涼的液體順着針頭蔓延至全身,他沒有力氣再出聲回答。
陸言初從外面小跑了進來,結果不小心撞上一位病人,他連忙解釋着,越解釋越着急,他只想趕緊進病房去看看鐘鳴。
好在對方不是什麽不講理的人,見陸言初态度良好,便放他走了。
陸言初走進來的時候,鐘鳴已經睡了過去,安靜得像個孩子。
乖巧溫順得都不像他了。
“睡着了?”陸言初問道,接着把小粥放在一旁。
謝誠點點頭,“其他人我讓他們先回去了,你等會兒也回去吧,這裏有我就行。”
陸言初臉上堆着笑,“沒事,反正也沒什麽要緊事,陪你呗。”
“怪不得鐘鳴說你是個老好人。”謝誠看了一眼熟睡的鐘鳴說道。
陸言初略怔,“花哥這麽說我?”
“嗯,私下的時候。”謝誠打了個幌子,這個話題就算繞過了,“對了,你家就住在這附近吧。”
“嗯,不遠,怎麽了?”陸言初問道。
“沒什麽,就是挺羨慕你們這些家近的,像我和鐘鳴可能放長假才能回去一次。”
“你們家在哪裏啊?”
“月洱島。”謝誠說的時候,唇角的笑意絢爛,“現在島上應該挺美的。”
陸言初歪頭,“月洱島?哦?那好像還真的是挺遠的。”
“鐘鳴可能……想家了。”
病房裏突然變得悄寂沉默,陸言初并不知道該如何定義想家這一個概念,他心裏存在着這個東西,只是突然被別人提及放在了明面上,他有些無措,說到底,他終究不太會安慰人。
鐘鳴像是做了什麽不好的夢,眉頭緊鎖,唇角抿成了一條直線。
“我從小和他一起長大,他表面上看起來可能不那麽容易接近,實際上他是一個很重情重義的人,只是害羞,不知道該如何表達一樣,所以另外一個要想和他做朋友的人就要受苦了,可能需要一直粘着他,直到他放下戒備。”
陸言初一笑,“感覺出來了,我每次去後面找你們的時候,他都不怎麽和我說話。”
陸言初的語氣裏帶着失落,和無法掩飾的無力感。
“我覺得鐘鳴很厲害,人長得好,學習也好,我一直拿他做榜樣的,我真的很想和他做朋友,可是他一直以來給我的感覺就是對誰都一樣的好。”
謝誠笑看了一眼陸言初,“他對你和對我就不一樣啊。”
“對我的那種好是疏遠的好,你們從小一起長大,這種感情我肯定比不了。”陸言初扁着嘴,語氣像是一個得不到疼愛的小孩子一樣。
謝誠被他的這個表情萌到,“怪不得他們都說璨璨可愛,今天我才發現。”
“我嗎?”陸言初眨着眼睛問道。
“是啊,全世界還有第二個像你一樣的璨璨嗎?”
陸言初歪着腦袋,不說話。
“你想和鐘鳴做好朋友嗎?”
陸言初猶如小雞啄米一樣,狂點頭,“想!”
“我教你啊,纏他,一直纏着他,纏到他習慣你的存在就可以了。”
“是嗎?”陸言初半信半疑地點頭,纏他……
鐘鳴醒來的時候,謝誠剛好去衛生間裏。
陸言初見他醒了過來,立馬笑着問道:“花哥,你醒了?你餓不餓?我幫你削個蘋果吧。”
“嗯?”鐘鳴腦子還在夢裏,一時之間無法處理這麽多的信息。
陸言初端着一杯溫水,遞給鐘鳴,“趕緊喝了。”
鐘鳴接過去,微不可查地皺了下眉頭,“怎麽是黃色的?”
“嗯,是藥,醫生說等你醒過來要喝的。”
“哦。”鐘鳴軟綿綿的樣子,像只小白兔一樣,他端着杯子将藥一飲而盡,半晌放下杯子,才皺眉頭,“好苦。”
“良藥苦口利于病。”陸言初接過杯子,又兌了半杯溫水遞給鐘鳴,“謝誠去廁所了,等他回來你稍微緩緩我們就回學校吧。”
“嗯。”鐘鳴一笑,“麻煩你了。”
陸言初的笑容微僵,終究你還是把我當外人嗎?
“和我客氣什麽,我們是朋友,不是嗎?”陸言初滿懷希冀地看着鐘鳴,期待他點一下頭或是說一句嗯,然而他什麽回饋都沒有,只是淡淡笑了一下,猶如昙花一現般,稍縱即逝。
作者有話要說:
量一下/體溫……orz這個不加斜杠也給我框框,加了斜杠更猥瑣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元宵節快樂寶貝們~
關于上幾章五毛經歷的那件事情,嗯,沒有提前告訴你們,是因為那是我的親身經歷,不過我沒有五毛那麽幸運,當時沒有一個人站在我這邊,我承受了半年的流言蜚語,至今也不知道是誰把我的手機偷走,卻也扛過來了,把五毛帶入讓她有人可依,可能也是為了彌補我心中的一個遺憾吧,其實已經完全走出當時的陰影了,和花哥璨璨他們說的時候他們也都勸我,那時候的我年紀尚小,很多事情有着自己的理解,受了委屈也倔強得不肯和任何人說,年輕時候我們都是那般固執,現在想想也算是一種人生經歷,帶給我的也不僅僅是傷痛,更多的是人生的領悟。
總之,生活中還是有很多美好需要我們去發現,比如默默支持我的你們,比如美好的花哥璨璨,比如每一個相信愛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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