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章節
膚,有些滾燙,想來是井底的幾日讓他飽受折磨。邁開了步子,得在關閉城門之前趕到,耳邊傳說了輕輕的嘶聲,司空轉頭,見夜染的鎖骨處流着血,幾乎都要染紅了她的整個肩。
“你的傷口撕裂了。”
夜染回了個虛弱的笑:“無礙,走吧。”可身子漸漸地支撐不住了,司空托住他,蹲下來捧起了他的臉,望入他幽暗的藍眸,手指來回撫着。那一眼,他眼底的清澈,讓司空想要毀了他,可絕不會想到如今她竟然跳入了這片深淵。
輕聲在他的耳邊呢喃:“夜染,你為何會跟我走?”司空的手按住了他的鎖骨,她幾乎能感受到汩汩流出的血,是他鮮活的生命。眼前這個漂亮的奴隸,她不會蠢到相信他是因為喜歡才跟她走的,捏住了他優美的下颚,吻上了他的唇,“我平生最讨厭反悔,既然選擇了,就不要後悔。”
他們又開始趕路了,司空別過臉不去看他流出的血,不想因她的一絲心軟而拖累了行程,城門若是關閉了,他們就是插翅也難飛。街道上一片寂靜,這樣詭異的氣氛撲面而來,她停下了腳步,望着不遠處的城門,突然,一支利箭直直地朝她射來,司空眯起了眼絲毫不退卻,薄唇閃過一記冷笑。
司空認得射箭之人,那是餘霜華身邊的侍衛。
“哪來的狗?膽敢攔我的去路!”
“小姐,抱歉了,可是在下不得不攔下你。”
托着夜染前進,城牆之人不敢再動手中的箭了。
“小姐,将軍大人。。。。。遇難了。。。。。。”
這時,她才停下腳步,怔怔地盯着他,肩上的夜染也有所動容,看着城牆上的侍衛,在無人注意到的陰影處,他緩緩地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弧度,原本虛弱的笑暈染上了幾分迷離。司空冷冷哼道:“爹昨日才出征,若真。。。。。。”
“今日剛收到的線報。”侍衛頓了頓,“将軍大人。。。。。。死于奴隸之手。。。。。。。”
夜染能感覺到,司空的身子微微顫抖了幾下,見她如此,他的心也不由自主地牽動起來,不禁回憶起了井底的那番話,盡管當時他另有打算,可對于司空,他無法做到全然放下。
至少在那一刻,他無法掩藏他的心。。。。。。。。
“馬上回去!”
司空名人把城門外的馬車調回來,待夜染上車後,司空朝着侍衛點頭這才進了馬車。今日之事知道的人并不多,這中間有什麽漏子她定會查清楚,只是現下最重要的是爹的事,死于奴隸之手,簡直是奇恥大辱,那位高高在上的大王必然會勃然大怒,連帶着怪罪司家也未可知。這些年來,奴隸□越來越頻繁,司浩征戰多地已是平定了不少,盡管對奴隸采取了極刑,也猶如野草之勢,無法連根拔除。靠在馬車的邊緣,司空的眼瞥過夜染,有些涼意,他們之間又重新回到了起點,這樣的結局她雖想過,卻不知來的時候是這般沉重。。。。。。。。。。。。。
從車上的箱子裏拿出一瓶藥,解開夜染的腰帶,他有些閃躲,被司空一扯,正好拉開了他的衣襟,露出大片的肌膚。夜染發着燒渾身滾燙,可司空指尖略過之地帶來的清涼平息了這股熱意,半響,他的傷口處開始愈合,擡頭,與司空面面相對,近到都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司空的手指掠過他的胸前,愣是讓他呼吸一緊,換來司空的清脆的笑聲,這樣的開場,應是欲望來襲的前奏,可司空卻抽回了手,神色複雜地望着車外。
司家無男丁,照君臨的律法,這将軍的頭銜自然是落入旁支了,擰眉,這才是司空最擔心的。
忽然,一只溫熱的手覆蓋在了她的手上,緊緊地和她的手握在一起,那麽堅定。夜染虛弱地靠着,他蒼白的臉上緩緩浮現了從未有過的笑,很是溫暖,他靜靜地望着司空,未言一語,兩人的心随着颠簸的馬車起起伏伏。他們都心如明鏡,回去了,便再也不會出來了,回去了,依舊是主人和奴隸,終究這一切,是個夢。
“這條路,太短了。。。。。。。。。”
司空下馬前,她看着夜染,一字一句道來,看得夜染身形一怔,輕啓唇來方想說些什麽,司空已經果斷地下車走向大廳了。司浩的屍體已然被送來了,偌大的大廳此刻變成了靈堂,昨日她還目送着他出征,可怎料不過短短一日,見到的卻是他的棺木。站在正中央的是餘霜華,披麻戴孝,渾身素衣,一手撫着棺木,一手在奴隸的攙扶下徐徐走來,即便是現下,她也是優雅從容,只是在司空看來有些刺目。
“回來了?”
“是誰?”司空盯着餘霜華,能知道她去何處的,只有她身邊的奴隸。
>“是誰不重要,我答應過那人,只要她告訴我你的下落,我就會替她保守秘密。空兒,你該想的不是這些,”她拉過司空的手,笑道,“是你在司家的地位,”唰地推開棺木,裏面躺着的正是司浩,一只手臂上中了一箭,視線随着餘霜華的眼移到臉上,司空身子一顫,雙手扣着棺木,原本的死人白上竟然多了幾絲青紫色,“還有你爹的死。”
司浩征戰多年,絕對不會輕易死在奴隸的手中。
拔下箭,細細在手上看着,司空冷笑一聲反身把箭插入了身後的侍衛心口,餘霜華臉色一變,未了,司空加了一句:“娘,你的狗的确對你忠誠,可我怎麽也不會忘了一箭之仇。”那侍衛握住心口,疼得跪倒在地,司空笑看着餘霜華的神色,心頭閃過一絲快意,做了個手勢,“把他拖下去,記得把他的人剖開,看看我爹的箭上到底中的是什麽毒。哦,對了,娘不會舍不得吧?”
“你喜歡就好,何況,你發號施令的日子,怕是不多了。”
這一句,直入她的心底,的确沒錯,司家的其餘人怕是此刻已經得到消息正趕來呢。可司空還心存疑惑,那支箭,并不足以致命,上頭的毒藥才是,想讓司浩死的無非是兩種人,一種是司家人,另一種是朝廷人。無論哪種,都不是省油的燈。
一早,君墨言就收到線報。
握着手中的帛布,含笑着丢入火盆,懶懶地趟到榻上,等着女奴來伺候他起床。不一會兒,他的面上多了一塊濕潤的帕子,他笑笑,輕巧地勾起腿把人勾到他面前,遠遠看去像是他敞開胸懷等着美人入懷,頭頂出了記悶聲,立馬抽走了帕子。
“哥哥,一點都不好玩。”
“怎麽,你和你的男奴玩的不夠盡興,竟尋到我這兒來了?”
躺着的君墨言一身青衣,長發如墨般散落在雪白的榻上,額間無一點配飾反顯得清逸絕倫,一條腿勾起,另一條随意地垂着點地,這随性之間是渾然天成的優雅。手指繞着君墨依的一縷發,細細把玩,這時女奴進來幫他洗漱,整個過程他是安然享受,看着她,問道:“你來,有什麽事?”
“哥哥,我問你一句,那日的話可作數?”君墨依打去了女奴的手,自己拿過帕子幫君墨言擦手,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地擦着,反觀君墨言,嘴角噙着
微微的笑容,“哦。。。。。。。。那件事啊。。。。。。。”
“是啊!”
“莫急,時機還未到。”拍拍君墨依的手。
君墨依急得起身,踢開女奴,在房內踱步,繼而又坐到他的身邊,眼光一亮,道:“哥哥,那司浩不是去出征了嗎?正是個好機會啊。”君墨言大笑着,圈住她的身子,摸摸她的發,“墨依,我剛剛收到的線報,司将軍死了,屍體都連夜被送了回來。不過你放心,哥哥既然答應了你,自然會辦好。你還太小,有些事情你不明白,要讓一個人臣服于你,最好的辦法不是讓他怕你。”
君墨依不滿地皺眉:“那是什麽?”
拍拍她的頭,君墨言此刻起身準備用膳,看得她都着急了。
半響,君墨依覺着無趣,準備離開之際,門外來了一人,向着他們行禮後走到君墨言的身邊,附耳說道,他點頭,吩咐了一句:“去加把火。”随後揮退了那人,轉向君墨依,“等會兒,我要出門。”
“我也要去。”
“哦?連哥哥和女人歡好你也想看?”君墨言挑眉,戲谑道。
“對!”
君墨言笑笑,未語。之後從安國君府緩緩駛出兩輛馬車,一前一後,前面的一輛前往将軍府,後面的一輛停在拐角處。坐在馬車裏的君墨言惬意地等着,擺放着一盤棋,一壺酒,一香爐,安安靜靜地和自己下棋,聽着進出将軍府來來往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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