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善良小老百姓
阿拉伯美大叔聳聳肩,很無奈地雙手一攤。
這時候後面有人喊:“林載政來了!”
李蓉芳一個激靈,回頭看去。
林載政少年家真是一個風度翩翩碾碎了一地金光而來啊,所有人自動給他讓路,他向左右微微一笑,徐徐而行,就差沒有揮手說“同志們辛苦了”……
李蓉芳這個時候也自動地化為路人甲了。
林載政走到兩個阿拉伯大叔面前,叽裏咕嚕了一通,兩個大叔像是被真神阿拉救贖了一般露出幸福的表情,甚至眼淚嘩嘩……
不會吧,他們要買什麽東西,用得着這麽感動嗎?
李蓉芳本來是挺看好林載政的,不過這麽一個回合就被搶去了發財的機會,她心裏酸溜溜的,在林載政背後放着眼刀……
馬太效應是這麽說的,窮的越窮,富的越富。
道德經又是這麽說的,人之道損不足以奉有餘。
真他娘的有道理。
林載政和兩個阿拉伯大叔說完話,跟他們一通指路,兩個大叔千恩萬謝地翩然遠去了。
這時候幽怨的李蓉芳突然又有了計劃。賺不到大頭,也可以攀上這個大頭分一杯羹啊!
李蓉芳靠了上去,哈哈一笑道:“阿政,好巧啊!”
林載政早就發現她了,包括那幽怨的小眼刀。
“好巧。”林載政對她點頭微笑。
李蓉芳開門見山:“那兩個阿拉伯人跟你講什麽啊?”
林載政答道:“沒什麽,問個路,他們要去陳埭。”
李蓉芳奇道:“不是買東西嗎?”
林載政失笑道:“誰說買東西了?”
好吧,自己亂猜的。
李蓉芳有些失望,不過還是不死心,“他們真的不買東西?”
林載政正色道:“嘉靖二年便開始海禁,現在越來越嚴了,所有大船都被銷毀,除非是海盜走私,否則貨物根本運不出去,連囤積都是犯法。”
李蓉芳呆了半晌,眼前的金山,轟然倒塌……
國際貿易做不成了,難道真要當海盜走私?不啊不啊,她可是善良小老百姓……
閉關鎖國害死人了!
李蓉芳欲哭無淚。為什麽她想賺個錢就那麽難呢?
嘉靖到底是哪個皇帝啊?明朝她知道的不多,說洪武、永樂、崇祯她知道,其他的都是路人甲了……
看到李蓉芳的小臉一下子垮了下來,林載政好奇問道:“你怎麽了?看上去不太高興?”
財路斷了,誰會高興啊?
李蓉芳哼了一聲,無精打采地轉過身,慢慢往回走……
林載政跟在她身後,笑着問道:“你怎麽這般如喪考妣的模樣?”
李蓉芳回頭,兇狠地瞪了他一眼,“你甲洗悲洗母!”(你才死爹死媽……)
林載政噎了一下,發現自己确實措辭不當,歉意笑笑,“不好意思,我失言了。”
李蓉芳看得呆了一下,心想人家是關心自己嘛,口氣太惡劣影響不好,再說對方看上去是個有錢人,對不起,她這人很現實,跟孔方兄有關系的都是她親娘。
“你怎麽會說阿拉伯語?”李蓉芳心裏氣憤,不過臉上沒有表露出來。他一個土著混得比她這個穿越型人才還好,怎讓她心生憤懑。
林載政答道:“我曾祖母是阿拉伯人。”
李蓉芳驚了一下,“喲,混血兒!”難怪長得這麽有氣質,與衆不同,鶴立雞群,還會說小語種!
“混血兒?”林載政想了一下,笑道,“算是吧。這裏很多混血兒,陳埭很多都是阿拉伯人的後裔,這裏也有不少。”
“那……那兩個阿拉伯人是來尋親的?”李蓉芳驚奇問道。
“是,聽說是來找他們的祖父的。”林載政嘆了口氣,“那一輩人常常往來于波斯灣和泉州港,聽說那時候的泉州十分繁華,刺桐之名遠洋海外,可惜現在都看不到了。”
李蓉芳心想,你看不到是正常的,我好不容易穿了一次,怎麽不再往前多穿幾十年幾百年,碰上這麽個悲摧的年代,真讓人郁悶死了。
“對了,我剛去文廟,怎麽沒看到你啊?”李蓉芳又問,“你不是我阿爸的學生嗎?”
“早前是,現在不是了。”林載政微笑着說。
李蓉芳很想問為什麽,但隐隐有種“不要問,問了是自取其辱”的危機感,于是嘴巴張了張,問題又咽了回去。
“那你現在做什麽呢?”李蓉芳問。
“書生。”
百無一用的書生……李蓉芳眼神黯了黯。“你阿爸不是商人嗎?”
林載政點點頭,“我不是我阿爸。”
“也對,你們讀書人不是說士農工商,瞧不起商人嘛。”李蓉芳悻悻地說。
林載政好笑地搖搖頭,“也不是,你可聽過林載贽這個名字?”
李蓉芳搖搖頭,“你哥哥嗎?”
林載政道:“是同宗的堂哥,他說過‘人必有私’,‘天盡世道之交’,商賈其實并無可鄙之處。”
李蓉芳掏了掏耳朵,面無表情道:“對不起,太深奧了,聽不懂。”心裏想,這個林載政真稀奇哦,講閩南話都一口官腔,不像別人,講官話都一口地瓜腔。
林載政默了一下,緩緩道:“不明白就算了,不重要的。”
“阿政啊……”李蓉芳忽地咧嘴一笑,露出一顆小虎牙,套近乎地說,“你阿爸做的什麽生意?”
“茶葉。”
啧,暴利行業!
“你們請不請人采茶啊什麽的?”李蓉芳無恥地推銷勞動力。唉,她多想要一個來錢快的方法,但是沒有啊沒有,只有出賣勞動力了。
林載政上下打量她一眼,微笑道:“目前沒有這個需要。”
“哦……”李蓉芳挫敗地垮下肩膀,“那我先回去了。”
林載政覺得眼前這小女子的表情委實豐富,談到錢就兩眼發亮,像是兩個擦得铮亮的銅板,失望的時候,卻仿佛整個人都癟了,像縮水的菜包……
“其實有一個地方倒是急着用人。”林載政突然想起來,“我堂哥林載贽過幾天就成親,缺人手幫忙,你如果願意去的,包三餐,每天還有工錢。”
李蓉芳眼睛立刻亮了起來。“好啊好啊,在哪裏啊?”
林載政笑道:“我帶你去吧。”
林載贽家,就在天後宮旁邊,李蓉芳常常跑來這邊玩,卻沒有注意到旁邊的人家要辦喜事了。李蓉芳跟着林載政進了林府,為了給對方留個好印象,她低眉順目地亦步亦趨。
林載贽今年二十一歲,娶的是黃家的女兒,也就是前天晚上七叔跟她提過的黃宜人。黃宜人今年才十五歲,啧,這樣算,過兩年她也該出嫁了。
林載政跟林載贽說了一下李蓉芳的情況,李蓉芳擡頭對林載贽露出一個人畜無害的憨厚笑容——事實告訴我們,長相憨實的人未必有一顆同樣憨實的心。
林載贽對這類事情不大上心,點點頭便讓廚娘領李蓉芳去廚房了。李蓉芳回頭對林載政露出個大大的笑臉,便屁颠屁颠地往廚房跑去。
廚娘姓張,體積比阿母還大上一圈,手起刀落間排骨碎得十分有型。張廚娘對李蓉芳說:“三天後就是我們家少爺成親的大日子了,這幾天主要就處理一下食材,我叫你做什麽你就做什麽,包三餐,一天三十文工錢,晚上你就回家睡,早上辰時過來就行了。”
李蓉芳連忙稱是,讨好地說:“張嬸,你刀法看上去好猛哦,有練的吧?”
張廚娘哼哼得意一笑,“當然了,我原來可是在悅來酒家做事的。”
李蓉芳谄笑道:“那我這幾天跟着張嬸可以偷學到廚藝了!”
張廚娘自信心高度膨脹。“說什麽偷學,想學我教你幾招就是了。不過今天別的不忙做,你先去把糯米、白糖搬來,還有金桔。”
李蓉芳按指示提着糯米和白糖袋子過來,卻到處找不到金桔。“張嬸,沒有金桔了啊。”
張廚娘一拍腦袋,叫了一聲哎呀,“我忘記金桔用完了,阿芳你去東頭那家緣記買五斤金桔末來,讓他們記林府賬上。”
李蓉芳應了一聲,拔腿就跑,争取在張嬸面前留下個好印象。
出了門便碰到林載政,一打聽才知道林載政就住在隔壁。林載政不是本地人,也是為了參加林載贽的婚禮才來的,所以之前李蓉芳都沒有見過他。
“廚房的工作做得習慣嗎?”林載政笑着問她。
李蓉芳笑嘻嘻道:“其實我最喜歡做菜了,尤其是看別人做菜。在廚房做事呢,可以邊炒邊吃……”突然想到對面這個可是她雇主的兄弟,她的笑容僵了僵,幹咳兩聲,“呵呵……我開玩笑的……”
林載政不以為意地笑笑。“你這是要去哪裏?”
李蓉芳道:“我去緣記買些金桔末,不和你說了。”說完拔腿再跑。
林載政看着她遠去的背影,心想這姑娘跑得真快……
作者有話要說: 做法都是百度的……
我也只是個吃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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