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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解紅菱的就該知道, 同樣的問題, 紅姐是肯定不會說第二遍的。
白諾這肯定就是再一再二了, 被罵還是輕的呢,更何況, 紅姐那那事罵她, 頂多就是聲音大點, 教訓一下而已。
紅菱當然也是這麽認為的。
她身邊還沒有這種一而再再而三一直強調一個問題的笨蛋, 紅菱覺得她對白諾已經十分耐心的, 話都說成那個樣子了, 稍微有點理解力的,都該知道什麽事情該做什麽事情不該做,不該闖的地方就不要進。
但白諾就是不知道,能有什麽辦法?
紅菱自己冷靜了一會兒,然後反思了一下自己。
對,在白諾摔門離開之後,紅菱開始反思自己, 這種事情她以前是從來都不會做的。
紅菱為人驕傲, 又肆意灑脫, 之前在追鷹的時候,身居高位說一不二,誰也不敢得罪她, 紅姐說什麽那就是什麽,事情辦得不好,肯定是你們能力不行, 誰敢質疑她?
現在,紅姐自己質疑了自己。
她是真的質疑了。
紅菱之前是沒有接觸過白諾這種人的,她身邊就沒有這麽單純的人,單純還是用了美化的詞語,說得難聽一點,那就是蠢了,能跟在紅菱身邊的,那都是能獨當一面的,都是可以直接挑大梁的存在,有問題稍稍提點一下,類似的情況就絕對不會再發生。
就連阿恒這種不是人類的東西,都能準确get到紅菱的點,一句話從來都不會讓紅菱強調兩遍。
可白諾的情況又不一樣。
紅菱按着額角,眉心攏起。
等小孩兒走了以後,紅菱才堪堪意識到一個問題。
她對小孩兒的要求好像是有點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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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對,不是她對小孩兒的要求高了,而是她不應該用自己的要求來要求白諾,白諾是什麽人?成長環境是什麽?長這麽大又經歷過什麽?她要是真的這麽有眼力見,這麽識時務,真的知道自己希望她做什麽,知道什麽事情是對的,應該做的,那這小孩兒現在也不至于鬧到離家出走被她留在這裏洗盤子,又吃苦又受累的。
白諾就是嬌滴滴的小姑娘,她就是沒有這個危險的意識,她就是不懂,不明白,就是需要有人一點點把各種情況都跟她列舉一邊,把存在的潛在危險都說清楚講明白,明确的告訴她,這是不可以的,以後類似的情況也都是不可以的。
而紅菱這種的提點,對她來說,可能小孩兒根本就沒有理解。
想到這裏,紅菱又嘆了一口氣。
那要這麽說的話,确實是她的疏忽了,也怪不得小孩兒剛才那麽委屈的跟她嚷嚷着她又沒有講清楚什麽之類的話,要是站在白諾的立場上來想,小孩兒好像确實又有點委屈。
紅菱思來想去,想來思去,最後還是決定去看看小孩兒。
大不了就、先道個歉,哄哄,然後再好好教育教育,下次這種錯誤,她們誰都不要再犯了。
但紅菱并沒有在膠囊倉裏找到白諾。
因為白諾摔門走之前,眼睛還是紅腫的,紅菱有點擔心這會兒她自己躲在被窩裏面哭,所以還特意敲了敲艙門,想着給小孩兒一點準備的時間,免得滿臉淚痕的又要尴尬。
結果敲了好半天的門都無人應答,紅菱慢慢又擰了眉,膠囊倉的安全措施是一流的,在外面根本就聽不見裏面的動靜,紅菱也不知道是不是小孩兒自己在裏面哭得太專心,以至于沒有聽見她的敲門聲,還是因為不想見她,所以故意不理。
猶豫不定也不敢貿然就進去,萬一再惹惱了小孩兒,那不就是火上澆油,更不妙了。
這邊紅菱就等着,等了足足有半個小時,紅菱才一拍腦門,被自己蠢到了。
她為什麽要在這兒等着?為什麽要怕貿然闖進去白諾會生氣?難道她不進去白諾就不會生氣了嗎?白諾已經生氣了,她進不進都一樣,而且她在這兒傻站着,說不定裏面的人早就睡成豬了,不然為什麽敲了這麽半天的門都沒人答應一聲?
一邊罵自己蠢,一邊開了膠囊倉的門,然後就看見裏面被子枕頭都放得好好的,白諾并不見蹤影。
剛才說要回來睡覺的人,根本就不在這兒!
紅菱一圈就砸在了牆壁上,腦海裏第一個想法就是小孩兒鬧脾氣,跑了。
白諾畢竟不是真的窮光蛋欠了她的錢怕被她追債,這小孩兒家裏還挺有錢的,之所以被她困在這裏,完全就是被紅菱的話術影響的,想自己争口氣,那現在呢?
委委屈屈一個小朋友,受了委屈又無處訴說,剛才還被她罵得那麽狠,心裏面承受不住,那可不得找個地方療傷嗎?這個地方能是哪裏?
阿恒正在夜店裏照顧生意,當然主要任務還是緊盯着姜戈那批人,免得出了不知要的亂子,然後就收到了紅菱的緊急來訊,還在納悶。
剛才看見小白的時候,紅姐的眼睛都冒火了,這會兒不該正在教育小朋友,怎麽還有空搭理他?
想歸想,紅姐的來電還是不敢耽誤的。
阿恒剛一接通,就聽見紅菱帶着幾分嘶啞的聲音:“白諾不見了,馬上布控,半個小時以內我要知道她去了什麽地方!”
“咔噠”一聲,聽着也不知道是什麽東西被無辜連累,阿恒還在想這好好的人怎麽就不見了,而且不是一直跟紅姐在一起嗎?怎麽說不見就不見了?
紅菱可沒有給他什麽反應的機會,話說完就切斷了信號,一身陰郁氣息地坐在白諾的小床上。
房間還是那個房間,基本上沒有什麽變化,只是跟白諾一起來的那個書包不見了,紅菱握緊了拳頭,氣得咬牙切齒!
別讓找着她,這賬算不完了!
阿恒那邊緊急調配了人手,開始找人,紅菱說了半個小時要得到消息,結果半個小時過去了,阿恒真是一點消息都沒有找到,一個高智能程序,額頭上都開始冒汗了,戰戰兢兢立在紅菱跟前,小心回話:“沒有小白離開的痕跡呀,紅姐,調看了所有離開的信息,路口八百個攝像頭追蹤到了兩個小時以前,來來回回看了幾百遍,真的沒有小白的蹤跡。”
見紅菱面色不虞,阿恒馬上又說道:“不是,我的意思是,會不會她就沒有離開?離店路徑都查過了,幹幹淨淨的,都沒有任何的蹤跡,除非她會飛、不對,除非她會隐形,否則不可能的。”
“紅姐,我的意思是,她可能還在店裏,店裏找過沒有?”阿恒并不想說什麽當局者迷,心慌則亂之類的話。
紅菱發現小白不見了以後,第一個想法就是小白跑了,所以重點讓他布控排查外面,卻單單忘記了店裏,而店裏的權限,阿恒是沒有的,雖然他很得紅姐的信賴,算得上是左膀右臂的重量級存在,但是店裏的權限級別很高,只有需要的時候紅菱才會給他開權限,他現在并沒有這個權限,紅姐也沒有給他開,所以就只能提醒一下。
“店裏?”紅菱也是愣了一下。
“她要是在店裏,為什麽還要帶着背包?”
這種明顯就是打算要跑路的行為,怎麽看都覺得很奇怪好嗎?
“這我就不知道了,還是先在店裏面找找吧。”阿恒說得很隐蔽,但是那意思也很明顯了。
紅姐就是燈下黑了,着急忙慌折騰了半天,結果卻忽視了最可能藏人的地方,這種錯誤實在不像是紅姐會犯的,但既定事實,能有什麽辦法?
尤其是當發現小白真的就在店裏的時候,阿恒看着紅姐的眼神都有點奇怪。
蠢了吧唧的感覺。
白諾并沒有跑,或者說,她還沒打算要走,但是也真的有要走的想法。
走歸走,賬必須得還清,要走也得幹幹淨淨問心無愧的走,所以她被紅菱罵了以後,并沒有像紅菱以為的那樣就跑了,而是拎着自己的跑,去了後廚,洗盤子。
真的是洗盤子。
因為某些不好言說的理由,白諾要洗的盤子就總也洗不完,而紅菱也沒有對她有過什麽要求,經常性的就是洗不完就放着,只要她做了,在她能力範圍內就可以,至于剩下的那些沒洗完的,都會交給阿恒來處理。
白諾本來是賭氣才摟着書包跑過來的,并沒有指望真的就做點什麽,但是誰知道好巧不巧的,阿恒今天還沒顧上處理那些剩下的盤子,然後白諾就氣哼哼地繼續了她的工作。
大半夜的,腫着眼睛洗盤子,怎麽看怎麽像是被欺負了的樣子。
紅菱過來的時候就看到了這麽一副場景,小孩兒臉上還挂着淚珠,睫毛顫顫的,眼睛依然紅着,但是臉上的神情有點倔強,看得出來是不高興了,雖然不高興,但還在努力幹活的樣子,又有點招人。
無聲地嘆了一口氣,紅菱才上前:“大半夜的不睡覺,跑這兒來幹什麽?不知道的,還以為我虐待你。”
“幹活。”白諾的聲音已經不沙啞了,情緒上也比較冷靜,一手的泡泡,認真地洗盤子,連看都沒有看紅菱一眼。
紅菱:“行了,不就說你兩句,怎麽還鬧上脾氣了?我道歉行不行?”
“對不起。”說道歉就道歉,絕對沒有一點敷衍的意思,态度上是絕對真誠的:“剛才不該兇你的,我錯了,好不好?”
哄孩子這種事情,一回生兩回熟,再來幾次,紅菱覺得她都要有經驗了。
小孩兒還是不搭理她的樣子,依舊執着地搓着手裏的泡泡,看起來就很不配合。
“怎麽不戴手套?”紅菱看着她泡到有些發白的手指,手指上已經出現了褶皺,頓時就擰了眉:“跟我賭氣也不用拿自己的手出氣吧?”
白諾不是不想戴手套,是她沒找到,幹脆就這麽下手了,可能也确實有點賭氣的意思,但這會兒讓紅菱給挑明,就不願意面對。
“沒有賭氣,洗完這些我就回去睡覺,本來就是我該做的工作,我以後也會好好做完的。”
說得還挺鎮定,看起來好像不僅沒賭氣,還很有道理的感覺。
紅菱:……
怎麽感覺哄起來好像有點難度?
作者有話要說:一更
今天有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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