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你不要

樂螢作為學霸以及學生會副主席,又曾在開學儀式上作為學生代表當衆演講過,這個名字在鳴中校園裏也算有名。因而,樂螢竟然考到了七班已然算是一個鳴中不小的話題。

更沒想到的是她的同桌還是個轉學生,更更沒想到的是,七班迎來了第二個轉學生。

下午第一堂課開始之前,夏宏宇提前五分鐘進了教室。

“距離上課還有三分鐘的時間,占用一下大家下課的時間,有件事我說一下。”

他側了側身,看向他身側跟着一起進來的一個女生。

“寧惜因為飛機延誤晚了點,所以報到遲了點。但不管怎麽說,從今天起就是我們七班的一份子了,大家要互相關照啊。”

夏宏宇笑眯眯的:“你跟大家簡單地自我介紹一下。”

女生揚起漂亮而甜美的笑:“大家好,我叫寧惜,和賀辛燃一樣,從星河中學轉過來。”

寧惜長得清純,笑容又甜,再加上這話裏足夠明顯的暗示,更是勾起了所有人的好奇心,尤其以男生居多。

臺下的人坐不住了——

“什麽情況啊!”

“我們七班這下熱鬧了!”

“行了行了,大家安靜!”為了安頓這幫躁動的崽子,夏宏宇伸着手讓大家安靜,随後看了眼賀辛燃,“賀辛燃,你出來下。”

“還有寧惜,你們倆一起。”

此時賀辛燃正低着頭,聽到自己的名字才下意識擡頭。

雖然不太情願,但還是懶洋洋起身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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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惜和賀辛燃一前一後,跟着夏宏宇來到了走廊上。

兩人并排站在走廊上更顯得紮眼。

男生劍眉星目,一米九左右的身高,不說話已然顯得壓迫感十足,再加上皺着眉的表情,顯得很不好惹的樣子。

而偏偏,寧惜一臉乖巧可人地站在賀辛燃身邊。很有種……大佬和她的小嬌妻的既視感。

至少在吃瓜群衆眼裏是這樣。

有人好奇地問:“他們兩個是什麽關系啊?”

“感覺賀辛燃和樂螢也挺熟的,要不問——”吃瓜群衆之一轉頭看向樂螢的方向,卻發現她正兩耳不聞窗外事地埋頭做着作業。

學霸不愧是學霸。

于是作罷。

而一無所知的兩位當事人正在被夏宏宇教育。

“賀同學,雖然其他科我不清楚,但你這數學在我們年級都是墊底,這我們學校好歹也是市重點不是,三分有點太過了啊。”

這再怎麽也不至于三分啊,光是寫個解列個等式都能拿一分,更不要說這次選擇題還偏多。賀辛燃的卷面他也看了,大片的空白,顯然就是連敷衍都不願意敷衍一下。

“這樂螢呢,是咱們班第一,我把你們倆安排在一起,以後有什麽不懂的就問她。”

賀辛燃懶洋洋“嗯”了聲。

“還有這開學第一天,你就遲到,不太好啊,下次注意。”

過後夏宏宇又對着寧惜說:“這你們倆以前都是一個班的,這剛來人生地不熟的,你倆就前後座吧,互相有個照應。”

“謝謝老師。”和賀辛燃不同,寧惜笑容甜甜的。

“行,那你們回去吧。”夏宏宇剛說完,轉身就看到七班那一群好奇的腦袋,差點就探出頭來了。

“看什麽呢!”夏宏宇這麽說了句,大家這才作鳥獸狀散去。

然而等寧惜和賀辛燃一前一後進入教室後七班的同學們卻更八卦了。

“賀辛燃,你們倆什麽關系啊?”

從他們剛剛的議論中,很多人才得知賀辛燃是瑞海集團董事長,賀海的兒子。

他們對瑞海集團或多或少都有所耳聞,市值幾百億美金,在搜索引擎搜了下發現瑞海集團都是賣名貴的表啊之類的生意,看上去挺有逼格。

更何況他曾在附中也是赫赫有名的小霸王。駒鳴市就那麽點大,稍稍一提,很多人都有印象。

作為賀辛燃的好哥們兒之一的謝飛也很好奇,“賀哥,你這去一趟星河市還帶了個美女回來?”

“妹妹。”賀辛燃說。

衆人聽了這話更來勁了,“哦喲,妹妹哦?”

“想什麽呢。”賀辛燃說,“真妹妹。”

“但是沒有血緣關系。”寧惜笑着補充道。

這話一出,衆人更好奇了,但謝飛卻一把哄散了衆人,自己轉頭問賀辛燃:“賀哥,這怎麽回事啊?”

賀辛燃擡眼漠然掃他一眼,“賀海再婚了,懂了?”

謝飛愣了一秒,很快賊兮兮地笑着說:“懂!這怎麽不懂!”

賀辛燃的事謝飛自然事無巨細地都了解。在賀辛燃很小的時候父母就離異了,而賀辛燃從小也一直跟着他爸賀海。但這麽說也并不準确,賀海因為集團的生意常年出差,賀辛燃基本上常年一個人住。而熟悉賀辛燃的人也都知道,這并不是什麽需要避諱的事。

如賀辛燃所說,賀海再婚了,自然意味着寧惜是賀辛燃後媽的女兒。

的确是妹妹。

但到底不是親的。

因而謝飛還是忍不住揶揄道:“這同一個屋檐下,賀哥你豔福不淺啊。”

“有病吧?”賀辛燃啧了聲,“你他媽腦子裏能不能有點正經東西。”

寧惜雖然剛來,但很懂得謝飛想要什麽,再加上她知道賀辛燃不少謝飛不知道的事。以此為話題,很快就融入了,和謝飛打成了一片。

“不是吧,賀哥,你在星中還被老師罰跑呢,以前也不見你這麽乖啊。”

“你懂個屁,我是自願跑的。”賀辛燃不屑道。

寧惜打趣道:“為自己挽尊呢?你那天體育課不是遲到了嗎,老師明明就叫你罰跑啊。”

說話間,寧惜用餘光很自然地看到了樂螢。

女生一張白皙而又始終在一旁低着頭做着作業,仿佛這一切與她無關,她也毫不關心。

寧惜卻捕捉到了一絲不太尋常的氣息。

太安靜,反而顯得異常。

“謝飛。”寧惜用清脆的嗓音喊了聲,沒說什麽,眼神卻看向樂螢。

謝飛很快懂了,為她解釋說:“這樂螢是賀哥的青梅竹馬。”

“青梅竹馬……”寧惜尾音拖長,別有意味地念着這四個字,“他們關系很好嗎?”

“嗐,這怎麽說呢……”謝飛撓撓頭,“這打小認識那麽久了,說關系不好那肯定不現實啊,不過他倆你放心,不是那種關系。”

寧惜笑了聲:“哪種關系啊?”

“你不就擔心他倆有沒有可能麽。”謝飛了然道,“他們倆就是兄弟,哥們兒,就這麽說吧,你會愛上你哥們兒?”

“——那不可能的。”謝飛信誓旦旦。

他們這一圈基本上都是駒鳴市本地人。

在這裏出生,在這裏長大。

謝飛記得很清楚,他是大概差不多小學三年級的時候認識賀辛燃。

他那時候遠不像現在這樣看上去兇神惡煞,整個人瘦瘦小小的,偏偏就被班上的人欺負上了。

有時候孩子的惡意是沒由來的,卻也是令人害怕的。

幾個人對一個人,謝飛那時候沒有什麽反擊之力,只能被他們摁在地上摩擦。

也沒辦法對人說。

每天回家都悶悶不樂,甚至父母還問他怎麽了,他卻支支吾吾半天不知道怎麽回答,謝飛一度不想去上學了。

直到某一天,賀辛燃正好路過,救了他。

他們倆一般大,那時候年紀又小,要說賀辛燃其實也很難一對三,但是偏偏那時候的賀辛燃就是有股不死不休的架勢,被擊倒了一次又一次都不怕,那三個高年級的才害怕事情鬧大,這才撤退了。

雖然後來謝飛才知道那是因為賀辛燃和賀海鬧了不愉快無處發洩,才這麽生猛。

但不管怎麽說,這可是第一次有人為謝飛這麽不管不顧地拳腳相加,于是自然而然地,兩個人就這麽鬼混到了現在。

……故事到這裏好像跑偏了。

“他倆我是不知道具體什麽時候認識的,總之比我早。”謝飛這才把話題扯回來,說,“你別看樂螢她現在這麽學霸,以前那也是和我們一起混過的,女孩子打起架來可不比男生差。”

謝飛話鋒一轉,又回憶道:“用雞飛狗跳形容他倆那絕對不誇張。”

賀辛燃從小就是個不差錢的大少爺,學習對他來說本就可有可無,和謝飛兩人成天游手好閑,跟個小霸王似的,路見不平拔刀相助。但是在樂螢眼裏,那就是閑得沒事找事了。

“賀辛燃、謝飛,你們倆暑假作業寫了沒!”

“你們怎麽又打架了?!能不能消停點!”

——諸如此類種種,數不勝數,充斥了謝飛和賀辛燃的小學以及初中生涯。

“他倆過生日送的東西都在互吓對方。”

謝飛對此印象很深刻。

有一年賀辛燃生日,兄弟幾個給他過生日,自然樂螢也來了,破天荒給賀辛燃送了禮物。但沒想到賀辛燃一打開,卻彈出個又醜又難看的尖叫雞。賀辛燃沒有防備,吓了個措手不及,後來臉都黑了。

于是之後的生日,他們兩個送對方的禮物一次比一次過分。

念及此,謝飛更加堅定了自己的想法,擺擺手說:“沒可能沒可能。”

而此時,身後又傳來不小的動靜——

“賀辛燃,我同意把作業借給你抄了嗎你就拿?!”

“我看下解題思路怎麽了?”

謝飛聳聳肩,一臉“你看吧”的表情。

而寧惜的視線卻定格在樂螢和賀辛燃的臉上。

少女的皮膚白皙而細膩,午後的陽光照射下來,被鍍上了一層毛絨絨的金邊。她似乎是有些生氣,微微蹙着眉看着身邊的人。

而面對少女的怒氣,少年不以為意,依然自顧自地動着筆,眉宇舒展,神情散漫。

寧惜轉過身垂下眼,旁若無人地喃喃自語道:“是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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