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13)

沒有走,挺怪異的。她伸手扯住對方的袖口,把他拽到一旁的一棵稍不起眼也隐蔽些的大樟樹底下,摸了摸鼻子,再次清了清嗓子,然後擡起臉,向着大概還沒知道她要幹嘛,卻已經先皺了眉毛的男人笑了笑。

“呃……雖然覺着我這麽做,是挺有些過河拆橋那什麽的意思的,不過我還是想說一些事情。可是首先多謝你這兩天這麽照顧我了,這兩天你辛苦了,這段時間也很感謝你一直照顧我,大家只不過鄰居而已,能做到這一步我很感動,所以如果以後只要有什麽我幫得上的,你開口一句話,我周大寶怎麽幫都沒問題。”

“……”

頓了頓,緩了口氣,抽空瞅了一眼對方的臉色。他的臉上雖然黑,眉毛雖然皺得厲害,也是很難看明白的表情,可也沒有打斷她。

心上平靜了一點兒,說話也從容了一些。邊說邊濾捋清了自己的思路,周大寶覺得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或者……前途還是光明的。

“然後,還是想說……如果可以的話,還是希望以後我們能保持一些距離。畢竟我們并不是那種關系,我也不是特別喜歡一直被人拿來說一些有的沒的這樣那樣,說得很那個。所以,還是想說我有點兒承受不起,你不用這樣的,……你這麽照顧我我真的很高興,也很感謝,不過還是平常一些就好了,我們保持一些正常的距離。我并不是針對你,也不是讨厭你,只是希望能安安靜靜地。你能明白我的意思麽?”

一面說,一面擡臉看了看對方的神色,可是視線互觸的那一刻,她不知怎的,悚然一驚,然後就有些收不住地,低下了頭,不願意再看。

她看向他那瞬,陸竟的臉色挺糟的,真的挺糟的。

就像點煙花點到一個啞的,不響,于是你便也不知道它還會不會爆,什麽時候爆,怎麽樣地爆。

盡管覺得自己說得不算特別有錯,即使不好聽也不識好歹,只不過……她真不知道要怎麽說了。

她沒有再看對方,也沒有再說話。自覺自己該說的都說了,再說不下去的話,彼此鬧翻臉一拍兩散了最好,就是……就是不要再梗着,兩個人這麽不幹不淨地僵持着就行了。

隔了片刻,頭上才傳來那人沉沉的,語氣難辨的聲音,卻是開口問了一個她沒想到的問題——

“你的意思是,我們是什麽關系?”

“……?”

周大寶一時錯愕,皺了眉,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的,回了一句:“……我不是說了,我們是鄰居麽?也算朋友吧……?”

底氣莫名其妙就有些虛,一句話說得又猶豫又肯定的。她忍了忍,窺了一眼對方的神色,他的眼神特別有質感特別有壓力,盯得她幾乎擡不起頭來。

然而對方聽見這樣的回答,不知是滿意還是不滿意,竟是在她頭頂輕輕笑了一下,她感覺耳邊一陣熱氣,不免瑟縮,正想要怎麽說話打破這樣一邊倒的局勢,陸竟沉寂了一小會兒,不知怎麽,低低地,問了同樣的問題:“……我們這樣,也能算朋友麽?”

“……當然是了。你幫了我這麽多,我們當然是朋友。……”

……

他的眼神真的很可怕。

周大寶語氣漸低,漸漸無法再跟對方直視一秒鐘,只覺得胸腔裏那顆心髒越跳越快,越來越無法忍受——

無法忍受一遍一遍被質問。無法忍受每每這樣局面,都覺得自己才是那個将對方的真心誠意棄之敝履的人。無法忍受他眼裏越來越重的情緒,無法忍受……自己越來越不能忍受的內心。

她強撐着,咬了咬牙,還要再說些什麽,身前男人的氣場卻在這一刻近乎頹敗,很明顯地後退了一步,站住了,聽見他輕輕嘆了一聲,說:“……既然是朋友,那麽……以後也就是朋友吧。我幫你,也不用那麽抗拒,也不過,……是朋友而已。……”

“……”

這樣的語氣,她幾乎癡傻在那裏,半天沒有反應。那人見她不動,不再說話,默了幾秒,忽而擡手,即使還未能反應過來,她卻條件反射地往後一躲,面前那人的身體便很是一震,她猛然發覺自己剛剛做了什麽,狠力咬了咬唇,感覺自己已經快要繃不住了,想要解釋一句不然事情太糟——

他忽然将那掌心放到自己頭上,輕輕地,很溫柔地揉了一下她的亂發,像個——兄長一樣。

繼而慢慢牽了一下唇角,露出一個很醜,很不好看,很不像平常那樣的笑。

随即又向後退了一步,慢慢退到一個平常的,正常的普通朋友的距離,仿佛之前的失态都不是他。并且對她比了比手裏的東西,表情沉靜如水,淡漠自然,說:“我幫你送回宿舍。”

話音未落,他便不再等她,轉身朝着校門以內的方向走去。

周大寶站在樹底下,看着對方遠去的背影。夕陽已經漸漸落得連影子都沒有看見了,只有西方的天際還稍稍露出一點兒淺淡的顏色,雜亂,粘膩地堆積在那裏,很醜,很快也都沒有了。

……

她卻一直站在那裏,一直,都沒能反應過來。

她的腦中盤旋着的,也似乎,一直就是那個男人在走了不多路,轉入校門以後,順勢回頭,往這裏投來的,不鹹不淡的一眼,以及嘴角一個有些淡,也無甚情緒的弧度。

隔了這麽些距離,她竟看得那般分明。

他在說——既然這樣讨厭。那麽,我如你所願。

……

可是怎麽辦呢。

周大寶捂着臉,忽然蹲下了身。

……

明明張牙舞爪說要虐別人的,卻不小心虐到了自己。

明明只有沒有心才能不對任何人覺得歉疚,覺得心酸,覺得胸口被鑽開一個小洞,有些什麽東西緩緩地,像是溪流一樣地流瀉出去,怎麽也抓不住。

……

那你教我,怎麽樣的表現,才能算做是沒有心的呢?

作者有話要說:=口=這個視角虐不到悶騷啊淚奔!!!!女主布吉島那誰心裏腫麽想的要腫麽虐啊淚奔!!!乃們還是等勞紙碼番外吧淚奔!!!!!

淚奔下去繼續化身觸手怪三百六十五度全方位無死角帶徒弟……

☆、說好的呢

……

女子哭得淚眼汪汪,卻仍是以一副極其倔強的模樣站在那裏,咬着唇,右手執劍,橫在頸上,一雙眼睛緊盯着眼前的這個男子,身後是萬丈懸崖。

進一步是并不信任自己的他,退一步是至死也想證明的清白。她狠狠心,凝視着他,一字一頓地說:“既然你不相信我,那你還追我來做什麽,既然不相信我,那便一輩子都不要信我好了!”

她模樣如此狼狽,那男子仿佛有幾分不忍,強忍着,眉頭略略皺了一下,抿着唇,半是憐惜,半是矛盾樣地說:“……你都已經對她做出了那樣的事情,鐵證如山,你要我怎麽相信你?……從前的那些往事我都能既往不咎,只要你回到我身邊,把劍放下,我們一切都和從前一樣,不會有半分改變,你相信我,好麽?”

聽到這樣的話,她更是心緒複雜,她沒有做,為何不信她?狠命搖着頭,搖得鬓發淩亂,搖得滿面淚痕,對方只顧着如何安撫她,如何證明自己的确不在乎從前那些事情,卻不願意說一句他信她。

她只覺心下涼透了,哀莫大于心死,然而絕望至極,竟生出幾分灑脫的心思,看着距離自己幾丈那個深愛了半生的男人,望着他慌亂無措的臉,忽而朝着對方曬然一笑,握在劍柄上的五指輕輕用力,“……沒有什麽好說的了,既然你不信我,那便不信吧。我們相識十餘載,這一生沒有做過什麽對不起你,有悖于仁義道德的事情,現在我爹爹我娘,還有其他的所有人,他們都走了,我也再沒有留下來的意義了。……陸公子,祝你此生榮華富貴,錦衣玉食,……福如東海,壽比南山。”

“——!!”

反手一挽,眼前晃開一個極是決絕的劍花。腳下向後緩緩仰到,記憶最末處,是誰人聲嘶力竭痛徹心扉的一聲喊叫,和鬓發飛揚時,所見的一片無垠的,無邊無際的天幕。

真好看啊。

好像很久……沒有這樣仔細看過這片天了啊。

她恍惚揚了唇角輕笑。漸漸堕入一片風聲黑暗裏,再無所感。

……

人之将死,腦中盤旋的,只餘一句——

人生若只如初見……如何薄幸錦衣兒,比翼連枝當日願。

【全文完】

……

“……o_o”

“……”

“……= =!!!卧槽大寶你那什麽眼神???”

“……楠竹誤會女主設計陷害女配讓她被輪了然後女主怎麽解釋他都不聽後來女主不解釋了他就說沒事的他不會在意的只要她還是跟他在一起他這麽愛她當然什麽都能包容的。O_o”

“——別別激動……這楠竹幹嘛不信她……然後呢?”

“……楠竹說鐵證如山明明就是女主幹的為什麽不認認了也沒事反正他還是愛她會跟她在一起,然後女主無法接受所以跳崖自殺了。o_O……”

“……然後呢?”

“……然後作者說不想寫了就這樣完結了吧。O_o”

謝茵茵整個人都呈現一個“2——”的姿态瞠目結舌站在原地,周大寶坐在那裏盯了她幾秒,忽而撲上去一頓亂搖都無以抒發自己心內狂暴的草泥馬群連起來可繞地球兩百圈的蛋碎心情啊啊啊!!

“挖槽這男人是個腦殘吧!!!腦殘吧!!!……想出這個情節的人是個BT吧!!!BT吧!!!尼瑪有這麽不給力的文有這麽不給力的作者麽!!尼瑪相信她一下會死啊!……尼瑪還真的死了!!尼瑪真是人蠢如山倒攔也攔不住啊!!!-_-#”

“喂喂喂搖你姐啊搖!松開!!……那這麽2的小說你幹嘛還要看?”

“……無聊嘛。”

“矮油你都居然說自己無聊啊~~最近怎麽沒見人叫你出去吃飯或者誰來找你啊,難道鬧別扭了~~~~”

“!”

原本還打了雞血樣的周大寶,一聽謝茵茵挑了挑眉笑着望的問了這個,HP立馬由滿槽變成負22222的。她僵笑了一下,伸爪子捋了捋小劉海,擺了一個很是潇灑的POSS,然後默默扭過頭去,繼續看網頁:“以後別跟我提這個人……我跟這些亂七八糟的人都不熟。”

“矮油?”

謝茵茵小吃驚了一聲,還想問些什麽的樣子,秦楠已然給了她一個眼色,她望了望她的臉色,便沒有再說什麽,攤了攤手回去自己那裏敷面膜。

……

果然秦楠那麽敏感的人,還是看出來一些什麽了啊。

她握着鼠标,心不在焉地連連點開了幾個網頁,胡亂看了一會兒,還是忍不住在心裏嘆了一口氣。

不管事情究竟是不是那樣,不管證據到底有多少的真實性,都堅定地相信自己的判斷,冷靜地不給對方多于感情的信任——可是卻又願意給予對方超乎尋常的感情,不管她做了什麽,始終願意包容她接納她的男人。如果不是他的包容用錯了地方,他的信心太過吝啬了的話,也許……還能說是不錯的戀人吧?

真是……微妙的矛盾啊。

她像難以評論自己一樣,難以評價這個男人的對錯。

周大寶皺了皺鼻子,托着下巴,繼續翻看網上的小說。

看文就像找男人。文名好的,不一定好看,文案誘人的,不一定好讀,開篇吸引人的,不一定不爛尾,人氣高漲的,不一定自己喜歡。

而那個男人……一定就是那種大塊頭的,晦澀的,很有厚重感的,看起來有些懾人的那種名著。她一直以為自己讀得過去,也很喜歡,就行了。卻沒想到自己原來一直沒讀懂,也不斷在誤解。

……想那麽多有的沒的做毛啊!!真是人2如山倒攔也攔不住。

她胡亂點了一些出來看,有些索然沒滋沒味地看了幾分鐘,手機忽然響了。

拿過來一看,倒沒有多少失不失望的,是周媽的電話。

因為高考志願被改的時候,曾經一度跟家裏的關系很緊張,而且碰上一點兒身體上的叛逆期。其實有時候不是她想怎麽樣,是心裏覺得很累很疲憊,不想說什麽。周媽卻也是個犟脾氣的人,青春期碰上更年期,即使某些事情作為已然是成年人的周大寶和成年人的周媽,也仍舊會産生親子間無法避免的摩擦跟針鋒相對。

上大學以後關系漸漸緩和了,有時候還是會有些冷場尴尬。不能說她不在意,不去想辦法解決,只是周大寶現今都沒法說自己已經很成熟了,脾氣上來了,也很難去盡量退讓。

周媽在電話裏說讓她注意點兒衣服,這幾天變天,天冷,還有考試什麽的加油複習,順便問她什麽時候放假,哪天回家。

周大寶嗯嗯啊啊一一應下了。工作以後周媽好像也是這樣叮囑她的。不管孩子長了多高變了多少,父母眼裏孩子就是孩子,需要被照顧,還不夠成熟的孩子。

……

挂了電話,謝茵茵也在隔壁問了她一句什麽時候回家。按她的想法其實是考完試她們三個出去玩下再回家,只不過周大寶怕晚了的話會跟那誰時間上碰到,據說他考完還有點兒什麽事兒,會晚一點兒回去。

就這情況還是從其他人口裏聽到的。她拍了拍額頭,跟謝茵茵說了幾句話,抛開那點兒說不上的心情,轉身又坐到了電腦前。

嘛,不過就是你讓人滾,人家滾了,你再一看,喲,滾這麽遠啊,這樣的心情。

想太多沒好處的,而且就這事兒,想不想都一樣,沒差的。

期末考試前夕是大家勁頭最高漲的一段時間。不管是神馬勁頭。

連着幾個禮拜早起跟着秦楠去圖書館占位置,交作業忙筆記忙複習忙各種,斷斷續續連着考了一個禮拜,終于消停下來倒在床上的周大寶內牛滿面,簡直幸福得想淚奔。

她抱着枕頭連連滾了好幾圈,撅着屁股趴在軟綿綿的被窩裏神游,趴了沒幾秒,就給忽然爬上來的謝茵茵往屁股上拍了一下狠的:“啊……挖槽謝茵茵你要SHI啊!!好痛的咧!!”

“讓你發呆,矮油沒看出來這還蠻有肉的哦~~他們老人家都說屁股大好生養啊大寶,你加油啊!!再養養,以後不怕嫁不出去啊!~~~”

“……!!!”

……勞紙抽不死你!!

周大寶惱羞成怒一躍而起,紅着臉幾下就從床上翻下來,逮着謝茵茵拼命掐她腰。掐得她窩在那裏笑得不行,面上紅得眼淚都快出來了,各種求原諒求虎摸求大寶不計小人過她才撒手。

謝茵茵半天沒站起來,在那兒一邊扯衣服一邊嘟嘟囔囔跟她賣萌撒嬌。周大寶不理她,收了手站了一會兒,想了想汽車是下午的,她爬上去開始收拾東西。

秦楠洗了幾個蘋果,給了她一個,周大寶洗了手再去接,咬了一口感覺很不錯,就聽她問她:“怎麽這麽急啊,下午就回去了。”

她嚼巴嚼巴,說:“我媽說呆學校這麽久了,就十一回了一次,早點回去給我做肉吃。她催我,我就幹脆買了最早的票。”

“……老實說肉才是重點吧周大寶!”

扭了扭,她得瑟地沖着咬牙切齒的謝茵茵裂開一口大白牙:“矮油~~怎麽樣,咬我啊~~~”

“……”

謝茵茵有點兒炸毛,哼了一聲,扭過頭就不看她了。秦楠笑了一下,接着說:“那你打算什麽時候過來呀?”

“啊,我開學前一天過來吧,看情況。怎麽啦秦楠,你是不是有什麽事兒?”

姑娘很溫油地抿了抿唇,帶出一點兒不好意思的笑:“沒,我差不多年初過生日,想說如果你們來早點兒,我給你們帶蛋糕跟吃的。”

周大寶嚼巴幾口蘋果,立馬饞了:“蛋糕!!那你什麽時候來我就什麽時候來!!”

她橫了謝茵茵一眼,謝茵茵也立馬表态:“我我我我也是!!”

姑娘就更加溫油地笑了笑,開始聊些別的事情。

跟姑娘們一起的日子總是這麽哈皮又美好啊。

感嘆一聲吃完蘋果,接着收拾東西的周大寶十分滿足。

……

這樣的心情一直持續到她中午跟她們吃過飯,一起到了車站,然後互相道了別,一個人拖着一個大箱子,提着兩個包,上了車——為止。

起因是因為剛上車就看見了一個有點兒不太想看到的人,穿着顏色時髦的羽絨服,給了這邊一個很是尤桑抒情的側臉,獨自坐在進門第二排的一個很是顯眼的座上。

在想神馬。那是鐘敏然= =b

在她看到她的那刻,周大寶相信自己臉上的表情一定跟這厮臉上的表情一樣,很是微妙地抖了一抖,然後僵了一僵,只不過她還多囧了一囧。

兩個人都沒出聲打招呼,周大寶繼續拽着自己的大包,坐到這厮斜後方的第三排,把包扔上去,這才松了一口氣。

想想路上兩個多小時的路程,不跟這厮打招呼……其實也沒有關系吧?

雖然她這面窗戶打不開,不透氣,周大寶還是心滿意足地挨着窗戶邊邊坐下,低着頭,開始折騰手機。

——永垂不朽的俄羅斯方塊,帶您走過一段又一段沒有激情無所事事的路程。

玩小游戲玩得歡快的周大寶,在檢票以後就完全跟外界隔絕了距離。這趟車上人不算很多,她邊上坐了個三四十歲的阿姨,看起來不像多話的那種,上車以後就開始穩穩當當坐在那裏,一句話也不說,很老實的樣子。

車開動以後她也沒有注意,前後掃了一眼覺得很安逸,繼續玩小方塊兒。本以為這樣的相安無事可以一直持續到到家為止——

司機忽然一個急剎,停了下來,貌似又有個誰半途上來了,坐在她前面那排。周大寶沒注意,繼續摁着小方塊,耳邊卻忽然聽見有個姑娘一聲驚呼!含嗔帶喜,賣了個萌撒了個嬌,一句“你不是說要晚點兒才回的麽,怎麽這個時候才上來!”

0 0

鐘敏然的聲音啊。

她擡頭随便瞄了一眼,說時遲那時快——忽然就是一個手抖!然後放錯了地方!然後無處安置的小方塊飛速蔓延至整個屏幕,一排大字立刻出現“GAME OVER”。

果真天要亡我啊……

周大寶哀嘆一聲,她也好像拍着椅子拍着爪機拍着長途汽車跟人家咆哮——

尼瑪你不是說了要晚點兒回家的麽麽麽麽!!!

說好的晚回家呢!!!

作者有話要說:= =後面情節木有多少了,這周榜單2W,差不多更完這期榜,七七八八應該也就快完結了0 0于是看了看,還是有望超過15W字的嘛望……嘤嘤嘤坑主的夢想是寫過20W啊跪……T T

新坑還木有想好,大概要麽是挑戰工口報複社會的現言《你媽就在隔壁》,要麽是神馬亂七八糟的古言《色如春曉》= =不過十月底有考試,現在還布吉島神馬時候寫寫那個,如果有興趣的話可以戳一下我的專欄點收藏0 0,發新坑了就能看見,坑品有保證哦有木有~~~

繼續爬下去渣游戲……這周繼續日更~~~=3=匿~~

☆、沖冠一怒

其實也不知道到底該說運氣好還是人品差。這趟車上的人真心不多,也正是因為不多,有點兒什麽動靜也都比較明顯——

比如鐘敏然完全無視了她左手邊的那個滿臉無辜的中年男子,隔着一排座兒跟人陸竟喊話遞零食,叽叽喳喳問這個問那個,很是自然。

=口=其實上輩子她跟這姑娘争陸竟的時候,對方的纏勁兒不比她少,好像是後來出了點兒什麽事,她忽然一下就偃旗息鼓,死心了。周大寶至今也沒知道原因。

完全不想牽扯進這場無妄之災的周大寶只顧死命低着腦袋,直想把頭埋到衣領裏去,裝死裝睡裝一切可裝之物。她不是怕這厮瞅着她,她就是覺着尴尬,總之就是彼此對面不相識就好,不要交流,不要對話,什麽都好。

也許是扯衣領的動作有點兒大,汽車又剛好開過一個陡坡,車身都小震蕩了一下,連着人都給往上抛了一下。周大寶旁邊的阿姨抖着唇回頭看了她一眼,很緊張的樣子,不知道是暈車還是怕車禍。

想了想,怕自己其實是誤會了,便沒有張口問對方是不是有什麽不舒服。

如果是暈車的話,她這邊窗戶是密封的,只有前排才能打開。周大寶沒法,也便沒有說話。繼續忍受着哼哼唧唧興高采烈的鐘敏然,跟聲線低沉幾乎聽不清言語的陸竟,低下了頭。

……

他應該是沒發現她吧?

她望了眼隔着座位空隙裏,只有一個大概的輪廓的那人的後腦勺,默了默,在心裏輕輕舒了一口氣。

其實算算,兩個人也有差不多将近兩個月的時間沒見了。

也不知道他跟江杭遠說了什麽,這些日子裏,那厮居然也沒有出現再來打擾她。陸竟自己也沒再打着周媽的招牌來找她做什麽事。

周媽給她打電話的時候,也都挺正常的,偶爾提起一句陸竟,也都沒有問他們最近怎麽樣,或者陸竟又怎麽怎麽了之類的問題。大抵他也并沒有告訴周媽打小報告什麽的吧。

說不上是什麽心情,周大寶以為,自己不過是自尊上有些過不去而已。

這樣想想,那些事情其實也就是發生在幾天之內而已。江杭遠來找她,他們三個人的對持,她在路上滑到的那一跤,他送她去醫務室,她被強X,然後忽然發燒暈倒,做了兩個微妙的夢,醒來出院的路上,以及……于是兩個人鬧翻,再沒有相遇。

幾句話可以說清的事情,幾天裏就發生的事兒,卻沒想到回憶起來也會有些再回首已是百年身的滄桑感覺。

一眨眼天翻地覆,時過境遷。

= =甚至在他身上,她做到了從強人家到被強的大逆轉,還有要求對方從了,跟被要求從了的大逆襲。

不得不說,是個……實在不讨喜的突破。

……

“……也只是臨時起意而已。”

“——!!!”

周大寶拍了拍額頭,暗自懊惱:尼瑪分心要不得啊!!勞紙的破紀錄功虧一篑了啊有木有!!

尼瑪前面那個臭男人說話小點兒會SHI啊會SHI啊!!吵死了!!!

滿心郁卒無處抒發,随着車輛的一個颠簸,連屁股都一下離座又一下砸下來吧唧一聲,擰了擰眉,蛋碎了一地,周大寶正想撿起來,身旁的阿姨忽然捂着唇,臉色很是難看地叫她說:“姑娘,我能和你換個座兒麽,我有點兒暈車。”

她愣了愣,立馬提着包起身,站到一半,想了下不對勁,苦着臉很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啊阿姨,我剛忘了,這邊窗戶打不開,沒法透氣。……請問有哪位靠窗的願意換下座位麽?這位阿姨有些暈車,想開窗透透氣,有麽……”

阿姨的臉色很蒼白,眼睛也眯着,很難受的樣子。周大寶以前也暈車,看她這樣挺擔心的,一邊問,一邊從包裏翻了個裝零食的塑膠袋出來把東西倒掉,然後遞給她。

來回問了幾句,坐在第一排單座的,一個四五十歲的中年男子說他願意。司機放慢了一點兒速度,周大寶幫阿姨把包提過去,跟人換了,往回走的時候也不知道怎麽,司機一下剎車,她趔趄一下,扶着座椅背,差點就往陸竟身上倒過去了。

“……”

滿臉血的周大寶掃了一眼對方,發現他根本沒看自己,咬咬牙,沒看見就沒看見呗,那她也當沒發生。小小聲地含糊了一句“不好意思啊”,繼續往自己座位裏擠。

跟阿姨換座位的是個打扮還算斯文,看起來挺壯實,臉上有點兒帶笑的中年男人。她進去的時候,也不知道對方是沒注意,還是轉不過去,愣是腳都沒動,讓她擠着對方的膝蓋,硬塞了過去。

尼瑪,心裏當下就有點兒不舒服了。

可是人家到底是願意照顧下暈車的人,換座位的,那也應該不是神馬壞人,是她想太多了吧。

周大寶皺了皺眉毛,沒出聲。那男人似乎對她的不爽毫無所覺,仍舊大手大腳地坐在那裏,滿滿當當占了一個多座位。她沒說什麽,拿出手機繼續玩自個兒的,也盡量往裏挪着,跟外界隔開一些。

車上其實有點兒吵的,這一路也才過去半個多小時而已,路還很長。鐘敏然跟陸竟的對話在她幫阿姨換座以後就差不多結束了,沒了外界的幹擾,她更加專心地玩小方塊,手指滴滴滴摁得飛快。

過了一兩分鐘,也不知道是實在無聊還是怎麽的,隔壁的中年男子忽然像是好奇了一樣,湊過來問了她一句:“姑娘,你這是玩的什麽呀?”

因為噪音重,她也一時沒有反應過來,隔了一會兒,張着口略茫然地“啊”了一聲。對方見狀,又湊過來一點兒,幾乎跟她的臉隔了十厘米不到的距離,呼出的熱氣都噴到她臉上了。

“我說,你這玩的是什麽啊?看着挺好玩的,教教我呗。”

周大寶暗罵了一句,不會是什麽怪蜀黍吧。

于是僵笑了一下,搪塞了一句:“……沒玩什麽。很簡單的,看着好玩而已。呵呵。……”

人家一看她接話了,談興頗高地,也沒退回去,就着那麽近的距離,湊在她耳邊笑眯眯地說:“哎呀,我看着挺好的啊,你教教我呗,反正大家都無聊嘛。”

“……真的沒什麽好玩的……”

如果只是這麽樣的距離還不能說人家怎麽樣啊。周大寶僵着臉笑,滿臉都寫着我不願意我不想教我想自個兒玩,她沒有哪一次覺得自己把情緒這麽外洩了——可人家就是跟神經大條一樣,就是看不出她什麽态度,就是特熱情特好學地貼過來,忙忙地問,哎呀是不是按這個它就這麽樣了啊,是不是這樣它就怎麽怎麽樣了啊。

這世道還真有不會玩俄羅斯方塊的。尼瑪不會玩就算了啊回去自學啊,要勞紙教是要學費的好伐!

尼瑪信不信勞紙一臉子給你從車頭抽到車尾窗戶上面貼着,撕都撕不下來。

對方也只有态度跟身體實在有些太過自來熟,周大寶實在還不好意思就這樣打人家臉,只能努力把自己往裏面擠了又擠,他還跟沒長眼看不見一樣,哎呦了一下,一個屁股一下就挪了過來,一只手還往她身後穿過去,扶着車窗那裏,另外一只手往她手機上伸,像是想直接親身試驗一下。整個人都幾乎把她環抱着,隔絕在一個窄小的空間裏。

這下真是有些忍不住了,尼瑪這也太離譜了好吧???

周大寶咬了咬牙,往前騰空坐了一點兒,努力保持笑容,好聲好氣地說:“不好意思,你能坐過去一點兒嗎?”

沒想到人家一愣,大冷天的還汗涔涔油光滿面的臉上,竟然笑得跟朵剛□沒多久的菊花一樣,那叫一個不見外:“哎呀不要介意嘛,這麽冷,大家做近一點兒暖和嘛,是吧!你也方便教我嘛,我眼神不好,看不清呢。呵呵。”

……呵你妹啊槽!

給你三分地你還真就蹬鼻子上眼開染坊了!

他坐那兒那麽若無其事笑呵呵,周大寶真的是憋不住了,忍了又忍,先禮後兵,最後皮笑肉不笑地問了一句:“不好意思,我不習慣,能請你坐遠一點兒麽,別靠這麽近麽?”

她跟那個男人說話的聲音不是特別大,這車不怎麽好,發動機跟零件振動的聲音轟隆隆的,也許其他都沒怎麽聽到。而且看這人這五大三粗的模樣,她還真的考慮了一下自己動手的話勝算有多少,周圍會不會有人幫忙。

那男人聽了這話,居然還是端坐在那裏,紋絲不動,甚至胳膊還往前湊了湊,有些你奈我何的架勢,偏偏一張面皮上還是笑得春光燦爛,無辜得很:“這哪裏近了嘛,我這不是喜歡你這個姑娘嘛,我們這麽說說話,多好啊,是不?哈哈。”

“……”

哈你妹啊槽。

周大寶當時就覺得腦袋裏好多個小惡魔擠在一起炸開了。

她眉毛一挑,眼神一變,一秒鐘的神思轉換,還偏偏就是忍不住了,一下就笑了。

“……那還真是見笑了啊。既然你都不怕我明白挑了給你臺階下,那我幹脆就直說了啊。你不知道你身上味兒多沖,大冬天的是多久沒洗了還是怎麽的呢,整個人一股味兒還偏要往這裏擠過來。我說你看着也沒那麽胖呢,不會是有什麽東西疼得你坐不住椅子吧,才這麽偏要往我這裏湊啊。”

她頓了頓,緩了口氣,輕輕哼笑一聲,“我這輩子,見過沒臉皮的,沒見過這麽無恥的,說有臉還是擡舉了,想必有的人這臉皮從內到外整個就是一張脂肪皮子,以後槍林彈雨披着到外邊果斷走一圈都沒傷。……你說你一這麽大的人了,還沖我這麽一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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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新書《神醫小狂妃:皇叔,寵不停!》已發,請求支持)初見,他傾城一笑,攬着她的腰肢:“姑娘,以身相許便好。”雲清淺無語,決定一掌拍飛之!本以為再無交集,她卻被他糾纏到底。白日裏,他是萬人之上的神祗,唯獨對她至死寵溺。夜裏,他是魅惑人心的邪魅妖孽,唯獨對她溫柔深情。穿越之後,雲清淺開挂無限。廢材?一秒變天才,閃瞎爾等狗眼!丹藥?當成糖果吃吃就好!神獸?我家萌寵都是神獸,天天排隊求包養!桃花太多?某妖孽冷冷一笑,怒斬桃花,将她抱回家:“丫頭,再爬牆試試!”拜托,這寵愛太深重,我不要行不行?!(1v1女強爽文,以寵為主)讀者群號:,喜歡可加~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本文一對一,男女主前世今生,身心幹淨!】
她還沒死,竟然就穿越了!穿就穿吧,就當旅游了!
但是誰能告訴她,她沒招天沒惹地,怎麽就拉了一身的仇恨值,是個人都想要她的命!
抱了個小娃娃,竟然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這個屁股後面追着她,非要說她是前世妻的神尊大人,咱們能不能坐下來歇歇腳?
還有奇怪地小鼎,妖豔的狐貍,青澀的小蛇,純良的少年,誰能告訴她,這些都是什麽東西啊!
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她就是個異世游魂,劇情轉換太快,吓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

有了讀心術後,王爺每天都在攻略醫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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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世紀醫毒雙絕的秦野穿成又醜又不受寵的辰王妃,畢生所願只有一個:和離!
側妃獻媚,她各種争寵,內心:我要惡心死你,快休了我!
辰王生病,她表面醫人,內心:我一把藥毒的你半身不遂!
辰王被害,她表面着急,內心:求皇帝下旨,将這男人的狗頭剁下來!
聽到她所有心聲的辰王憤恨抓狂,一推二撲進被窩,咬牙切齒:“愛妃,該歇息了!”
半年後,她看着自己圓滾滾的肚子,無語痛哭:“求上天開眼,讓狗男人精盡人亡!”

重生八零俏佳妻

重生八零俏佳妻

前世,盛寧懵懂無知,是從小背負不堪名聲的‘壞人’。被好友陷害,被心愛的人辜負,最後孤苦無依,凄慘而死。
當她重生回1983年,她一定擦亮眼睛看人,認認真真做事。這一世,她再也不讓妹妹因她而死,這一世她要成為文工團最驕傲的那朵玫瑰。一個優秀的女兵,孝順的女兒,合格的姐姐。且看她如何破釜沉舟,救妹妹于水火之中。力挽狂瀾,帶着全家一起改革開放,致富奔小康。虎視眈眈,誓要拿下冷面軍長,傳說中的活閻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