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沉夜春宵

“将軍,将軍……你放開……紀玄微!放開!”

華雪顏屢屢掙紮未果,而後背傷勢嚴重,流出的血染紅了一大塊床布,可這些血跡倒映在紀玄微眼中,只是激得他愈發沖動。

他的動作不包含一點憐惜,一味粗暴地撕扯拉拽,很快把她剝得光|溜溜的,禁锢在身下。

除了差點致命的刀傷,她身上的其餘傷口恢複得很好,現在只留下淡淡的疤痕,幾乎就快看不見。可紀玄微卻從殘留的蛛絲馬跡想起救回她的那日,她身上的青青紫紫,牙印掐痕……

愛欲的印跡,已經深深烙燙在他心頭,怎麽也抹不掉。

他埋頭就啃上她的胸口,吻着咬着吮着,疼得華雪顏都快掉下淚來。

“你清醒一點!清醒點!”

華雪顏吃痛,又喚不醒醉酒的紀玄微,怒意橫生揚手就甩了他一個耳光。“啪”的一聲在寂靜幽室顯得格外刺耳。

紀玄微被打懵了,頓時停了下來,手臂撐在她頭頂上方,癡癡怔怔看着她。

華雪顏稍微松了口氣,轉頭避開他灼熱的視線,冷冷道:“将軍你該去醒醒酒了。放我起來。”

她再次意欲起身,不料看似回了神的紀玄微卻重新一掌擒住她,把她死死壓在身下。

華雪顏大怒:“紀玄微,你給我放手!”

“憑什麽?憑什麽……”

紀玄微在她頸側蹭着,貪婪嗅聞她的體香,帶着幾分委屈幾分哭腔喃喃問道:“憑什麽不跟我好……他都可以,為什麽我就不行,憑什麽……”他猛然擡起頭來,赤眸帶血,咆哮一聲:“你跟別人睡了兩天兩夜,憑什麽跟我一次都不行!”

華雪顏怔住了,直直望着他,眼眶裏淚水直打轉,泫然欲泣之時又硬忍着沒讓它掉出來。

“我沒有……”她張口想說些什麽,很快又咽下話語,緘默不提,繼而換上比之前更冷的神情,反唇相譏:“是你們讓我作餌去殺柴炎,如今我做到了,可你又是什麽意思?後悔了?早些時候你幹嘛去了!紀玄微,誰都可以瞧不起我,唯獨你沒這個資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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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玄微氣得臉紅脖子粗,辯駁道:“我養你三年都沒舍得碰你一下!我把你當寶揣着護着,你倒好,說好只是燒糧草,哪曉得轉身就對別的男人投懷送抱,極盡勾引媚術,都不帶眨一下眼!兩天兩夜……嚴霜影,你要不要臉!”

他沒有下令執行暗殺柴炎的計劃,是何副将瞞着他私下安排了任務。可華雪顏聽了卻以為他是出爾反爾,又是一耳光伺候上去:“你不要臉還是我不要臉?你不碰我是因為你怕,你怕我不是處子沒了價值!你以為養我就是恩賜施舍?我告訴你,我不稀罕你養,從今往後我讨飯也好賣身也好,就算被餓死也決不回來求你一句!”

他被徹底激怒,于是掐住了她脖子,斥罵道:“自甘堕落!下賤!”

各自埋藏在心底最深處的醜陋,突然暴露于光天化日之下,兩人皆是體無完膚。

這般傷人的話從他嘴裏說出來,華雪顏心寒至極,伸手還想給他一巴掌,卻被他在半空中截住。

“這是你自找的!”

紀玄微宛如複仇的野獸,面容格外猙獰,他抽出腰帶把她雙手分開綁在了床頭,又按住她的膝頭強迫她打開雙腿。

感覺到他雄壯的在桃源外研磨,随時可能兇猛侵入。華雪顏一改剛才的嚣張,突然有些慌了,使勁蜷縮身子想躲避起來,無奈腳腕還被他握住,怎麽也動不了。

她軟軟哀求起來,吓得說話都不連貫:“将軍……你冷靜點……我真的沒有,沒有……你聽我說……”

紀玄微深邃的眼眸籠罩上濃厚欲色,他随手抓起肚兜堵住她的嘴,嗓音都充滿了遏制不住的蓬勃情|欲。

“我不想聽,我只想要你,影子我要你。”

他跪立在她雙腿之間,捧起她纖軟的腰肢就挺|身而入。

很緊很澀,他用了很大的力才擠進去,然後微微一滞。

“唔!”

像被人撕扯成兩半,華雪顏痛嚎一聲弓起了身子,可是嘴被堵住說不出話,只有點點咿咿嗚嗚的聲音從縫隙中溢出。

她的眼角滑下大顆大顆的淚。這是她哭得最傷心的一次。

而紀玄微受體內合歡酒藥力的驅使,理智蕩然無存,有的只是鋪天蓋地的情|欲。他絲毫沒有察覺到這場情|事的異狀,以及華雪顏生澀的反應,還有落在床布上的點點桃花紅印。

他的熾熱在她體內,被小巧溫暖的花瓣緊緊含着,幽芳香徑光滑水潤,包裹住那根粗壯,就像嘴唇在輕輕吮吸。這是天底下所有男人都無法抵抗的誘惑。

“呃……影子……”

紀玄微忍不住低吼一聲,欲動時分情不自禁喚她,緩緩從她身體裏退出來,又一下刺了進去。

他很強壯,連帶着那裏格外粗大。華雪顏被迫接納了他一次又一次,只覺得自己快被撐破了。

她還未痊愈,力氣自然不比以前,而且腕上綁着的是密織雲錦的腰帶,根本扯不斷。掙紮了許久後她筋疲力盡,在絕望中放棄了反抗。

背痛、手痛、腿痛、那裏痛……渾身上下沒有一處不痛。本該是情意缱绻的親密時刻,華雪顏感受不到愛意綿綿,只是猛然看清了自己在這個男人心目中的位置。

玩物。招之則來揮之即去。他在床邊說的話都是騙人,他所謂的喜歡不過是掌控,不過是附屬,不過是占有。

幽邃的眼、挺拔的鼻、飽滿的額頭、豐潤的嘴唇……葉子曾問她紀玄微長什麽樣,她如是形容。

葉子想象着,不由贊嘆:“好英俊的男人啊!阿姐,将軍和你很配。”

是的,一個英俊又冷漠的男人,情窦初開少女的夢中良人。她華雪顏或許也曾在心裏偷偷憧憬希望過,良辰美景洞房花燭……

但是此時此刻,她眼前只有一張布滿欲色的臉,讓她作嘔想吐。

她說不出話喊不出聲,于是閉上眼別過臉去,再也不願看他。

侵占擁有的快感讓紀玄微根本停不下來。他緊抽慢送,狠狠抵住她,使勁往深處頂,勢必要與她徹底結合在一起。

他俯身吻遍她的全身,流連忘返,在她身上留下深深的吻痕。只屬于他的痕跡。

他一直擺弄着她,不知疲倦不願歇息。他在她體內釋放了兩次仍舊不滿足,又重新把她的腿折起,借着一團滑膩粘稠順暢而入。

她終是不堪這樣的折騰,桃源的酸痛酥麻傳遍全身,檀口溢出聲聲嬌吟,全身肌膚顏色粉粉,淚眼朦胧姿容冶媚。

她的媚态惹得他愈發生猛,挺腰大聳,最後她終于昏了過去。

“影子你是我的,影子……”

紀玄微忠于了自己原始的,在她耳畔舔舐呢喃,迷情言語:“你是我的,只屬于我一個人……我娶你,影子我們成親……”

“影子,我很愛很愛你。”

傷痛心碎交加,她昏厥未醒,沒有聽見。

……

鬧洞房的人來了又去,只在喜房外叫喊說笑,卻無人踏足耳房,最後喜宴結束,主人家也累極而歇,重歸寂靜。

暗沉幽長的一夜,紀玄微仿佛做了個有生以來最為旖旎香豔的美夢。

“相公你快些,我們該去敬茶了。”

“來了來了!對了,我擱了樣東西在耳房,你等我去拿來。”

外頭先是響起說話聲,然後有人過來開門。

“咦,這門怎麽卡住了?打不開啊……”

砰砰的砸門聲吵醒了紀玄微,他眉頭微蹙,徐徐睜眼。恰巧此時新郎破門而入,正好與他四目相對。

新郎官目瞪口呆:“将、将軍!你……”

受人敬仰的英武将軍衣衫不整地睡在床上,地上一堆撕碎的男女衣物,床側還躺着一個女子,看不清臉蛋,只有兩條橫在外面,似乎還沾有點點血跡。

“相公什麽事?誰在裏面?”

新娘好奇探過頭來看,新郎忙不疊把她眼睛一擋,逃似的離開耳房,把房門緊緊關上。

“沒什麽沒什麽,我們快去給岳母奉茶,晚了時辰就不好了……”

“呃……”

紀玄微撐坐起身,藥勁沒散頭還痛着,他揉揉太陽穴,努力回想着昨晚發生了什麽事。

察覺到身側有人動了動,他登時回頭垂眸一看,大驚失色。

“影子?!”

她被綁了一晚,手腕處都勒出淤血,嘴被塞着,全身上下青青紫紫沒一處完好,特別是大腿根部,簡直是慘不忍睹。

而這一切的始作俑者……居然是他自己!

“怎麽會……”

紀玄微一個激靈清醒過來,趕緊松開華雪顏扶她起來,摟住她單薄背脊時發覺手心濕濕的,擡掌一看全是鮮血。

他急忙找東西按住裂開的傷口,輕輕拍打她的臉:“影子,影子,你醒醒。”

須臾,華雪顏緩緩張開眸子,模樣狼狽憔悴之極。她的眼中沒有他以為的滔天恨火,反而平平靜靜一片。她也不說話,就那麽冷冷看着他。

“影子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昨晚我喝了很多酒,那酒有些不對勁……對不起,我不是有意要傷你……”

她不哭不鬧的樣子讓紀玄微更加惶恐,驚慌失措地道歉解釋。未料華雪顏半晌才費力擡手,卻是指着床布上的梅花落紅,嘲諷一笑。

“你們都以為我給那頭豺狼,其實我沒有……我在他動手前就殺了他……你們只曉得他喜好女色,卻不知道他的可怕之處在哪裏……那一晚他一直在試探,掐、擰、咬、打……天知道我是用了什麽樣的力氣才忍住沒有出手,硬生生忍下那些折磨……他不是人,占有對他來說沒有絲毫快感,他喜歡的是虐待,還有聽我的哀求哭喊……我越害怕,他越興奮,下手也越重。”

“我過了第一晚的試探,所以才有了第二晚殺他的機會。只是我沒想到過得了他那一關,卻始終逃不出這場厄運……将軍,原來這就是你想要的。”

她深深吸了一口氣,指甲幾欲戳穿手心。悲憤交加,其心已亡。

猶如重拳落在胸口,紀玄微癡癡愣愣,懊悔不已卻為時太晚。

他捧起華雪顏的臉,哀戚戚地卑微乞求她:“影子,這不是我想要的,不是!我錯了,我真的錯了,你別生我氣……我喜歡你,很喜歡很喜歡,影子我們成親好不好!我馬上就娶你為妻,我一定不會負了你……”

盡管華雪顏氣若游絲,眼神卻冷得像冰刀。她菱唇噙着一絲寒笑,輕描淡寫道:“這只是一場交易,晚了三年的交易。你無須自責,我也不用你負責。現在我只想和你談一談條件。”

紅唇輕勾,她笑得宛若勾魂豔鬼,輕飄飄吐出可置紀玄微于死地的話語。

“其一,為我和葉子更換身份,以前的嚴霜影和嚴紅葉就當死了,你把我和她在這裏的所有過往抹掉,不留痕跡。其二,我需要一個父親,我家以前的教書先生是最好的人選,這點你去安排。其三,給我父親一個官職,我要做回官家小姐,而且,我要回上京。”

“我陪你一夜,總要讨點好處。将軍,我說過的,我很值錢。”

“最後一點。”她執拗地推開他的懷抱,忍痛出聲,一字一句,“從此以後,你我各不相幹,恩仇兩清,再、不、相、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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