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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的手指撫摸着我的臉頰。

那雙手指的所過之處,激起我的一陣戰栗。

“父皇”我感覺自己的聲音有些顫抖。

“歡兒,來我的身邊來,靠得再近些。”他的聲音顯得很蒼老,病痛已經将他折磨地得不成樣子。

我俯下身,靠他的臉很近,他的手臂環上我的脖子,在我的唇上印下一吻,那樣地絕望,明明是輕啄,我卻已經感覺到那輕輕一吻中的濃濃深情。

他略顯渾濁的眼中浮現出血絲,帶着晶瑩的閃動讓我驚呆了,父皇他竟然哭了,我顫抖的手抹起他頰上,眼角的淚痕。

“父皇……你怎麽了?”我竟然結巴着連句話也說不完整,也許是他這絕望,悲傷的樣子讓我驚慌。

“在夢裏也想抱着你,父皇老了,連抱你的力氣都沒有了。”

聽他說完我更加手足無措。

在我面前這個老人,雖然他以前做過許多傷害我和我母親的事,但這一刻,我仍然不忍心看着他如此絕望悲傷,也許是我的心太軟了,竟然會為這樣一個傷害我的人傷心。

痛恨自己的心軟,我有千百個機會可以殺死他,但我做不到,好恨這樣軟弱的自己。

我失魂落魄地沿着皇宮那道奢侈華麗的路上走下去,甚至忘了自己歸去的路,突然一個神色焦急的人攔住了我的去路,猛然抓住了我的手。

二皇兄!這個時候還會為我擔心的也只有他了。

“絕歡!”他急切關心地将我摟在懷裏,手指摩挲着我淩亂的長發,眼中那種擔心和心痛讓我有些不忍去看,他将我推開了一點,整理了下我仍然略顯不整的衣衫,手指在我被啃得青黑的纖細脖子上停留了半晌,滑到我有些紅腫流血的唇上,用指頭肚輕輕地點了下,放在自己的唇上,他暧昧的動作讓我失了神。

“一定是那個該死的老家夥。”他的聲音的神色一瞬間變成不正常的狂亂:“老不死的禍害早該死了,還來害我的絕歡。”他的指節握得啪啪直響。

他突然的變化讓我驚呆了,父皇縱使有千般不對,也不能這樣誣蔑。我正要同他翻臉,他的臉色突然在一瞬間又變了回來:“絕歡沒事吧,快回去歇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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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您沒事吧。”跌跌撞撞地回到落雲殿,小颦擔心地扶住我搖搖欲墜的身子。

“沒事,我只是困了。”我倒在床上,伏在被子上,閉上了眼睛,

“去準備些溫水,端進來,我要沐浴。”我對小颦說。

水端來了,放在落雲殿裏,小颦服侍着我,幫我解下衣衫,扶着我躺在熱水中,我閉上眼睛,适意的水溫緩解了我身上的不适。

突然聽到低低的啜泣聲,我睜開眼,看着小颦壓着聲音低泣的樣子,有些吃驚。

“怎麽了?”我捧着她小小的瓜子臉柔聲問她。

“明明已經這麽久了,還是覺得難過,殿下這麽好的人,為什麽要遭受這些。”

這個傻孩子,原來在為我擔心。

“沒什麽呀,別想太多了,我沒事的,真的。”明明受傷的是自己,反而還要勸她。

“還說沒事。”她突然轉過臉,帶着淚的眼睛裏充滿疼惜。

“沒事的,別擔心了。”我柔聲安慰她。

“還說沒事!”她的眼睛紅起來,頭壓得很低。

小颦突然站起來,轉過身,将身上的衣服一件件地褪去,光滑嬌嫩的雪背展現在我的面前。

“殿下。”她轉過身,眼裏還含着淚。

“你這是做什麽?!”我連忙起身幫她披上衣服,緊緊地将她摟在懷裏,她瘦弱的身體仍然在顫抖着。

“你怎麽這麽傻!”我長長地嘆道,竟然有人願意跟着這樣的我,願意為我不顧念一切,換作是誰都不會不感動。

那夜,突然覺得有些煩躁,不想睡,一個人趁着月光想到禦花園裏透透氣。

剛在一棵大槐樹下坐下來,突然聽見有人低聲地談話,我躲在樹後面貼着耳朵,小心地聽他們說話。

“都搞定了,這次的量足夠那老鬼死十次了。”一個低啞帶這些陰柔的男聲響起。

我心裏一驚,這個聲音我認得,是禦膳房的總管太監。

“辦得好,事成了,我坐上皇位一定有你的好處。”

那個聲音再熟悉不過了。

是二皇兄!

頓時,我的頭蒙蒙地,像被響雷炸過一樣,我呆呆得站在那裏,差點跌倒。

我慘白着臉站在雨中,說不出一句話。

* * *

又是雷雨天,陰雲密布,接下來是大雨傾盆,閃電伴着轟鳴的雷聲不斷地在眼前炸開。天空瞬間被枝枝杈杈的閃電照得通明,瞬間又暗下來。

我打了一把紙傘站在雨中,不知不覺竟然又走到了後花園。

一個人站在那雨中,雨水順着他的發和臉流下來,二皇兄,我最不想見到的人。我轉身正要走,被他拉住了衣袖。

“絕歡!”他的聲音裏帶着隐忍的悲傷。“為什麽?”

他竟然還在問我為什麽,這句話該是我問才是,我不想說什麽,也許是太軟弱了,我寧願原諒所有傷害我的人也學不會忌恨,我不懂該去相信誰,讓我失去了鳳翔,這是我唯一耿耿于懷的事。

“放開我!”我冷冷地對他說。

“絕歡~”他扯着我的衣服将我拉到他的身前:“為什麽躲着不見我,你知道……”他的手指撫摸着我的臉頰,我每天都在想着你,即使在朝堂上議事,腦子裏也盡是你的臉在晃動。”

我冷哼了一聲,那些人口口聲聲地說愛我,他們愛我哪一點?

如果只是這異于常人的容貌,那又怎麽能稱得上是愛,一邊說着愛我,一邊又傷害我,這也能稱做是愛?

“你知道了對不對?”他的聲音突然變得尖利起來。

“你自己做過什麽自己心裏明白。”我轉過身冷冷地對他說。

“我做這些都是為了你!”他的聲音更加歇斯底裏。

為了我?!這是天大笑話!為了我,我仰起頭大笑起來。

“從你還是小孩子的時候,那樣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我,像是随時就要哭泣的樣子,我就發誓要保護你,從小到大,所以欺負你的人都沒有能活着的,即使是遙皇子,景皇子,我的親弟弟,我也不能放過他們。”

“遙皇子和景皇子果然是你殺害的!”我冷冷地迸出這句話。

“不錯!”

“那父皇……”

“也是我。”他沉聲說道,突然的閃電将他的臉照得詭異無比,仿佛夜間的妖魔。

“你……為什麽要這樣,簡直禽!獸!不!如!”

他大笑起來,那張蒼白的臉被閃電的光照得更加猙獰。

“禽獸不如,你知道什麽是真正的禽獸不如?”鬼魅一般的聲音很難想象這是我溫和斯文的二皇兄:“那老鬼那樣對你,你竟然還這樣維護他!”

我慘白着臉站在雨中,說不出一句話。

“歡兒,你知道嗎?”二哥蒼白的臉上沾滿了雨水,他細廠冰冷的手指緊抓着我的衣服,離得好近,我看見他那一貫平靜的琥珀色眼眸中燃燒着的瘋狂的火焰:“你知道嗎?歡兒,你知道我有多痛苦?因為我愛你呀!因為我愛着你啊!”

二哥将我壓在禦花園冰冷的牆上,深深地吻着我的唇。那種絕望的痛像是要沖開我的胸膛,

“再也不會有別人了,我要除掉那個老家夥,你是我的了,歡兒,他們都別再妄想染指你,從現在開始歡兒你是我一個人的了。”

他啃咬着我的唇,像瘋狂的小獸,熾熱的嘶咬。

瘋了,全都是瘋子!這皇宮一 全都是瘋子!

全都瘋了,我一定要離開這裏,不然我自己也要瘋了。

我推開了二哥,在大雨中狂奔了出去……

…… ……

這真是一個瘋狂的世界,我感覺他們全都瘋了,而我也已經瀕臨瘋狂的邊緣,我的父親,我的哥哥們的臉孔在我的腦中都變成了野獸一樣的樣子,而他們都像我撲過來,要将我撕裂開來,我無法呼吸,這簡直如同一個噩夢一樣……

我冒着雨跑回了自己的寝宮,閉上門,靠在門上喘息着,一個人的臉在我眼前晃,讓我心中酸楚,鳳翔,是我誤會他了,他也許是身份不平凡,可是卻沒有害我的親人,這個殘酷而負責的宮廷之中,我們的心完全無法判斷,那些看起來最和善的卻是最可怕的,這深深的宮廷就如同一個大網,将我罩在其中,讓我無法掙脫,而我好像找到一個出口,可以呼吸到外面的新鮮空氣……

我将自己封閉在一個殼子裏,每天裝着很頹廢,很堕落的樣子,我想忘記這個可怕的宮廷,這個虛僞黑暗,不見天日的地方,想放開一切什麽都不去想,每天沉醉在花街,沉醉在醇酒之中,父皇找我去見他的時候我總是裝着爛醉如泥,二哥來找我的時候我也總是避而不見,可是我仍然感覺透不過氣,只想離開這裏,永遠離開!

天德三十二年的時候,強大的北方強鄰北武在茂林,封冶等邊境城鎮不斷騷擾,北武國一向強兵篤武,這次進犯更是氣焰嚣張,西陵國本來這些年久民生寥落,國庫空虛,剛剛被強敵攻陷了數座城池就朝野上人心惶惶,個個驚恐不安,這些年來的安寧的朝廷的腐化,本就沒有可以出戰的将軍,士兵更是個個像痞子似的,在朝野之中,幾乎聽不到主戰的聲音,僅僅有幾個老将軍勉勵求戰,但那些求和的,割地的,進貢的,甚至連和親的主意都打上了,可惜我只有兩個姐姐,也早已經嫁人,年幼的都是王子,那些大臣竟然怨言在這關鍵的時候沒有公主可以去和親。

“陛下。”那近前獻言的是光祿大夫:“何不以太子為質以表我西陵求和的誠意?”

這時候滿朝的文武都看向了我。

我一向都站在最不起眼的角落,低着頭,不希望任何人主意到我,因為我明白這才是我的生存之道,想在這昏暗的宮廷裏存活下去,我就必須隐藏自己的鋒芒。

我看見那些諷刺的笑臉,那些渴望,那些釋然,那張張臉孔中隐藏了太多的情緒,他們也許都在想我這個懦弱無能,頹廢爛醉的太子終于有派得上用處的地方,也許這就是‘廢物利用’,我這樣的廢物還能救他們一命,這不是很劃算嘛!

可是我在聽到這個提議的時候我的心咯噔地一跳,也許這正是我渴望已久的幾乎,這個機會終于要來臨了,雖然北武之路充滿艱險,可是這對于我這已經頹廢腐朽的生命又算得了什麽,而且這是我唯一可以逃出去的機會!自由!我渴望的自由天空離我似乎那麽近!

大臣們都在互相看着觀望着,在這個時候我就仿佛變成了他們的救命稻草。

我看見在那金椅上父皇的臉色猛地一變,他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什麽,最後還是什麽都沒有說。

大臣們看見了他的态度更加不會放棄這個好機會進言:“光祿大夫說得正是!如今國家危難之際,正是太子殿下為我西陵國做出貢獻的時候,北武國見我西陵有如此誠心,肯獻出一國之太子為質,想必會停止北侵……”

“好,就這樣,進貢北武的供品你們再商議。”父皇站了起來,走出了大殿。

不論怎樣,在他的心中還是茍且偷生的性命重過一切,剩下的一切都是可以犧牲的,包括我,我立在那裏,心中五味陳雜……

陵都的雨一直就沒有停過,我打着傘站在那雨中立在樓頭望着哪雨中的街市。

很快就要去北武國做求和的質子了,說來說去我始終也只是他們手中的一顆棋子,我渴望着那自由的生活,即使異鄉的塞外充滿了危險重重,那陵都的雨一直如同無法散去的煙霧一樣淤積在我的心口,久久……

“你就這樣想逃開嗎?你就這樣想離開我嗎?”我聽到一個低沉沙啞的聲音,不回頭也知道是二哥站在我的身後:“我們反叛吧,我不想看到那個老家夥就這樣把你推進火坑。”

“可我怎麽覺得現在就在一個火坑裏。”我回過頭望了他一樣,卻看見他伸出來的手停住了,他的眼中滿是傷害。

“可我們可以聯手改朝換代!”他拉住我,在那良久的躊躇之後,那雙鋼鐵一樣的手臂緊環在我的腰上。

“那只是你想的,我一點興趣也沒有。”我費了好大的力才将他推開:“我現在最想的只是去北武作我的質子。”

“絕歡,你回來!”

我已經走開好遠仍然聽見他在身後呼喚我:

“你難道一點都感覺不到我的心?難道真的這麽想離開?還是就這樣甘心做他的棋子?!”

“也許都是吧。”我轉頭笑了:“不論怎樣,我在你們的眼中也只是一顆可以利用的棋子,不是嗎?!”

“不是的,從來都不是的,在我的心裏你從來都不是棋子!”

“太累了,真的,好累,我只想去塞北,看我夢中的青海湖。”

我轉過身走在那雨中,再也沒有回頭。

……

貢品很快就準備齊備了,我帶着那些貢品上路了,塞北的天空很藍,風很烈,而這正是我渴望的,而我也看到了我夢中的塞北,夢中的高原上的翡翠——青海湖。

青海湖被四座巍巍高山所環抱,就像是一個巨大的翡翠玉盤平嵌在高山、草原之間……

塞外天闊

貢品很快就準備齊備了,我帶着那些貢品上路了,塞北的天空很藍,風很烈,而這正是我渴望的,而我也看到了我夢中的塞北,夢中的高原上的翡翠——青海湖。

青海湖被四座巍巍高山所環抱,就像是一個巨大的翡翠玉盤平嵌在高山、草原之間……構成了一幅山、湖、草原相映成趣的壯美風光和绮麗景色;夏秋季節,青海湖畔山青水秀,遼闊起伏的草原就像是鋪上一層厚厚的綠色的絨毯,數不盡的牛、羊、馬猶如五彩斑駁的珍珠撒滿草原,湖畔大片整齊如畫的農田麥浪翻滾,菜花泛金。而寒冷的冬季到來時,青海湖冰封玉砌,銀裝素裹,就像一面巨大的寶鏡,在陽光下熠熠閃亮。

……

坐在轎子中,外面滿是風沙,北方遼闊的原野,放眼滿是黃土和灰蒙蒙的沙子,連偶然路過的幾座山峰都是光禿禿的,露着幹裂的岩石。 已經坐在轎子上在北地的路上走了個把個月了,目的地還是一副遙遙無期的樣子,即便是我的好性子,還是有些開始覺得煩悶了,但自己明白身為一個交付給敵國的質子,在別人的眼皮底下還是少惹麻煩的好。

宮廷的變化真是無法預料,父皇仍然身患重病,正為這宮中千狼後虎的處境擔憂,內憂還不夠,如今又加上外患,北方強敵北武國欲逐鹿問鼎,朝廷中求和派處了上風,欲以厚禮獻于北武國,北武國要以太子為質,暫不犯邊,正和了朝廷中衆多二皇子黨的心意,迫了及待地将我獻于北武。

雖然那些人奴顏卑膝之态讓人生厭,但對于我這個傀儡太子來說,呆在哪裏都無所謂了,與其在朝中等着他們宰割,還不如去塞外偷偷風,反正這奢華的西京我早已厭了。

行了這許久,越是近塞外,越顯蒼涼之态。心中想何故北地如此貧瘠之地竟成就如此強悍之國,中原漁米豐饒,卻落得人才凋零,認人宰割之态。

突然一陣颠簸,轎子外面一陣喧嘩之聲。

撩起轎簾,但見一片揚起的黃沙之中,數十匹駿馬奔馳而來,馬上的壯漢各個高大異常,手持彎刀,身上的打扮一看就是胡人,這些人策馬而來,橫沖直撞,在數百個所謂的西白國精兵之中竟如入無人之地。

他們卷起倉皇而逃的士兵丢在地上的地上的箱子,這些都是我西白國進獻給北武國的貢品,明珠百顆,綢緞百匹,更有金銀及各種珍寶,可謂傾我西白之力,心裏正盤算着這些匪徒真是好命,可以不費吹灰之力就得到這種多財寶。

突然有些不适的感覺,人群之中有道銳利的眼光在直直地盯着我。

擡頭望去,那人似乎是是這群匪徒的頭子,一個從來都沒有見過這麽高大的男人,他的眼睛是像寶石一樣的藍色,頭發是深棕色的長長的披在肩上的波浪卷發,額頭上還勒着鑲嵌寶石的摸額,斜挎的衣襟露出肌肉膨脹的右臂,他藍色的眼睛正緊緊地像烈火一樣地盯着我。 讓我覺得鋒芒在刺,整個人都像被灼燒一樣。

“你是西白人?”那胡人操着并不流利的怪怪腔調問我。

“是呀我是西白人。”我坦然地回答道,心想這些人竟能摸到我們的蹤跡,看來不是那麽單純的盜匪,應該是早有預謀。

“那你為什麽不逃?”那胡人接着問。

“我為什麽要逃?”這我倒是有些不解了。

“他們都逃了,你不逃嗎?”

說來可悲,號稱西白精銳的幾百士兵在片刻間丢盔棄甲,逃得杳無蹤跡,而這個西白太子還要跟這些胡人解釋自己為什麽不逃。說起來還真要感謝我的父王的将軍訓練出這樣一支隊伍。

“他們都逃了我就一定要逃嗎?”不知道這些胡人很彪悍,我卻一點都沒有懼怕的感覺,跟他們比起來,京城那些斯文的西白人心裏藏的陰謀要可怕百倍。

其實也可笑,我不逃并不是因為別的,而是我這個人很懶,我是給那些人擡着來的,這麽千裏的路程讓我自己走回去,可真是件困難的事,就是走到最近的城鎮也不容易,再說我并沒有随身帶着銀兩,恐怕也沒法買馬,住客棧,還不如随遇而安,前提是如果我沒有餓死的話。

“你是西白人,你不怕我們殺了你嗎?”

我真想讓那劫匪的頭子快別說了,因為他說話的腔調真難受,比不說還費力。

而他周圍的那些胡人壯漢已經舉起彎刀,似乎瞬間就要向我砍殺過來一樣。

“如果你要殺早都殺了,哪裏會用等到現在。”我笑着對他說。

那胡人也笑了,藍寶石一般的眼睛在太陽底下熠熠生輝。

“這西白人有趣,将他帶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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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敕勒川,陰山下。天似穹廬,籠蓋四野。天蒼蒼,野茫茫,風吹草低見牛羊。”

——《敕勒歌》

晨曦微露,炊煙驅走絲絲寒意。

圓形的氈房前,馬奶酒飄溢着陣陣的清香。

草原上,連綿起伏,綠草如茵,平坦開闊的林間草地上,山坡河畔撒滿珍珠般的羊群,一群群羊只悠悠移動,一頂頂氈房炊煙袅袅,山谷中回蕩着駝鳴聲和牧人的歌聲,悠揚的牧歌久久回蕩。

一陣馬蹄聲,草原上奔馳着的一對騎士,馬背上的狼圖騰旗幟迎風飄揚。

為首的騎士身矯健的體魄,桀骜不馴的揮灑,深棕色的卷發迎在風中,身下的汗血馬也分外歡騰。

這片廣闊的綠色草原像是漫無邊際一樣地鋪到天邊,如果從來沒有離開京城,我不會知道外面的天有這麽藍,天空下有這麽多不同的民族,不同的習俗,不同的生活。

晚上,圍着篝火,大家喝着馬奶酒,吃着手抓羊肉,載歌載舞。我也坦然地和大家一起在草地上席地而坐,大口地吃起來。我坐在一邊看大家歌舞開懷,一個臉蛋紅撲撲像蘋果一樣的胡人女子拉起我的手,邀我一起跳舞。

“我叫吉吉娜,你呢?”那胡人女子有些羞澀地眨着眼睛問我。

“那科澤”我想起了那胡人首領為我起的胡人名字。

阿史那傑,突厥部族的大月氏可汗,一個劫匪頭子竟然有這樣的來歷,如今在北武國邊境活躍的一支塞外部族,同樣兇悍異常,只是同中原人一樣遭受北武國的威脅,北武國野心勃勃,一心想統一諸國,往東同東青國交戰,往西驅使西白國稱臣。像北驅趕突厥大月氏,大宛,康居,烏孫諸國出沫北。

阿史那傑劫持了西白國進獻給北武國的貢品同人質恐怕意圖并不簡單,如果北武國同時同東青國,西白國開戰,那大月氏就可以連同大宛,烏孫等國一起在漠北與北武國抗衡,這算盤打得妙呀。

“你真的是西白國人嗎?”吉吉娜接着問我,她卷曲的長發一直披散到腰間,在火光中閃着金色的光芒。

“是呀,怎麽?我不像嗎?”

“輪廓是西白的纖秀,可是眼睛和發色和我所見過的西白人都不一樣。”

“很奇怪嗎?”我有些自讪地問道,清除自己這副面貌,可能到哪裏都會被人當成是妖怪了。

“不會呀,我們突厥人就有很多藍眼珠,綠眼珠,金眼珠,頭發有金色,黑色,棕色,紅色,只是我見過的西白人都是一些黑眼珠,黑頭發的人。”

突厥人有這麽多奇奇怪怪的長相,我不禁懷疑自己是不是也有異族血統,聽他們說我的母妃來自南朱國,但其中會不會又有些異數?

“絕歡!”我聽見一個熟悉的聲音在叫我,轉頭去看,但見阿史那傑坐在篝火旁正在一邊喝酒,一邊向我招手。

“吉吉娜,頭人叫我了,我先過去了,改天再找你。”

“嗯。”吉吉娜将一個漂亮的圖騰佩飾塞在我的手裏,低着頭有些害羞地跑開了。

走到阿史那傑的旁邊,在他的身旁坐下,端起馬奶酒猛地喝了一口。

“絕歡老弟,在這裏過得還習慣嗎?”

“這裏很好呀!挺習慣的。”我一邊喝酒,一邊抓着肉往嘴裏塞,還向他擠出一個傻傻的笑容。

“那科澤老弟适應得蠻快得嘛,過幾天去雪山打獵帶着你。”他又看了我一眼:“看你這身子骨,也太瘦了,該練練了,我們大月氏的男人都尚強健勇猛,過幾個月舉行那達慕的時候,你也可以去露一手。

“那達慕?”

“就是賽馬會,賽馬會是我們的傳統節日,每年七八月間,我們都要選擇依山傍水、平坦開闊、水草豐美的草原舉行盛大的“那達慕”大會。我大月人自古以來都精騎善射。善于馴馬、賽馬、射箭和摔跤的人受到人們都很尊重。賽馬是那達慕盛會的主要活動。賽馬時,成百上千的族人從四面八方彙聚到賽馬場,一面觀看比賽,一面擂鼓搖旗,助威吶喊。而騎手們則乘着自己精心喂養、精心打扮的駿馬,同對手們展開激烈的角逐,場上氣氛熱烈至極。比賽結束後,對優勝者要給予重賞。”

我看着他在火光中的臉,他說得很起興,能從他的神情中看出他對自己民族的驕傲。突厥人性情很真,跟他們相處起來也分外輕松,因為他們大都是直腸子,又是義氣幹雲的鐵漢子。火光找着他的臉,挺拔的輪廓顯得更加俊朗,藍色的眼眸也分外明亮。

“要想參加那達慕大賽,得先得馴馬,明天起早點,我帶你去看看”

“馴馬?”聽起來似乎是很危險又刺激。

“馴馬是一門絕技,在大月氏,只有剽悍機敏的騎手才能勝任。所馴之馬多為生馬,一般人是很難制服的。從未被騎過的生馬,性格暴烈,見人連踢帶咬,無法靠近,需要一位娴熟而勇敢的騎手來将它馴服。這種驚險的馴馬,只有最勇敢的騎手才能勝任,所以我們歷代都把能夠馴馬作為騎手的榮耀和驕傲。”

“這個從哪裏來的?”阿史那傑突然看見我腰裏別的那個漂亮的圖騰佩飾,剛剛吉吉娜送給我的東西,似乎很特別,但我并不明白它的涵義。

“跳舞的時候一個女孩子送的。”

“誰呢?”

“一個叫吉吉娜的姑娘。”

阿史那傑突然用一種暧昧的眼光看着我。

“你小子不賴嘛,剛來就有姑娘向你表明愛意,吉吉娜可是我們這裏出名的漂亮姑娘,你知道有多少小夥子追逐她都沒有答應。”

“大哥是誤會了吧。我像她也許并沒有那個意思。”

阿史那傑拿起了那塊圖騰佩飾對我說:“在我們大月氏,這種刻有家族圖騰的佩飾可不是随意送人的,年輕的姑娘小夥子把它送給自己的心上人作為定情信物。”

“不會吧?”我突然為自己這麽輕易就收下這種珍貴的東西懊悔起來,像我這樣的人沒有可能給人幸福,何必要耽誤人家。

“在篝火會的晚上姑娘把佩飾送給自己喜歡的男子就表示她會在晚上自己的帳篷裏等着那男子共度春宵。”阿史那傑接着說。

我的眼睛瞪得渾圓,不會吧,胡人的女子可以這樣開放,這讓我大吃一驚。

“我們只是第一次見面,這不可能吧。”沒想到自己也有這種吃鼈的時候,連說話都結巴起來。

阿史那傑看着我大笑起來:“我們大月氏的女子都很大膽勇敢,見到自己喜歡的人,即使是第一次見面,也會毫不顧忌地說出來。你可不要辜負人家的美意哦!”

我呆呆地坐在那裏,看着火光發愣,這次我是注定要辜負她了。

* * *

清晨,天剛剛蒙蒙地亮,廣闊的大草原上,天際蒼穹的壯闊與絕美,格勒河畔、牛群、羊群、馬背形成了一幅绮麗的畫卷。

一匹野馬在朝陽中快意地奔馳着,我遠遠地看着它出神。好美,它純黑色的毛如同綢緞一般的美麗,渾然天成,野馬仰天一聲長長的嘶鳴,長長的黑色馬鬃在草原的晨風中飄揚着。絕美得讓人心動。

我騎着馬過去,那黑色的野馬立即緊張起來,箭似地蹿了出去。

突然像是有一種與生俱來的野性如同火焰一樣在我的血液裏沸騰起來,抛出了手中的繩索,繩索在空中浮動着,帶着一股風聲。就在那匹野馬從自己身邊一晃而過的瞬間,我猛地一跳,到了它的身後,它猛地向後退去,一邊亂跳亂竄着,試圖越過我。就在它一轉身的瞬間,套馬索一個逆向的切邊,刷地落在了小黑馬的頭上,我用力一抖,馬索一跳,滑進了它的脖子。那匹漂亮的野馬一個縱立,嘶聲長鳴。

野馬瘋狂地跳躍起來,它用力地晃動着,試圖把繩索抖落。我猛力地拉着繩索,順勢跳上的馬背,它翻騰着,向前狂奔,耳畔的風呼呼而過,有好幾次我都差些被它翻騰下馬背,我從來都不知道自己這樣的天賦和氣力,咬緊牙緊緊地抓住它,認它如何地瘋狂騰躍,直到它筋疲力竭地慢下來,緩緩地駝着我跑到格勒河畔飲水。

“絕歡!”當聽到草原上的呼喊,我已經騎着這匹剛剛馴服的黑馬往回走了。

我看見阿史那傑騎着他那匹火紅的駿馬向我招手,

他騎着馬在草原上迎風而立。

“這匹馬?!”他的眼中閃着與我初見到它一樣的驚豔。

“剛剛抓來的。”我笑着對他說。

“你真是我見我最有天賦的騎手。”

部落裏的節日氣氛越來越濃起來,因為過幾天就是一年一度最盛大的“那達慕賽”

那達慕大會十分隆重,“那達慕”意為“娛樂、游戲”,用來表達豐收的喜悅之情。那達慕是草原上一年一度的傳統盛會,主要的比賽項目是騎馬、射箭、摔跤,統稱為“男兒三藝”。

每當舉辦草原那達慕大會時,方圓一二百裏的牧民,都要穿上節日盛裝,扶老攜幼,帶着敖包和日常用品,乘車騎馬,從四面八方趕來赴會。遠近的商貿小販也趕來擺上店鋪,出售日用品,收購畜産品。

摔跤比賽是那達慕大會最引人注目的項目。摔跤手,叫“布赫沁”。他們多是身材魁梧的小夥子。布赫沁上身穿鑲有銅釘的“卓铎格”,下身穿肥大的摔跤褲,足蹬傳統的布利阿耳靴,頭纏紅、藍、黃三色頭巾。穿上這種摔跤服,無論腳力怎麽激烈,任憑撕、抓、揪、勾、絆,都不會傷人或扯壞衣服。

藍鷹初遇

比賽開始,幾名有威望的長者帶領摔跤健兒舉行入場式。此時,場上開始唱起渾厚、雄壯的摔跤歌,為即将出戰的布赫沁壯懷。這時,布赫沁模仿雄鷹的動作,跳着鷹舞,腰胸稍直,兩臂上下擺動,做出雄鷹展翅的姿态,象征鷹一樣威武,躍入場內。

兩個布赫沁相遇了,象放出來角鬥的公牛一樣,慢慢地相互接近,俯身前視,斜兒着眼,射着令人害怕的目光,沿着摔跤場轉動着,十分警惕地尋覓着戰機,迫不及待地撮着手,忽而向前進攻,忽而有躲閃一旁,等待時機,突然間一下扭鬥起來。只要一招得手,這次摔跤,瞬間便可結束。不過,也有不盡一樣的。兩名布赫沁相互扭摔,身高力大的抓住矮小身輕的腰帶,掄起來不停的旋轉,想轉得對方失去平衡、失去控制時,猛一下把對方摔倒。豈料到,這矮小身輕的任憑你怎麽掄轉,怎麽舉過頭轉,待你往地上一摔,他立即腳下生根,站得結結實實,甚至等對方轉的筋疲力盡時,他輕輕用腳一絆,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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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神話原生種

神話原生種

科學的盡頭是否就是神話?當人族已然如同神族,那是否代表已經探索到了宇宙的盡頭?
人已如神,然神話永無止境。
我們需要的不僅僅是資源,更是文明本身。
封林晩:什麽假?誰敢說我假?我這一生純白無瑕。
裝完哔就跑,嘿嘿,真刺激。
另推薦本人完本精品老書《無限制神話》,想要一次看個痛快的朋友,歡迎前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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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