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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身強力大的對手摔倒。

我站在一旁興致勃勃地觀看,這一次上場的是一個藍眼睛,古銅色皮膚,身材高大的男子,他的頭發是濃厚的黃金色,微微卷曲着,額頭上系着湖藍色的抹額,他的眼睛非常漂亮,阿史那的眼睛也是藍色的,卻是深海一樣的幽藍,他的眼睛是晴空一樣蔚藍,晶瑩地不含一點雜質,他的鼻梁高挺,五官如刀削一樣深刻,他的唇紅潤而豐厚。半敞開的藏藍色袍子露出古銅色的胸膛,他的有着細腰和寬厚的肩膀,勻稱的身材,結實的肌肉。

“你在流口水。”蘇哈多笑着提醒我。

有這麽丢人嗎?我滿臉黑線,尴尬地抹了抹嘴。

“這家夥是誰。”

“好象是族長的表親,叫藍斬鷹,以前也沒有怎麽長來,這次專門來參加那達慕大會的。”他跟我解釋:“這次最有可能奪得布盔的選手,我們族長也有參加哦。”

牧民族摔跤,不分等級,采取依次淘汰的方法,最後決出布盔(即冠軍)、二布盔(亞軍)等。

阿史那的表弟呀,是有些像,而且這個藍斬鷹好象還更帥些,但不說他漂亮的身型,如果到現在一定可以作T臺模特,光帥氣的臉上陽光一樣燦爛的笑容就夠眩的啦。

我還沒有看清楚,他三下兩下就把剛才那個上一場獲盛的矮個子撂到了,場外又是一片歡呼聲,藍斬鷹已經拔了這組的頭籌。

不出所料,阿史那得了另外一組的冠軍。當阿史那和藍斬鷹兩個人站在場上暗暗較量的時候,我的心裏竟然有些矛盾,一邊是對我照顧有加的阿史那大哥,一邊是讓我傾慕的少年英雄,我看見他們倆慢慢地靠近,踱着步子,兩個人用雄鷹一般的眼神互相威懾着對方,誰都不肯退讓。阿史那的膂力很大,這我一直都知道,可是從他們兩個人過招的架勢看,他竟然沒有占上風,而且那個藍斬鷹的摔交功夫似乎不純,還帶着點中原武術的技巧,最後竟然出乎衆人所料,擊敗了呵史那,得到了布盔。

“那達慕”大會上,賽馬也是一項很吸引人的活動。牧民們是在馬背上長大的,對馬有着特殊的感情。賽馬不僅需要平日把馬馴得十分熟練、十分得心應手,而且要有娴熟、高超的騎術和頑強勇猛的精神。比賽時,騎手們身着節日的長袍,足蹬高筒牧民靴,頭紮彩巾,腰束彩帶,生氣勃勃,英姿飒爽。

賽馬比賽我也有參加,本來學過幾天騎馬,但騎術算不上上乘,這次帶黑子來都是為了湊熱鬧。我穿了一件阿史那專門送給我的比賽的彩衣,等比賽拉開的時候。我發現那個藍斬鷹這局也有參賽,他騎着一匹神俊的白馬沖到最前面,眼看這次賽馬比賽的冠軍又讓他奪了去,黑子不知道怎麽突然發了瘋,以驚人的速度超過了身邊的馬匹,首先掠過了線,比那半馬快了一瞬。

我騎着黑子有些傻傻地站在那裏享受着人們對我的贊揚和恭賀,藍斬鷹笑着看着我,笑容中似乎別有深意。

傍晚的時候我騎着黑子來到呼侖山定的喝裏蘇湖畔,晚霞将塞外的雪山照得如同夢境緋紅绮麗,我聽見一個人在山邊高聲地唱歌。是他!

藍藍的天空

清清的湖水哎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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綠綠的草原

這是我的家哎耶

奔馳的駿馬

潔白的羊群哎耶

還有你姑娘

這是我的家哎耶

他的眼睛還是那麽亮,蔚藍的,純淨的天空一樣,在夕陽下他勻稱修長的身材被映襯得更加偉岸。他的歌聲雄渾而嘹亮,完全是塞外男子的粗狂。

他轉過身,看到了我,眼睛更加閃亮。

“嗨,是你!”

我走過去,站在他的身旁,一起站在呼侖山邊看着落日和晚霞,大草原,呼侖山,喝裏蘇,塞外的景色多麽壯美,讓人心胸廣闊。

草原的風也那樣幹爽清冽。

站了很久,太陽都落山了,我們一起坐在山颠上吹着風。

我喜歡和藍斬鷹在一起的感覺,也許他天生陽光又爽朗的氣質吸引了我,想我這樣從深宮牢籠裏剛剛放出來的人,就像是得了自由的小鳥一樣。他會跟我講很多塞外各部族,甚至是安息,貴霜,樓蘭,波斯這些異域國家的趣聞,甚至還有一些江湖上的名人逸事,講到生動處,他那雙漂亮的藍眼睛閃閃發亮,非常迷人。

他還會幾招功夫,有時候拉我來練習,甚至自創了“飛鷹七式”也交給了我。看着他,我常常在想如果能和他一起笑傲江湖,遍游天下那會是意見多麽暢快的事。

“那有什麽不可能的,有一天我帶你一起浪跡天涯。”

他的話把我那顆心搔得直氧。

“好哦,你說的哦,不許耍賴!”

“一定!我們擊掌為誓。”他的嘴邊咧開了笑容。

夜晚,我聽到一陣動聽的笛聲從草原上傳來,披上牦牛皮做成的大氅,走出帳篷,天很晴朗,月光明亮,照得遠處都斤山上的白雪皚皚,像是給泛着幽藍的天鑲嵌了一道白邊。無比空寂蒼涼的草原,朔風吹着,吹過草地沙沙地響,劃過的的臉龐,微微地發痛。

我循着那悠揚動聽卻又感傷地讓人肝腸寸斷的笛聲一直走過去。一直走到鄂爾渾河畔,一個人影卓然而立,在蒼茫茫的草原上,在皎潔如水的月光裏,像是從天而降的神明一般。

那男子突然如同鬼魅一般飄也似地到了我的身旁,我大驚了一下,不知道是不是塞外的夜風,我全身的汗毛突地豎了起來。

妖怪!我像是看到了鏡子中的自己。

那人長着一雙妖冶的紅色眼眸,在寒冷的月光下映得通亮,分外地驚人。他的輪廓與突厥人相近,卻又比突厥人更加深刻,這樣奇怪的相貌在中原是無論如何也見不到的。他的皮膚異常的白皙,在月光下蒼白得吓人。異常高大的身型和一頭長及肩膀的卷發都近似于突厥人,又更高,發色更淡,淡得如同閃閃的金子,在寒夜裏顯得很耀眼。

他是什麽人?跟我同類的妖怪嗎?如果之前還不相信妖怪的奇談,看着眼前這男子我竟然想要退卻,這世上難道真有妖怪嗎?我真的是妖怪一族嗎?

“是誰準許你來聖湖的?”那男子的臉色冰冷得有些吓人。

“聖湖?”我有些不解,轉頭遙目望去,被那片绮麗壯美的景觀迷住了。

一片狀如滿月的高山湖泊,浩瀚無邊,壯麗開闊,環繞着被月光照得發亮的雪峰,相映迷人妩媚,微波粼粼的湖面染上一種如血一般的妖魅的眼色,再遠處與山相接處又化為更加绮麗的豔紫色,美得驚人!

我像是被牽引着一樣,不由自主地向那奇異的湖水走去。

好美,我似乎是沉迷了,原來我們所見的只是一個小千世界,深處宮闱的我們以為自己已經是世界的中心,奈何這世界外尚有一個大千世界。

正當我的腳要踏入那幽幽的湖水,一個人影如同是鬼魅一樣飄到我的眼前,紅色的眼睛在月夜中閃着怒光:“沒有誰可以走進聖湖!”他的手高高的舉起,手指變化出怪異的形狀,一道妖異的紅光從他的指尖發出。

我像是被施了法術,眼前閃現出無數的幻境,紅色的,金色的,紫色的,幻化成謎魅的咒語。

不知什麽時候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絕歡!絕歡!”似乎有人在叫我,我睜開眼睛,看見自己躺在一處渺無邊際的湖泊旁邊,初升的太陽照在湖面上,蔚藍色的湖水映照着遠處的雪山和白雲藍色,分外動人。

我怎麽了?這是在哪裏?

慢慢地爬起來,渾身的骨頭像是散了架一樣。

“絕歡!”我看見藍斬鷹和一隊騎士騎着駿馬向我飛奔過來。

“你怎麽會在聖湖邊?”藍斬鷹在我身邊勒馬問道。

“聖湖?”我想起昨夜見到的那個妖冶的人影,原來不是夢。

“這裏是族裏的禁地,是不可以進來的,快跟我們走吧,我們去達爾布森林打獵。”他身後的騎士牽過來那匹黑色的馬。“看,我給你帶來了什麽!”

“黑子!”

每次看到它的時候我的眼中都會閃出驚訝和喜悅,它是如此的健壯美麗,黑子跑到我的身邊,用頭親昵地蹭我的臉,我跨上黑子,和他們一起向西邊的大雪山飛奔而去。

一片蒼茫的綠林在雪山之間,遠處鑲着銀邊的雪峰隐約可見,一道清幽的溪水從林間穿過,水聲嘩嘩入耳。騎着駿馬奔馳在林間,耳畔的山風呼呼入耳,卷起長發在風中飄揚。

藍斬鷹手中的弓拉得圓滿,箭嗖地一聲射出去。

突然我看見一只白色的東西快如閃電般地蹿過,一只白狐!那小東西渾身通透的白毛極其純然,如同一道白光從我面前閃過。

我策馬追去。

“不要去,那裏很危險!”

藍斬鷹在我的身後喊道,但我已經顧及不了太多。

越往那密林深處走越覺得詭異,一股森林的寒氣向我襲來,透徹心扉的冰,越走越是荒涼,幹枯的樹枝在烈烈的風中發出猶如鬼魅一般的聲音。周圍的寒氣仿佛是風中飛舞的怨靈一般纏繞着我。有些驚栗,連黑子也像是被吓到一樣走得很慢。慢得我以為它已經停下來,不敢再往前走了。

望了望兩旁的高聳陡峭的山崖,谷內壁立千仞,森林密布,怪石嵯峨,雄奇險幻,奇崖怪石如同神化中的地獄門,鬼森森的山崖,險峻的山峰,黑色的詭異瀑布,就如同“地獄酷刑”栩栩如生地在我的眼前展開。

屍林——我突然想起了一本書中記載:“佛教典籍中提到的八大寒林之一的地獄谷,是人類肉身由凡界進入天堂的必經之路。神山在望,穿越十八層地獄,你便到達了天界:念青貢嘎日松貢布。地獄谷。人類肉身由凡界進入天堂的必經之路。”

一道綠瑩瑩的光如果鬼火一樣閃現出來,一個白絨絨的小東西躲在一棵枯樹下,我跳下馬,輕輕地走了過去,但見一堆白骨旁卧着一只漂亮的白狐,這只白狐的毛光亮整齊,全身的弧度美好而修長,那條大大的尾巴,仍然在那兒不安的擺動着,綠熒熒的眼睛裏閃着凄楚的光。

“你是想對我說什麽嗎?”我一步步地走進它,那只漂亮的小白狐竟然一動都不動,突然,就在我快要抓到它的時候,它突然猛地跳起來,繞着那堆白骨飛快地轉了幾圈,然後蹲在那白骨上嗚嗚地低鳴着。

“這是你的主人?你想讓我将他埋了對嗎?”

那白狐竟然像通人性一樣跳到我的腳邊,兩只小小的爪子抓着我的衣擺,用小小的頭來回蹭着。

“前輩,打擾了!”

我向着那堆白骨拜了拜,輕輕地走到近前,那白骨之中熒熒閃亮着一塊紫色的珠子,有拇指大,嵌在白骨之上,似乎是跟白骨渾然一體,那紫色的珠子分為耀眼,形狀不甚規則,色彩質地卻是極致的純然剔透,如冰似玉,美麗非常,光彩奪目。

‘鳳凰涅磐,化為琉璃心’我突然想起了古書上所記載:“佛滅度後,有舍利八槲四鬥。八國王各嚴四兵來争,乃至天龍八部皆與奪心。”

高僧坐化後留五色舍利,珍貴無比,是因其悲願未了,仍感世間苦,雲:“而衆生界未盡,我願亦未盡。故于真如界中大悲心內,現起化身,廣度衆生。雖示滅度,而留舍利,流布世間,令瞻奉供養,發心生善。故雲願力故猶在。悲心尚熏也。”

看着這寒林中的紫色舍利,我呆呆地半天未動,曾在書上看過,不曾想今天真的見到這等寶物。

那小白狐已經跑到它主人旁邊搖晃着那條毛茸茸的大尾巴。

“我可以拿嗎?”我有些遲疑。

白狐又叫了兩聲,鳴聲尖厲,焦躁地跳躍着。

拿起那塊紫色的舍利,頓時覺得有一股強大的力量從指尖流轉到我的全身,仿佛冰泉一樣激靈透徹,瞬間又如同火焰一樣灼熱得要将我燒成灰燼。

“前輩有什麽遺願嗎?晚輩願幫前輩完成未竟之事。”

遇到既是有緣,若不是跟随着白狐誤闖進了這寒林,還不知道多少年後才會有人經過。

“嗖……”突然寒林中挂起一陣陰風,我的發絲被吹得飛揚起來。那股帶着強大寒氣的風繞着我旋轉數周,久而不散,突然一股白煙隐入那塊耀眼的紫色舍利,舍利的光瞬間變得暗淡起來。在我的手心猶如一塊普通的石頭。

靜!

靜得有些滲人。

半晌寒林裏平靜得沒有半點聲音。

我的頭皮有些發麻,從懷中拿出塊綢布手帕将那紫色舍利包裹起來,收藏入懷裏。

那只漂亮的白狐也突地跳進我的懷中,乖順地伏在我的胸前,那條長長的大尾巴還搖呀搖地,柔軟的白毛掃過我的臉頰,好癢。

一個淘氣的小家夥!

我笑着對它搖搖頭。

正要扒開石頭,挖坑将那前輩的白骨掩埋,小白狐尖厲的牙齒扯着我的衣擺“吱~吱~ ”地叫着。

神山雪崩

靜!

靜得有些滲人。

半晌寒林裏平靜得沒有半點聲音。

我的頭皮有些發麻,從懷中拿出塊綢布手帕将那紫色舍利包裹起來,收藏入懷裏。

那只漂亮的白狐也突地跳進我的懷中,乖順地伏在我的胸前,那條長長的大尾巴還搖呀搖地,柔軟的白毛掃過我的臉頰,好癢。

一個淘氣的小家夥!

我笑着對它搖搖頭。

正要扒開石頭,挖坑将那前輩的白骨掩埋,小白狐尖厲的牙齒扯着我的衣擺“吱~吱~ ”地叫着。

“怎麽了?”我疑惑地看着它那雙閃亮的碧色眼睛。

那白狐“吱~吱~ ”地叫着,像是要阻止我的樣子。

“不可以埋嗎?難道要前輩曝骨荒野?!”

地獄谷裏的寒風呼呼地刮着,一瞬間将我的長發吹得四散飄飛,如雪的發在風中散布着,枯枝在寒風中搖曳着發出鬼哭一般的聲音。視野所及,白骨累累,似乎在訴說什麽。

天葬,那西域獨有的傳說。莫非這是他的遺願,而他要我做的只是帶走那不同尋常的舍利。

走出地獄谷,我的腦中仍然一片空白,生與死,仿佛兩個簡單的符號在我眼前飄浮,人的生命這樣地蒼白……

“絕歡!”一出谷,藍斬鷹傑跳下馬,激動地抱着我。

“那裏很危險的,下次不要這樣莽撞地就闖進去了!”

親人一般的關懷讓我的心裏很溫暖。

仍然冰冷的臉和顫抖的唇埋進他溫暖的懷裏。

“好啦,好啦,沒事啦,我們回去吧。”他拍着我的背安慰我。

“這個是?”當看見我懷中的小白狐,他的藍眼睛閃出一抹驚訝。

“小白,我在地獄谷找到的。”我這個人很懶,黑色的馬叫小黑,白色的狐貍就叫小白啦。

我和藍斬鷹一起回到了部落的帳篷裏,小狐貍看起來有些不精神,我就去找部族的巫醫薩滿。

“這小狐貍恐怕救不活了。”巫醫薩滿對我說。

不會吧,這小狐貍這麽可愛,就這麽死了多可惜。

“它受得含氣太重了,除非有天山雪蓮才行,不過那東西幾乎沒人能采到。”

“藍大哥。”我堆着笑臉看着藍斬鷹。

“想都別想,神山雪蜂很危險的,去那裏的人沒有活着回來的,我不會跟你去的。”

他瞪我:“還有你自己也不可以去。”

茫茫一片銀白,仿佛這就是世界的盡頭,沒有邊際的大雪幾乎将我淹沒。

雲霄中的峰頂。雲霧缭繞,如入神仙之境,站在山頂的崖邊,看着如血殘陽和滿天赤色的晚霞,壯美無比。

在西邊的晚霞中隐隐地現出三座雪峰,純白色的雪峰在雲霧缭繞中,整座山泛着金光。景色十分壯觀。“那是被稱為‘閃光之山’的三怙主雪山。傳說是天庭落下凡間的三位 仙子所化,護佑善良的百姓,左邊那個像是莊嚴端正,像是坐在蓮花臺上的是仙乃日,中間娴靜優雅,亭亭玉立的是央邁勇,右邊神采奕奕,衣袖飄飛的是夏諾多吉,三位仙人來到人間,驚訝于這片山川秀美的景色,化為三座雪峰。”

我一大早就帶着昨天折騰了一天才準備好的幾樣秘密武器開始攀爬三怙主雪山,小白被我放在巫醫薩滿家了,我并沒有跟藍大哥大哥說,因為我知道要是讓他知道,必不讓我來這麽危險的地方。

終于在快要攀到山頂的時候,我看見一株雪蓮花亭亭地長在懸崖峭壁的石縫裏,我用一只手臂攀着懸崖上的石頭,另外一只手伸出去采那朵雪蓮,可惜還茶一點,身體又向前挪了一點,用盡全力伸長了手臂,可惜還是差一點點,突然我抓着的那塊石頭松動了,整個人向懸崖下墜落下去。

我在空中挂了不知道多少個時辰了,天哪,手好酸,可是我這輩子真的就這麽完了嗎?雖然不甘心,但我知道自己支持不了多久了。

“絕歡~ 絕歡。”藍斬鷹的聲音從遠處傳來,他終于還是來了,我就知道如果還有誰能夠救我就一定是他,這次回來我一定要和他結為安塔,雖然他已經把我當成好兄弟了。

我想出聲,卻發現嗓子已經有些啞了,還是拼盡了全力喊出聲來:“大哥,大哥,我在這裏。”

很快藍大哥尋到了我墜落的懸崖邊,放下來一條很長的繩子,我抓住繩子,讓他往上拉,快爬上懸崖的時候我竟然還沒有忘記那朵雪蓮花,順手摘了上來,揣在懷裏。

等他把我拉上來,我們兩個都有些虛脫了,一起仰着頭,躺在雪地裏,望着湛藍的天空,在着神山上,天空那樣的藍,仿佛離我們那樣地近,甚至在白天裏也可以看到天空中淡淡地發白的星,仿佛一伸手就可以抓到一樣。

我們大口,大口地喘着氣,呼出來的氣碰到冷空氣結成了團團的白霧。我們彼此注視着對方哈哈地傻笑起來。

“你這個傻小子。”

他的臉在雪地裏凍得通紅,幽藍的眼睛深深地注視着我。

突然覺得氣氛有些暧昧,空氣仿佛凝結一樣,我有些呼吸不上來。

“這裏好危險,我們趕快離開這裏吧。”他對我說。

“好。”我站起來拍打着身上的雪。

他的神情在一瞬間轉成恐懼。

“怎麽了。”

“快跑,恐怕要來不及了。”他拉起我的手飛奔着。

“到底是怎麽一回事?”我仿佛也聽到了來自神山頂端傳來的巨大聲響,仿佛千軍萬馬在奔騰,呼嘯而來。

“這是天神之怒,這座神山凡人不能随便上來,而且更不能發出巨大的聲響,不然會觸怒居住在神山上的天神,那個時候天神之怒就會降臨。”他拉着我拼命往山下跑。

那咆哮越來越近,我明白了,是雪崩。

剛剛經歷生死考驗的我雙腿還在發抖。跑着跑着突然被腳下的石頭絆到,連同他一起滾成一個大雪球沿着雪地上的斜坡滾了下去。可是那雪崩來得跟快,那些撲天蓋地的雪将我們淹沒……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才慢慢地醒過來,身體仿佛僵硬地無法移動,我用了半天功夫把藍大哥從積雪裏拉出來,我們好象還是比較幸運,滾到了一個岩石下的山洞裏,只是藍大哥用身體護着我,傷得比較重,到現在也沒有能醒過來。

山洞裏光線很昏暗,但我隐隐約約可以看到似乎竟然是有人住過的樣子,山洞的深處擺着一個石床,上面鋪着些草芥,還有很舊的碎棉褥,我把藍大哥放在床上,自己四處去尋些可以吃的東西。石杯,石碗,還有烤焦的粟米,果然,我在石洞裏面的一間小石室裏發現一具白骨,還維持着盤腿打坐的姿勢,神态安然,像是修煉之人。

我向那白骨拜了拜,默默說着:“前輩,打擾了,晚生并非有意打擾前輩清修。”

又看見白骨旁邊的石臺上放着兩本書,一本《玄霜錄》,一本《羽渡術》,我又去拜那白骨,心想這位前輩竟然想到來深山雪峰上修煉,大約也是深奧的功夫,相比也不希望失傳,既然這麽有緣,不如我拿去學學。

借着微薄的光線,我仔細去分辨上面的字,《玄霜錄》大約是一門深奧的內功心法,《羽渡術》是一種輕功,似乎都蠻有用。我便坐在石室裏照那上面所寫的方法修煉起來。

《玄霜錄》共有十章,分別是十重境界。

第一重:‘鏡花水月’

“一切衆生從無始來,種種颠倒,猶如迷人四方易處,妄認四大為自身相,六塵緣影為自心相,譬彼病目見空中華及第二月。”

第二重‘離夢醒覺’

“如夢瘡之人,即已離夢,即為醒覺,覓瘡了不可得,亦無須用藥,漸次求愈也。次告普眼:欲求如來,淨圓覺心,應當正念,遠離諸幻;”

第三重:‘塵心幻滅’

“幻身滅故,幻心亦滅;幻心滅故,幻塵亦滅;幻塵滅故,幻滅亦滅;幻滅滅故,非幻不滅,即是修行,漸次深入。

…… ……

身體的各處竟然由寒冷變得緩緩發熱,我看着看着,沉迷其中,一時間,竟是如醉如癡。

不知道經過幾日,我的內功已經練到第四重,羽渡術第一重也有了小成,藍大哥一直都沒有醒,我用《玄霜錄》內功為他疏通經脈,《玄霜錄》這種明心見性的內功在極冷之地修煉甚好,可以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怪不得老前輩會一個人躲在着神山雪峰之中修煉,但這內功修煉之後,竟然讓人不覺寒冷,甚至有陣陣熱流在經脈之間流淌。

我每日除了練功,就是給藍大哥輸送真氣,看着他臉色從青紫漸漸有了血色,不知道過了多少日,他終于醒了過來。我到洞口挖了些雪化成水給他喝。藍大哥慢慢坐起來,可是他看過的眼光怪怪的,一直盯着我看。

“怎麽了?我的臉上很髒嗎?”想一想已經好多天沒有洗澡了,我考慮可以用雪洗澡,這神山上的水很純淨。

“不是,不是。”藍大哥發覺自己的失态,忙轉過臉,可是我看到他的脖子都已經紅了。

“是你的臉比以前更加白了,而且是玉石一樣半透明的顏色。”半天他才諾諾地說:“比以前更加豐神俊秀了。”

暈,一定是那個什麽《玄霜錄》搞得,以後如果我遇見喜歡的女孩一定記着讓她練下試試。

他幹脆說我更加小白臉比較直白些,我也不想呀,我更想自己可以更像他那樣,比較有男人味。

“我們要想辦法出去這裏。”他對我說。

這個問題我也想過很多次,只是礙于他還昏迷着,即使能出着山洞,拖着這麽大一個人,我也沒有信心能走出雪山。

“如果能想辦法炸開這些厚厚的積雪層就好了。”

“我想我可以試試。”我想起我的內功不知道練到什麽火候,說不定可以。

我将經脈中的氣流運行到丹田,再沖向雙掌爆發出來。

“轟!”地一聲,數十米厚地積雪居然炸開了。

藍大哥疑惑地看着我。

我也傻呼呼地看着自己的手掌發笑,原來我也有練成絕世深功的一天,沒想到這次竟然因禍得福。

我們下了雪山,來到營地裏,部落裏的很多人都來看我們,聽說了雪崩的事情都說是萬幸,都說沒有人能經歷過‘天神之怒’還可以活下來的,曾經部落裏也有過這樣一個人,也是數百年前。

我将雪蓮花交給了巫醫薩滿,小狐貍現在的精神越來越好,吃了很多,整天就喜歡趴在我懷裏睡覺,都快變成只肥狐貍了。

……

在蒼涼的大漠中,我和藍大哥一起在無邊的草原上狂奔,日暮蒼山遠,一抹殘陽沉沉已西墜,低沉渾厚的馬頭琴曲,美麗的草原,在夢裏也金戈鐵馬。

大漠蒼涼,駝鈴悠悠。西出陽關,再無楊柳堆煙。黃沙漫漫無窮數,羌笛一聲淚如雨。

長風浩蕩,朔風吹來,帶着千年來古戰場的幹戈之氣,馬背上的人影白衣盛雪,長河落日,孤煙一線,殘陽如血,仗劍攜酒,橫簫雪衣,在紛飛的黃沙中。

黃雀捕蟬

嘉靖三年的時候,北武國派兵肅清胭脂山以外突厥諸部,帶兵來打的是北武王第三子拓拔龍傲,這個人年少得志,打過不少勝仗,但讓人驚悚的是他狠毒的手段,他曾經與南主國交戰的時候活埋了數十萬南朱降兵,還将攻下的南朱城鎮血腥屠城。

這時候我已經在塞外的大草原上整整生活了一年,突厥部的牧民們對我甚好。與這裏多少有些同仇敵忾的情誼,而且前些時候藍大哥家中有事,暫時回去了。如果我不幫阿史那大哥還有誰幫。

我跟着阿史那大哥到北武國邊境的蘇拉小鎮探聽軍情,這裏到處是穿着黑色的軍衣的北武國士兵士兵在來回巡邏,看來情形很緊迫,可謂是一觸即發。

我穿着長長的黑鬥篷,連頭發一起攏在寬大的帽子裏,真像極了中世紀的暗黑魔法師,陰森森的,從地府中爬出來的一樣,阿史那大哥扮演作我的侍從,頭發亂蓬蓬,穿着粗糙的黃麻衣服,在破的一個個大洞裏,露出古銅色的皮膚。

我們走進一家鎮裏的小酒店,蘇拉小鎮并不大,這裏的酒店就只有‘卡落’這一家,半年前我曾經來過,牧民門沒有固定的住所,常常是那裏的水草肥美就往哪裏遷徙,所以我年前的時候我來蘇拉買些陶器,還來這個酒店喝過酒,那時候跟我一起來的是藍大哥,酒店裏也沒有很多人,不像現在擠滿了黑色衣服的北武人,看來是個探聽消息的好地方。

我剛一進酒店,所有的人都看向我,我還是有些緊張,畢竟這裏都是北武人,而且好多軍人還喝酒,我已經極力掩飾了,但願沒有看出來什麽。

我們在一張靠角落的地方找了張桌子坐下,要了些酒菜,靜靜地喝酒,傾聽周圍的北武說話。

坐在我們對面桌子的男人穿着北武商人的服裝,但滿身貴氣,總給人一種咄咄逼人的感覺,他那一雙琥珀色的眼睛一直盯着我。

他灼灼的眼光像是要在我臉上盯出一個洞。

-----------------------湮滅紅塵的眼睛-------------------------

酒店的門開了,一個穿黑鬥篷的人走了進來,雖然他的全身裹得密不透風,但是那雙眼睛一下子就吸引了酒店裏所有人的注目。一雙妖魅一般冰紫色的眼睛!

他從來沒有見過,甚至即使是妖狐的傳奇中也沒有過。當那個人在他對面坐下的時候,他無法從那種魅惑中自拔,莫非這人有什麽妖法?

這是一雙傾倒衆生,湮滅紅塵的眼睛,只是驚鴻一瞥,他就已經沉迷在那雙紫色的妖瞳當中。

--------------------------------------------------------------

我們從蘇拉小鎮回來,已經得到消息北武國的軍隊會在初十的時候從胭脂山襲擊突厥部南面的營地,回到了部落,我們聚集在阿史那的帳篷裏讨論對策,阿史那将一張繪有附近山川河流及軍事分布的羊皮卷鋪在案上。

“如果硬碰硬的話,即使已經做好準備,以我們不足五千人對付北武國三萬大軍根本是以卵擊石。”

“什麽撈子,我們草原上的漢子還怕他們不成,可汗,讓我領着我們的戰士們沖去他們卡達爾的營地将他們滅了算了。”蘇哈多是個直爽的血性漢子。

“我們突厥人是不怕他們,但難道讓我們族人的血肉之驅去喂他們的屠刀嗎?”阿史那訓斥,他看我一直盯着地圖不說話問道:“那科澤小弟有什麽好的主意嗎?”

我在地圖上比畫了下:“這裏是北武國的軍營,這裏是我們突厥的營地南部,這裏是胭脂山,如果他們要到我們營地,就一定會經過這條山路,這裏山勢險峻,道路又很細,如果我們埋伏在山上,準備好巨石,在他們路過的時候将這些巨石推下,不但可以造成他們的傷亡,還可以将這條路堵死,讓他們到不了我們的營地。”

我們已經按照計劃在胭脂山上準備好了許多巨石,就等北武軍隊從這裏經過的時候将巨石推下,我們躲在草叢裏靜靜地等着,酷暑的天氣,很多人都已經被當頭的太陽曬得頭頂冒汗,所有的人都屏住呼吸,不敢發出聲響。

我練過玄霜錄還對氣候的反應不會很大,大冬天不會冷,大夏天也不會覺得熱,藍大哥走之前還教給了我一套他自創的‘飛鷹八式’,我的羽渡術也已經練到了第三重,已非吳下阿蒙。

遠遠地看到山路上騰起了沙土,一陣馬蹄聲傳來,消息沒有問題,北武軍隊果然像這邊來了,我們幾個臉上路出了喜色,看這次不把他們砸成肉泥。

我看到北武的軍隊越來越近,最前面騎着棗紅色駿馬的男人披着金甲,威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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