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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會掉進那個冰冷黑暗的深淵裏,好怕,歡,我真的好怕!”他的手在發抖。
“不會的,情,我不會離開你的,誰說我的情兒不可愛,我的情兒最好了,我的情兒已經是一個好人了,等孩子出生我就帶你們回家。”
“回家?回碧水宮嗎?”
“對,回碧水宮,那裏還有一堆朋友等着我們,我們可以一起陪着我們的孩子……”
我本來想安慰他,突然感到胸前濕濕的,他趴在我的胸口嗚嗚地哭。
“情兒,怎麽啦?”我抹着他的眼淚:“不舒服嗎?”
“不是……歡,我是太高興了,像做夢一樣。”
他輕輕地捶打着我的胸膛:“你好壞,老是惹人家哭!”
“我哪裏壞啦?!”
“就是壞,就是好壞!”
他将我壓在床榻上,分開腿半跪在我的腰上,一雙柔軟滑膩的手不安分得滑進我敞開的衣襟裏,摩挲着,滑動着。
我無奈地抓住他的手,這個有孩子的大孩子!
再這樣下去把我的火點起來,誰來幫我滅火?
“歡,我們來做,好嗎?”他笑着看着我,眼睛亮晶晶的。
正是太胡鬧了!
“可是人家真的好想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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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情用那雙漂亮的大眼睛看着我,舔着粉嫩的小舌頭,像一個讨糖果吃的孩子。
那雙柔軟靈活的手從我的腰際滑到那個敏感的所在……
他用那雙勾魂的眼睛一直誘惑着我,我的衣衫被他解開。
“我怕……”我想讓他停下來,他卻用手指封住了我的嘴巴。
“沒有那麽脆弱啦,就一下,一下就好了,人家好想哦,我在上面,這樣就不怕了。”
他分開腿,跪坐在我已經火熱挺立的堅挺之上,一點點律動起來……香汗在他的雙鬓浮現……我終于忍不住爆發起來,托着他的腰一次又一次挺進他柔軟嬌嫩的身體,進入他那緊致得讓人消魂蝕魄的菊穴之中,一次次貫穿他……
我們渾身是汗地倒在床鋪之中,
他那細柔的胳膊仍然像水蛇一樣纏繞在我的脖頸之上。
“歡,我已經給我們的孩子起好名字了。”
他的聲音都是稣軟入骨的:“叫楚封情,就是将我封進歡你的心裏,永遠都不會忘記。”
他一面說一面用手指在我敞開衣襟的赤裸胸膛上畫着圈圈。
“你說好不好?”他問我。
“好,好,就叫楚封情。”
很多年以後我仍然記得他說那句話時眼睛裏那滿溢的濃情密意……
走火入魔
南宮紫情的歸元大法已經練到第九重,也是最關鍵的一重:骨肉分離。
他正坐在塌上閉目修煉,我在一旁為他守護。
他揚起手在空中打了一個手印,又回到了下丹田。
我看見細密的汗珠在他的雙鬓浮現,那些汗珠子越來越多,他的臉漲得通紅,連手臂也變成煮熟的蝦子一樣緋紅。
我有些擔心了。
只見一團團白煙在他頭頂的百彙穴蒸騰而起,他的太陽穴也開始向外鼓起。
不對!
一定出了什麽問題!
本來不敢驚擾他的我已經顧不了那麽多,我連忙跑到他的身邊想去搖醒他。
“情兒……你怎麽啦?別吓我,快停下來不要練了!”
他長長的睫毛在抖動着,臉色慘白如紙,暗紅色的血從他的嘴角留下來。
“情兒~ 情兒~ ” 我覺得自己的手都在發抖了,心好慌。
他掙紮了半天才睜開了眼睛,氣息卻仍然極為虛弱。
顫抖着青黑的唇,他用那冰冷的手抓着我的胳膊說:“我走火入魔,恐怕不行了……如果我死了,将我的肚子刨開,将孩子取出來……”
他突然吐了一大口鮮血,閉着眼睛倒了下去。
“情兒~”看見他慘白的臉,青黑的唇,我心裏像破了一個大洞一樣,
用手去摸扶摸他冰冷的臉。
“還有氣息!”我驚喜地發現。
放下了紫情,我飛也一樣飄到書齋,翻得那些卷集滿地散落,眠情宮中的書大都和練制迷藥,毒藥有關,但也有不少醫書,練毒者必然對植物花卉的屬性相知甚為詳盡,他們可以成為很好的醫者,也可以成為霸道的毒魔,成聖成魔全在一念之間。
終于在角落裏找到一本典籍,上面記錄着跟紫情一樣的症狀,我的手抖動着看着那醫治之藥,乃是冰山雪蓮輔之滄瀾江之水煎熬。
冰山雪蓮,滄瀾江水,我默默記住了,沖進了雪山之中。
滄瀾江,奔騰咆哮的巨龍,憤怒的波濤四季不休, 茫滄偉岸的橫斷山脈從青藏高原東南部透迄而下,這裏雪山連綿,江河咆哮,河谷深切。這裏有最深的峽谷,最湍急的水流。
我站在高高的一線鐵鎖之上,湍急的江流在腳下奔騰,我懸在那深深的峽谷之間,凜冽的風吹起我的衣衫呼呼地直響。
如同一個急墜而下的飛鳥,我從鐵鎖之上俯沖了下去,下面是黑漆漆不見底的深澗。
濕了幾重衣衫,才取上一瓢滄讕江的水,那水好冰,冰冷得刺骨。
又不知在那高山雪峰之上攀爬了幾日,我在那高高的太子神峰之上,那重重的霧中,高高的山崖上終于看到了那冰雪之姿的雪蓮花。
那翠綠的花瓣,深紫色的花蕊,在那一片茫茫的冰雪之中分外地醒目,那濃郁的香氣如同動人的甘泉,我将那珍貴的雪蓮花采摘下來,離開了雪峰。
将那滄瀾江水和雪蓮花一同煎好,我端着這辛苦尋來的藥回到他的床前,他仍然那樣昏睡着,身體愈見冰冷,用勺子喂了他幾口都灑了出來,我幹脆将那藥喝下,俯身貼着他的唇一點點地喂進他的嘴裏……
遲來的愛
我感覺一個吻熱的唇在親吻着我。
一陣陣帶着甘甜的暖流從那個柔軟的唇滑進我的嘴裏,再從咽喉流下去,進入腹中,那甘甜的暖流變成一股股舒暢的熱氣,溫暖着我,複蘇着我已經僵硬的肢體。
好軟,好甜,好舒服。
我感覺到那股熟悉的氣息,那股在那無盡的漆黑之中融化我的暖流。
慢慢地睜開了眼睛,我看見他驚喜的臉。
歡,我深深愛着的人,那個把我從那個可怕的黑色旋渦之中拉起的人,那個讓我不再覺得這世界上只有冰冷殘酷的人。
“你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他将我緊緊的摟在懷裏,帶着那熟悉得讓我迷醉的體香。
“歡,有你真好。”我對他說。
他笑了:“別再吓我了,別再練那危險的邪門功夫了。”
我撲進了他的懷裏。
他的笑容如同冬日的暖陽,照耀着我冰冷的身體,冰冷的心,我原本已經被着黑暗冰冷的世界凍結,他又将我救了過來。
他的身上有陽光的味道,我喜歡的感覺。
他的心是同我曾經見過的那些人不一樣的,那是溫暖的,善良的,柔軟的,如同可以讓大地複蘇的甘泉雨露,像那水一樣溫柔的他又有誰會不愛。
我從來不敢奢求上天會将這麽好的東西賜給我,那怕只有一會兒。
我從來沒有奢望上天會厚待我,我仿佛是被命運遺忘的人,在我的記憶中永遠是那樣漆黑,那樣冷,我看過了太多黑暗太多冷情,我看見那些血,那些污髒,那些明着暗着的利刃刀槍,他們一個個或是如同餓獸猛鬼要向我撲過來,或是帶着虛僞的面具,一面笑着,一面将那利刃刺穿我已經鮮血淋漓的胸膛。
那些冷漠,讓人窒息的冷漠,我渴望的溫暖只是一個幻象,一瞬間就消失了,就像夜裏的夢,就像早晨的霧,那些虛幻的不真實的快樂,我卻在搏命去追逐,最後得到的也只是一團煙消失得無影蹤。
我渴望着一個盡頭,不管是地獄還是天堂,人間才是最痛苦,如果活着等于無盡的忍受,還祈求什麽樣的救贖?也許在我的面前那裏就是我所渴望的盡頭,不論那扇門開往天堂還是地獄我都欣然接受,因為人間才是真正的地獄,我看見那些暗紅,那些血,那些刀棍,那些冷漠麻木的眼,那些人,他們要将我吞下。
我不相信那傳說中的地獄會比人間痛苦,因為已經沒有比着活着更痛苦的,如果真有刀山油鍋,我情願去上刀山下油鍋也不願意活着。
我常常在那無盡的漆黑的深夜之中,躺在床上,在那如死一般的寂靜之中,睜着眼睛,聽着自己的心跳和沉重的呼吸中,等待着那個盡頭,等待着我渴望的歸宿,那對我來說是甜美的歸宿——死亡。一整夜一整夜地等待……
我太累了,想要睡去,想要離開這人間,如果這人間就如我所見到的,只有黑暗,只有冰冷,只有麻木,我也麻木了,不想再走下去,太累了,我只想睡去,永遠地沉睡過去。
但我覺得遺憾,我來到這個世界,從來沒有留下什麽痕跡,就像我從來沒有來過這世界一樣,那個守侯我得到了歸元大法的秘密,我就決心想要有一個孩子來繼承我的生命,我的血脈,但是我又常常覺得那是無比殘酷的,如果我已經離開這個世界,生下了那個孩子,卻留他在這黑暗的世界上獨自承受着孤獨。
在那個時候我又一次遇到了他,那個我曾經暗戀已久的人,歲月似乎不曾在他的臉上刻下一點點印記,這些年過去,他反而多了一股讓人深深沉迷的魅惑。
而他身上那清新如早晨的綠葉,溫柔如水的感覺卻從來不曾改變過,再見他的時候他沒有認出我,也許他從來就不知道我這個人的存在,也不知道有一個人是這樣偷偷地愛慕着他那麽多年。
我設計了他,有了他的孩子,我本以為這樣可以默默在他的生命中退開,獨自在雪山上養育着那個他根本都不會知道的孩子,但是我做不到,我一夜一夜地發瘋一樣地想着他。
我還是在那個秋天讓人送信給他,希望他可以來看我一次,曾經做過那麽多錯事,爛殺無辜,我以為他會對這樣的我棄如敝履,但他沒有這樣。
他留在了眠情宮,溫柔體貼地照料我,常常半夜起來查看我是否安睡,努力地學習進補膳食做各種各樣的好東西給我吃,即使是半夜醒來覺得餓的時候他也會在沉沉的夜裏煮我想吃的東西給我,我常常在那夜色之中看着那為我忙碌的身影感動得想要流淚。
他甚至體貼地給我打雪狐,用那雪狐的皮親手縫成衣服給身形日漸臃腫的我,他說他怕我冷。那天我終于忍不住撲在他的懷裏哭了。
從那個時候開始,我開始懼怕死亡的來臨,我好怕,怕我死了,那樣就不能和他在一起,曾經期待着的盡頭變成我深深的恐懼,我的手上沾滿了鮮血,我常常做夢那些惡鬼撲上來要撕碎我,要殺了我報仇。
“我現在改過做一個好人來得及嗎?”我問他。
“來得及的,一定來地及的。”他緊摟着我。
但我的心裏去不那麽肯定,也許做了太多的錯事,老天會懲罰我,連這對我來說無比珍貴的遲來的幸福也要剝奪去,那時候我深深地後悔了。
“我現在變成一個怕死鬼了。”
我強忍着心裏酸楚和想哭的欲望卻仍然笑着對他說。
“怕死鬼好呀。”
他用手指輕輕刮我的鼻子:“我就喜歡你這個怕死鬼!”
血色妖異
那時候已經到了冬去春來,春暖花開的季節。
那山腳下的雪水慢慢融化了,眠情谷中一片早春的新綠,春機盎然,在谷中眠情花已經盛開,那些望過去無邊無際的妖豔花朵,姹紫嫣紅,缤紛豔麗,這是我第一次看到這眠情花,也是第一次看到如此妖豔的花朵,那寫金色的花朵甚至連陽光的光華都奪取了,那些暗紅色的花朵鮮豔似血,紫色的如同絲絨一般華麗尊貴,白色的花朵純潔如同冰雪卻帶着濃郁攝魂的幽香。
這種奪命的毒花卻生得如此美麗,我不禁感慨。
在花叢中的白色椅子裏坐着紫情,他正坐在花間曬太陽,金色的陽光照在他臉上,為他晶瑩如玉的臉染上一抹溫柔的淡黃,如同那金色的陽光一樣的顏色。
看着他已經渾圓高聳的肚子,恐怕這幾天就到我作爸爸的時候了,說不緊張是騙人的,離開太久了,等孩子出生也是我們一起回碧水宮的日子了,把這個小鬼往碧水宮裏一丢,到時候不跟炸開了鍋一樣,不知道那個時候碧水宮有多熱鬧。
我靜靜看着那美麗的花叢裏的他,心中有很多奇異的感覺,也許緣分真是個讓人琢磨不透的東西,我看見那一對美麗的蝴蝶紛飛而置,停靠在他水緞一樣的黑發上,看來美麗的他比那些嬌豔的花朵還要香,還要美。
“很美。”
我輕嘆道。
“這些花嗎?”他笑着看着我:“這些眠情花,所有見過的人都會驚嘆它的美麗。”
他的笑容美麗得如同夢幻一樣。
“花美,但你比花更美。”
“你什麽時候也學成這樣油嘴滑舌的樣子。”他向我吐舌頭。
“冤枉呀,我可句句都是真話,你看連那些花叢中的蝴蝶都圍着你飛呢,可見你比那些眠情花美麗多了。”
他拉着我的手站了起來,那些蝴蝶仍然圍繞着他。
他站在那花叢中對我說:“曾經我很想化作彩蝶在那花叢中無憂無慮地自在飛舞。”
我憐惜地将他擁在懷裏。
我知道他曾經吃過很多苦,經受過很多磨難,但那些都已經過去了,我将陪伴着他,讓他忘記那些痛苦的記憶,開始學會開心地活着,學會享受生活。
我正在膳房裏炖着補湯,溫和的藍色火焰上那沙鍋裏的湯飄出濃濃的香氣,連我自己都覺得自己做飯的手藝最近經過長期的鍛煉越來越好了,說不定以後可以在碧水宮旁的翠華山上開一家餐館。
紫情正在外面的花叢裏曬太陽,他說今天心情很好,想在外面呼吸一下新鮮空氣,讓我煮好飯再叫他。
“情兒,回來吧,湯炖好了。”
我向着花叢大聲呼喚:“快回來哦,是你喜歡的烏雞百合湯哦,再不回來可就涼了哦。”
我喊了很久,回應我的卻只有雪山上吹來的早春的冷風。
我心裏有點着慌。
他到底去了哪裏?
突然我看見地上有一滴血跡,暗紅色的血痕如同一把冰冷的劍刺進我的心裏,在那一瞬間,我的心跳都要停止了,手開始發冷。
順着那血跡看過去,我看見一把閃着銀光,滴着血珠的劍,那把水吟劍握在一個身穿青衣的少年俠客的手上。
那把劍我認得,那個少年俠客我更熟悉。
那把劍是我送給他的。
那個少年俠客是我的徒弟。
他是唐如歌。
但當我看到唐如歌拿着一把滴着血珠的水吟劍出現在眠情谷中的時候,我的心跳在那一瞬間停止了,我的身體也冷凝了。
我手拿着的碗掉在了地上,碎了。
“你殺了他?”
我問唐如歌,但我知道這答案我根本不用問。
“不錯。”
“那孩子是你的?”這次換作他問我。
“不錯。”這個是我的回答。
“你知道他做了什麽?知道他殺害了多少人?”
“我知道。”不錯,我什麽都知道,連他不知道的我都知道。
“那你還!”
“很多時候,很多事情是無法選擇的!”我向他吼道,這是我第一次向他大吼。
“那我也是無法選擇得殺了他。”他一樣憤怒:“你知道那是上百條人命的血海深仇。”
不錯,不錯,我們誰都沒有說錯,
冤冤相報!真的是冤冤相報!
我痛苦地蜷縮在地上抱着自己的頭,
好冷,我突然感覺好冷,雖然我常常被迫失去很多,雖然我強迫自己将失去變成一種習慣,可是每次當我失去的時候我還是痛徹心扉。
如同一把鋒利的利刃插入我本來已經鮮血淋漓的胸膛。
“我殺了他,你會殺了我為他報仇對嗎?”唐如歌站在風中問我。
“不會。”我從來不想去殺任何人:“如果我殺了你,那誰又為你報仇,你師父我嗎?”
他啞口無言了。
“你用哪一招殺了他?”
“雪影紛飛”
他竟然用我教給他的雪影劍法,用我送給他的水吟劍殺了我的紫情。
天意呀,難道真的是天意!
老天懲罰我要我作這個天煞孤星,凡是愛上我的還有我愛的人都會不得善終。
為什麽?!我到底做錯了什麽,要這樣懲罰我!
“南宮情在臨死之前曾經請求過我一件事。”
我聽見他的話驀然擡起低垂着的頭。
“是什麽?!”
“他求我讓他刨腹将孩子生下以後在殺了他,并且求我把那孩子抱給你”
“那~!”
“我看着他用刀将自己的小腹刨開,将那個渾身是血的孩子取了出來,截斷了臍帶。”
“然後你就殺了他!”我感覺自己的血在倒流,在沸騰。
“我那時候已經呆住了,我只想刺他一劍,就離開雪山,沒有想到那一劍刺下去他就倒下去失去了氣息。”
他根本不知道那時候的紫情剛剛破了歸元大法,脆弱得如同一張薄紙,一撕就破。
“他在哪裏,你帶我去見他。”
“好。”
我看見夕陽中渾身是血的紫情躺在那妖豔盛開的眠情花叢之中,夕陽染紅了天邊,他的血卻染紅了花叢,那些白色的花瓣上全是血珠子,好多血……猩紅流淌的血……
在他的身旁躺着一個孩子,那孩子也渾身都是鮮紅的血,我現在明白唐如歌為什麽不敢抱他給我,任誰看見這樣渾身是血的孩子手都會發軟,最驚人的是他竟然在笑,躺在他母親冰冷的屍體旁,那雙紫色的妖異眼瞳睜得通圓,竟然在咯咯地笑着……
所有的孩子都是啼哭着來到這世界,他卻是笑着來到這世界,我從那一刻起就知道他不是凡人。
當我俯身抱起了渾身是血的封情,他才哇哇大哭起來……
我永遠忘不了那一夜,夕陽血一樣地猩紅,雪山裏的風刺骨一樣地冷,我抱着孩子坐在紫情冰冷的屍體旁整整一晚……
楚之封情
我将紫情埋葬在那盛開得妖異繁茂的眠情花叢之中。
讓人吃驚的是在他的墳上第二天就開了一朵美麗無比的白色眠情花,
那朵白色的眠情花比花叢中的任何一朵都要碩大,它的花瓣白得如同那梅裏雪山太子神峰上無瑕的冰雪一樣,散發這濃郁的幽香。
一只缤紛的彩蝶圍繞在那朵美麗的白色眠情花飛舞着,
當我走到那近前,那只彩蝶揮舞着它美麗的翅膀,停在我的手心久久不去。
我記得他曾經站在那花叢中對我說:“我很想化作彩蝶在那花叢中無憂無慮地自在飛舞。”
也許現在的他真的是一只美麗的蝴蝶,在那花間自由自在地飛舞。
後來我帶着封情離開了眠情谷。
當我把這個肉乎乎的小東西丢在碧水宮的起雲殿裏,整個碧水宮都像炸開了鍋。
他們一個個瞪着那小家夥眼珠子都快瞪得掉下來了。
“尊主,這個真的是你的小孩?”如意疑惑地問。
“你笨呀,那還用問,看不出來跟尊主簡直是一個模子印出來的嗎?”醉雨敲了一下如意的額頭,最先把那小家夥搶去抱在懷裏:“好可愛的寶貝,讓叔叔親一個。”
可是還沒有等他親到封情那可愛的小嘴巴,那雙肉嘟嘟的小手已經拍到醉雨的臉上,拍得他嗷嗷大叫:“殺人啦!你兒子這麽兇!怎麽一點沒有繼承你的溫柔個性?”
汗,兇一點也好,不然像我這樣軟塌塌地性格,他們個個都快騎到我頭上了。
一邊流雲還在呆呆地站在那裏。
非凡拍着他的肩膀同情地說:“流,節哀順便呀。”
流雲瞪了他一眼:“我們聖教有了少主人我當然是高興。”
自從碧水宮裏有了那個鬧騰的小家夥,不知道熱鬧了幾倍,我幹脆把二哥也接到碧水宮裏來住,民主自制,投票選舉也進行得很順利,三權分立的機制慢慢也開始自主運行,二哥累了這麽多年也該跟我們一起享享福。
他正住在我的煙雲殿隔壁暮雲殿,一早上起來我就聽着吵吵鬧鬧,剛穿好衣服爬起來,走出去,只見外面亂成了一團,嬉鬧聲,孩子咯咯地笑聲……
剛走到大殿裏,感覺一個濕濕的東西從天而降,“啪”地一聲貼在我的臉上,這味道怎麽不對勁,拿下來一看,一個含水量很高的尿布!
“你這個臭家夥!”我怒氣沖沖地沖了過去。
“娃娃,你闖禍了!我們快逃呀。”二哥抱着那個臭東西撒腿就跑。
碧水宮裏又是一片喧嚣。
……
傍晚的時候,我正在煙雲殿裏練功。
醉雨把一個肉乎乎,軟乎乎的東西扔給了我。
“臭家夥他爸,把你兒子抱着,他一直又哭又鬧,誰抱都不肯睡。”
我無奈地接過了那個肉乎乎的小東西。
他看見我一下子就停止了哭鬧,剛會爬的小東西,兩只小腿軟塌塌地,抓着我的衣服爬了起來。
在那煙雲殿搖曳的火光裏,他真的好美,好可愛,他的皮膚那樣白皙嬌嫩柔滑,形狀漂亮的瓜子臉卻帶着點嬰兒肥,看起來有點像小蘋果,一個小小的嘴巴嫣紅嫣紅的,嬌豔欲滴,看着就讓人想要咬一口。
最漂亮的是他那雙眼睛,只那個大大的漂亮的眼睛就已經将那張小小的臉占去了将近有一半,那絢麗的紫色,亮晶晶,水汪汪,像要将人的魂魄勾走一樣,長而密的睫毛卷翹着還一眨一眨的。
讓我驚訝的是這個小家夥竟然直盯盯地看着我在流口水!!!
還沒等我反應過來,那個肉嘟嘟的家夥壓着我,在我身上爬動着,用那雙肥肥的小手抓我的臉,還将那張小臉靠過來,用那張滿是口水的小嘴巴啃着我的嘴唇。
天哪,這小子太有天分了,從小就是個小淫魔!
那個臭家夥滿嘴的口水塗得我的臉上到處濕濕的粘粘的……
“非禮呀!救命……!”
碧水宮中又一次響起我的哀嚎……
我常常抱着那個肉乎乎的臭東西在湖邊發呆,那個家夥總是不安分,一雙肥肥的小手不停地抓我的衣襟,還在我的臉上到處亂摸,把他那已經弄得髒兮兮的小手放進我的嘴巴裏,還在那裏呵呵傻笑。
“臭東西,你又流口水!”
我對着他大吼卻無奈得拿出随身帶着的絲絹給他擦那嘴邊不停滴落的口水。
他并不認生,誰抱着他玩都樂呵呵地。
但晚上一定要纏着我,要我陪着他才肯睡。
他還有一個壞毛病,就是不喜歡別人親他的嘴巴,只要有人受不了誘惑要親他紅紅的小嘴,一接近,馬上那臉上就會印上他的手指印,別看小小的人兒,出手好重,個個被他打得嗷嗷叫。
而且這個家夥精力極其旺盛,常常一大早太陽還沒有升起來他早早醒來了,晚上的時候到了午夜子時他還不肯睡覺,每天早上他喜歡二哥抱着他到處亂逛,晚上卻一定要粘着我,還沒有學會走路呢,可是在床上爬來爬去,蹦來蹦去,沒有一刻閑着,還要我做他的人肉墊子,在我身上不停地蹦跳,邊蹦還邊樂得咯咯笑,而且還在那裏流口水。
他喜歡偷襲我,經常壓着我在我臉上亂啃,我的嘴巴上,額頭上,甚至是鼻子上常常都沾滿他的口水。
我抓着他的手已經被他折騰得酸痛無比,累得倒在床上,他爬在我身上,抓着我,一直‘咿咿呀呀’地說着他的鳥語。我抱着他,那一刻感覺到他就是我的珍寶。
但我慢慢地辨出他嘴裏喃喃地叫着‘媽媽……媽媽……’
啞啞學語的孩子最早叫的就是‘媽媽’。
心中不禁一陣酸楚,他是永遠沒有辦法看到他的媽媽了,強忍着淚水,我将那肉嘟嘟的小身子抱得緊緊……
腥風再起
我正抱着那小東西在那裏學走路,二哥在那路的對面向他拍手。
“情情快過來,到二爹爹這裏來。”
他笑着拉着我的手邁着步子一拐一彎地向二哥奔去。
正在我們其樂融融的時候,流雲忽然來到綠竹水榭,看他臉色凝重的樣子,似乎是有什麽大事情發生了。
“歡,你先忙正事,我帶着小情情去假山那邊玩。”
善于查顏觀色的二哥馬上帶着那小家夥離開了,這綠竹水榭中只剩下我和流雲。
“什麽事情,你說吧。”
“最近眠情宮又在江湖上重新掀起了腥風血雨,而且比上一波更加霸道,他們用一種叫做‘蝕骨’的毒藥控制了江湖上的數十個門派,而且揚言要整個武林都臣服在他們眠情宮,哪個不服就殺哪個,哪個不服就要他們承受那蝕骨發作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劇痛。”
‘蝕骨’之毒确實是一種陰險狠毒的毒藥,我曾經看過莫小柔毒發的樣子,人不像人,鬼不像鬼,比死還痛苦。
我的臉色沉了下來問流雲:“這次又是誰操縱地。”
“眠情宮主南宮情”我聽他回答到。
“再說一遍。”我一定是聽錯了。
“是南宮情。”
不可能!
絕對不可能!
我比誰都清楚這是不可能的事情。
“是不是認錯了,還是誰冒名頂替。”
“見過南宮情的江湖中人也不再少數,沒有可能他們個個都認錯了。”
“不!這絕對不可能!”我一怒之下将那青玉案拍得粉碎。
不可能是南宮情,我不相信!
他不可能活着,也不可能做這樣歹毒的事!
這裏面一定有什麽蹊跷!
我來到了骊山之麓的風雨樓,跟裴紅羽他們一起商議最近這眠情宮掀起的腥風血雨,到那裏的時候慕容雪和南宮情他們已經也都聚集在了那裏。
“我覺得不可能是南宮情。”
“這個魔頭仗着一身的毒術無雙什麽做不出來。”
“那或許是有人假扮他,或者是傳言有誤。”
“不會的,但會不會這個南宮情是兩個人?因為據說這個南宮情現在竟然練一個邪功變成了一個男人。”
這個南宮情真的是兩個人嗎?他是男人我比誰都清楚。 “慕容兄有聽過可以讓女人變成男人的邪功嗎?”裴紅羽問。
“男人變女人我倒是聽說過,但女人變男人我還是第一次聽說。”慕容雪沉吟道:“而且聽說他們用一種叫做‘蝕骨’的毒藥控制了武林中數十個門派,這是一種極其狠毒的毒藥,青城派已經被他們控制了,崆峒派也是,還有金刀門和華山派。”
“那我們要怎麽辦才好?不要說不可能坐視不管,他們都已經送帖子到我們煙雨樓,說如果不歸順他們,讓我們也嘗嘗蝕骨之痛。”
“我要親自去一趟眠情宮。”
“老白,你瘋了嗎?!”裴紅羽激動地起身拉住我的衣袖:“你怎麽淨往刀刃上撞,不要命了,你!”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對他們沉聲說:“我意已經決,你們不用再勸我了!”
我已經查到眠情宮的人抓了很多江湖人都關在洛西的水牢裏,我找了個機會混了進去,到初八的時候,一些身穿白衣,系着銀色腰帶的人将我們全關到鐵籠子裏運送到了雪山之中的眠情谷裏。
我們一個個帶衣衫褴褛,面容憔悴的人被漆黑的鎖鏈穿成一串,帶上大殿,沉重的鎖鏈敲擊着白玉的地面,發出叮叮的金屬撞擊聲。這些人雖然披頭散發,形容不整,但已經污葬破損的衣物隐約看得出了江湖打扮,有的神情凜然,一副英勇救死的慷慨,從那股氣息看得出多少以前也曾經是個人物。
白玉雕成的大殿下密密麻麻的人群匍匐在地上,沒有一個人敢擡起頭,他們恭順地卑躬屈膝,連大氣都不敢出。一排青衣小婢站在他們的面前,每個人手裏端着一個碧綠色的小盤,盤中一顆珠子大小的藥丸。
“你們這次抓來的人呢?”
層層的簾幕後面響起一個低沉邪魅的聲音,渺渺如同天際傳來一樣。
“主人,都在大殿外面候着了。”
在匍匐地上的人群最前面一排有人向前爬了半步,顫顫巍巍地說,那人聲音有些發抖。
“好吧,那就把他們都帶上來了。”
大殿上金色椅子之上坐着一個一個男人,厚重的黑色長袍上繡着華麗的金線,長長的袍裾垂在地上。
那男人轉過身,一張絕世美麗的臉出現在我的面前,斜觑的眼簾半垂的長睫。他擡起眼,那雙冰冷得不帶一絲感情的眼睛向我一瞥,我有些想要暈厥過去。
那張臉,那雙眼,我永世都忘不了。我的手有些不住地發抖,喉嚨像是被什麽堵住一樣想要喊卻喊不出來。
竟然是他!讓我心中哀恸到滴血的他!
那張臉是我再熟悉不過的,每一個線條都再熟悉不過,但那臉色卻是慘白如死,那曾經鮮豔的紅唇是青黑色的,在他的身上沒有一絲人氣,冰冷得如同來自冥間地府,而他的神情更是我全然不曾見過的陌生的冷酷。
那雙眼睛冰冷得不帶一絲溫度,臉上還帶着殘酷的笑,他看我的樣子就像是在打量一個從來沒有見過的陌生人,我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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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