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二節課語文課，何軒宇趴着就沒擡過頭，許寧逸拍了拍他

裏的，不過他肯定不會告訴錢珝。

“嗯，”錢珝似乎想了想，“算了，到時候再聯系吧。”

許寧逸點點頭，跟他說再見。

他現在也愛上了烹饪，做飯、炒菜、蒸菜……許寧逸有點後悔把鑰匙留在了何軒宇家，不然他還可以去用一用那個房子裏的烤箱。

“小寧子廚藝越來越好了，”明哥坐在吧臺，許寧逸白天幾乎都呆在他這裏，他也挺歡迎，因為不僅有免費的鋼琴聽，許寧逸每天還在他那裏做飯，“不愧是得到何軒宇真傳的人！”

許寧逸聳聳肩，不以為意，自從他說自己做飯是跟何軒宇學的之後，這家夥就經常調侃他，最開始他還有點別扭，但神奇的是，明哥談的多了，許寧逸竟然也沒再覺得難受。

“這裏可以算是秘密基地……”

十月三號中午，難得只有許寧逸跟老板兩個人，結果他們才把飯盛好，酒吧門就被林傑希推開了。

“這酒吧名字挺好玩，即興……”林傑希身後跟着個人，他看見許寧逸突然噤了聲。

許寧逸也愣住了。

錢珝？他怎麽……

“許寧逸！”

事情有點大條了。許寧逸一挑眉，勉強露出一個笑容，“嗨，班長。”

“你還在這裏啊！”林傑希很開心的樣子，跑到他旁邊，拍拍他的肩。

“小寧子現在可是這裏的常客，專職做飯。”

“行啊！”林傑希看了一眼吧臺，嗯，賣相很好，“正好我們都沒吃飯，蹭一頓不介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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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寧逸眨了眨眼，勾起唇角，剛剛尴尬的氛圍瞬間就沒有了。

“你問明哥，我這飯能不能管三個人。”

肯定是管不了的，不過這倆還是恬不知恥的坐下來蹭。

“廚藝很不錯嘛！”林傑希夾了一筷子辣椒，辣的直吸氣，“何軒宇教的？”

林傑希知道何軒宇是個“大廚”，又以為錢珝不認識何軒宇，所以才直接這樣說。結果他這話一出，在座有兩人都是眼皮一跳。

“……嗯，就是他。”

許寧逸偷瞄了一眼錢珝，那人低着頭吃飯，看不出來什麽。

不過林傑希很快發現了氣氛的不對勁兒。

“你跟何軒宇很熟？”錢珝問道。

這家夥竟然也認識何軒宇？

“以前算是……挺熟。”許寧逸咳了一聲，都睡一塊兒了總不能說不熟。

錢珝看了他幾秒，低頭繼續吃飯，許寧逸不知道他到底怎麽想的，對于自己的性向，雖說一直都沒有太過介意，但也知道不是能随随便便跟別人說的。特別是熟人，許寧逸不太敢跟自己身邊的人說，總怕被老媽發現。

要老媽知道自己是同性戀，怕不是直接要拿把刀跟他同歸于盡了。

“這個酒吧是……gay吧，是吧？”

吃完飯，錢珝突然問了一句，許寧逸吓得渾身都僵硬了。

“是的。”明哥卻承認得很坦然。

錢珝把這三個人來來回回看了兩遍，他們都沒有說話，也沒有辯解，錢珝是聰明人，很快就明白了。他突然就笑了起來，

“我覺得我應該常來，gay吧挺适合我。”

這下輪到那三個人看他了，都是十分驚吓的眼神。

适合他？這是個什麽意思？

難道是……互相出櫃的節奏？

☆、運動會

十一過後，天氣瞬間就涼了下來，不知道是誰送了許寧逸外婆兩箱月餅，二十個，中秋節禮物，結果全給了許寧逸，于是他就過上了每天早晨啃月餅的日子。

一中的第一次月考定在國慶後的第一個周六周日，還沒分科，一共九門課，學校愣是用兩天就把它們全塞進去了。

一天考四門，一天三門。

大家一邊怨氣沖天，一邊奮筆疾書，能來一中的絕對不會差，大部分在初中都算是班上靠前的，在高中自然也不想落後。

說句實話，許寧逸來這裏了之後，才知道自習課原來是這樣上的，才真正感受到所謂的“學習氛圍”。雖然表面上放松，但互相之間都暗自較着勁兒。

許寧逸在學習上的好勝心在一中總算被激了起來。

月考完之後，大家表面上再次恢複成鹹魚樣，老師在講臺上講解試卷上，後面兩排組了兩桌鬥地主……

他們班考的不錯，班主任坐在講臺上總結此次月考。要不是他們文科太拉後腿，絕對不止全年級第四。他們班是人手一份成績單，許寧逸盯着看了一會兒。

他是全班第七，年級一百四，唉，有點低了，許寧逸往上看，錢珝第五，正好年級一百。

放學的時候，體委開始招運動會比賽人員，根據傳統，許寧逸依舊只報了個四百，寫名字的時候他見三千和兩百都有錢珝的名字。

“哎，”在他把表交上去之前，錢珝拉住了他，“你報那個20×200接力吧！”

“20×200？”許寧逸瞪大了眼，他還是第一次聽見這個說法，“這麽多人？”

“一中特色？随便啦，反正還差人。”

“我沒看見啊。”許寧逸看了一遍。

“翻頁。”

“哦！”許寧逸在後面見到了那個接力賽，錢珝報名了，男生十人還差四個，他猶豫了一下，把自己名字寫了上去。

接力啊……許寧逸摸摸頭，上一次跑接力還是在小學呢。

同樣是秋天，落葉紛飛的季節。

高中第一次運動會，每個班都搞了件班服，十六班是黑金兩色，看上去挺裝逼。

他們學校竟然還有個班弄的FFF團，許寧逸看了幾秒熱鬧。

“嘿！”

許寧逸坐在看臺上，第一天基本上是高三的比賽，他插着耳機，看小說看的入迷。

“啊……”聽見有人喊他，許寧逸有些迷惑的擡頭，“錢珝？”

“幾點了？”錢珝扔了杯可樂給他。

“……九點三十七。”

“十點的時候再去練一下接棒呗？”

“行。”

被錢珝打斷，許寧逸沒再看書，而且二十分鐘後也要下去。許寧逸默默看了幾分鐘賽道上的比賽，撈了一只耳機給錢珝。

“聽歌嗎？”

錢珝愣了一下，笑着接過。

啧，情人。

是緣是情是童真還是意外……

錢珝竟然跟着唱了兩句，許寧逸驚訝的看了他一眼，這人唱得還蠻好，粵語挺标準，聲音是低沉的。

關鍵是他竟然聽過情人，許寧逸有點驚喜。

“喲！班長！”後面幾個女生也聽到了，跟着起哄，錢珝轉頭擺擺手，沒有再繼續。

聽完兩首beyond，一首張國榮，許寧逸收好耳機，跟錢珝一行人下去練接棒。

“今天下午有哪些比賽？”

許寧逸落到後面問體委。

“接力和四百初賽都在今天下午，你加油！”

“三千呢？”

體委翻了一下手裏的表，“明天下午。”

“謝啦。”

許寧逸聲音不大，但錢珝還是聽到了，回頭看了他一眼。

20×200，許寧逸第一棒，錢珝最後。他們二十個人這些天也練過很多次，其實默契也夠了，現在下來也就再安個心，順便玩一玩。

“下午三點接力開始，你們記得提前做準備。”體委囑咐道。

許寧逸晃在隊伍最後，他還想在下面逛一會兒，看看熱鬧。

“你不上去？”

“我看看比賽，”許寧逸看着身邊的錢珝，勾唇道：“看看高三的學長學姐厲不厲害。”

兩個人溜達了一會兒。

錢珝突然扯了他一下，“周斯琪。”

他朝一個方向擡擡下巴。

許寧逸往那邊看過去，一眼就看到站在操場邊上對他們使勁兒揮手的周斯琪。她戴着頂粉色鴨舌帽，很顯眼。

他們朝她跑了過去。

“你這是……”許寧逸走過去，見她挂這個藍色牌子。

“裁判啦，我是裁判，”周斯琪把那個挂牌舉到兩人面前晃了晃，笑的開懷，“快來讨好我。”

許寧逸搖搖頭，伸手就把她帽子摘了下來。許寧逸突然發現自己長高了不少，之前他跟這姑娘差不多高的，現在都可以低頭看她了。

“哎，我說，”周斯琪笑着瞪了他一眼，“許寧逸你是不是活得不耐煩了！”

她開學前剪了個短發，看上去俏皮了很多，把帽子一摘吸引了不少目光。

“你是什麽項目的裁判啊？”錢珝抱臂站在一邊，笑看這兩人的互動。

“女子實心球。”周斯琪把帽子搶回來重新戴好。

“啧，我們又不能扔女子實心球。”

幾個人扯了一會兒，談到周樞，周斯琪跟他都是重點班，一中一共兩個重點班，他們愣是被分到了兩個班。

“周樞好像是一班班長，”周斯琪一邊嘆氣一邊搖頭，“可惜他體育拿不出手，好像去後勤部做志願者去了。”

“志願者？”許寧逸和錢珝都笑了。

女子實心球快開始的時候，這倆人才離開。

這對兄妹一個裁判，一個志願者，也是很有趣了。

中午許寧逸一個人在家，結果睡過頭了。趕到學校都兩點四十都過了，他連看臺都沒來得及上，直接跑去檢閱。

這下可好，準備活動都不用做，直接上場就可以。

“許寧逸——”

檢閱點的人堆成山，就在許寧逸迷茫的時候，正好聽見有人喊他。

是錢珝，許寧逸松了口氣。

“不好意思，起晚了。”

“我還想着，要不要，給你打個電話，來着，”錢珝單腳跳，做準備活動，說話都是一截一截兒的，“現在，才開始，檢閱。”

“十六班——”那邊有人已經開始喊了。

十月中旬，算是秋高氣爽的時候，許寧逸喜歡的天氣。他站在起點，抖着腿，他們班已經有人在看臺上拉起橫幅喊加油了，聲音還挺大。

可能是因為這是團體賽，許寧逸難得産生了緊張的情緒，要知道他以前比賽都是很無所謂的心态。

“預備——”

裁判舉起了發令槍，八個班的第一棒都做出起跑姿勢。

“砰！”

相信大多數接力賽，第一棒和最後一棒都是跑得最快的兩個人。在一中也是這樣，操場周圍的同學只覺得眼前晃過一段殘影，回過神來人就不見了。

看臺上喊加油的都很拼命。

許寧逸只要跑起來了，就心無旁骛，一心向前，他前面就只有一個人。

一棒二棒交替。

許寧逸給十六班争到了第二名，很好的名次。錢珝站在他身邊，狠狠拍了一把他的背。

“厲害厲害！”

許寧逸喘息着，一時沒有回話。

跑道是四百米，錢珝最後一棒是在這裏接。

跑到第四棒的時候，十六班出了點小插曲，他們掉棒了！

名次一下就落到第五。

“十六班加油！！”

跑到最後一棒，他們還是只有個第三。

錢珝很穩的接住棒，眼睛一眯，就沖了出去。

十六班加油變成了班長加油。

“錢珝加油！”

許寧逸也吼了一嗓子。

錢珝确實很能加油，而且跑得也真的挺快，頭一低，最後竟然還真給他跑過了第一。

只快第二零點幾秒。

“喔——”

全班歡呼。

十六班的同學們都很給力了！

他們回看臺的時候全班歡慶，許寧逸有些新奇，因為以前他就算跑到第一，班上也就只有周樞他們幾個會圍過來喊一喊。

許寧逸以為那樣才是正常的，沒想到還會有這種全班都很歡樂的場景。

許寧逸心中暖暖的。

不得不說外界環境對人的影響真的很大。

“你的四百米也加油哦！”錢珝摟住他的肩，湊到他耳邊道：“我可沒有報四百，你要再不得第一就不能怪我了。”

許寧逸給了他一個白眼。

“不要臉了啊！”

不過之前在初中的時候，許寧逸每次跑四百都沒跑贏過錢珝，也算是一大遺憾了。

許寧逸在四百米跑道上無奈的想。

初賽小組賽，許寧逸那個組就他一個十六班，他們全班同學又開始拼命喊加油。

許寧逸收住了自己越來越發散的思維，認真盯着塑膠跑道。

錢珝說的沒錯，不管怎麽樣，小組賽總要是第一吧！

許寧逸沖了出去，四百米不是個好跑的比賽，它的長度不長，所以不能用跑長跑的方法，但他如果一直沖刺又會受不了，許寧逸每次跑到最後都會有窒息感。

這種窒息感突然讓他想到了之前初中的一些不太好的記憶。許寧逸心神一晃，閉了閉眼。

過去的就讓它們過去吧！他告訴自己，在這樣的全力奔跑中，許寧逸的思維漸漸變得清晰，清晰而開闊。他甚至能感覺到，心中丢失的，正一點一點被其他的東西填滿。

激烈的空氣由鼻腔深入到肺葉，呼吸變得有些痛苦。

小組第一。

錢珝在終點接住了他，他看見了許寧逸嘴邊的笑容，不太理解那裏面的內容。但總不是壞的。

于是錢珝也笑了。

“第一名啊！許寧逸同學。”

許寧逸叉着腰，在看臺下面來來回回的走。錢珝一直跟着他。

“你明天跑三千？”

他總算恢複了正常心跳，轉頭問錢珝。

“嗯。”

“加油加油。”

“那你……明天在終點等我？”

“行啊！”

☆、好好學習

三千米跑起來很痛苦，跑之前還要測血壓心跳，很多人就算開始了也不會堅持到結束。許寧逸第二天跟着錢珝一起下去。

三千米，七圈半，數都數暈。

在終點等錢珝的不只許寧逸一個，跑到最後，每個選手表情都會比較痛苦。許寧逸站在終點，有些焦急的看着錢珝進行最後沖刺，他現在是第三名。

三千米就只有決賽。

錢珝上身一低，過了終點，第二名。

不知道是故意還是許寧逸站的位置太好，錢珝是直接撲向他那個方向的。

“還好吧？”

許寧逸和他身邊幾個同學手忙腳亂的接住他。

體委遞過來一杯葡萄糖，許寧逸接過去了，扶着他往前走。

“我帶他去走一走。”

他們班幾個同學見班長還OK，也放下心來，都散了，畢竟都知道許寧逸跟他關系最好。

許寧逸跟在錢珝旁邊，兩個人走得很安靜，安靜而緩慢，路過實心球賽場時，見周斯琪站在那裏插小紅旗，許寧逸沒有給她打招呼。

“我是，第二名吧？”

“是的。”

走了大半個圈，錢珝才停下來，許寧逸把水杯遞給他。錢珝做了幾次深呼吸，喝了一口葡萄糖。

“有沒有白開水？”錢珝皺起眉頭，他不喜歡喝這個。

“沒有，”許寧逸搖頭，“等會兒上去就有了。”

許寧逸的四百米決賽上午也跑完了，他是第三，前兩名是體育生。想到這裏，他覺得錢珝真的挺厲害，他好像跑贏了兩個體育生。

下午還有場教師接力塞，全校學生圍着起哄，可惜他們班主任沒上。

運動會三天，結束的那天晚上班級群裏就有人開始做表情包，有老師的，同學裏面錢珝的最多，畢竟是班長，有好幾張都是他跟許寧逸的，配字詭異。

［基情滿滿！］

班群裏有女孩兒開玩笑，許寧逸嘴角一抽，附和的還挺多，越說越出格。

［注意點注意點，當事人還在群裏呢］

錢珝也看到了。

他這話一說，群裏面更熱鬧，已經有人開始at許寧逸。

［趙姐也在群裏］

他就打了一句話。

所有人突然詭異的安靜了下來，這句話的殺傷力有點大。過了大概兩分鐘，消息框都一個字沒有，就這一行字擱在最下面。許寧逸挑了挑眉，大家都挺慫的嘛。

屏幕一跳，突兀的出來一個晚安的表情。

趙姐發的……

很好，許寧逸，你夠狠！

手機另一邊的錢珝，盯着手機突然笑出了聲。許寧逸這個人，挺黑。

立刻就順手建了一個沒老師的班級群。

［我天！！］

［趙姐看到了！！］

［瑟瑟發抖……］

許寧逸勾唇一笑，把手機放到一邊，關燈睡覺。

明天還要上課的呢！

許寧逸突然覺得逗一逗他們班同學還挺好玩兒。

第二天英語早自習，許寧逸難得沒有打瞌睡，瞪着雙眼睛，有氣無力的念英語。沒堅持幾分鐘又要倒下去了。

不行不行，許寧逸強打起精神，他英語太拖後腿了！這樣下去就追不上來了。

結果沒讀五分鐘，許寧逸又再次沒了聲音。錢珝把他拍醒來的時候，這家夥臉都快跟英語書連成一體了。

“老師……”

錢珝在身後小聲提醒了一句，許寧逸連忙坐直了，再次有了聲音，英語老師走過他身邊，敲了敲他的桌子。

英語到底怎麽辦啊！許寧逸讀書的聲音都透着無奈。

下午班主任換座位，許寧逸偷偷問了錢珝，這次座位表是真出自趙姐的手，許寧逸坐第一組第三個，錢珝第一組第五。

許寧逸趴在座位上，看着自己的英語卷子。他英語聽力其實還不錯，作文是正常水平，可是完形和閱讀就是重災區，嘩啦啦一片紅。許寧逸嘆息一聲，因為何軒宇走了之後，他幾乎沒有認真做過一篇完整的文章，所以閱讀水平才差到了這個地步。

美色誤人啊，美色誤人。

“中秋節快樂！”

國慶之後的一個周六，許寧逸總算又在酒吧裏遇到了錢珝。晚上七點多，電視裏放的新聞聯播，酒吧裏的人還不算多。

“過了這麽久才說快樂？行，快樂快樂！”

許寧逸啃着月餅，又笑着從口袋裏拿出來一個，扔給他。

“別吃，”明哥給他倒了杯果茶，“這家夥黑得很，指不定給你什麽口味兒。”

許寧逸見錢珝望着他，做了一個很無辜的表情。

“好吃的，我保證，甜的，冬瓜蓮蓉味兒。”

“東……瓜？”

“不是有人說所有的水果味兒都是塞的冬瓜嗎？”

錢珝突然不知該怎麽接話。

“他前些天給我的五仁，我天！五仁，什麽怪味兒！”

明哥把調酒杯重重一放。

“我覺得不難吃……”

“是啊，只是口味比較怪異！”

有客人坐在吧臺前點飲料，許寧逸偷着樂了一會兒。

八點半的時候，酒吧裏的人漸漸多了起來，在被第二次搭讪之後，許寧逸和錢珝跟明哥打個招呼，離開了酒吧。

“酒吧裏認識你的人挺多。”錢珝仿佛不經意的提起，剛剛兩個男人都是來找許寧逸搭讪的。

“因為我暑假的時候幾乎每天晚上七八點的時候去做一做免費勞動力。”許寧逸眨眨眼。

錢珝疑惑的看了他一眼。

“唉，就是練琴，我暑假天天膩在那裏，覺得不太好意思，就每天趁人還不算多的時候彈彈琴，算是吸引客人？”

錢珝驚訝了一瞬，沒再多說什麽。

許寧逸跟錢珝從明哥那裏出來，再一起回去的這段路程，他總覺得有點尴尬，他們互相之間算是心照不宣的出櫃了，許寧逸總忍不住多想，錢珝是……吧？有沒有喜歡的人？

他會不會喜歡自己？

不怪他多想，好歹也算是談過一次戀愛的人，也跟錢珝湊一塊兒這麽久了，他那個态度，實在是很暧昧啊。不清不楚的。

一中有三個外教，高一的是一個蘇格蘭人，二十二歲的一個帥哥，許寧逸每次上他的課都是一臉懵逼，一個字聽不懂。

所以上他的課就背單詞。

結果那個外教節節課點他起來回答問題，許寧逸簡直郁悶死了。

“你們怎麽學的啊！英語。”

下課後，許寧逸前面幾個人都在讨論之前外教上課時的話題。

“你這麽問……”回答他的是英語課代表，葉語琳，一個挺愛笑的女孩兒，“主要是我很喜歡英語。”

許寧逸皺起眉頭，喜歡英語？他記得何軒宇也曾說過類似的話。英語很好玩兒嗎？許寧逸有點不能理解。沒有确切的定義，沒有解題的快感，為什麽會喜歡？

“嗯……語言，英語是一種語言，跟中文一樣，怎麽說呢，我很喜歡這們語言，因為語言的魅力太大。”

許寧逸突然怔愣了一下，語言嗎？語言的魅力，這女孩兒無意中說的一句話，卻讓許寧逸久久回不過神。

“哎呀，你們這些理科生可能理解不了吧！”

葉語琳摸摸頭，嘆息一聲。

上課鈴響了，這個話題也到此結束。

十一月，在每天都有人“幫助”的情況下，許寧逸總算把月餅啃完了。今年他們家收到的月餅格外的多，他老媽這邊親戚少，以前還可以往他爸那邊送，現在只能自己吃。

“哎。”

許寧逸在看一篇英語文章的時候，突然被錢珝打斷。現在還是自習課，他蹲在他桌子邊上，很小聲。

“等下放學等我一下，我搞完大掃除跟你一起走。”

“啊……”

“啊什麽啊，我跟你說件事兒。”

“哦哦，好的。”

許寧逸總算回過神來，擡頭看了一眼國旗下面的石英鐘，離放學也就十分鐘了。聽錢珝的語氣，今天大概又是他來放學了。

外面淅淅瀝瀝的下着小雨，許寧逸靠在教室走廊，拿把傘在手裏把玩，心裏有一絲絲煩躁。

今天是星期六，許寧逸盯着雨水發呆。回去只有他一個人，本來是準備去明哥那裏的。

“走吧！”

“嗯，”許寧逸猶豫了一下，“要不要去明哥那裏？”

錢珝一愣，“……可以啊，等我給家裏打個電話。”

許寧逸唇角勾起一個很淺的弧度，撐開傘率先走進了雨中。

“有什麽事嗎？”

“哦，就是十二月有一個合唱比賽，高一所有班級都要參加，你要不要做我們班的鋼伴？”

“鋼伴？”許寧逸皺起眉，很快又笑了，“你聽過我彈琴嗎？要我做鋼伴……”

“至少是不錯的那個水準吧，”錢珝倒是沒有一點擔心，用了一點開玩笑的口吻，“都能在酒吧裏打廣告了！”

許寧逸挑挑眉。他們倆坐公交去酒吧，也就十分鐘。

“今天讓你聽一聽我是什麽水準。”

他推門進去之前，突然轉頭，對他咧嘴一笑。錢珝被這個笑容晃花了眼，就這麽乖乖跟他走了進去。

☆、鋼伴與指揮

周末過後的星期一，趙姐就說了合唱的事兒。在一堆人起哄的情況下，鋼伴許寧逸，指揮錢珝。

“合唱比賽在下一個月，每個班都要參加，唱校歌和一首自選曲目，兩首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