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我對黑茶的熱愛宛如脫肛的野狗,每次去和光必點黑茶,沏得整間茶舍都是一股陳年老木的陳化味兒。有一次茶舍裏沒人,我非常自我陶醉地泡着一零年的湖北青磚,葉清友忽然捧着本書坐到我對面來,小聲跟我說以後還是少在茶舍泡黑茶喝吧。
我宛如被敲了當頭一棍,一臉懵逼地問他為什麽。
葉清友:“茶舍裏的茶是公有財産,我一個人不能做主;你想喝的話可以去樓上,我那裏有很多私茶,種類更齊全品質更好,随便喝沒關系,這樣說你懂嗎?”
我懂了!他的意思是在茶舍喝茶是要按公收費的,但是如果去他家喝就是私人交往,随便免費喝!
我頓時覺得我更愛他了。
初級茶藝師的卷面考核在我做過初級班的模拟題之後很輕松地就通過了,然而葉清友并沒有兌現他的承諾,馬上送一只玲珑杯給我,說還沒有遇到很适合我的。他越是這樣吊胃口我越期待,看見有喜歡的杯子都忍住不買就想等着用他送我的。
初級班的課程多數是茶藝一道的理論知識和茶類常識,中級班則開始落實到各類茶類的具體沏泡方法,每天都能喝到葉清友親手泡的茶,實在是爽到飛起。這種茶水論斤喝的糜爛人生過了一周多,葉清友說要停課了。
我:???
葉清友說:“前幾日收到朋友邀請,去浙江的茶莊看龍井春茶的炒制,順便帶一點新茶回來。可能去個三四天吧。”
我不是很開心,但是又不好表現出來,只能默默地喝着黑茶說祝師兄旅途愉快。葉清友又問我:“你這幾天學校有課嗎?”
我說:“還好吧……就是下午有專業課。”
葉清友嘆了口氣,有些失落地說:“可惜了。我還想問你有沒有空,有空的話正好帶你去茶莊見識見識。”
我:“……!我沒課!!!”
葉清友:“可是你剛才說……”
“您聽錯了,”我把茶杯往桌子上一拍,斬釘截鐵地說。“我剛才說,這一周我哪天都沒課!”
為了撩葉清友,我簡直頭可斷血可流專業課敢丢。
我毫不猶豫地給輔導員一封假條發過去說春回大地萬物複蘇,又到了廣東人吃福建人的季節。沒有我我們市的福建人可能吃不完,所以我申請回家去幫助父老鄉親們一起守護屬于廣東人的榮光。輔導員回了我铿锵有力的兩個大字“茍屁”,然後允了我的探親假。
不枉我用老火炖湯賄賂他一個學期。
去個三兩天就回,我也沒準備多少東西,拎了兩套換洗衣物手機錢包就出門了。葉清友說這次算茶舍的公費出差,來回車票他給我包,我美滋滋地跟他一起上了高鐵,美滋滋地喝他用快客杯給我泡的黑茶,往車窗外一看,夕陽如焰,四野空曠。我回頭剛想叫他,快看天邊有火燒雲,誰料他靠在椅背上,好像已經睡着了。
我偷偷朝他那邊靠了靠,他身上的暖意透過兩層棉麻衣料傳到我皮膚上,比火燒雲還要炙熱。我一下子僵住,結果列車微微一晃,他朝我這邊側倒過來,頭枕在我肩上。
給我一根竹蜻蜓,我感覺我能旋轉跳躍起飛上天。
我屏住了呼吸,等了好一會他都沒有動,可能真的是睡熟了。我忍不住低下頭去看,夕陽柔和的暖光落在他身上,他仿佛一瞬間從不可泳思的谪仙落為我觸手可及的凡人。我緊張地渾身都在發抖,悄悄擡起一只手,他仍然沒有反應。
我用大拇指在嘴唇上微微摩挲,然後做賊似的、飛快地在他的唇瓣上印了一下。他嘴唇柔軟的觸感落在我指腹的那一瞬間,我渾身都像通了電一樣,止不住地戰栗,幾乎落淚。
夠了。
這就足夠了。
這是我第二次來西湖。上一次來西湖的時候是去年暑假,和一群剛考完高考的傻狍子一起畢業旅行。那趟旅游十天連跑四個城市,魔都吳州會稽西湖,最後三天在西湖過的。到了西湖又是氣溫上升又是審美疲勞又是跑太累了,結果一行四個人哪也沒去,在西湖邊上訂了個快捷酒店……打了三天鬥地主。
我也是非常服氣的。
這一次出的算是半個公差,住的地方吃的東西都比上次一幫窮學生窮游高一個檔次。到了西湖,葉清友沒有急着去辦正事,反而租了條小船跟我一起泛舟去了。
水波漾漾,池島相映,一派閑靜秀氣的風光,和一身茶人服打扮的葉清友非常相稱。艄公把船搖到湖心我忽然起了壞心眼,掬起一捧湖水就朝葉清友潑了過去。我以為葉清友那麽文質彬彬的一個人運動細胞可能不太好,估計躲不過去,但是我很快就發現我又天真了,我顯然忘記了上次我們騎行去靈泉寺的時候葉清友表現出來的堪稱可怕的耐力和體力,他居然一閃身就躲了過去,只衣擺上沾了幾點水花,然後還眼疾手快地反手從湖裏掃了一捧水過來,把我潑濕了一身。
我一個大寫的惱怒,剛想再潑一捧水過去,被察覺小舟晃得東倒西歪的艄公阻止了,葉清友就指着我濕淋淋的褲子笑了一路。船晃晃悠悠地繼續向前漂,飄到一條長堤前,葉清友指給我看哪裏是斷橋殘雪哪裏是雷峰塔,還問我聽說過許仙白娘子的愛情故事沒有。我說當然聽說過,我還會唱法海你不懂愛呢。葉清友說,哦?你唱一聲來聽聽?
我覺得葉古董一定是沒有聽過這首歌才敢說這樣的話。我說還是算了吧,我怕我唱完歌咱們這條友誼的小船該翻了。
葉清友又開始笑了。
我們第二天才去茶莊裏看茶。今年新出的春茶,雨前龍井,葉清友一種一種看過去,帶我領略西湖龍井的“色綠形美香郁味醇”八字美稱,教我辨別哪些是全芽頭可當“蓮心”美譽,哪些一芽一葉被贊為“旗槍”之形,又有哪些葉發兩片應有“雀舌”之稱。看完幹葉我們坐下來品嘗茶味,一人一只直筒玻璃杯奉到面前,裏面一點綠葉,剛燒開的熱水就沿着剔透的杯壁沖了進去。
顏色鮮嫩帶黃的綠芽就這樣被沸水沖卷起來。青嫩的葉在清澈的水中沉浮舒展,美不勝收。我有些驚訝地看向葉清友,因為在我所學過的知識中綠茶是應該以八十到八十五攝氏度的水溫沏泡的,如果直接使用沸水,細嫩的茶葉會被燙壞,導致的結果就是茶湯會苦得恐怖。這裏可是常年經營西湖龍井的茶莊,莫非會不知道這點簡單的道理麽?
葉清友只是輕輕拍了拍我的手背,示意我不要出聲,就繼續與茶莊的老板談笑去了。
這其中莫非還有什麽玄機不成?我盯着自己面前那杯龍井仔細看。細嫩的茶葉在微微發青的茶湯中迅速舒展開,一芽一葉翩然旋徊,正是“春波展旗槍”的美色。我試了試水溫,小心翼翼地抿了一口。
差點當場去找水洗呸呸呸。
媽的,和王大祝那玩意泡出來的是一路貨色。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https://leshuday.com/book/thumbnail/358049.jpg)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