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告訴朕,這些都是跟誰學來的?某個更俊美的男人?”

穆溫煙的水眸裏映着男人冷峻的臉,腦中裏仿佛在思量着這句話,很快得出結論,“煙兒不明白皇上在說什麽,煙兒沒有跟任何人學,煙兒的一切行為都是發自內心,真情實感。煙兒一遇到危險,第一個想到的人就是皇上,因為皇上是這天底下最值得煙兒信任的人,也是最強大的人。”

反正,她什麽都不懂,她只是個嬌弱,急需呵護的美人就對了。

帝王幽眸微眯,神色不明。

穆溫煙這一番龍屁拍的實在是違心,她索性不與男人對視,整張臉趴在帝王龍袍上,一雙白嫩小手揪着帝王衣襟,輕輕低泣,纖細的肩膀也配合着輕顫。

蕭昱謹:“……”

想在禦花園和帝王“偶遇”的妃嫔絕不止穆溫煙一人,只是她的行徑太過大膽奔放,礙于帝王威嚴,即便後宮妃嫔有投懷送抱的賊心,但也沒有那個賊膽,不遠處走來的衆妃嫔看見穆溫煙像八爪魚一樣賴着帝王不肯下來,皆是一臉憤恨。

穆家還未徹底倒臺,即便有皇太後撐腰,她們也不敢當面與穆溫煙産生罅隙,只能內心憤恨咒罵。

好一個不要臉的妖後!

她們也想撲倒在帝王懷裏撒嬌求寵呢!

德妃擰着眉,立刻走了過來,俯身行禮,“臣妾給皇上,皇後娘娘請安。”

她一貫端重,看見自己的愛犬正沖穆溫煙大叫,德妃命身後宮人抱走愛犬,再度跪下,“皇上恕罪,這狗是臣妾所養,一切皆是臣妾之過,讓皇後娘娘受了驚吓。”

她先伏低,以她對帝王的了解,此事無論真相如何,越是狡辯越會令帝王厭棄。

帝王能容忍穆溫煙在他懷中肆意妄為,可見穆溫煙并未真正失寵,那也就意味着穆家……

德妃留了一個心眼,看來她得找機會跟父親通風報信,眼下絕不是站在蘇相一黨的時候。

蕭昱謹淡淡道:“起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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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并未讓人徹查此事,他哪裏不知一切皆是穆溫煙的手筆,這小東西身上還藏着火腿,不然那畜生又怎追着她叫。

“皇後,你可以放開了。”蕭昱謹清冷如冰泉的嗓音響起,顯然不打算繼續驕縱某個口是心非的妖精。

穆溫煙擡起淚眼朦胧的眼,嬌軟的身子貼的更緊了,“皇上,我吓的腿軟,站不住了呢,嘤……”

她低泣了一聲,又仿佛強行忍住,不願意叫人看見了她柔弱似的。

演技浮誇,但又撩人。

蕭昱謹:“……”

衆妃嫔紛紛過來請安,見狀皆是暗中嫉妒羨慕恨。那條小狗是德妃的愛犬,後宮皆知德妃還特意命人磨了它的獠牙,根本不足以傷人。

皇後恃寵而驕,皇上快推開她!

衆妃嫔內心咆哮。

穆溫煙見蕭昱謹沒反應,小手緩緩上移,踮起腳摟住了蕭昱謹的脖頸,用意實在是昭然若揭。

蕭昱謹胸膛起伏,雖是看不出表情,但似乎吐了口濁氣,稍一彎身,很輕易就将人打橫抱起,随往禦書房的方向走去。

衆妃嫔站起身,紛紛揉着手中錦帕,氣的想當場叫幾嗓子了。

德妃掃了一眼四周,等到衆妃嫔散去,她對身邊人吩咐道:“本宮的土豆從不攻擊人,這次定有人陷害本宮,是想借本宮之手,對付穆溫煙!當真是一石二鳥!立刻去查,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她總覺得哪裏不對勁,總該不會是穆溫煙自己搞出來的幺蛾子,可一想到穆溫煙如今心智,德妃又覺得不太可能。

***

禦書房內,李德海對立侍擺擺手,示意所有人退下。

見帝後二人和好,李德海松了口氣,這兩天在帝王身側可謂是擔心竭慮,可把他給累壞了。

殿牖一合上,穆溫煙是被男人抛在軟塌上的,她嘟着嘴,但敢怒不敢言,“皇上,你摔疼我了。”

她揉着.翹.挺.的後.臀,仿佛一個不經意的眼神也是在.勾.引。

蕭昱謹揉着眉心,他十四歲登基,十年走來一路血雨腥風,他根本不是善男信女,也沒有哄孩子的耐心。他的內心早就冷硬如鐵,那裏面是無底沼澤,而她是唯一路經的一道光,卻是來了又走。

所以他強将她行留在身邊,日積月累的蒙騙自己,那道光只屬于他。

此時帝王的眼神冷而專注,如凜冬冰柱,穆溫煙撒嬌的底氣驟降,按理說她今晨打扮精致,身上還用了香露,蕭昱謹理應寵她、哄她,這樣看着她是什麽意思嘛?

穆溫煙心虛的很,畢竟她已經接連幾次惹怒了帝王,她忒有自知之明,從軟榻上起來,靠近帝王,一把抱住了他精瘦結實的腰,“皇上,不要不理我嘛,除卻皇上之外,我在京城一無所有,我都委屈的快哭了。”

“嘤……嘤……”

她又掌控了一項哭泣技能,哭的可憐又委屈,但又不失美感。

蕭昱謹嘆了口氣,已經無奈了,牽着她去龍案邊。

穆溫煙看着帝王鋪好澄慶堂的白紙,立刻就明白了,她還像上次那樣,洋洋灑灑寫了好幾行,諸如她是如何愛慕蕭昱謹之類,最後乖巧的畫押。

穆溫煙交了差,沾了印泥的手指遞到蕭昱謹面前,“皇上,髒了,擦擦。”

蕭昱謹很滿意她立下的字據,帝王取了錦帕的給她擦拭,挑眉問,“你不是嫌朕的手髒麽?”

講道理,穆溫煙到了此刻還是嫌棄的,一想到蕭昱謹碰過淑妃的手又來碰她,她頓覺自己不是天下第一可人兒了,仿佛也被間接玷.污了。

穆溫煙一度哽咽,瞬間戲精附體,“皇上寵.幸淑妃,我心裏頭又酸又痛,說錯話了還不行麽?”

蕭昱謹:“……”帝王眼中神色一閃而逝,不明白他跟一個傻子計較什麽。

殿外,李德海的聲音傳來,“皇上,鎮國公府穆世子求見。”

穆溫煙眨了眨眼,她的記憶還停在幾歲之時,當初穆長風還未請封世子之位,但一聽到鎮國公府穆家,她瞬間雙眼放光,“是阿兄?”

蕭昱謹擰眉,但除此之外再無其他表情,“宣。”

穆溫煙坐的乖巧端正,完全沒意識到自己正坐在龍椅上。

穆長風被李德海領入殿內,一看見穆溫煙立刻紅了眼眶,先撩袍下跪行了君臣之禮,“微臣穆長風叩見皇上,吾皇萬歲!”

蕭昱謹讓他起身。

穆溫煙這次傻眼了。

她知道阿兄名叫穆長風,可眼前這人五大三粗,皮膚成麥色,一雙劍眉濃郁威嚴,哪裏是她那個漂亮的阿兄?

穆長風略顯激動,“煙兒,我是阿兄,你還認得麽?”得知妹妹失了心智,他立刻從西南趕過來,可謂是日夜兼程。

穆溫煙的淚珠子如斷了線的珠子落下。

這打擊太大了。

她不明白為什麽老天要跟她這樣開玩笑,一覺醒來自己嫁給了大壞蛋,眼下就連阿兄也完全變樣了,她是個以貌取人的人,雖然眼下的阿兄不醜,可她還是更想要幼時的那一個。

她起身對帝王道:“皇上,我先回避了。”說着,她提着裙擺,一路哽咽離開。

蕭昱謹:“……”顯然,他也沒明白她突然痛哭的緣由。

穆長風回頭目送穆溫煙傷心欲絕的離開,以為她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了。

他抱拳耿直道:“皇上,這些年穆家的兒郎折損過半,穆家就只剩下微臣與煙兒了,若是皇上不能保煙兒周全,還請皇上将煙兒還給穆家!再者,當初皇上與穆家約定的兩年期限已過,既然煙兒還是不願意,懇請皇上讓微臣接煙兒回西南!”

作者有話要說:  穆長風:我好歹也是西南一枝花,哪裏難看了?妹妹眼光不行啊。

煙煙:嘤嘤嘤……我家阿兄明明眉清目秀,這個粗糙漢子是誰?

帝王:一比較,是不是發現朕更好看?

煙煙:違心一點來說,的确是皇上更好看。

穆長風:(⊙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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