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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馊主意,叫我來嫁什麽魏靜遠!連姓華的都瞧不上!魏靜遠一心向着魏妙沁,我就是嫁了,也膈應不到魏妙沁。反是我自己先氣死了……”

趙夫人嘆了口氣:“不必說了。魏夫人已經婉言拒絕了。”

趙玉菁一僵:“什麽?他們家如今的境地,憑的什麽來拒絕我?”

趙夫人拉着她上馬車:“在人家門前說什麽話呢,上了馬車再說。”

趙玉菁氣急:“是不是魏妙沁從中作祟?”

“噓,怎麽直呼娘娘姓名?”

“母親,您今天瞧見沒,一個個的,都在看魏妙沁!過去說是什麽?說大半個京城的勳貴子弟,都傾慕于她呢。可她如今都已嫁了人,還四下勾引人做什麽?也不怕皇上降罪她?哦,是了,她如今舍得放下身段去讨好,想必将皇上都哄住了……”

趙夫人聽她越說越不像話,一巴掌抽在了她的臉上:“你這張嘴啊!你爹說過多少次了!早晚趙家得毀在你這裏!”

趙玉菁又是怨憤又是委屈,撲在趙夫人懷中哭起來:“我過去可說過什麽?那時她是萬千寵愛于一身的元檀郡主,也就一日日忍下來了。可我還要忍到什麽時候?”

這樣想的又何止趙玉菁?

先前魏妙沁去探望大嫂杜氏時,與荀銳的關系還要僵硬些,自然沒有弄得如何大張旗鼓,加上杜家本也算不得什麽高門大戶,她登門的消息便也只是在小範圍內傳開了。但等她從闫府離開後,消息便傳滿京城了。

明明是前朝“罪人”,卻還能探望故人,還有皇上親自陪同做臉……魏妙沁這人何時才倒得了?!

魏妙沁從闫府出來,這下時辰是真的不早了。

馬車一路行過,街道上仍舊沒有多熱鬧,氣氛甚至還有一分緊繃。

魏妙沁一下想起來甘華說的,近日來有些“魏賊”殺人。

她不知為何荀銳稱帝的進程提前了許多,大魏還未真正走入山窮水盡的地步,百姓也未必就真有反心,能全心全意擁戴新帝。心底或許畏懼居多也說不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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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妙沁拍了拍車窗:“甘華,停住。”

甘華應聲停下了馬車。

魏妙沁與荀銳道:“這裏有個香滿樓,昔日我會到這裏來吃他們的招牌,香滿鳜魚。”

荀銳出聲:“甘華。”

甘華聞聲知意:“主子且等等,奴婢這就去要個雅間。”

不多時甘華就返身回來,請他們往樓中去。

“奴婢要了個隐蔽的……”甘華笑着道。

魏妙沁斜睨他一眼:“要那樣隐蔽作什麽?”

甘華一愣,沒成想自己竟然沒能合這位主兒的意,不由讪讪道:“奴婢怕那些閑人肆意打量,攪擾了二位主子。”

“他們要打量便任打量。去換個寬敞的地兒。”

甘華讷讷去了。

那廂掌櫃,連同香滿樓的客人也很快留意到了魏妙沁一行人。

如魏妙沁所說,她昔日是這裏的常客,掌櫃與熟客也大都認得她,只是從來沒人敢上前搭話。現下一見着她,一時間不知道多少目光都集中了過來。

“那位主兒身邊跟着的,瞧着都是宮人護衛的打扮……”

“那身邊走得最近那個男子……還能是誰?”

“我的老天,不是吧?”

他們小心翼翼地打量,将交談的聲音壓到極低。

魏妙沁旁若無人地與荀銳上了二樓,挨着欄杆落座,僅一層薄紗将上下視線隔離開,風吹動薄紗的時候,就又能窺見樓上的情景。

衆人惶惶不安。

但那薄紗吹拂來又去,薄紗後的兩位貴人便如普通夫妻一般,只自個兒用餐,全然不管樓下如何,一派自然松快的姿态。

衆人慢慢心境竟平和了許多。

荀銳本也心有不快。

他絲毫不願旁人肆無忌憚地看魏妙沁,但與魏妙沁這樣平和地坐在一處用飯又難得。

他此刻與妙妙不正像是尋常夫妻一般嗎?

這樣想來,荀銳的面色好了不少。

再思及今日,妙妙帶着他去見了她的好友,眼下又有衆人看着他與妙妙親密而坐。

這不正彌補了大婚時,只有宮人大臣們見證的遺憾麽?

今日過後,自會有越來越多的人知曉,妙妙是他的妻。

“回宮罷。”魏妙沁輕輕擦拭了唇邊的水漬,起身道。

荀銳應聲:“回宮。”甘華無端從中聽出了點柔和的味道。

二人離開了香滿樓。

半晌,才有人道:“是誰人說新帝是個殘暴之人?依我看,能帶三兩護衛入這香滿樓,與平民共處一屋檐下,難道不該是仁和之君麽?”

香滿樓內沉寂片刻,随即越來越多的人應和了他。

這位這主兒已是新帝,哪有蠢貨再去反對呢?而這位貴主若性情仁和些,他們也就更樂得去恭敬吹捧了。

這香滿樓中的消息,與登門探望原靜王府、闫府的消息,一并傳開了去。

魏妙沁回到宮中,見荀銳匆匆便又要往勤政殿去,想必是又要處理事務去了。

她忙叫住他:“皇上忘了什麽?”

荀銳駐足看她,靜靜等她往下說。

魏妙沁走到他跟前去,垂眸朝他手上看去:“那條禁步呢?”

荀銳抿了下唇,這才緩緩攤開手掌,露出了掌心被他攥了許久的瑪瑙禁步,一串串玉珠珍珠墜鏈從他指縫間漏下,碰撞發出了叮鈴一聲響。

魏妙沁今日心情極好,再瞧這周圍巍峨宮殿,熟悉的宮人面目,也不覺有禁锢之感了。

她忍不住粲然笑道:“若是皇上喜歡這等小玩意兒,那便給皇上吧。”

荀銳眉眼一動,重新合上五指,将那禁步牢牢攥于手,心下對華家人的殺意減輕了許多。

他今日心情也極好。

轉身往勤政殿去的步伐也不自覺輕快了許多。

這瑪瑙禁步,不再是華家大公子遞還回來的禁步了。

是妙妙贈他的禁步。

作者有話要說:  被妙妙關心前,荀銳:魏靜遠若真去送死也好。

被妙妙關心後,銳銳:魏靜遠倒也不必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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