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典故
忠總管一邊哈着白氣,一邊搓手,哆嗦道:“這天可真冷啊!比陵城的冬天冷多了!”
天上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陰雲密布,黑雲翻滾,夾雜着老天的嗚咽,壓将下來,将天地間的縫隙越縮越小,讓人透不過氣來。
“可不是,看樣子要下雪。”一個丫鬟模樣的年輕女子附和道,聲音有些顫抖,雙手搓緊身上的大耄,一抖露出裏面的裙角,是豔紅的宮紗。
女子長得靈巧,寸寸肌膚勝雪,鵝蛋臉上粉裏透紅,鼻頭被凍得通紅,小薄唇一張一合,白色的霧氣便從粉舌尖鑽到空氣裏,嬌弱的身體在厚重的大耄裏顯得更加嬌俏,眼神之間顧盼流離,說話時眼波流轉,在寒風中恰似一朵春日牡丹,多情又自哀。或許這就是江南的女子,令人心生憐意。
偏偏有人不懂得憐香惜玉:“燕兒,你去看看公主的爐子還暖不暖,不暖了再添點炭火。”忠總管吩咐道。他是陪嫁總管,每句話都是命令。
“知道啦!”女子的聲音嬌嗔,略有些不滿,但還是拖着嬌麗的身姿施然而去,還聽到她嘴裏嘟囔,“不就是個落魄公主嗎,有什麽大不了的……”
江南自古就是繁華富庶之地,溫柔之鄉。長江以南,文人多風流,騷客總多情,帝王,多豪奢。所以才會有很多悲劇發生。
“奉天承運,皇帝召曰:北之大器,皆出魏齊,今北愈盛,南唐繁榮,南北交融,乃民心所向,齊有邵陽王,英武不凡,戰功卓越,欲求我南唐公主以結秦晉之好,公主淑離德藝雙馨,才貌雙全,特封長平公主,和親大齊,即日出發,欽此!”
匆匆十年,南唐的紅牆碧瓦仍舊是當年的模樣,宮中的人,誰能想到,有朝一日她活着回來了!
玉淑離跪在當初母後跪過的地方接旨,纖細的手指撫上粗糙的石板,細細摩挲的沙感讓她恍惚。擡眸望去,亭臺樓閣,飛檐走獸,甚至是她的父皇,都還是當年的模樣,只是鬓角多了幾絲白發,讓他看起來更加和藹了幾分。
眼中閃過一絲嘲諷,自作的假象。外人很難想到,南唐的皇帝當初一道聖旨,竟是累得她這個公主也被發配出南唐,流落紅塵。多年沒有消息,很多人都以為她死了。她的歸來會不會讓某些人産生惶恐?
孟麗聘從當年的麗妃變成了皇後,無論何時,她臉上也依然是一副尊貴無比的刻薄。不同的是,她胳膊下攬着一個七八歲的男孩兒,看她的眼神有些微妙。
玉淑離領旨謝恩之後,起身走到麗皇後身邊,若無其事的伸手撫上那男孩兒的臉,柔聲道:“乖,叫姐姐。”
男孩兒一臉天真的好奇,麗皇後如臨大敵一般,将男孩兒猛地拽到身後,厲聲道:“你想做什麽?”
“呵呵。”玉淑離收回手,別有深意的看着麗皇後,朱唇輕啓,“放心,我不會幹什麽。”我只會把你挫骨揚灰!
麗皇後眼神怨毒的盯着她,壓低聲音說道:“你以為你父皇不知道當年的事?他既然選擇了我,選擇了孟國,就算再有一百個施怡星也不是我的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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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笑了,滿目嘲諷:“一百個施怡星不夠,一個玉粉黛足矣。”
說罷,頭也不回地順着石板路,走向迤逦奢華的後宮。孟麗聘站在原地咬牙切齒,表情猙獰,摟緊懷中的男孩兒。
“母後,那是誰?”
稚嫩的聲音幹淨澄澈,孟麗聘卻沒有回答。
玉淑離心中嘲諷,孟國的小公主,這麽多年你仍舊活在天真裏,是幸?還是不幸?
當年,自己的母後又何嘗不是一樣的天真?
那個男人,那個只會縱情聲色,薄幸多情的男人究竟有什麽好?
壓抑的空氣讓玉淑離略有些煩躁,窗簾被她用纖細的手指挑開,車窗外面是不同于南方的景致:遠處,群山連綿起伏,壁如刀削,奇峰聳立,有飛鳥盤旋,鳴嘯聲雄渾壯闊直入雲霄。近來,一馬平川,荒草萋萋,一條河流淌過,流水淙淙,卻不似南方溪水的清澈溫柔,而是透着一股森冷的硬氣。
遠遠的已經能望到錦都的城牆,青灰色的岩石砌磊的牆頭,錦旗随風張揚,隔了老遠也能聽到它獵獵作響。
“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宮粉黛無顏色,阿星,若我們有了公主,就叫她粉黛如何?”
若不是還有這麽一個典故,恐怕自己再難回到南唐!母後,那個男人對你,總歸還有一毫的憐憫。
垂下眼睑,玉淑離有些同情那個女人,那個臨死前還讓自己原諒罪魁禍首的女人。可是母後,淑離不想忘!
“公主,我們快到了!”
說話的是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女,玉淑離撩開車簾,看見一張紅撲撲的臉上神情激動,她雖然沒有燕兒漂亮,身上卻有着少女獨有的活潑,樸實的氣質讓人感覺很舒服。
“南筠,說過多少次了,不要冒冒失失的,你打擾到公主休息了!”另一道刻薄的女聲傳來,語氣中明顯帶着不滿。
“哦。”被訓斥的南筠表情讪讪,呆着不動,眼睛偷偷瞄向玉淑離,表情無辜。
燕兒見她這幅樣子,秀眉微皺,心中不滿,又想開口訓斥,卻不妨被玉淑離開口打斷。
“無妨,旅途跋涉,我有點不舒服,讓南筠到馬車裏伺候吧。”
“是!”少女興奮地爬上馬車,燕兒冷眼注視着她興奮的背影,眼皮一翻,絲毫沒将玉淑離放在眼中,嘴裏嘟囔道:“什麽東西!”
玉淑離假裝沒有聽見,趴在車窗上百無聊賴,南筠縮手縮腳的鑽進馬車,取下鬥篷,把自己的手在火爐上捂熱,放上玉淑離的肩,輕輕地揉着。
“公主,有句話我不知道該不該說。”南筠小心翼翼的開口。
玉淑離好像睡着了,有點慵懶,很久才“嗯”了一聲:“說吧。”
“那個,您要多小心燕兒,她是麗皇後派來監視您的。”南筠一口氣說完之後,喘了口氣兒,又補充道,“別告訴別人是我說的。”
玉淑離低聲一笑,心裏一暖,對于真心,她向來是珍視的:“放心吧,我是不會告訴別人是你說的。”
南筠松了一口氣,轉念一想又有些不太對,玉淑離背對着她,看不見她的表情,想不明白,抽了抽被凍僵的鼻子,又賣力地為玉淑離揉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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