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有
焦嬌從車窗往外看, 和她一起來的那些年輕人還在便利店門口看着這邊, 焦嬌感覺到什麽,視線往後, 發現随着她和雍烨坐的這輛車啓動, 各個路口都緩緩開出黑色的車子,像是某個蟄伏在黑夜裏的龐然大物靜靜複蘇,在他們的車後面彙成了浩蕩的車隊。
壓迫感無聲卻爆裂, 讓便利店門口的年輕人們都露出震撼的表情, 就連見識過當地黑手黨的本國人都有點傻, 他們真的來自那個以儒雅謙和聞名的東方國度嗎?
“舍不得?”
有着玉質冰寒感的好聽聲音響起,給人種被蛇王盯上的感覺, 焦嬌後背涼了一下,收回視線, 乖乖地搖頭:“沒有。”
她是舍不得走嗎?她是覺得無力, 好不容易有個地方的人不認識她,會把她當成正常人對待, 這下又都沒了。
側頭看雍烨,他在看電腦上的文件,屏幕淡淡冷光,将他流暢漂亮的面部曲線都用銀線勾了出來,昳麗驚豔又冷漠禁欲。
想到上車前他的“警告”,焦嬌心跳得有些快,雍烨的怒氣值和發瘋程度是成正比關系的,她想讓未來的她好過一點。
擡起手,瑩白的指尖和深色的椅面形成了鮮明對比, 本意是小心接近, 而這放慢的動作從旁看來滿滿都是勾/引的意味。
“別……”
她好不容易醞釀出來的撒嬌才進行了一個字就被他冷淡叫停:“想在車上?”
焦嬌被吓得指尖一顫, 怎麽過去的怎麽回來,老老實實地放在腿上,偷瞄了眼司機的表情,司機沒露出什麽異樣,卻還是讓她耳尖紅得快要滴出血。
車子停在她和其他人住的那家酒店門口,焦嬌還記得他們剛住進來的時候,表演同伴很興奮地跟她說,他們這次撞大運了,官方給他們安排了本地最壕的酒店。
那時候,她就預感到是他在背後安排的這些。
焦嬌跟着他走進酒店富麗堂皇的大廳時,緊張得手腳冰涼,他不會要去她的房間吧?昨晚有個比她小兩歲的妹妹說看了恐怖片住大房間很害怕,就搬到了她的房間,他要是在那裏跟她算賬,那個妹妹回來了怎麽辦?
“怎麽了?”好像猜到她在不安什麽,雍烨看都沒看為了迎接他全員出動,在大廳分列成兩行的酒店工作人員,“你房裏有別人不方便讓我去?”蘇到骨子裏的聲音壓低,厮磨着她敏感的耳廓,“在他們眼皮子底下玩不是更刺激嗎?”
焦嬌感覺自己要是貓,現在已經炸毛了,她真的不明白,被別人當做神冷情無欲的人怎麽用那種寡淡的神情說出這些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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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嬌伸手勾住他的袖子,微微晃晃:“換個房間吧?”放輕聲音,紅着臉,磕磕巴巴地抛出個小誘餌,“你想試什麽新,新的那個,我都聽你的。”
雍烨看了看她快到極限的小臉,問微笑與他保持合适距離,絕不敢聽不該聽的經理:“還有房間嗎?”
經理露出遺憾的表情,搖頭:“抱歉,雍先生,我們今晚的房間已經全部訂出去了。”
焦嬌放開手,懷疑地看着經理,怎麽可能?現在又不是當地的旅游旺季,這家酒店這麽大,怎麽可能一個空房間都沒有?
雍烨攤開手:“房卡。”
焦嬌沒給房卡,把自己的小手放上去:“我陪你到別的酒店住,好不好?”
“那你不就和他們不一樣了。”雍烨低眼看她,很無情地把她的手輕輕丢到一邊,“你出國前不是叫我不要管你,讓你做個正常人嗎?”
焦嬌一哽,他真的好記仇啊,那都是多少天之前的事情了。
而且,正常人會因為沒開手機,跟別人去吃個飯,就被男朋友帶一大堆人抓回來嗎?
當然,這話現在不能說,焦嬌又去拉他的手,指尖順着他手心往他袖口裏滑,輕輕撓撓他手腕血管的位置,努力勾/引:“只要不去我的房間,你想怎麽樣,就怎麽樣。”
說完,她感覺臉都燙得可以直接蒸雞蛋了,但還是逼着自己看着雍烨那雙漂亮但危險至極的眼睛。
他的目光幽靜,卻像在一寸一寸地剝開她的衣服,皮膚,骨骼,最後将她吃幹抹淨。
在焦嬌快扛不住的時候,終于得到他不經心的赦免:“嗯。”
但雍烨并沒有帶她離開這家酒店,領着她到了酒店的大平臺上,平臺上幾乎空無一物,只有一些半埋在地面的酒店外設備,四周和上面都是玻璃,上面的玻璃是傾斜向下的,鋪着一些點綴着小花的綠植,星月光芒從中洩入,在地上投出如水紋般粼粼的光,因為是封閉的空間,裏面還挺暖和的。
這裏應該是為一些想舉辦戶外聚會的客人準備的,焦嬌不太明白雍烨帶她來這裏幹什麽。
焦嬌正從玻璃牆往下面看腳下的燈火和人影,聽到有人進來,放下了什麽然後轉身離開。
“生日禮物。”
焦嬌轉回身,看到平臺上多了個衣架,衣架上是一套古風舞衣。
上身為抹胸樣式的裏衣層疊,流線如水,裙擺似雲,色彩淺淡卻紛呈,色號過度十分精細自然,是外行人都能一眼能看出來的絕品佳作。
更絕的是,外面的紗衣外罩,好像把月光揉開化作水,一點點織成衣服的樣子,再在朦胧透明的薄紗上以缂絲工藝烙下一個個錦繡精致的圖案,缂絲圖案的顏色,正好與裏衣的色彩一一對應。
本就貴得吓人的面料,加上缂絲這種千金難求的純人工技藝,這套舞衣就算開出天價也絕對有無數人排着隊要收藏。
雖然焦嬌對雍烨現在送她禮物懷有警惕,但還是忍不住在心裏這套舞衣真的好漂亮,焦嬌都能想象出,薄紗裙擺随着舞蹈動作飛揚時會有多麽唯美夢幻。
雍烨的聲音從她身後響起:“喜歡嗎?”
焦嬌從對舞衣的感嘆中回神,很是戒備地搖搖頭:“下周才是我的生日,而且這個舞衣太貴重了,我也沒什麽合适的機會穿它。”
“現在就很合适。”
“現在?”這個要求對普通人來說還是有點不太正常,但對雍烨來說已經很正常了,正常到讓焦嬌都有些懵,“你要我在這裏穿着它跳舞給你看?”
“你說…”雍烨眼睫微垂,緩緩地學她剛才,“我想怎麽樣,就怎麽樣。”
明明他的聲音比她冷淡許多,而且她剛剛還使勁渾身解數想要勾他,但同樣的話由他來說,就是比她澀氣無數倍。
焦嬌沉默片刻,點點頭:“好吧。”把有些厚重的外套脫掉,還說是給她的生日禮物呢。
都是為了他自己。
焦嬌放好外套,就想把舞衣拿下來,套在外面,卻被清冷好聽的聲音制止:“繼續脫。”
焦嬌僵了一下,難以置信地看向他,從頭頂落下的月光和下面街上傳來的噪聲都變得無比清晰:“我們現在在外面。”
雍烨沒覺得哪裏有問題:“不是在你的房間,符合你的交易條件。”
焦嬌驚呆了,她是說只要不在她房間就可以,但…總得有個房間吧?這裏可都是透明的玻璃。
焦嬌眼睛有點紅:“會被看到的。”
“那怎麽辦?”雍烨的話聽起來像是在哄心上人,實際卻非常無情,“你答應我了。”
焦嬌聽他涼薄的語氣就知道這事沒有回旋的餘地了。
他真的很生氣,沒讓人對那個想幫她打傘的男生做些什麽已經是他今晚最大的退步,後面的就是他對她的懲罰了。
焦嬌在平臺上看了一圈,沒有一個地方可以讓她擋一下。
唯獨,焦嬌目光落在雍烨身上,他的西裝外加了件長款到膝蓋的黑色風衣。
長長呼吸幾次,下定決心,拉着衣架走過去。
也沒說話,擡起手一顆顆解開他風衣的扣子,雍烨也沒有阻止她,只是低着眼睫看她。
焦嬌把最後一顆扣子打開,拉開他大衣的衣襟,走進去,小聲乞求:“幫我擋一下。”
雍烨這次很聽她的話,擡起手,修長的指輕輕壓下來,好像隔着衣服摟着她的腰。
雖然雍烨的大衣是直筒寬松的款式,她和他的身材也都不錯,但給焦嬌操作的空間還是很有限,她只能貼在雍烨的身上,努力用一只手到後面拉她裙子後面的拉鎖。
幾次沒有夠到,她手有些酸,眼尾都急得有些紅,突然感覺手被人握住,她擡起眼,撞進雍烨微低看她的眼。
他看她看得那麽深,好像直接看進了她的靈魂。
焦嬌心跳加快,手上沒了力氣,只能在他手的帶動下緩緩墜落。
後背越來越多的肌膚與他大衣有着微微磨砂感的面料接觸在一起。
淺色的長裙落在她的腳邊。
大衣下,颀秀誘人的白皙小腿,充滿禁欲感的黑色西褲,用僅有的黑白兩種顏色,繪出了令人浮想聯翩的畫面。
感覺好像有涼涼的風撲到身後,焦嬌有點急:“別。”
雍烨隔着大衣手心在她後背輕拍了兩下,目光向下,欲/望沉靜而又赤果直白:“只有我看得到。”
她也下意識往下看了眼,小臉上的緋紅像映在雪地的霞光,抓住他裏面的西裝,擋住他的視線:“幫我遞一下衣服。”
雍烨沒去拿舞衣。
“寶寶,我們是不是沒脫完呢啊?”兩個語氣詞被他拖出撩人又令人悚然的小尾巴。
說的時候,手還在隔着衣服順着她的脊骨往下滑。
還要繼續?再繼續就沒有了。
焦嬌心裏排斥,手上卻徹底沒勁兒了,一邊竭力抵住被他撫過的地方泛起的酥麻,一邊用咬不住字的氣音說:“回房間,回房間再說。”
“又想回房間了?”雍烨手還在繼續,但看她的桃花眼又恢複冷然,仿佛剛剛那麽兇險的欲海從未存在過,“這麽怕被人看,那就和我一起回國。”
焦嬌身前是他寬闊蟄伏着力量感的胸膛,後面是他的大衣,她不覺得冷,反而有些熱,聽到他的話擡起眼:“我明天還有表演……”
她沒說下去,因為她已經從雍烨的眼裏看明白了一個信息:她能不能參加明天的表演,要看今天她的表現。
焦嬌被拿住命門,無可奈何地擡手往後,摸到那排小扣子,努力挑了一下,沒打開,大衣裏面實在很難發力,她只能求助地仰起臉看雍烨。
雍烨指尖動了一下,就一下,那個束縛便開了。
焦嬌又氣又想哭,這個變态到底是有多熟練啊,擡起有些濕潤的眼睫,水光潋滟的眼看着雍烨,貼着他身子緩緩滑下去。
最後的,也掉落。
雍烨視線随着她,眼底越來越晦暗幽深。
焦嬌不敢再看他了,把鞋子也脫了,趕緊将別的都藏在裙子下面。
雍烨垂眸看着一直避開他的腳,踩冰涼的地上也不踩他的人。
焦嬌自己默默地整理好了,忍着哭意:“這樣可以給我了吧?”
雍烨看了她那張委屈得要不行但也只自己生氣的小臉,沒說什麽,把衣服勾過來,從後面蓋在她如玉光滑的背上。
焦嬌下意識擡手要把手塞進袖子,突然感覺不對,低頭一看,渾身一僵,趕緊又縮回他的大衣裏,又急又震驚:“你先給我裏面的衣服呀。”
直接給她外面那層根本擋不住什麽的紗衣幹什麽?
他這個跳級跟玩跳跳棋一樣輕松的大學神不會穿衣服麽?
“你今晚只有這個穿,當然。”把人逼成這樣的兇手本人還衣冠楚楚,好整以暇地給出選擇,“你也可以什麽也不穿。”
這兩個有什麽區別?焦嬌現在真是進退為難,只能無助地抓緊他的西裝不讓自己掉出去。
“舞衣都好了。”雍烨擡了擡下颌,像是要打開他的大衣,把懷裏的小貓趕出去,“你也可以開始了。”
焦嬌這回顧不得別的,穿着純白毛絨襪子的雙腳踩在他一塵不染的皮鞋面上,死死抱住他勁瘦的腰:“不行不行,不能在這兒,絕對不行……”
雍烨的手只擡了一下,把紗衣往裏塞了塞,就重新給她擋好了,語氣淡淡地解釋給她聽:“這裏的玻璃都是單向的,外面什麽也看不到。”
焦嬌被吓壞了,根本聽不進去那麽多,從沒這麽主動地抱着雍烨:“那也不行。”較軟的聲音努力強硬,“就是不行。”
在這擡頭能看到夜空,低頭能看到車水馬龍的地方,全身就披層紗跳舞給他看?
太變态了,太變态了!
雍烨由着她抱了會兒,沒再逼她,手腕微微用力,把她托起來抱離地面。
焦嬌本能地摟住他的脖頸,但感覺他要帶她離開這裏了,更慌了:“先讓我把衣服穿好,外面有人,還有監控……”
雍烨按住又想往下跳的人的小腰:“這裏都被我包下來了。”
言下之意,不會有人,監控也全都按他的安排暫時關掉了。
焦嬌被他這一晚燒的錢驚了一秒,然後又開始掙紮:“我的衣服……”
酒店的工作人員撿客人那麽私密的衣服心情會很複雜的。
感覺雍烨環着她的手緊了一下,焦嬌還以為他要把她丢出去,卻沒想到,他最終什麽都沒說,只單手穩穩抱住她,另一只手給她撿衣服。
平臺外就有直通頂層總統套的電梯,焦嬌被他抱了一會,心情逐漸平複下來,也慢慢意識到她此刻被他抱着的姿勢有多羞恥。
而且她的衣服還都在他手裏拎着。
焦嬌的腿動了動,想下來,換個姿勢什麽的。
結果腰被扣得更死:“去哪?”
雍烨問得平平淡淡,氣勢卻無比駭人。
焦嬌聲音微弱:“沒想去哪,就是想下去……”
“這樣啊。”雍烨長眉眉梢慢慢擡起,微浮着青筋的手一松。
焦嬌感覺忽悠一下,趕緊抱住他,腿也不由自主地往裏并。
“真棒。”雍烨勾了個無情無欲的弧度,話音淡得跟煙似的,一進空中就散了,散成看不見的蠱,冷冷給她加油,“寶寶,就這麽夾我。”
無恥的話是他說的,感覺沒臉見人的卻是焦嬌,她把臉藏在他的頸窩。
他到底從哪裏學來的這些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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