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章節

好好的嗎?”

裴氏一聽,猛地起身,急步朝炎钰院子的方向走去。

她與炎钰成親5年,炎钰在府的時候不多。偶爾在府,通常也是住他自己的院子。

“剛去了趟阿暖姑娘的院子,出來就那樣了。”

小丫鬟邊走邊說她聽到的事。

裴氏猛地收住腳,小丫鬟猝不及防一頭紮到裴氏身上。

吓得她一個勁兒磕頭:“奴婢該死,奴婢該死。”

“行了,行了,起來說,怎麽回事?”

裴氏沒空跟小丫鬟計較她的失禮。

小丫鬟定了定神才道:

“說是進阿暖姑娘院子前還好好的,出來就起了成片成片的紅疹子。”

小丫鬟說着,臉上還帶着稀奇古怪的表情。

裴氏不着急了,踱着步子緩緩道:“走,看看去。”

春月瞟了她家王妃一眼,見裴氏雖板着一張臉,可眼角眉梢都透着看好戲的表情。

雖有心理準備,裴氏見到炎钰,還是大吃一驚。

炎钰那張俊俏的臉已經不能看了,臉上被大片的紅疹子覆蓋着,連着嘴唇都腫了大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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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衣已經脫掉了,兩只手紅腫不堪,手臂上的紅腫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向身上蔓延。

炎钰在裴氏心裏,一直是翩翩佳公子的形象。何曾見他如此狼狽過,又震驚,又好笑。強忍着才沒笑出聲來,上前幾步,急聲道:

“這是怎麽弄的,剛才不還好好的嗎?差人請禦醫沒?……”

炎钰如萬蟻啃食一般,話都說不出來了,眼睛逐漸被紅腫遮住,又難受又羞窘。

“趕緊,趕緊拿些濕帕子給王爺消癢,用冰鎮一鎮,快,快去找些消腫止疼的藥來……”

裴氏連聲分派着下人。

春月在一邊看着她家王妃,怎麽看,怎麽覺着她在幸災樂禍。

等禦醫趕到的時候,炎钰像只煮熟的蝦子,四仰八岔倒在榻上,頭、臉、身上、四肢全是大片大片的紅疹子。

春月等人已被裴氏轟出去了,王爺的樣子實在不雅,屋內只留了她和兩個小厮。

禦醫也沒想到炎钰是這般模樣,他見過不少過敏的,這般嚴重的還是頭一次。

簡單問了幾句,問不出個所以然,只好撿些消腫止癢的藥內服外敷開方子。

直忙了兩個多時辰,炎钰身上的紅腫才褪去了些。

阿暖三人笑了半天後,猛然想起:

“趕緊采些花瓣存着,估摸着一會兒該來人清理這些花了。”

阿丁噢了一聲,和阿铛二人手忙腳亂,一陣忙乎。

直等到天黑,也沒人來阿暖的院子。

天黑時分,裴氏從炎钰的院子退了出來。

折騰了大半天,炎钰筋疲力盡,已沉沉睡去。

裴氏雖疲累,精神卻好。

裴氏站在炎钰的院子外面,向裏瞧着,昏暗的燈光下瞧不出眉眼表情。

春月道:“王妃,您不去問問阿暖姑娘是怎麽回事?”

裴氏哼了一聲:“花粉過敏,還能是怎麽回事。”

她是當家主母,這府裏發生針頭那麽大點的事,都有人跟她禀報。

阿暖絞了紫藤花,又差人采買了許多繡球花回來,傻子都能猜到是怎麽回事。

到底是自幼就在一起,一朝反目,一個小把戲就讓炎钰狼狽不堪。

春月小聲道:“王妃,您不懲處阿暖姑娘,瞧她把王爺害的。”

裴氏從鼻孔裏哼了一聲:

“本王妃為什麽要懲處阿暖,阿暖為了他,遭了多少罪,他這才哪到哪。”

春月斜瞟裴氏一眼,心說:那些罪……還不是您……

裴氏朝阿暖院子的方向遠眺了一眼:

“現在,本王妃倒真有點喜歡阿暖了。就是不知道王爺會怎麽處置她,且瞧着吧。”

直到第三日,阿暖的院子才來了幾個小厮,将繡球花全部清了出去。

阿丁怯怯道:“姑娘,您說七殿下會怎麽處置您?”

阿暖撇了她一眼,笑道:“怕了?不是還有你家王爺護着我嗎?”

阿丁讪笑:“姑娘,您都知道了。”

阿丁跟七王府的人打聽,才知道七王爺傷得有多嚴重,害怕了,趕緊飛鴿向十殿下求救。

“放心吧,七王爺再如何懲處我,也牽連不到你們。”

阿暖寬慰道。

阿丁急了:“懲處姑娘也不行啊,等王爺知道奴婢們沒護住您,王爺會處罰奴婢的。”

阿暖笑了,拍拍阿丁的背:“你們如何能護住我,十殿下不會責怪你們的。”

一直過了十來天,阿丁姐妹倆也沒見到炎钰懲處阿暖,這才稍稍心安。

這日傍晚時分,一個軍士模樣的人來到阿暖的院子。

“阿暖姑娘,您簡單收拾一下,明日随王爺出征。東西不用帶太多,王爺會替您準備。”

說完,轉身就走。

“哎,哎,哎,你別走,七王爺要把我們姑娘帶到哪兒去?”

那軍士面無表情:“無可奉告。”

“我們也要跟着去。”

阿丁趕緊表明态度。

那人沒答話,看了阿丁二人一眼,轉身離去。

“完了,完了,七王爺要把姑娘帶到哪兒去啊。不行,我去給王爺傳信去。”

說完,阿丁自顧自跑掉了。

阿铛看看阿暖沒吭聲,去整理行裝了。

十殿下沒發話前,跟着姑娘就是了,到哪裏……她們也無能為力。

第二日天未亮,就有人來敲阿暖的院門。

阿丁看到還是那名軍士,除了他,院外還另外站着幾名士兵。

他遞給阿丁一個包裹,面無表情道:

“穿上這個,跟我們走。”

阿丁展開一看:“喂,這是男人的衣服,我們為什麽要穿它。”

那人硬梆梆地回道:“姑娘是想我們兄弟幫忙嗎?我的兄弟們還是很願意替姑娘效勞的。”

其他幾人聽那人如此說,臉上現出幾分不懷好意來。

阿丁氣得滿臉通紅:“你……”

那人又道:“我的兄弟們耐煩心不大好,姑娘不快着點,怕是他們真要幫忙了。”

阿暖已經聽到軍士的話了,能聽出來,那是個老兵油子。

阿丁這樣的小姑娘,如何是他的對手。

“阿丁,拿過來吧。”

阿丁哼了一聲,氣鼓鼓摔上門進屋了。

暗虧

拖延毫無用處,看炎钰的意思,如果阿暖不跟他走,他派來的人,綁也要把她綁走。

阿暖不知炎钰要幹什麽,認命地換上軍士帶來的衣物,是三套小兵的裝束。

很快,阿暖三人穿戴完畢,拿着早已打包好的行囊跟着幾名軍士出了王府的後門。

昨日裴氏就收到消息了,她摸不清頭腦,不知炎钰帶走阿暖是何用意。

實際上,就連炎钰自己也不知道,他到底要幹嘛。

吃了阿暖鏽球花的暗虧,炎钰自然是惱怒的。

他想來想去也想不出,到底該怎麽懲處阿暖。

殺了?他舍不得,12年的陪伴,哪是說舍就能舍的。

打她一頓?不說她曾為他懷過兩個孩子,就是這些年因他擔的無妄之災,兩條腿都快廢了,他也下不去手。

冷着她不理?

他想過,那繡球花……阿暖不是想要他的命,只是立意跟他生分了,鏽球花就是那道屏障。

不再理會阿暖,估計正合阿暖的意。

想來想去,除了搬走阿暖院子裏的鏽球花,他竟拿阿暖毫無辦法。

他感到越來越掌控不住阿暖了,他怕下次回來,真的見不到她了。

軍隊不許帶女人,他還是冒險将阿暖帶在身邊。

至于,以後要怎樣,他想不明白,也不想了,總之先帶在身邊就是了。

阿暖三人先炎钰一步出了城,過了好幾天,阿暖才知道,她們所在的是炎钰的辎重部隊。

三人擠在一輛極不起眼的馬車裏,一日三餐有人送來。

阿丁跟軍士們打聽要去哪?

問半天,沒一個人答理她,啞巴一般,眼鋒都懶得掃她一下。

每日裏,三人除了聊幾句閑話,就是在馬車裏呼呼大睡。

一個多月後,部隊終于駐紮下來。

阿暖三人只知道部隊一路西行,越走越荒涼。

每日送來的夥食越來越差,難得見到青菜的影子,更別提蔬果之類的東西。

阿丁抗議,送飯來的軍士不耐地看她一眼,冷冰冰道:“要不,咱們換?”

阿丁探頭一看,對方的飯食更是一根青菜都沒有,馍馍看着也是硬梆梆的,立馬閉嘴了。

好不容易安頓下來,阿丁姐妹二人在營帳外壘了個簡易的竈臺,跟部隊的廚子要了兩根小蔥,簡單熬了鍋湯。

一口熱湯下肚,阿暖才覺着身上終于有了暖和氣兒。

吃完飯,阿丁姐妹二人提了兩桶水,燒了鍋熱水。

阿暖清清爽爽洗了澡,正在清理頭發上的水漬,聽見外面有動靜。

她以為是阿丁姐妹倆 ,揚聲道:

“阿丁,你和阿铛也洗洗,咱們今日早些就寝吧。”

那人走了進來,沒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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