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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家堡在江陵,雖不及長安離金陵距離遠,但徐麟此來的目的與越池墨和花子亦相同,是為了參加隽雅山莊三小姐周籽言比武招親而來。越池墨與花子亦估計徐麟帶的人手最多不過二十人,這二十人都是徐家堡的精銳弟子,越池墨與花子亦雖能夠應付,但他們最擔心的還是李天霸的人。
李天霸是洛陽城的地頭蛇,自皇室東遷至洛陽後,長安的權貴們也紛紛離開長安搬往洛陽。李天霸的曾祖是皇室一族,到他這代血脈偏遠,可仗着先祖的光也混了個“皇親國戚”的名號來。聚集在他手下的人都是烏合之衆,可烏合之衆遠比世家弟子要難對付,他們一來人數多,二來不講理,三來……花子亦咂嘴說道:“三來他們不管有沒有人橫插一腳,能幫他們的機會,他們自不會放過。”
花子亦說得無錯,李天霸的烏合之衆見到還有一隊人也尾随在越池墨、周薄言和花子亦身後,他們遂将原本的藏身範圍擴大,就算暴露在越池墨三人的眼前,他們也不在乎。流氓地痞組成的暗殺團戰力一般,但真動起手來,武林高手也拿這些小人無法。
果不出他們所料,二十多名徐家堡弟子身後還跟着五十多名李天霸的手下的小混混,這陣型一看便知是烏合之衆們慣用的招式。二十人名徐家堡弟子好應付,徐麟雖然氣量狹小,但總不至于會用下流招數,但這五十名地痞流氓卻不盡然了。
“武林兩大高手輸給洛陽城的地痞流氓,啧啧,這可不好聽啊。”花子亦掃視了一眼圍聚上來的偷襲者們,似是自嘲版地嘀咕。
越池墨腰側懸挂的古拙長劍已經握在手中,銀白色的光芒落在靠近他最前方的一個偷襲者身上,那名偷襲者稍稍退後一步,好似懼怕越池墨的長劍。
“那就別輸。”越池墨翻身下馬。
花子亦也從馬背上躍下,兩人将騎在馬上的周薄言護在身後,一人手持長劍,一人卻從懷中摸出了一柄通體雪白的玉簫來。花間山莊的少莊主在江湖上的名聲不是太好,一半是因為他風流成性,另一半是因為他雖風流成性,但也附庸風雅,惹得不論是江湖上的女俠還是高門千金都對花子亦青睐,其他江湖少俠們自然是看不慣花子亦,這名聲也就不會在江湖上有多好聽了。即便花子亦的名聲再不好,可不論是誰,見到他的那柄玉人簫的時候,心髒都會不自禁地劇烈跳動起來。圍在最前面的幾名徐家堡弟子見到花子亦手中的玉人簫,下意識地往後退開幾乎。被兩人護住的周薄言見到這般情景,勾唇露出一抹笑容來:越池墨與花子亦還未開打,就逼得對面諸人往後退開幾步了,他竟然能被武林中兩大高手護在身後,倒也不虛此行了。
然而,周薄言太過樂觀,起初越池墨與花子亦應付徐家堡的弟子倒還順手,但武功再高的人要對付飛镖、石子,亦或冷不丁刺向自己的匕首以及撒向自己的□□時,越池墨與花子亦就有些掣肘了。
花子亦剛擊退一名徐家堡弟子,左臉頰邊就感覺一股冷風掠過,花子亦一腳踹開又一個逼近的徐家堡弟子,一拳砸向拿匕首偷襲的地痞,還未喘口氣,額頭被一塊石子砸中,花子亦顧不得去管額頭有沒有出血,不得不得與另一名逼近的徐家堡弟子纏鬥。“真是狼狽啊。”花子亦低嘆,若被人知曉花劍山莊的少莊主被一個地痞流氓用石子砸腫了腦袋,他花子亦一世英名就要毀于此了。
唯一讓花子亦略感欣慰的是身邊那個白玄道長的高徒,當朝宰相越仲鶴的小兒子越池墨道長現在也頗為狼狽。白色的道袍上雖沒有血跡,卻染上了斑斑點點的塵泥,不過他的面容倒還是那般不染纖塵,花子亦挑眉,對于如今跟自己站在同一陣營的人居然沒被石塊砸中額頭這事顯得頗為不滿。雖是如此,越池墨的衣袖也被劃破了一道口子,游走的長劍不似從前那般靈巧,顯然越池墨也被地痞流氓們逼得難施所長。
相對于兩大高手來說,被他們護在中間的周薄言倒是好上許多,洗得發白的青布衫上沒有一丁點污跡,而且逼近周薄言的地痞們居然有幾個蹲在周薄言身邊捂着腦袋嗷嗷直叫,還有一個昏厥在地。
在越池墨與花子亦應付徐家堡高手的時候,被他們二人護在中間的周薄言正好能夠看清楚趁機向他們二人出手的地痞流氓們的動作,周薄言撿起被地上一個地痞掉落的棍子還有丢來的石塊、飛镖等等物件,躲在越池墨與花子亦身後,有地痞流氓畢竟要麽掄一棍子給腦袋一棍子,要麽丢石塊。越池墨與花子亦應接不暇之時,周薄言倒是應付自如。
地痞流氓們見周薄言打翻了幾人,不得不對對越池墨與花子亦護着的人周薄言起了戒心。這群烏合之衆倒也不是僅靠蠻力之人,為首的一人觀察了一番周薄言的動作,冷笑一聲,對徐家堡的一名弟子指了指周薄言。徐家堡的精銳們立刻點了點頭,花子亦和越池墨應付地痞流氓沒有辦法,而被他們護在身後的周薄言能夠應付地痞流氓,可只會三腳貓功夫的人周薄言卻應付不來徐家堡弟子。
當即有幾名徐家堡弟子從花子亦與越池墨身前離開,越池墨與花子亦也已注意到了這幾名徐家堡弟子的動作,他們想要将這幾人逼出周薄言身邊,奈何地痞流氓們加快了攻勢,一時間兩人竟未跟上這些人的動作。
“糟糕!”花子亦低呼,然而卻已然來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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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徐家堡弟子貼近了周薄言身邊,揮拳擊向周薄言,周薄言應付地痞流氓還可以,應付會武功之人就算躲過了第一拳,卻被緊跟而來的第二拳猝不及防地擊中了胸口。
徐家堡以拳法聞名江湖,就算被徐家堡普通弟子打中也得難招架,何況出手攻擊周薄言的人是徐家堡中的精銳弟子,武學造詣雖遠不及越池墨與花子亦,可砸向周薄言的這一拳足可以要了周薄言的半條命!
“薄言!”越池墨原本不願傷人,見周薄言受傷,越池墨怒意徹底被激起,長劍橫掃,将逼入身前的一名徐家堡弟子脖頸劃開,洶湧的血液噴出,沾染在他雪白的道袍上。然而,将周薄言接入懷中之時,周薄言口中的嘔出的鮮血也染紅了越池墨胸前的大半衣襟。
花子亦的瞳孔驟然收縮,他的雙眼仿佛被周薄言嘔出的鮮血染紅,玉人簫下不再有生魂能夠逃脫!
将身形隐在林中的墨衣男子緊緊攥住了雙手,怒意一瞬間爬滿了他飛揚的眉頭,漆黑的眼眸裏沒有一絲溫度,站在他身邊的人冷不丁地打了個寒顫。
“主人?”半塊白玉面具遮掩容顏的人輕輕地喚了一聲,若再不出聲,恐怕他的主人會忍不住出手。
“我知道你想說什麽,”墨宵塵怒意未消,他雙手背在身後,陰影遮住了他的容顏,“玉半遮,這裏交給你。”
“是。”雖然不情願這麽早就暴露在越池墨與花子亦兩人面前,但玉半遮不能違抗墨宵塵的命令。
玉半遮默默嘆氣,受傷的人是墨宵塵的大師兄,墨宵塵能忍住不出手已是不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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