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

在這日後, 厲晟也的确如他所言,親自登門德親王府,容悅不知厲晟和德親王談了什麽, 總之回來後, 就和她說, 日後無需再理會安如郡主。

容悅詫異挑眉,卻沒有多說什麽。

百日國喪, 轉眼而逝, 在這之後, 最令人震驚的消息, 還是新皇給厲晟和容悅賜婚的聖旨。

此消息一出, 滿城震驚。

容悅雖是二品夫人,可是衆人都知曉, 除了那些德高望重的诰命夫人,或者皇家公主,那些亂七八糟的女子身份其實都只是聽着好聽罷了。

單論容悅的身份,就算滿朝皆承認又如何, 并無實用之處。

可簡毅侯卻并非如此,只要他點頭,許多世家都願意攀上他。

就算所有人都知道容悅是被厲晟帶入京城的,也知道兩人關系匪淺, 可是衆人不多都以為最終只會這麽無名無份地待在侯府中罷了,頂多擡個妾氏的身份。

也正是如此,在國喪期間, 衆人雖待她客氣,卻沒有一絲親近之意,那一分客氣也是看在簡毅侯的面子上。

若是早知道她會成為正經的簡毅侯夫人,上門打交道的人,絕對數不勝數。

所有人都為這門親事震驚,朝臣想不通,簡毅侯怎麽會娶這樣的一個女子?又以什麽條件打動了聖上?

而那些女子卻是開始正式将容悅看進眼底,心底多了些警惕,能讓簡毅侯娶她為妻,說她沒有一點心機手段,誰信?

至少京城中的這些人是不信的。

在她們心中,将容悅的心機手段提了又提。

畢竟,這滿朝文武,外面養了人不在少數,而那些女子能進門做妾,都沒有幾個能做到,直接成為正室妻子?還非是續弦?

許多人覺得荒誕,也有些人不太看的上容悅這類女子,覺得她傷風敗俗。

Advertisement

可再多鄙夷和不滿,都在自家老爺的警告下,藏在了心裏。

容悅接旨的時候,就愣在了原地,她愣愣地看向身旁的男子。

厲晟接了聖旨,站在一旁挑着眉梢沖她笑,容悅攥緊了手帕,忽然覺得鼻子有些酸澀,她眼眶一紅,扭過頭去,不敢讓他看見。

在三個月前,身邊的人就告訴她,讓她再等等。

雖未明說,卻透出了些許這層意思,她當時不敢置信,就連此刻接到了聖旨,依舊覺得不真實。

厲晟一見她情緒似乎不對,臉上的笑頓時消失,單手拉過她,捏着她下颚,使她轉過頭來,待見她紅了眼時,有些慌亂:

“阿悅怎麽了?”

他不知她為何哭,只以為自己又惹她傷心了,可左想右想,也想不出自己做了什麽惹她不高興的事,到最後,他沒底氣地試探道:

“是本侯不好,不該瞞着你,阿悅不哭了,好不好?”

他卻不知道,他越是這般小心翼翼,容悅心底就越發難受,眼淚止不住地掉,不顧四周的下人,撲在他懷裏。

沒人知道容悅現在的感受。

她幼時沒了生母,在容府如同透明人一般,也許連透明人都不如。

後來嫁入羅府,不過是容祜為庶子謀前程所作的交易,她就算心底忐忑,也生了一絲期待,後來羅玉畟的所作所為打破她對夫妻生活的所有期待。

她原以為,她只要是像在容府一般,默默做個透明人,茍且偷生,過完下輩子就算了。

可是被逼入絕境時,卻又遇到了侯爺。

侯爺待她好,十分百分的好,較之生母還要好,受過所有冷待後,得之不易的溫暖,沒人知道容悅有多在意。

她從未對任何人說過,她的心慌、緊張、不安。

她跟在厲晟身邊三年,從未提起過名分一事,因為侯爺待她好。

可整整三年,厲晟本早就該回京城,可他三年裏卻未曾對容悅提起過一次,讓容悅如何不多想?

後來皇後逝去,侯爺回京,她在旁人面前不露絲毫異樣,可是夜裏卻坐在床上,總是一夜未眠,到後來強迫自己入睡。

這些從未有人知道,她也從未與人提起。

她原以為,就這樣陪在侯爺身邊也好,旁人不知,可她卻知道侯爺待她有多好,這就夠了。

可今日接到聖旨,她才知道,原來她這麽貪心,貪心到聽到聖旨後,欣喜若狂。

容悅撲在厲晟懷裏,咬着唇瓣,默不作聲地流淚。

她知道,她的身份對他來說也許是拖累,可她想要自私一次,想将自己和他拴在一起。

厲晟不知她的想法,卻不妨礙他慌亂地将人抱住,連聖旨都顧及不上,險些掉在地上,幸好莊延手疾眼快地将聖旨接了下來。

不然若是被有心人傳出去,一個蔑視皇家的罪名跑不了。

厲晟有些摸不清頭腦,壓下不解,低聲哄着懷裏的人:“本侯只是想給你個驚喜,快別哭了。”

容悅此時終于回過神來,她不好意思地拿帕子擦過眼淚,忍着淚意,沖厲晟笑得眉眼彎彎,還含着哭腔的聲音,軟軟糊糊,似是咬下芝麻餡的湯圓般:

“侯爺,我沒事。”

厲晟依舊擰着眉,有些不放心地看着她。

容悅卻是擦幹了眼淚,越笑越明媚,精致的臉龐燦若芙蕖:

“侯爺,我高興。”

到最後,她說:“謝謝侯爺。”

她知道,這份聖旨,侯爺來之不易。

她的侯爺對她好,這一點,毋庸置疑。

厲晟仔細看了她一會兒,終于松了一口氣,他原還想說什麽,此時也不打算說了,準備下一次無人的時候,再同她說。

玖思作為伺候容悅最久的人,多多少少能猜到容悅的心思,此時也是眼眶微紅,卻一臉笑意,止不住地為她高興。

從這日之後,容悅收到的帖子忽然多了起來。

容悅去了一個賞梅宴會,是定國公府夫人特意派人送來的帖子。

這三個月,足夠容悅将京城的勢力了解一遍,有哪些人家是需要侯爺給面子的,她心底多多少少有了較量。

這定國公府就是其中一個,定國公是肱骨之臣,衷心于先帝,至于新皇會不會重用他,誰也不知道,目前朝中形勢不明朗,那些原先的保皇黨,誰也不知道還會不會如從前那般得意。

所以,這次宴會,容悅是要去的,順便利用這番宴會認清人。

再過不了幾日,就是除夕盛宴,往年厲晟不再京城,尚可推脫,這次卻是必須參加了。

到時候,若是在宮宴上,認不清人,少不得要鬧笑話。

除此之外,厲晟還給她送來一個嬷嬷。

後來經過厲晟解釋,容悅才知道,這位嬷嬷是伺候先太妃的人,得用,衷心,對京城足夠了解。

只厲晟說的幾個點,容悅便下定覺心讓陳嬷嬷日後跟在她身邊了。

她初來乍到,身邊有個人提醒,是好事。

賞梅宴,無波無瀾地到來,她乘着馬車到了定國公府。

定國公府比起簡毅侯府來,是要繁華多的。

畢竟簡毅侯府的位置,在靠近皇宮的那個地方,寸土寸金,那片地方之前住着的都是溫王、靖王等人,也就是皇親國戚才能住的。

按理說,簡毅侯府該是繁華些,可一簡毅侯封地不在此,其二,簡毅侯府是聖上賞賜的,總不可能比皇子的府邸要大。

而定國公府不同,自己買的府邸,自然是更大些,再加上府上有主子常駐,這才處處顯得繁榮些。

但是若論價值,兩個定國公府也比不上簡毅侯府。

容悅剛下馬車,就有人與她打招呼,打招呼的人是齊侯府夫人楚氏。

算是這些诰命夫人中,容悅唯一認識的人。

楚氏是一人前來的,身後跟了兩個丫鬟,容悅見到她,走上前去,兩人互相行了半禮,一同朝定國公府裏面走去。

容悅見她獨自一人,問了一句:“怎麽是夫人一人?”

楚氏一臉淺笑:“長公主身懷有孕,我不放心,就讓她在府裏好好休息。”

容悅了然,笑着點頭:“該是如此,長公主有身子,是需要萬事謹慎些。”

其實若是容悅是待嫁閨中,此時楚氏是會開口恭喜她一句的,但是現在這身份不合适。

兩人心知肚明,所以都沒有提及聖旨一事。

定國公府老夫人也許被交待過,對容悅的态度尚算和善。

容悅沒有往主人家面前湊,只是坐在一旁聽着她們說話,可她此時身份與之前不同,那些人說兩句,就要帶上她,她只好時而回上兩句話。

對于那些隐晦打聽她是如何認識侯爺的,她就斂了笑意,淡淡觑向那人一眼,就足夠讓人繞開這個話題。

在這期間,她能感覺到有些隐晦的目光在打量着她。

她不動聲色地看過去,就看見一些妙齡女子坐在一起,這些女子大都是這些夫人帶來的,也算是是交際,因為插不上嘴,所以同齡人坐在一起。

令容悅稍微在意一點的是其中一位穿着胭脂紅裙裝的女子,別着一支翠點鎏金簪子,明眸皓齒,膚白如雪,五官精致,別有一番風情。

引起容悅注意的是,從一開始,她就在不經意間時不時地看向容悅。

見容悅看過去,她一愣,随後就是大大方方地對她笑了笑,然後轉過頭去與身邊的人說着話,不再看向容悅。

容悅也收回視線,可眉眼處的笑意卻是淺了一些。

女子的直覺有時就是這般,明明只是對視了一眼,就能感覺,日後兩人打交道的地方絕不會少。

她有心詢問那人是何身份。

瞧着那女子的相貌,應比那些同齡人大上兩三歲,按理說,該是已經成親的年齡才對。

作者有話要說:  抱歉,今天來晚了,今天有點事,非常抱歉

幸好趕上了

同類推薦

娘娘帶球跑了!

娘娘帶球跑了!

新婚之夜,她被五花大綁丢上他的床。“女人,你敢嫁給別的男人!”他如狼似虎把她吃得渣都不剩。“原來強睡我的人是你!人間禽獸!”她咬牙切齒扶着牆從床上爬起來。她是來自現代的記憶之王,重生歸來,向所有欠她的人讨還血債。可這只妖孽之王,她明明沒見過他,卻像欠了他一輩子,夜夜被迫償還……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大宋将門

大宋将門

沒有楊柳岸曉風殘月,沒有把酒問青天,沒有清明上河圖……
一個倒黴的寫手,猛然發現,自己好像來到了假的大宋……家道中落,人情薄如紙。外有大遼雄兵,內有無數豬隊友,滔滔黃河,老天爺也來添亂……
再多的困難,也不過一只只紙老虎,遇到困難,鐵棒橫掃,困難加大,鐵棒加粗!
赫赫将門,終有再興之時!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