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私奔的将軍之女(8)

現場一靜。

門口閃進來一個人影, 姜惠蘭心裏一緊,還沒有看清對方,臉上就挨了兩巴掌, “啪啪。”

姜惠蘭的臉迅速紅腫,疼的厲害,但內心的害怕忘記了疼痛,傻傻的看着忽然出現的姜海, 心神都慌了, “父親。”

他不是進宮面聖了嗎?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

姜海臉色青白交加,眼神說不出的痛苦,“我錯了,大錯特錯。”

他如同受了巨大的打擊, 這副樣子讓姜惠蘭很害怕, 下意識的指着知夏,“父親, 是他欺負我,他非禮我。您要幫我作主啊。”

姜海滿眼的不可思議,震驚, 錯愕, 懷疑, 各種情緒交織在一起,“我一直在。”

他才知道, 他最愛的乖女兒,原來是這麽一個貨色。

如同重重一巴掌打在他臉上, 打的他懷疑人生。

姜惠蘭如五雷轟頂,臉色白的吓人,“您說什麽?”

知夏很好心的幫她解惑, “姜将軍一直跟在我身後,你對我自薦枕席,投懷送抱不成,轉過頭就陷害我非禮,他全看到了呀。”

嗯,終于看清真面目了。

姜惠蘭眼前一陣陣發黑,歇斯底裏的尖叫,“不可能,你騙我,父親,您不信我嗎?我是您看着長大的女兒啊,我的品行人人誇贊……”

她乖巧聽話的人設終于崩了,姜海無法相信自己最疼愛的長女居然是這種卑劣的人。

耳聽為虛,眼見為實,他之前有多信任女兒,這會兒就有多痛苦。

他,有眼無珠。

知夏有些幸災樂禍,“姜将軍,你最大的錯,就是不該寵妾滅妻,不該納一個青樓女子,更不該讓她生下兒女。”

“這就是你的報應。”

姜海閉上眼睛,無盡的悔恨湧上心頭,是,他錯了。

他偏疼身邊的女人和孩子,百般的嬌寵,養大了她們的野心,一步錯步步錯。

“知夏是你害死的?你對她到底做了什麽?”

姐妹相殘是他最痛心的。

姜惠蘭萬萬沒想到他會問這個,眼神慌張,“父親,你別聽那些人亂說,我怎麽可能害自己的親手足?“

不管她怎麽狡辯,姜海都不信,“畜生,我們姜家沒有你這樣不知廉恥的女兒,從今天開始,族譜中除去你們母女的名字,不再是姜家人。”

姜惠蘭面無人色,又氣又怕,除族是最嚴重的懲罰,比殺人還要可怕。

一個被除族的人,人見人憎,不為世俗所容。

她撲突一聲跪下了,聲淚俱下,“父親,您怎麽能這麽對我們母女?娘跟了您十幾年,為您生兒育女,操持家務,辛辛苦苦服侍您,就算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您這樣讓兩個弟弟情何以堪?怎麽面對世人?還怎麽繼承姜家?父親,您這樣會毀了我們母子四人啊。”

她是真的害怕了,哭的很傷心,她要是被趕出家門,就什麽都沒有了。

她想翻盤的最後一線機會都沒有了。

姜海的心酸痛難忍,他何嘗不知道這意味着什麽。

知夏冷哼一聲,“姜将軍的侄子姜東陽年少有為,英勇無畏,是姜家的後起之秀,可以重點培養嘛,繼承姜家也不是不行,怎麽也比女支女生的強。”

姜惠蘭兩眼通紅,憤恨萬分,“夏一江,我們姜家的事輪不到你管!”

“你們姜家?你還是姜家人嗎?”知夏冷冷的看着她,“只要你一天沒有得到報應,我就會死咬着你不放,不死不休。”

每一個人都要為自己的行為負責。

姜惠蘭被不死不休四個字吓到了,緊緊抱住父親的大腿求助,“父親,您看呀,我還沒有怎麽着呢,就要被人欺負死了。”

媽的,為了一個姜知夏,這人就像瘋狗般咬着她不放。

她不會認輸的,絕不!

方麒麟面有不忍,張了張嘴,卻在祖母的冷眼下,不得不忍耐。

他不怕責罵,但他怕被除族。

知夏呵呵一笑,“你剛才脫衣服向我獻媚時,可不是這麽說的喲。”

這話如火上澆油,大家看向姜惠蘭的眼神充滿了鄙視。

姜海狠下心腸,一腳将姜惠蘭踢開,“以後不許你再以姜家人自居。”

姜家幾代人的清譽不能毀在他手上。

姜惠蘭又撲了過來,嚎啕大哭,“父親,父親,您是我的親生父親啊,就算我做錯事情,你好好的教導我,我會改的……”

一道不耐煩的聲音響起,“姜愛卿,還沒完事?”

現場一片嘩然,皇上也來了?這下子更有好戲看了。

衆人紛紛跪下迎接,姜海心裏苦如黃連,他今天伴駕,陪着皇上過來游園,哪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知夏大大咧咧的告狀,“皇上,他們都欺負我,她,他,還有她。”

她指着方家祖孫和姜惠蘭,“他們聯合起來算計我,我不得不懷疑這背後還有人指使,說不定還盯上我的發明,意圖不軌,皇上,臣只支持您,您可要長命百歲,一直護着臣啊。”

她雖然沒指名道姓,但在場的人不約而同的浮起一個人,五皇子。

皇上非常喜歡知夏,一是她很有用,二是因為她是個難得的純臣,只忠心于他一人,立場堅定。

對于自已人,他是非常護短的,淡淡的掃視一圈,臉色沉沉的。

“長興侯,跟朕逛逛園子散散心,天成呢?也去把他叫來。”

這話一出,方家祖孫的臉色更白了。

雖然皇上沒有指責他們半個字,但态度鮮明,視長興侯為自己人。

只要皇上護着她,誰敢動她,就是故意跟皇上作對。

如果此時皇上大發雷霆,狠狠發作一番,這事也就過去了。偏偏,他什麽都沒說。

方家祖孫心裏七上八下,惶惶不安。

知夏剛想走,忽然停下腳步,将手中的東西往姜海手裏一塞,“ 令愛在這香爐裏下了春yao,你來處理吧。”

她扔下這話,無視姜海瞬間發青的臉,  跟着皇上去玩喽。

她很愉快的跟着皇上在園子裏逛了一圈,還得了很多賞踢。

應天成送她回家時,微微蹙眉,“要不,你搬來我家住一陣子,我擔心有些人狗急跳牆。”

雖然這次險險避過,他一發現不對,就去搬救兵,皇上也正好微服出宮游玩。

但下一次呢?

他總覺得那些人不會善罷甘休。

黎明前是最黑暗的,瀕死前的反撲是最瘋狂的。

知夏根本沒放在心上,“我府上人口簡單,又有守衛保護,沒事的。退一萬步說,如果真有事,在哪裏都會出事。”

她扮成男人,不喜歡人多,除了管家外,下人加守衛,也就二十幾個人。

應天成默了默,無聲的嘆息,替她操心的頭發都快白了。

“方便我暫住幾天嗎?”

知夏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嘴角揚起一抹淺笑,“好啊。”

這男人真有意思,明明嫌她太作,但一出事立馬護着她。

事後,方家家主在朝堂上被君王喝斥,以管家不嚴為名,官職降三級,罰一年俸祿。

方家家主羞愧萬分,退朝後就在家裏修了一個佛堂,将妻子關進去,不許兒孫靠近一步。

至于他最得意的孫子,方麒麟,被他打發出京,去偏遠的縣城當個小縣令,沒他的命令不得回京。

這等于将方麒麟踢出繼承人的行列,沒有了才子光環,沒有家族提攜,曾經光芒萬丈的方麒麟注定了前程無亮,未來成就有限。

對一個心高氣傲的男人來說,比殺了他還痛苦。

而姜家,更是亂了套。

“你說什麽?再說一遍。”吳氏面色慘白如紙,嘴唇直哆嗦。

姜海面如沉水,“你帶着惠蘭離開姜府,你們不再是姜家的人,念在過去的情份上,我給你們準備了一套宅子,一萬兩銀子,夠你們舒舒服服的過一輩子。”

皇上都知道了,他就算想包庇也斷無可能。

吳氏如被晴天霹靂砸中,不敢置信,“你不要我們母女了?”

沒有男人庇護,縱然有錢有房子又有什麽用?根本保不住。

再說了,她可不甘心當一個棄婦。

她做夢都想當姜家的當家主母,讓人人羨慕的貴婦。

明明離目标只有一線之隔,就要登頂了,卻被硬生生的打落下來,這種滋味太痛苦了。

姜海對她特別失望,惠蘭小時候明明很可愛很單純的,長大了卻變成這樣,這全是吳氏的錯。

“你們好自為之吧。”

吳氏面如死灰,心口劇痛,“夫君,你這是要逼死我們母女啊。”

事情怎麽會變成這樣?

她好不容易熬死了正妻,算計走了姜知夏,終于能揚眉吐氣了啊。

一邊的長子姜厚照跪了下來,苦苦哀求,“父親,不要讓娘和姐姐走,不管如何,我們是一家人,都怪夏一江那個狗賊……”

他恨不得殺了那個夏一江,全是他在搞事情。

姜海的臉色一變,“閉嘴。”

只要皇上護着長興侯,那就得客客氣氣的應酬。

更何況,他對長興侯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愧疚。

姜惠蘭沒想到他會動真格,連她娘都要趕出去。“父親,你這是要讓親者痛,仇者快,夏一江巴不得我們姜家土崩瓦解,您不能上當啊。”

姜厚照幫着求情,“是啊,父親,求您饒了娘親和姐姐吧,我不能沒有娘親。”

他有一個被抛棄的生母,臉上也不光彩。

姜海沒有看其他人,只定定的看着長子,“你姓什麽?”

姜厚照愣了一下,“姓姜。”

姜海對這個兒子寄予厚望,在沒有嫡子的情況下,庶長子是板上定釘的繼承人。

“姜家的男兒流血不流淚,忠君報國,恩怨分明,你娘和姐姐做錯了事,必須接受懲罰。”

姜厚急急的說道,“那将她們關起來,不許她們出大門一步。”

吳氏母女相視一眼,用力點頭,這個主意好。

只要不被趕走,怎麽都好,總有翻盤的機會。

姜海卻不同意,執意要将人轟走,吳氏母子三人怎麽求饒都不管用。

最後,姜厚照氣惱不已的大叫,“父親,您若執意要趕走她們,那我也一起走。”

他是姜家未來繼承人,地位舉足輕重。

這是拿自己當籌碼,要挾姜海讓步。

姜海非常失望,長子的格局太小,性子也被吳氏養歪了。

“你确定?離了姜家,就不是姜家的人。”

姜厚照根本沒當真,父親只有兩子,弟弟性子比較魯鈍,大家都默認他是姜家唯一的繼承人。

他是不可替代的。

“沒有娘就沒有我,我不能當不孝子,娘去哪裏,我就去哪裏。”

他的這點心思姜海怎麽可能看不明白?越發的失望,“好,我成全你。”

他一聲令下,将吳氏母子三人轟出家門。

吳氏抱着金銀細軟,神色恍惚,不敢置信她真的被轟出來了。

她養尊處優了十幾年,被姜海寵了十幾年,沒有吃過半點苦,更沒有受過這樣的委屈。

姜厚照扶着吳氏,輕聲安慰,“娘,你別怕,父親只是一時之氣,等氣消了自然會回心轉意,到時他會親自來接您回家。”

吳氏緊緊拽住他的胳膊,如同溺水者抓住最後一塊浮木,她仿佛回到了當年抄家時的場景,恐懼害怕極了,“真的嗎?”

她平時最愛裝可憐,但這會兒五髒俱焚,萬箭鑽心,整個人的精神氣都被抽走了。

姜厚照心疼壞了,“相信我,父親不是絕情的人,他一定會心軟,有我在,他舍不下的。”

吳氏的眼睛刷的亮了,“對對,你是他的長子,從小就開始培養的繼承人。”

姜惠蘭抱着自己的首飾盒,恨恨的說道,“說到底,全是那個長興侯害的。”

姜厚照眼中閃過一絲兇光,“我一定要殺了他。”

一道清冷的聲音響起,“殺我?憑你?”

母子三人猛的回頭,只見一邊的馬車裏露出一張清秀的臉,神色冰冷而又不屑。

“對,我發誓一定要殺了你。”姜厚照心中恨極了,他好好的家被這個混蛋毀了!

他年少輕狂,又是被寵大的,不知天高地厚。

知夏拂了拂發絲,露出一個邪氣的笑容,“來吧,我倒要看看,是你先死,還是我先死,要玩就玩的刺激點哈。”

仿若這只是一個游戲。

卻讓吳氏母子變了臉色,整一個大變态!

應天成的心好累,他已經在努力阻止她惹事,但是吧,她招惹麻煩的能力是扛扛的。

才一會兒功夫,就拉足了仇恨值。

“姜公子,聽我一句勸,冤家宜解不宜結,就此休戰吧。”

“不可能。”姜厚照将所有的仇恨都記在知夏頭上,“他害的我們這麽慘,我是不會放過他的,誰敢阻止,就是我的敵人。”

“噗。”知夏不禁樂了,“你算什麽東西?一個小小的平民,居然敢這麽跟朝庭官員說話,以下犯上,來人,賞他十巴掌,讓他醒醒腦。”

她是長興侯,應天成是侯府世子,又是官員,姜厚照有什麽?他都沒有一官半職,也沒有爵位,說白了就是一個官二代,是平民。

平民對着官員喊打喊殺,不管在哪個朝代,都是犯上,會被打死的。

“啪啪。”姜厚照毫無招架之力,被侍衛按住打臉,他的臉都被打成了豬頭,氣的暴跳如雷,滿嘴都是威脅,罵人很難聽。

他從小生在邊城,姜家是邊城最高的長官,可謂是土皇帝般的存在。

姜家的繼承人自然是金尊玉貴,所有人捧在手心的,他是眼高于頂,自視過高。

姜海忙着軍務,吳氏只知道一味的寵溺,培養母子感情,請的老師只會捧着,姜厚照不知不覺被養歪了。

他到現在還沒有明白過來,這不是姜家一家獨大的邊城,而是王公貴族滿地走的京城。

知夏嫌他的嘴太髒,淡淡的吩咐下去,“再打,打到他服軟為止,姜家不會教兒子,那就讓社會教他怎麽做人。”

吳氏歇斯底裏的尖叫,“夫君,快來救救我們的照兒吧,快啊,他要被打死了。”

走出姜家的大門,她才意識到沒有權勢庇護,作為一個普通人有多無助。

以前的她除掉幾個眼中釘,都不需要她親自動手,吩咐一聲就行了。

但不管她們母子怎麽求救,姜家的大門始終沒有打開。

仿若在訴說着一個事實,姜家不再向他們打開大門,他們徹底被抛棄了。

姜厚照被打的鼻青眼腫,毫無反手之力,第一次嘗到了絕望而又無助的滋味。

最後,終于服軟了,求饒了。

知夏帶着人揚長而去,都不帶眨眼的。

“怎麽?覺得我特別像反派?”

應天成一直盯着她看,好像看到了什麽有意思的事。“我發現了一件事。”

知夏懶懶的靠在馬車上,坐沒有坐相,“什麽?”

應天成微微一笑,“你嘴上再兇悍,但依舊守着底線,手上沒有沾上血腥。”

她沒有別人想像的兇殘。

其實,她身邊有皇上給的侍衛,如果真想要誰的命,并不是很難。

皇上就算知道了,也會護着她。她身上的價值比那些人高多了。

知夏确實不喜歡殺人,每一條生命都是鮮活的。

“因為不值得。”

應天成的笑容很溫暖,“我喜歡尊重生命的人。”

知夏側着腦袋斜眼看他,“千萬別喜歡上我,沒結果。”

“哈哈哈,又調皮了。”

應天成打包了行李搬進長興侯府,一住進去才發現知夏是個懶人,什麽都不管,将所有的事情都交給管家處理。

在外面張揚到令人發指的知夏,在家裏随性而又自在,還很好說話。

知夏接到皇上的指令,要跟進弓弩的研制,雖然将設計圖獻上去了,但具體事宜還是得她來。

她帶了一撥工匠埋頭苦幹,進度很快,這讓皇上很滿意,時不時的賞賜東西。

知夏很喜歡宮中的桂花糕和粉菱糕,自家廚房做不出那個味道,皇上就經常将這兩道點心賜給她吃。

皇上是個愛之欲其生,惡之欲其死的人,對自己看重的人很好,對敵人就很無情。

光是知夏得到的賞賜就堆滿了庫房,随便拿幾樣出去變賣,就能買到一幢宅子。

知夏不是愛享樂的,但有這麽一個頂頭上司,還是很滿意的。

應天成作為督管此事的負責人,嚴防死守,為了保密,特意在郊外找了一套宅子安置這些工匠。

這是朝庭最高級別的機密,只對皇上一個人負責。

為了防止各方的打探,應天成索性就住在郊外,把知夏也安置在這裏。

知夏向來随遇而安,粗茶淡飯也能吃,粗布衣裳也能穿,住的地方只要幹淨衛生就行。

這樣的随性讓應天成非常意外,這跟她平時作天作地的小作精形象不符啊。

知夏笑眯眯的告訴他,只要不踩她的底線,她是很好說話的。

應天成心裏表示懷疑,但識相的不提,自發把相應的待遇提高一個檔次,一日三餐都是讓人精心準備。

知夏工作時也講究不起來,穿着特制的工作服方便又舒服,就是不怎麽美觀。

她穿着灰色的工作服,半趴在地上,雙手靈活如飛,不一會兒一個零件就成形了。

應天成看的目不轉睛,“小夏,這圖紙上是這樣的,你做出來的好像不對。”

知夏絕口不提圖紙有點小問題,嗯,是她故意弄出來的。

“這是我畫的圖紙,我只是随手做了點小調整。”

“這樣也行?”應天成能文能武,但在機械方面一竅不通。

“為什麽不行?”知夏忙着将零件棱角磨平了,沒有現代機器的幫忙,全要靠自己的雙手完成。

每次看到各種零件在知夏手裏誕生,應天成都覺得她好牛逼,好厲害。都舍不得眨眼,每每看入迷了。

瘦小的身軀藏着巨大的創造力。

或許,她将改變很多事情。

怪不得皇上一再的叮囑,要保護好她,她比十萬大軍更有用。

應天成見她忙了一整個下午,有些心疼,“休息一下吧,有粉苓糕吃,皇上剛派人送來的。”

知夏眼睛一亮,趕緊去洗手,乖乖的坐在應天成面前,等着他發糕糕吃。

她像個貪吃的孩子,眼神充滿了渴望,每當這種時候,應天成的心就軟的一塌糊塗,恨不得将所有的好東西都給她。

他不知從哪裏摸出一個小碟子,只有小小的四塊,玲珑可愛,散發着誘人的香氣,“先墊墊肚子,等會兒就要吃晚飯了。”

知夏迫不及待的搶過碟子,塞了一個進嘴裏,含糊不清的說道,“我可以不吃晚飯的。”

“不可以。”應天成覺得自己像老媽子,操心的不得了,飲食起居都要管。“飯一定要好好吃,小夏,你不是三歲。”

她一工作起來就忘了時間,什麽都顧不上,連吃飯都會忘記,不盯着怎麽行?

知夏嫌他管的太多了,她只是愛吃糕點,多吃幾塊又怎麽了?“嗯,我是五歲的小朋友,叔叔,你不能欺負小朋友哦。”

她故意裝小孩子的聲音,還做了個鬼臉,靈動又俏皮,應天成愣愣的看着她,一顆心不由自主的加快跳動。

“怎麽了?開個玩笑而已,你不會生氣了吧。”知夏知道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她好,心裏是領情的,就是嘴上說說。

應天成垂下眼簾,心裏有些亂,“沒,沒有。”

“你也吃啊,又不是什麽寶貝,沒有了再跟皇上要……”知夏笑眯眯的将點心盒推到他面前,忽然,肚子一陣絞痛,嘴裏的東西噴了出來,“噗。”

應天成驚恐的看着她吐出來的黑血,腦袋一片空白,她中毒了!他撲了過去,一把扶住倒下的身體,“小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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