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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她就自己來。

“胡說。”葉大少的自尊怎麽能因為一個簡單的吹頭發受到侮辱?

“你以前幫人吹過嗎?”

“有。”

“那你不會?”

“……”他以前只給自己吹過啊,他頭發短,随便弄就行。可她的發長,而且厚。此時,濕了水,黏成一片。半晌,他也沒找着下手的地兒。

“你一縷一縷的挑起來,再吹。”

得其要領後,就比較順利了。長指穿過長發,輕輕挑起,放在手心,熱風揚起發。

白芷舒服,哼哼兩聲,昏昏欲睡。朦胧間思忖。曾經,她也想過,以後,洗了發,丈夫在一旁,輕輕的為她一縷一縷吹幹。熱風吹得人暖軟,那是她向往的幸福。今天,有了偏差,但,感覺,比她想象的更為美好。

仿佛睡了一覺後,暖風驟然離去,瞬間的涼意迫使白芷不情願的睜開眼,想知道發生了什麽。又懶懶的不想睜開,她很困。半眯着眼,朦朦胧胧,似乎看見葉汀深緊繃的臉色。無意識的出聲,小黑……

她最是怕他臉色鐵青的模樣,以前,現在,都怕。所以,軟糯的嗓音喚出他的名。

有什麽瞬間崩塌,他的手微微顫抖,指尖伸直,壓抑着內心的不可名狀的東西。他花費了不小的力氣将她的發全部吹幹,剛放下吹風機,見她迷迷糊糊的睜開眼,像只慵懶的貓兒,又不睜開,露出圓圓的眸,此時,眼睛像一輪月牙,彎彎的,帶着柔。水洗過的面頰經過暖氣,紅彤彤一片,氤氲着,像極富士蘋果,嫣紅,爽口,清香撩人。

他知道,自己起了欲念。正因為知道,才惶恐,不敢動,任她不安分。對她,他向來不是謙謙君子,能忍,是有着底線。記憶開始模糊,他是什麽時候開始的?是她昨天醒來的那一刻?還是更早?或許,是幾年前她喝醉了,迷迷糊糊要他幫她脫了濕了的衣裳?

雙手握成拳,不可,不可妄動。深吸一口氣,正要起身離開。耳邊傳來魔咒,小黑……

他從未想過,曾經讨厭的兩個字會在以後成為他不可觸碰的弱點,像是一個全勝将軍,而她,僅僅抓住他的致命點。于是,一敗塗地。

還是沒有反應,白芷嘟嘟嘴,自言自語的說了句什麽,打算躺下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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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汀深覺得自己忒沒出息,她不過是微微傾了傾身子,長長的睡衣沒讓她露出一點不該露的地方,緊緊是脖頸處黑與白的對此,就教他如同一個毛頭小子,呼吸都開始急促。

正想做些什麽,低頭看着已經裹着被子睡得香甜的白芷,哭笑不得。她倒是聰明,點了火,惹了禍,自己睡着,還不能把她怎麽樣。

認命的壓下由內而外的熱度,彎腰,傾身,将被子蓋好。順帶把她的長發順在一邊。站了許久,出去。

客廳,桌上的電話正響得歡快。過去,拿起,是她的。

本想不管,但鈴聲一直不停歇,程綠兩個字不停的閃爍。長指微曲。

“她睡了,有什麽明天再說。”清冷的聲音響起。于程綠,照顧了她這麽些年,感激,是有的。所以,這點耐心,總歸是有的。

“我不是要找她。”

“現在?”不是要找他,那麽,便是他了?

“恩,現在。”有些事,她不說,心裏放不下,無法睡覺。以前,她是希望白芷能夠盡量遠離葉汀深,越遠越好。但她終究低估了人的本能,所以,她得與他談談。

“你來我家,我讓衛斯去接你。”八點,并不晚。但若放她一個人在家中,也辦不到。唯一的,只能讓程綠過來。

速度很快,程綠到時,不過是半個小時之後的事。

“茶還是咖啡?”葉汀深問。

“白水就好。”她說完就走,不必如此麻煩。

“好。”去廚房倒了杯純淨水,放在程綠的面前。

程綠沒有看他,拿起杯子,喝了一口。他坐着,等着她說話。

半晌,程綠的眼神看像他,緩緩開口。

“葉汀深,這是第二次。”手規規矩矩的握着水杯,不像她,說什麽時總擔心別人不能領會,每次都是手舞足蹈。

第二次,什麽第二次?他懂。

恩,他也有些口渴了,起身,走進廚房,接了一杯水。喝了一大口,拿着杯子出去。

程綠沒有移動,維持着剛才的姿勢,見他出去,接着說:“這些話,當說不當說,今天,我都想說個明白。”

“當年,你阻止過嗎?”葉汀深問了一個摸不着頭腦的問題。

程綠愣了愣?阻止?阻止什麽,阻止她對他盡了心?阻止她甘願為他喪命?

若能,她今日又何須在這裏讨得他的只言片語,只為,來日,那個傻子不要再經歷不可承受的輕重?

“葉汀深,當年若能那樣做。或是說,那樣做會有效果,就不會再有今日的路白芷。明白嗎?”

沉默。

“那段時日,她是怎麽過來的?”這個問題,不像是詢問程綠,更像是,他明明知道答案,卻不願意去相信。

“有酒嗎?”程綠沒有馬上回答,而是問葉汀深。

葉汀深一頓,點頭。開了瓶紅酒,拿了杯子。

“不用了,直接給我。”程綠阻止他的動作,這點酒,醉不了她。但是,要說出那些事,她必須得喝酒。否則,受不了。

葉汀深看她一眼,程綠無所謂的一笑,他沒再動作。直接将酒瓶遞給她。

程綠喝了一大口,此時,她還有心情想葉汀深挺慷慨,一瓶好酒随随便便讓她浪費了。

“葉汀深,你若知道她當年怎麽過來的……”

作者有話要說:

☆、破繭成蝶

“葉汀深,你若知道她當年怎麽過來的……”

陽臺上,寒風吹來,灌進衣服,冷了風骨。将最後一支煙點燃,脫了外套,此時,他覺得熱,真的熱。那種想要毀滅一切的熱,像是有什麽從灰燼裏破繭成蝶,眼見的都毀滅。只留下最深處的不可磨滅。

煙頭燃盡,灼熱了手,他卻感覺不到。看了眼牆角的一堆煙頭,大腦運轉起來。

程綠說過的每一句話開始回放,揮之不去……

你所有的記憶都停留在火災上,但事實上,給她最深痛苦的不是火災,甚至不是差點失去生命。都說,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大概有人恨着她,所以那場火災,她神奇般的活了下來。被消防隊員救出來的時候,她的頭發已經沒了,但她很幸運,暈倒在二樓的水池旁邊,讓她撿了一條命。我接到通知趕往醫院的時候,她已經被推進手術室。醫生說她吸取了太多的煙塵,我甚至幾次看到了手術室的燈快要熄滅,整整的六個小時,我就站在手術室外面,一動也不敢動。就怕醫生突然出來說,對不起,我們已經盡力了。所幸,她有意念在支撐着她,我想,你知道的吧?她的意念,對啊,就是你,葉汀深。

她醒來了,醒來之後還不能說話,但眼神到處不安的轉動。我知道她在找你,無能為力,我找不到你。你知道嗎?那一刻,我特別恨你,真的。哪怕你糟蹋了她的情感,甚至以後我得知你當年接近她的最初意圖,都沒有如此的恨過。

那一個星期,她不哭不鬧不問,好好的吃飯,好好的接受治療。她知道,你不會出現了。也不時和我開玩笑,但她的思緒永遠不知道在哪裏。

一個星期後,她堅持要出院了,她甚至說,程綠,我已經好了,住院要花好多錢,我打工賺的都沒了。是啊,沒了,早沒了。我不同意,但她還是出院了。回到學校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找你,可她說,她找不到,教室,圖書館,操場,天臺,還有你吻了她的那條被她稱之為四葉草的小路,都找不到你。她說,學校怎麽就這麽大呢,她就是找不到你。找不到一個叫葉汀深的人。我告訴她,你可能不在學校。第二天,她就去找了你父親,我不放心,悄悄的跟了去。她哭着求你父親,讓她見見你。你父親答應了,但條件是以後永不相見。她一口應承。那天她特別高興,還給我炫耀說,你父親真笨,只要她見着你了,他就不會讓你走,她也會原諒你她住院你都不去看她的事。她的心情變得很好。每天都打扮得很漂亮,她頭發沒了,于是天天帶着那種把整個頭都包裹住的冬帽,臉上還有些淤痕,就每天讓我給她化淡妝遮住,她自己不會。只是為了讓你随時出現時都可以看見一個美美的她,然後不會再把她抛下。她每天去上自習,很認真的學習高數。我笑她,你學習這個是要去做數學家。她說,葉汀深的高數很好,她答應過你,不能給你丢臉。一有空,她還是每天都在校園找你,甚至你們只去過一次的咖啡廳。

一天,兩天,三天,一星期,半個月,一個月……

等待有多漫長呢,只有她自己知道。每天晚上她都看着窗外,露出沮喪的神情,每天早上起床,又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期待你的出現。

周而複始。

直到,她也感覺到你不會來了。很慌很慌。可這一次,不僅你的電話打不通了,你的父親,她也再聯系不上。

你都不知道那段時間她有多頹廢。不吃飯,不睡覺,只喝酒。那時的她酒量奇差,每次喝一點就醉,醉了吐得天昏地暗。吐完了傻笑,笑着笑着就流出淚來。嘴裏不斷的重複葉汀深,葉汀深……小黑小黑,你怎麽就不要小白了呢。小白很聽話很乖啊,你怎麽就突然丢下她了呢。你知不知道,小白一個人找不到回家的路……開來來回回就這麽幾句。她膽子小,不敢去酒吧。有一次我火了,想讓她清醒清醒,生拉活扯把她帶到了酒吧。可她在酒吧外面就哭了,她說,格瑞,不可以,不可以的。我得等着他,等着他回來。如果他回來發現我是個壞女孩,會不要我的……格瑞,格瑞我們回去……

我知道,她是害怕出什麽意外,自己再也配不上你。

後來,慢慢的,她不喝酒了,振作起來,開始拼命的做兼職。一天做好幾份,每天把自己累得癱軟,但她還是睡不着,有時,她會不經意的在自己的胳膊上劃一刀,大概已經麻木,她親眼看着血一點一點流出來,卻感覺不到半點痛。

甚至服用安眠藥的劑量越來越大,醫生都開始懷疑,不再給她開藥。

可她有什麽辦法,整宿整宿的失眠,她開始害怕黑夜,害怕一個人躺在床上。寧願白天有做不完的工作。有一次,是你生日,她再次喝醉,喝醉的白芷比較可愛,平時不說的話會全部告訴。她說,她已經存了不少錢,照這個速度,畢業就可以去找你了。

我生氣,氣到無可奈何。但我知道,我不能剝奪她唯一的希望。否則,她會跨掉,她一定會跨掉的!

她不怎麽去上課,期末也只是勉強過。但她會去上所有的高數課,也會認認真真做題。只是,她不再讓人教。有一次,她在圖書館算一道題算了一上午都沒結果。旁邊的男生看不下去了,主動給他講解。她看那男生一眼,說了句神經病就走了。她的高數甚至能考滿分。

大家都以為她像個正常人了,我知道,不是的,她怎麽可能放得下葉汀深呢,每一天,她都過得很煎熬,每次下雪,她都很高興。我無意中得知,原來她一直以為你會在下雪後出現。她說,上一次就是,下雪時你沒來,整整三個小時,可是雪停時,你出現了。

我想給她一棒喝,卻又怕她徹底崩潰,于是什麽都不說,什麽也不做,放任她傷心難過。

直到大四,那個冬天,她大病一場,中間幾次休克,最後一次醒來,她忘記了所有的事。你不知道,我當時有多開心,甚至沒有去問醫生她為什麽會失憶。

失憶後的她性格大變,變得冷冷淡淡。我卻是開心的,雖然她不見得有多開心,但是再不像前兩年那樣。

關了門,進去。

作者有話要說:

☆、夜深情濃

關了門,進去。

卧室裏,她睡得香甜,睡相說不上好,大概,平日抱着那只已經喪生的大龍貓慣了,此時,空蕩蕩的床,一如既往的維持着側睡的姿勢。一動不動,很乖。

卸了假肢,躺上床去。從她的手裏奪過被子,她乖乖的松手。

裏面,因為有她,已經溫熱一片,她果然沒有說謊,那日,她對程綠說,她會暖床。看來,是真的。

笑。

此時,他才知道剛才有多涼。他的身子剛剛進去,她已經感受到涼意,退後一步,身子挪挪。

看樣子,她是睡得安心的。

可,他又該如何入眠?

存了心,湊過去,唇落在她的額頭,接着,眉頭,眼,面頰,鼻尖,下巴……最後,封住她的唇。同時封住的還有她的呼吸。

果然,如他所料,她自動的張了嘴,想要呼吸空氣。

都說了,他存了心,所以,毫不留情,賭得更死。

終于,她嘤咛一聲,醒了。

見着她眉睫的顫動,他退後半許。

“你怎麽還沒睡?”迷迷糊糊,大概自己也不知道在說些什麽。

“疼。”

這下子,白芷的睡意沒了,睜大眼,看着近在咫尺的葉汀深,問:“腿疼?哎呀,我忘了,楚學長明明說過讓你去他辦公室的,你不聽話!”

葉汀深聽她數落,一副乖寶寶的樣子。白芷心軟,“起來,我們去醫院。”

“不是腿疼。”那點疼,他能忍受。

“那是哪裏疼?”他,難道還有別的地方受傷?也是,當時她是被他抱出來的,火勢如此旺盛,他的腿腳不便,很可能受傷。

“這裏疼。”将她的手牽過去,放在胸口稍偏的位置。

她的模樣呆呆傻傻,眼裏的擔憂毫不掩飾,于是,他再控制不住。

扯過她,那年,她假裝喝醉,親了程綠,親了刁絲,只為,他的一個親吻。

唇,印上她光潔的額頭,那年,他是親了這裏。現在,就從這裏開始。

白芷愣,直到他的唇舌再一次掃過她的,沖進裏面。就像是最堅利的劍,而她,在他面前,從來就沒有防備。更惶論最堅硬的盾。

想要逃離,離開寸許,又不舍得,再貼上去。幾個來回,她沒有掙脫,而是更方便了他的動作,越發的肆無忌憚。

終于,不再動彈。

他的吻輕柔下來,一寸一寸,溫柔了歲月。網上曾流行一句話,人的一生會遇見兩個人,一個驚豔了你的時光,一個溫柔了你的歲月。似乎,他都做到了。霸道的奪去她的時日,又溫柔的舔舐她的傷口。不是雞叻,食之無味,棄之可惜。而是,她十八歲長的最後一顆智齒,怎麽樣,都疼。

感受到她的乖巧,動作更加疼惜。

這樣就好,只要她乖乖的呆着就好。剩下的,他來完成。從前,她用力奔跑。今後,她只要停在原地,不用再費盡心力追逐。

額頭,臉頰,唇,耳垂,脖頸……一點都不放過。

白芷緊張,不自覺的緊繃着身子,他盡力安撫,還是沒用。

輕微的顫抖,手腳無處安放。他将她的手握在手心,她的手暖,暖了他的身心。

他不說一話,竟慢慢安撫了她的情緒。

情濃,夜深。

白芷想,此時她能睡着,才是最好的。偏偏,身體上累到極致,她沒有想睡的欲望。閉了眼,沒有效果,又睜開。對上他微笑的重瞳。

立馬別開了眼神,偏偏,有人不放過她。

“疼?”

不說話。

将她抱緊,不留一絲縫隙。疼,他知道。他也疼。

“不要動,涼風會進來。”吓唬她罷了,開了中央空調的房間,怎會有風。卻真的有效,她不再亂動。

小手摸索着,攀上他的脖頸。靜靜的将臉埋在他的胸膛裏。

悶聲悶氣的開口:“葉汀深,我很開心。”

“恩。”他何嘗不開心。

白芷擡起頭來,細細的打量他,手指擡起,劃過他的眉眼。

他閉了眼,任她把玩。

她看着,這張容顏……

久久沒有出聲。

葉汀深想要睜開眼,白芷及時用手覆住他的重瞳,讓那滿足的神色消失于無邊的黑夜。

“今日,也算報複嗎?”聲音仿佛隔了年歲,悠遠,不真實。

重瞳驟然睜開,直勾勾的看着她。她清亮的眸子倒影在他灰暗的世界,染黑了一切。

這一刻,所有的都毀滅。落在她肩上的手無力垂下。

冬日的草原一片荒蕪,大雪覆蓋了地面,整個一銀裝素裹。草原上沒有牲畜,人影,偶爾出現。太過蕭索了些。白芷裹緊身上的大衣,此時有些後悔。下車時,司機大伯好心提醒,說是冬天的草原特別的陰冷,北風徑直吹來。很多當地人都受不了。小姑娘好勇氣,一個人在最冷的時候來旅游。最好,去買件軍大衣。她嫌棄軍大衣笨重,此時,只能一個人站在這裏,涼風灌進身子裏,像是要把整個人吸走。

指尖碰着一個堅硬的小東西,哆嗦着拿出來,發現是電話。看了眼,電還充足。上面有一個未接來電,來自程綠。時間是8:02.那時,她正在車上,大概是沒有聽見。按了回撥,電話傳來嘟嘟的響聲,她忘了,草原上沒有信號。

耳邊的風呼呼的吹過,都說,c市風不小,而此時,白芷才見識到什麽叫風大,但凡再大一點,她就可以随風而去。

慢慢的往回走,一直都很想來草原一趟,這一次,匆匆的來了。卻不是對的時間。看大草原,得七八月分,正直夏季,草原上綠草茵茵,羊馬成群,廣袤無垠。那時的風也是四季中最柔軟的。

沈從文先生曾在他的作品中,詳盡的描述過大草原的美食。

白芷回到旅館,不是蒙古包,而是一家民族氣息濃厚的旅館。老板是個蒙古族人,在這裏呆了很多年了。待人和善。看着這位面生的姑娘,主動的備了當地的美食,供客人品嘗。當然,不知她一個,還有幾個外省的游客,以及幾個背包客。今晚,他們都是剛入住的,老板招呼他們在一起。天南地北來的人,聚在一起,有個照應。

白芷不太适應這樣的熱情,她平日裏,清冷慣了,突然有人這般那般,還真是有些不自在。但內心是極樂意的,這群人,若在古代,那可能稱之為:俠客?

一群人圍在後面的院子裏,裏面有棵光禿禿不知名的大樹,其他,沒有。顯得空曠。老板呵呵一笑。說:“你們今日有口福了。今天我女兒生日,打算啊,烤乳豬為她慶生。她愛吃這個……今兒大夥随意,盡興就好!”

衆人歡呼。

作者有話要說:

☆、如是而已

衆人歡呼。

烤乳豬是道名菜,但想要吃上正宗的,很不容易。對豬肉質的要求不說,單單是制作的過程,就很考究。

制作時間不長,白芷看着,時不時回答葳蕤的話。葳蕤是老板的女兒,今天生日,很是開心。一直說個不停,這群人中,大多都是男的。有一兩個女生,也是有着男朋友。葳蕤的目标自然轉向是女性又沒有男朋友作陪的人。

“你說你叫白芷?看來,我們是一家哎!”葳蕤笑,年輕的眸子像是發現了新大陸。她的普通話說得不錯。

白芷看着她,等待。

“你看啊,白芷,那不就是草嗎?而葳蕤,也是小草哦。所以,我們是同類。”興致勃勃的解釋。

白芷嘴角揚起,有這樣朝氣蓬勃的青春真好,那樣可以很張揚,可以很随意。可以因為一個名字就将一個陌生人劃分為同類。而有些人,費盡心思,失了所有,還是在他的世界之外。

眼神黯淡下去。

“白芷,你不開心?”葳蕤看着她的表情,随意問道。

“沒有。”

“好吧,一會兒随我跳舞吧!”

“我不會。”

“我教你!”

“我跳得不好。”

“我跳得好!”

……

盛情難卻。

烤乳豬快要好時,店外的夥計匆匆的跑了出去,老板笑着說,還有一位來住店的客人,大家不用驚慌。又吩咐小二,把那位客人領進來,大夥樂樂!

小二哎了一聲,出去了。

烤乳豬已經好了,香味擄獲了每一個人的感官。葳蕤不停的吞咽口水,那樣子,像是餓死鬼。

“餓了?”白芷問。

搖頭。

“你不知道,在我們這裏,不常烤乳豬的。都是有重大喜事的時候才會有的!我都盼了一年了!”

“白芷白芷,快看快看,好俊俏的男人!”葳蕤已經二十歲,懂得用自己的眼光去評判一個人。此時,她覺得那個男人很帥很帥。

白芷聞言,心一跳,莫名的心驚,雙手無意識的絞在一起。思緒微亂,又隐隐期待。

老板的聲音響起,來了啊,坐!就等着你了咧!

葳蕤頭望向門邊,右手扯扯白芷的衣服,問,怎麽樣怎麽樣?微轉頭看了白芷一眼,奇怪的問,白芷,你怎麽不看看?

“各位好,打擾了。”

瞬間放松下來,不是,不是他。可是,怎麽會是她熟識的人?

正想着,那人已經開口,靠近她坐下,他說,真巧,我與這位小姐是一個地方來的,我就坐她旁邊吧。

葳蕤興奮,悄悄與白芷耳語。

“原來是你認識的。”

點頭。

“你相好?”

搖頭。

“唔……”

……

“白芷,許久不見。”輕柔的微笑,把葳蕤的七魂勾去了六魄。

“您好,我叫葳蕤。”葳蕤伸出手,繞過白芷。

“你好,何岸。”禮貌的與今日的壽星握了握手。

衆人已經經受不住美味的誘惑,開始動手。不得不說,正宗的烤乳豬真是人間美味。肉質鮮美有嚼勁,口感略帶酥脆,入口即化。

“怎麽不吃?”何岸傾身問,白芷從頭到尾沒有動過筷子。

白芷聞言,伸了筷子,随意的吃了些菜。

中途,有人提議為今天的小壽星唱首歌。

祝你生日快樂,祝你生日快樂,祝你……

一遍一遍回響。

白芷跟着哼唱。

葳蕤笑着接受大家的祝福,對着她最愛的烤乳豬許了生日願望。

飯後,一對情侶提議去隔壁的酒吧。白芷皺眉。葳蕤解釋,那酒吧不像是我們所聽說的,是一家比較高雅的地方,各種人士喜歡在裏面相聚。

進了酒吧,才發現,與尋常描述的沒有半點相同。進去,有一個吧臺,坐着調酒師,擺了各種酒品。再進去,是一塊不規則的場地,一些座椅有形狀的擺着。裏面很安靜,放着平緩的鋼琴曲。沒有豔舞,沒有紙醉金迷,沒有混亂不堪……

老板去開了包間,他們人多,在大堂裏,太吵。

裏面像是一個ktv,該是大包,可以吃飯,也可以唱歌。

葳蕤唱了幾首她拿手的,就沒了興致。有人又唱了《康定情歌》。唱得尤其有味,衆人歡呼。

中途,葳蕤要玩游戲,這種場合,玩游戲?有什麽呢?無非就是真心話大冒險。

規則?有人問。

這樣,我手中的撲克牌,我說哪張牌,誰有,便是他。葳蕤揚揚手中的撲克牌。

好!

第一輪:紅心k。

白芷翻開,正中紅心。

葳蕤選大冒險or真心話的催促聲傳來。

白芷片刻的失神,上一次玩這個游戲,還有他在身旁。那會兒,她沒有選擇,大冒險。讓她找一個男生擁抱。

“真心話。”苦笑。就算是玩笑,她也不允許出當年的差錯?

“好!有勇氣。”葳蕤興奮,二十歲的孩子,對于秘密一類的東西特別好奇。

“白芷,你有愛的人嗎?”

這個問題,很有水平。若是問,你有男朋友嗎?那就是yes or no。這裏沒有熟人,這個問題就沒有意義。

白芷怔住,看着眼前的燒酒。剛才酒吧的人建議喝燒酒,說天冷,暖胃。那會兒覺得溫馨的建議,這會兒成了負擔。燒酒的度數可不低。

恍惚?愛的人嗎?就像這燒酒,曾經以為不顧一切的東西,現在成了阻礙,不是沒辦法越過,只是,怕中途掉了鏈子,最後萬劫不複。不過一天的時間,她已經快忘了,他是怎樣呆滞的神情,前一分鐘還抵死纏綿的兩個人,下一分鐘就要分道揚镳。那句話,她始終問出來了,沒關系,現在,她失去了所有。而他,推開她,神情頹廢的穿上衣服,甚至吝啬于一個眼神,走了出去。她一夜沒睡,也不敢出去,萬一,只是滿室的清冷,他連在同一個屋檐已不耐。她該如何?

眸暗。

衆人安靜,等着她的回答。

執起酒杯,可愛的唇輕啓,我喝酒。她說。

一口氣,喝完。大家夥歡呼,有人說,小姑娘爽快!

白芷笑。

緊接着,第二輪。

還好,沒有再是她。而何岸該是高手,沒有中過一次。大概天冷,他喝了不少。

有人輸了,将自己的初戀。那人放得開,說:我和那個女生其實算是兩情相悅,只是陰差陽錯,有了誤會,最後沒在一起。

現在感覺後悔嗎?葳蕤問。

那人爽朗的笑,嗨,後悔什麽呀,當初覺得挺可惜的,這麽多年過去了,我有了我的家庭,她有了她的依靠。偶爾見了,打個招呼,其他的,沒有。

是啊,頂多不過兩人最後相忘于江湖,沒有愛恨,沒有後悔,見了面,告訴孩子,這是叔叔,這是阿姨。

如此而已。

作者有話要說:

☆、夜不成寐

後半夜,場散。葳蕤困了,囔着要睡覺。

白芷走出酒吧,緊了緊圍巾,走了幾步,轉過身來。看着後面亦步亦趨的何岸。

何岸看着她,此時她的臉背着光,若隐若現,神色平淡,臉微紅,停下腳步。

“回去休息吧。”

“白芷……”他早知道,她心思埋得極深。

“你我是朋友。”

原來,她什麽都知道。

沒有月色的黑夜,北風呼呼的刮着,似乎,這樣,給了人勇氣。

何岸笑,釋懷:“給我個改過自新的機會?”

眸笑,暖了夜。點頭:“好。”

“走吧,回去。”

快進房間時,扭轉門把的手停了停:“何岸,兩年前,我知道是你。”

她知道是他将她招進恒源,他一直以為她在怨他。事實是,沒有。當年的事,他說不上一點關系沒有,冤有頭債有主,去恒源上班,是想告訴他,不用心懷愧疚。

關門聲想起,腳步無法再移動。她說,兩年前,她知道。她明明白白告訴他,縱使他有錯,一開始她就已經選擇原諒。只有他一人,在局裏走了幾個春夏秋冬,夏去春來。

夜不成寐。

躺在床上,這幾年,他從未想起過那段時光。今日,閉上眼,她的模樣展現眼前,十五六歲的少女,青澀得很。

十幾歲的少年,還張揚,不畏一切。崇尚所謂的大哥頭銜,領着一群亂七八糟的人作威作福,到處打架,受傷骨折那是常事。高一時,他們班的英語老師對學生施行體罰,他也在內,課後,組織了一批人,将英語老師弄進了醫院。自然,他只得轉了學校。

高二開學的前一晚,原校的幫派,那會兒認為是的。現在想起來,真是幼稚,總有一種虎頭幫看多了的感覺。他們挑釁,自尊心極強又沒有多少理智的年歲,怎能容忍他們說他是因為膽怯,是因為怕他們才轉學,怎可忍受自己被說成懦夫。于是,那晚,他只身前往,想要挑了那幫人。以他的身手,是不成問題的。誰知,那幫人太不要臉,為了贏,耍了詐,他被團團圍住,無法展開身手。他盡可能的護住臉,身上的傷該是不輕了。

那聲警察來了傳來時,他怔住。模糊間,看見一個小女孩,騎着小童車,大概是從未見過這樣的場景,叫完後跑得飛快,他只看清了一眼她的臉,接着是她飛舞的馬尾。

那群人再混,也是怕警察的,多多少少,家裏是有勢力的,但是,若進了局子裏,就不好向家裏交差了。

無論真假,那群人咒罵幾句,收拾工具走人。

第二天,他去了學校,上學真是很無聊,激不起他的半點興趣。

更讓他煩躁的是,秦潞跟着轉學了,秦潞是他原來的同學,今天,卻看見了她。

“何岸,真巧。”秦潞打招呼。

他不耐煩,巧什麽巧,她秦大小姐不轉學,會這麽巧遇上他?

惺惺作态,矯情。

想走人。

“第一天,班主任要點名認人,你确定要走?”秦潞的聲音何時都能讓他不爽。

最後,他留了下來,不是因為怕班主任點名,而是,他有個檢察官老媽,下了死命令,說他要是再惹事,自己看着辦。

對于這種威脅,他是忌憚的,否則,他老媽可能直接将他弄去國外。他英語爛得要死,一想到要去國外學那叽叽喳喳的鳥語,就不得不屈從于老媽的淫威。

坐了下來。

班主任的花名冊是按拼音首字母排序,點完他的名,再沒有耐心。他還要回去打游戲呢。

他最喜愛選擇後門的最後一個位置,那是最方便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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