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秦水水還是第一次看到宋唯露出這麽無措的神情，一想到宋唯那雙青蔥一樣的美手，她就猜到宋唯不可能會做飯。

她沒料到宋唯會向自己求助，愣了一下，慢半拍地搖了搖頭。

宋唯臉上的表情變得有些耐人尋味，她把刀放下，像是在跟自己嘔氣，惱道：“算了。”

說完轉身進了廚房。

“姐姐……”安安怯生生地說。

秦水水見安安都吓懵了，忙笑着安撫道：“別怕，你在這好好坐着，姐姐進去看看情況。”

她緩了緩神，站起來跟在宋唯後面也進了廚房。

剛一靠近，秦水水就被廚房裏一片狼藉給震驚到了。

只見砧板和鍋蓋散落在地，一條活魚正在瓷磚上奮力撲騰，地板上全是污漬。而宋唯就背對着門口站在廚房中間，雙手叉腰，眼睛死死地盯着地上的活魚不放。

所以，剛剛宋唯惹出這麽大動靜其實是想殺魚？

秦水水不禁吞了吞口水。

感應到身後有人，宋唯悠悠轉過頭來。看清是秦水水，她不自覺地揚了揚眉，不悅地說：“你進來湊什麽熱鬧？”

秦水水将驚愕的目光從活魚轉移到宋唯身上，沉吟了一下，說：“你怎麽會突然想到要自己做飯？”

宋唯一點也不覺得尴尬，理所當然地說：“安安有點上火，我原本是想給她做個魚湯，誰知道會這麽麻煩。”

秦水水不由得同情地看了一眼還在地上掙紮的那條活魚，遲疑道：“超市裏不是有提前殺好的魚嗎？”

宋唯說：“事先殺好的誰知道新不新鮮。”

秦水水無言以對，心裏有些不确定。她在家的時候經常給秦世華打下手，會在一旁觀看整個制作的過程，可惜沒有親自動手做過，所以剛剛宋唯問起時她只好搖頭。

看到宋唯臉色難看的樣子，秦水水嘗試性地說：“時間不早了別做了，你還是帶安安出去吃吧，這裏交給我收拾。”

宋唯掃了一眼廚房地板就再也不想看第二眼，她默了默，一面脫下圍裙一面說：“出去太麻煩了，我叫個外賣。”

宋唯把脫下來的圍裙遞給了她。

秦水水順勢接了過來，感覺上面還有她的餘溫。她動作麻利地套上，手繞到後面正要系後面的繩子，卻不小心碰到了另一雙手，她微微一怔。

等反應過來是宋唯在為自己默默系繩子時，她的臉一熱，低着頭小聲說：“謝謝。”

“要不要連你的那份也一起點？”宋唯突然問她。

秦水水有些尴尬，想也不想就說：“不用了，我已經吃過了。”

宋唯不再多言，徑直走出了廚房。

秦水水依次洗盤子、擦廚具、拖地板，這些她做起來得心應手，可最後卻看着洗碗池裏緩慢搖着尾巴的活魚犯愁了。

她也沒有勇氣殺魚，難道要一直養着它？

算了，先放着以後再處理。

秦水水收拾好廚房出來時外賣已經送到。

宋唯正要将安安抱到椅子上坐好，安安卻不安分地扭頭，終于發現了秦水水的身影，她開心地叫道：“姐姐快來吃飯！”

秦水水站在廚房門口讪笑道：“你們吃吧。”

“那你過來陪我一起吃好不好？”安安執着地說。

秦水水抵擋不住她的熱情，最後慢吞吞走了過去。

她一落座，安安就嘴巴不停地問道：“姐姐你今天怎麽不跟我們一起吃晚飯？”

秦水水尴尬地笑道：“因為今天姐姐跟一個朋友在外面吃過了。”

安安用天真的大眼睛望着她，突然眼睛一亮，說：“姐姐是跟男朋友吃飯嗎？”

男朋友？

秦水水心裏一突，驀地看向對面的人。

頭頂上面是一盞橘黃色外形的吊燈，照的對面的宋唯的臉少了一絲清冷，她的眼睛漫不經心地停留在秦水水的臉上，抿嘴不語。

秦水水匆忙錯開了視線，對着安安搖頭，“不是的，姐姐沒有男朋友。”

安安的嘴巴成了O型，她像個好奇寶寶似的問道：“姐姐你為什麽也沒有男朋友？”

這個問題就有些難為情了。

秦水水沒想到安安今天突然對這些感興趣，而且她不明白為什麽安安要說“也”。

安安這麽小年紀，她哪裏清楚男女感情那些事，秦水水想着要怎麽把安安給糊弄過去。

誰知還不等她想出一個合适的措辭，坐在對面一直沉默不語的宋唯就開口了。

宋唯一面打開食盒，一面有意無意地說：“你長得也不差，公司裏應該不少人追你吧？”

秦水水萬萬沒想到宋唯居然也會有這麽八卦的一面，她愣怔地看着對面的人，一時竟不知道該怎麽回答。

宋唯已經把食盒打開，飯菜的香味撲鼻而來，看上去十分可口。她卻無心欣賞，掀了掀眼皮看着秦水水，表情玩味地說：“難道我說的不對？你們公司那個副總不就看上你了嗎？”

一提到馮旭東，秦水水臉上就不自然了，眼神閃了閃，突然靈光一現，說：“那按這個說法，宋老師你條件這麽好，追你的人肯定都排到天上去了吧？”

宋唯沒想到秦水水居然反過來打趣自己，她也不惱，斂了斂容不說話了。

秦水水感覺自己又被無視了，有些懊惱自己剛才太多話。

“才不是呢，唯唯跟姐姐一樣沒有男朋友哦！”這時安安大聲宣揚道。

秦水水錯愕地看着身旁一臉得意的安安，微張着嘴不知道要如何接茬。

大概是嫌安安太吵，宋唯将打開的食盒推到她面前，沉着臉命令道：“別聊天了，先吃飯。”

安安卻不肯就範，撅着嘴說：“我不餓。”

宋唯拿她沒辦法，已經自顧自吃起來。

秦水水突然就聽不見她們的對話了，神情有些呆滞。

安安是不會騙人的，所以她對于安安剛剛爆出的那個信息深信不疑。

除了驚訝，秦水水內心裏有些小激動，這種激動促使她變得膽大，她緩緩擡起頭來，注視着對面宋唯陰晴不定的絕美容顏，說：“為什麽你還是單身？”

宋唯不喜吃飯被人打斷，慢條斯理地咽下了嘴裏的食物，橫了她一眼，不答反問道：“為什麽我就不能單身？”

秦水水語塞，後知後覺發現自己的問題突兀了。她低頭去看安安，幫安安将食盒拉過來一些，掩飾性地說：“吃飯吧。”

安安叽叽喳喳說個不停，很快就把剛才難堪的氣氛掩蓋了過去。

宋唯吃飯已經算慢的了，沒想到安安的速度更令人不敢恭維。她最先吃好，等了一會兒就失去了耐心，站起來先離開了。

宋唯前腳剛走，秦水水就貼着安安耳朵小聲問道：“安安，你希望你媽媽找男朋友嗎？”

安安滿嘴塞滿了米飯，聽到她這個問題有些懵懂，恍惚地搖了搖頭。

秦水水心下一緊，誘導着又說：“那你有沒有想過，你媽媽她總有一天要找男朋友要結婚的。”

安安艱難地将嘴巴裏的食物全部吞下，迷茫地看着她說：“為什麽她一定要結婚？”

秦水水倒被她這個問題問住了。

并不是每個人都會選擇結婚，就像她，也許注定要單身一輩子。

可她畢竟是個特例。

宋唯會是個特例嗎？

秦水水不知道。

安安還一臉好奇地等着她給答案。

秦水水想了想，換了個說辭：“那你有沒有想過，你媽媽結了婚，你就有爸爸了。這樣一來，你就多了一個人來疼你愛你。”

安安歪了歪頭像是在認真思考她這一長串的聯系，最後皺了皺眉，語出驚人地說：“可是現在我突然不想要爸爸了。”

秦水水大驚，“為什麽？”她對安安之前跑到垃圾桶旁等爸爸的事情還記憶猶新。

安安一把拉住她的手，笑眯眯地說：“因為現在有姐姐你啊！跟姐姐在一起，我發現自己根本就不想要爸爸了。”

這個回答令秦水水受寵若驚，她自己何德何能得到安安這樣的信賴和喜愛。

秦水水看着安安的眼神慢慢變得柔和，不禁将她軟軟的手包住，感慨道：“安安……”

“你們怎麽還沒吃完？”突然宋唯帶着嫌棄意味的聲音打斷了她們之間的談話。

秦水水立即收拾好自己的情緒，放開安安的手低聲催促道：“快點吃，不然你媽媽要不高興了。”

吃完飯秦水水還要給安安輔導功課，原本打算去書房，可安安卻嫌裏面憋悶，硬是要霸占客廳沙發的位置。

秦水水只好就着她。

安安喜歡趴着，秦水水先是把茶幾擦了一遍，将果盤放到安安夠不着的地方。最後正準備将之前展開的視力表收起來時，她頓了頓。

她轉身，不确定地問坐在側邊的宋唯：“這個東西是要貼起來嗎？”

宋唯正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收拾，視線從那張視力表轉移到她臉上，不緊不慢地說：“不用貼，送給你的。”

“送給我？”秦水水嚴重懷疑自己出現了幻聽。

當時看到這玩意的時候她就挺納悶，以為宋唯是買來給安安測視力用的，沒想到居然是宋唯給她的禮物。

可是把視力表作為禮物送人，這會不會太奇怪了些？

秦水水不可思議地看着手裏的視力表，遲疑道：“為什麽要送我這個？”

宋唯卻不吭聲了，拿過一旁的時尚雜志翻看了起來。

又被無視了。

秦水水臉上讪讪的，心情複雜地把那張視力表收了起來，輕輕放到一邊。

安安已經迫不及待地将她幼兒園的教材攤開在茶幾上，興奮地叫道：“姐姐我們開始吧！”

秦水水收回了心神。

小朋友的教材圖片多于文字，秦水水是第一天輔導安安功課，也沒什麽心得，只當是講故事一樣向安安娓娓道來。

安安很喜歡她這種教學方式，輕松又有趣，她突然傾身給了秦水水一個吻，笑嘻嘻地說：“姐姐你好棒！”

“安安也很棒！”

安安摟住她的脖子說：“姐姐你這個樣子好像我們老師。”

“老師”這倆字聽着莫名有些親切，秦水水下意識地瞥了一眼宋唯的方向，卻發現宋唯只是在專心致志看雜志似乎并沒有注意到她們這邊的動靜。

她将窺探的目光收回，輕聲對安安說：“可我畢竟不是你的老師，我教的肯定沒有她們好。”

安安一個勁地搖頭否認她的說法，像是為了鼓勵，她“吧唧”一下又親了秦水水一口，脆生生地說：“可我更喜歡姐姐。”

秦水水居然被一個小女娃表白到臉紅。

……

秦水水一早踏進辦公室時，薛美滢就瞅着她的臉色，說：“你昨晚又沒睡好吧？”

秦水水出門前還特地化了妝遮掩了一下，沒想到還是被薛美滢發現了。她小小地打了一個哈欠，卻是笑着說：“對啊，太興奮了睡不好。”

“興奮什麽？”薛美滢一臉莫名。

秦水水卻不打算告訴她實情。

開什麽玩笑，要是讓薛美滢知道她昨晚抱着一張視力表樂得一晚上沒睡好，對方不罵她神經才怪。

她今早醒來沒有如往常一樣碰到宋唯，不過碰不到也不是什麽壞事，要是讓宋唯看到她一臉憔悴的樣子多不好。

精神不足只能靠咖啡來刺激自己，秦水水到茶水間沖咖啡，突然鼻尖鑽入一股濃香，緊接着餘光瞥見一個身影閃了進來。

陳玲玲昨天被她罵了一句，只怕是又想來找茬。秦水水假裝沒看見，端起杯子招呼也不打就走了出去。

誰知陳玲玲卻故意迎了上來，手稍稍擡高作勢要将杯子裏的水倒到秦水水身上。

幸好秦水水對她早有防備，身體快速閃到一邊。

陳玲玲杯子裏的水悉數倒在了瓷磚地板上，詭計沒得逞，她卻敢怒不敢言，咬牙切齒地瞪着秦水水。

秦水水知道越是搭理陳玲玲越是不肯輕易罷休，大清早的也懶得跟她計較，白了她一眼轉身就走。

陳玲玲氣得哼了一聲，誇張地扭着腰到裏面去重新接水，一時沒注意腳下，她的高跟鞋踩在了濕漉漉的地板上，一打滑，整個身體失去重心，“啪”的一下狠狠摔了一跤。

“啊——”

秦水水被這突如其來的尖叫吓得回頭，看到陳玲玲正四仰八叉地在那片濕漉漉的地板上掙紮着起不來，看樣子應該是摔得蠻狠的，她痛得整個五官都變了形。

秦水水只瞥了一眼就別開了頭，快速離開了這個是非之地。

“聽說陳玲玲被人送去醫院了。”中午吃飯時薛美滢說：“你知不知道這是怎麽回事？”

秦水水其實不想嚼舌根，但是薛美滢跟她關系最好，她壓低聲音将大概經過說了出來。

薛美滢聽了“啪”的一下放下筷子，義憤填膺地說：“這女人真的是太賤了，怎麽總跟你作對？”

秦水水給她使眼色示意她注意場合。

薛美滢卻故意大聲說：“學歷不高長得又醜，誰不知道她是靠關系進來的？靠關系很了不起嗎？有關系就可以随便欺負人嗎？她以為她是誰啊？”

薛美滢的話引來食堂裏各種異樣的目光，秦水水不喜歡這種感覺，悄聲說：“好了美滢，別說了。”

薛美滢正在氣頭上怎麽也勸不住，張嘴又要說話，秦水水眼疾手快地抓過她餐盤上的半個饅頭塞進她嘴裏。

其實秦水水也挺讨厭陳玲玲的，畢竟之前她是被陳玲玲逼着搬了出去。

想起這個秦水水不禁聯想到她被偷的筆記本電腦。警察好久沒有聯系她了，現在也不知道是個什麽情況。

之前警察給她打電話時她也沒保存，查到派出所座機打了過去卻被告知現在負責她的案子的人今天調休。

秦水水總覺得那些人态度敷衍，卻也無可奈何。

那筆記本電腦是她攢了兩個月的工資買的，丢了實在是可惜。

秦水水心情郁悶地回到了宋唯家。

當她緩緩走向客廳，不經意地瞥見茶幾上放着的一個方形東西時，不禁瞪大了雙眼。

關好門的宋唯就落在她身後，面無表情地說：“去看看那是不是你丢的東西。”

茶幾上赫然放着一個筆記本電腦，不管是牌子還是外形都跟秦水水丢的那個一模一樣，所以當第一眼看到時秦水水才會表情錯愕。

她忙湊近去打開來看，在彈出的白框裏快速輸入秘密，果然開機成功了。

她手指微微顫抖，倏地擡起頭來，難以置信地看着宋唯說：“這正是我丢的！”

宋唯表情如常，一副見怪不怪的樣子。

秦水水差點兒沒忍住尖叫，迫不及待地追問：“你是怎麽找到的？”

宋唯默了默，卻故作神秘地說：“你不用管我是怎麽找到的，檢查看看裏面有沒有丢什麽東西。”

秦水水卻不着急，只是有些困惑地看着宋唯。

她今天還惦記這事，沒想到宋唯卻給了她一個巨大的驚喜。驚喜過後，她心裏的疑團更深了。

宋唯越是故意隐瞞，秦水水越忍不住猜想，可是任憑她想破腦袋，也想不明白宋唯到底是怎麽幫她找到的。

難道是小偷拿着她的電腦去販賣被宋唯發現了？

這個不大可能，因為宋唯根本不知道她的電腦長什麽樣。

對！這就是問題的關鍵！

既然不知道她的電腦長什麽樣，那宋唯又是怎麽篤定這就是她丢的那臺？

要想從宋唯嘴裏打探到事情的真相根本不可能，秦水水在床上輾轉反側了一夜，第二天她又頂着一副綿軟的身體去上班。

陳玲玲據說還在醫院裏躺着，所以秦水水沒有被人刁難，她剛在座位上坐下，突然就接到了陌生來電。

居然還是上次那個警察打來的，問她現在有沒有時間到派出所一趟。

秦水水趕忙詢問情況。

警察跟她說，在與她同一樓層的某個租戶的房間裏，房東發現了十幾臺電腦，于是報了警。

現在已經證實住在那間房裏的人就是小偷，警察讓她過來确認那些贓物裏有沒有她丢失的電腦。

秦水水聽到這個消息後半天才反應過來，定了定神說：“可是我的電腦昨天晚上已經找到了。”

警察沒有太大的反應，只淡淡地說讓她早日過來銷案。

秦水水一個勁說好，挂了電話後卻陷入了深思。

昨天宋唯才把她的電腦找到，今天警察就通知她過去确認東西，這會不會太巧合了些？

可警察說報案人是房東，小偷是與她同住一個樓層的某個租戶，這又是個什麽情況？

她之前還懷疑是房東監守自盜，現在想想真是汗顏。

她的電腦難道也是那個租戶偷的嗎？

如果是的話，宋唯是怎麽把東西拿回來的？如果不是，那麽宋唯到底又是怎麽幫她找到電腦的？

越來越多的疑點理不清，秦水水抱着手機發呆，突然手機短促地響了一下。

她低頭一看，發現是某個APP推送的一則新聞。

一般情況下這種新聞秦水水選擇無視，可是當她瞥了一眼标題，看到“小偷”兩個字時，她下意識地點開閱讀。

當仔細浏覽完那條新聞的內容後，她被震懾住了。

實在是太巧合了，那條新聞正是關于她之前所待的出租屋失竊案的相關報道。

新聞的內容大致如下：

昨晚淩晨一點左右，某小區出租屋內發生慘案，一名男子不慎從五樓陽臺上墜落，幸好過程中大腿卡在了防盜護欄上保住了性命。

房東聽到慘叫上來查看，開門進去時卻發現男子家中存放十幾臺電腦，懷疑該男子有問題，于是報了案。

據調查，該男子已經承認自己是個職業小偷，現在正在醫院接受治療。

當記者訪問他為什麽要爬上陽臺時，該男子面露驚恐，突然激動地搶過記者手裏的話筒，厲聲叫道：“那房間裏有怪物！會吃人的白色的怪物！它動作很快，它力氣很大，它的眼睛很毒，它的牙有這麽長，它的爪子又尖又利……”

……

醫護人員懷疑該名男子神經受到了重創，建議警察先将其留院觀察，等診斷結果出來後再行拘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