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第八杯咖啡
步行街人聲鼎沸,路燈亮着橘黃色光芒,小販們的吆喝聲此起彼伏,狹窄的道路擠滿了行人。
雲岘和姜迎并肩前行,步伐不緊不慢,權當散步。
看路邊有人賣關東煮,姜迎買了一杯,鮮嫩的魚丸澆上番茄醬,比剛剛那盤沙拉美味多了。
走了沒幾步,姜迎察覺到異樣,低頭看了一眼。
“雲岘。”她喊住他,“等一下,我鞋帶散了。”
聞言雲岘垂眸,視線落在她的鞋上。
姜迎今天穿了一件到膝蓋的紅色連衣裙,領口偏低,露出鎖骨的線條,烏黑微卷的長發披散在肩背,腳上是一雙白色帆布鞋。
平時她是清冷的池中白月,今天卻明豔地像盛開在枝頭的鳳凰花,又像在春日成熟的櫻桃果實。
姜迎的五官不算出衆,江南多美人,她也僅僅是個耐看的長相。
但雲岘愣愣地借着月色看了她許久。
直到姜迎要把手裏的紙杯遞給他,雲岘才恍然回神。
“你穿着裙子,不方便,我來吧。”
沒等姜迎反應過來,雲岘已經單膝跪了下去。
男人的手指修長,靈活地打了一個漂亮的蝴蝶結。
姜迎低頭望着雲岘,只覺身體裏炸開了一簇煙花,火星子四處飛舞,心怦怦,連帶着呼吸也錯亂了頻率。
即使心裏知道對方只是出于紳士風度,但姜迎還是不可抑制地心動了。
她對着白色帆布鞋上的蝴蝶結發呆,突然覺得心裏亂糟糟的。
本來她都打算全身而退了,剛剛那樣的場面被他撞見,她幾乎可以算社會性死亡。
但是,因他而掀起的怦然心動卻無法克制。
姜迎低着頭,掐着自己手背,逼迫自己冷靜下來:這個人就是這麽好,對別人也一樣,你別想多了。
雲岘見她一直沒跟上來,停下步子轉身:“姜迎?走了。”
姜迎咬着下唇,沒吱聲,只默默邁步走到他身邊。
步行街很長,街頭街尾卻是兩種光景,他們快走到盡頭,周遭漸漸安靜下來。
晚風吹亂頭發,姜迎将拂在臉上的一縷夾到耳後。
“雲老板。”她叫了雲岘一聲。
雲岘停下腳步看向她:“怎麽了?”
姜迎說:“忘了和你說謝謝了。”
雲岘點點頭:“嗯,不客氣。”
姜迎:“還有抱歉,不好意思啊,給你添麻煩了。”
雲岘:“沒有的事。”
姜迎還想說些什麽,卻見雲岘駐足在了一個賣首飾的攤前。
老板是個年輕姑娘,正坐在椅子上打游戲。
聽到動靜,飛快地擡頭掃了他倆一眼,和隊友急急說了一句:“我客人來了,先挂下機。”
姜迎朝她笑了笑,體諒道:“你繼續玩吧,我們自己看看。”
“好嘞好嘞,不好意思啊。”姑娘又風風火火地殺回峽谷。
見雲岘俯着身子在認真挑選,姜迎問他:“你要買啊?”
“嗯。”他點點頭,拿起一對給姜迎看:“這個怎麽樣?”
雲岘挑的一對耳環是櫻桃樣式,金色的葉柄,圓潤的果實鮮紅晶瑩。
姜迎點點頭:“挺漂亮的。”
老板娘邊操作人物邊擡頭看了一眼,問:“帥哥拿一對嘛?”
“嗯,就要這對。”雲岘爽快付了錢。
店主問:“要給你拿個盒子不?”
“不用。”
雲岘握着耳環,轉身對姜迎說:“戴上試試?”
姜迎這才反應過來,指着自己一臉不可思議:“這是買給我的?”
雲岘失笑:“不然呢?”他把耳環遞給姜迎:“戴上看看。”
姜迎接過耳環,俯低身子湊在鏡子前,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光線太暗,她怎麽戴都戴不上。
“嘶——”針尖刮到了肉,姜迎輕呼了一聲。
“我來吧。”雲岘接過她手裏的一只耳墜,擡手用拇指和食指輕輕揉了揉姜迎的耳垂。
男人的指腹冰涼,耳垂又是個敏感的地方,姜迎下意識地縮了一下。
借着一盞照明燈,雲岘找到耳洞,他的動作生疏笨拙,但十分小心,生怕拿銀針戳疼了她。
雲岘俯身靠近的時候,姜迎屏住了呼吸,移開視線偏頭看地上的影子。
親密地貼合在一起,像在擁吻。
老板娘擡頭看了他倆一眼,笑眯眯地說:“你男朋友眼光太好了,好配你今天的裙子。”
等兩邊都戴好,男人直起身子看了看,滿意評價道:“不錯,挺适合你。”
耳垂上多了一點重量,姜迎屏着氣,手背快被自己摳破皮。
她咽了咽口水,連耳尖都泛起淡紅色。
老板娘擊殺了一名敵方,霸氣的女聲宣布:“Youhaveslainanenermy.”
姜迎只覺得她也在瘋狂掉血,即将被對方收割人頭。
“為什麽突然要給我送這個?”她問。
雲岘說:“覺得适合你,不是什麽貴重東西,就當戴着玩玩。”
頓了頓,他又道:“姜迎,今天晚上的事情,你只要從這條街開始記憶。”
晚風吹拂,姜迎摸了摸耳墜,只覺得這本來糟糕的一晚,好像又沒這麽糟了。
他們回到餐廳,姜迎喝了酒沒法開車,喊了代駕。上車前雲岘叮囑她到家報個平安。
姜迎平靜地揮手和他道別,平靜地回到家,平靜地給雲岘發消息說到家了,平靜地準備卸妝。
卻在摘下耳墜的那一刻,再也抑制不住表情管理,嘴角瘋狂上揚。
雀躍在心尖的躁動讓姜迎急需一個人分享此刻的心情。
沈暄剛接起電話,就聽到一串“啊啊啊啊啊啊”。
“你他媽啊什麽呢,我要聾了!”沈暄邊揉耳朵邊控訴。
姜迎:“沈暄,春天到了!”
電話那頭沉默幾秒,問:“你喝酒了?”
“喝了一點,但還好,沒醉。”姜迎擡手摸了摸滾燙的臉頰。
“那你裝什麽喜鵲給我報春?”
“不是,我是說,”姜迎發出一陣呵呵笑,“我的春天到了。”
沈暄嗯了一聲,立馬會意:“喲,有情況了?誰啊?”
“就是我和你說過的,那個貌美如花的咖啡店老板。”
沈暄拆開一包每日堅果,八卦之心蠢蠢欲動:“快來說說,你倆幹嘛了?”
姜迎抓着手機,正欲開口卻又止住,她打人的事情還是不能說。
想了一下,她直接跳過前面的情節,說道:“今天我跟他在街上偶遇,然後我們倆就一起去步行街逛了逛。你知道嗎,代入感太強,我覺得我已經是他女朋友了。......”
姜迎一邊分享,一邊在腦海裏快速閃回那些畫面,悸動又浮上心頭。她咧着嘴,顴骨升天:“我今晚好幾次都想停下來掐自己人中,抵擋不住啊。”
沈暄磕着瓜子,也跟着樂呵:“可以啊,這老板挺會的哦。”
“我本來都打算放棄了,想着就把他當個帥哥欣賞欣賞。”姜迎的聲音低下去。
“但是沈暄,我真的好喜歡他哦。”
春天到了,山櫻盛開,沉寂了一個冬季的昆蟲王族卷土重來,小區裏的貓兒不分晝夜懶懶地叫喚。
暧昧和悸動在這個季節瘋狂生長。
與她的柔腸百轉不同,手機裏沈暄直爽道:“喜歡就去追呗!”
“可是我......”
不敢啊。
她正想讓閨蜜出出招,就聽對方膩膩歪歪說道:“我老公回來了,不說了哦。祝你和你的湘琴早日名正言順。”
姜迎還沒來得及再說什麽,對方已經挂了電話。
“無語!”她憤憤然在心裏記了這已婚女人一筆。
姜迎的生日在植樹節,又姓姜,所以得了個“姜植樹”的花名。
湘琴?
和雲岘的形象也太違和了。
姜迎打開微信,找出雲岘的聊天框,點開設置,給他改了一個新備注。
她放下手機,用拇指摸了摸桌上的耳環。
記憶不能清除,也無法消失。
但以後回想起這一晚,她不會記得餐廳裏和符晨的那一幕鬧劇。
她只會記得熱鬧長街和櫻桃耳墜。
——
雲岘站在餐廳門口的時候,終于想起他忘記了什麽。在通知列表裏找到微信欄,匆匆掃了一眼,全是李至誠發來的,趕緊撥了個電話過去。
“喂。”
“綁匪嗎?撕票吧,我不贖人。”
雲岘的聲音透着笑意:“你還在餐廳嗎?”
李至誠反問:“你還在地球嗎?”
雲岘自知有錯,誠懇道歉:“我突然有點事先走了,忘記和你說一聲,不好意思啊。”
“滾吧,臭男人。”李至誠罵完,又小聲問道,“你在哪兒,要不要我去接你?”
雲岘笑起來:“不用了,我自己回去。”
回到家李至誠正坐在客廳玩游戲,雲岘從冰箱裏拿了兩瓶啤酒,扔給李至誠一瓶。
李至誠操控着手柄,問他:“突然出了什麽事啊?”
雲岘喝了一口冰啤酒,面不改色扯謊:“蘇丞請了個假,我去店裏打樣。”
“這你都能忘了和我說?”李至誠拿起個抱枕就朝雲岘砸。
雲岘穩穩接住:“年紀大了,記性不好。”
李至誠哼了一聲,說道:“不過你今天錯過好戲了,我後來聽說大廳裏有一男一女打起來了。”
雲岘心不在焉地嗯了一聲,靠在沙發上給姜迎回消息。
【落日橙:我到家啦。】
【見山:嗯,早點休息。】
李至誠:“好像還是男的被揍,狠狠挨了一巴掌,啧啧。活着不好嗎,惹什麽女人。”
雲岘腦子裏閃過餐廳裏的那一幕,姜迎落掌的時候沒有一絲猶豫,快、準、狠。
他拍了拍李至誠的肩,語重心長叮囑道:“以後對你員工好一點。”
作者有話要說: 李至誠,你終究是錯付了。
同類推薦

甜蜜婚令:首長的影後嬌妻
(超甜寵文)簡桑榆重生前看到顧沉就腿軟,慫,吓得。
重生後,見到顧沉以後,還是腿軟,他折騰的。
顧沉:什麽時候才能給我生個孩子?
簡桑榆:等我成為影後。
然後,簡桑榆成為了史上年紀最小的雙獎影後。
記者:簡影後有什麽豐胸秘籍?
簡桑榆咬牙:顧首長……吧。
記者:簡影後如此成功的秘密是什麽?
簡桑榆捂臉:還是顧首長。
簡桑榆重生前就想和顧沉離婚,結果最後兩人死都死在一塊。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小時候,他嫌棄她又笨又醜,還取了個綽號:“醬油瓶!”
長大後,他各種欺負她,理由是:“因為本大爺喜歡你,才欺負你!”
他啥都好,就是心腸不好,從五歲就開始欺負她,罵她蠢傻,取她綽號,
收她漫畫,逼她鍛煉,揭她作弊……連早個戀,他都要橫插一腳!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未婚夫和小三的婚禮上,她被“未來婆婆”暗算,與陌生人纏綿整晚。
醒來後,她以為不會再和他有交集,卻不想一個月後居然有了身孕!
忍痛準備舍棄寶寶,那個男人卻堵在了門口,“跟我結婚,我保證無人敢欺負你們母子。”
半個月後,A市最尊貴的男人,用舉世無雙的婚禮将她迎娶進門。
開始,她覺得一切都是完美的,可後來……
“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

離婚後,霍總夜夜下跪求複婚!
結婚三年,阮安暖都未曾捂熱霍寒時的心。
于是她決定,不捂了!
五年後。
她帶球回國搞事業,卻直接被他堵在了牆角,“懷了我的孩子就想跑?
!”阮安暖欲哭無淚,說好的禁欲不近女色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