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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智讓她伸手推開樓澤玉, 她騰一下坐起身,慌張道:“你,你還知道你是我哥哥, 你怎麽跟我睡在一起?!”
不管了?,惡人先告狀的事情?她得做到底。
樓澤玉伸手撚着她的發絲, 輕笑道:“這是我的房間?,我的床,你難道不應該問問自己為什麽會睡在我的床上嗎?”
安語一時語塞,卻依舊嘴硬。
“那我不能睡你的床嗎?我睡了?你的床, 你也可以去睡我的床啊。為什麽要跟我睡在一起?”
樓澤玉聽着這語氣, 好像還挺委屈。
他半撐着身子,饒有興致看着安語的背影, 懶洋洋發問:“跟我睡在一起, 委屈你了??”
委屈, 倒是不委屈。
就是名不正?言不順,心裏難受。
她一口應下:“對啊!我還沒有和男人睡過呢!你身為我的哥哥竟然?睡了?我兩次, 你難道不覺得你很過分嗎?”
一句話,樓澤玉就只聽清了?“沒和男人睡過”這幾個字,所以她和方修然?只是朋友, 什麽都沒有發生過。
他心情?很好。
他伸手攬過她的腰,一翻身把她壓在身下,安語雙手護胸, 掙紮着想要推開他。
“樓澤玉, 你別太過分!”
樓澤玉低頭, 修長?的手指撥弄着她額前淩亂的發, 他低聲說:“那要是我說,我也沒和其他女人睡過, 你心裏會不會平衡一點?”
安語一愣,“你,你和高映......?”
話沒說完,樓澤玉伸手捂住了?她的嘴。
他額前的劉海垂落在她眉間?,溫熱的鼻息輕柔灑過她的臉,他緩緩低頭,眼看着鼻尖相碰,他在自己的手背留下一個吻,而在手背之下正?好是她的唇。
她心跳得很快,渾身的血液都在沸騰,心裏有個聲音在叫嚣,吻他,回應他,可她被樓澤玉死死壓住,根本無法動?彈。
感覺呼吸困難時,樓澤玉将一張冰冷的卡片塞進她手裏,他摸摸她的發,輕聲說:“乖一點。”
下一秒,身上的重量消失,樓澤玉起身走進了?浴室。
胸口被他壓得有些?疼,微微蜷縮身子緩解疼痛之後她才擡手看樓澤玉塞給她的東西。
竟然?是一張黑卡。
所以他賣了?一晚上關子,要說的事情?就是給自己一張卡?這算什麽?“陪/睡”福利?
她翻身把臉埋進枕頭裏,既是害羞又是懊悔,更忍不住埋怨。
樓澤玉,你既然?壞到和妹妹同床,為什麽不可以壞得更徹底一點?
浴室裏傳來?他洗澡的水聲,她也終于清醒,知道自己不能再在這裏躺下去。
她起身揉了?揉腰,一想到這個位置與他零距離接觸過,她就覺得手下的位置燙得厲害。
她移開手,摒除了?腦子裏的雜念,打開門走了?出去。
剛出門,就和前來?詢問樓澤玉早餐事宜的陳阿姨打了?個照面。
大?早上,她穿着睡衣,頭發淩亂從樓澤玉的卧室出來?,意味着什麽?
而此時樓澤玉還在房間?裏洗澡,這氣氛是不是過于暧昧?
她被陳阿姨盯着,突然?就紅了?臉,連忙擺着手解釋:“陳阿姨,不是你想的那樣。”
陳阿姨也在樓家待了?很多年,知道他們的關系,但也不像琴嬸兒?與她分外親近。
陳阿姨臉上帶着尴尬的笑,略有抱歉說:“我還是待會兒?再來?吧。”
她匆匆走遠,安語靠着牆一扶額,這下可真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一整個上午陳阿姨看她的眼神都很奇怪,她也被看得有些?不自在,好在黎陽及時趕來?,至少讓她有事情?可做,不至于在家裏和陳阿姨大?眼瞪小眼。
合同的事情?最後敲定,她也終于把心安穩放回了?肚子裏。中?午的時候琴嬸兒?才來?換班,她昨天一整天都帶着人在城南的房子裏幫她收拾東西,因為家裏的樂器太多,可能還需要她回去一趟才好搬過來?。
她下午約了?方修然?在家裏談事情?,準備明?天再跟琴嬸兒?回去看看。可她原本平靜的下午卻被一個突發消息徹底打亂了?。
高映寒宣布離職,這在時尚界絕對是一個重磅消息,因為她不光是一名優秀的設計師,她還是JR總裁樓澤玉唯一公開的女朋友。突然?離職,外界便自然?而然?猜測她和樓澤玉感情?破裂。
而緊随着這條消息出來?的,是JR總裁樓澤玉停車場密會神秘女子的新聞。
高糊的照片裏樓澤玉抱着一個身穿黑色連衣裙的女子,她埋着頭,沒人能看清她的臉。
可她昨天剛發過微博,一模一樣的裙子,還拍到了?樓澤玉的名牌。
不用聯想,那個人就是她,安語。
果不其然?,神秘女子的身份被網友快速破案,一時間?,鋪天蓋地?的評論把她淹沒,說什麽的都有。
第一條,就直指她插足兩人戀情?,致使兩人感情?破裂,造成JR人才流失,指責她是個醜聞制造機。
【用戶3189447:沃趣,不是吧,前兩天不還是方修然?嗎?這姐玩兒?的可真花啊!】
【AAA水果批發王大?姐:所以之前有人猜測她是大?佬小情?人實錘了??!!】
【好多人啊:三姐牛逼,三姐玩弄男人的手段吾輩楷模!】
【小3去死:插足別人感情?,臭不要臉,退圈吧!】
......
看着那些?冰冷的詞句,她渾身發抖。
手機尖利的棱角硌得她掌心生疼,突然?的震動?打亂了?她的思緒。
是方修然?。
她看着這個熟悉的名字愣了?好久,調整了?好幾次呼吸,她才接了?電話。
“怎麽回事?”方修然?語氣裏帶着質問。
心裏好像有些?委屈,但又不知道該從何說起,她只好故作?輕松說:“就是腳疼,他...貼心照顧了?一下。沒想到會被拍到,還和高映寒離職的消息放在一起。”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會兒?,然?後問:“要澄清嗎?”
她想了?想,回答說:“應該要吧,但是還沒想好怎麽說,晚點再看吧。”
“要我幫忙嗎?”
“不用了?,你別牽扯進來?,之前的事情?對你來?說已經夠麻煩了?。如果這件事情?處理不好,到時候可能和你簽約也會受影響。”
方修然?深吸一口氣,平靜了?心緒鄭重道:“安語,你給我聽好了?,無論事情?發展成什麽樣,我都會簽你,你也別想自立門戶,把你那點兒?的心思給我收起來?。”
她被方修然?的語氣逗笑,安撫着說:“好好好,大?樹底下好乘涼,這個道理我懂的!你放心吧,我想抱你大?腿還來?不及呢。”
“不過今天可能有點特殊,等?這件事情?過去之後我們再簽合同,行?嗎?”
她突然?聽見一聲水杯重重放在桌面的聲音,她遲疑了?一下,還是問:“方修然?,你怎麽了??”
他沉聲回答:“心煩。”
“因為我的事情?嗎?”
電話那頭沒有回答。
“你放心吧。”她笑着說:“我會處理好的。”
他只輕輕“嗯”了?一聲就挂斷了?電話。
她的房間?灑滿陽光,但她此刻只覺得冷。她該怎麽辦呢?又向樓澤玉求助嗎?
她坐在鋼琴旁,手指有一搭沒一搭地?按着琴鍵。
她心裏有一個解決辦法,但那些?話一旦說出去,很多事情?就難以更改了?。
手機安靜躺在一旁,樓澤玉看到新聞了?嗎?還是說,他在忙着處理高映寒的事情??
她解鎖了?手機,看着屏幕上那個熟悉的號碼沉默了?很久,她是不是應該主動?一點?
掙紮好久,在她剛剛做好心理準備要給樓澤玉打電話的時候,卧室門被敲響了?。
她以為是琴嬸兒?,便放下手機說:“琴嬸兒?直接進來?吧。”
門打開,西裝革履的男人拄着手杖站在門口。
她立刻起身,恭敬喊了?一聲:“樓叔叔。”
樓奕君前幾年出過一場車禍,右腿骨折,半月板撕裂,腿部神經受損,需要借助手杖才能正?常行?走。
他如今還是JR董事長?,但這些?年他因為身體的原因逐漸退居二?線,公司的事情?一并交由樓澤玉處理。
安語回國以後,只在梧桐路別墅見過他一次,今天是第二?次。
她笑着迎上前,想要扶他往沙發上坐,還未摸到他的衣袖,樓奕君便撐着手杖徑直往前。
她伸出的手懸在半空中?,茫然?無措的十指微微一抖,尴尬收回。
他坐在安語剛才坐的位置,整個人背對着窗外的陽光,一張臉更顯得沉郁。
他擡頭看看四周,金絲邊眼鏡上映出牆上那副簡筆畫的輪廓。
察覺到這是樓澤玉專門為她準備的房間?,他輕笑一聲,故作?溫和問她:“在這裏住得習慣嗎?”
安語站在原地?,雙手不安交握在身後,輕聲回答:“和家裏一樣習慣。”
“那這裏......是你的家嗎?”
他面帶微笑,眼神溫和,像初春的太陽,看似燦爛,實則入骨寒涼。
安語雙唇微張,好一會兒?沒有說出話來?。
陰影中?的人并沒有繼續往下說的意思,反倒是極有耐心等?着她回答剛才的問題。
是她的家嗎?
是嗎?
“不是。”她回答。
樓奕君的手杖“咚”一聲砸在地?板上,安語一時心驚,連身子都跟着顫了?一下。
她擡眼,樓奕君板着張臉盯着她,像地?獄閻羅正?在審判做錯事的小鬼。
他問:“你知道高映寒,是什麽人嗎?”
安語垂眸,一時不知該怎麽回答。
樓奕君冷哼一聲:“高家的恒世珠寶,百年品牌,珠寶界龍頭企業。高映寒本人,傑出青年,優秀設計師,在公司五年,幾度拉高公司營收,是JR不可或缺的人才。”
他停頓了?一下,又問:“你呢?你是什麽人?你對我樓家有何貢獻?有何價值?”
安語愣怔一瞬,一雙手在身後緊攥,腳下的地?板好像突然?間?吸收了?整個太陽的能量,燙到讓人站立不住。
她想開口說點什麽,但張了?張嘴,什麽都沒有說出來?。
她除了?會給樓澤玉惹麻煩,幫不上他任何一點忙。
她不說話,對面的人又開口:“我樓家待你不薄吧?”
她的聲音細如蚊蠅,點點頭回答:“是。”
“那你為什麽要回來?影響他們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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