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爆發

“我最喜歡《百年孤獨》裏一位士兵給奧雷裏亞諾·何塞提問回答的話：我們現在跟教士打這場仗，就是為了讓人連親娘都能娶。”

單悅假裝聽不懂的樣子，她把信封一擱，說：“東西我送到了，随便你看不看。”

單語看都沒看那信封，把書合上，正襟危坐道：“好，我們不說這件事了。你還記得你答應過我什麽？”

“答應過什麽？”單悅本來想說，答應過你的事太多，不知道你指哪方面。但系統一抽，就說成這樣了。

“小白。”系統小黑正是因為偷偷呼喚他的夥伴才犯了這個錯誤。“你去哪了？還去哪麽久，害得類人差點懷疑我們了。”

“拿東西去了。”小白如是道，自動忽略後面那個問題。

“關于類人的黑印？”

“嗯。”

系統小黑沉默一陣，本無語調的機械音卻變得高亢起來。“基因變異還是有些危險性的，單博士就那麽狠心在類人身上做實驗！”

“我們只要保證好類人的安全就好了。”小白近乎冷酷無情道。“你別忘了，單博士在制造類人之前對她完全沒感情。”

“我不明白！”比小白更有情感的小黑大喊着，發洩他的不滿。“既然創造出了類人為什麽又要毀滅她！”

“……或許，是錯誤發生後才知道錯了。”

系統對話結束，又是在單悅不知情的情況下。的确，有時候知道的太多反而不好。

不過目前她也沒閑心知道系統背着她說什麽，單語的質問才是她要面對的，她此刻的表情就像是在教室裏那樣，憤怒而又無奈。

“我們不是說好了不管誰讓你幫他追我你都不能答應嗎？不是說好了你不能把我推開嗎！”單語聲聲質問，句句穿心，比起單悅來，當初的晏君白幸運多了。“這才過了多久？你就出爾反爾？”

單悅小聲的嘟囔一句，你不也是出爾反爾？之前說只把我當姐姐，現在，都不知道你是想怎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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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單悅有了手機之後，除了看電影，她還偷偷惡補了一下人類的情感。就像突然開竅一般，單悅總算明白了單語之前的所作所為，所說過的話大概是個什麽意思。她自然是無法阻止這份感情的萌芽與爆發。無奈之下，單悅準備裝傻充愣。

若是讓單語知道單悅是這樣發現她的意圖的，此不是要哭死？

“你在說什麽？”單語很不滿，她只看見了她的嘴巴動了動，絲毫沒聽見聲音。

“沒什麽。”單悅擡眼看她，語氣無辜。“那個男生都送到我面前了，而且，他是認錯人的。”單悅指指兩人相同的校服。“要拒絕你自己拒絕。萬一，你也喜歡那個男生，怪我自作主張怎麽辦？”

單悅在激她，就看單語有沒有那份細心。不過很顯然她沒有，單語臉色只是緩和了下來。

“我已經有喜歡的人了，才不會喜歡別人。”

“是誰？”單悅有些緊張，雖然隐約猜到，但一但單語說出口該如何收場？

單語盯着她的眼睛看，欲言又止，百般猶豫。“秘密。”最終她還是沒敢沖動的脫口而出，不是沒勇氣，而是她知道還不是時候。但她忘了，人都是感性動物，情緒來了想控制都難。

單悅不喜歡她，她知道的，至少不是她心中想要的那種。

果然，單悅像松了一口氣似的說：“不想說就不說吧。”

那曾想事情還沒有結束，單悅的這個小動作像是在表達着什麽。她知道的，她知道了是吧！這想法在單語腦中盤旋，每一下都像是針尖刺激着她的大腦，之前的顧慮被抛之腦後。她可以拒絕自己，但不能連個機會都不給自己！

在這種情況下，意識跟不上動作，單語跳下沙發，以生平最快速度來到單悅面前，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她抓着那麽緊，指尖都開始泛白。

“你知道的對吧！”她說，語氣是那麽平靜，如同狂風暴雨前的平靜。她的眼裏浸滿無助的淚水，不像在發怒而是在哭訴，自從認識單悅以來，她的情緒便不再由她所掌握。然而對面的人卻一如既往的淡定自若，只是退後的步伐洩露了她的彷徨不措。

這是單悅始料未及的，若知道是那小動作而引發的，她倒情願自己還是那個面無表情，心硬如石的機器人。

到底誰改變誰？亦或兩者皆有？

單悅早該想到，故事一開始，誰也不能置身事外，更何況她還是主角之一。

然而現在她所要考慮的不是這些，單語算是“置之死地而後生”了。若是處理不好，恐怕這表面上維持的姐妹情也就破滅了。

“你冷靜點。”單悅平緩的說，反握她的手，單語手心一片虛汗。“我們不要再談論這個話題了好嗎？”她真誠的懇求道：“不要讓事情變複雜。”

“我做不到！”單語冷眼看她，聲音是前所未有的冷寒，包裹着令她窒息的愛意。“我做不到像你一樣裝傻充愣！你不知道我每次看着你都像撕碎你的僞裝，毫無顧忌的擁有你……”

單悅深吸一口氣，像看一個任性的孩子。“你別這樣好不好？”

***

學校裏。

宋同學一來到教室就發現了兩人的不對勁，因為是周一，她只好靠位置來分辨兩人，誰知道這兩姐妹會不會心血來潮的又互換身份？

平日裏還算溫和的，至少在表面看是這樣的單悅，今天卻一反常态的雙臂抱胸，緊抿雙唇，那眼神，就像她面前的書和她有深仇大恨一樣。

宋同學表示害怕。

而單語呢，平時她應該拿出書來預習的，現在卻撐着頭一瞬不瞬的盯着單悅看。垂下來的頭發遮了她半邊臉，同時也遮住了她的情緒。

宋佳佳眼尖的看見她下嘴唇的那道傷口，傷口還沒結疤，隐約還能看到血絲，應該是新傷。誰都會受點小傷，但就要看傷在哪兒了。

宋佳佳不怕死的戳了戳她的肩膀，單語回頭看她，之前她沒注意到，單語眼睛裏滿是絕望，如同瀕死的動物的雙眸，迷茫而絕望。宋佳佳心下一驚，她從沒見過單語這樣。

“怎麽了？”她安慰道。

“沒什麽。”

“到底怎麽了？”宋佳佳急了，都說女人說沒什麽的時候就是有什麽！她敢百分百肯定單語發生了什麽讓她傷心欲絕的事。

“是不是家裏發生了什麽事？”她小心翼翼問。

單悅看了過來，卻也只有幾秒。她那像看陌生人一樣的目光讓單語再度崩潰。

單語搖搖晃晃的站起來，對宋佳佳說：“你幫我請個假。”說完，她也不等回答，跌跌撞撞的往門外走去，還不小心撞到了剛來的晏君白。

“哎？小語你去哪兒？”晏君白打算拉住她，卻沒拉住。單語頭也不回的跑了。

晏君白似乎想到了什麽，愠怒的來到單悅面前，雙手撐在桌面上，腥紅的眼眸直視着她。

“是不是因為你？”

“是。”單悅平靜的回答，盡管下一秒她遭到了猛烈的攻擊，心髒幾乎停止運行。單悅冷着的臉突然勾出一抹怪異的笑，“可是，你又有什麽權利來質問我？”

“你！”晏君白怒不可遏，卻也不敢在這種情況下公開消毀她，但同時，他也明白了，博士這樣做的無奈。既然一切都是錯，不如讓他來終結這一切！

只是他沒想過，所有人都沒想過，到底是先有這份心還是先發生這件事。

“很好！”他咬牙切齒道，同時給單悅輸送腦電波：如果我想，我随時可以毀滅你。

單悅仿佛沒聽見一般，偏過頭不再看任何人。班上的學生也被這一變故弄得大氣不敢出一口，晏君白剛才那眼神像是要殺人一樣。而要說受波折最大的就屬宋佳佳了。整個過程中她都是懵的。

“那個……”宋佳佳弱弱的開口。

“麻煩你了。”單悅突然冒出這一句，宋佳佳正疑惑着，只聽她說：“單語這兩天可能有點……想不開。麻煩你去看看她。”

“啊？”震驚，絕對的震驚。“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宋佳佳還是忍不住問道，她又急急的解釋說：“你不告訴我發生了什麽事我怎麽開解小語？”

單悅回過頭，對她苦澀一笑，“就算你知道了也改變不了什麽。我只能告訴你，我們吵架了。”

事實上，不止是吵架了，還“動手”了。

單語不由自主的摸着唇，那裏早已失了她狂熱的溫度，她柔軟的觸感卻始終伴随。

時間回到那個已有點涼意的中午時分，窗外不再是湛藍的天突，烏雲開始籠罩着太陽。

“你別這樣好不好？”

然而回答她的卻是一個熾熱的吻，不同于水庫的溫柔相觸，不同于公交車上的無意之舉，不同于一樣在房間裏半玩笑的親臉。

單語的吻，她的氣息，鋪天蓋地的襲來，帶着她壓抑已久的情/欲，帶着她深深的絕望連同她的渴望。

一開始，單悅就陷入了她帶來的瘋狂中，系統幾乎死機，一點力量也提不起來推開這個在她身上做亂的人。單語的雙手不知何時圈住了她的腰，兩人之間再也沒有一點縫隙。單語的動作并不粗暴，她溫柔的親吻着她，一下一下的吻落在她的嘴角上、唇間上，偶爾含着她的唇瓣，溫熱的她的氣息包圍着單悅。

前所未有的體會侵入她身體的每個組織，單悅半阖着眼看近在咫尺的單語，雙眸近乎渙散。

但當單語開始入侵她堅固的城堡，如勝利者瘋狂掠奪她的領土時。單悅最終找回了一點焦距，她一狠心，一口咬在了單語的嘴唇上，血絲頓時彌漫在兩人口腔中。

正沉浸在單悅的味道裏的單語沒有一絲防備，吃痛的退開了。她捂唇，不甘心的再次上前，明明她已經感覺到單悅的服從了，是的，是服從，而不是沉淪。但不管是為什麽，為什麽關鍵時刻她又清醒了過來？

“別過來……”單悅低吼道，“我真想不到，你對我竟然真的抱着這種想法！你是瘋了嗎！”

“如果你真這麽想，那我情願我瘋了。”單語心死般回答，單悅的一句話讓她的理智重新回歸。先前的沖動瘋狂無畏消失的無影無蹤。現在這樣，是真的無法挽回了吧？

單悅雙拳緊握，像是做了什麽痛苦的決定。“事情就到此結束吧，單語。”

她叫她單語，簡單的兩個字就像要撇清她們之間所有的關系一樣。

作者有話要說： 睡了個午覺整個人都是懵逼的，碼完這一章更懵逼了……我的大綱也無法挽回了……咱們還是進入劇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