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章節

先睡。”他又補充了一句。

顏芃不由得望了一眼正在開車的梅聿書。聿書話不多,可每一句都有深意——今晚我要加班,你先睡——我想留你,不是因為我想占有你,只是想你在我身邊。

心中湧起的情緒很難用三兩句話表達,顏芃不禁伸出手,輕輕捏了捏聿書的手臂。

“怎麽了?”梅聿書淡笑,顏芃并不吱聲。

“芃,把她接過來吧。”梅聿書扶了一下鏡框,口吻如常。

“聿書——”顏芃顯然沒有料到。

“我想見她。”

“在所有事情塵埃落定之前,我必須見到她。”

“那別回家了,現在就去機場。”顏芃坐在副駕駛上,靜靜道。

“夜裏有班機?”梅聿書詫異。

“嗯。”顏芃之所以這麽清楚航班信息,那是因為她早在一星期前便多次查詢過往返北京的班機。遠達航空最近新辟了一條汴京直航航線,紅眼航班,淩晨起飛,飛行時間兩小時十五分。顏芃在車上只打了一個電話,便直奔登機口。機場裏都是老熟人了,過了安檢,自然有地勤将機票送過來,甚至連梅聿書這個不登機的,都能跟着顏芃進休息室吃口鵝肝醬蘸法棍切片。

“路上小心,一路平安。”梅聿書雙手搭在顏芃肩窩上,稍稍用力握了握。

“我……”顏芃欲言又止,最終還是無聲抱住了聿書。

“你啊,到底還是個孩子。”梅聿書搖頭。

飛機上兩小時的時間,足夠顏芃想清楚措辭、安排仔細輕重緩急。在此之前,她設想過無數遍避免正面交鋒的方式,她本能地害怕沖突,更讨厭令人躲閃不及的難堪。但在所有的假設之前,她從未敢想過一件事;而這件事,駱殿祎竟大搖大擺地做了,全然不顧她的感受。事發整整一個星期,她從未去細想駱殿祎是從何得知又是如何做到,因為單單是想到駱殿祎不打招呼就做了,她便氣得混不愣登,恨不能即刻落到駱殿祎跟前閃他幾個耳刮子。

下飛機後,顏芃上了出租車,卻在司機問起地址時戛然而止——她并不知道駱殿祎的實際住址。

“師傅,您往中軸線開吧。”顏芃模棱兩可地道。

“姑娘,這北京城你不熟吧。”師傅道。

“不熟。”顏芃搖搖頭,“難得才來一趟。”

“您哪兒人?”

“汴州。”

“喲,那真是好地方。”

“還成吧。”顏芃心不在焉。一方面,她是絕對不可能主動聯系駱殿祎的,這太掉價了;可另一方面,茫茫夜色,她也無處可去,處境相當窘迫。

“師傅,您知道禾潤大廈嗎?”

“嗯。”

“就往那兒開吧。”顏芃将額頭貼在出租車的車窗玻璃上。窗外的斑駁夜景劃過她的鼻尖,她不由得裹緊了外套,疲憊地暫時閉上了眼皮。

禾潤大廈有五十七層,立在帝都一水兒的摩天大樓群組裏,并不那麽起眼。顏芃仰頭,大廈外立面的玻璃幕牆于深重的夜色中依稀透出些光亮來。大廈前臺空無一人,只有幾個偶爾亮着紅點的操作臺和半立面顯示屏。顏芃憩在一旁的沙發上,随手撿起一本雜志翻了翻。

這一翻,便翻到了朝旭出升、紅霞滿地的清晨。

時鐘敲過六點,大廈電梯口的玻璃幕牆大開,背後的指紋門禁發出清脆的響聲,全數亮起綠燈。與此同時,前臺旁的小門‘咯吱’一聲開了,走出來一個穿着睡衣的中年人。他望見沙發上坐着的顏芃,着實吓了一跳,差點掉了手中的保溫壺。

“姑娘,這麽早等我開門啊。”他道。

“來改文件?”

“不是。”顏芃上前,不卑不亢地道,“麻煩您叫駱殿祎來見我。”

“哈?”

“駱殿祎,您知道嗎?”

“知道啊,我們董事長。”

“對,叫他來見我。”顏芃又重複了一遍。

“呵。”中年人一副看傻子的表情望着顏芃,“口氣倒挺像我們老板的。”

這樣的情況,他也不是沒見過。畢竟,在禾潤做前臺久了,偶爾有個姑娘來找老板‘讨公道’也不是多稀奇的事。要不然,公司也不會派他這麽個大男人來做前臺——專治無理取鬧、撒潑撒野,對付難纏的主兒。

“他辦公室在幾層?”

“無可奉告。”中年人斜倪着顏芃,“您要喝水或者餓了想吃早餐,可以跟我講。”

“我不想為難你,但如果我在一小時之內見不到駱殿祎,我也不知道我會做出什麽來。”顏芃坐回到沙發上。

“不論您做什麽,只要在大廈外做,便不會為難到我。”中年人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顏芃吃了閉門羹,面上并無什麽表情,阖上雜志,立刻走出了大廈的旋轉門。

二十分鐘後,禾潤集團特助崔成河被無數個來電鈴聲從床上拽起,連牙都來不及刷,蓬頭垢面地就往禾潤趕。

盡管崔成河去之前已有了一定的心理準備,但到了現場一看,也吓得頭皮發麻,連連倒抽冷氣。距離正式上班時間還有兩個多小時,正常情況下,禾潤附近是集團辦公的聚集地,地鐵上人滿為患那是常态,但此刻,偌大的街道上,空無一人。

空無一人。

司機也有些緊張,連連扭頭問道,“崔助,今天是有什麽儀式嗎?您瞧那些路障……”

眼面前的路障并不多,只是,它将禾潤大廈四向的街道口都給堵上了——明顯是沖着禾潤來的。

崔成河下車,試圖将路面上的路障移開。剛移動了幾米,突然跑來一個兵,要求他出示證件。崔成河哪裏敢怠慢,趕緊将工牌遞上。只見兵哥哥手一揮,又跑出來兩個兵,幫忙将路障搬開了。崔成河回到車上,心情頗為複雜。待車駛到大廈前的廣場,他才算看明白了——兩輛敞篷軍車停在大廈大門口正對的空地上,均已卸空。整整三排兵靜靜伫立在大廈門前,宛若一個方陣。崔成河心緒未定,什麽也不知道,更不敢問。直走到方陣最前排,他才望見一群大漢旁的小人兒——顏芃。顏老師不知從哪兒弄來一個米色布馬紮,就這麽在清晨的陽光下坐着。她翹着二郎腿,雙手交叉扣在膝蓋眼上,扭頭看了一眼崔成河。

“你是?”

“我是崔成河,集團特助。”望見‘熟人’,崔成河簡直如救命稻草般,只盼着趕緊把眼前這群神佛送走。待會兒董事長醒了,公司大群裏肯定炸開鍋,那他崔成河還要不要做人了。

“駱殿祎呢?”顏芃往崔成河身後望了望。

“你們前臺說,不論我做什麽,只要在大廈外做,就不算為難他。”顏芃沒頭沒腦提了句。

“顏老師,您這一大清早地……”崔成河話到嘴邊,忽然說不下去了。他意識到,事情可能并非他想象地那般簡單。

“你認識我?”顏芃有些詫異地揚眉。

“當然了,怎麽可能不認識。”崔成河彎腰哈氣。

顏芃聞言,唇角上灣,頗為輕蔑地哼了一聲。

“顏老師您看哈,公司馬上就到上班時間了,陸陸續續有員工來上班,再加上若您一直這麽在太陽底下坐着,您皮膚受這些紫外線也不好——”崔成河開始拿出好言相勸的本事。

顏芃擡起手掌伸在額前,做了一個‘停’的手勢。

“你讓他來,帶上我想要的,我馬上就走。”

“您需要什麽?”

“他知道的,我就在這兒等他。”

面對顏芃,崔成河是心虛的。他也知道自家老板屁事忒多,慣愛糾纏人家老師。別說顏老師,他一個旁人也看不下去。瞧今天這架勢,他家老板,哪裏是攤上事兒了,是攤上大事了。

“好,好,我立刻去接。”崔成河迅速答應,繼而又拿手飛速在空中劃了劃,道,“您看,這架勢,能先撤了嗎?”

“對不起,不行。”

“好,好,那我盡快。”

四十分鐘後,七點整,崔成河載着睡眼惺忪的駱殿祎來了。其實崔成河跟駱殿祎描述情形跟陣仗的時候,駱殿祎還有點兒不信,這根本不像是顏芃會做出來的事兒啊。

原來,兔子急了也會咬人。

“要見你一次真不容易。”顏芃大老遠地望着駱殿祎走近,奚落道。

“怎麽不容易,你給我打個電話不就得了。我電話,你又不是沒有。再不濟,華瘸子那兒也有啊。”駱殿祎哼哼。他穿着深藍色的絲綢睡衣,踏着涼拖,走在自家地盤上,一點兒也不磕碜。

“交出來。”顏芃攤手。

“交什麽?”駱殿祎一副流氓行徑貫徹到底,“我又不欠你什麽。”

顏芃只覺心口一陣血湧,登時從馬紮上起身,甩手就是一個耳刮子。她打第一個的時候駱殿

同類推薦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小時候,他嫌棄她又笨又醜,還取了個綽號:“醬油瓶!”
長大後,他各種欺負她,理由是:“因為本大爺喜歡你,才欺負你!”
他啥都好,就是心腸不好,從五歲就開始欺負她,罵她蠢傻,取她綽號,
收她漫畫,逼她鍛煉,揭她作弊……連早個戀,他都要橫插一腳!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未婚夫和小三的婚禮上,她被“未來婆婆”暗算,與陌生人纏綿整晚。
醒來後,她以為不會再和他有交集,卻不想一個月後居然有了身孕!
忍痛準備舍棄寶寶,那個男人卻堵在了門口,“跟我結婚,我保證無人敢欺負你們母子。”
半個月後,A市最尊貴的男人,用舉世無雙的婚禮将她迎娶進門。
開始,她覺得一切都是完美的,可後來……
“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韓娛之影帝

韓娛之影帝

一個宅男重生了,抑或是穿越了,在這個讓他迷茫的世界裏,剛剛一歲多的他就遇到了西卡,六歲就遇到了水晶小公主。
從《愛回家》這部文藝片開始,金鐘銘在韓國娛樂圈中慢慢成長,最終成為了韓國娛樂圈中獨一無二的影帝。而在這個過程中,這個迷茫的男人不僅實現了自己的價值與理想,還認清了自己的內心,與那個注定的人走在了一起。
韓娛文,單女主,女主無誤了。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

離婚後,霍總夜夜下跪求複婚!

離婚後,霍總夜夜下跪求複婚!

結婚三年,阮安暖都未曾捂熱霍寒時的心。
于是她決定,不捂了!
五年後。
她帶球回國搞事業,卻直接被他堵在了牆角,“懷了我的孩子就想跑?
!”阮安暖欲哭無淚,說好的禁欲不近女色呢?

霸道總裁的獨寵嬌妻

霸道總裁的獨寵嬌妻

情人節那天,周曼純被交往三年的初戀男友劈腿。這還不是最慘的,最慘的是她遇見了靳北森。靳北森帥氣,多金,是A市最年輕最狠厲的黃金單身漢,一夜淪陷後,周曼純就成了他的地下情人。眼看為期一月的契約時間就要到了,某男坐不住了,問她要孩子。周曼純猶如聽着一個天大的笑話,當初,他可沒說要讓她給他生個孩子的,怎麽能忽然多出個附加條款!“抱歉,靳總,我吃了毓婷,你的兒子,恐怕已經死了。”“沒事,不急,還有最後三天。”他溫柔的靠近她。分開後,兩人誰也不認識誰。直到周曼純挽着另一個男子的手與靳北森擦肩,他才笑着說:“睡了我一個月,現在想裝作不認了?”--情節虛構,請勿模仿小說關鍵詞:霸道總裁的獨寵嬌妻無彈窗,霸道總裁的獨寵嬌妻,霸道總裁的獨寵嬌妻最新章節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