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章
我吃的很慢,真想時間在慢一點,最好慢到一定境界,但時間不随人願。我吃完了最後一粒米飯,他已經在旁邊看我很久。
我放下飯盒,看向他,緩慢道,“藍詩濘,你覺得喜歡上一個男的就應該認為自己是同性戀嗎?”
“你在說你自己嗎?”
我點頭。
“那你覺得你是嗎?”他的重點沒在對方問得問題上,他在意的是對方是同性戀嗎?
我搖了搖頭,“我應該不是。”
我喜歡的人只有魚悅水,而和卓絡鄞在一起并不是我的初衷。
“只是愛他?”
“是。”
“你認為你對他是愛?”
“嗯,我愛他,不是喜歡,我知道喜歡和愛的區別。”
他一笑,不是嘲諷,“你真知道嗎?你可以接受他的一切嗎?包括他對你的傷害?”
他把我問住,以至于他的話讓我想到魚悅水揍我的事情。
我垂簾,沒有說話。
“淵繹,你其實清楚你對他的感情,又何必繼續呢?”他給對方一個結論,卻不點明。
我微愣,可這是表明我不愛魚悅水嗎?
“愛情不是美好的嗎?”
我一直認為愛情是美好的,能夠讓愛與被愛的人共同幸福的在一塊。
“是,愛情是很美好,但你若要愛錯了人,那就變得不美好。”
“不是所有的人愛情都很美好,有時愛情很殘酷。”
“确實啊,可愛情的定義又算什麽?”
藍詩濘沉默,抱住我,給我一種無形的安慰。
我靠着他,忽而說,“藍詩濘,兩個人在一起後,是不是只有進行身體上的交融,才能增加感情?”
他一怔,“不只是,但你和他都是男的,比異性戀之間的感情薄弱,也許就要深入一點。”他不是同性戀,也不是太清楚,但從他的認知來看,肉體上的感情比思想上的感情更淺顯一些。
我笑得慘淡,“是嗎?可他很在意。”
“淵繹,你們吵架不會就是因為這個吧?”他問完,忽然想到什麽,加上一句,“他到現在還沒打電話來關心你,應該是和你吵過架吧?”
我點頭,“嗯。”因為這事,也不算全因為這事,而我實在想不通□□有什麽好的,還特別疼。
卓絡鄞他到底想要我怎麽做?完完全全接受他?但我愛的人是魚悅水啊!
看對方沒聽出他話裏的語病,他暗自松了口氣,。你可以給他說清楚。”
“我說不出口,我覺得他要是知道肯定會誤會。”
他遲疑,“誤會什麽?”
我搖頭道,“我也不清楚,但直覺不能說。”
我看不懂卓絡鄞,他總是生我的氣,我每次都不知道他在氣什麽,我害怕因為這事他會強行強迫我做那種事情,那太恐怖了。
“你有拐個說法告訴他嗎?”
“有,可他估計想讓我說實話。”想到那時卓絡鄞咄咄逼人的樣子,我就難受。
“然後呢?”他知道接下來對方說的話才是重點。
我看了看天花板,“然後我撒謊騙他,他生氣走了。”
藍詩濘不語,要他有戀人,也不會希望自己喜歡的人騙他,至少面前的人沒有意識到這一點,而他不會告訴對方,“他應該沒有站在你的角度來理解你的感受。”
“是這樣嗎?”
“他要愛你,他會去理解你的。”
“我不用告訴他我的內心也可以嗎?”
“不用啊,你說出來之後,他可能會生你的氣吧。”
“也對啊……”我害怕的事情就是卓絡鄞生氣,生氣的話,我和他就會吵架,我讨厭吵架,那樣很累。
他看對方相信他話後,覺得他不該這樣歪倒對方的思想,但他覺得對方給他隐瞞了什麽。
“但他到現在還沒有打電話來,我該不該給他打過去呢?”我有所擔心,可不知道擔心什麽事情。
“他氣消了,就應該會給你打的,你再等一等吧。”
“那好吧,我聽你的。”我剛好也不想這麽早與卓絡鄞見面。
我這天晚上在藍詩濘家睡得并不好,半睡半醒的。直到天邊泛白,我才真的睡着了,但卻做了一個非常恐怖的夢。
“淵繹?醒一醒?”
藍詩濘的聲音在我耳邊擴大,我艱難的睜開眼睛,看到他的瞬間,我緊緊的摟住他,心裏面的恐懼卻沒有消失,那個夢太真實了,也太虛假了。
我不知道自己臉上都是淚痕,只覺得必須找到一具溫和的身體,才能清楚知道自己不是在夢裏。那個夢裏的男人是誰,他怎麽可以對我實行□□,這應該只是夢。
藍詩濘聽着對方哽咽的聲音,壓下心中的疑問,輕拍對方的背部,讓對方好受一些。
我過了好一會兒才從恐懼中緩和過來。我看着藍詩濘,好想把夢裏的事情告訴他,可我怎麽告訴他?
我不可能給他說我夢見自己被人□□了吧,這事根本是說不出口的。我能做的是把這個夢的內容壓在心底,或許這只是一個夢罷了。我安慰自己,不要去在意。
“淵繹你是做噩夢了嗎?”他關心的問,我半響點頭。
藍詩濘感覺對方身上的襯衫被汗水打濕,就可看出對方這夢是得有多恐怖才能把對方吓成這樣。
“你夢到鬼了嗎?”
我一愣,“啊?”
藍羽沒有能看出我的不對,繼而說道,“這世上沒鬼,不要怕。”
我點頭,可沒松開摟着他的手。我覺得自己如果一旦松手就會又一次跌入那個夢裏,見到那個讓我驚恐的男人。
他發覺對方在發抖,把對方摟緊一些,他沒有覺得他和對方此時的動作有多奇怪,他只想讓對方安心。
“淵繹有我在,我會把鬼給你趕跑的。”他安慰對方,想他前面要是能在對方夢裏出現,他一定幫對方消滅掉那個鬼。
“可他不是鬼……”我無意識的說,好怕,腦子現在一閉眼就是那個男人對夢中我所進行的行為,讓我惡心。
他沒聽清,“你說什麽?”
我對他搖頭,睜着眼睛,雖然很疼,但我不想閉上。
藍詩濘難受,對方到底做了什麽夢?
他遲疑說,“淵繹,你的夢是什麽內容?”他本來不想問這個,但看對方這樣,他很擔憂。
“我不知道。”
“那夢難道有……”
“藍詩濘!你不要問了好不好?”我哭着看他,真的不想想到那個夢。
他一見我哭,嘆氣,摟緊我,不在多問。我哭的眼睛發疼,疼得有點睜不開眼,他拿過來濕毛巾搭我眼睛上,這樣我好了一些。
我緊拽他的衣角,深怕他不見了。
他看着我,“淵繹,我給你換衣服吧,你衣服濕了。”
我點頭,這才松開手。
他拿過來衣服,欲要給我脫,但停止了動作。他把覆在我眼上的毛巾拿掉,将一件泛白的襯衫和牛仔褲給我,應該是他穿過很久的。
“自己穿吧。”
我愣了愣,點頭道,“嗯。”
藍詩濘不是不想給對方穿,而是他意識到他要是那麽做了,對方肯定會誤會些什麽。他看對方解着衣服,脫掉褲子,瘦白的身體展現在他面前讓他皺眉,果然很瘦,他手摸向對方背部。背後的觸感讓我一吓,驚恐的看着藍詩濘,我往後退着。
他看對方反應這麽大,暗罵自己手賤,這下他的手僵住在半空中,“淵繹,對不起,我不是想吓你。”
我知道他不是故意碰我,但前面那觸摸感,讓我差點尖叫。
我低頭道,“沒事,”然後握緊衣服,手在發抖。
“可你很害怕啊。”
“沒有,我沒害怕,”可我聲音在打顫,但我一直搖晃着腦袋。
藍詩濘看不下去,對方這樣他快擔心死了。他拽過我,皺眉問,“到底那個夢是什麽讓你吓成這樣?告訴我吧,淵繹,我想知道。”
我咬着唇搖頭,不能告訴他,絕對不能告訴他,任何一個人我都不想告訴。
他逼不了對方,只能嘆了嘆氣,“算了,你要不想說就不說吧。”
我在他說完這句之後,還是沉默,他也松開了我,走到窗戶邊。屋裏只有我一個人,我失了片刻神。我換好衣服,來到陽臺,挨近藍詩濘。
我不知自己該如何化解前面那個問題,但我不想我和他産生矛盾。我順着他的視線看向天空,天空很澄清,蔚藍一片。
沒等我先說,他倒開口道,“淵繹,你以後你要是發生什麽事情如實告訴我吧,不然我很擔心你。”
他偏頭望着我,眼裏滿滿的擔心。我不語,可有些事總有這樣或那樣的理由說不出口,現在發生這事,以後也不知道還會有什麽。他這話我答應不了他。
我擡頭看他,“我做不到。”
“我的意思是你能夠說出口的那些事。”
他不會強求對方,他想做的不過是能在對方需要幫助時,為對方出一份力。
“藍詩濘,你可以不用對我這麽好。”
“你對我也挺好的。”他這樣不過是以禮相報,還多帶了些私心罷了。
我低頭說,“我就是給了你一個手機而已。”我不懂自己此時的思想,居然試圖要和他撇清關系?我怎麽能這樣呢?
“我知道,但淵繹,我總覺得你和我很早很早之前就認識,我想對你好,而且你給我的熟悉感特別強。”藍詩濘不封建迷信,可他仿佛感覺有前世今生這一說法。
我聽着,不由笑了,拍了拍他的背,“哪裏熟悉了?”
他抓住我的手,和我對視,臉靠近我,停在我與他鼻翼相對的地方。
“有沒有感覺到?”
“沒有。”
他無奈。
我說的是實話,哪裏會有陌生人見面時感覺兩人曾經見過。他對我的感覺,大概是覺得我面善,熟悉這一說法根本不靠譜。
我笑問,“你不會相信輪回轉世吧?”
他沉思後,認真說,“以前不信,見到你我就信了。”
他肯定的語氣讓我有些恍惚,可我不信那東西。
“那估計是你的錯覺。”
“可能是吧,也可能不是。他曾經在學校圖書館借書時看到佛經上面的一些內容,說是前世種的果,今世開的花,事事有牽連,世世永生結。思想上的超越怎麽想都不現實,但這世上不現實的東西還多着,輪回也不一定是假的。
我想我要是前世和藍詩濘認識,我們倆會是什麽樣的身份呢?藍顏知己嗎?
藍詩濘忽然說,“淵繹,我給你看一個東西。”
他進到屋裏,在他那一團書本裏翻着。我疑惑,跟着進來,看他找着東西,不知道他在找什麽。
“是關于我的嗎?”
他點頭,“嗯我沒見你之前,畫的你。”
我訝然,“啊?”
“我曾經夢到過你,可我以為你只是出現在夢裏,沒想真的會有一天遇到你,你說很神奇吧。”
藍詩濘一邊翻着書,一邊說着,而他皺眉,忘了他把對方畫在哪個本子上了?
“找不到就算了,我相信你說的話。”
他搖頭,堅決道,“不行一定要找到,那是證據。”
我無語。
他停下來,想到夢裏的內容,不是特別好,他是不是該告訴對方呢?但他要是說了,對方一定會心煩,而且那應該只是夢。
他看着我,輕說,“我好像把它丢了。”
“沒事,”因為我并不想看他畫的我,我蹲下來幫他把翻亂的書重新整理。
“你的夢有預知到我什麽事嗎?”
他還是看着我,。沒有什麽。”
“是不是僅閃過我的臉嗎?”
。嗯。”他點頭,卻無法給對方說他那個夢,在那個夢裏,對方臉上是帶有些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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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