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章
清晨微光,時針慢走,我緩緩睜眼,望着身旁躺着的魚悅水,沉默一會兒,然後我扯出可悲的笑容,這是可悲我自己。
我從床上支起身子,看向窗外,又是一天的到來,而我照舊要荒度。
我無聲的下床,拿起地上散落的衣服,套在身上,往樓下走去。我想去呼吸新鮮空氣,再和魚悅水待在一個空間,我會窒息。
經過樓下桌櫃時,我又望見那個相框,但我僅是一瞥,便出門。有關于魚悅水的事情,我再也不想知道,他是個讓我非常恨的人,別提這輩子我不會再次喜歡他,下輩子,下下輩子我也不可能再喜歡他。
清風輕吹過我的臉龐,放眼望去,這裏是令我陌生的街道,讓我找不到該向那個方向前進,回家的路變得崎岖。
我走到公園,看到滑滑梯,還有秋千,回憶起童年,卻覺得久遠。
我蕩起秋千,看着它升高,又降落,傷感蔓延,有些時候,我多期望我不要長大,也就不會有這麽多悲慘的遭遇。
我想我仍舊無法以一顆平常的心來面待生活給我的不公平,我多累啊,卻還要盡可能的壓制住心中絕望的哀鳴。
我挨近晨光,但沒被它的溫暖所感化,越發感覺世界的冰冷。
我何時能無憂無慮的過着我的生活?不再生出這麽多愁苦?
呵,估計我永遠也無法得到幸福。
等魚悅水找到我時,我在陪幾個小孩玩跳方格,笑得開心,而他氣喘籲籲,滿臉擔心,又化作怒意。
他扯着我,準備往他家走,表情讓幾個小孩子吓哭。
我甩開他的手,本想去安慰孩子們,只聽他說,“你是不是要氣死我!”
我說,“你要能被我氣死,你也就不叫魚悅水。”
他一怒,拽過我,也不管現在大白天,在幾個孩子面前吻我。他是瘋了嗎?不知道光天化日下不能做這種有損觀念的事情嗎?
我捶打他,試圖讓他放開我,卻被他吻的更加用力。
天啊,誰來救我,或者把魚悅水這瘋子關進精神病醫院也行。
他吻夠了,發洩夠後,才松開我,而我臉又白又紅。我不敢回頭去見那些純真的孩子,想想我清白,又被魚悅水給毀了,還是在幼小的兒童面前,在我心裏的負罪感加深。
他拉着我離開,我也放棄與他抗衡,畢竟我拗不過他,更打不贏他。
他忽然停下了腳步,背對我問,“為什麽要一個人跑出來?”
“我樂意。”
我的話,讓他一怒,他轉頭看我,恨不得要把我掐死。
他說,“你一大早就要跟我嘔氣嗎?”
我微笑,反問他,“我有嗎?”
他眉頭一擰,手差點橫在我脖子上,要不是有人經過,讓他打消念頭,我怕是要被他捏死。
他不高興,我卻開心,反正我不喜歡他像之前那麽對我,太過和氣,太過……溫柔,這不是他的本質。
“白淵繹,我不想跟你吵,現在和我回家。”
回家?我有家嗎?對于他提到這事,讓我心中的苦味泛濫,我開始想我爸媽,他們要能快點回來就好,這樣我還有溫暖的港灣,可真的算港灣嗎?
我說,“我想一個人待會兒。”
“不行。”他厲聲一道,不留我反駁的餘地。
我看着他,不明白他為什麽總是這樣絲毫不考慮我的感受?一味讓我服從他的意願?
“魚悅水,你要把我逼瘋你才滿意?”我苦笑問他,也同樣不想和他争吵。
他沉默,沒有表示,而我只剩疲憊,由心而生的疲憊。我說,“我很累,你讓我獨處片刻好不好?”
何曾幾時,我會這樣對人說話?
他眼裏閃過愁苦,是我沒見過的神色。他松開手,卻說,“我陪你。”
我想他是聽不懂我的話嗎?我要的是一個人待着,而非和他待在一塊,這樣又什麽意義呢?
我和他靜靜站立,忘卻時間,卻忘不了內心的情感,我們誰欠誰啊?
半響後,我妥協,“回去吧,回你家。”
魚悅水,你要知道,那是你的家,不是我的家,所以不要說是我們的家。我不想誤會,我也不想在意,你是你,我是我,我們不适合,永遠也不合适。
他擡起手,打算牽着我,被我躲開。他身體僵硬,卻不對我發怒。
他說,“那走吧。”
我垂頭,跟在他身後,與他相隔一米左右的距離,要我靠近他,我會又一次感覺到窒息。
陽光普照的溫度漸漸變冷,不是它異常的變化,而是我的血液運輸緩慢,需要得到催快的東西,我知道我的毒瘾即将發作。
怎麽偏偏在這個時刻?
不可以,不能夠,我不要在外面也變成那般惡心的模樣。
我從背後抱住魚悅水,牙齒打顫說,“帶我回家,快點帶我回家。”
魚悅水一愣,轉身摟住我,疑惑看我,“你怎麽了?”
我搖着頭,全身發抖,而身體慢慢散發冷氣。
我一哭,揪緊他胸前的衣襟,大口喘氣,呼吸不通常,臉變得慘白。
“回家……求你快帶我離開……”
他遲疑,抱起我,快步往家走。
我挨着他,也好冷,好冷,是寒氣,侵入我五髒六腑,讓我痛不欲生。
他進屋,把我放在沙發上,還沒等他挨近我,我便靠過去。
我無意識,低低□□,卻無聲,冷,魚悅水,我感覺冷。
他觸摸我臉頰,眉頭緊鎖,又抱我上樓,把我塞進被子裏,可我仍舊沒得到緩解。
我想要靠近溫暖,往他身邊蹭過去,還是覺得寒冷,在他身旁縮卷成一團。
“白淵繹,你是不是身體不舒服?還是別的原因?”
我一個勁搖頭,握住他的手,往身上貼去,這樣可以稍微暖和片刻。
他着急,摸了摸對方的額頭,沒感覺對方在發燒,但他想不通對方怎麽會變成這樣?
白淵繹,在之前,你到底經歷過什麽?
他摟我入懷,我埋頭在他胸前,觸碰到他溫熱的胸懷,像是找到一個滾燙的火爐,往他懷裏鑽。
他擁護着我,我一開始還覺毒瘾被壓住,而後更加感覺冷意加重。
我摟住他脖子,迷離看他,然後一口咬住他的肩膀,他吃疼,卻縱容我這個行為。我像報複他,又有點像無意之為,但我嘗到血腥味後,身體反倒緩和。他的血,讓我心口的寒氣不再作怪,但我一停下,又朝我湧來。
我再次要咬他,他卻捂住我的嘴,等我冷靜,可我已經冷靜不下來,正被噬骨的毒操控。
他吻我,我倒掙紮,可一離開他的懷抱,又會特別冷。
“給我……求你給我……”我哀求,分不清眼前之人是誰,想要毒品,來解脫自己。
他出現心疼之色,吻去我眼角的淚水,而他脫掉我和他的衣服,緊緊摟住我,和我相融。
我以為再次醒來,會到達地獄,但還是和早晨一樣,枕靠在魚悅水臂膀中。我眨了眨眼,害怕是錯覺,卻很真實。
我不知我的心為何會漸漸松懈下來,應該是我終于熬過去艱難的時刻吧。
我想起床,一動身體,魚悅水便醒來。
他看我臉色恢複,摟過我,問道,“卓絡鄞他母親是不是對你做過什麽事情?”
我知道我醒來後他會問這話,但我不打算告訴他實情,而我的事情,他就算知道又能怎麽樣?難道還會幫我去指責李莉儀嗎?
我說,“不是她,這是我小時候得的怪病。”
他說,“你覺得我會信嗎?”
“你愛信不信。”我閉眼,也不管他。
他皺了皺眉,盡量放輕語氣,“白淵繹,你不用在我面前也裝。”
我說,“我沒裝。”我只是在欺騙他,也欺騙自己。
“那你看着我,再對我說一遍?”
我睜開雙眼,在對視上他墨黑色瞳孔時,心髒一疼。
我張嘴,卻沒說出一個字,是否認自己的話嗎?我可以像以前那樣撒謊,但為什麽對他卻撒不出口?難道因為面對的是他,所以我可以不用在乎別的?
他輕撫我的臉頰,極為溫柔,“說實話吧。”
“說什麽實話?你要我告訴你什麽?”我嘲諷,遭到他冷眼。
他說,“白淵繹,你別再逃避好嗎?我這是關心你,你為什麽不接受我的好意呢?”
我說,“那你想知道什麽?”
他凝望我,看了許久,“告訴我實情。”
我淺笑,也覺得無所謂,也可能是不想再隐瞞,他也會知道吧。
“我染上了毒瘾。”
話音一落,萬籁俱寂。
很久,很久後,他找回聲音,問我,“誰做的?”
“你不是已經猜到了嗎?”
他望我一眼,抱緊我,忽然說,“對不起。”
我一怔,垂目,他為何要道歉?又不是他害我的,他不需要這樣,一點也不需要這樣。
他貼着我脖頸,帶來他身上的清香,又是歉意,“對不起,白淵繹,對不起,我沒保護好你。”
這是他對我的情話嗎?他對我說這話做什麽啊?我不需要他這種的溫柔,我害怕他對我溫柔,他的溫柔不像卓絡鄞,只會讓我增加煩惱和難過。
魚悅水,我不會感動,你不要想我會接受你。我在心裏叫喊,卻沒能親口說出來,而我又擔心什麽?
他眼中灌有憂傷,那麽憂傷,是我從沒沒見過的憂傷。
魚悅水。
你是故意不讓我安生。
我心髒好疼,居然在為他而疼,為最不應該的人而作疼。
他親吻我的額頭,如夢般,似蜻蜓點水。
我視線朦胧,還沒反應,就聽他說,“白淵繹,你別哭好嗎,我會心疼。”
原來,我哭了,可為何是為他呢?我又在做夢嗎?那麽快點讓我醒來吧。
接下來兩天,我一直心不在焉,喝水都打翻好幾個杯子,要不是魚悅水不計較,我可能要給他賠錢,買新杯子。
而現在,我剛喝水,又打翻一個。我盯着碎成一地的瓷片,伸手去撿,碎片刮傷我的手,卻沒讓我感覺疼。
血凝聚在我的傷口處,過多後,順着手腕滴落在地,散出一朵一朵紅花。
魚悅水恰好進廚房,風鈴響動,他看我想沒知覺一樣,緊皺眉頭。
他快步走來,拉起我,而被我握在手裏的碎片,又落在地上碎的更加徹底。
他看我一眼,又把視線放在我手上的傷口,帶我到客廳,翻出醫藥箱幫我包紮。
他系綁的太緊,扯疼我傷口,我回神看他。
我奇怪,問他,“你在做什麽?”
他沒理會我,我見手上裹起的白布,怎麽看都晃眼。
他弄好,望着我,眉頭一直皺着,好像我不從他眼前消失,它也不會消散。
他說,“你是白癡嗎?”
我反駁道,“你才白癡。”
他說,“那你怎麽不愛惜自己?”
我說,“不小心弄的。”
他沉默,瞳孔裏照應着我的面容,好似深海的間涯,不斷墜落。
我低頭,不敢看他,因為我對他,有所動搖。
我捏着手,從沙發上起身,背對他朝樓上走,又決定逃避他,反正我要做縮頭烏龜。
“白淵繹。”
“怎麽?”我問道,沒膽回頭,只聽靠近我的腳步聲。
他從後面摟住我,把下巴輕放在我肩膀處,“明天你爸媽是不是要回來?我陪你去接他們吧?”
我疑惑,不知他怎麽想到這事,難道他還調查我爸媽嗎?我想他真是沒事做,還嫌我不夠煩。
“不用,我自己去。”
他說,“你覺得我會讓你一個人去嗎?”
“為什麽不能?你還怕我走丢嗎?”我一笑,開玩笑說。
他扳過我,認真說,“你知道我的意思。”
我說,“你多想了吧,我還不至于又跑回去找卓絡鄞。”
“你确定?”他問,而我卻沉默。
我的心思,我清楚,我只是想去見卓絡鄞一面,親口問他幾個問題,好讓自己內心得到明确的答案。
不過魚悅水了解我嗎?為何他可以猜到我的想法?
他說,“如果你有這個念頭,那你明天就別想出這個家門。”
“你管不着我。”
他說,“你可以試一試。”
我瞪着他,覺得莫名的委屈,但我委屈什麽?而我又和他在對話什麽?
我心一慌,伸手推開他,不顧他驚愕的表情,往樓上跑去。
我進到房間裏,我把門鎖上,滑坐在地。
我前面在想什麽?怎麽會有那種心緒?我明明那麽愛魚悅水啊?
我捂着臉,透過手指縫隙,找尋光亮,卻只剩昏暗。
我想,我必須趕緊遠離魚悅水,免得變得越發奇怪。
我窩在床上,想着睡一覺,而一覺醒來,我還是原來的白淵繹,可我原來又是什麽樣的呢?
半睡半醒時,我感覺被擁進溫暖的懷抱,靠着他,我竟睡得異常安心。
在夢裏,我居然見到了卓絡鄞,他走在我前方,我努力向他跑去,但追不上他,他離我越來越遠。
我喊他,他也沒有停下,最後我放棄去追逐他,蹲在原地。
這時,他又主動來到我面前,問我,“為什麽要停下?”
我一動唇,不知該怎麽回答,伸手拉住他,很想表明我對他的感情,卻說不出來。
他撫開我的手,冷冷看我,“你已經打算和魚悅水在一塊嗎?”
不是。
是。
不是。
但,是的。
對不起。
我愛他。
我想說給他聽,可無論我怎麽發聲,就是無法把話從內心表達出來,而喉嚨被無形的東西給抑制住。
他輕笑,帶有嘲諷,“我要早知道你是朝三暮四的人,我又怎麽可能喜歡你。”
他說,“我會後悔,以後魚悅水也會後悔,他居然喜歡上你這種人,你真惡心。”
我定定看他,心髒被撕開一個大血口,他用話語,一刀一刀割着我的肉,卻不知道我的痛苦。
我朝他喊道,絡鄞,是我的錯,但你不想這樣詛咒我。
照樣無聲,永遠也無法告訴他,我的想法嗎?
不——
我驚醒,入目便看見魚悅水深幽的眼睛,有些堵的慌。
他問,“你做噩夢了?”
我搖頭,沒說話,平穩着呼吸。
他擦去我臉龐的虛汗,對我說,“沒做噩夢,把你吓成這樣?”
他這樣說,我才反應,一摸臉,很冰冷。
他又說,“做了什麽夢?”
我盯着他,恍恍忽,慢慢說,“是卓絡鄞。”
他一皺眉頭,拍了拍我頭,“他居然會讓你在夢裏害怕他嗎?”
他語氣不定,我聽不出喜怒,卻難受。
我說,“魚悅水,明天讓我去見一面卓絡鄞吧。”
他不多考慮,否決我,“不行。”
“當我求你也不可以嗎?”
他冒出怒意,好像不想聽我口中一句一句帶有卓絡鄞這三個字。
“我說不行就是不行,不然你明天也別想去接你爸媽!”
看吧,他對我态度就是這樣,我還能再說什麽呢?怕是我再提一句,他就要翻臉吧。
我不再出聲,安靜下來。
罷了,罷了,我還是少惹怒魚悅水,免得他又帶給我一身傷。
晚上,我逞魚悅水洗澡,給我爸媽打電話,他們給我說明天到這裏的時間,關心問我這兩個月的生活,我卻不知該怎麽回答,難道要我告訴他們,他們的兒子這段時間活在水深火熱裏嗎?
我應付幾聲,害怕我媽問起卓絡鄞,便盡快挂掉電話,不再和他們通話。
我盯着手機出神,又放下它,走到魚悅水書桌前坐下,翻開桌子上方擺着的一本書,裏面夾着一張我的照片,不知他什麽時候照的,居然拿來做書簽嗎?他是太有心?還是我太不懂他?
浴室門被打開時,我拿着他的書看的認真。
他走過來,見我專注的樣子,再瞥到桌上的照片,問道,“你知道了?”
“知道什麽?”我擡頭,只見他上身□□,肌肉緊致。
我臉一紅,偏開頭,小聲嘟囔,“你怎麽不把衣服穿上再出來?”
他湊進我,還有些濕的頭發掃過我的耳朵,聲音低沉,在我耳邊化開。
“你又不是沒見過,有什麽好害羞的?”
我說,“人要知恥。”
他一聽,居然笑了,聲音悅耳,“好,知恥,知恥。”
我看向他,他的笑容仿佛太陽的光芒,普照在我身上,竟讓我感覺溫馨。
我說,“你笑起來不也挺好的嗎?為什麽不多笑一笑?”
他僵住,恢複冷漠,身體向我靠來,把我一吓,差點從凳子上跳起來。
我戒備,免得他要獸性大發,也好防禦一下。
他只從我手裏抽過書,把照片夾進書裏,翻了幾頁。
我奇怪看他,不明白他的做法,難道僅僅是要把我的照片當書簽?
他對我說,“你再看我,會讓我以為你在勾引我。”
我扭頭,想來他也太自戀了吧?
我說,“那你離我遠一點。”
他說,“我也沒靠近你啊。”
我瞪他,不知為何怄氣,而他俯身在我唇上一吻。
我心跳一快,沒有厭惡,為什麽我現在不厭惡呢?
“你搞偷襲?”我說着,擡手要擦嘴,被他拽住。
“這是你必須接受的吻。”
我問,“為什麽?”
他眯起眼,拿出照片,“我的秘密被你知道了啊。”
我思想一停,漲紅臉,我想魚悅水也是個妖孽,沒事說什麽暧昧的話?
我伸手去搶照片,被他躲開,卻撞上他的下巴,碰疼我腦袋。
我一揉頭,說道,“把照片還我。”
他說,“這是我的,我為什麽要還你呢?”
“可照片上的人是我。”
“這有什麽關系呢?”
“你……”我氣的跺腳,又覺得自己怎麽跟小孩子一樣,還能和他鬧?
我懊惱,很懊惱,趴在桌子上,不去理他。
他無聲,放下書,把我突然抱起來,我驚呼,“你做什麽!”
他說,“這麽晚了,當然是睡覺。”
我說,“我不困。”
他說,“我困了。”
“那你自己去睡啊。”
他挨近我耳垂,輕咬,“沒你在我懷裏,我睡不着。”
我失神,還沒說話,便已經被他抱上床。
他将我靠在他胸膛裏,見我沒掙紮,倒是滿意一笑。
“你終于學乖了。”
我白他一眼,轉身用背對着他。他也沒為難我,只将我扣緊,與他相貼,躁動橫生。
大夏天,兩個男人這樣身體挨着身體,多少産生欲望,而我感覺到魚悅水下身抵在我腿間後,猛地起身。
我看他一眼,想罵他一句,又不知該罵他什麽,或者說什麽詞能恰恰形容他?
他一拉我手,但我沒響應,他說,“我不會碰你。”
“我不信。”
他眉頭一挑,起身摟過我,問我,“那你要怎麽樣?”
“分開睡。”
我一說,他做勢要壓倒我,我又急忙改口,“我們等會兒睡,你先讓我看幾頁書,畢竟我實在睡不着。”
他默默看我,好像在揣測我的話有沒有在說謊,然後下床把書拿過來,抱我一塊看。
我想,他如果每晚上僅是這樣,我倒也樂意陪他。
他攤開我之前看的那頁,修長的手握着書邊,點點呼吸灑落我發間。
我喜歡看書這一點,還是沒有改變,入神的把文章一字一句看下去。
魚悅水給我翻頁,也沒不耐煩,只是過了一會兒,他忽然問,“你以後要考到哪個地方的大學?”
我一想,沒特別深思,順口說,“染若市G大。”
“為什麽要考那裏去?”
我說,“我小時候在那地方出生,有點戀舊。”
“你确定以後要考那個大學?”
我擡頭看向他,笑着問,“你難道要為我報考那個學校?”
他不語,我想是默許嗎?為了我?
我說,“我也不一定去哪裏,你也不要再試圖靠近我,我們不會有結果。”
他說,“有沒有結果不是你說的算,而是你內心有沒有我。”
他注視我的眼睛,說的非常認真,比上次還認真,而我卻慌張低頭,沒膽看他。
我已經不敢去想未來,所以對于我和魚悅水到底會是什麽樣的結果,只能看命運的安排。
他說,“我喜歡你,你可以不放在心上,但你不許拒絕我。”
“你這還不是強取強賣。”我說道,也沒心情看書。
他說,“至少你還有反抗我的機會。”
“……”
我想他以為我能打的過他嗎?還反抗他?真是霸道的一個人。
不過這才像魚悅水的性格,而我為什麽不是很讨厭呢?反而還很喜歡?
我不知我何時睡着,但一夜無夢。
起床時,我吵醒了魚悅水,他還沒睡醒,翻身把我又抱進懷裏,繼續睡着。
我一推他,特別想提醒他,我今天早上十一點要去接我爸媽,但一看時間,才八點,我也貪睡一會兒。我絕對沒有想過有一天,我這麽這麽安穩的待在魚悅水的懷裏,而我更沒有意識到這一點,這才可怕。
這一睡,我再次醒來,已經快到十點,我迅速搖醒魚悅水,他睜眼,眉頭皺着,“發生什麽事了?”
我說,“我爸媽十一點到,你現在快點帶我去火車站。”
他見我衣衫不整,也沒洗漱,說,“你要去接人,起碼把自己收拾一下吧?”
我木納,又趕快沖進浴室,用很快的速度換整理面容,換好衣服。
我出來時,他還在慢悠悠打領帶,我看的着急,“你不能快點嗎?”
他說,“從這裏開車到那,不過半個小時,你不用緊張會遲到。”
我覺得他會說這話是因為那不是他爸媽,他沒有我內心的迫切。
我越看他,他反而越慢,我不想等他,開門要出去,被他拉住,“你這麽慌做什麽?”
我說,“我不想變成我爸媽等我。”
他沉默,也不在放慢動作,依稀間,他好像說,“什麽時候你也能這麽在乎我一下該多好啊。”
我微愣,不做回應,也當做沒聽到。
他收拾完,已經十點過幾分,我催他,他倒也載着我往火車站開去,但半路上,魚悅水接到一個電話,臉色驟變,給我攔了輛車,丢下我就離開。
他沒給我說打電話的是誰,但我猜能讓他情緒不穩定的人應該是他的母親,想起那個瘦小的女人,我心裏有說不上來的滋味。家家有本難念的經。
到火車站後,我便開始找我爸媽,而時間剛好,我想他們應該在站口,便往那邊走去。
果不其然,他們站在那邊,旁邊放着一個行李箱,我高興的朝他們揮手,向他們走去。
不等我走近,我一見他們看我的眼神,腳步停下。那是一種失望,憤怒的眼神,是我十七年來從沒見過的眼神。
我明白我的事情被他們知道,但為什麽不是露出我難過而擔憂的目光?
我踏着艱難的步子,來到他們面前,仰頭便是我媽的一巴掌,打疼了我的心。
她的行為引起周圍人注意,有人紛紛把視線放在我們身上。
我輕喊,“媽……”
“我不是你媽,我沒有你這麽不要臉的兒子。”
我怔住,小聲問,“我犯什麽錯了?您要打我,又這樣罵我?”
“你做的那些事情,還要我一一給你說出來嗎?你不嫌羞恥,我還覺得羞恥!”
我要辯解,又聽我媽說,“你不要給我說你沒做過那些事情,我已經全部知道,包括你和卓家那孩子的事,可我沒想到我生的兒子居然是這麽髒肮的人。”
這麽髒肮的人。
這麽髒肮的人。
我望着她,心一碎,原來我在我媽心裏已經成髒肮的人,而我從沒想過有一天我的親人,我的母親,說我,說她的兒子是髒肮的人。
別人說我,我可以忍受,可以一直委屈,但她是我的母親,她怎麽能這麽說我。
我聲音顫抖,問道,“您聽誰說的?她又給你說了什麽事?”
我媽聽着,更是失望透底,“淵繹,誰告訴我的并不要緊,而是你做人的問題。我沒求你做個十全十美的人,但人要懂得廉恥,要知道那些事情該做那些事情不該做!我養育你不是讓你糟蹋你自己!”
“我沒有。”我無力的說,多希望她能聽進去我的話,可她已經認定我是那種人。
媽,你為什麽要聽別人的片面之語?為什麽不等我給您解釋?
“我和你爸今天來,是要帶你離開這裏,你也不要想再去見他們,死了那條心吧。”
我問,“你們要帶我離開這裏?”
她點頭,頭上出現許多白頭發,是我以前不曾注意到的事物,我讓她操心。
我看着她,試圖為自己最後一次辯解,我說,“我沒做敗壞道德的事情,你們相信我嗎?”
我媽因我這句話,又是一氣,準備打我,而我爸攔住她。
我爸說,“淵繹,你別在狡辯,以後我們會幫你改正觀念的。”
我爸從小到大都體諒我,哪怕我考試考差,鬧出點事,他都會站在我這邊,用父親偉岸的身體庇佑我,而現在,他的背已經駝下去,再也挺不直。
他也說我,證明我已經在他們心目中變得極其不堪,否則曾經那麽愛我的他們怎麽會這樣。
我可笑自己,竟沒能力去為自己辯護,而就算我辯解,也只會遭到他們更為錐心的責罵。
我認命了,只能去認命。
呵,命運你還真是會給我帶來無盡的災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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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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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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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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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