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跟在我身後（七）

她就站在球場邊，專注的看着我，每當我投進一顆球，就會得意又驕傲的勾起嘴角，露出一個明豔的笑容，似乎比我還要開心。

等到球賽結束，就兩步一跳的過來，俏生生立在我的面前，或者撲進我的懷裏，大笑着說一聲：秦楓，剛剛好帥啊！我太喜歡你啦！

唉，每天都在白日做夢。

——秦大帥比的“娶衿”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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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好帥啊！”

“加油！加油！”

“啊！他往這邊看了！”

沉浸在單詞本中的林子衿終于有時間擡頭，視線迷茫的往聲音中心飄，“這是怎麽了？”

蘇錦一撐着下巴，有一搭沒一搭的看着球場中間：“咱們班和高二的學長打比賽呢，戰況好像還挺激烈的。”

林子衿視線重新聚焦，正好看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突破重重包圍，運着籃球扣進籃筐，彼時，又是此起彼伏的尖叫聲。

陽光下，少年胸膛微微起伏，發梢凝着小滴的汗水，專注場上的動态，眼裏全是年少的桀骜和張揚。

和往常下課随意的玩鬧不一樣，他的後背微彎，重心前傾，像是蟄伏在草原中随時獵殺獵物的狼。

他認真了。

好久沒看到他認真了。

林子衿聲音愉悅：“戰況确實很激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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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放下手裏的英語小冊子，摸了摸兜，輕輕一笑站起身來，“錦一，我去買點東西，馬上回來。”

秦楓緊盯對面的幾人，身子半弓，尋找機會準備搶斷。

周煊攔着主力，另一邊的路被堵死了，莫傑已經繞道後方，傳球會跨越半個球場，只要能夠快速搶斷，這一分穩拿。

秦楓深吸一口氣，攔着邊上的人一步步靠近。

籃球不停撞擊在地面上，咚咚的聲音敲在秦楓心裏，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上面。

對方想要突圍！

秦楓瞳孔一縮，身體反應更快，先是上前一步拍下，迅速調整姿勢，高高跳起于空中傳球。

籃球橫跨了半個球場，順利傳到莫傑手中，秦楓重新落地，幫忙防守。

“哇！又進球了！”

“叮鈴鈴鈴鈴——”

就像電影裏慢放的特寫鏡頭總是伴随着紅色的電子倒計時，每每結束一場比賽，一定要卡着賽點的最後幾秒。

下課鈴聲壓着籃球落進球框的瞬間響起，宣告比賽的結束。

秦楓轉眼瞧了一眼邊上的計分板，揚眉笑了。

莫傑跑過來，大大咧咧的勾了秦楓的脖子，“好家夥，大比分領先啊，那可是學長，你小子一點面子都不給。”

秦楓沒回話，只是勾着唇角看對面同樣氣喘籲籲的對手，确實，對方是學長，這樣太不給面子了，但老話這麽說，賽場如戰場嘛。

更何況，邊上還有重要的人看着他呢。

“呦！林妹妹，看見我們帥氣的身姿了嗎？”莫傑揮着手沖邊上安靜看他們的林子衿打招呼。

秦楓回神，順着感覺望過去，剛剛下課沒多久，圍在籃球場的人還不少，他在最裏層看見了那個恬靜微笑着的女孩。

她什麽時候下來的？

看了很久了嗎？

“很帥！”林子衿點頭，擡步走進籃球場中央。

秦楓看着她如幻想中一步步般走來，在他前面停下。

變戲法似的從身後取出一瓶水來，穩穩向前舉着。

是五百毫升的某寶。

秦楓下意識吞咽了口水，汗珠凝在鬓角，頭發被打濕，貼在額頭上，嗓子早就幹的不像話，這一瓶水，實在是及時。

“看你們打得這麽認真，就知道會很渴，體育課沒帶飯卡，幸好兜裏有不知什麽時候遺留下來的一塊錢，夠買最便宜的水，好歹能稍稍緩解一下。”

秦楓擡手，接過來那瓶水，瓶身冰冰涼涼，還凝着水珠的水，沾濕了秦楓的手心，帶走了一身燥熱。

那不知是因剛剛運動完，還是因看見她向他款款走來而狂熱跳動的心，就這麽被手中清爽的觸感撫平，而後化作一腔暖意，緩緩流淌。

秦楓捏着手中柔軟的瓶身，無聲的笑了。

一直都是這樣。

“哇，我也渴了，秦瘋子快喝，給我也來一口。”莫傑眼冒金星，抓緊時機排隊等水。

“我也要！我要渴死了！”周煊颠過來，跟風排隊。

捏着水瓶的手一緊，秦楓睨他倆一眼，二話不說擰開瓶蓋，脖子仰起，冰涼濕潤了幹啞的喉嚨，全身的毛孔都大大張開，呼吸這暢快的清爽，整個人感到說不出的暢快，渾身輕松。

莫傑和周煊眼睜睜看着秦楓，一口氣把整整一瓶水幹完，事後還感嘆般的“啊——”了一聲，晃了晃完全空掉的塑料瓶，聲音極其欠扁且毫無誠意，“哎呀，不好意思，一時沒控制住喝完了。”

莫傑：“……”

周煊：“……”

看看你這渾身上下的嘚瑟勁，那裏有不好意思的樣子！分明就是故意的！

林子衿皺眉，不贊同的看着空空如也的瓶子，嘟囔着：“這麽一口氣喝完，不會肚子疼嗎？”

“不會的，我身子好着呢。”秦楓笑着擺手，從兜裏摸出一張一元紙幣，順給莫傑，“你們路過小賣部自己去買一瓶喝吧。”

二人看也不看秦楓，丢下白眼利索的走了。

誰要喝某寶，我們自己去買快樂水喝！

秦楓啧了一聲，将那張一元重新揣回兜裏。

快樂水哪有子衿送的東西好喝啊。

**

期中考試來得很快，浩海一中考場完全随機分配。

林子衿很幸運，就在自班考試。

這幾天複習得比較勤，高一的知識點還算基礎，并不太難，她考的很穩。

周四的晚自習，最後一門考完，原本就不怎麽安靜的班徹底沸騰了，大家在互相對答案，估測自己這次考試可以考多少，他們成堆的聚在一起，讨論某一道争議較大的題目正确的解法究竟是什麽，都想證明自己的思路是對的，争得臉頰通紅，像是殺紅了眼。

林子衿觀望整個班熱鬧的氛圍，托着下巴打哈欠。

向來懶得估分的人現在很無聊，把注意力放在第二天。

“都考完試了，周五下午只有體測，咱們出去玩吧？”

“好啊好啊！”提起玩耍，最先相應號召的永遠是眼觀六路耳聽八方的周煊，他扭頭轉過來，興奮的像是脫籠而出的哈士奇：“去哪玩啊？玩什麽啊？都有誰啊？”

林子衿點點蘇錦一的肩膀，問：“錦一，要出去玩嗎？”

“可以，只要不會太晚，和家裏打個招呼就好。”

林子衿從桌洞取出一張廣告紙，是今天來學校收的，“學校旁邊的一條街上新開了一家密室逃脫，評價不錯，要不去那裏玩？”

“好啊好啊！”哈士奇持續興奮，接了廣告紙大體掃過去，“我還沒玩過密室逃脫，咱們要是被困在裏面出不來怎麽辦啊？”

“我可是忠實的密室發燒友，不可能出不去。”蘇錦一提起這個很淡定，眼裏鋪滿了自信，語氣像極了每每開黑就揚言要帶飛的萬年黃金，莫傑。

“楓哥呢？他去不？”

“放心吧，一定會去的。”林子衿轉眼瞄了一眼邊上空蕩蕩的座位，“班長找他，說有一件重要的事要說，還沒回來。”

臨近晚自習上課，秦楓莫傑二人才重新出現在後門，兩人俱是滿面紅光，像是知道了什麽天大的好消息。

“班長，周五要出去玩嗎？”林子衿順嘴問。

“這周周五？”莫傑思量一瞬，擺手開唱，“我是一只小小小小鳥嗷嗷，想要飛，卻怎麽樣也飛不高嗷嗷。”

“說人話。”

莫傑恢複正常：“等我分數出來，搞定我媽，我就浪個三天三夜不回家！”

三天三夜不回家？那你是想讓你媽把你的鳥翅膀掰折。

即便這樣想，林子衿還是送上衷心的祝願：“但願閣下乘風起，扶搖直上九萬裏。”

莫傑拱手，禮節性回複：“借你吉言。”

“老莫你這一臉春色的，看樣子是考的不錯啊。”周煊掃了一眼莫傑微紅的臉頰，笑着打趣。

“還好還好，穩定發揮，狗的一批。”莫傑自謙，而後拍了拍邊上的秦楓，笑得更加開懷，“我雖然周五不能出去玩，但是，我要上王者了！”

秦楓勾着眉，拉開凳子坐下，眉梢間全是悅色，“放心吧，我那件事……”

“放心放心，有我出馬，就算老紀來了，我也給你辦成。”

三人雲裏霧裏的聽着這二位啞謎一樣的對白，頭頂問號，他們這是在搞什麽特務扮演，達成了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

兩位特務神秘一笑，抿唇不語。

明天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