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回謝家
回府的馬車颠簸不停,謝紫衣歪在引枕上,若有所思。她旁邊的少女,略長她兩歲,容色妩媚,初具風韻。二人眉目相像,只是後者要比謝紫衣穿戴地精細許多。
謝潋滟手裏窩着個用鵝黃軟緞爐套套起來的手爐,鳳眼輕輕瞄一眼謝紫衣,塗了淡淡鳳仙花汁兒的指甲劃過空氣,落在謝紫衣耳畔的那朵小黃花上,問道:“紫衣,剛才去哪兒了?”
“沒去哪兒。”謝紫衣淡淡地回答。
“呵,”謝潋滟随手抽走黃花,撚在自己的手中把玩,“沒有亂跑就好,要是被父親知道你惹了什麽亂子,定要把你關起來。”
謝紫衣将頭扭向一邊,撥開車簾,将手探出去。一絲冰涼觸于指尖,她微微抖了一下,目光倏地流轉,似乎有什麽畫面在腦中一閃即逝,她來不及反應,便已經消退而去。
“你在聽我說話嗎?”謝潋滟挑眉。
這個謝紫衣,別看傻,脾氣大得很。在府裏,除了對花箋一個人笑逐顏開,對其他人都冷着一張臉,愛答不理的。大概也只有這脾氣,能夠掩蓋她的愚蠢了。京裏誰不知謝侯府裏有個庶出的傻姑娘,姨娘早沒了,大夫人待她視如己出,她卻從未開口叫大夫人一聲“母親”。有娘生沒娘教的東西,本就如此沒有教養,何況她天生癡傻,只怕教也教不會。
對于謝潋滟看似好意的恐吓,謝紫衣充耳不聞,反倒說了句沒頭沒腦的話:“下雪了。”
謝潋滟一愣,窩火地扯開簾子,果見外頭不知何時飄起了棉絮一樣的飛雪。“快些,雪大了,越發不好走。”她對趕車的老媽子喊道。
“是的二小姐。駕……”老媽子應道,加快了速度。
二人在入暮時分才回到謝府,腳剛落地,厚實又綿軟的大毛氅就裹到謝潋滟身上。她手中溫熱的暖爐也被替了個火熱的,幾個丫鬟服侍地周周到到。她的大丫鬟杏讓,殷勤地幫她系帶子,一面動手,一面笑着:“太夫人說雪景好,吃了晚飯叫小姐去榮安堂煮梅子茶。”
謝潋滟眼角的餘光掃過跟在後面下車的謝紫衣,正色道:“我得先回了父親。大哥在家嗎?”
謝敬堯是大魏朝出名的情種,像他這般年紀的男人,何況又有地位身份,哪個不是妻妾成群,兒女繞膝的。唯獨他,只有大夫人一個,自打謝紫衣的母親沈氏故去之後,便再沒有納妾,多年來一直與大夫人趙氏相敬如賓。身為謝敬堯的嫡女,謝潋滟自小便受諸多寵愛,嫡長子謝祺昭更是對這個妹妹視如珍寶,反之謝潋滟對這個大哥,也是十分地依賴。
本來男女七歲不同席,可就因為謝侯府裏人丁不旺,連太夫人都沒有過多地幹涉謝祺昭在內院行走,就怕委屈了這兄妹二人。
杏讓答道:“公子還在學堂,讓人捎了話,要晚些回來。小姐先去老爺那兒嗎?老爺在書房呢。”
“嗯。”謝潋滟點頭,悄聲道,“祖母有邀紫衣去煮茶嗎?”
杏讓搖頭。
謝潋滟的臉色稍霁,微哼了一下。
“二小姐,三小姐跟塊木頭似的,你何必與她生氣。”
“……我就是看不慣。若她是個平常人就罷了,偏偏是個傻子。你說,一個傻子,她憑什麽做我的妹妹?母親還待她與我一般,我心裏怎麽能舒服。”謝潋滟壓着聲兒不甘心地道。
杏讓忙應和着,扶着謝潋滟緩緩離去。
站在一旁的花箋見謝潋滟走了,才上前用大氅把謝紫衣裹住,塞給她一個靛青布套套着的暖爐,笑嘻嘻道:“太子府好玩兒嗎?”
“不好玩兒。”謝紫衣皺眉。想到那個竹籬院,她伸手勾了一下自己耳邊的發鬓,才想起,那朵花被謝潋滟拿走了。
花箋吐舌:“別在這裏凍着,咱們先回去。她們煮茶,咱們煮酒,我在大廚房偷了壺花雕,可比茶好喝。”
“嗯。”謝紫衣臉上的表情終于松快了些,扯着花箋,兩個人飛奔向住處雲露院。
幾杯溫酒下肚,一掃腹內寒氣。在竹籬院那裏吓得四肢透涼,這會兒都漸漸回暖了。謝紫衣丢下杯子,歪到一旁,笑道:“那個太子府,我好像去過。”
花箋貪杯,謝敬堯對子女管教甚嚴,連對謝紫衣都不例外。別說她們兩個小姐了,就是謝祺昭一個即将弱冠的少年,平日裏也被勒令滴酒不沾。此時她已經喝迷糊了,支起耳朵大聲問:“什麽?去過?三小姐,你不是今兒個才去過嗎?”
謝紫衣搖搖頭,但也沒再說什麽。
“哈哈哈,難怪旁人都說小姐你傻,小姐的确傻。哈哈哈哈,才剛去過的,你怎就忘了?呵呵呵呵……”
謝紫衣抿起嘴,薄薄的嘴唇彎成一條弧線。她可不是這個意思,可是花箋沒理解,她也絲毫不介意。反正她知道,花箋沒真的把她當傻瓜。倏然間,她的笑容轉淡:“花箋,你聽到什麽聲音沒有?”
“嗯?”花箋費力地支起腦袋,翻着白眼努力拿耳朵聽。聽了半晌,伸出個指頭指了指頭頂,“好大的雪,索索索索的對不對?有個詩人說過,這大雪,就好比‘未若柳絮因風起’,我才不覺得呢。那柳絮,會索索索索的嗎?對了,這個詩人好像也姓謝,好巧哦,跟小姐一樣……”看起來,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絮絮叨叨說些什麽。
話還沒有叨咕完,“嘭”的聲音從外面撞進來,吓得花箋驚跳起身,怔怔愣住。
“房子……房子塌了嗎?”
“好像不是。”謝紫衣木然的視線微微一動,“是什麽從屋頂掉下來了。”
“屋頂掉下來了?”花箋大叫,一把扯住謝紫衣,連滾帶爬地往外逃,“快跑快跑,屋頂掉下來了……哎呀!”剛跑出門,抓着謝紫衣的手就松了,自己跌了個大跟頭。胡亂爬起來定睛瞧,只見地上橫卧着個人,渾身黑衣黑褲,“娘哎……”頓時吓清醒了。
同類推薦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