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13)
張着,仿佛在向他發出邀請,不斷地撩撥着他那顆原本禁欲的心,終究攫取了那處柔軟與甜蜜,四唇相碰……
“我屮艸芔茻!”顏安寧倏然驚醒,擡手抵住自己的唇瓣。
她迅速掀開被子下床,沖到了客廳,見靳涼薄正在用筆記本電腦辦公,這才讓一顆快要蹦出嗓子眼的心,緩緩地落了下來。
聽到動靜,靳涼薄側了側臉,“怎麽這麽快就醒了?”
“沒……沒什麽……”顏安寧只覺得自己的臉滾燙無比,可能紅得快要滴出血來。
她迅速将自己的腦袋縮了回去,噠噠地跑回自己的房間,盤腿坐在床上。
回想起剛才那個夢,就像是她的騎士在吻醒自己的睡美人那般……
不對!重點不是這個!
重點是……她居然夢見靳涼薄吻了自己!
“太可怕了太可怕了!”顏安寧一邊搖着頭,一邊伸手拍自己的臉頰,想要将腦海裏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統統驅逐出去。
但靳涼薄卻在這時倏然出現在了卧室門口。
他眯着一雙墨眸,看着行為詭異的女人,“你在幹什麽?”
顏安寧怔住,擡頭對上那雙眸子,目光下移落在他的薄唇上……
她立即挑起被子蒙住了自己的頭,悶悶的聲音從裏面傳了出來,“你看不見我看不見我看不見我……重要的事情說三遍!”
靳涼薄:“……”
被子裏的顏安寧欲哭無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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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自認從來沒在誰面前這麽慫過!
“既然醒了就起來吃點東西吧。”靳涼薄瞥了那鼓鼓囊囊的被子一眼,爾後轉身回到了客廳,給前臺打電話叫了下午茶。
聽到腳步聲漸行漸遠,顏安寧才偷偷摸摸地從被子中露出了一只眼睛。
環視一圈房間發現靳涼薄已經離開後,她掀開被子跳下床,鑽進洗手間洗了一把臉,然後佯裝若無其事地去了客廳吃飯。
說起來,睡了一中午,肚子還真的有點餓……
顏安寧在餐桌上吃着東西,靳涼薄坐在她身側的桌前辦着公。
下午的暖陽躍過窗棂,鑽進華胥皇宮酒店的豪華夫妻套房中,在地毯上落了一地的光芒,竟讓人覺得有些暖意,甚至是……溫馨。
像家一樣。
顏安寧偷偷看着認真工作的靳涼薄,男人的下颌如刀削般精致,挺翹的鷹鼻和性感的薄唇構成一條完美的曲線,當真是人間極品!
她一時有些看呆,甚至都沒有注意到男人停下了手中的工作,側過頭來與她對視。
他輕勾唇瓣,露出一抹邪肆的笑容,倏然感覺心房好似被填滿,是前所未有的滿足。
“篤篤篤——”
一陣敲門聲打斷了溫馨美好的畫面。
顏安寧迅速将目光收了回來,若無其事地低眸扒着碗裏的米粒。
靳涼薄起身開門,一個小包子迎面便朝他撲了過來,清脆地大喊了一聲,“爹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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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5.你跟藺大少很熟?
靳涼薄順勢将玖兒抱了起來,堅實的臂膀健壯有力。
“實在抱歉,靳爺!我本來打算今天下午就把玖兒送去藺宅,可是他偏要找你和顏小姐。”溫思娴将門關上,站在玄關處抱歉地笑笑。
“無礙,玖兒的确像我。”靳涼薄回身将玖兒抱進屋內,溫思娴便也換了拖鞋随他進來。
顏安寧依舊在低眸扒着碗裏的米粒,察覺到玖兒來了也遲遲無動于衷。
玖兒蹭着男人健碩的胸膛,指着顏安寧的方向,讓他抱自己過去。
靳涼薄難得如此容易妥協,果真将玖兒抱了過去,放在顏安寧身側的椅子上。
“我媽咪也喜歡吃飯的時候數米粒哦!不過玖兒以後再也看不到媽咪數米粒了,那我看你好不好?”玖兒歪頭看着她,清澈的大眼中滿是真誠。
顏安寧心裏一澀,沒有說話,也沒有看他。
“不是之前挺喜歡玖兒?”靳涼薄看着她,語調淡緩。
“嗯。”握着筷子的手一頓,她斂了一下眸光,“我現在矜持。”
她只是怕自己多看他一眼,就會不忍心撒手,更別提眼睜睜将他送走,哪怕是送到自己所信任的藺一珩手中。
“哼。”玖兒不忍冷哼了一聲,撅起小嘴,一副不滿的樣子,“女人就是麻煩。”
“……”顏安寧眼角一抽,放下手中的筷子,捏住玖兒的小鼻子,“熊孩子怎麽說話呢?再損我的話,我就告訴你藺爸,每天早晨給你灌牛奶。”
“藺爸疼我,才不會呢!”玖兒的聲音悶悶的,還因為被捏住鼻子而顯得有些尖細,“你怎麽知道小玖爺我讨厭喝牛奶?”
“看你長得白淨,小時候一定沒少被媽咪逼着喝牛奶!”
“我媽咪那是自己不愛喝牛奶,所以每次都偷偷倒給我幫她喝!”
“小孩子喝牛奶對身體好!”
“對身體不好我也願意幫媽咪喝!但是才不要別人灌呢!”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地互怼着,卻沒見任何人鋒芒畢露,倒像是母子之間的日常鬥嘴狀态一般,引人發笑。
“好了玖兒。”溫思娴眼底盡是笑意,摸了摸他的頭,然後将他抱起,“你想見的人我也都帶你見過了,現在送你去藺爸那裏,嗯?”
“別抱我,小玖爺我要自己走!”玖兒在溫思娴懷裏掙紮了幾番,爾後溜回了地面。
“熊孩子,跟着你藺爸不學好,一口一個爺!”顏安寧嫌棄地瞅着玖兒,實則是對藺一珩的嫌棄要更多幾分。
她這五年來一直想要将玖兒培養成一個溫潤如玉的翩翩公子,哪想她繼承了自己的三分逗比,還跟藺一珩學了兩分桀骜,另外五分,倒不知道遺傳誰,尖酸刻薄、寒意慎人。
“你跟藺大少很熟?”靳涼薄嗓音黯啞,側眸看着她。
顏安寧心跳一滞,“啊!今天下午的太陽真好!”
語罷,立即回過身去避開了男人的提問。
她本就不是一個擅長僞裝的人,極易将最真實的一面展現出來,方才跟玖兒玩鬧,又忘了分寸,怎麽就又沒憋住……
“娴兒姐姐,我要爹地和顏姐姐陪我一起去藺宅。”玖兒跑到靳涼薄身邊去,扯着他的褲子不肯撒手,“我要跟藺爸介紹,這是小玖爺的親爹。”
溫思娴有些為難地蹙起柳葉眉,她擡眸看了靳涼薄一眼,并未征求他的意見,便俯身安撫了玖兒,拒絕他的請求。
安城靳爺,哪是好惹的角色?
玖兒今日見他一口一個爹地,沒将靳爺惹惱已是萬幸,這會兒倒更不知分寸了……
“玖兒,靳爺不是你親爹。”
“玖兒,這丫不是你親爹!”
兩人幾乎異口同聲,又同時伸手想要将玖兒從靳涼薄身邊帶走。
溫思娴詫異地看着顏安寧,顏安寧微怔,立即松手,讓玖兒随着溫思娴走了。
“今天打擾二位了,改日回到安城,我請你們吃飯。”
“無礙,我可以陪小玖爺去一趟藺宅。”靳涼薄的眸色深沉如夜,即便讓人捉摸不透,卻能夠捕捉到他在看向玖兒時多的幾分柔情。
他是真覺得自己跟這個小包子有緣,不然興許連門都不會讓他進來,更別說拉扯自己的西裝。
聞言,玖兒的眸光亮了亮。
他清了清嗓,擡手整理了一下自己胸口的領結,微微昂起下颌,踮起腳來想要拍靳涼薄的肩膀,無奈只能摸到腹肌。
“你當我親爹,很有前途,保證不虧!”玖兒捏了兩下,感覺喜滋滋。
“承蒙小玖爺垂青。”靳涼薄眼睑微垂,看着這張酷似自己的臉蛋,心中異樣。
六年前,他曾回安城為爺爺奔喪,順便談下幾筆生意。
那夜,在九號酒吧,他剛簽完将安城廣播電視集團收購入旻天億萬集團名下的協議,便被人暗算,與一個女人發生了關系。
不知道是否留下了種,但那個女人絕不可能是阮清安!
066.一珩,清安沒了
藺宅別苑。
卧室內,一陣激烈的打鬥聲噼裏啪啦地傳了出來,伴随着槍響以及彈藥爆破聲,電視屏幕上血液飛濺,一個個屍體被炸得粉碎。
藺一珩操控着手裏的游戲機,紅唇勾起邪肆的笑容,眯着一雙狹長的桃花眼,盯着屏幕上每個敵人的一舉一動,爾後穩準狠地向他們抛出自己的必殺技,挨個爆頭!
本局游戲接近尾聲,只剩下最後一個敵人,他操控的角色就能獲得最終的勝利……
藺一珩幹勁兒大增,正警惕地巡視着敵人方位。
“叮咚——”
就在這時,門鈴聲響起。
“誰啊!”他煩躁地擡手揉了揉自己雞窩似的頭發,眼睛卻半寸不離游戲,“小爺我馬上就要贏了!不管是誰都給爺靠邊兒站着!”
語罷,也不管自己身居二樓,聲音根本傳不到樓下門外,便又再次沉浸到了自己的游戲裏面,甚至壓根忘了有人來訪一事。
“卧槽卧槽!終于讓爺逮着你了!”藺一珩眸光緊鎖在出現在屏幕中的身影上,興致勃勃準備好自己的大招,步步逼近。
他打定了主意一定要搞死這個躲自己十幾分鐘的窩囊廢!
但正當準備按下必殺時,就聽樓下傳來一聲軟糯糯卻極有穿透力的聲音。
“藺爸!”
“到!藺爸來啦!”
仿佛剛才那個決心奪冠的游戲玩家根本不是自己一樣,藺一珩想都沒想就甩掉了手裏的操縱杆,屁颠屁颠地下樓。
他身着灰駝色的家居服,自起床後便開始沉迷于游戲無法自拔,儀容不整。
想到玖兒來訪,興許清安會陪同兒子一起來藺宅別苑,藺一珩回身去了衛生間,對着鏡子好好整理了一番自己的頭發,這才去開了門。
“喲!南城小玖爺大駕,藺某有失遠迎!”
一開門,藺一珩便彎腰将玖兒抱了起來,擡手便輕拍他屁股。
“藺小爺客氣。”玖兒拍了一下他的肩,這才從他懷中溜了出來,昂首闊步地走進屋內。
溫思娴等一行三人也随他進去,藺一珩打量了半晌,不明所以。
“這二位……”
“靳爺,靳涼薄。”溫思娴一邊在玄關處換着拖鞋,一邊向藺一珩介紹。
“藺爸!這是小玖爺的親爹。”玖兒回身,鄭重其事地給靳涼薄搬出了另一個新的身份。
“久仰。”藺一珩仔細地打量靳涼薄幾眼,發覺那一大一小兩張極為相似的臉後,恍然。
“孩子玩笑話。”靳涼薄從容地攬過顏安寧的腰身,往自己的懷中一帶,“這是我的未婚妻,顏安寧。”
藺一珩順勢看了過去,一雙桃花眼中盡是慵懶之意,本只是想一睹大名鼎鼎的靳爺擁有如何絕色的未婚妻,卻在看到她的那一瞬愣住了。
鵝蛋臉,羽玉眉,水靈杏眸,櫻桃小嘴……
這五官,與清安毀容前太像!只是在細節上還略有差別,絕不是她……
他神情恍惚,匆忙回身拉住玖兒,“小玖爺,你媽咪呢?”
“嗯?”玖兒擡眸,眨了眨眼。
溫思娴臉色一變,緩緩上前一步,遲疑道,“一珩,你……不知道?”
“小爺我應該知道什麽?”藺一珩往沙發上一坐,翹起二郎腿,“不就是阮溪月和于景西那倆貨今天召開新聞發布會,準備給爺家的家清安戴綠帽子麽?小爺我才不關心這些世俗小民叽叽歪歪!”
一邊說着,他一邊剝起了茶幾上的馬水桔,卻是不吃,将它分成小瓣擺在果盤裏。
“怎麽?阮妞呢?爺我特意讓人從馬水鎮快馬加鞭送桔子來,桔子等她等得都萎了!”
看着藺一珩這副模樣,溫思娴心中不是滋味,她與顏安寧對視了幾秒,然後緩緩走到他對面的沙發上坐下,十指相合,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一珩,你聽我說……”
“你該不是要告訴爺,清安今兒有事不來了吧?”藺一珩眉尖微揚,不以為意,“不來就不來了!你幫爺把這些馬水桔帶給她,就說……”
“清安走了。”溫思娴打斷了他。
“去哪兒?又出差了?”藺一珩往自己的嘴裏扔了一瓣桔子。
“清安她……沒了。”
藺一珩口中的桔子嚼了一半,倏然停下,他斂眸,極不自在地抓起一把桔子又塞到嘴裏,口齒不清道,“沒什麽沒了?爺說了,她不來爺原諒她,別這樣逗爺耍!”
什麽叫沒了?
沒了是幾個意思?
呵,反正肯定不是他想的那個意思。
自我安慰着,藺一珩随手撈起一個袋子,一個一個小心翼翼地将馬水桔放了進去。
“藺爸,媽咪去了一個很遠很遠的地方哦!玖兒以後再也不可能見到媽咪了,所以娴兒姐姐就把我送過來了。”玖兒倏然跑過來,以一種極輕松地方式訴說着母親的離世。
藺一珩手中的動作一頓,臉色瞬然暗沉幾分,“你們兩個什麽意思?”
溫思娴自知解釋不清這件事情,于是拿出手機來搜了今天上午的新文,包括那一段監控視頻,也被人拍攝成槍版發到了網上。
清安……死于阮溪月的刀下,當場斃命。
“呵。”藺一珩看完後只冷笑了一聲,将手裏的桔子攥了個稀巴爛,“要是阮妞不希望我再出現在她的生活裏,爺不愛她了就是!別拿這種小兒科的東西唬爺!這像素,一點也不走心。”
是啊,這像素一點也不走心……
這一看就是槍版嘛!不知道從哪裏弄來的辣雞視頻!
真當以為找了張差不多的女人,就是她的清安了?
可是……
“還真他媽像!”藺一珩依舊狠狠攥着手中的桔子,雙眸猩紅,“這個女人,還真他媽像爺家的清安!”
067.爺要阮溪月的命!
溫思娴靜默地望着藺一珩,眼眶泛紅。
自确認清安已經離世起,她已經心痛了不知道多少次,每一次都要比上一次的痛楚輕上一些。
并非是她沒心沒肺,而是早已經痛到麻木了。
藺一珩則不然,他感覺自己的心髒仿佛被人撕碎了,碎到連渣都不剩。
“娴妞,把你剛才的話,再給爺重複一遍。”
“清安沒了。”溫思娴側過臉去,不忍看他。
藺一珩暴怒,他遽然起身将手中的馬水桔扔到了地上,箭步沖過去緊緊攥住溫思娴的胳膊,嘶吼道:“沒了?怎麽會沒了!爺上個月見她還好好的!一個大活人,怎麽可能說沒就沒了!”
溫思娴從來沒見過這麽可怕的藺一珩。
一雙桃花眼睜得極大,眼球上已經布滿了駭人的血絲,仿佛臉上的每一道血管都會随時炸裂一般,看起來就像是一個惡魔。
“一珩,你冷靜一點……”
“冷靜?你讓小爺我他媽的怎麽冷靜?”藺一珩松開溫思娴的胳膊,捏住她的臉強迫她看着自己,眸光緊鎖,“你告訴爺,這是阮妞的惡作劇。”
溫思娴沉靜地看着他,嗚咽一聲,卻沒有說話。
見她遲遲沒有任何反應,幾乎是篤定了這個事實,藺一珩徹底崩潰了,咆哮出聲。
“你說話啊!溫思娴,你說話啊!”
“藺爸……”玖兒扯了扯藺一珩的衣角,擡手胡亂地擦了一下淚水,故作堅強道,“娴兒姐姐會疼,媽咪在天堂看到了,就會心疼的……”
聞聲,藺一珩側眸看他。
玖兒那雙深邃卻又清澈的墨眸,逐漸将他的理智拉了回來,他緩緩松開了手。
“阮妞會心疼……會心疼……對!爺不能做對不起她的事!”藺一珩喃喃自語着,跌坐着回了沙發上,頹然不堪。
顏安寧望着藺一珩這副模樣,心頭哽咽。
她不由想要找一個堅實的臂膀靠一會兒,一側眸,便看到靜漠的靳涼薄。
男人恰好也在低眸看她,看她紅了的眼眶,和落下的幾滴晶瑩淚珠,他擡手小心翼翼地幫她揩掉,爾後扶着她的腦袋,摁到了自己的肩上。
“勉強借你。”靳涼薄微微昂起下颌,依舊面無表情。
顏安寧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往他一絲不茍的西裝上抹了抹,蹭了蹭他的肩。
“我就勉強借你肩膀用一下,借別人的也都一樣,你別誤會!”
“嗯。”靳涼薄喉頭微動,并未多說。
盡管,他并不知道身側的人兒為何對此事有如此之大的感觸。
此時的藺一珩看似已經平靜了下來,那顆被撕碎的心實則卻是慢慢在血液中融化了一般,已經令他痛到無法呼吸。
他一遍一遍地看着溫思娴給他的那段監控視頻,一遍一遍地想要從中找出破綻,但卻一遍一遍地更加堅信,那就是他的阮妞,阮清安!
“他媽的爺要阮溪月的命!”
藺一珩擡手将眼前的茶幾掀翻,藺宅別苑的客廳裏響起一陣嘈雜又令人懼怕的噪聲。
“你們兩個跟阮溪月什麽關系?今天來爺家裏是做什麽的?”
他箭步如飛地走到靳涼薄面前,欲推開他身側的顏安寧,卻奈何被那男人護得極好,側身避了過去。
“藺一珩!”溫思娴見狀,急了。
她匆忙跑上前去拉開沖動的藺一珩,生怕他将怨氣撒到了無辜的人身上。
“娴妞,你護他們?”藺一珩雙眸猩紅地看着溫思娴,“如果他們兩個人跟阮溪月串通一氣呢?如果是他們害死了阮妞呢!”
“藺一珩,你不要把所有人都當成敵人。”溫思娴皺眉,低聲喝道。
“藺爸,他們不是壞人!是玖爺纏着他們過來的。”玖兒跑到靳涼薄身邊去,拉着他的褲子,鄭重其事道,“這個男人,像玖兒的親爹。”
藺一珩滿不在意地掃了靳涼薄一眼,無動于衷。
“若他是你親爹,就更該教訓!”想起當年的事,藺一珩更是想要揍人,“若不是那個男人強迫了你媽咪又抛下你們母子!怎會有今日的事情發生?”
他現在幾乎已經因阮清安的死,而被刺激到了喪心病狂的地步,一時半會兒無法冷靜下來,更是無人能控制住這種局面。
靳涼薄能用氣場碾壓,但他并不想這麽做。
失去摯愛的痛,他未曾嘗試過,但是可以理解。
“如此,既然溫小姐和藺先生家中還有事情要處理,玖兒也已經送到,我們便先告辭了。”靳涼薄極懂分寸地探了溫思娴一眼。
溫思娴颔首,道了聲抱歉,便目送兩人離開了藺宅別苑。
“靳爺居然這麽大度。”顏安寧努了努嘴,仿佛不像是方才傷心過的人,“我還以為你會大手一揮,讓藺家破産呢。”
“你就這樣想我?”靳涼薄側眸瞥了顏安寧一眼,心情不怎麽好。
他不吃啞巴虧,更不會在藺一珩這裏受任何屈辱。
但他現在既已成半個瘋子,有何好計較?
“不然吶?”
靳涼薄未再回應這個問題,“帶你去散散心,想去哪兒?”
“嗯?”顏安寧不明所以,詫異地側眸看他。
男人先她一步昂首挺胸地拉開了邁巴赫副駕駛的車門,将女人請了上去,爾後繞回駕駛座上,系好安全帶,還未等顏安寧說出什麽地點,便驅車而去。
001.看光了你,我會對你負責
顏安寧感覺自己瘋了心了,生死看淡,不服就幹,結果真的把自己玩死了!
大概是因為上帝驚羨她的容貌與才華,居然很良心地給了她一次重生的機會,于是金牌制作人的靈魂進入了廢柴小編導的身體裏。
但是,她為什麽覺得這個身體原來的主人,也快死掉了……
南城。
華胥皇宮酒店。
豪華的單人間中缭繞着蒸騰的熱氣,白霧在浴缸中冉冉歡起,夾帶着女人身上清新雅致的體香,溜出幾近封閉的浴室,掠過房間中的每一寸空氣,像一層紗般籠罩着偌大的空床。屋內床頭開着暗黃色的暖光,漫灑在紗幕之上,在無邊的夜色裏,暧昧撩人……
顏安寧躺在浴缸之中,淋浴噴頭尚且沒有關掉,還在源源不斷地注着熱水。水已經溢滿了一地,甚至正順着門下的縫隙向房間中流淌着。
女人曼妙的身軀全部淹沒在水下,她膚若凝脂,嫩滑的肌膚仿佛吹彈可破,惹得人不由自主地,想要将其捧在心尖兒上憐惜。但除此之外,她又因着五官的絕美與些許素顏中的妖嬈,而顯得魅色無邊。
然,如此美好的人兒,此刻卻緊蹙着眉頭,整個頭也埋在水下,櫻唇旁有無數的小氣泡吐出,仿佛在掙紮着什麽,“不要……”
一聲呢喃,讓她很快嗆了水。
她咳不出來,只癱在了浴缸之中……
不,她不能就這樣死掉!她要活下去……就算不為別人,也該為了她的……
顏安寧想要活下去,她一定要活下去,然而身體卻盡然沒有力氣,似乎是服用了什麽鎮靜催眠的藥物,這會兒剛剛過了藥性,才終于恢複了些許神志,卻依然無法掙紮出來。
“噠——噠——噠——”
豪華的走廊中傳來微弱的腳步聲,男人锃亮的皮鞋踩在暗紅色的柔軟地毯上,穩健闊步地跟在小助理肖雪的身後。
倏然地,他在那間豪華單人間門前止住了步子。
“首席,這是顏姐的私人房間,您真的要進去?”
靳涼薄眸中的墨色猶如黑夜中幽深的星一般,他側眸瞥了一眼肖雪,爾後又矜貴地将視線移轉了回來,微微昂起頭,看着房間的門牌號。
“開門。”
肖雪猶豫了一下,心中暗叫不好,但依舊不敢違抗命令,微顫着給靳涼薄開了門。
然而,房間的門剛被打開,兩人便被彌漫着的熱氣給頂了回來。
靳涼薄眉頭微蹙,眯眸打量了一下房間裏的情況,駐足在了門口。
肖雪見狀暗自慶幸,正欲借此理由将首席帶離這裏,卻見他眸光微深,臉色沉下不少,終究緩步走了進去。
肖雪硬着頭皮跟着靳涼薄走進了房間,見床上沒人,屋內又缭繞着騰騰的霧氣,她心中自然門兒清半小時之前發生的事情,不由得慌亂了起來。
靳涼薄眸光泛冷,“她人呢?”
“不……不知道……”肖雪的身體已經不住地開始顫抖了起來。
要是讓首席親眼看到,顏安寧已經……已經……
不知道會發生怎樣可怕的事情!
靳涼薄的心向下沉了幾番,他抿着薄唇不再說話,徑直向浴室的方向走了過去。
推開浴室的門,他的墨眸中赫然倒映出了一個女人的身影。
顏安寧一條白皙的藕臂搭在浴缸的邊緣,緊緊抓住一旁的簾子,蔥根般的手指愈漸泛白,如強弩之末般遽然松開,仿佛渾身都失去了力氣,突然将手落了下來……
看起來……就像一個死人!
“啊——”
跟在靳涼薄身後的肖雪見狀,臉色慘白地尖叫了一聲,以為顏安寧真的按照計劃中一樣的死掉了,于是陡然吓得魂飛魄散,撒腿就跑。
靳涼薄冷眸一閃,并未在意肖雪的異常,卻暗自記住了這個小助理的模樣。
他轉身面向浴缸,看到顏安寧一絲不挂地躺在其中,身上沒有任何的遮蔽物,全然将整個身體暴露在外面,香豔的身體一動不動,細膩的肌膚在水中也依然泛着瑩白,好不誘人。
靳涼薄陰沉着臉色,關掉淋浴噴頭後,立即側過頭去,臉頰上驚現少許緋紅。
“救……救我……”
似乎是聽到有人進來,顏安寧僅剩的最後一絲清醒讓她張了張櫻唇。
然而卻不出意料地又嗆了一口水,“咳咳……”
她整個人狼狽地癱在其中,氣若游絲,仿佛真的極有可能下一秒就被徹底奪去呼吸。
顏安寧記得,她似乎不是第一次産生這種在生死邊界游離的幻覺。
幾分鐘前,自己曾經最信任的養姐用盡渾身解數給了她一刀,鮮血流淌間,她失去了全部的意識,可如今她清醒了許多,卻發現自己出乎意料地躺在了浴缸之中,靈魂進入了另外一個女人的身體裏,沒有傷口,沒有血,但結果是一樣的……
她快死了……
“女人,你能……自己起來麽?”
靳涼薄依然側着頭,沒有去看她,想起方才自己見到的那副香豔的畫面,他整個身體都不由得燥熱了起來,産生了一種前所未有的生理沖動。
然而回應他的是一片沉寂,死一般的沉寂。
餘光瞥見顏安寧慘白的臉頰,靳涼薄暗中咒罵了自己一句,遽然轉過身去,将水中的女人撈了起來護在懷中。
沒有任何的阻隔,他能感覺到顏安寧糯軟的肌膚,以及那一片即便泡在溫水中也依然涼徹入骨的溫度。
靳涼薄蹙起眉頭,沒有絲毫猶豫地扯過一條浴巾包裹在她的身上,大步跨出浴室。
溫香軟玉在懷,還在他懷間萦繞着撩人的體香。
伴随着自己身體溫度不住地升高着,他身體幾近僵硬,因為從來不曾跟一個女人有過如此親密的接觸,身體也從未因一個女人而有過如此反應。
彎腰掀開被子,将顏安寧放在柔軟的大床之上,靳涼薄墨色深沉。
“不……不要!不能死……”
顏安寧櫻唇一張一合間,話語模糊得讓人聽不真切,但卻徹徹底底入了靳涼薄的耳。
她說的是不能死,而不是不想死。
聞言,他莫名心口一緊,身體前傾,大掌交疊,遲疑着放在女人的胸口處,最終還是有節奏而又快速平穩地按壓了起來。
然而救人之餘,手掌側方的柔軟,卻讓這個永遠冷着一張臉的男人難得紅了耳根。
“咳咳!咳咳……”
顏安寧倏然擡頭,側趴着吐出了很多水來,呼吸也通暢了許多,她毫無意識地貪婪地呼吸着房間中新鮮的空氣,仿若重獲新生一般。
想要将手移到她背部去幫忙順氣的靳涼薄身子一僵,看到女人羽睫輕顫,生怕她什麽時候突然醒來,于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為她蓋上了被子。
小小的身軀被緊緊包裹在了溫暖的被褥中,顏安寧的呼吸漸漸恢複正常。
“真是不令人省心。”
靳涼薄彎腰,捋着顏安寧額前的碎發,修長的小指在空氣中一挑,将她嘴巴中含着的頭發一并勾了出來,話語間充滿了嫌棄。
将昏睡着的顏安寧安置好,靳涼薄解掉身上的西裝,沖進浴室,用噴頭足足洗了半個小時的冷水澡,才恢複了理智,擦幹淨身上的水滴,在下半身裹了一條浴巾後走了出來。
沒想,他剛一擡眸,卻對上了已經蘇醒過來的顏安寧水靈的杏眸。
顏安寧披在肩上的青絲尚且還在滴着水珠,身前的幾縷黑發上的晶瑩順着香肩與鎖骨,緩緩滑下,仿佛是那無暇肌膚上的裝飾品一般,在原本就美玉似的身軀上更添妖嬈。
然而她分明是素顏,不加刻意修飾的五官清雅脫俗,雙目猶似一泓清水,幹淨而又清澈得不糅任何雜念,但那靈動的眼珠正在四處看着,卻仿佛有勾魂攝魄之态一般,于嬌柔婉轉之際,美豔得不可方物。
原本正滴溜溜轉着的眼珠倏然定睛,睜大一雙杏眸,顏安寧扯了一下身上的被子護住身體,尖叫出聲,“啊——”
“你你你……你是誰!”
“我剛剛睡着的時候!就感覺到有人摸我胸!你告訴我真相我保證不打死你!”
顏安寧此時就像是一個受驚的小獸般,她縮在床上,幾近快要把自己團成一個球,還依然在不停地向後縮着,好像巴不得要把自己藏進床頭櫃似的。
靳涼薄臉不紅心不跳地緩步向她靠近,湛黑的雙眸中神色清淡,“那是胸外心髒按壓,顏小姐。”
“顏小姐?誰是顏小姐?我姓……”
她杏眸微閃,忽覺不對。
她曾的确不姓顏,但現在……她重生在另外一個女人的身體裏,那個女人興許姓顏。
顏安寧靈機一動,急轉話鋒,伸出一根纖細的玉指來指着靳涼薄的鼻子,“那還是非禮!你是不是趁着給我順氣的時候襲我胸了!”
“是又如何?”靳涼薄眸光冰冷,他擒住顏安寧的手指,俯身湊近眼前的女人,俊逸淡漠,“你是第一個敢指着我鼻子的人。”
兩人之間的距離如此之近,顏安寧這才将他打量了一番。
不得不說,靳涼薄簡直堪稱極品!
眼前的男人,身影颀長挺拔,散發着一種渾然天成的王者氣息,威震天下一般讓人覺察不到絲毫親切,反而覺得周身的空氣都寒氣逼人。
棱角分明的臉頰,透着生人勿近的冷峻;深邃的墨眸,泛着寒冰般的光澤。男人濃密的眉毛微微向上揚起,高挺的鼻和絕美的薄唇無一不在彰顯着他的優雅與矜貴。他尚未完全擦幹的黑絲上還在滴着水,性感得讓人極易沉淪……
而他此刻上半身未着寸縷,精壯的腹肌上沁着幾滴晶瑩的水珠,正順着肌肉上完美的脈絡緩緩地向下滑着,最終落入下半身裹着浴巾中,消失不見。
想到另外的畫面,顏安寧立即紅了臉頰,将自己的視線移了開來。
“怎麽?看夠了?”
靳涼薄伸手捏住顏安寧的下颌,将她的視線硬生生地拽了回來。
深沉的目光落在她含水靈動的杏眸上,仿佛有一股極大的靈力正在吸附着她的靈魂。
顏安寧差點就呆了!幸好還保留着最後一丁點的理智……
“你有什麽好看的?”
她滿不在乎地輕笑了一聲,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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