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兩個時辰前。
沈府,竹韌居。
秋畫解下柳萋萋脖頸上的布條,見上頭的傷口已然結了痂,蹙眉擔憂道:“看樣子,這傷也好得差不多了,只是不知,會不會留疤……”
“留便留吧,無礙。”柳萋萋淡然地笑了笑。
左右她身上的疤印多得很,也不差這一道了。
秋畫聞言略有些心疼地看過去,不由得紅了眼睛,“好端端的,怎就教那兇手劫持了,虧得那日有二爺在,擒了兇手,不然只怕見不到姐姐了。”
柳萋萋勾了勾唇角,沒有搭話。因脖頸上的傷尋不到合适的借口,她大抵同秋畫說了那日在鹿霖書院發生的事,但一些細節,她略過沒說。
秋畫若是曉得那日沈韞玉欲犧牲她來抓住方系舟,只怕真的會氣得整宿整宿睡不着覺。
何況沈韞玉命人朝她放箭之事,柳萋萋也着實說不出口。
她擔心眸中不自覺流露出的苦澀會教秋畫看出端倪,忙轉而問道:“最近你便這般空閑?居然還有功夫回家去,我看姑娘整日在院裏不出來,近日也不知在忙些什麽。”
“自然是忙着同孫嬷嬷制香,只不過因着上回的事,夫人最近也不願讓我陪着姑娘了,所以我才能這般空閑。”秋畫扁了扁嘴道,“姐姐不知道,你不在那幾日,武安侯府派人遞了帖子來,讓咱家姑娘去參加年後在武安侯府舉辦的品香雅集,聽聞此番受邀參加雅集的姑娘并不多,夫人高興得不得了,覺得是與武安侯府的婚事有望,便催着姑娘趕緊學制香,畢竟這騙人的事有過一回,這一回到底是要姑娘親自來了。”
上一回在凜陽侯府,柳萋萋就覺得那位孟大奶奶許是看上了沈明曦,故而對沈明曦能去武安侯府赴宴一事并不意外。
趙氏和沈韞玉雖對她不好,可沈明曦卻是個好姑娘,若能真嫁進武安侯府,柳萋萋也真心盼着她能幸福。
因上回凜陽侯府之事心生陰影,秋畫不大願意多談此事,與柳萋萋解了脖頸上的布條,兩人便坐上租來的騾車,一道離開了沈府。
沈明曦心善,見秋畫的身子好得差不多了,又臨近年節,便允了她的假,讓她回家與家人團聚,恰好柳萋萋也要出門,就選擇了同行。
到了升平坊附近,柳萋萋先一步下了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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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畫略有些不舍地留她,說讓她跟着一道回去,如今舉子案告破,餘祐也已從鹿霖書院回來,不若去她家坐坐,雖無好的飯菜招待,但圍坐在一塊兒,熱熱鬧鬧的,也算過個早年。
對于這個提議,柳萋萋确實是心動,但她還有更要緊的事兒要辦,再說了,若她真去了,少不了讓秋畫他們破費一番,他們本就不富裕,還是罷了。
柳萋萋搖了搖頭,說自己還要在升平坊購置一些東西,改日再去。
見她堅持,秋畫也只得作罷,說待回了府,會給她捎些她娘親手做的餃子。
柳萋萋颔首,望着秋畫的騾車遠去,才斂了笑意,轉而入了升平坊附近的當鋪。
當鋪夥計見她衣着老舊,不像是什麽有錢人,态度敷衍地問她來當什麽。
柳萋萋在袖中摸索半晌,才掏出一用棉帕仔細包着的物件來,小心翼翼遞過去。
夥計接過那枚那物,掀開瞥了一眼,頓時面露嫌棄,“你要當這個?”
“是。”柳萋萋緊緊盯着那枚金簪,問,“這能當多少?”
“這要看你怎麽當了,若是死當,能多給些,大抵八十文。”夥計随意将簪子丢在桌上,“若是活當,則少些,至多能給五十文。”
五十文!
柳萋萋不由得生出些許猶豫,這枚金簪是祖父在世時用幫人做農活好容易攢下的二兩銀子買的,便是為了給她及笄用,只可惜後來到祖父病逝,都沒能親手為她戴上。
它對柳萋萋來說意義非凡,當初入沈家時也作為唯一的嫁妝被帶了來,若不是迫不得已,她也不會選擇當了它。
少頃,她抿了抿唇,試圖與夥計商量:“若是死當,可否再多給一些?這支畢竟是金簪。”
夥計聞言不屑地輕嗤一聲,“什麽金簪,不過是在外頭渡了一層金罷了,根本不值錢,能當八十文已算是我可憐你,若是不當,趕緊走人。”
柳萋萋深深看了那金簪一眼,思及祖母的病情,到底還是艱難地吐出一個“當”字。
捧着那一小吊錢出了當鋪,她深深嘆了一口氣,雖當得不多,但能得一點是一點,且熬一熬,說不定下個月趙氏還會給她錢銀。
她本欲早些回府去,可擡首瞧見一片燈火璀璨,年味濃郁的升平街,腳步不自覺往前走。
街上來來往往,人聲鼎沸,語笑喧阗,不少妙齡女子着簇新鮮妍的衣裳,簪花戴翠,環佩叮當。
柳萋萋不禁低頭看了眼自己穿了好幾年的舊棉袍,又忍不住擡手摸了摸自己空空蕩蕩的發髻。
她那妝匣裏像樣的也只有那支金簪,如今當了,今年過年便什麽也穿戴不上了。
她握緊手上的一小吊錢,局促地拉了拉衣角,到底還是轉身往回走。沒有多餘的閑錢,還是莫再逛下去的好。
然方才走了幾步,忽地有什麽東西落到了她的腳邊,她定睛一瞧,是一個沉甸甸的荷包。
柳萋萋忙彎腰去撿,卻險些與對面低身拾物之人撞了腦袋,她擡首一瞧,不由得詫異道:“官爺。”
那廂也緩緩擡起腦袋,露出一副意外的神情,“柳姑娘,好巧!”
是很巧!
她還以為上回一別,兩回便再也見不到了,不曾想她好容易出來一趟,竟就這般遇見了。
柳萋萋唇角不自覺泛起笑意,見他周圍并無旁人,問:“官爺是一人來逛夜市的?”
“是啊,閑來無事,聽說這裏夜市熱鬧,便來看看。”孟松洵道,“我一人正覺逛得無趣,不如柳姑娘陪我一道走走?”
他這個提議提得自然,讓柳萋萋一時不好說自己正準備回去,想了想,還是輕輕點了點頭。
兩人并肩走着,柳萋萋略有些局促不安,一時竟不知說什麽好。
孟松洵垂眸看向身側人,緩緩将視線落在她放在身前,不知所措的手上,那雙手纖細又粗糙,瘦小得他都能輕易攏在掌心,指節上隐隐有一些疤痕,當是常年做粗活所致。
他笑意漸斂,驀然開口:“在沈家,過得好嗎?”
雖派去跡北的人還未傳來消息,可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令孟松洵已然在心下認定,眼前的人就是他的念念。
柳萋萋詫異地看去,沒想到他會問這些,沉默片刻,強笑道:“還算不錯,為主家做事,有什麽好不好的。”
這是實話,如今她在沈家也不過是過一日算一日,只消趙氏不刁難她,日子便不算太難過。
孟松洵看出她答這話時的勉強,他跟了她一路,若她真在沈府過得好,不至于還要拿着東西去當鋪換錢。
他劍眉微蹙,緊接着道:“不想離開那兒嗎?”
柳萋萋眨了眨眼,略顯迷茫,不明白這位官爺為何會問出這樣的話,“爺玩笑了,我是沈府的奴婢,簽的又是死契,除非主家趕我走或将我發賣,不然怎可能離開。”
更何況她并非奴婢,而是沈韞玉的妾,是去官府遞過妾書的,縱然她不願待着,可除非沈韞玉或趙氏趕她走,不然這輩子到死她都只能留在沈府。
孟松洵聽她風清雲淡地說着這些,神色麻木,眸光暗淡,似乎早已認命一般,心口若被針紮一樣,疼了一下。
他張了張嘴,還欲再言,卻見柳萋萋驀然望着前頭愣起了神。
孟松洵循着她的視線看去,便見那廂有一個賣花的小攤肆,不少女子都圍在那裏挑賞,但很快柳萋萋便收回了視線,仿若無事般繼續往前走。
她埋頭走了一段,才發現身側人并未跟上來,回首一瞧,那位官爺不知何時停在了一個鋪肆前。
賣花的小販見孟松洵衣着不凡,一看就是出手闊綽之人,欣喜若狂,忙指着攤上最貴那朵的牡丹殷勤道:“爺,這個好看,這通草花可是小人親手所做,尤其是這一朵,足足花了半個月的工夫呢,小的還用上好的香特意熏過,不管是聞着看着都跟真花似的……而且不貴,只要一兩銀子足矣。”
方才走過來的柳萋萋乍一聽到“一兩”,心肝一顫,這裏賣的通草花栩栩如生,她一早便看見了,只是沒想到這花居然這麽貴,就算湊夠她全部身家,也買不起一朵。
可看了眼專心致志挑花的孟松洵,柳萋萋覺得自己有些可笑,雖她買不起,但這位官爺是凜陽侯府的人,家財萬貫,區區一兩銀子豈會放在眼裏。
攤肆前,孟松洵瞥了眼小販極力推薦的牡丹花,轉而将視線落在了別處,旋即笑道:“若我買了你這一朵,不如你再送我一朵如何?”
那小販聞言不由得咋舌,本還以為這是個大氣的爺,沒想到實則是個摳門的,一兩銀子的花竟還想着讓他再白送一朵。
不過這牡丹花的價他本就昧着良心報高了一半,若再送一朵小的,其實也不虧,小販想了想,索性笑着問:“爺,不知您還看上了哪朵呀?”
孟松洵指了指角落裏的折枝海棠,“這枝可行?”
“行,行。”小販連連應聲,這枝海棠做起來不難,和牡丹合賣一兩銀子他尚且還有不少賺頭。
小販收下銀兩,正欲将兩支花裝入盒中,一只大掌伸來,将那折枝海棠拿了去。
一旁的柳萋萋尚在豔羨這位官爺的夫人,卻見那人驀然轉向她,一擡手竟将那折枝海棠插在了她的鬓間。
買花的小販原還以為這位爺身後跟着的是他的婢女,此時見他這般舉止,極有眼色地遞來銅鏡,誇贊道:“好看,真看好,尊夫人戴上這枝花,再合适不過。”
“我不是……”聽到“尊夫人”三個字,柳萋萋雙頰一紅,窘迫不已,可餘光瞥見銅鏡中映出的面容,一時怔愣在那廂。
這位官爺眼光極好,粉色的折枝海棠嬌豔欲滴,伴随着幽幽香氣,俏麗的花朵在風中搖搖顫顫,她忍不住抿唇而笑,擡手撫了撫。
可少頃,身後驀然傳來一陣笑聲,柳萋萋面色一僵,笑意頓時消失在臉上。
興許路過的人并非有意。可聽見這個笑,不知怎的,柳萋萋總覺得是在嘲笑她。
畢竟花雖好看,只可惜戴花的人瘦削得過了頭,面容暗沉憔悴,眼窩深陷,仔細看,兩頰還有些斑斑點點,實在難看得緊。
她眸光不自覺黯淡下來,也不知這位官爺給她簪花是什麽意思,只小心翼翼地将花手摘下來,正欲雙手遞還回去,卻聽他道:“柳姑娘可喜歡,若是喜歡,便送予你吧。”
見柳萋萋驚詫地張了張嘴,沒等她推拒,孟松洵又道:“這是我買那朵牡丹送的,并未花錢,姑娘安心收下便是,只當……是我謝謝姑娘今日陪我逛這夜市。”
柳萋萋聽得此言,一瞬間,竟覺得這位官爺就是怕她不肯收,才故意買下那朵牡丹,又讓小販送了這一枝海棠。
但很快,她便清醒過來,只覺方才的想法甚是可笑,這枝海棠定只是順帶着要的,她未免太自作多情了些。
說實話,她真的喜歡這枝通草花,遲疑了許久,想着既是沒讓這位官爺另外破費,終究還是厚着臉皮點了點頭,将這花收下了。
待小販另尋了個盒子将花裝好,柳萋萋同孟松洵一道繼續前往閑走,走了大抵半柱香的工夫,見快過了戌時,她才和孟松洵告辭。
孟松洵本欲要送她回去,柳萋萋卻是搖了搖頭,拒了他的好意,說她租了馬車,就在前頭等着她。
見她真的不願他相送,孟松洵也未堅持,只站在原地,神色複雜地看着她漸漸彙入人群,消失在街巷口。
而就在兩人身後不遠處,停着輛馬車,馬車內的人始終悄悄觀察着兩人的動靜,見柳萋萋離開,那馬車才上前,停在了孟松洵身側。
孟松洵習武多年,不可能察覺不到有人在跟着他。在看到那人下了馬車,沖他躬了一禮後,他劍眉微蹙,倒是有些驚詫。
沈韞玉雖不知柳萋萋怎會和這位大名鼎鼎的武安侯待在一起,但還是恭敬道:“好巧,竟在這裏偶遇了侯爺您。”
孟松洵看破他所想,輕笑了一下,“是啊,實在是巧,今日本侯還遇見了沈大人家的一個婢子,和她一道逛了夜市。上回在鹿霖書院,本侯便覺得她是個有意思的姑娘。”
見這位武安侯靜靜看着他,唇角笑容意味深長,沈韞玉心下隐隐有些不舒服。
他實在不明白孟松洵眼光怎就這般獨道,看上誰不好,偏生看上了其貌不揚的柳萋萋。
縱然他不喜柳萋萋,這麽多年甚至不願動她,但作為一個男人,即便是不想要的東西,也不希望被他人觊觎。
他沉默片刻,倏然笑道:“侯爺怕是誤會了,柳氏并非下官家中的奴婢。”
眼看着孟松洵劍眉蹙起,露出些許疑惑的神色,沈韞玉才慢條斯理地開口。
“她是下官已逝的祖母,早年為下官納的妾……”
作者有話說:
孟松洵:默默從身後掏出十米大刀!
看看預收《我嫁過的瘸子登基了》
天成二十五年,文安帝逝世,新帝登基。
勇毅将軍蘇岷擒敵有功,被封毅國公,風頭無兩,恰逢流落在外十六年的毅國公嫡女蘇織兒認祖歸宗,提親攀附之人一時踏破門檻。
半月後,蘇織兒與鎮南侯世子定了親,随祖母進宮面見太皇太後,卻意外撞見高位之上男人熟悉的臉。
新帝眸色柔和地看着她,可眼底寒光卻令她不寒而栗。
蘇織兒笑意僵在臉上,袖中絲帕幾欲攪碎。
誰來告訴她,為何新帝和她曾嫁過的那個跛腳夫君生得一模一樣!
六皇子明煜周正儒雅,俊美無濤,因機敏聰慧深受陛下寵愛,卻在及冠之年遭人誣陷暗算,左腿致殘,淪落至南部偏遠之地。
心灰意冷,了無生機之際,明煜遇上了一個農女。
為了不被舅母送給縣上老鄉紳做第六房姨太,她設計灌醉他,翌日擁着衾被,哭得梨花帶雨。
“如今我清白被毀,你定是要娶我負責的。”
看着面前嬌柔昳麗的美人,明煜眸色微沉,鬼使神差地點了頭。
那女子總脆生生地喚他“夫君”,為他縫衣制鞋,為他洗手作羹湯。
明煜冰冷的心到底被捂熱,他教她識文斷字,練棋作詩,平生第一次交付真情,學着如何對一個女子好。
卻沒想到一年後,那人驀然帶走家中財物,留下一封和離書徹底消失了。
再見時,她笑靥如花,搖身一變成了國公嫡女,已與他人議親。
想起她說過的一世一雙人的話,明煜摩挲着微涼的杯壁,泛起一絲嘲諷的冷笑。
她素來道他和善,卻不知他最是睚眦必報!
既一開始選擇與他糾纏,那到死都別想擺脫他!
又名《逃跑後夫君他黑化了》
2、 2v 2,雙C,he
前期種田,後期朝堂
女主非心機渣女,離開有緣由
感謝在2022- 22-2 23:66:08~2022- 22-23:36:33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Radcliffe、?? 2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枯然 25瓶;詩詩 2瓶;幻鈴 2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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