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清平坊。
柳玉巷口的一棵歪脖子大槐樹前, 三個護院正神色嚴沉地守着宅邸的院門,卻見七八個身形高大的男子徑直往這廂而來,作勢欲闖入院中。
“你們是做什麽的?”護院捏緊腰上佩刀, 死死攔在門前。
“刑部查案。”沈韞玉脊背直挺, 提聲低喝道,“本官看誰敢攔!”
“刑部?”為首的護院上下打量了沈韞玉一眼,卻是不屑,“哼,誰知你們是不是刑部的人,你們可知我家主子是誰, 就敢随便搜查這宅院!”
沈韞玉一聲冷笑。
下人見了官都是這般嚣張的嘴臉, 這宅院的主子想必也是依仗權勢,目中無人之輩。
“本官如今懷疑你家主子與嬰香殺人案有關, 今日不管你家主子是王爺還是太子,本官都要搜查到底!”
他稍一擡手,訓練有素的刑部侍衛一波撲上去壓制住了那三個護院,另一波一腳踢開院門, 一湧而入。
這是個小二進院落, 其內清冷, 沒什麽人氣兒。刑部侍衛沖進正屋與東西廂, 将每間屋子都仔仔細細搜查過後, 便壓着兩個婆子至沈韞玉面前禀告。
“禀大人, 東西廂都堆積着各類香材, 自正屋搜查出兩個制香的婆子, 其餘的, 并未發現什麽異常。”
那兩個制香的婆子看着這群拿槍帶劍的男人, 雙腿打戰, 吓得撲通跪倒在沈韞玉面前,磕了兩個響頭,“大,大人,草民只是受雇在此制香,并未做什麽啊,請大人明察,請大人明察……”
沈韞玉淡淡掃了兩個婆子一眼,轉而看向另一邊被刑部侍衛壓跪在地的護院,沉聲問:“你家主子在哪兒?”
“大人如今記得問起我家主子了。”縱然落到這般境地,那護院卻仍是昂着腦袋傲慢道,“我家主子可是顧家三爺,顧家,大人可知道?我家大爺那可是宮中的冶香官,您私自搜查我家三爺的宅院,不怕我家大爺上禀陛下,治您個濫用私權嗎!”
聽得“顧家”二字,沈韞玉神色微動,周遭的刑部侍衛亦露出幾分詫異與顧慮。
顧家家主顧長奕制香手藝精妙絕倫,十幾年間在宮中用香藥替天弘帝調養龍體,又研制了不少為天弘帝所愛的香品,尤得聖心,傳聞天弘帝甚至常在品香用藥時與顧長奕談論政事,由此可見對其之深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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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京中為官,若真得罪了顧家,便極有可能丢了仕途與官運。
沈韞玉深深看了那滿面嚣張的護院一眼,心下不禁生出幾分忌憚,正當他遲疑沉默之時,卻見一颀長的身影面色鐵青闊步入了宅院,在看見他的一刻,劍眉蹙緊。
正是孟松洵。
他環視着滿院子刑部的人,神色極冷,“沈大人也不知從哪兒得到的消息,手腳倒是夠快啊!”
看着孟松洵面上展露無遺的不虞,沈韞玉心下反不由得湧上一陣快意。
他當然知曉這位武安侯因何不悅,自是因着他快他一步,對他所掌握的線索下了手。
孟松洵看向跪着的兩個婆子和三個護院,又打量了整個院子,才看向沈韞玉道:“既這回大理寺是與刑部聯手辦案,沈大人也不該有所隐瞞,若有什麽收獲還望沈大人如實相告。”
他語氣越是強硬,越是令沈韞玉心下不平,他得到的線索是他自己努力所得,與大理寺又有何關系,縱然他武安侯以身份相壓,也不代表他便得乖乖從命。
沈韞玉恭敬地拱手道:“恐要讓侯爺失望了,除了尋常香材和兩個制香的婆子,下官在這屋內并未查到什麽特別的。”
“哦,是嗎?”孟松洵微一挑眉,靜靜看了沈韞玉半晌,才移開視線,側首看向賀頌,“同本侯一道進去瞧瞧。”
沈韞玉立在原地,看着孟松洵往正屋方向而去,曉得他是不信他,想自己親自查探一番。
待人進了屋,他立刻壓低聲兒對屬下吩咐道:“查查那位顧三爺如今在何處,速速帶到刑部問話。”
“可……”下屬面露猶豫。
“還不快去!”沈韞玉厲聲道。
這位顧家三爺是寄賣嬰香之人,定然知道些什麽,且先不管顧不顧家,無論如何都不能讓大理寺占了先機。
一個時辰後,京城,顧府。
顧家管事尚從家主書房出來,便見他家三爺一臉急色而來。
“我大哥呢?”
“大爺在裏頭呢。”顧家管事話音未落,便見顧長驟疾步入了書房。
面北的花梨木雕花桌案前,顧長奕聽見動靜,擡眸淡淡瞥了一眼,“怎麽了,慌慌張張的,又給我闖了什麽禍?”
面對着顧長奕,顧長驟眉目躲閃,拘謹地躬起身子,踯躅半晌,才低低道:“求大哥幫幫我。”
見顧長奕淩厲的眸光刺來,顧長驟心下陡然一顫,“我,我在清平坊置的那座宅子,今早被刑部給圍了,這會兒刑部的人正在京城四處尋我,欲拿我去刑部問話。”
“你做了什麽?”顧長奕沉聲問,見他埋着腦袋一言不發,旋即蹙眉提聲道,“說!”
顧長驟垂首聲若蚊吶:“我在那院子裏命人調制嬰香……”
“嬰香?”
作為宮中的冶香官,顧長奕不可能沒聽說過那傳聞中可入瑤池仙境的嬰香,可雖那香在京中盛行,但于顧長奕而言,那般腌臜之物他不可能放在眼裏,更不可能去碰。
“近日在京中傳得沸沸揚揚的嬰香是你所制?”他看着顧長驟,面露不齒,旋即稍稍眯起眼,“那香有問題?”
不然刑部為何會圍了那制香的院子,還要拿他這不省心的三弟去問話。
知道瞞不過,顧長驟一下跪倒在地,顫聲道:“大哥,是我一時糊塗。半年前,有一人偷偷尋上了我,給了我一本香譜殘卷,他讓我按着上頭的法子制香,說若是能成,便将完整的香譜交給我……”
顧長奕聞言雙眉緊鎖,他了解他這個三弟,雖因他的命打理着顧家的幾家香品鋪子,但他本身并非嗜愛制香之人,按理不應為了一本香譜而随意答應一個陌生男人的要求。
“什麽香譜?”他驟然生出不好的預感。
顧長驟心虛地抿了抿唇,“是,是《異香錄》……”
顧長奕提筆的手凝滞,雙眸微張,擡首難以置信地看去,沒想到時隔那麽多年,他竟還能聽到這三個字。
顧長驟深埋着腦袋,大氣也不敢喘,少頃,卻見一個瓷杯驀然飛來,“砰”地砸落在他手邊的青石地板上,碎瓷片混着滾燙的茶水濺開,旋即是顧長奕隐忍着怒氣的聲兒。
“顧長驟,你是不是瘋了!”
《異香錄》是何物,當年為何被封存,顧長驟當也一清二楚,那般邪祟之物,他居然也敢碰。
就算顧長驟不說,顧長奕也能猜到他為了研制嬰香都造了什麽孽。
“大哥,我知道是我太沖動,但我也是為了我們顧家啊。” 顧長奕試圖辯白,“《異香錄》上記載了什麽,大哥很清楚,當年《異香錄》被顧淵嗣封存,難道大哥就沒生出絲毫不滿嗎?您就不想……”
“夠了!”顧長奕厲喝道,“老實告訴我,是何人将這香譜給的你?”
《異香錄》此書早該在十五年前便付之一炬,為何會重現于世,又到底是真是假!
“我也不知啊,我也不識那人,他每回見我都帶着面具,我連他是何模樣都不知道啊。”
見自家大哥面沉如水,顧長驟膝行至顧長奕腳下,哀求道:“大哥,您幫幫我,我知道您與刑部尚書交好,只消您去說上一句,便能讓刑部的人撤出那座宅院,若是讓他們發現院裏的秘密,我可就完了。”
顧長奕冷冷掃他一眼,猛一拂袖,“這是你一人闖的禍,顧家不會幫你,你且好自為之。”
顧長驟跌坐在地,看着顧長奕冷漠堅決的态度,面上的哀求化作無助的絕望,但很快又轉變為心底強烈的不甘,“大哥便這麽狠心嗎?”
他眸色黑沉如墨,輕笑了一下,擡首一字一句道:“如今《異香錄》重現,您覺得您當年做的事還能瞞得了多久,當初顧家是怎麽滅的門,顧淵嗣到底是怎麽瘋的,您難道都忘了嗎?”
顧長奕面色大變,“顧長驟,你什麽意思!”
“沒什麽意思。”顧長驟緩緩站起身,與方才的低聲下氣不同,此刻他似有所仗般游刃有餘道,“大哥,您就幫我這一回,不然我擔心我被刑部逼問,恐慌之下,這張不牢靠的嘴,萬一透露出一些不該透露的......”
話音未落,大掌拍在花梨木桌案上,發出“砰”地一聲震響。
“你威脅我!”顧長奕咬牙道,“你覺得威脅我有用嗎?顧家之事已過去了十五年,我問心無愧,縱然你胡言亂語,也無人會信。”
他說這話時雖信誓旦旦,但顧長驟看得出來,他這大哥看似還算平靜的外表下早已波濤洶湧的內心。
“小弟不敢。”顧長驟将手搭在桌案上,傾身靠近,“不過,大哥您想想,若我出了事,顧家能全然逃脫得了關系嗎?當年的顧家受到的恩寵并不比我們顧家小,但只一夜之間便跌落谷底,家破人亡,大哥難道沒從中吸取什麽教訓嗎?”
顧長奕聞言深深看了顧長驟一眼,神色沉肅凝重,他垂首思慮了許久,才看向門扇的方向,提聲吩咐道。
“來人,備車……”
及至申時,沈韞玉派去捉拿顧長驟的人仍是一無所獲,只回來禀告說,顧長驟狡詐圓滑,似有所察,竟一路逃過了他們的追捕,逃回了顧家。
這在顧家家宅內拿人和在外頭拿人到底不同,沈韞玉雖心急如焚,但也不敢擅作主張,方才回了刑部,欲申請捉捕令,便被褚裴喚了去。
才踏進褚裴辦公的屋,一疊紙迎面而來,毫不客氣地砸在了他的面上。
“沈韞玉,你個蠢貨!”
沈韞玉擡首看去,便見他向來文雅和善的老師褚裴,此時正勃然大怒道:“招惹誰不好,偏生招惹顧家,沈韞玉啊沈韞玉,枉我這般欣賞栽培你,這回你做的可實在糊塗。”
顧長奕都親自找上了門,若他在陛下面前随口道些什麽,他這刑部尚書的位置還要是不要!
“老師。”沈韞玉恭敬上前,正色道,“國子監武大人與昨夜富商一案皆與嬰香有關,那嬰香是顧長驟所制,此人形跡可疑,不可不查。”
“什麽形跡可疑!”褚裴怒道,“那嬰香不過是能令人生出些許幻覺之物,那麽多人用了嬰香都安然無恙,如何就能斷定武大人和那富商的死就是嬰香所害!”
褚裴命令道:“讓刑部的人速速撤出那座宅院,再不許尋顧家的麻煩,明白了嗎?”
“可老師……”
沈韞玉好容易查到了那嬰香的出處,直覺只要從那顧長驟口中盤問出一二,定然能順利破了此案,讓他就這般善罷甘休,他實在覺得可惜。
“這樣我們不就把這樁案子拱手讓給大理寺了嗎?”
“你以為刑部動不了的顧家,他武安侯便敢碰嗎?”褚裴凝視着沈韞玉,滿眼似都在嘲諷他的愚蠢,“你今日快大理寺一步闖了顧長驟的宅院,莫不是以為占了便宜?恐怕武安侯心裏比你還高興,若你再拿下那顧長驟問了話,可就真真替別人做了嫁衣,讓武安侯不費吹灰之力便能從顧長驟口中得到他想要的,而得罪顧家的禍卻得統統由刑部來承擔!”
聽得這一席話,沈韞玉頓覺五雷轟頂,今日教柳萋萋的事一刺激,他一時只想着如何贏過孟松洵,卻不想恰恰中了他的下懷。
他怔愣了許久,才深深躬了一禮,忙同褚裴讨教,“老師,是學生考慮不周,那此事究竟該如何處置?”
“該怎麽查便怎麽查。”褚裴用指腹摩挲着杯壁,神色頗有些意味深長,須臾,開口幽幽道,“兩個死者可以是他殺,也或許是縱欲過度,意外而亡不是嗎?刑部和大理寺的案卷室中有那麽多的懸案疑案,多一兩件也并非什麽奇事……”
沈韞玉聞言,驚詫地看了褚裴一眼,好一會兒,才垂下腦袋,低低道了句“學生,明白了”。
那廂,武安侯府。
玉書玉墨看着自家打從早上回來,便忙活個不停的姨娘,對視一眼,不由得面面相觑。
盯着看了好一會兒,玉墨到底忍不住上前道:“姨娘,你也忙活大半天了,可要先停下歇歇,喝口茶水。”
柳萋萋正埋頭将香材揉搓成團,額角都汗濕了,她擡袖輕抹了一把,笑道:“不必了,我還不累。”
自早上從紅襄館回來,她便向玉書玉墨讨了香具和各類香材制香。
雖說她已親身試驗過,證明嬰香中并無毒,但因着媛兒說得那話,她心裏如何都放不下,回了武安侯府,便開始用她那靈敏的鼻子着手調制嬰香。
試了四五回,改了其內香材的量,又試着添了其他香材,雖說那香味與孟松洵手上的嬰香越來越接近,可她總覺得少了些什麽。
又折騰了幾個時辰,柳萋萋望着滿桌的狼藉和昏昏欲睡的玉書玉墨,到底不好再折磨她們,只能放下手中的香具,更衣睡下,在榻上輾轉反側了大半柱香的工夫,才勉強睡了過去。
夢裏,她又看見了那只白皙細小的孩子的手,這回是在日光明媚的窗下,她掀開熟悉的書冊,又回到了“嬰香”那一頁,這一回柳萋萋清清楚楚地看到了書頁上記載內容。
暖陽映照着白紙黑字,可看着上頭的香方,柳萋萋卻如墜冰窟,刺骨的寒意蔓及五髒六腑。
在她錯愕震驚之際,四下驟然變得昏暗,一片漆黑中,柳萋萋看見一個長發垂落的白衣女子背對着她坐在一把圈椅上,凄凄慘慘的哭聲若鬼泣般令人不寒而栗。
她也不知哪來的勇氣提步走過去,問那女子緣何哭泣,那女子緩緩擡起頭,面色慘白如紙無一絲血色。
她沒有回答,只幽幽站起來,往外飄去,柳萋萋跟在她後頭,再尋到她時,便見她坐在了一個木桶之中。
木桶底下是熊熊燃燒的火,那女子趴在桶沿,奄奄一息,無助地望着她,眼眸裏滿是哀求,柳萋萋看見她張了張唇,吐出兩個字。
雖是無聲,但她卻清楚地讀了出來,那是……
“救我……”
“姨娘,姨娘……”
柳萋萋是被急切的聲兒喚醒的,睜開眼入目便是玉書玉墨擔憂的臉,面上冰涼涼的,她下意識擡手一抹,掌心一片水澤。
“姨娘這是怎麽了,一直哭喊個不停。”玉墨關切道。
想起夢裏的一切,柳萋萋慌亂地抓住玉墨的衣袂,問道:“侯爺,侯爺昨夜可回來了?”
“今早才回來的,看起來憂心忡忡的,聽吳管事說,侯爺換個衣裳便又要出去辦事了。”
話音未落,玉書玉墨便見柳萋萋自床榻上爬起來,扯過架上的衣衫匆匆一披,便不管不顧地往外跑去。
初春時分,乍暖還寒,早間的涼風鑽進柳萋萋單薄的裏衣裏,凍得柳萋萋一個哆嗦,但她卻步履不停,趿着鞋,小跑着穿過輕緋苑與松籬居相隔的那道月亮門,唯恐錯過孟松洵。
乍一入了松籬居,她便瞥見那個熟悉的挺拔身影穿過院落,往垂花門的方向而去,她正欲開口呼喚,那廂卻似有所感應,驀然止步折身看來,在看到她的一刻,面露驚詫,旋即闊步向她而來。
“這麽冷的天,怎的穿成這樣便出來了。”
孟松洵嘴上嗔怪着,卻是利落地脫下外衫裹住了柳萋萋。
“侯爺。”柳萋萋伸手攥住他的衣袂,不知是因着激動,還是被凍的,雙唇開阖,微微發顫,卻是久久說不出話來。
孟松洵見狀劍眉微蹙,将她打橫抱起,在正屋的一張太師椅上放下,塞給她一杯熱茶,柔聲安慰道:“沒事,慢慢說。”
柳萋萋努力穩着呼吸,片刻後,看向孟松洵,朱唇微咬,似有些忐忑,“侯爺,我做了一個夢,夢見了一本奇怪的香譜,上頭還有嬰香的香方,甚至還有一個女子讓我救救她……”
說着,她竟忍不住滴滴答答掉下眼淚來,分明只是夢,不知為何她總覺得格外得真。
“您能不能救救她,我也不知那地方在哪兒,可總覺得她與嬰香有關……那嬰香的香方,可世上怎會有如此殘忍的香方……”柳萋萋腦中一片混亂,逐漸變得語無倫次,她不知該如何解釋,她甚至怕孟松洵将她當成一個瘋子。
打聽見“香譜”二字,孟松洵一對眉頭便皺得愈發得深了,看着柳萋萋這副既恐懼又痛苦的模樣,知曉她或是夢見了什麽可怕的事,他強忍着将她摟進懷裏的沖動,低低地喚她。
“萋萋,萋萋,別急,人我們會去救,我這便去救。”
“去哪裏救?如何救?”柳萋萋抽了抽鼻子,問道。
“侯爺,侯爺!”
孟松洵張了張嘴,卻聽院外驀然響起賀頌急切的聲兒。
他看了眼柳萋萋,道了句“我很快回來”,旋即折身出了正屋,同賀頌進了東廂。
柳萋萋遠遠看着賀頌沉肅的神情,心下總有不好的預感,起身往東廂而去,隔着門扇,依稀傳來賀頌的說話聲。
“侯爺,果真……刑部的人一走,深夜那些護院便開始偷偷往外搬運什麽……我潛入……發現後院的井中有一條密道……晚了一步……在巨大的蒸籠中……赤身果體,死狀極慘……而今大理寺的人已包圍了那宅院,蘇大人正在命人搬運剩下的屍首……”
雖是只聽到幾個模模糊糊的字眼,柳萋萋都覺一股涼意至滲到心底,甚至快斷了她的呼吸。
她以為那只是她的夢。
為何一切卻與她夢中那個詭異的香方這般貼合。
“……倒入煉蜜混揉,将香材抹于女子玉肌之上,桶底置水些許,閉塞女子七竅,坐于其中,以大火蒸一炷香……”
作者有話說:
這香方是我編的,沒有任何科學依據,不要糾結(捂臉)
感謝在2023-0 2-09 22: 23: 28~2023-0 2- 2 2 23: 25:00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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