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嗅覺!
顧筠眉雙眸微張, 似是一瞬間想通什麽。
難不成她的阿洵哥哥之所以喜歡那個其貌不揚的柳侍妾是因為……
顧筠眉死死咬住下唇。
這顧湘緋怎的這般陰魂不散!
即使是死了仍是要換一種方式對她想要的東西糾纏不休……
但很快,轉念一想,她眉間的不安便消散了許多。
不對, 那柳萋萋原就是個拿來替代的玩意兒而已, 她有何好怕的。
反是更好對付,不是嗎?
那廂,柳萋萋攥着銀簪疾步回返,一上車便迫不及待将簪子遞過去,“大奶奶,您的銀簪……”
徐氏看着躺在柳萋萋掌心的簪子, 似有些難以置信, 不想她竟真的替她尋了回來,好一會兒, 才默默拿起來,靜看了半晌,旋即貼着心口小心翼翼地捧在懷裏。
看她這般珍惜的模樣,柳萋萋不禁有些鼻酸, 忍不住問道:“聽說這是大爺送給您的?”
“是啊。”徐氏颔首, “那是我們成婚後不久他送予我的, 他知我喜歡梅花, 又向來嫌金器俗氣, 便親手畫了圖樣, 打了這枚銀簪。”
徐氏說着, 勾唇笑起來, “你不知道, 他這人向來是有些愚笨的, 我倆初見是在凜陽侯府, 我原在花園走得好好的,便見他驀然從假山後頭竄出來,将我吓了一大跳,他還傻頭傻腦地問我侯府花廳怎麽走,還問我的芳名呢……”
言至此,徐氏扁了扁嘴,面露嫌棄,“當時我只覺這人甚是無禮冒失,後來沒過幾日孟家便上門提親,新婚之夜我才知他是孟家大公子,這厮原是對我圖謀已久,武安侯府和凜陽侯府是舊相識,去凜陽侯府花廳的路他哪裏會不曉得,就是借故想與我說話罷了……”
柳萋萋靜靜看着徐氏,她或許自己都未發現,說起那些往事時,她一雙眼眸都閃爍着光彩。
Advertisement
縱然不曾見過這位武安侯的兄長,孟家大爺孟松浛,但柳萋萋肯定他們定是一對相濡以沫的夫妻。
只越是相愛,生離的苦痛則愈是濃重。
沒一會兒,或是想起昔人已去,徐氏唇角的笑意逐漸消散了,她到底不想車內的氣氛因她而變得低沉,便将話鋒一轉,“這銀簪可是顧大姑娘的婢女偷的?”
“妾倒覺得不像。”柳萋萋道,“畢竟是顧大姑娘的婢女,縱然手頭緊,當也不會做這般不幹不淨的事兒。”
“我也覺得。”徐氏也思忖不出顧大姑娘那婢子這麽做的理由,只低嘆一聲道,“左右他們顧家與我們武安侯府的關系也不佳,往後還是少有牽扯吧。”
關系不佳?
柳萋萋納罕不已,不是說那位顧大姑娘還是武安侯的青梅竹馬嗎?怎的還會關系不佳呢。
“大奶奶,此番可多虧了柳姨娘,若非她買通了國公府的婢子,幫着将顧大姑娘的婢子騙出來,我們也不好诓她将簪子還回來的。”一旁的钰畫倏然道。
柳萋萋怎敢攬這個功,“若非大奶奶信妾,妾哪敢這麽做的,其實妾心裏也沒底,既怕妾是誤會了那婢子,又怕那婢子決絕到底,不願将簪子交出來,到時妾也不能強迫她的,幸好當時無人幫襯,她自己心裏害怕,擔心我們抓她個現行,這才主動交了出來。”
“钰畫說得不錯,你不必自謙。此番的确是多虧了你,若沒有你,我這簪子怕是回不來了。”徐氏道。
她說的是實話,雖說柳萋萋這麽做不乏賭的成分,但她敢出這招詐人,無疑需要不小的勇氣。
徐氏誇得柳萋萋羞赧不已,她埋下腦袋,卻聽陣陣喧嚣叫賣聲傳來,甚是熱鬧,便忍不住掀開車簾往外望。
天已沉沉向晚,沿湖的街道兩側擺滿了賣花、賣香和賣小食的攤肆,叫賣聲此起彼伏,少男少女們手持花枝穿梭其中,語笑喧阗。
“今日是花神節,栖翠湖沿岸有花神祭。”徐氏見柳萋萋眼也不眨地盯着外頭,輕易便看出她的心思,笑問,“可有興趣去瞧瞧?”
柳萋萋轉頭看來,卻是遲疑道:“妾……”
“要去便去吧。”徐氏向來不喜歡猶猶豫豫的,索性替她做了決定,“我有些累了,就先回去了,就讓钰畫陪着你一道去。”
說罷,當即吩咐車夫在前頭靠邊停一停,讓兩人在路邊下了馬車。
臨走前,還不忘切切囑咐钰畫,“好生照顧柳姨娘,莫玩得太晚,早些回來。”
“是,奴婢知道了。”钰畫福了福身。
柳萋萋看着漸行漸遠的馬車,尚有些茫然,還是钰畫笑道:“我家大奶奶就是這般性子,做事幹脆利落,既然大奶奶同意了,柳姨娘就別顧慮太多,好生在花神祭玩一玩再回去。”
“嗯。”柳萋萋點了點頭,與钰畫一道往前走,旋即想起什麽,問道,“我曾聽人說,侯爺和那位顧大姑娘是青梅竹馬,可為何方才大奶奶說顧家和武安侯府的關系并不好?”
钰畫聞言稍愣了一下,張了張嘴,欲言又止。
若是京城中人,只怕沒人不知曉此事的,但思及柳萋萋并非京城中人,來京城的時日也不長,不知情也在所難免,但畢竟此事涉及先皇後,衆人皆諱莫如深,钰畫也不例外,可想到柳萋萋不知情,将來若是不意說錯什麽只怕惹下大禍,钰畫思量片刻,還是湊到柳萋萋耳畔低聲将此事簡單地說了。
聽了當年那段往事,柳萋萋驚得舌橋不下,這才明白,為何安國公夫人在盈香宴上不提顧夫人,而以“故人”二字代替,原那位顧夫人是不能提之人。
但如今的顧家和武安侯府的關系僵成這樣,那位顧家大姑娘仍是對武安侯情深不渝,上回在程家香藥鋪前見着,她那癡情的眼神俨然一副非君不嫁的架勢,倒也是萬分執着。
柳萋萋感嘆間,卻見钰畫激動着指着前頭道:“呀,是花神,姨娘,快看,是花神。”
街道上的行人不知何時自覺分散在了兩側,順着钰畫所指的方向看去,柳萋萋便見四個轎夫擡着用鮮花裝點的轎辇徐徐而來,轎辇上攏着輕紗,紗帳內是身着桃粉泥金撒花長衫,帶着花冠的小姑娘,她生得明媚動人,手提竹籃,不時将籃中的花瓣灑向圍觀的人群,引來陣陣歡呼。
“好香啊……”
随着轎辇上小姑娘一次次的長袖輕翻,陣陣香氣在空中彌漫飄散。
“是啊,這花神都是京中推舉出的豆蔻少女,她們穿的衣裳都是用香露浸泡幾個日夜後,再用熏籠熏過的,自然是香……”钰畫解釋道。
轎辇上的花神灑落籃中的桃花,湖畔桃樹上的花亦在春風吹拂下飄落在花神的衣裙間,柳萋萋正聚精會神地賞着眼前的絕美之景時,卻見人群中一個約莫只有四五歲的小姑娘扯了扯身側人的衣袂,嚷道:“哥哥,我要看花神,我要看花神……”
因着她個子小,全然被前頭人擋住了視線,什麽也看不着。
她那哥哥也不過是個約摸只有十來歲的小男孩,聞言二話不說便蹲下身,“來,到哥哥肩上來……”
他讓妹妹穩穩跨坐在肩上,努力站直身子,問道:“看到了嗎?”
“嗯,看見了。”小姑娘激動地晃着兩只小手,“哥哥,花神可真好看。”
看到這副場景,柳萋萋忍不住會心而笑,然下一刻,她忽覺腦袋一陣抽痛,一個小姑娘軟軟糯糯的聲兒驟然在腦中響起。
“哥哥,花神可真漂亮,念念長大了,也要當花神……”
“好,我們念念将來一定是最美的花神……”
哥哥,什麽哥哥?
她何來的哥哥?
眼前的一切驟然旋轉起來,柳萋萋身形晃了晃,一時站不穩,整個人不自覺向前撲去。
“柳姨娘!”
钰畫正興致勃勃地看着花神游街,餘光瞥見搖搖欲墜的柳萋萋,趕忙伸手去扶,不想卻有人快她一步,一把摻住了柳萋萋。
“沒事吧?”
短暫的眩暈褪去,柳萋萋迷迷糊糊地睜開眼,順着那只抓着自己手臂的大掌看去,不由得怔在那裏。
那人淺笑着看着她,一如往昔般清隽儒雅。
柳萋萋迷茫地眨了眨眼,“江大人?”
同類推薦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