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晉江獨家

房門被推開, 伴随着開門聲,還有那道渾厚雀躍的嗓音。

“楚兒,快看, 爹給你帶了什麽?”

她放下手裏的簫, 快步迎上去, 就見男人打開手中的油紙包,裏頭是四塊紫色的花餅。

“朱雀街美人花餅,你最愛吃的。”

“謝謝爹!”

她将東西放在桌子, 然後爬上椅子,歡快地吃着餅。一只手撫上她的頭, 耳邊聽得他如細雨般溫和地說道:“楚兒這麽喜歡, 将來呀,一定是個大美人。”

她仰起頭, 不知嘴邊還沾着餅末, 睜大眼睛說:“不當大美人,楚兒想出去玩。”

男人笑道:“行行行, 不當大美人, 當個小美人就行。明個兒,爹不用當差,帶你去外面玩。這時季, 外頭紫藤花開得最漂亮了。”

“好耶,可以出去玩, 我最喜歡爹爹了!”

喬楚幽幽睜開眼, 半是昏黃的燭光照得男人那張面孔半明半滅。茫然間, 她半擡眼皮, 有些分不清現實與夢境。

腦海裏, 她跑過那挂滿紫藤花, 夢幻般紫色的神都長街,又坐在庭院裏,伴着晚霞吹起那曲《盼君憐》,腳邊群鳥環伺,而一擡眸便望見那道玉立的身影。

那個令她心折傾慕的男子——慎王。

趙春芳進門時,便見她正在閉眼休憩,手邊還攤着本翻至一半的《心經》。美人單手支額,将醒未醒,杏眸迷離多情,尤其朱唇還微微噙着笑意。

眼前這幕,瞬間凝住他本想伸出的手。

有多久,他未曾看見喬楚露出這樣的笑。燭光熒熒,剎那間,他恍惚又覺得重回到當初慎王府。

那個懷裏抱着簫,對上他眼時便含羞帶怯低下頭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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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站在旁邊,用等待一朵花開的時間,等着那雙眸逐漸恢複清明。

如同花瓣初綻露出裏面的蕊,迷離又稚嫩,随之怒放過後,那裏頭卻還藏着把尖刀。

喬楚清醒過來,看清眼前的男人,也從那場虛幻甜美的夢中醒來。剎那間,她重新披上冰冷的保護殼,寒着聲道:“是你?”

殘餘的旖旎頃刻間煙消雲散。

負在身後的手握緊又松開,趙春芳斂下眼,知道她心中并不願見自己,“除了朕,如今還有會誰來找你?”

這話暗喻頗深。喬楚卻是聽明白了,以前還有趙繼芳,那晚過後,趙繼芳豈會再來?

細思下來,這個男人說話從來都是字字誅心。

喬楚嗤笑,索性站起身走到床邊,坐下,一如前幾夜自己動伸手扯下腰帶。

橫豎趙春芳來找她,也就為了那點男女歡情。

皇帝冷眼觀賞完美人寬衣解帶的過程,才踱步走過去。

被擁住的剎那,喬楚眼底掠過訝色。

她聞到了,趙春芳身上有紫藤花的香味……

他出過宮嗎?還是,剛從宮外回來?

恍惚間,她仿佛又見着夢裏,她在紫藤花下跑着,喬百陽就在一旁。

手撫上她的眉,劃過那雙眸,趙春芳察覺出來她的異樣。他低下頭,額頭貼着她的,這樣細小的親昵獨屬于他與她之間——

頗有幾分讨好的意味。

喬楚回過神來,當場側過臉,拒絕意味十分明顯。

男人皺眉,難掩不悅之色。他勾起她的下颌,狠狠覆上去……

紗帳依舊緩緩落下,遮住所有绮麗纏綿。

外頭弦月升至高空,又漸落。忽而,紗帳裏傳出一聲驚呼。

喬楚睜大眼睛,難以置信趙春芳竟然——

如玉般溫潤的足踝被纖細的銀環圈住。那銀環精致細滑,上頭綴着數顆銀鈴,其中一處藏着關卡,剛才男人輕輕一扣,這銀環便鎖住她的足踝。

她欲伸手取下,手到半空卻被男人握住。

趙春芳指腹輕輕劃過她的小腿,所過之處引起輕輕顫栗,那指尖落在銀環,輕輕勾了勾。他微眯起眼,話裏帶着愉悅的意味:“本來,是應該用條金鏈鎖住你這漂亮的腳,讓你哪兒都不能去。不能勾引別的男人,也不能跟朕鬧性子。不過……”

對上女人驚愕惶恐的眼,他輕握住她的足踝,輕笑一聲,爾後在那個銀環上烙下吻。

“這樣算是小懲大戒。”

他在那個花魁那裏聽了那麽多所謂的“秘技”,可到底,還是舍不得她受罪。

* * * *

趙春芳瘋了。

喬楚今日走得極慢,凡事都落于人後。她腳步不敢邁大步伐,昨夜男人給她戴上的腳環,若是走得快些,銀鈴相撞便會發出細微聲響。倘若有心人細聽,定能發現。

這銀環不知是如何設計,她根本摘不下來。昨夜趙春芳給她戴上後,又折騰了她大半宿。

別的不說,起碼她知道,床帏之內,這玩意确實讓她羞恥萬分,也讓男人盡興了。

今日喬楚更加明白,這是趙春芳給她的烙印。

她每走一步,就是在他的桎梏之中。

趙春芳……簡直欺人太甚了!

她忍住恥意,一顆心高高吊着,生怕旁邊會有人發現這隐秘的聲響。幸好,這日早課、用膳、灑掃,皆無人多看她一眼。

等到晚膳過後,喬楚依舊落于人群之後,她走得極慢,那顆心一點點放下。

只是,她不禁悲從中來。以後的日子,難不成她就要這樣成天提心吊膽嗎?

趙春芳贏了。

這樣的懲罰比任何身體的傷害都要叫人來得難受,在他的眼中,她甚至不是一個活人,只是他的玩物。

只有玩物,才能這樣肆無忌憚地折辱。

而這樣的男人,她竟然曾經為他心動過,這簡直是世間最好笑的笑話。

喬楚茫然跟着衆尼姑往回走,就在她走進自己的房間後,一道身影悄無聲息尾随而入。

“寧慧?”

寧慧先是鎖上門,随後轉過身,在喬楚的驚呼中,她蹲下身掀開她的法衣衣角——

那枚銀環赫然露出人前。

喬楚趕忙拉下法衣,連退數步,面色瞬間變得蒼白。就在她絞盡腦汁想着措辭來解釋這荒唐的一幕,寧慧卻勾起嘴角,狡黠說道:“不用說了,我都看見了。”

喬楚心裏一震,就聽她繼續說:“皇上,每天夜裏來找你的,都是皇上對不對?”

她知道了!

“我都聽見了,那個公公叫着皇上。還有,你們房裏的動靜,有時真的挺——”

沒等寧慧繼續說下去,喬楚匆忙捂住她的嘴,生怕又有別人聽見。

雖戴着法帽,身穿法衣,面無粉黛,可眼前這張臉因緊張而透出緋紅,着實豔麗奪人。寧慧拉下她的手,像是從未好好端詳過她,又湊得近些,話中染上幾分連她不知的羨豔:“從前,我便聽說你貌美傾城,連皇帝都能為你丢了江山。現在看來,你真是漂亮極了。”

這張臉,仿佛上天神工雕琢,多一分、少一分都是瑕疵。唯有她所見的,當真是絕世姿容。

“難怪是皇帝都喜歡你。”

喬楚臉紅得像能滴出血,她倍覺羞恥別過臉,只道:“你既已知道,就別再說了。”

“我偏要說,”寧慧眸中閃着精光,“我是替你不值。既然你都陪皇帝這麽久了,怎麽不讓他封個你妃子,讓你離開感恩寺,過上富貴日子呢?”

喬楚咬住唇,不說話。

寧慧卻扳過她身子,“這感恩寺的前身不是大宸宮嗎?你既有辦法哄得前朝皇帝為你建了這麽漂亮的宮殿,怎麽現在就淪落至此,過着天天念經掃地這種苦日子?”

“不是這樣的。”喬楚掙脫開她,喉頭發澀說道:“你不懂。”

世人皆道她以美色惑君,亡國之禍全推至她身上。可誰又知,她哪裏稀罕什麽大宸宮?

喬楚索性将過往之事全然說出,她當寧慧是朋友,如今對方又發現她與趙春芳的關系,很多事情自然也無需隐瞞。

除卻趙春芳利用她一事外,她把心裏的委屈與苦悶都說出來,頓時也覺輕松不少。

“所以,你該知道,無論如何,我此生都不可能離開這裏。”

寧慧聽完,許久都未說話,她盯着喬楚。半晌,她忽然執起她的手,俨然親密無間。

“寧玉,現在我明白,為何你總是悶悶不樂的樣子。這麽說來,皇上他實在是過份。”寧慧的目光落至她腳踝,法衣底下是喬楚無論如何也摘不下來的銀環。

“若你實在不想伺候皇上,又擺脫不了他的話,不如……”她斂下精明的眼,低聲說道:“讓我幫你一把。”

喬楚吃驚地擡起眼。

“聽過娥皇女英共侍一夫的典故嗎?”

* * * *

永壽宮

“逆子!說,那禍水給你灌了什麽迷藥,你竟然還非她不娶?行啊,信不信哀家現在就下懿旨,将那禍水賜死!”

“母後你蠻不講理!是皇兄親口對我說,我要娶誰都行!喬姐姐才不是什麽禍水!”

司徒飛虹剛踏入殿中,那對母子正吵得面紅耳赤。她腳步微怔,轉眼,趙繼芳紅通着眼從她身邊跑過去。

“惠王殿下……”她喃喃喚道。可惜,人已走得極遠。

“太後,司徒小姐來了。”綠兒扶着太後坐回貴妃椅,司徒飛虹匆匆上前行禮。

這些天,她奉旨在永壽宮陪伴鳳駕。豈料,昨個兒丞相府來急報,說是她母親病重,司徒飛虹才匆匆趕了回去。好在有驚無險,她母親已轉危為安,這才趕着進宮。

向太後回禀母親病情後,司徒飛虹不禁問道:“惠王殿下他……”

“今日太後想着惠王,便喚他到永壽宮來用膳,結果……”後面的話,不用綠兒細說,司徒飛虹也能猜到大概。

約莫太後提起感恩寺那位的事,母子一言不合便吵了起來。

太後按着胸口,方才被幺兒氣得五髒六腑皆得厲害。緩了會兒,她咬牙切齒,只恨不得将喬楚碎屍萬段。“真是癡兒,不就是見那禍水長了張狐猸的臉,哀家第一次見她,就知她是個災星。可恨的是,繼芳糊塗了一次又一次,連春芳也——”

餘光觸及司徒飛虹,太後着即招手,示意她到身邊來。

她抓住這雙白皙年輕的雙手,“飛虹,打從以前,哀家就想着要讓你進趙家的門,當哀家的兒媳婦。哀家知你心中所屬,如今春芳成了皇帝,你便是哀家心中唯一的大周皇後。”

司徒飛虹身子微顫,竟跪了下來,“太後,您如此看重飛虹,飛虹感激。可飛虹慚愧,皇上他……”

神女有心,襄王無夢。

她一直傾慕趙春芳,可對方對她從來冷淡。

“放心。無論相貌、身家、品德,這世間就你與皇帝最為匹配,他如今不過是被妖孽迷了心,才會冷落你。”太後沉下聲,這瞬間,她已然下了決心。

眼中殺意畢現,她扶起司徒飛虹,冷笑道:“感恩寺那禍水,哀家本來想着上天有好生之德,她既在佛門當中,便算了。如今看來,她不死,非但皇帝,就連惠王也要被她迷了心神。”

先前她就下過一次手,只是失敗了。這回,她說什麽都不能讓那妖孽活在世上。

司徒飛虹大驚,旁邊綠兒也趕忙勸道:“太後,此一時、彼一時,那禍水死了事小,可眼下皇上與惠王都視她如珠如寶,若咱們動了她,到時傷了您與皇上惠王的母子情,那、那就事大了。”

聞言,太後怔了怔,眼底的決心隐隐有些動搖。

司徒飛虹攙她坐回貴妃椅中,也冷靜過來,“太後,綠兒姑娘說的對。皇上與惠王皆被她所惑,若在此節骨眼上,她有個三長兩短。想必矛頭必直指永壽宮,您又何必要與他們過不去呢?”

“可難道就任由她這樣為禍趙家皇室嗎?”

“太後,”司徒飛虹從旁沏了杯茶呈上,溫聲道:“想讓皇上他們回心轉意的辦法很多,咱們不必挑風險最大的路來走。”

“這麽說,你有辦法?”太後接過茶,卻沒再動。她知司徒飛虹是才女,心思敏捷,想來定有更加穩妥的計劃。

“您呀,先別急。”哄着對方把茶飲下,司徒飛虹才緩緩說來:“之前我聽哥哥說過,這喬氏本就是被前朝裕慶帝強迫進了宮,納為宸妃。爾後,她也并非心甘情願進的感恩寺。”

其中還涉及到趙傳芳、趙德那一樁樁,她有意略過,可太後心底清楚得很。

“所以我在想,倘若現在讓喬氏選擇,她究竟是願意走,還在繼續留在感恩寺呢?”

“當然是……”太後本來想說那禍水必定要留在宮中的,可對上司徒飛虹別有深意的目光,她又遲疑了,“難不成,她會想走?”

“是或不是,我們賭一次便知。”

* * * *

她的眼被長布蒙上,連屋外傾洩進來的月光都窺不到絲毫。唯有聽見不斷顫動的銀鈴聲,那聲音初時如這暮春的風,溫柔而多情。爾後驟變狂風,叮鈴鈴,狂亂肆虐,直教人心跟着失了序——最終,戛然而止。

被銀環圈住的長腿無力垂下。

随後是唇邊落下的吻,自從腳上戴了這東西之後,趙春芳對她多了份輕憐。但她很清楚,男人骨子裏的冷酷不過是掩埋在虛僞溫柔的假象之下。

一如過往數夜,男人餍足後,便貼着她,輕聲道:“你最近倒是乖得多了。”

那個花魁說的沒錯。要讓喬楚的身體記住,她是屬于他趙春芳的。一旦身體有了烙印,心也會跟着烙上他的名字。

如今他懷裏的女人,被調/教得愈發溫順了。床帏之間,也不再如木頭般,而是像順着他的心長成似的,哪哪都叫人愛不釋手。

皇帝與情人耳鬓斯磨一番後,又是趁着天色未明,匆匆離開。

聽到門開了又關上的聲音,喬楚拉下覆在她眼上的長布,直勾勾盯着頂上床帳。

她的身體,殘存着方才情熱的餘韻。

就是這樣看似溫柔實則殘忍的撫摸,也有無數女人希冀麽?

皇權富貴路,她不屑,卻有人前撲後繼,包括那個口口聲聲視她為知己的寧慧。

瞬間,喬楚的目光變得如寒冰一樣懾人。

* * * *

自從趙繼芳與喬楚私會一事被發現後,感恩寺四周便加強守衛。如今,莫說一個惠王,便是太後要進寺禮佛,都須得由羽林軍先通報皇帝。

要在圍得跟鐵桶似的感恩寺裏,将喬楚帶出來,這個自然不可能。

可是,有的人出不來,有的人卻進得去。

喬楚沒料到,竟然會有人瞞過門口的守衛,特地進寺來找她。

站在她面前這位豔若桃花的女子,開口第一句便是:“你就是喬楚?初次見面,我是司徒飛虹。”

司徒飛虹?

喬楚握住掃帚的手緊了緊,她對這個名字并不陌生。

昔日桃紅口裏非她們王爺不嫁的丞相府千金,司徒禮口中太後朝臣最為屬意的皇後人選,這樣尊貴無比的世家大小姐,她來做什麽?

喬楚眼底不禁染上幾分戒備。

她在打量司徒飛虹的同時,對方也打量這位傳聞中的“禍國妖妃。”

當真是傾國傾城,我見猶憐。這還套着身灰撲撲的法衣,若是盛裝打扮,莫怪乎能連着迷了三位帝王的心。

在這樣絕世的美貌面前,司徒飛虹難免自形慚穢。可想到自己此行目的,她不禁挺起胸膛,不讓自己弱下陣來:“喬楚,我有話跟你說。”

喬楚知道,這些人要跟她說的絕對也不會是什麽好話。

她轉過身,繼續手裏的活,“你找錯人了。”

司徒飛虹愣住,就聽到她又道:“貧尼是寧玉,并非喬楚。”

細細審視她彎腰掃地的動作,司徒飛虹心中更有把握,“寧玉師傅,我兄長是司徒禮,想必你應該認識他。”

“若無事,請你離開,貧尼的活還沒幹完。”

司徒飛虹不懼她的冷淡,反應走到她面前。雖一身宮女打扮,可她行走言談間,盡顯世家風範。“寧玉師傅,咱們開門見山吧。今日我來,你也瞧見,我是喬裝成送食的宮女才能進來。眼下皇上派了羽林軍鎮守感恩寺,任何人都無法進來,包括惠王。”

聽到惠王二字,喬楚停住手裏動作,擡頭看她。

司徒飛虹微微勾起唇,“自從惠王在皇上與太後面前求旨賜婚後,便遭到呵斥。如今他多番激怒太後,太後娘娘對他可生氣了。”

趙繼芳……

想到從前太後對她的恨,想必,趙繼芳眼下的處境也很難過。

喬楚強忍住酸楚,繼續手上動作。

她這般沉得住氣,倒叫司徒飛虹意外。

來之前,她特地在司徒禮那邊旁敲側擊,聽着這位“禍國妖妃”是個天真單純的性子,原以為她會緊張趙繼芳才是。

不過,倒也無妨。

“好吧,寧玉師傅不在意惠王,可也得為自己想想。”

喬楚連頭也不擡,任由她繼續自說自話。偏偏,司徒飛虹也沉得住氣,亦步亦趨跟着她:“我想,你還不知道,太後娘娘她準備下懿旨賜你一死。”

“憑什麽?”聽到這,喬楚終于忍不住了。

“她是太後,就可以草菅人命嗎?”

從前,她就險些死在她派來的殺手手中。

“當然。”司徒飛虹負手而站,依稀有其兄長的潇灑之風:“太後想要殺你,就算皇上要保你,他保得了一時,保得了一世嗎?”

她說的是實話。

若永壽宮的主人想殺她,機會實在太多了。可是,司徒飛虹為何無端端來與她說這些?

“你今天來告訴我太後想殺我,又想從我這裏取得什麽好處呢?”喬楚平靜地問道。

司徒飛虹詫異,爾後看着她的眼神變得有些不同,“寧玉師傅,別把來幫你的人當成是壞人,我——”

“我與你非親非故,你豈會無緣無故幫我?莫要再說那些冠冕堂皇的話,我不會相信,你也無需浪費口舌。說吧,你真正的目是什麽?”

經歷過這麽多,她早已明白,每個接近她的人皆有所圖。

就看,司徒飛虹圖的是什麽了。

暮春的風拂過,司徒飛虹定定看着她法衣随風而動,那雙眼古井無波,她卻瞧出來那裏藏着的韌勁。

看來,她那位兄長還是看走眼了。這位“禍國妖妃”可與天真單純搭不上邊。

不過與聰明人說話總是更輕松些。

她坦然道:“是,我自然不會無緣無故幫你。我也有我的目的。”

“喬楚,你走吧。”

喬楚目光微凜,就聽得對方說道:“你應該知道,我爹位列三公,太後也希望我将來能入主中宮。如今皇上時常來找你,對我來說,你也是個麻煩。”

“所以我已經說服太後,讓她收回旨意,她也同意放你一馬。我有辦法能讓你離開感恩寺,離開皇宮。你要去找你爹也行,要去浪跡天涯也罷。反正你可以離開神都,永永遠遠都不要再回來。”

作者有話說:

下章,鈕钴祿喬楚要上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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