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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鲛人對她的縱容◎
“嗯,很高興,謝謝你。”莺時歡快的回應,對着鲛人燦爛的笑了起來。
祂目光微動。
“謝我?”祂說。
莺時是這樣的誠懇認真,似乎從一開始,她對祂便只有畏懼讨好,而從無厭惡怨恨。
祂将她拘在身邊,她就不恨祂嗎?
莺時軟和了眉眼,溫聲道謝,說,“謝謝你那天救了我,謝謝你給我找吃的,謝謝你願意讓我回去報信。”
要是沒有鲛人,早在被抛棄在海上那晚,她怕是就要死了——
與其被那些人糟蹋,她寧願同歸于盡。
就算死,她也要拉一個墊背的。
但是鲛人出現了,雖然祂又霸道又冷漠,還很不講理,但是他一直好好養着她。
莺時從來不愛多想,更不喜歡為了還沒有發生的事情就憂心不安。
在鲛人對她露出惡意之前,她會一直感謝祂。
小祭品的意識波動清晰而篤定,祂漂浮在海面上,深深的看向她。
祂的目光一向是如此的肆意直白,毫無遮掩,莺時早已經習慣,可這次在這個目光下卻不知為何心中匆匆跳了起來,不由的避開。
似乎多了些什麽,她想,但卻不懂。
餘光不經意間落在鲛人的腰腹處,那裏有細密的鱗片蔓延向下,消失在水中,但莺時知道那被黑色鱗片覆蓋的魚尾有多麽的厲害可怕。
她見過鲛人用魚尾輕易的拍碎大石,祂甚至沒怎麽認真,只是漫不經心的掃了一下而已。
但祂又是那樣的美麗。
莺時見過很多魚,但沒有一種魚有鲛人那種仿佛點綴着星光的鱗片,連黑色都變得璀璨起來。
亂七八糟的想了好些,鲛人沒說話,莺時把思緒拉回去接着說,“真的很謝謝你。”頓了頓,她叫出了那個名字,“伯崇。”
她又把目光轉回去對上鲛人,燦笑着表示着自己的感激。
那張瑩白的小臉笑的眉眼彎彎,抱膝坐在海邊,乖巧又可愛。
祂從不理解可愛二字的意思,在這無邊無際的大海之中,所有生靈都是祂的獵物。
誰會在意獵物可愛與否。
祂只計較味道。
但現在祂知道了。
祂順從自己的心意,上前輕輕撫摸她的臉頰。
莺時頓時就傻了,下意識就想往後避開,然後就被鲛人單手按住了後腦。
她無措的眨了眨眼,感受着在臉上滑動的冰涼手指——
鲛人的指甲比家裏的刀還鋒利,她頓時不敢動了。
那只手一開始只是在臉頰上游動,然後又慢慢挪上額頭眉間,最後停在嘴角。他動作時莺時不自覺的屏息差點忘了呼吸。
發現他停下,莺時才急急的喘了口氣,忙開口說,“怎麽了?”
祂的眸光停留在她的唇上。
燥熱驟然而至,祂松開匆匆手退開,皺起眉看着莺時。
莺時茫然的看着他,心裏惴惴。
祂的身體常年冰涼,和這幽深的海水一般無二,哪怕上了岸,他也只會感覺到外部的燥熱。
但現在,一股熱意從胸腔流出,迅速彌漫至四肢百骸。
祂有些熱。
“有什麽問題嗎?”莺時忐忑的再次追問一句。
她跟鲛人認識這麽長的時間,對方一直都是冷漠的,漫不經心的,相比起來,今天這個樣子怎麽看怎麽奇怪。
鲛人沒說話。
莺時只看到鳍紗飄動中,她被鲛人拉入了懷中,再次墜入了深藍色的海底。
夢幻的海底。
莺時再次被鲛人帶離了那片荒涼的海域,眼前漸漸熱鬧起來,漂亮的小魚又在珊瑚林中跳舞。
鲛人尋了個地方休息,莺時沒再試圖掙脫他的懷抱,乖乖的靠着。
祂懶洋洋的靠在石頭上,魚尾垂在地上,鳍紗鋪開,整個人都透着一股子惬意,伸手勾着莺時的辮子。
她的頭發很長,編了個辮子垂到腰間,用紅繩綁着。
祂捏着漫不經心的看了眼便松開了,辮子在水中輕輕飄蕩,滑過他的指尖。
然後,紅繩斷了。
眉梢微動,祂伸手接過紅繩。
莺時毫無所查,一直到辮子被水流沖散,頭發全都散開的時候才發現,她忙伸手将頭發攏在手心,轉頭去尋頭繩。
可小小的紅繩似乎已經被海水帶走,她根本看不見,只得苦惱的皺起眉。
頭發總不能這樣散着吧?
而且怎麽頭繩忽然斷了?莺時把疑惑的目光落向鲛人。
祂安靜的看着,似乎一切都和他無關。
莺時只好郁悶的用手順了順頭發,試圖撕開一截衣服來綁頭發。
可惜,布料雖然被泡了半個多月,但依舊結實,她廢了老大的力氣,臉都憋紅了也沒能撕開。就在她準備放棄的時候,鲛人靠過來,伸出指尖輕輕一劃。
布料被輕輕伸手的劃破,莺時一喜,忙順着一撕,取好布條後,她用牙咬着,準備再編一個辮子。
嫣紅的唇輕啓,淺色的布條被瑩白的貝齒輕輕咬住,祂不自覺的投去了目光。
等到莺時編好了頭發,取下布條時,他心中忽然有些遺憾。
恍惚中又是幾天過去,每天過着吃了睡睡了吃的生活,莺時驚訝的發現自己好像胖了。
捧着鲛人送回來的飯慢吞吞的吃完,她看向靠在大石上吃着生魚肉的鲛人,對方貌似吃的慢條斯理,但魚肉卻下去的很快。
仔細打量了幾眼,确定了對方今天心情似乎還不錯,莺時才試探着問了自己惦記了好幾天的事情。
“伯崇,”
鲛人看向她。
“孫家村附近打不到魚的事情,你知道是為什麽嗎?”莺時忐忑的問。
“知道,是我。”祂感知着小祭品起伏不定的意識波動,毫不掩飾的直接給與答案。
莺時心中一跳,暗道一聲果然。
她深吸了一口氣,問,“那你,能不能放過他們啊。”
鲛人的脾氣不好,她索性直接跳過原因,祈求的看着對方。
鲛人眉稍稍一壓,莺時心裏立即就是一沉,感覺到祂似乎生氣了。
“你不問原因?”祂不滿于莺時輕描淡寫就想揭過這件事的态度。
“額,那為什麽啊?”不解鲛人為何生氣,莺時小心翼翼的順着他的話說了下去。
“因為某個蠢貨對我動手。”祂直勾勾的看着莺時。
莺時眨了眨眼,心道誰這麽不長眼啊,倒是沒太在意。
“那是他不對。”她認真的附和了一句。
她的不以為意被意識波動出賣,鲛人臉色一沉。
“但是伯崇這麽厲害,他肯定傷不到你對不對?”莺時燦笑着說。
這個鲛人那麽厲害,誰惹了他那純粹是找死。
這贊揚是如此的誠懇,祂心中的怒火瞬間就散了。
水下的魚尾不由的輕輕拍動了一下。
無波無瀾,未起風浪。
祂滿意的嗯了一聲。
莺時趁熱打鐵又說,“那我就放心了。”
小騙子,祂看了她一眼,她現在分明一心惦記着要哄他放開禁制。
可祂偏生不起氣。
“那,那你能不能高擡貴手,讓村裏能打到魚啊。”莺時忐忑的問。
祂觑着她沒說話,随手抛開了手中肉沒了大半的魚。
“伯崇,可不可以啊。”莺時又問,她能感受到鲛人對她的縱容,也知道對方對于人類的冷漠,索性直接抛開什麽鬧災餓肚子之類的話,想試試看能不能讓他改變主意。
臉上發熱,莺時有些不好意思,感覺自己這樣做太不正經了——
她見過很多次村中的寡婦,就是這樣讨好賣笑的請人幫忙幹活的。
付不出代價,卻又希求得到幫助。
一個個念頭清晰直白的擺在祂的面前,他眸光微動,沉沉的看着莺時。
“你不恨嗎?”她只顧着高興,祂安靜看着,忽然問了一句。
祂從來沒有接受過祭品,但祂能感知到那些人瘋狂的怨恨與絕望,但莺時為什麽這樣平靜。
莺時一頓。
“我恨過的。”在被關在廟中的時候,在被抛棄在海上的時候,在孫平那些人到海上的時候。但怨恨完了,理智回歸,莺時又想起了更多的好。
這些話在心中憋得太久了,莺時坐在那裏絮絮叨叨的說了起來,說起那些對她好的人,和那些讓她快樂的回憶。
祂安靜的聽着,注視着眼前這顆柔軟的心靈。
“我總不能為了那些垃圾,就連累別的好人吧。”莺時最後說,蔫蔫的小臉又綻放了微笑,對鲛人說,“所以,可不可以求求伯崇,放過她們。”
“好。”
莺時祈求的看了鲛人好一會兒,幾乎都要放棄了,卻聽見了他的聲音。
她一怔,随之而來的就是狂喜。
祂答應了,鲛人答應了!
村裏能打到魚了!
“太好了,太好了!伯崇,謝謝你,謝謝你!”莺時語無倫次的說,“這個災年不知道還要多久能過去,能打到魚,我娘她們也就不會餓肚子了。”
她歡呼雀躍的幾乎要跳起來,祂饒有興致的看了一會兒,到底嫌棄海面太幹,拉着人走了。
莺時臉上的笑止都止不住,忙拍了拍他。
祂低下頭。
“現在就去吧。”莺時說,雖然在水中發不出聲音,但鲛人似乎能認口型?反正他能知道她想說什麽。
祂有些不耐,但到底調轉了方向。
早些解決也好,免得她一直惦記。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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