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僵屍】◎
這幽深的海底似乎從來不被時光所影響, 從海面的湛藍到海底的深藍,百年如一日。
莺時靠在鲛人懷裏,忽然想起了當初剛被祂帶入這裏的時候。
那時候的她, 擔心, 害怕, 慌亂又無措,總想着回到家裏去,去呼吸空氣, 去活在藍天白雲之下。
可後來……
接着水流,莺時微微起身。
肩膀的手制止了她的動作, 鲛人低下了頭,沉沉的注視着她。
那雙一直如同深沉海底般看不到波瀾的眼中,此時, 竟帶着些許痛楚。
莺時眼中忽然一酸, 淚水滑下眼角,化作珍珠滾落。
“伯崇, ”她說, 聲音很輕。
越來越沉重的身體,讓莺時連說話都提不起力氣。
“我在。”祂說。
是啊, 祂在,正如他當初答應她的, 這一百多年,兩人從未分離過,不論什麽時,祂都在她的身邊。
一百多年裏發生的一切, 在短暫的時間內如走馬觀花般于她腦海中全數閃現。
“我是不是, 快要死了。”
莺時這些日子一直在等鲛人告訴她這件事, 就像當初告訴她她娘,三位兄長去世的消息一樣。
Advertisement
但,他一直沒說,那就只好她說了。
咽下所有不舍,莺時努力笑着注視着俊美如舊的鲛人。
初見面時的邪肆冷漠不知不覺已經消失殆盡,不知什麽時候,她已經習慣了他覆蓋着冷淡外表下的溫柔。
祂沒有說話,只是伸出手,如同曾經無數次一樣,慢慢摩挲着她的臉頰,最後在她臉頰上輕輕碰了碰。
“不會”祂說。
“我不會讓你死的。”
“你怎麽也開始騙自己了。”看着他忽然變得瘋狂的眼神,莺時笑盈盈的說,慢慢靠近了他的懷裏。
這些年,鲛人不知道給她找了多少好東西,上次說起來時青龍都眼紅。
但,依然留不住她消逝的壽命。
不甘嗎?怨恨嗎?自然是有的。
明明鲛人已經那麽努力了,但她依然漸漸走向死亡,可最終,還是擔憂更多。
她死了,鲛人怎麽辦呢?
一想起這個,莺時心中就不得安寧。她怕鲛人忘不掉自己餘生再無歡樂,又怕他忘了自己……
“以後,你要好好的,知道嗎?”
莺時有很多想要叮囑的,但到最後,只有這一句。
祂一直沒有說話,只是擡起頭,仿佛透過海面,看見了包裹住整個世界的命運。
不該這樣的。
就算是凡人,有同命契在,也能讓她分享到祂的壽命,還有那些藥,也足夠讓莺時活上千百年。
可偏偏,不管是什麽手段,在碰到莺時之後,就好像落進了無底洞,不起絲毫作用。
祂只能眼睜睜的看着她的生命消逝,無計可施。
命運嗎?
活了這麽多年,祂第一次感覺到如此強烈的憤怒。
“伯崇。”
祂一直沒說話,莺時又輕輕喊了一聲。
“嗯。”祂低頭看向莺時,慢慢恢複了平靜。
“要好好的,知道嗎?”莺時再次叮囑。
“不好。”祂說。
“伯崇……”莺時聲音輕顫。
祂眸光越發的冷,将莺時緊緊抱住。
這場叮囑無疾而終,莺時便熄了心思,安靜的享受着這最後的時光。
她越來越累。
海水變的斑斓,她恍惚中好像回到了第一次看見鲛人的時候。幽深的海底,黑色魚尾閃爍着星光,美麗到夢幻的生物緩緩靠近她。
冰涼的手指落在臉上,莺時睜開眼,也掙開了幻境。
眼睫輕顫,她看見了眼含擔憂的鲛人。
“伯崇,世間無輪回,人死如燈滅,我死後,你就忘了我,知道嗎?”莺時又笑了。
祂緊緊抱住她,開口的聲音竟似乎有些哽咽。
“莺時,”他喚她的名字。
這麽多年了,莺時很少聽他喊她的名字,因為不管在什麽時候,祂都能找到她,出現在她身邊,無須開口。
可現在……
“伯崇,我舍不得你。”莺時哭了,說,“我也不想讓你忘了我。”
“可,你怎麽辦呢?”
她的鲛人,世上最好的鲛人,她怎麽舍得,讓祂餘生都沉浸在無望的回憶中呢。
“忘了吧,忘了,最好。”莺時說,直起身攬住祂的脖頸,吻上他冰涼的唇。
祂抱緊她,眸光卻在顫抖——
那漂亮的銀色魚尾幻化成星星點點的光芒,慢慢溢散開。
祂掌下落了空,全數化作了星光。
最後,是莺時含笑的眼。
整個世界的海洋在一瞬間爆發,海浪翻滾,遮天蔽日,仿佛末日到來,沖擊向海岸。
大□□分五裂,在這個海水占據了星球十分之七的世界,當大海發怒,世界也将随之滅絕。
“伯崇,你發什麽瘋?”青龍在海面盤旋,怒吼傳遍世界。
祂看着自己的小祭品在世間消散,不留一絲痕跡。
命運!
憤怒主宰了他的意識。
既然如此,他要這個世界,要所謂的命運,為莺時陪葬。
恍惚中,一直遮天蔽日的生物破海而出,只是一個振翅,一座大陸便煙消雲散。
“鲲鵬……”青龍愣了。
他一直在想鲛人族為什麽會生出黑尾人魚,現在似乎有了答案。
那不是人魚,是鲲鵬,只是這個世界已經沒辦法讓它孕育出來,最後只得封印自己化作鲛人才勉強出世。
“伯崇,你清醒一下,世界要毀了。”青龍嘶吼着,想要讓已經瘋狂的鲲鵬清醒過來。
“莺時死了。”
“你們要為她陪葬。”
無聲的聲音在所有殘存的生靈腦海中響起,鲲鵬振翅,無情的摧毀着眼前的一切。
生靈滅絕,星球化為死星。
祂最後看了眼這個地方,忽然變回了鲛人的模樣,坐在第一次遇見莺時的海面。
黑尾的鲛人攤開掌心,是一片銀色的星光。
祂輕輕笑了笑。
“莺時。”祂說。
祂不要忘了她,祂也不要好好的,既然祂不在了,那就讓一切都消逝吧。
命運。
祂冷笑一聲,黑色的星光從魚尾升起,祂漸漸消散,化作了光。
無數黑色的星光裹着那一點銀色星光向天空飛去。
世間再無鲛人。
無數星光飄過四分五裂的狼藉大地,飄過天上散亂的雲朵,最後穿出大氣層,落入白皙修長的手中。
一身白色長裙的女孩兒靜靜站立在星空之中,衣襟繡着一只玉色的蘭花,分明是相近的顏色,也不知是如何繡成的,竟讓人一眼便能看見那蘭花。
甚至,仿佛能聞到深幽清雅的蘭花香味。
她雙手捧着掌心一團星光,怔怔的看着。
“總算收集到了。”一道輕快的聲音響起,不是出自女孩兒,而是她身邊飛舞的一塊拳頭大的石印。
石印初看平平無奇,但仔細去看,便會為上面雕刻的那座大山的宏偉而震驚。
印下,刻着太皓二字。
莺時小心的把手心的星光收進一個人形石雕之內,随着星光的沒入,石雕原本模糊的模樣稍稍有了些變化,隐約能看出和鲛人伯崇的樣貌有三分相似——
但更像的,是那位最古老的神靈,伯崇。
祂是群山之祖,三千世界匍匐在祂腳下,鎮壓時空,超脫一切。
莺時稍有些出神,忽然問,“小印大人,之前,你為什麽要提醒我要限制壽命?”
她無法忘記自己死亡時伯崇的痛苦。
祂,落淚了。
莺時擡起手,愣愣的看着掌心的黑珍珠。
“我不知道啊,是大人吩咐的。”
“應該是擔心你會失敗,會耽擱時間?”山神印猜測,好奇多的快要溢出來了,繼續問。
“莺時,你竟然成功了,你是怎麽做到的?”
太皓山神不知為何惡念溢出,之後匆忙吩咐人帶回他的惡念,就閉了關鎮壓所有溢散出去的惡念,免得惡念失控,毀滅世界。
它跟着莺時過來,但是因為山神大人太強,哪怕只是一縷惡念,它也沒把握能瞞過對方,便早早的隐匿氣息讓自己陷入了沉睡,莺時更是在進入世界的時候就封閉了自己所有的記憶。
一直到剛才,莺時身死,它才慢慢蘇醒,所以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随着它的問題,之前種種漫上心頭,黑色的魚尾纏住她銀色魚尾感覺尤在心頭,莺時面上一熱。
她迅速壓下種種思緒,忽然問,“小印大人,為什麽會選中我?”
莺時之前一直疑惑,太皓山上無數生靈,她不是最強的,也不是最聰慧的,為何,帶回山神大人惡念這樣的大事,會交給她。
她當時只覺得是随意為之,但經過這一次,她的想法産生了遲疑。
“是山神大人吩咐的,我也很奇怪。”山神印疑惑不解的說。
莺時垂眸看着手上的山神像,怔住了。
大人……
“不過山神大人一直最疼你的,他老人家的惡念應該也舍不得傷害你,對吧?”
“肯定是這樣,所以才會選你的。”
“莺時莺時,你這次去的小世界,大人是什麽身份啊,他對你怎麽樣啊?”
“不過大人都因為你毀滅世界了,肯定很喜歡你。”
山神印還在叽叽喳喳的說着,莺時臉上又熱起來,急忙打斷,說,“好了,快讓這個世界恢複,我們去下一個世界,也好早日讓山神大人蘇醒。”
“好。”山神印精神一震,向前落下。
無形的光芒散發出去,殘破不堪的水藍色星球時間向前倒轉,大地恢複,翻湧的海浪回落,所有毀滅在剛才那場災難的生靈再次出現。
行人邁開步子,海底的龍宮之中青龍茫然的閉上眼,魚兒跳出水面。
世界安寧,天高雲淡。
一切都恢複了正常,只是,沒有人再記得,曾有一個喚做伯崇的黑尾鲛人,和被祂如珠如寶呵護着的小銀尾。
最後看了眼這個世界,莺時帶着落在肩上的山神印離開。
金秋十月,大一的學生們在經歷完軍訓之後,開始熟悉這座校園。
這裏是海城大學,全國排名前三的高等學府。
鈴聲落下,到了午餐時間,一群人湧出教學樓,正交頭接耳的說着話,忽然感覺周圍的嘈雜低了些許。
“是莺時學姐。”
“她可真好看啊。”
哪怕不是第一次了,但再次看到這位海城大學的風雲人物,自入校起就蟬聯了幾年校花的大三學姐,依然不由驚訝。
“聽說還是白富美呢。”
“害,你的消息過時了,聽說收養學姐那一家找回了親生女兒,這會兒她處境應該有些尴尬吧。”有人不由心疼。
“說起這個,我聽說,那個親身女兒,就是咱們的大一新生,也不知道是誰。”
“不是說同歲嗎?怎麽?”
“學姐學習好,是跳級讀的大學,今年才十八歲呢。”
在一行人壓抑着的竊竊私語中,莺時和電話那邊的導師陳教授商量着行程。
“好的老師,我已經定下了明天的票,等到下午應該就能到你那裏。”她笑盈盈的說,不見絲毫沮喪。
“行,你來了給我打個電話,這裏偏僻,我找人去接你。”陳教授雖然上了年紀,但是聲音清晰明亮,他的性格是衆所周知的冷漠孤僻,但是對着自己的得意弟子顯然耐心了許多,不忘叮囑。
“放心吧,我知道的。”
“以前叫你來,你都因為害怕家裏擔心不來,這次忽然主動聯系我,是不是孫家人給你委屈受了?”說完了正事,陳教授聲音微揚,顯然有些不滿的說。
莺時頓時就笑了,道,“老師您想哪兒去了,我爸媽他們不是那樣的人,只是我姐姐剛到家裏,正是一家人培養感情的時候,我就想着找點事也好名正言順的避開。”
說着體貼的話,她的眼神卻很平靜。
“你啊,就是太為別人着想了。”陳教授緩和了語氣。
“老師您過獎了,我只是做了該做的事情而已。”莺時笑了,又和老師說了幾句,才挂了電話。
一路回了宿舍,利索的開始收拾行李,等到晚上,卻迎來了不速之客。
“莺時,周先生打來的電話。”舍友曲曉蘭捂住手機小聲對莺時說。
莺時搖了搖頭。
曲曉蘭便幹脆的拒絕了那邊,放下了電話。
“莺時你真的要去下墓嗎?”周舟皺着一張娃娃臉。
“對啊,太危險了,就算你想避開那一家人,也不用去墓地啊。”最後一個室友宋安安是個文靜的姑娘,可這會兒聲音也變大了些,有些着急。
“行了,我覺得莺時這樣正好,不然那一家人還不夠惡心人的。”曲曉蘭打斷,相比周舟的軟萌和宋安安的文靜,她樣貌明豔,性子也爽快利落。
莺時就笑了笑,說,“曉蘭說的對。”
頓了頓,她又說,“我再不走,我那個養父怕是就要想辦法把我送到別的男人床上了。”
三個人的臉色頓時認真起來。
室友三年,她們都很清楚莺時家裏的情況,前些年還好,可随着今年孫家找回了親生女兒,莺時原本定下的未婚夫更喜歡那個女孩兒換了未婚妻人選,那家人就開始一個接一個的給莺時安排男人,一個個都位高權重,不是上了年紀,就是有外貌原因。
就差直接把莺時送到那些男人床上換好處了。
“拒絕了半年,他們快忍不下去了。”莺時吸了一口氣。
年初時,孫家找回了真千金孫婉,短短半年的時間,她原本的未婚夫移情別戀,孫家人露出真面目,她也曾無措過,可最後,到底壓下了種種思緒。
惹不起,她總躲得起。
“莺時,但是孫家會讓你就這麽躲開嗎?”宋安安擔心的說。
孫家在海城也算是一個豪門,勢力非同一般,哪裏是莺時想躲就能躲開的。
“總要試試。”莺時定下決心。
“怕什麽,孫家人也得講法律,”曲曉蘭眉眼淩厲。
莺時就笑了,說,“沒錯,只要我小心些,他們明面上還是要臉的。”
幾個姑娘頓時放下了一些心,又聊了好一會兒,各自睡去。
第二天一早,莺時就拎着行李箱出了校門。
“莺時。”有人叫住她。
聽見這個熟悉的聲音,莺時駐足看去,果然就看見了自己以前的未婚夫,周煜。
豪車的窗戶半降,露出他俊美的側臉,冷淡的看着她。
“周先生。”莺時禮貌的打了個招呼,擡手去看時間。
她約的車快來了。
“你要去嵩縣?”周煜注視着路邊一襲白裙的女孩兒。
她依然那麽美,依然那麽安靜,也依然——
毫不在乎他。
“是的。”對于自己這個前未婚夫,莺時自覺沒什麽話好和他說的。
兩人也算一起長大,感情一直不錯,她也曾想過,以後要做一個合格的妻子,但一切,在孫婉回來之後,就變了。
他說他喜歡孫婉,直接換了未婚妻的人選。周家在海城也算第一等的豪門,而且又是親女兒,孫家人幾乎迫不及待的就答應了。
沒人問過莺時的意見。
她微微笑着,溫柔禮貌,可又是那樣的疏遠。她在他的眼前,卻好似在天邊。
“孫家已經落魄到這個地步,連你都養不起了?”周煜冷淡的扯了扯嘴角,語帶輕嘲。
莺時沒興趣聽他要說什麽,在婚約結束之後,她便默認兩人的關系也已經結束。
“姐姐來了,二位慢慢聊,我約的車到了,這就走了。”聽見一陣略有些急促的腳步聲,她回頭朝着一身白裙,面容清秀的孫婉笑了笑,揮手示意車停下,直接上去離開。
孫婉腳步一頓,對上眼神略有些陰沉的周煜,心裏發緊。
“阿煜,怎麽了,莺時惹你生氣了嗎?她就是那個性子,肯定還在生氣當初的事,你別和她計較。”她溫柔笑了笑。
周煜心裏有些不耐,除了這一身白裙,眼前的女人哪裏都和莺時不像。
“我和她計較做什麽,來,我給你帶了早餐。”他笑着招手,另一旁,秘書忙下車把手裏的東西遞給孫婉。
孫婉接過,臉上開心的笑起。
“謝謝阿煜。”她激動的道謝,欣喜于未婚夫的體貼。
又和她說了幾句話,周煜就走了。
回去的路上,車裏一片平靜。
“她就不會嫉妒嗎?”他忽然說,也不知道在問誰。
沒人敢貿然回答。
另一邊,孫婉笑吟吟的進了校門,随手把早餐扔進了垃圾桶,厭惡的看了一眼。
這都是莺時喜歡吃的,她可不喜歡。
“有病。”孫婉低嗤了一句。
她能看出周煜很喜歡莺時,可對方不知道是不是腦抽了,竟然選了她做未婚妻,還裝模作樣的對她好。
不會吧不會吧,這世界上不會真有蠢貨會有這種對別的女人好的方法,來刺激心上人吧?
如果真是這樣,那她只能送他一個蠢字。
不過,她這個妹妹可真是有意思,孫家那一攤污泥一樣的東西,竟然真養出了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花。
只是,她不是蓮花,而像蘭花。
身在幽谷,寵辱不驚。
坐了一天的車,莺時終于趕在傍晚的時候,抵達了嵩縣新挖掘出的陵墓附近。
臨時營地就在這裏,遠遠的就能看見在周圍巡視的持槍士兵。
莫名的,她忽然看向營地後的高山,心跳快了幾拍。
“莺時你發現了,陵墓就在那裏,根據老師推測,這個陵墓最低也是王侯級別。”宋東陽立即介紹,很是熱絡。
莺時眨了眨眼回神,微微皺眉,奇怪于自己剛才的失神。
幽深的陵墓深處,鎖鏈聲響起。
華麗的棺椁中,祂睜開了雙眼,血紅色的雙眸直直看向某個地方。
那裏,莺時下了車,到達了營地。
心中一跳,又是那種奇怪的感覺,她沒忍住,再次看向陵墓所在的方向。
祂緩緩擡起手,落在胸口,感受着從未有過的心跳。
有什麽事,就要發生了。
祂很期待。
昏暗的陵墓中,無數光芒劃過,伴随着墓主人的蘇醒,它們也醒了過來。
“王。”
它們無聲的,朝着棺椁所在的帝王拜伏在地,恭敬呼喚。
作者有話說:
莺時的任務就是拼起山神大人的惡念碎片啦,所以她不能長壽,免得惡念沉迷于和她相處,不舍得回歸。
同類推薦

億萬寵溺:腹黑老公小萌妻
他是權勢滔天財力雄厚的帝王。她是千金公主落入鄉間的灰姑娘。“易楓珞,我腳酸。”她喊。他蹲下尊重的身子拍拍背:“我背你!”“易楓珞,打雷了我好怕怕。”她哭。他頂着被雷劈的危險開車來陪她:“有我在!”她以為他們是日久深情的愛情。她卻不知道,在很久很久之前,久到,從她出生的那一刻!他就對她一見鐘情!十八年後再次機遇,他一眼就能認得她。她處處被計算陷害,天天被欺負。他默默地幫着她,寵着她,為她保駕護航,保她周全!
/>

甜蜜婚令:首長的影後嬌妻
(超甜寵文)簡桑榆重生前看到顧沉就腿軟,慫,吓得。
重生後,見到顧沉以後,還是腿軟,他折騰的。
顧沉:什麽時候才能給我生個孩子?
簡桑榆:等我成為影後。
然後,簡桑榆成為了史上年紀最小的雙獎影後。
記者:簡影後有什麽豐胸秘籍?
簡桑榆咬牙:顧首長……吧。
記者:簡影後如此成功的秘密是什麽?
簡桑榆捂臉:還是顧首長。
簡桑榆重生前就想和顧沉離婚,結果最後兩人死都死在一塊。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小時候,他嫌棄她又笨又醜,還取了個綽號:“醬油瓶!”
長大後,他各種欺負她,理由是:“因為本大爺喜歡你,才欺負你!”
他啥都好,就是心腸不好,從五歲就開始欺負她,罵她蠢傻,取她綽號,
收她漫畫,逼她鍛煉,揭她作弊……連早個戀,他都要橫插一腳!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未婚夫和小三的婚禮上,她被“未來婆婆”暗算,與陌生人纏綿整晚。
醒來後,她以為不會再和他有交集,卻不想一個月後居然有了身孕!
忍痛準備舍棄寶寶,那個男人卻堵在了門口,“跟我結婚,我保證無人敢欺負你們母子。”
半個月後,A市最尊貴的男人,用舉世無雙的婚禮将她迎娶進門。
開始,她覺得一切都是完美的,可後來……
“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