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大蛇】◎

當當當當當——

學校裏的下課鈴響聲, 頓時爆發出一陣歡呼。

莺時收拾了書包,躲在人潮後面出了教學樓。

正走着,前面忽然爆發出一陣喧嘩聲, 看熱鬧的遠遠瞅了一眼, 高興的說, “诶二班和三班打起來了打起來了。”

“這次又是為什麽打?”

“那誰知道。”

這會兒高中,正值青春期的少年少女們正是精力無限的時候,為什麽吵起來鬧起來都不奇怪。

有人忙着去找老師, 莺時已經擠到了前面。

前面兩個班級的人正對峙着,你一句我一句的對着罵, 說的都是雞毛蒜皮的事。

莺時漸漸從看熱鬧到無聊,眼看着對方抄起板凳準備動手了,才揚聲喊了一句。

“放學了, 還不趕緊回家?”

眼看着兩方人馬上就要打起來了, 人群裏正騷動,有的害怕, 有的激動, 自從這些年港市的影片傳到這邊,大家都對這種事充滿了興趣。

但沒想到, 這個關頭,竟然有人敢開口打斷。

“莺時?”有人看了眼莺時, 有些驚訝的說。

這整個市一中就沒有不認識莺時的,人長的漂亮,學習又好,是老師的心頭寶, 但這會兒……

有人擔心她挨打。

當然, 會擔這個心的都是新入學的高一生, 高二生隐約聽說過一些往事眼睛一閃,高三生則都是眼睛一亮。

那邊,看清楚說話的是莺時,兩方準備動手的人一頓。

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沉默了一會兒都放下了凳子。

“莺時說的對,我們該回家了。”

“沒錯沒錯,我媽飯肯定都做好了。”

“走了走了,大家下次再聊。莺時,我們先走了。”

飛快的,衆人散開,莺時挑了挑眉,背着書包在一群人好奇不解的眼神中輕快的出了校門。

“大哥你怎麽就這麽走了?太慫了吧。那莺時不就一個女孩兒,至于嘛?難不成她是誰的馬子?”有高一生忍不住拉着自家親哥問。

被他拉住的是高三學生,他小心翼翼的看着莺時走遠了,才松了口氣,聽見這句話反手打了自家蠢弟弟一巴掌。

“瞎說什麽,誰敢打她的主意?你給我記住,老老實實的,別惹她,不然你要是被她揍了,可沒人能救你。”

“就她?”

“就她!當初高一的時候,一個人,把我們都給掀翻了,一人一巴掌。你覺得你哥慫,你怎麽不看看,剛才劉哥張哥,誰說話了?”

高一生睜大眼,下意識看着那道走出校門的背影,驚呆了。

這麽厲害???

就此,莺時的神仙事跡,再次往下傳了一代。

自行車飛快騎過,發出一連串的叮鈴聲,街邊的小飯店散發着誘人的香氣。

秋天的風裹挾着暖意落在人身上,照的人昏昏欲睡,聽見鈴聲都一個激靈清醒過來。

莺時背着書包踩着輕快的步子,拐進小巷。

“莺時,放學回來啦。”

“嗯,回來啦。”

“還是你懂事,放學就往家裏走,看看我家那小子,還不知道得幾點才能到家呢。”

“就是,放學不着家,就知道玩,每次作業都要寫到半夜。”

“再看看莺時,我一看那幾個小子就來氣。”

正坐在門檻上揀菜唠嗑的幾個女人立即你一句我一句的聊了起來,邊笑眯眯的随手遞給莺時點瓜子糖什麽的。

住在同一個巷子,鄰裏鄉親的,大家差不多都是看着莺時長大的,眼瞧着十幾歲的小姑娘紮着馬尾辮,穿着一身洗的幹幹淨淨的衣裳,那張小臉白生生的,眉眼精致,漂亮的就跟一朵花似的,看着就讓人心裏高興。

“我喜歡待家裏,阿嬸我先回去了。”莺時笑眯眯的說,擺手拒絕了大家的投喂,依次打過招呼進了自家的小院。

這是條南北巷子,莺時的家是巷子最盡頭的那一家,在最裏面。

“莺時,晚上蒸米,你想吃什麽菜?”莺時拿出鑰匙準備開門,東邊那一家的大門就拉開,二十多歲的女人穿着圍裙,打量她一眼放下了心,然後問她。

“嫂子,你看吧,你做的菜那麽好吃,我都喜歡。”莺時打開鎖,回頭高高興興的說。

“看看我家莺時,這說起話來就是讓人高興,不像某些人。哼。”女人說着哼了一聲。

眼前的女人叫陳茵,前年剛和莺時大伯家的堂哥宋建軍結婚,小夫妻倆感情很好,就是難免會鬥個嘴。

莺時聽見了頓時笑起來,小跑幾步過去說,“建軍哥又惹你生氣啦,一會兒我幫你打他。”

陳茵生的嬌小,十七歲的莺時都比她高了,容貌秀麗,性子也好,整天溫溫柔柔的,不高興也只是哼一句。

莺時一聽就曉得,肯定是她哥那張嘴又闖禍了。

“那倒也不用。”陳茵忙說。

莺時頓時就笑開了,眨了眨眼說,“還是嫂子你心疼建軍哥。”

“好啊你個小丫頭,還打趣起我來了,快回去寫作業,等一會兒你哥回來了我們就吃飯。”陳茵有些不好意思,戳了戳莺時的腦門,開口攆她。

莺時笑了幾聲,轉身進屋,邊說,“好我知道啦。”

陳茵轉身和巷子裏幾個嬸娘說笑幾句打過招呼,回去繼續準備晚飯了。

一衆女人看了那挨在一起的兩個院子一眼,說起來,莺時住的那個院子更大,是這個巷子裏最好的,她爹媽去的早,前兩年老太太也去了,那時候莺時也才十三,不知道多少人惦記她那院子。

好在,還有個宋建軍,宋家長輩都沒了,就堂兄妹兩個親人,他也沒惦記妹妹的,反而處處護着,後來娶回來的媳婦也喜歡莺時。眼下看着,這姑嫂兩個那可真是好的不得了。

關上大門,背後是個寬敞的院子,院裏種着一棵桂樹,綴着滿枝頭的細碎花苞,眼看着快要開花了。

樹下挂着秋千,牆角種着菜還有幾壟花,月季趴在籬笆上,漂亮的很。

“伯崇,我們回家啦,你快出來。”她輕快的進了屋,立即低頭說。

屋子是紅磚蓋的,房頂挑着大梁,上面鋪的瓦,收拾的井井有條,幹淨又整潔。

漂亮的小姑娘站在屋裏笑眯眯的低頭說着話,想想就是美好的一幕,可要是這會兒有人在這兒,肯定要吓一大跳。

只見,一條蛇從小姑娘的衣服裏鑽出,明明看着不大,但又好像只是一轉眼的功夫,就變成了一條幾十米長的大蛇。

看着簡直比人還粗,這屋裏險些放不下。

它的鱗片烏黑,偏又好像泛着光,盤着身子将莺時圍在中間,鱗片蹭過,最後碩大的蛇頭正對着莺時,拿蛇信舔了舔她的額頭。

‘嘶嘶~’

蛇信吞吐中,發出清晰的聲音。

“不許讓人碰你。”低沉磁性的男音在屋內響起。

“诶呀,就是我嫂子拿手戳了一下,而且在學校人多,挨挨碰碰難免的,伯崇你不用這樣啦。”面對這恐怖驚駭的一幕,莺時并不害怕,伸手摸了摸大蛇,輕笑着說。

大蛇很介意自己的地盤有別人的味道,莺時小時候還沒發現,每次出去玩回來大蛇都會這麽做,她只以為是在跟她玩,都後來大了才慢慢明白是怎麽回事。

“那也不行。”祂說,很不喜歡莺時身上的味道,小心磨蹭了一會兒,直到她身上沾滿自己的氣味才心滿意足的停下。

“好了我要寫作業啦,伯崇你快放開我。”莺時無奈的由着它動作,對于這條陪着她長大的大蛇十分縱容,好一會兒了才說。

祂輕輕蹭了蹭莺時的臉頰,瞬間從幾十米的大蛇幻化成一米左右的小蛇,懶洋洋的挂在莺時的肩膀上。

莺時忍不住摸了摸它的鱗片,擺出書本寫起了作業。

她從小就是一個好學生,上課認真聽講,聰明又好學,寫起作業也認真又專心,屋裏只能聽見沙沙的寫字聲。

祂趴着看了一眼,就轉頭盯着莺時看,慢吞吞伸出蛇信舔了舔她的臉頰。

“伯崇別鬧,我快寫完了,你聞見這香味了嗎?嫂子正炒菜呢,看來我哥回來了。”莺時分心摸了摸它,繼續認真。

無聊的情緒被小姑娘的一個撫摸迅速安慰,祂沒再搗亂。

“莺時,吃飯了,等吃完了再寫。”響亮的聲音隔着一道牆響起,震得莺時手一顫寫歪了一筆。

安靜的看了一眼,她把東西收拾好起身,邊忍不住對肩上的黑蛇說,“伯崇你說我嫂子這麽個又溫柔又漂亮的美人,到底是怎麽看上我哥這麽個糙漢的?”

祂蹭了蹭莺時,對這個問題沒興趣回答。

好在莺時也只是随口吐槽一句,她出門熟門熟路進了隔壁院。

“建軍哥,你的聲音小點,剛才吓了我一跳。”她一進門就說。

宋建軍身上穿着的警服還沒換,正坐在院裏洗衣服。

他是附近東城派出所刑警隊的,前兩年剛升任副隊長,這個職位,要是忙能十天半夜不着家,可沒事的話上下班倒也勉強準時。

“我就說你聲音大,你還不聽。”

宋建軍還沒說話,陳茵端着菜從廚房出來就接了一句。

“這不都這樣嘛。”宋建軍說。

莺時和陳茵頓時都瞪他。

“好好好,我知道了,聲音小。”宋建軍放低了聲音,又問,“這樣行不?”

兩人點頭。

莺時和自家嫂子對視一笑。

看了姑嫂兩人一眼,臉上笑起,宋建軍擰幹衣服晾起來。

莺時洗了手,三個人坐一起吃起了飯。

“今天在學校怎麽樣?最近的學生真是越來越不像話,好的不學,成天學電視裏的,拉幫結派整什麽小組織幫會,真是不像話。”宋建軍吃着飯問莺時。

“哥,我你還不知道,學校誰敢欺負我呀。”莺時笑眯眯的說。

宋建軍嘴邊上的話頓時卡住,也是,他好像更應該擔心莺時學校裏的學生?

“可不能這麽想,那些小年輕,一個個都不知天高地厚,什麽都幹的出來,莺時你還是要小心。”陳茵立即說。

兄妹倆對視一眼。

“你沒給嫂子說?”等吃完飯,莺時找到機會和宋建軍說。

宋建軍端着碗,說,“咋說,說你從小力大無窮,打遍全村無敵手?你說我說了她信嗎?”

莺時哽了一下,說,“倒也沒這麽厲害。”

“何止啊,你可是比這還厲害。”宋建軍瞪她,說,“咱們可說好了,你現在好好學習,不能碰那些事,知道嗎?奶走之前可是叮囑過的。”

“我知道我知道,我也不感興趣啊。”莺時連聲說。

但計劃沒有變化快,正說着話,外面巷子裏熱鬧起來,沒一會兒,莺時就聽見了拍門聲,聽着好像是自家的門。

“咋回事?建軍你快去看看。”陳茵出來說,手上還拿着針線,剛正給宋建軍縫衣裳呢。

宋建軍诶了一聲,然後就聽見自家的門被敲響了。

得,這肯定是找他們的,就是不知道來意。

心裏盤算着,宋建軍過去拉開了門,看着門外三個滿臉急色的人,臉上表情微動。

麻煩來了。

“是張老姑家嗎?”門外梳着大背頭,戴着大金表一身西裝,看着就有錢的男人急匆匆的說。

“你是說我奶吧?她前兩年走了。”宋建軍說。

“是,是就行,是建軍兄弟吧,我叫金大成,是康老爺子介紹來的,他說你們這兒有辦法。”金大成說着話臉上擠着笑,厚着臉皮就當看不出宋建軍态度中的拒絕,硬是擠進了門。

後面一個中年女人跟男人一樣滿臉急色,剩下的是一個穿着長裙,燙着卷發用手帕輕輕紮住的年輕女人,她一身打扮看着十分精致,但額頭青紫,面色蒼白,倒顯得有些狼狽了。

“康老爺子?”聽見這個稱呼,宋建軍面色稍微和緩,請了幾個人進屋坐下。

陳茵周到的都給準備了熱水,忍不住多看了眼女人,這一身可真好看,就像電視裏的那些女明星。

她放下後出了門,和莺時搬了個小板凳曬月亮。

“莺時,你說我也買那麽一身衣服怎麽樣?”

“肯定好看啊,對了還有燙頭發,嫂子您安排上了肯定比她還好看。”

“你就會誇我,對了你作業還沒寫完,先回去寫作業吧。”

“不着急,我先聽聽他們說什麽。”

兩人放輕了聲音對話,莺時輕輕拍了拍腰間,黑蛇正在那裏纏着。

她呆得住,伯崇顯然有些不耐煩,正輕輕磨蹭,弄得她有些癢。

被她制止,祂伸出舌尖舔了舔老實下來。

莺時腰間一顫,她腰那裏最受不得癢,偏偏伯崇就愛纏着她。

真是讓人沒辦法。

屋裏宋建軍雖然把人請了進來,但開口依然是,“我不知道老爺子是怎麽跟你說的,但是我奶早就不碰這些事了,更別說我們了,如今堂口都散了,您再去找別人吧。”

“建軍兄弟,我也知道這麽忽然過來打擾了,但現在實在是沒法子了。”金大成說着苦起了臉,唉聲嘆氣起來。

“我兒子被迷了心,為了那個女人整天在家鬧死鬧活,這要是只折騰我們也就算了,只是那小子早就認識了女朋友,都開始談婚論嫁了。這……”

金大成看了眼跟進來的年輕女孩兒,氣嘆的更深了。

女人抿了抿嘴,蒼白的臉上滿是黯然。

“我之前求了康老爺子出手,我那兒子倒是得了兩天清淨,可後來又犯了,這次康老爺子都沒轍,只說讓我放棄,我都死心了,是這丫頭,求了又求,康老爺子這才指了您家給我。”

“建軍兄弟,我金大成雖說算不上什麽富豪,但手裏也有點小錢,只要您肯出手相助,我定有重謝。莺時小姑娘不是要上大學了嘛,我聽說她準備去京市上,巧了,我在哪兒也有一套房,是前些年收的四合院,也能給小姑娘落個腳。”

宋建軍本來準備拒絕,但聽見這句話忍不住看了眼莺時。

莺時聽見這句話心裏一動,也看了過去。

“你那院子有多大?”她問。

宋建成皺起眉,但想了想,還是沒說。

陳茵沒想到她會忽然插嘴,忙輕輕拉了拉她。

她是地道的東三省人,一聽堂口就知道說的是出馬,她從小可沒少聽起這方面的事,只是從來沒想過,自己嫁的這戶人家竟然就和這些有關。

她想了想奶奶的樣子,只是可惜她結婚沒多久老太太就過世了,她根本沒有多少印象。

金大成進來之後心思就一直在宋建軍身上,聽見這句話才看了一眼門外。

“大概五六百平,只是地方有些偏,離學校有段距離。”金大成說,又看向宋建軍,希望能說動他。

宋建軍兩口子呼吸一頓,那可是京市的一套房。

莺時想了想,伸手摸了摸盤在腰上的伯崇。

她去上學好說,但是伯崇雖然能縮小,卻更喜歡變大後舒展一下身體,那就不能一直呆在學校,還是要有自己的房子。

可是京市寸土寸金,她那點錢根本不夠看。

“給你。”莺時站起身走到金大成面前,沖他攤開手。

金大成下意識看過去,就看見她掌心放着的,是一片半個巴掌大,烏黑泛着冷光的東西。

這是什麽?

“鱗片?”最後還是年輕女人最先認出來。

“這,”金大成想說不可能,哪兒有什麽動物能有這麽大的鱗片,但他找的是出馬仙,還有什麽不可能。

慌忙伸出手,他小心翼翼的接過來。

“拿回去,起效了就過戶。另外,回去告訴康老頭,讓他以後別亂說,再亂說我就把他那刺猬的刺都給拔了。”莺時笑盈盈的說。

金大成三個人反應過來渾身一緊,康老爺子供奉的正是白仙,這要是刺被拔了……

“你們也是,誰問都不許說,知道嗎?”莺時提醒。

金大成下意識點了點頭。

“好了,我要回去寫作業啦。”莺時擺了擺手,轉身走了。

“建軍兄弟,這是……”事情變得太快,金大成有些回不過神,看向宋建軍試探着問。

“既然莺時說了,那你照着她說的去做就是了。”宋建軍隐約猜到了什麽,雖然沒看見過,但是他奶奶曾經透露過,莺時身邊是有仙家護着的。

“好,好,那我不打擾了,我這就走。”金大成鄭重的把鱗片收好,告辭後匆匆出去。

隔壁院子,莺時捧着黑蛇高高興興的說,“這樣等你跟我去上學,咱們就有地方活動了。”

祂仰着腦袋,掃了她一眼轉過頭,不滿意她把自己的鱗片給別人。祂才不要別人沾染上自己的氣息,又不是莺時。

“行了別生氣啦,這不是确保萬無一失嘛,而且我給的是你前些年掉的鱗,這幾年的我都小心收着呢。”莺時忙着哄了它好一會兒,連作業都推到了後面。

享受了好一會兒莺時的安慰,祂才慢慢點了點頭。

算了,原諒你了。

“沒有下次。”祂說。

但在這以前已經有好幾次啦~

莺時心裏嘟囔,笑着看自家大黑蛇再一次為她讓步,看着它這矜持而克制的模樣,心裏樂的不行,低頭親了一下,然後小心放在了一邊,開始寫作業。

被親的暈暈乎乎的,一直等被放下祂才回神,游動蛇身,順着胳膊爬上莺時的肩膀。

紅色的蛇信探出,輕輕在她臉頰上舔了一下。

“诶呀,別鬧,我快寫完了。”莺時被舔的有些癢,躲開臉笑着說。

祂定定的看着莺時,安靜的趴下,算着莺時成年的時間。

她是正月的生日,還有三個多月。

快了。

尾巴尖微微動了動,祂又舔了下莺時的臉頰。

絲毫不知從小到大相伴的大黑蛇懷揣着的不軌心思,莺時嗔了它幾句,專心的寫完作業,收拾好,這才空出時間。

她伸手勾了勾,想拿下黑蛇放在桌上,但它顯然有別的想法。

蛇身瞬間變大,将莺時環在中間,祂終覺滿足,低下頭看着莺時。

“你又把屋子弄亂啦。”莺時無奈的說,卻也沒有生氣。

祂輕輕碰了碰莺時的額頭。

莺時立即就被哄好了,說,“那你一會兒要幫我收拾。”

“好。”祂說。

莺時坐累了,索性往後一靠,祂輕輕動了動,讓她靠的更舒服。

伸手摸了摸它冰冰涼涼的鱗片,莺時笑吟吟和她說起了對以後的計劃。

“我到時候就辦走讀,不用住宿舍你也就不用一直委屈自己變小,到時候在咱們的房子裏,你想怎麽樣就怎麽樣,你說好不好?”

“嗯。”

“那個院子我也要栽一棵桂樹,還要葡萄藤架和秋千。”

“嗯。”

莺時絮絮叨叨說道很晚,到睡覺的時間了,才洗漱過後躺進被窩。

黑色的蛇變小,纏繞着她的手腕,和她一起陷入沉睡。

另一邊,金大成他們是開着車來的,司機正等着,上了車後就急忙趕回家。

金大成的兒子就金平安,自從被迷了心,一直關在家裏,他們遠遠的就能聽到他在屋裏喊叫,讓放開他。可奇怪的是,随着幾人靠近,那聲音漸漸變高,甚至有些慌亂。

金大成心裏一喜,腳步變快,推開門立即就把鱗片放在自家兒子身上。

金平安扯着嗓子大聲喊叫了一聲,昏了過去。

三個人焦急的在一邊等待,上次康老爺子出手的時候金平安也是這樣,可等醒來後只清醒了一會兒,第二天就又恢複了原樣。

結果,金平安這一昏睡就是一夜,等第二天醒過來,就完全恢複了正常。

金大成這才算是松了口氣,但心裏頭惦記着,又帶着兒子找上了康老爺子。

“咳咳,你們就別進去了。”

誰知,剛才門口就被康老爺子攔下了。

“老爺子,”金大成忙恭恭敬敬的喊了一聲。

“那丫頭都給了你這個,事情肯定解決了,你還來找我幹嘛?”老爺子看了眼金平安的脖子。

難怪自家白仙從剛才就有些焦躁慌亂,早早就提醒他,原來是這麽回事,沒想到莺時這次還挺大方,連那位的鱗片都給了。

金平安下意識按了按,那鱗片他們也不敢破壞,用了個小口袋裝了給他挂着。

“這不是不放心嗎,我就擔心那位還盯着我家平安。”金大成左右看看,不自覺的放低了聲音。

“這你放心就是,有莺時給你的這個,除非瘋了,不然沒人敢招惹他。不過,能讓她這麽大方,你允了什麽?”

金大成老老實實的說了,康老爺子摸了把胡子,說不動心是假的,可沒奈何他沒這個本事。

金大成看着他,又小心翼翼說了昨天莺時的話。

身後院裏撲通一聲,康老爺子打了個激靈,一連擺手說,“行了事情解決了就快走,快走快走快走。”

說完話,他立即進門,哐當一聲把門關上,忙着去哄自家家仙去了。

可憐見的,莺時從小就仗着那位護着她,把附近的家仙都給霍霍了一個遍,他家白仙自然也不例外,被拔了一回刺,說是要看看刺掉了是軟的還是硬的。

這還算好的,別家有位黃家的大仙現在尾巴還禿着呢,毛全被她給薅了說是要做什麽毛筆。

要不是那姑娘實在誠心,他也不想招惹那個小魔星。

金大成一家人對視一眼,終于确定,那個看着漂亮的小姑娘是真的不簡單。

自從解決了金家的事情,莺時的生活再一次平靜下來,除了嫂子陳茵因為好奇而格外關注她的那一段時間,一切都和以前沒有區別。

好好學習,天天向上,不知不覺,一學期就過去了。

考完試,學校放了寒假,莺時得了全年級第一的成績回家,把獎狀貼好,開始收拾屋子。有伯崇在,院子裏是見不到灰塵的,只是擺設什麽的看了一年,她有點膩了,想換換位置。

金大成就是這個時候登門的。

“莺時小姐,是這樣,那東西離了我兒子後,又纏上別人了,這會兒那家人查到了我上門拜訪的事,所以托我過來問問您的意思,若是您能同意出手,定有厚報。”

“不去。”莺時上次同意完全是為了房,現在東西都到手了,她也就懶得費勁了。

“莺時小姐,要不您先聽聽條件?”說着不等莺時回答,金大成立即說,“對方說只要事情成了,就送您一套學校旁邊的院子,不管請青大還是京大都行,任您挑選,保證離學校路程不超過五分鐘。”

莺時停手看過去,承認自己心動了。

金大成的房子早就過了戶,莺時看過,他說的偏是真偏,和學校南轅北轍,就算騎自行車也要大半個小時的路程。

相比之下,五分鐘簡直太好了。

“那行吧。”莺時答應下來。

只是她沒想到,金大成說的人家不在東三省,而在京市。不過答應都答應了,再加上想着去看看房子,莺時最後到底坐上了通往京市的火車。

京市,趙家。

趙家是根正苗紅的大家族,家裏老爺子将級軍銜,前兩年剛退下來在家頤養天年。

俗話說家有一老如有一寶,有他這根定海神針在,趙家可謂是蒸蒸日上,繁盛的很。

這些天趙家很熱鬧,起因是趙家的孫輩趙飲州,早早參軍,這些年立下功勞無數,是趙老最出息,也最得意的孫子,可不知道怎麽回事,就是省親回了趟家,就跟被什麽迷了心竅一樣,整日什麽也不顧了,就自己待着自言自語,偏還一臉甜蜜的笑,就好像在和心上人說話一樣。

老爺子也是有見識的人,看他這樣立即就把人關在了家裏,開始找人過來解決。

莺時就是這麽來的。

不過,她只是來的衆多的人的……其中之一。

“小姑娘,你是不是來錯了?”一個穿着旗袍,樣貌溫和,看着四十來歲的女人含笑問。

“沒,我就是為了趙家這事來的。”莺時說。

“這可不是鬧着玩的。”旁邊穿着長衫的白發老者不贊同的搖了搖頭。

莺時看着也就十七八,水靈靈的小姑娘,不是他們小看人,這麽點大的小孩子,能做什麽。

心裏想着,兩人看了眼另一邊。

那裏坐着個看起來也就三十來歲的男人,樣貌俊朗,懷裏摟着個美豔的女人,一雙眼睛卻盯在莺時身上滑動。

“小姑娘,你要是對這行感興趣,可以拜我為師啊。”他笑眯眯的說。

“羅濤!別胡來。”女人冷聲警告。

“薛姐這話我就不懂了,你情我願的事,我又不害她們。”羅濤聳了聳肩說。

“小姑娘你別聽他的,這家夥好色,收的徒弟盡是你這樣的小姑娘,你要是感興趣,可以來找我。”被稱作薛姐的女人皺眉瞪了羅濤一眼,又溫和的對莺時說。

“诶,薛姐你這可就不好了。”羅濤這才有點着急。

客廳裏這會兒一共五個人在,除了莺時和說話的三個,還有一個雙眼澄澈看着幾人的和尚。

莺時忍不住看他,這個和尚看年紀都五十多了,但一雙眼睛卻幹淨的像個嬰兒一樣。

真是神奇。

聽着兩人的對話,莺時才看過去,掃了一眼被羅濤攬着的女人,問,“她也是你徒弟嗎?”

“是,不過你要是拜我為師,為師肯定最疼你。”羅濤笑呵呵的說。

“師傅~”女人斜了眼莺時,嬌滴滴的喊他。

“伯崇,你聽見了嗎?他想做我師傅呢?”

“這麽好笑的笑話,我已經好些年沒聽說過了。”莺時靈氣足,小時候沒少有堂口找她,有些還想強買強賣,最後都被她給報複了回去。

随着莺時的話出口,她穿着紅色棉襖的腰間微動,黑蛇慢慢從領口爬出,環了一圈,趴在莺時肩頭,冰冷的蛇瞳看向羅濤。

作者有話說:

把男主扔掉——

我要變成黑蛇,纏在女鵝身上,然後再從領口鑽出來,嗚嗚嗚,香香軟軟的女兒誰不愛呢。

告訴我,我不是一個人!!!

然後,因為我不太熟悉東北話,所以用的全是普通話,大家湊合看,當然,也可以自己用東北話帶入,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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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愛回家》這部文藝片開始,金鐘銘在韓國娛樂圈中慢慢成長,最終成為了韓國娛樂圈中獨一無二的影帝。而在這個過程中,這個迷茫的男人不僅實現了自己的價值與理想,還認清了自己的內心,與那個注定的人走在了一起。
韓娛文,單女主,女主無誤了。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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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

離婚後,霍總夜夜下跪求複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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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婚三年,阮安暖都未曾捂熱霍寒時的心。
于是她決定,不捂了!
五年後。
她帶球回國搞事業,卻直接被他堵在了牆角,“懷了我的孩子就想跑?
!”阮安暖欲哭無淚,說好的禁欲不近女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