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它,它竟然!!!◎

客廳內一片死寂, 四個人都看向莺時。

鱗片烏黑的長蛇盤在漂亮的女孩兒肩頭,冷冷的看着他們。

這一幕詭異而绮麗,但三個人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全都緊張戒備的看着對方。

羅濤手掌微顫, 整個人都緊繃起來。

相比他, 另外三個人都還留有餘力,眼尾掃了一眼他,神情越發鄭重。

好厲害的黑蛇。

這樣厲害的仙家, 他們怎麽會沒聽說過對方的名號?

能出現在這裏的,都是華國玄學界的佼佼者, 可三個人絞盡了腦汁,都沒有關于這條黑蛇的映像。

“噗——”

終于,像是弓弦崩到了盡頭直接斷裂, 羅濤張口吐出一口鮮血, 瞬間軟倒。

“師傅!”女人驚慌的扶住他。

直到這時,另外三個人才總算感覺到壓在身上的大山移開, 立即長長的松了一口氣。

“像你這樣的廢物, 竟然能活到今天?”莺時靠坐在沙發上,小臉紅潤, 舒服又惬意,問, “難道你上面還有個厲害的長輩為你撐腰?”

羅濤死死的盯着她,慘白的臉一紅,這句話侮辱性太大了。

他咬緊牙根,沒想到自己竟然看走了眼。

“我是不是闖禍了, 會不會打了小的來了老的?”莺時有點擔心的看向剛才對她抱有善意的薛姓女人, 眨了眨眼。

羅濤的臉頓時更加漲紅。

他用了幾十年走到如今這個地位, 走出去誰不尊稱他一位大師,可現在在莺時嘴裏,竟然成了什麽小的?

她竟敢如此輕視他!!!

薛芝蘭掃了一眼羅濤,倒不可憐他,她早就看不慣這人仗着自己的能力引誘那些對玄學好奇的小姑娘了。

但有一說一,羅濤的本事是不差的,甚至比她還要強,現在莺時這樣……

心中升起些許笑意,薛芝蘭笑着說,“放心,沒有。對了,你怎麽稱呼?我叫薛芝蘭。”

“我是莺時。”莺時笑着回答。

她總是一臉笑,看着就是個活潑開朗的女孩子,但現在屋裏誰也不敢小看她。

屋內其他人都自我介紹了一下,長衫男人叫孫志遠,和尚叫圓慧。

“剛才是我冒昧,還請莺時小姐不要見怪,我是羅濤。”這個時候羅濤艱難的擠出一個笑,也對莺時說。

莺時有些驚訝的看了他一眼。

祂懶洋洋的掃過去一眼,蛇信吞吐發出嘶嘶聲。

莺時頓時若有所思。

羅濤心下一緊,不自覺的看向一蛇一人。

自古以來蛇都為人所抗拒,不管是冰涼滑膩的蛇身,亦或者是陰冷幽深的蛇眼,還有尖利的蛇牙,都可以給人帶來恐懼。

但那絕不包括眼前這條黑蛇。

那是一種看了就讓人如同面臨高山深淵,看不到邊際的博大深沉,是一眼就讓人心生敬畏的感覺。

世間一切存在在他面前,輕若塵埃。

“不用。”莺時想了想說。

祂又看一眼羅濤,慢慢又鑽回莺時的領口。

紅色的棉襖随着祂的游動微微起伏,最後在腰間歸于平靜。

冰涼的蛇身游過,給莺時帶來些許癢意,好在她這些年早已經習慣,臉色絲毫未變。

在黑蛇面前,四個人都不約而同的都保持了安靜,隐約看了眼羅濤。

也不知道剛才那位說了什麽,讓莺時回了不用。

莺時絲毫沒受這隐約有些緊繃的氛圍影響,拿了個橘子慢慢剝着吃,剛撕下皮,一行人進來,都忍不住看了眼莺時,打頭的是個精神奕奕的老人,看着七八十歲的年紀,開口聲音洪亮,說,“今天把大家請來,原因你們都知道,這是我孫兒趙飲州,還請諸位相助,我定有重謝。”

莺時來之前仔細打聽過這家主顧的事情,自然明白趙飲州是趙家孫輩最有出息的孩子,說不定是以後的扛鼎之人,難怪趙家肯費這麽大的心找來她們。

她還是有自知之明的,雖然有金大成家的事,但靠的是伯崇的鱗片,趙家的人就算把她也請來,怕是也沒多當回事。

不過這會兒……

莺時能感覺到,在場大部分人的目光,都隐晦的落在她身上,正确來說,是她的腰上。

她沒怎麽理會,直接看向那個被牢牢綁在輪椅上的男人。

對方正死死的看着她,眼中的恐懼遮都遮不住。

莺時慢吞吞吃了瓣橘子。

那邊四人怎麽會看不出趙家的意思,可偏偏莺時一直沒說話,薛芝蘭眼見着趙老爺子一直打量着莺時,笑着開口,說,“莺時,你怎麽看?”

他們都能看出這趙飲州怕是被什麽東西上了身,而且那東西藏得也深,他們怕是要費一番手腳使出壓箱底的功夫才行。

“你想要什麽?”莺時沖薛芝蘭笑了笑,然後對着趙飲州的方向問。

屋內沉默下來,誰也沒貿然開口。

“你眼光其實還行,比你那些前輩好多了,不管是上次的金平安還是這次的這個,都是好老公人選。但是,人家不喜歡你。”

“你胡說!”趙飲州身上忽然傳出一陣軟軟糯糯的女孩子聲音,昏迷着的男人面上頓時露出痛色。

“是不是胡說,你心裏有數,你出不出來?”莺時來可不是為了和她講道理的,滿不在乎的挑了挑眉,直接問。

“我就不!”女孩子說。

“不就對了!”誰知,莺時反而笑了。

“伯崇,你不是餓了好久嘛,快去,這個可以吃,她做了壞事還不肯悔改,吃了它誰也不會怪咱們。”莺時高高興興的低頭對着腰間說。

黑蛇動了動,祂懶洋洋的從她脖子裏探出一個頭,伸出蛇信舔了舔莺時的臉。

莺時又在淘氣吓唬人了,祂才不吃那些東西,祂只想吃她。

想着,祂又舔了她一下。

黑蛇吃不吃人,只有莺時知道,別人可不清楚,眼看着蛇都伸舌頭了,附身在趙飲州身上的狐貍吓得戰戰兢兢,一連串的叫,“我我我,我不好吃的,我出來我出來,我現在就出來,你別吃我。”

莺時伸手摸了摸它,無聲安慰,聞言撇了她一眼,說,“是不好吃,但總比平時那些東西要好,就當點心了。”

“嗚嗚嗚,”狐貍直接被吓哭了,她從小沒少聽說大黑蛇的事跡,聽說以前好多前輩都被他給吃了。

現在要輪到她了嗎?

“我真的知道錯了,而且我也沒造過殺孽,我就是想和他們談戀愛,你放過我,我再也不敢了。”女聲急切的哭求。

“真的?”莺時問。

“真真真的。”一連串的聲音響起,趙飲州身上白光一閃,一只皮毛柔順的白狐出現在他膝蓋上行縱身一跳就往門口跑去,一溜煙跑了。

“不抓住她?”趙老爺子問。

“老爺子想抓她?”莺時反問。

“當然,這種禍害人的畜生,就這麽任由她亂來?”趙老爺子不悅的說。

“抓住她也好說,但這個小東西,看見她毛色了沒,絕對是狐族的嫡傳,我們倒是不怕,但是老爺子家裏呢?”莺時問。

趙老爺子頓時皺起眉。

“最主要的是,這個小狐貍沒造過孽,殺她有損陰德,不值得。”莺時說,把最後一瓣橘子吃了,站起來笑吟吟的說,“事情解決了,我就先走了,報酬的事你們弄好了給我就好,我要京大附近的。”

說完她就高高興興的走了。

趙老爺子挽留無果,立即讓人送她出去。

“江山代有人才出啊,我也走了。”說着話,剩下的四個天師都起身離開。

羅濤是最後走的,他頓了頓,笑道,“你若是想找那個小狐貍,我可以幫忙。”

他是不介意損陰德的,人生百年,還需及時行樂啊。

趙老爺子眉毛動了動,搖了搖頭。

他身後還有一個偌大的趙家,一時的憤怒尚且還左右不了他的心智。

“那可真是可惜了。”羅濤說,也跟着走了。

那個狐貍雖然修為不怎麽樣,但是靈氣卻很純淨,要是能弄到手,好處還是有的。

出了趙家,莺時溜溜達達往這個大院外走,一路上心裏嘀咕千萬別發現,千萬別發現,可這世上從來都是怕什麽來什麽,眼看着院子大門近在眼前,一輛剛從門口進來的車子在她身邊停下。

“莺時?”車窗搖下,斯斯文文的男人驚訝的看着莺時。

莺時只得站住腳步,喊了聲,“莊大哥。”

“你怎麽在這兒?”莊修遠眉微皺,隐約有點擔心。

這個人他認識,是趙老爺子家的,不過再一看确定對方沒有惡意,甚至隐約有點恭敬後,心裏才一松。

“有點小事,所以來一趟。”莺時含混過去。

莊修遠一時間也猜不出原因,索性壓下,問,“你去家裏沒?”

莺時笑呵呵的看着他。

“果然沒去,以前叫你你不肯來,這次來了還過家門而不入,怎麽,莊家在你眼裏是龍潭虎穴?”莊修遠一臉的果然如此,看着莺時微微皺起眉,顯然有些不高興。

眼看着裝傻不頂事,莺時讪讪笑了下說,“莊大哥我不是這個意思,只是我和莊家……”

她欲言又止,沒說下去,一副你懂得的意思。

要說起莊家和莺時的淵源,那就得提起莺時的母親,正确來說,是養母。

莺時是她爹娘撿回家的,當然她們後來告訴過她,她其實是被一條黑蛇送到他們門口的,這個不用多想,肯定是伯崇。

莺時的養母是莊家老爺子的大女兒,當初陪着老爺子吃了不少苦,後來特殊時期那會兒她下鄉去了東北,遇到了莺時的養父,兩個人在一起。

只是,老爺子對于這個老實寡言的普通男人顯然是看不上眼的,而且一心要讓女兒回京市,只是她不同意,父女倆的關系就有些僵。

再後來,莺時的養母急病去世,老爺子急忙趕過去,卻已經遲了。

那會兒,莺時八歲,她養母去世後,她爹當天中午安排好死後的事,下午就喝了藥,夫妻倆同一天去了。

莺時現在還能想起那個下午,一身威嚴的老人淚流滿面的模樣。

後來莊家人也想過帶莺時回京,只是她下定了決心跟着奶奶,再加上到底是養女,又不是親孫女——

外人不知道,莊家人還是知道的,莺時的養母早年受過傷,不能生育。

等到莺時奶奶走了,莊家又去接莺時,只是莺時身邊有伯崇,根本不想去京市在別人眼皮子底下過日子,依然拒絕了。

有莺時養母之前的遺憾,莊老爺子就也沒堅持,只是囑咐她去北京了告訴他一聲。

這是從哪兒之後,到現在第三年,莺時第一次踏足北京。不過她和莊家沒多大感情,一想着要上門就滿心尴尬,根本就沒想着去。

誰知道,竟然剛好就遇見了莊修遠,他是莊家長孫,每年都會抽時間去看一次莺時。要不然,換了別的莊家人在這兒,還真不一定能認得出莺時。

“不許瞎想,你幾個舅舅舅母和姨母一直惦記你,快跟我去看看。”

“要不明天吧,我什麽都沒準備。”莺時試圖掙紮。

“你一個小孩子,還用準備什麽?你來就是最好的禮物了。”莊修遠說着拉開車門,示意莺時進去。

莺時糾結了一下,這都被發現了,再溜也不像話,只好跟趙家送她的人道了謝,慢吞吞坐上車。

莊家的小樓在大院另一邊,莊修遠把車子停在門外,莺時自己推了車門下來,就聽到旁邊的門吱呀一聲打開。

“大哥,你回來了,我的禮物——”

“大哥,這是你女朋友嗎?真漂亮。”女孩兒歡快的聲音一頓,驚訝的看着莺時。

“我不是。”莺時立即搖頭。

莊修遠聽見了忍不住看了眼莺時,她今天穿着滾了一圈絨毛的靴子,黑色褲子,紅色棉襖,襯的那張小臉越發的粉嫩,眼睛晶亮,的确很漂亮。

“不許亂說,這是莺時。”心間微動,他轉過身解釋。

“莺時——”女孩兒一時間沒反應過來,跟着聲音一揚,“你就是莺時?”

“多大的人了,還咋咋呼呼的。”莊修遠念了她一句,轉身說,“莺時,這是你大舅舅家的表姐,莊蘋,她比你大兩歲,你叫她萍姐就行。”

“萍姐。”莺時立即喊了一句。

莊蘋忍不住的打量她,臉上笑開上前幾步拉住她的手往屋裏走,邊說,“你就是莺時啊,爺爺前些天還念叨你呢,來,我們快進去,家裏人看見你,肯定高興。”

這個小院看起來跟趙家的沒多大區別,莊蘋走的很快,拉着莺時把莊修遠都甩在了身後,大老遠就說,“爺,你快看我哥把誰帶回來了。”

“萍萍!”裏面一道溫和的女聲帶着制止的喊了一句。

“當當當當,你們看這是誰?”莊蘋笑着拉了莺時進屋,把人往身前一推。

“诶呀這是誰家的姑娘,真标志。”

“萍萍,這是你朋友?”

“你不是說你哥回來了嗎?難道這是?”

“不能吧,這也太小了點。”

屋裏幾個女人正坐在一起打麻将,看見她這樣,手上一停,看過來你一言我一語的猜測起來。

“萍姐,這是誰啊?”一邊坐在一起玩撲克的幾個年輕人也忍不住問,一眼接一眼的去看莺時。

莺時想解釋,卻被莊蘋拽着手沖她擠着眼,搖了搖頭。

“猜不出來了吧,這是——”看見大家這樣子,莊蘋立即高興的說。

看吧,剛才看錯的不是她一個人。

“莺時。”這時,一道蒼老卻有力的聲音響起。

“爺。”莊蘋立即住嘴,收斂了臉上的興奮恭恭敬敬的喊。

“老爺子。”看着一旁打開門看過來的莊老爺子,莺時笑吟吟的喊了一聲。

“叫什麽老爺子,叫外公。”老爺子皺起眉。

“外公,”莺時唇角動了動,到底叫了出來。

“你是跟着修遠來的?怎麽不提前說一聲,我也好叫他們都回來看看你。”莊老爺子收斂了臉上的驚訝,語氣也柔和下來。

“是莺時?”老太太聽見聲音,也從屋裏出來。

這一間是書房,他們兩個老的嫌年輕人吵,又不想攪了她們的興致,索性就進了書房待着。

屋裏這會搓麻将的打牌的都收了手,全都驚奇的看着莺時。

這就是莺時?

屋內嘈雜的聲音停下,只留下書房裏流淌出來的的歌聲。

莊修遠早早就進來了,聽見這句話眼神動了動。

還提前說一聲,要不是他正好撞見,這丫頭早就跑了,哪兒有這個心思。

“老太太,也是湊巧了,我本來不準備打擾您的,結果剛好讓莊大哥給撞見了。”莺時笑着說,倒也坦然,這事是瞞不了的,與其之後知道了他們心煩,還不如現在就說了。

“叫外婆,還要外公提醒你?”老爺子又說一句。

莺時就又叫了一聲外婆。

“別兇孩子,不會好好說話啊。”老太太拍了他一下,上前幾步對莺時說,“你這孩子,說什麽打擾,你呀,就是太懂事了。”

莺時忙上前幾步扶住她,臉上笑了笑。

“肯定是你媽在的時候,說什麽不讓你打擾我們,對不對?”老太太柔和的看着她,輕聲問,眼中難掩懷念。

莺時也笑了起來,相比剛才的樣子多了親近,說,“是啊,媽總說,你們累了一輩子,該享享清閑。”

老太太眼一紅,後面老爺子呼吸放緩,想起那個懂事卻早逝的女兒就難受。

莺時一看,這可不行,她來可不是為了惹兩個老的傷心的。

“老太太,這一家人我還不認識呢,您快跟我說說呀。”她晃了晃老太太的手臂,軟着聲音說。

“是是是,是我忘了,這是你大舅母,這是你三舅母,這是你二姨,這個啊,是你劉姨,她家在隔壁,西邊那一家就是。”

莺時笑着一一打過招呼。

大舅母臉龐圓潤,滿臉的笑,張開就說,“我說誰家姑娘這麽标志,原來是我家的,诶呀還是爸厲害,一眼就認出來了,明明我前幾年才見過,剛才就沒認出來。”

其實是有些眼熟,只是一時沒想起來。

“莺時來了是喜事,大嫂,快跟廚房說說,今兒個晌午可得弄一桌好菜才行。”三舅母也接着道。

“看來我今天回來是來對了,正好撞見我家莺時。”二姨笑道。

不管心裏怎麽想的,三個人都表示出了熱情和歡迎。

“這就是文麗家的莺時,我是你劉姨,你媽應該和你說過我。”劉姨上上下下看着莺時,臉上止不住的笑。

“劉姨,我媽是說過,她說您詩寫的很好,還說我的名字就是您取的。”莺時下意識看向眼前滿身書卷氣的女人,而後立即回複。

“好,好,莊叔,您家有喜事,我就不多打擾了,莺時,等明天到劉姨家玩啊,萍萍,莺時不認路,你帶着她,啊?”

“只要劉姨不嫌我打擾,我肯定去。”莺時答應的痛快,來都來了,自然要一一拜訪。

“好,劉姨您放心就是。”莊蘋答應的痛快。

取名這事,她聽長輩閑聊的時候說起過,說是自家那位大姑有了莺時後,一直取不好名字,嫌這個不好那個不行,最後還是致電給最好的朋友劉姨取的,說是覺得她文采好,取得名字肯定也好。

一家人熱鬧的圍着莺時說了好一會兒話,從學習問到生活,又問起日常喜好,直把莺時問的頭暈腦脹的。

“好了好了,看看你們把孩子問的,都蒙了。”老太太攬着莺時,看她一雙晶亮的眼都恍惚起來,忙笑着說。

“哈哈哈,行那我不問了,我去給你收拾房間,就住萍萍隔壁吧。”大舅母說着就跟三舅母一起忙活去了。

二姨留下,跟莺時說了說那幾個年輕人,剛才她們一直圍着莺時說話,那幾個年輕人都在一邊看着呢。

總共五男兩女。

莊修遠和莊蘋就不說了,一男一女是二姨家的孩子,剩下三個男孩子,一個是莺時二舅家的,兩個是三舅家的。

“你二舅跟你二舅母在南邊,今年也不能回來,倒是你大舅和三舅在京市,看着這幾天就能回來,你多住幾天,正好過個年,啊。”老太太拍了拍莺時,溫和的看着她。

莺時頓時有些為難,她準備年前就回去的,只是看老太太殷殷的眼神,也說不出拒絕的話,遲疑了一會兒,到底點了點頭。

“好,外婆您不嫌棄的話,我就打擾了。”

“嫌棄什麽,誰也不能嫌棄你。你就在這兒待着,這些天讓你這些表哥表姐帶你出去玩,萍萍,你照顧着點妹妹,誰要是欺負她,你給我說。”

“奶你放心就是。”方萍答應的可痛快了。

她以前就是家裏最小的,一直遺憾沒有個弟弟妹妹讓她照顧,現在總算如願了。

之前,最盼着莺時來的就是她了。

老太太到底上了年紀,精神短,這麽一會兒就有些累了,莺時看見忙哄了她去休息。

眼看着要到晌午了,一家子長輩都忙起來,莺時和幾個年輕的倒是得了空,坐在一起說了會兒話,大致熟悉起來。

“莺時,下午我們跟人約好了打籃球,你也去吧。”莊承說。

他是三舅家的老二,跟他哥莊正是雙胞胎兄弟倆,只是相比他哥的安靜,他更開朗。

“打籃球有什麽好去的,我跟瑤瑤和人約好了一起去逛街買衣服,莺時,你跟我我們去吧。”莊蘋立即說。

“是啊,一起去吧。”對面二姨家的蔣瑤笑了笑客氣的說,倒是沒莊蘋這麽熱情。

“好。”莺時也正好想逛逛京市,想了想就答應了下來。

“逛街,帶上我啊。”莊嶺翹着二郎腿興致勃勃的說,他是兄弟幾個裏面長得最好的,長了一雙漂亮的桃花眼,頭發梳的整整齊齊,偏落了一縷在眉梢,看着就是一副風流多情的模樣。

“才不帶你。”莊蘋立即拒絕,她這個二哥招蜂引蝶,帶出去了她朋友都沒心思逛街了。

“別啊,帶上吧,嶺表哥去還能幫我們拿東西。”蔣瑤卻持有不同的意見。

聞言,莊蘋眼睛一亮。

莊嶺嘴角一抽,險些要收回自己剛才那句話,可看了眼莺時,還是忍下了。

他爸跟大姑關系好,以前沒少念叨莺時,這次來了他當然要好好看着,這麽漂亮可愛的小兔子,別讓京市那些鼻孔朝天的人給欺負了。

“還打牌嗎?”蔣明看幾個人說完,才懶洋洋的說。

“快吃飯了,別打了。”莊修遠一直坐在一邊,手裏翻看着東西沒參與他們的對話,聽見這句才開口,又掃了蔣家兄妹一眼,曉得他們是看老爺子老太太看着這麽喜歡莺時,心裏不舒服了。

也是,以前對着他們兩個外孫,老人家可沒這麽親。

但話說回來,莺時這麽多年第一次登門,難免會這樣,還是不懂事。

一家人熱熱鬧鬧的吃完午飯,莊蘋就準備出發。

莊嶺去問莊修遠借車,準備送她們用,莊修遠收拾好手上的東西,看了眼莺時,搖了搖頭,說,“我正好有事,捎你們一程吧。”

一行人上車,莺時落在最後面,上車的時候莊修遠伸手擋了一下車頂,輕聲提醒她小心。

說着話,不知道為何,身上忽然一冷。

大概是有風,他想。

他看不到的空間,黑色的大蛇盤踞在莺時的肩頭,冷冷的看着他。

發現腰間忽然被勒緊,莺時有點莫名,才發現黑蛇不知道什麽時候竟然鑽了出來。

“怎麽了?”她小小聲的問,伸手安撫的摸了摸腰間。

看着那個對莺時心懷不軌的男人上了前面啓動車子,祂慢慢轉過頭去看莺時,蛇信吞吐。

眼瞅着這位明顯不高興,莺時才想起來一件事,頓時有些無奈。

之前還好,好像從前兩年開始,黑蛇莫名就不喜歡上了莊修遠,一看見他就不高興。之前還好,一年也就見那麽兩次,可現在……

一想着要在這兒過年,還有十來天的功夫,到時候得天天見面,莺時頓時有些苦惱。

要不還是找個借口先回去?可老太太那裏不好說啊。

莺時只好又摸了摸它,朝它眨了眨眼,無聲祈求。

祂注視着莺時,明知道她對那個男人沒別的想法,可還是不高興。

細長的舌尖舔過莺時的嘴角,慢慢滑過臉頰。

之前都是舔臉……

莺時心裏一跳,忽然就有些不自在起來。

看着她玉珠似的耳珠泛起了粉暈,祂才滿意,慢慢又縮回了衣服,只是,這次卻沒有隔着秋衣,而是從更貼身的地方鑽了進去,若有似無的蹭了一下某個地方,尤其是那一點。

冰涼的蛇軀蜿蜒游走,而且在某個從來沒被碰觸過的地方一觸即逝,莺時呼吸一顫,差點叫出來。

莺時到底是個姑娘家,雖然從小黑蛇就愛纏在她身上,但從她懂事起,就和它說過某些禁忌。黑蛇也一直很遵守。

可這次……它,它竟然!!!

作者有話說:

卧槽,我在寫什麽,這竟然是我寫的嗎?啊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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