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5)

上去,下令道:“出發。”

一路上開車,顧倚青都時不時用奇怪的眼光打量着他,看得左丘颉如坐針氈。

開出城郊的時候,左丘颉終于忍不住道:“兔崽子,你想說什麽。”

顧倚青聳肩挑眉:“舅舅的打扮真不是你的style。”

左丘颉低頭看了一眼,他穿的行頭就像個斯文儒生,連皮鞋都是民國複古系的,再加一條上世紀風味頗重的圍巾,整個人就一資産階級知識分子。

“舅舅還是适合穿一身軍裝,絕逼的頂級□□官。”說道這裏顧倚青忍不住□□起來,“嘿,舅舅有沒有□□飏飏啊?”

“滾。”

*****

世爵緩緩駛入468鋼廠廠區——這是個早就被廢棄的地方,卻一直沒有人接管拆遷問題。蕭索的寒風,高高的煙囪,四周的建築彌漫着一股生鏽的味道。

顧倚青嫌棄地捂住了鼻子,憋着氣道:“沃茨奧,這誰選的鬼地方。”

左丘颉目光打量着這座工廠,忽然道:“停車。”

“這裏?”顧倚青似信非信地停了下來,然後忽然看到不遠處有一堆車群,有些疑惑道:“幹嘛不紮堆。”

左丘颉沒有說話,拿出帶來的公文包打開,一個黑色的長盒赫然映入顧倚青的眼簾。

盒子打開,兩把黑色的□□靜靜地躺在裏邊,玄色光澤駭人不已。

把其中的一把格洛克17/19遞給呆滞的顧倚青,左丘颉道:“拿着。”

“.......又要玩野戰?”顧倚青嘴角抽搐。

左丘颉面無表情地看着他,兩人大眼瞪小眼地有足足一刻。

最終左丘颉嘆了一口氣,将□□直接放在顧倚青的手掌,而後自己拿起了另一支西格P250 和若幹彈夾,然後又将防彈背心掏出來給顧倚青:“下車吧。”

“不對........到底怎麽回事?”顧倚青終于反應過來,一把抓住要開車門的左丘颉:“事情到底是什麽情況,非要用槍不可?”

“俄國那邊的人來惹事,這次談判很可能會走火,他叫我帶人來幫忙。”左丘颉沒有看他的眼睛,似乎是在逃避。

“我們只是洗錢,為什麽要替他挨子彈?!”顧倚青炸毛,而後忽然道:“而且,怎麽會和俄國佬扯上關系?他不是只做‘國內生意’嗎?”

“知不知道最近新聞播報最多的那個中俄邊境跨國販毒集團。”

血液有一瞬間的凝固,渾身都僵硬的顧倚青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背對自己的男人,而左丘颉如雕塑一般一動不動,似乎已經失去了感知。

“就是阿衍說的,那個老鬼李所在的販毒集團?”顧倚青吐出幾個字。

“嗯。”

“到底怎麽回事”冰冷的聲音從顧倚青嘴裏吐出來,幾乎是咬牙切齒:“你到底瞞了我多少。”

“他其實是這個販毒集團的首腦,一直和俄國那邊的黑手黨有毒品交易,你之前所知道的那些‘國內生意’,只是他的副業。”左丘颉微微側過頭。

“他什麽生意關我們鳥事啊!我們不是說好只負責線下洗錢嗎,這次怎麽會直接和他們接觸??還要開火?”顧倚青已經快要被逼瘋。

左丘颉沉默了半晌,只說道:“對不起。”

“對不起有用?把我帶到這裏挨子彈?!”顧倚青惱怒地一把扯回左丘颉按在車座上,“你為什麽要這麽做?!而且剛剛宣布檢察院停止查黑警,你就敢玩這麽大?!”

左丘颉臉色也不好看:“等下再跟你解釋,先穿上防彈背心上去。”

“你還知道不讓我死?!”顧倚青氣得要一拳揮過去,被左丘颉一把攔住。

左丘颉輕喘氣看着他,二人距離近得詭異:“我會罩你。”

“你!”顧倚青嘴角抽搐,“老子才不用人罩!”

兩人來到門口便看見一個中年男人站在那裏,走近一看,居然是衛泠煜!

對方朝他們笑了笑,按下手中的鑰匙,鋼廠總區的電控門緩緩升起。

原本廢棄的鋼廠,衛泠煜竟然有鑰匙,顧倚青覺得今天的事情是要挑戰自己三觀。

本該停用的電梯如今居然啓動了,三人直達頂層,七拐八彎後來到一間似是辦公室的房間門前,門上的牌子已經模糊不清,無法辨別這裏曾經是什麽機構。

門口站着四個高大健碩的男人,其中有兩個是俄國人。他們用試探玩味地眼神打量着顧倚青和左丘颉二人,露出了有趣的笑容,還互相交頭接耳地說着俄語。

左丘颉從前在俄國做過任務,精通俄語,聽到他們的談話後臉色忽然變得異常扭曲。顧倚青不懂俄語,但看到左丘颉的表情也覺得事情有些不愉快。

衛泠煜朝兩名中國人點了點頭,後者立即會意便開門示意他們進去。

推開門,對面刺眼的陽光晃着顧隰眯起了眼睛——室內坐着不到十個人,看來定是兩邊集團裏的頂級人物,且很明顯看出一邊是中國人一邊是俄國人。

他視線不停地掃視,最終停在一個熟悉的人身上——屠杖。

“顧少好久沒來Stalker了。”高大魁梧的男人笑道,傲視群雄的氣質盡顯無疑。

“屠老板。”顧倚青攥緊了手。

那個“他”正是屠杖。

屠杖和他打過照面後視線便移到左丘颉身上,然後起身走進,帶着滿意的笑容湊近對方耳邊道:“左丘廳長果然不會食言。”

左丘颉連眼都沒眨一下,表情依舊是淡漠而拒人千裏之外的高傲,而臉色卻明顯地白了幾分。

“屠哥,人到齊了就談點正事呗~”嬌柔做作的聲音從俄國人那邊傳出來,竟然是中國人的口音。說話的男子翹着蘭花指,在一群高大的俄國人中尤為顯眼,眼神如同毒蛇般犀利怨恨地看着這邊。

屠杖見是他哈哈大笑起來:“小潘,在俄國那邊混得不錯啊。”而後眼神沉暗下來:“想不到昔日的弟兄有朝一日也能在那邊如此有成就。”

“那還得多虧屠哥悉心培養。”潘永霜蘭花指一繞:“說吧,漠河那塊的地是給還是不給?”

“二十年前就是我們的地盤,現在你們又是什麽理由?”

“風水輪流轉,中國皇帝都換了那麽多個,土地換主人,有什麽不可以。”一個俄國人操着蹩腳中國話道。

顧倚青聽得他們一句又一句針鋒相對,雖然不明白到底怎回事,便也猜得出這矛盾之深已久,看來今天是不見血不會痛快。俄國佬那邊叫潘永霜的,似乎從前是跟着屠杖混,後來叛變跳槽,去了俄國黑手黨那邊。

“老大說了,如果屠哥肯交出當年波塞冬先生的餘孽,這地盤問題可以退一步說話。”潘永霜如實轉達命令,眼神中帶着一絲挑釁地移向一旁的左丘颉。

左丘颉聽聞臉色霎時難看起來,一旁的顧倚青也敏銳地察覺到話題的微妙——只見屠杖意味深長地看了左丘颉一眼,嘴角淡淡的笑意似乎是在詢問。

“二十多年前的事,沒想到坦爾先生還念念不忘。”屠杖回答道。

“波塞冬先生和那女人的孩子,長大了能是吃素的?”潘永霜冷笑起來。

另一名俄國人也憤憤地站起來道:“小狼崽子不除,想必已經長成後患了,再不除,等着他去報仇嗎?”

忽然那邊坐在中間的一個金色長發的俄國人注意到了左丘颉,眼神一暗,倏地起身說了一句俄語,而左丘颉淡淡地回應了一句。

那俄國人哈哈大笑起來,周圍的人也立即炸開了鍋,一時間話語紛飛。他們似乎是在詢問什麽,而這邊會俄語的屠杖和左丘颉在回應着。顧倚青只覺得頭腦發脹,聽得混沌不清,只覺得兩邊的人越來越激動,越發不可收拾。

誰先出的手他已經記不清了,只能看見前面地上的混凝土忽然崛起形成一道屏障擋住了那邊的子彈紛飛。身前的左丘颉忽然護着自己急速後退,面前真實子彈迸發出的硝煙嗆得他直咳嗽——那邊的人叫嚣着用鈍物捶打混凝土屏障,緊接着他被拉扯着從房間裏的暗門急轉直下,眩暈的感覺如同飛天。

他從小也算是經過軍事訓練,但畢竟不是專業,這等真切的槍林彈雨今天也是頭一回。感受着滲人的子彈從耳邊呼嘯而過,他此刻竟異常的平靜。想的不是自己是否能活着出去,而是左丘衍也會經常面臨這樣的危險,心中一陣冰涼。

什麽SAT,再威風也不許呆下去了,回去就叫左丘衍辭職。

手腕被左丘颉拽着飛奔,如同小時候男人氣憤地拽着他去學校教務處接受處分,這讓顧倚青有些恍惚。不知是到了哪個暗間的分叉口,他們與屠杖的人兵分兩路,腳踏着鋼廠堆積的灰塵飛奔,後面還不停地有追擊聲在回蕩。

比野戰場上的刺激一萬倍,顧倚青有些驢唇不對馬嘴地想。

還有幾米之遙二人就快跑出暗間,前面的出口明晃晃地亮着讓人覺得希望無窮。然而,猝不及防地一個黑衣人忽然從入口旁蹿出,端着漆黑的槍口朝着二人無情發彈!

左丘颉閃電般将他撲倒在地上,手上的子彈同時一槍呼嘯而出,準确無語地擊中突襲者的太陽穴。

子彈從發梢上擦過,骨頭咯得發疼的顧倚青悶哼了一聲。他很快反應過來二人被包圍了,兩面夾擊的處境十分尴尬。眼下後面的人追上來,而前面出口還不能确定是否有埋伏。

“爬上去。”左丘颉的聲音響起。

顧倚青發現牆上竟有內置的扶梯,便立即手腳利索地爬了上去,不過幾秒二人便擠在狹小的頂部,急促的呼吸交織在一起。

“掃射,你管出口,我管追兵。”左丘颉說道将子彈上膛,對準後面追上來的第一個人就是一彈,緊接着連續不斷的子彈從他□□中彈出,如同行雲流水不帶一絲停頓,追上來的人就像一個個等待被擊斃的犯人,凡是走到了槍口的瞄準範圍內必死無疑。

而暗間出口那頭果然有埋伏,一聽見裏面的槍聲後立即跳出來攻擊,顧倚青立即扣動扳機,眯起眼睛忽視掉那向自己周圍飛來的彈火。

手臂上忽然一陣疼痛,顧倚青頓時呲牙咧嘴,瞟見一角竟然有一個放冷箭的家夥,不禁心中大怒,方才緊張的感覺立即減半,調轉槍頭使出自己最擅長的花槍打發,晃得對方眼花缭亂,不一會悉數崩潰。

地面上的血從具具屍體中滲出,漸染了整個水泥地。顧倚青有些呆滞地看着這些死去的人,腦中一片混沌,剛才發生的事猶如夢境。

這不是打野戰,他真殺人了。

左丘颉感受到他的不對勁,沒有說話,只是确定般地再打了幾槍,然後轉頭剛想說什麽,看到顧倚青肩上的傷口便皺起眉頭:“我看看。”

顧倚青擰着眉頭拉開衣服,好在有防彈衣的庇護子彈未打入皮肉,但震痛的傷口已經不能小觑,血汨汨地流了出來。左丘颉掏出攜帶的繃帶娴熟地将其包紮好,暫時止住了流血。

“舅舅,如果活着出去這傷口怎麽辦?”顧倚青無厘頭道。

“再說。”包紮好後左丘颉道:“先別下來。”說完便輕輕縱身躍下內置梯,謹慎地繞開地上的血跡,将屍體手中的槍支悉數繳獲,殘餘的子彈裝進口袋,将另一部分遞給了顧倚青。

顧倚青待他做完這一切,小心地從梯子上躍下,血腥的味道立即湧入鼻腔,幾欲作嘔。

“不要踩到血跡。”左丘颉說着便拿着槍試探性地走到入口處,再三确定沒有伏擊後便叫顧倚青跟上。

出了暗間是鋼廠的後院,看得出來是低級員工的宿舍,破舊的三層低等平房公寓,那一個個緊關的鐵門如同禁锢的牢房,把人的所有希望都牢牢封鎖。

他們每一步都小心翼翼,如同腳下有十萬地雷伏擊。公寓的樓梯發出吱呀吱呀的響聲,仿佛下一秒就要崩斷——兩人的腳步如此一致,耳邊的一絲一縷變化都盡在掌握。

忽然顧倚青頓住腳步,原本應放空的節奏卻有一聲踏步從樓梯下傳來,再明顯不過的行徑讓他大叫:

“誰?”

下面的腳步急促起來地漸行漸遠,左丘颉眼神示意不要輕舉妄動,于是二人先上樓去。匍匐前進到二層後他們皆是一頓:走廊上斑駁的血跡觸目驚心,角落的雜物被糟蹋得淩亂不堪,最盡頭還有一只被砍斷的手可怖地躺在那裏,幾乎可以想象出方才這裏發生的激烈血戰。

兩人一前一後,小心翼翼地左右張望确定是否有殘餘,推開第一間宿舍,只見裏面堆放着大批雜物,十分整齊,看來是沒有成為戰場。第二間宿舍則是充滿了打鬥的痕跡,生鏽的雙人床似是被硬物狠狠捶打過,凹陷了一塊,下鋪的床板完全斷裂。牆壁上都是子彈的痕跡。

顧倚青走到角落的衣櫃,忽然發現櫃子後面的牆壁居然已經被捶開,大大的窟窿直通第三個房間。

“舅舅你看.......”話還沒說完,衣櫃後面忽然跳出了一個人朝他就是一槍。顧倚青飛快地反應過來身形一側險險躲過,而後舉槍朝人頭上就是一擊。同時左丘颉也發彈,兩顆子彈同時射入那人的頭顱,已然致命。

顧倚青喘着粗氣,驚魂未定地看着新鮮的屍體,高鼻梁金頭發,明顯是個俄國人,血液從他的頭顱裏流出,濃而刺鼻。

左丘颉将他手上的子彈再次拿起收好,神色平靜,如同又獲得一件戰利品。

顧倚青看着男人見怪不怪的神色,不禁道:“你這樣多少次了?”

左丘颉頓了一下,道:“以前在國際搜查隊的時候也經常見血。”

“這到底怎麽回事,舅舅。”最後那個稱呼幾乎是從牙縫裏迸出來的,顧倚青轉回了最開始的話題:“你和屠老板是什麽交易?”見左丘颉的眼神在躲閃,他不禁更加惱怒:“什麽東西讓你也像個傻逼一樣幫人挨子彈?!”

還要托上老子來受罪,這句話被他吞在肚子裏沒有說出來。

左丘颉聞言,苦笑起來:“除了飏飏,還會為什麽。”

“次奧,”顧倚青再也忍不住罵出來,“為了他就讓老子來受罪?!不是兒子就這待遇啊?!”

左丘颉臉上浮現愧色,扭過頭去不看顧倚青憤怒的神色道:“飏飏也不是我兒子。”

“老子早猜到了。”顧倚青握緊拳頭道,“1990年你潛伏到符拉迪沃斯托克,救出來那個孩子就是他吧?飏飏原本就是俄羅斯黑手黨前領袖波塞冬的兒子,如今坦爾當道,恨不得斬草除根。”

“當初我也不知道飏飏是黑道家世。”左丘颉聲音有些顫抖道,“我只不過以為.......是個無辜的普通嬰兒。當初如果不是屠杖,飏飏和我都活不下去了。”

“所以你一直掩護着他,還答應幫他做這種事。”顧倚青擰緊眉頭,“屠杖就是你們緝毒科要抓的那個最大毒枭。”

“這次如果我不幫他将解決這些人,他就會将飏飏全部信息交出以保全自己。”左丘颉痛苦地閉上眼,“屠杖叫我多帶一個人,而倚青你是唯一知道一些苗頭的人,除了你我還能找誰。”

“你這個傻逼,蠢死了。”顧倚青心中一陣苦澀,握住槍的手也有些發抖。“如果我們兩個都死了怎麽辦.......”

“閉嘴!”左丘颉打斷他,眼睛有些發紅,“不會死的,不會死的.......”說完他大步走向顧倚青方才指着的窟窿,探視了一眼第三間房後便走了進去。

顧倚青愣愣地看着,然後緩緩跟上。

第三間全部是屍體,有他們這邊的,也有對方的人,身上皆是千瘡百孔。顧倚青從未覺得死亡離自己如此近,平日裏舞臺上熒屏上那些假惺惺的死态看多了,如今看到真切的血流成河心裏止不住地發怵。

如果他死了,左丘衍怎麽辦。

他會傷心嗎——就算兩人甜蜜了兩個月,現在想起來仍像做夢一樣,他不得不帶着懷疑去思考這個問題。如今在這個充斥着殺氣與絕望的地方,一切美好都變得那麽可貴和虛幻,觸之不及。

他蹲下來,開始學着左丘颉一個個将屍體上子彈收集回來。屍體中恰好有兩人拿着□□,還留有一些子彈,勉強可以當狙擊用。左丘颉謹慎地靠近房間的窗戶,觀察着窗外的情況。而他将子彈收集好後,也開始在房間四處查看。

剛才敢那麽明顯跟蹤他們的那個家夥,推想到應該是行事不夠沉着之人,念此左丘颉便朝窗外射出虛晃一槍。果不其然,立即有子彈開始回擊,向屋內呼嘯而來。二人立即匍匐在地上小心地移動,直到槍聲漸小後相互示意一眼,而後躲到兩邊的衣櫃後。

顧倚青拿起一旁屍體手上的鑽子,在牆上打出一個小孔然後将□□架上。左丘颉則靠着牆站起身來,把衣櫃挪到大窟窿前擋住,而後走到門外觀察形勢。二人心照不宣地以這個橫屍遍地的地方作為基地。

顧倚青再朝窗外發出幾道象征性的子彈,便立即能從□□的射鏡中看到對方的子彈也不甘示弱地射出,立即掌握了躲藏地,果斷發動攻擊。這一打草驚蛇,立即驚起十幾個隐藏的殺手一躍而出,呈包圍狀逼近狹窄的破公寓。

□□迅速掃射,在十幾人到來之時擊潰了近一半,而巨大的沖力把他手臂也震得發麻。雖然是十二月,但顧倚青額頭上已經滲出汗水,肩膀上的傷口愈發明顯。

“八個人,要上來揣我們了。”顧倚青似笑非笑道。

左丘颉表情沒有波瀾,眼角有些扭曲地挑起來:“你躲到櫃子裏。”

顧倚青明白了他的意思,道:“舅舅你打頭陣沒問題?”

“廢話,快進去!”左丘颉厲聲道,如同對一個調皮小鬼發號施令。

顧倚青跐溜一下鑽進了衣櫃,而左丘颉同時也揪起地上一具屍體,閃身躲到另一個衣櫃之後。

逼近的殺手也十分狡猾得悄無聲息,先是搞閃電戰地般噼裏啪啦地将房間門打得千瘡百孔,然後一下子安靜下來。

兩個高大的俄國人走進來,腳步卻輕盈得與體型不符,有趣的都是光頭佬,在日光的照射下還閃爍着亮堂堂光澤。

就在一個俄國人要逼近顧倚青所在的衣櫃時,另一邊忽然子彈飛來,兩人立即火速調轉身,手上優良槍支的子彈連發,還可以聽見清晰地血肉橫飛聲。

詭異的是他們明明打了那麽多槍,對方卻巋然不動,反倒是兩枚致命的子彈射入了心髒,死不瞑目。

左丘颉緩緩将擋在自己面前的屍體移開,他的□□直穿過屍體的手臂,正對準着對方。他将□□用力拔出,連帶着那人腐爛的肉體,而後皺了皺眉将□□丢掉,繼續躲藏在衣櫃後。

忽然衣櫃後有子彈襲來的聲音,想必是第二間房有人潛入。那人速度之快在他反應之前就将衣櫃劈成了兩半。巨大的沖力讓左丘颉快步向前,舉槍便是一陣狂轟。

對方反應極為迅速,兩人走□□燃,狹路相逢,高手過招。利用室內一切可以阻擋的東西做盾牌——包括地上的屍體,不停地向對方發起攻擊。

一道子彈射入左丘颉的大腿,他咬着牙蹲下來繼續還擊。

這時衣櫃裏的顧倚青猛然出擊,防不勝防的一槍直接斃命對方,房間中頓時安靜了下來,剛才的槍響還猶在耳畔。

“舅舅你.......”顧倚青看見左丘颉流血了不禁倒吸一口涼氣。

“我們被包圍了,不沖出去就是死路一條。”左丘颉站起來道。

死了三個人,還有五個,剿滅帶有傷的他們倆綽綽有餘。

☆、第 2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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